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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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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脸皱成了一团,“肯定是姐姐你动手脚了!”
  婢女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视线不由自主朝屋檐上瞟了一眼。
  愤怒中的女孩很是敏感,没有错过婢女心虚的眼神。她忿忿地跺脚叫了起来,“豆蔻姐姐!你果然耍赖动手脚了!”
  少年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饶有兴致地托着腮躲在枝叶后看底下跳脚的小姑娘。
  “吱呀——”
  紧闭的院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群身穿银甲的侍卫冲了进来,领头的中年人,面容冷酷,周身都透着肃杀之气。
  少年眸色一滞。
  婢女似乎认得他们,连忙小跑过来,将女孩护在了自己怀里,看向来人,“什么风把慕容大人吹来了?”
  为首那人冷淡地挥了挥手,“皇上有旨,请……她进宫。”
  他抬起手,指向婢女怀里的女孩。
  少年眉眼瞬间变得凌厉,掌下已亮出一片冷光。
  正蓄势待发之时,婢女却朝着他的方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随即抱起女孩跟着那些侍卫走出了院子。
  少年动作一顿,将暗器往袖口一收,随即悄无声息地飞身跟了上去。
  … …
  窗外雨声淅沥,细密地斜打在房顶阶前,溅起一层溟濛白雾。沾着些湿意的清寒,伴着沥沥风声渗进了床前垂下的帷帐……
  谢逐醒来时,双膝已经僵了,一股锥心刺骨的冷意从脚底涌起,缓慢却折磨地蔓延全身。
  “……”
  他蹙了蹙眉,手撑着床沿艰难地坐起身,额上沁出些冷汗。
  老毛病又犯了,自他十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后,每到下雨天,全身的筋脉便像断裂一般疼得厉害。
  明岩的声音从帷帐外传来,“公子,你醒了!”
  听着似乎有什么急事。
  谢逐定了定神,伸手撩开帷帐,“……什么事?”
  “宫中来人传旨,皇上宣公子你进宫。”
  谢逐抬眼,眸底掠过一丝异样。
  = = =
  宫里宫外消息传得快,女帝召谢逐进宫的旨意刚到谢府,朝野上下,乃至民间茶肆,便都知晓了这个消息。
  听说昨日女帝还病得不轻,就连凤阁去了人,也都劝她暂且放下政事再静养几天。没想到今日,女帝便下旨传召谢逐。
  这便意味着,她病情刚一好转,便等不及地要见这位晋帝引荐的栋梁之才,之前那些刻意称病冷落谢逐的流言皆不攻自破。
  得知女帝在鸾台召见谢逐后,众人的心思各异。
  以杨谨和为首的顾命大臣都暗地里松了口气,女帝要真动了重用谢逐的心思,应当会在含章殿或是御书房召见,可偏偏是鸾台。想来谢逐在她眼里,可做近臣而非权臣,和方以唯、周青岸之辈也并无太大差别。
  而看热闹的盛京百姓自然不会想到这些,令他们兴奋的无非是鸾台又要再添一位颜官。且听说这位谢公子生得极为俊朗,在长公主曲水宴上第一次露面便令京中勋贵惊为天人,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能压过如今风头最盛的周青岸。尤其是《鸾台秘史》那些话本的忠实读者,哪怕还没有读到女帝和谢逐的什么秘闻,私底下却已经默默在谢逐身上压了一股。
  鸾台东殿。
  谢逐一身玄青锦袍,腰间缀着白玉琅环,他拢袖立在殿外等候传召,低头看着从屋檐坠落的雨水在阶下溅起水花。
  “谢先生,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正在里面,你可能还要在这稍等片刻……”
  薛显掩上殿门,走到谢逐跟前垂了眼说道。
  “好。”
  谢逐颔首,不动声色地缓步走到殿侧。
  薛禄眼尖心细,没有忽视他脚下的那一丁点滞缓,不由走远了些凑到薛显身边,小声提醒,“师父,这谢先生腿脚是不是不便啊?”
  闻言,薛显也仔细往谢逐那里打量了一眼,迟疑了一瞬,却还是皱眉转回了头,“陛下让他候着,难不成我还要给他搬张凳子坐着等?”
  薛显待人向来客气且无微不至,薛禄觉得他今天这样似乎有些反常,朝殿内瞟了一眼,薛禄不死心地开口,“可师父……这谢先生与那位长得有些相似,若让他不好过,陛下怕是……”
  “闭嘴。”
  薛显沉下脸低斥了一声。
  不提谢逐这相貌像谁也就算了,一提起这茬,他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别说搬张凳子了,他恨不得迁怒谢逐,让他站到阶下淋雨去。
  殿内。
  贺缈看向案前立着的陆珏,见他如以往一般,身穿蟒袍头戴描金帽,眼下却隐隐透着乌青,她不免有些诧异,“出了什么事?”
  她一大早原本召见了谢逐,没想到谢逐人还未进宫,半路却是杀出了个陆珏,称有要事禀报,一定要立刻觐见,让她不得不把谢逐晾在了殿外。
  陆珏抬眼看她,启唇道,“陛下昨夜命臣去查谢逐幼时发生了什么意外,臣连夜查出了一件,因此赶来回禀。”
  这么快……
  贺缈第一次对陆珏的办事效率有了新的认知,“你说。”
  陆珏将收集好的情报呈给站在一旁的玉歌,“谢逐在十三岁时随父母外出经商,途中遭遇劫匪,可能是双方交手时受了重伤。回玉沧时,谢逐只剩下一口气。谢家对外称他生了重病。此后他落下了病根,每逢阴雨天都会有折骨断筋之痛……”
  “等等……”贺缈微微一愣,连忙抬手打断了他,“折骨断筋之痛?”
  陆珏不明所以地停下,“是。”
  贺缈突然想起了,第一天在谢宅撞见谢逐时,他抓着自己的手压根没用上什么气力,且被甩开后还转了转手腕。
  正想着,殿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却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薛显!”
  贺缈突然扬声唤道。
  守在殿外的薛显打了个激灵,赶紧推开殿门疾步走了进来,“陛下?”
  贺缈朝殿外看了一眼,“谢逐是不是来了?”
  “是……谢先生正在殿外候着,要传他进来吗?”
  贺缈皱眉,想了想,“带他去暖阁等。”
  此话一出,殿内的氛围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薛显的笑容一僵,陆珏讶异地抬起头,而玉歌则是恨恨地咬牙,硬是把自己手心都抠出了印子。
  贺缈浑然不觉,还抬手点了点旁边的坐凳,补充道,“让他坐着等。”
  见薛显还杵在那一动不动,她歪了歪头,“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是。”
  薛显面色复杂地应了一声,躬身退出了殿外。
  薛禄迎了上来,“师父?陛下说什么了?”
  薛显甩起拂尘挥开他,走到立在一旁的谢逐跟前,强行压下心头的忿然,开口说,“谢先生,陛下请您去暖阁候着。”
  解决完殿外等着的谢逐后,贺缈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陆珏身上,“你刚刚说……断筋折骨?继续。”
  陆珏低眉敛目,忍不住苦笑。
  这……连夜搜集的情报,还有继续说的必要吗?


第22章 
  永初六年后,盛京皇城里的锦衣卫日子一直不太好过。
  当年及笄礼上的意外发生时,陆珏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而在那之后,他的所有上级皆受此事牵连,斩首示众的,革职流放的。短短一夜的工夫,锦衣卫乱成了一锅粥,而就是在这样的混乱中,女帝将陆珏一个千户提拔到了指挥使的位置。陆珏临危受命,却也没有辜负女帝所托,不过月余,便肃清了乱党站稳了脚跟。
  只是……
  身为女帝亲自提拔的指挥使,陆珏这些年也察觉到了她对锦衣卫的疏远和疑心。他自认忠心耿耿,受不得这种冷落,便越发地想要干出一番功绩。然而女帝对锦衣卫似乎是失去了信任,真正交给他们做的事已经少了很多,所以但凡交到陆珏手上的事,陆珏必然都是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恨不能一日就交出半月的任务,将锦衣卫上上下下折磨的苦不堪言。
  所以昨日,听闻女帝要调查谢逐幼年之事,陆珏又将整个锦衣卫拘在衙里,不眠不休、一字不落地翻查玉沧传来的所有信件,这才查出了谢逐受伤的蛛丝马迹。
  陆珏原以为,女帝对谢逐有所怀疑,就等于对大晋对晋帝有所保留,所以这是件极为要紧的差事。
  来的时候他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然而却被女帝一句关心则乱的“去暖阁坐着等”当头泼了盆冷水……
  陆指挥使汇报工作的积极性大受打击,浑浑噩噩把剩下那些事讲完便告退了。
  走的时候,脑袋上仿佛都顶了一片乌云。
  见他连背影都写着丧字,贺缈虽不理解,但良心上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开口唤住了他,“那个……陆爱卿……”
  陆珏顿住步子,转身看她。
  贺缈轻咳了一声,“朕见你眼下乌青,想必是昨夜太辛苦了。这样,朕给你一日假,你回去好好休息……”
  陆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贺缈被他看得心虚,干脆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手下那些人,要么就一同放假了罢,你……看着办。”
  陆珏叹了口气,“是。”
  说罢便头也不回转身走出了殿,背影比刚刚更丧了。
  贺缈不解地看向一旁的玉歌,“他怎么了?”
  玉歌也叹气,“陛下,陆大人一大清早兴冲冲来给您揭谢逐的底,您倒好……”
  她声音越说越小,“一听到那谢逐雨天会犯病,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
  贺缈认真反省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打击了陆珏的工作积极性。
  “陛下,恕奴婢多嘴……”
  玉歌犹豫了好一会,忍不住说道,“谢逐不是国师。”
  贺缈眸色微凝。
  沉默了半晌,才别开眼站起身,“知道了。”
  “那,奴婢现在去传话,让谢逐过来?”
  贺缈摇头,抬脚往暖阁走,“算了,朕过去。”
  玉歌两眼一黑。
  ……这不还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吗???
  = = =
  春日里的暖阁,虽未设炉取暖,但却也比殿外的阴雨绵绵少了几分寒湿。
  进了暖阁后,谢逐膝下密密麻麻的疼痛果然缓解了许多。
  遵照贺缈的吩咐,薛显有些勉强地命人搬了张凳子过来,随后他便回殿外继续候着,只留了薛禄在暖阁。
  薛禄在御前伺候的时日不长,对女帝和国师间那些纠葛知道的不多,所以不会像薛显那般迁“怒”于谢逐。在他眼里,谢逐反而是个不得不讨好的未来权臣,因此他还特意给谢逐沏了壶热茶送来。
  薛禄送茶来的时候,谢逐并未在那张凳子上坐下,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墙上的字画。
  “谢先生,陛下体恤您,让您在这暖阁里坐着等。”
  薛禄端着茶碗奉上,“您喝口茶去去寒。”
  “多谢公公。”
  谢逐笑了笑,虽没有听他的话坐下来,却伸手接过茶,一手揭开茶盖,拂了拂飘在面上的茶叶尖儿,眼眸低垂,掩下了那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不安与紧张。
  说实话,谢逐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但却难以控制地,乱了心绪。
  他想起了这些年做的梦,想起了梦里那双异瞳。这些年他的梦虽真实得可怕,但却全是零碎的片段,难以串成故事线。尽管不知道这些梦意味着什么,心里却依然有个声音在和他说,那是他丢失的,只要找回来,他才能变回完整的自己。
  那日在广福寺外,相士说得没错,他来盛京来大颜,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寻人。
  他想寻到梦里那个被唤作软软的异瞳。
  普天之下,名字里有阮字或小名叫做软软的女子数不胜数,但异瞳……却注定不会在人群中悄然无息地埋没。
  而提到异瞳,晋颜燕三国里,众人皆知的便是大颜女帝贺缈。
  巧的是,据民间传言贺缈的双瞳一只如淡色琥珀,一只如蓝玉髓,和谢逐梦里的那双异瞳一模一样。
  然而,或许是幼年的灾难皆因这一双异瞳而起,这位女帝自从即位后,便甚少以异瞳示众,不是以轻纱覆眼,就是戴了明眸遮掩,所以整个大颜真正见过女帝异瞳的人,一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因此这民间传言,也只是一个不确定的传言罢了。
  如果这个传言属实,那这位大颜女帝和他的梦究竟有什么联系?如果她的确是那个异瞳,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十三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又让他忘记了什么……
  这些疑问困扰了他将近十年,就像一条望不见尽头黑漆漆的隧道,在层层迷雾中走了许久,直到此刻才隐约看见一丝光亮。
  谢逐正胡乱想着,却突然听得一阵珠帘响动。
  他并未在意,只以为来的又是什么宫女內侍,一转头却是愣住了。
  走在前头的薛显探手撩开了珠帘,一长裙曳曳的妙龄女子低了低头,款款走了出来。
  女子绾了个惊鹄髻,髻边簪着一对凤钗步摇,身着立领宽袖的彩锦宫装,下头是一袭单丝罗裙,白底上绣着一朵牡丹,以金丝银线嵌盘出枝叶扶疏,铺满了裙裾。
  珠帘在她身后散开,撞出玎玲轻响,她却是立在那没再往前多走一步,微微抬起脸看了过来。
  谢逐这才看清女子的面容,眸色不由一滞。
  她的五官本就生得极是媚人,额间那缀着一小粒珍珠的菱花形朱钿,更是将眉眼衬得格外明艳不可方物。只是那双黑眸幽如深潭,却像是将本该有的光色硬生生吞噬进了漩涡,只剩下清湛的平波……
  见谢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贺缈才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在谢逐面前露出真容。然而他的眼神实在太过直接,让她竟是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能被看破身份。
  贺缈斜了一眼薛禄。
  “谢,谢先生,”薛禄会意,赶紧开口提醒,“这是皇上。”
  “…………”
  谢逐回过神,登时垂眸敛了眼中波澜,低身行礼,“草民谢逐,参见陛下。”
  “咳——”
  贺缈清了清嗓,“平身。”
  之前在谢宅时,她除了易容,声音也稍作了改变,就连语调都会刻意上扬。而如今再做回贺缈,做回女帝,嗓音便会稍微低沉些。
  “今早陆指挥使突然有要事求见,让先生久等了。”
  在暖阁正中的紫檀龙纹御座上坐下,贺缈朝谢逐抬手,抱歉地笑了笑,“先生请坐。”
  谢逐回头看了一眼,“陛下,这……不合规矩。”
  “陛下,这确实不合规矩。”
  薛显忍不住插话。
  哪有区区一介布衣面圣时,能在御座下坐着高谈阔论的?若说体恤臣下,陆珏陆大人辛苦了整整一夜,顶着俩黑眼圈过来时,怎么不见陛下给他赐座?
  还不是因为那张脸!
  薛禄被自家师父这突如其来的插话吓了一跳,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玉歌也觉得不妥,忍不住朝他摇了摇头。
  贺缈偏头看了薛显一眼,虽有些诧异,却完全明白薛显这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你们下去吧……留玉歌在这就够了。”
  “陛下……”
  “下去吧。”
  贺缈微微皱眉。
  “……是。”
  薛显抿了抿唇,领着薛禄躬身退了下去。
  贺缈再次开口,笑容丝毫没有防备,“先生坐吧,先生从大晋而来,便是朕的自家人。更何况先生是受义父所托,前来助朕一臂之力,朕也应当礼贤下士。先生不必拘礼。”
  “……多谢陛下。”
  被她的笑容晃了眼,谢逐没有再推辞。
  谢逐进宫后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膝下微微有些僵硬。他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坐下时身后那只手还是暗暗在凳沿边撑了撑。
  贺缈没有忽视他这一小动作,心中更加确信了陆珏所说的那场意外。
  可幼时为劫匪所伤,分明他才是受害者,造孽的也应当是伤人者。为何在此之后不能再踏足寺院的,却是他谢逐?而他来寻人,寻的难不成是仇人?
  贺缈灵光一闪,突然忆起那日在广福寺,谢逐唤的那声阮阮。难道他所寻之人,名中凑巧也有个阮字?乳名也叫做软软?
  谢逐有些失落。
  他原以为无论如何,见到大颜女帝的第一眼必然能分辨出陌生或是熟悉。不料女帝美则美矣,这一眼却只是反应平常,最后他既没能将面前这位女帝陛下与梦中人重合,却也不敢断言两人之间毫无关联。
  ……许是因为女帝遮掩起异瞳的缘故?
  谢逐低垂着眼。
  可即便抛开异瞳不谈,御座上的女帝端重沉稳,谈笑间轻描淡写,半点不失皇家天威,甚至似有晋帝之风……
  实在是与他梦中那个娇憨烂漫的小姑娘完全对不上号。
  撇开异瞳一比较,反倒是青阮与梦中人更相似些。


第23章 
  ……青阮?
  突然想起这个名字,谢逐自己都愣了愣。
  他怎么会又想起那个丫头?
  呵。
  也不知那云韶府有何好的,竟让她巴巴地往紫禁城里挤。
  不过一个乐舞教坊,又被宫中一堆礼仪规矩所累,既无自由还动辄有掉脑袋的危险,哪里有什么好的。
  看来有些人是天生没心没肺罢了。
  谢逐扯了扯嘴角。
  “谢先生?”
  见他似乎想什么想的有些出神,贺缈半挑了眉看他,“谢先生是建元九年,义父钦点的状元?”
  “……是。”
  谢逐颔首,“此后三年,草民便在翰林院任修撰一职。”
  贺缈哦了一声,还是明知故问,“依照先生的才华,义父应当很快就会提拔重用,怎会做了……三年修撰?”
  在谢逐看来,女帝定是早就将他的底细打探地一清二楚。而此刻提及这些,必然存了试探之意,所以思虑再三格外谨慎。
  若实话实说,说自己是因玉沧的出身不受重用,难免有挑拨晋颜关系的嫌疑。可若说自己是不堪大用,他来大颜又担着晋帝引荐的名义。
  “草民性子执拗,虽有抱负却不知变通,初入翰林时年少气盛,得罪了不少人。在翰林院磨了几年心性,晋帝见草民有所长进不再冒失,才放心让草民来大颜辅佐陛下。”
  贺缈忍不住翘了翘唇,却又担心被谢逐看出什么,立刻压平了嘴角。
  她当然知道谢逐能察觉出自己的试探,却压根没有收敛的意思,就纯粹恶作剧似的想要吓他一吓,看看他纠结紧张的样子……
  “先生不必多虑,朕今日召先生入宫不为政事,只是想寻个人聊聊天罢了,先生随意就好。”
  她笑了笑。
  “……是。”
  谢逐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陛下想……聊些什么?”
  贺缈想了想,“朕有几年没回大晋了,不知义父义母近况如何?”
  她微微停顿了片刻,垂眼补充道,“还有棠昭和……棠暄。”
  = = =
  长公主府。
  “你说什么?”
  贺琳琅正在亭中喂鱼,一听到下人的回报,手里的鱼食全都砸进了池里,引得那些锦鲤纷纷聚到池畔争抢。
  “殿下……”来人不敢抬头,反而更压低了些,喏喏开口,“谢逐进宫大半日了,先是在鸾台暖阁待了一两个时辰,被皇上留在宫中用膳。午后,午后又去了御花园,陪皇上赏花饮茶,直到现在还未出宫,正在晚景亭中……”
  他吞吞吐吐,“与皇上手谈。”
  贺琳琅重重地拍了一掌栏杆,怒其不争地咬牙,“混账!”
  一旁的侍女连忙出言阻拦,“殿下慎言。”
  “本宫就知道,那谢逐就是个妖孽,就是专门来祸主的妖孽……”
  贺琳琅恨恨地挥开她,撑在栏杆上的手缓缓收紧,“更衣,本宫要进宫。”
  除了长公主府,宫内鸾台也有人坐不住了。
  “那谢逐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鸾台西殿,景毓心不在焉地在殿内踱来踱去,一直探着头朝殿外瞧。
  他转头,看了眼正在邻桌伏案誊写批示的方以唯,又看了看对面凑在一起的周青岸他们,转了转眼,还是扭身朝方以唯走了过去。
  因女帝病了这几日,凤阁送来的奏章文书积压了不少,女帝一人来不及细细批阅,便字迹潦草简短批复了一部分奏章。随后将周青岸和方以唯召去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将这些奏章带回鸾台,领着鸾台几人遵照字样,以朱笔誊写在奏章右上角。
  方以唯正认真地翻阅着奏章,却不料眼前光线一暗,景毓侧着身坐在了她的案上,遮挡了她的大半光线。
  “你做什么?”
  她诧异地抬眼。
  景毓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问,“方姑娘……”
  “方侍书。”
  方以唯皱眉打断了他。
  “行行行,方侍书。你前几日不是去了长公主府的曲水宴吗?你肯定见到谢逐了吧?”
  见方以唯又低下头重新誊抄起来,景毓探手夺过她手里的朱笔,警惕地问,“那个谢逐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长得很好看?”
  这一问落在了周青岸的耳里,让他不屑地嗤了一声。
  倒是裴喻,默默直起身朝景毓这里看了一眼,面上毫无波澜,耳朵却竖了起来。褚廷之一抬眼便瞧见他这幅表里不一的别扭样,忍不住飞了他一个眼刀。
  方以唯仔细回想了一下,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看,很好看。”
  景毓噌地从桌上跳了下来,不满地质问,“能有多好看?”
  “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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