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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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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歌没反应过来,愣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个“他”说的是谁,不由担忧地看了她几眼,最后还是将话说出了口,“陛下,您似乎对首辅大人太过上心了。他……不是国师。”
  她始终坚信女帝是将谢逐当成了国师的替身。
  若要放在之前,贺缈听到这话必然不悦,可今日,她却颇有些认真地抬眼,眼里闪着莫名的光,“玉歌,他真的不是吗?”
  “自然不是。”
  “可……”贺缈起身下榻,鞋也没穿就往前走了好几步,眼前又浮现出谢逐想要摘她明眸时的场面,“他那日对我说的话,口吻,就连眼神,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
  许是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荒唐,她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
  玉歌连忙将她的鞋从榻下拿了过来,“或许只是巧合?”
  “巧合?”贺缈怔怔地穿上鞋。
  话是人人都能说的,但眼神口吻又要怎样才能巧合?
  那时她刚被哄着回了北齐皇宫,因为异瞳带来的弑父灾星之命,一群作法的巫师举着火把围着她转圈,甚至想要将她活活烧死。而她的父皇母后坐在御座上冷眼旁观,对她的恐惧视若无睹。她被抛弃,被背叛,从小颠沛流离,受尽冷眼憎厌,皆是因为这一双天生异瞳……
  她甚至想过,哪怕她一出生便是个瞎子,或许也比异瞳要好上许多。
  从北齐皇宫拼死逃出来后,她再不愿再以异瞳示人,始终用一根黑色布条系着眼,哪怕看不见也不愿摘下。可星曜不知为何,总是对她以黑布遮眼的事耿耿于怀,从未放弃让她摘下。
  她始终记得,当她揭开黑布露出自己那双异瞳时星曜的眼神。
  带着阔别已久又重逢的欣喜,虽有惋惜,却独独没有惊惧之色。温和而柔软,仿若冷玉上淌过的暖流,让她坚硬的外壳尽数碎裂。
  ——不要看我的眼睛。
  贺缈又忆起那日在谢逐面前脱口而出的恳求,一时又心烦意乱起来。她甚少在人前表现得那般脆弱,偏偏还被最不应该看见的人看见……
  真是丢人,太丢人了。
  “笃笃笃——”
  舱房外突然有人敲门。
  玉歌朝门口走去,扬声道,“什么人?”
  “玉歌姐姐,公子的药丸用完了,让我再过来拿一些。”
  听见明岩的声音,贺缈耳朵动了动。
  玉歌走了出去,掩上舱阁门,“你家公子晕船的症状还是没有好转么?”
  明岩苦着脸,“原本好些了,可如今下起了雨……公子他脸色都白了。听闻玉歌姐姐颇通医术,不知可有其他缓解的法子?”
  玉歌朝门内瞥了一眼,从囊中倒出些药丸交给明岩,“你先拿着,我再想想办法。”
  将药丸给了明岩后,玉歌回到舱阁,试探地问,“陛下,看样子首辅大人光吃药丸怕是不行了,奴婢是否要为他煎一服药?”
  贺缈已经在桌边坐下,心不在焉地夹菜,“……去吧。”
  … …
  一场雨落下,解了不少暑热,船舱间拂过的江风也变得凉爽起来。
  谢逐半拥着薄毯靠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墨黑的长发自肩侧垂落,落在素白的寝衣之上。他低着眼,一边探手抚着毯下的膝盖,一边听着窗外雨滴坠在水面上的轻响。
  明岩在一旁打着瞌睡,头往下一歪,突然清醒过来。
  他打了个哈欠,抬眼见谢逐又坐起了身,连忙走了过来,“公子,这天还没亮你怎么就醒了?”
  谢逐每逢雨天就少眠,半夜从梦中惊醒,便再也睡不着。坐了快两个时辰,满眼都是梦中最后一刻刺来的长剑,和他心口晕染开的血色。
  “明岩,我没记错的话,你自打出生便在谢府?”
  他微微拧着眉,嗓音低哑。
  明岩一愣,“公子怎么想起问这个?”
  谢逐垂着眼启唇道,“你娘亲是我的乳母,自幼照顾我,所以你是在府中出生的。十年前的事,你可还有印象?”
  “十年前?”
  明岩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脸色微变,“公子说的是……”
  “我当年重伤性命垂危,到底是因为什么?”
  谢逐看向他,眸色深深。
  明岩眨了眨眼,“我那时不过五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夫人难道没有与公子说过吗?”
  他支吾了一声,“我只隐约记得,老爷夫人外出行商,中途路遇劫匪,公子被匪徒所掳,这才受了重伤。”
  果然还是这个答案。
  谢逐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母亲好几次,母亲亦是如此回答,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存了个疑影。
  “公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明岩小声问。
  谢逐眼睫低垂,在面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方才做了个梦。梦中,我是为了救一个人才被重伤,并非是被劫匪所掳。”
  明岩松了口气,笑道,“公子,不过是个梦而已,梦都虚无缥缈的,哪里能作数?”
  两人说话的功夫,船外天色已渐渐亮了,淅淅沥沥了一夜的雨也停了。
  舱房外响起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门外传来敲门声。
  谢逐朝明岩看了一眼,“看看是谁。”
  明岩推开门,见门外是托着药碗的玉歌,面上一喜,“玉歌姐姐,这是?”
  “这是你主子的药。”
  贺缈面无表情地从玉歌身后走了出来,径直掠过被吓愣的明岩,走进舱房。
  见进来的人是贺缈,视线在她重新换上明眸的双眼上扫过,谢逐顿了顿,面上却没有丝毫诧异之色,“陛下。”
  他掀开膝上的薄毯,想要下榻行礼。
  贺缈走到跟前,抬手制止了他,不温不火地开口,“不必了。听说你难受得厉害,我过来看看。”
  她转头朝玉歌点了点头,“我叫玉歌替你重新配了服药,你趁热喝了吧。”
  玉歌将药碗端了过来,在榻边的小案上轻轻放下。
  明岩殷勤地搬了张凳子过来,在贺缈身后放下,“陛下,您坐。”
  贺缈朝他瞥了一眼,又看向那张圆凳,气有些不顺,“我不坐,拿开。”
  她这么站着挺好的,还能居高临下找回点气势。
  “……”
  明岩莫名被怼,僵在那儿不知要作何反应,只能求助地看向自家公子。
  谢逐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明岩只以为他要与女帝商量什么大事,便赶紧撒开手里的凳子,扭头就跑,出去时还顺带拽上了玉歌。玉歌本还想待在屋内看着,以免贺缈再被蛊惑得忘了东南西北,可明岩不识眼色地劝她出去,贺缈又不曾开口,她便也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谢逐微微仰头,看向榻边板着脸,颇有些盛气凌人的女帝,唇角勾了勾,“陛下当真不坐?”
  “不坐,”贺缈斩钉截铁,“你快些将药喝了。”
  她心眼小,谢逐让她丢了脸,她必然是要还回去的。这药里她让玉歌多放了不少黄连,所以才特意端过来,就是想亲眼看着谢逐有苦难言,以此扳回一局。
  作者有话要说:  #女帝 闷声作大死#
  #女帝 悔不当初#


第37章 
  谢逐眸色动了动; 伸手端起药碗; 刚舀了一勺送到嘴边; 手腕却抖了抖; 那瓷勺又“当”一声落回了药碗里。
  贺缈惋惜地抿了抿唇。
  谢逐微微蹙眉; 重新拿起碗里的瓷勺,却像是竭尽全力才能稳住手腕似的; 缓慢地往唇边凑。
  贺缈瞪得眼睛都干涩了; 终于看不下去; 侧身一屁股在他榻边坐下; 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药碗。
  “……我来吧。”
  生怕谢逐看出什么; 她掩饰地垂眼轻咳了一声,“今日船会在临川码头靠岸,我们要上岸走一走; 你不能躲懒。”
  谢逐定眼瞧她; “陛下不是不愿见到臣么?在舱阁中已经躲臣躲了两日。”
  “谢卿又在说笑。”贺缈捻着勺的手微微一顿,干笑起来。
  笑着笑着却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抬眼瞪他; “你自己不是也在舱房里躺了两日?”
  谢逐也不反驳,望进她漆黑如墨的眸底,“那日,是臣唐突了; 还望陛下恕罪。”
  被他这么一提醒,贺缈就又想起了自己可怜兮兮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忍不住别开脸咬了咬牙。
  恕罪恕罪……她又不能轻易动他; 罪自然是要恕的,但报复也一定是要报复的。
  贺缈转回头,脸色瞬间阴云转晴,声音都柔了下来,“你当时也是为了我好,什么恕罪不恕罪的,来来来,快把药喝了吧。”
  她端着一脸笑舀了勺药,倾身凑过来,离得近了,身上那股那清甜的香气便扑了过来,丝丝缕缕在谢逐鼻尖萦绕,撩拨着他的心神,让他略微有些怔忪。
  贺缈已经将汤勺递到了他唇边,张了张唇,“啊——”
  谢逐牵起唇角,喉头轻微地颤了颤,张唇将那勺“苦不堪言”的汤药含了进去。
  贺缈眉心一跳,抬了抬手腕,那药勺便稍稍倾斜……
  苦药入口,谢逐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丝毫没有贺缈预料中的反应,就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他仍旧望着她,唇角微牵,竟仿佛喝了什么甜汤似的。
  见他咽下后脸色还未变,贺缈期待的眼神有些动摇了,怀疑地问道,“……如何?可还能下咽?”
  谢逐微微一笑,“虽涩却甜。”
  “甜……甜?!”
  贺缈噎了噎,难以置信地看了眼碗里的浓黑汤药,哪里来的甜?她分明让玉歌多添了黄连,怎么可能会甜?难道这丫头偷偷在药里放了蜜不成?
  她蓦地往后撤了身子,丢了汤勺,将信将疑地凑到碗边,小心翼翼抿了一口……
  “唔!”
  一股极涩无比的苦味顺着舌尖一下缠了上来,贺缈猛地扭身,皱着脸想要将那冲到喉间的苦味吐出来,可她方才不过只抿了一小口,早已顺着喉咙管吞了下去,苦味入喉,再怎么吐也摆脱不了。
  “咳咳咳——”
  贺缈放下手里的药碗,捂着嘴咳嗽了起来,“苦!!”
  谢逐眸里掠过一丝促狭,下一刻却直起身,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颗蜜饯,递到贺缈唇边,“陛下。”
  贺缈被苦得欲哭无泪,想也没想便低下头,张唇将那蜜饯含进嘴里,唇瓣一不小心就碰着了那微凉的指尖。
  谢逐缓缓收回手,垂在榻边的双指轻捻,指尖还残存着一丝温软的触感。
  贺缈却压根没有心思在意,只拼命汲取着那蜜饯上的甜味,强行压下在舌根打转的苦涩,酝酿了半晌才终于回过神……
  谢逐轻笑,“臣已经告诉陛下,此药很涩。”
  “你!”
  贺缈忿忿地转向谢逐,指向他的手指都开始哆嗦,恨不得将这看上去病恹恹其实心眼贼怀的人提起来扔到江里去,“那到底哪里甜了?!”
  谢逐翘着唇从一旁端起药碗,又特地看了贺缈一眼,随即连汤勺都没用,便扬起手腕,仰头将那碗苦到令她落泪的汤药喝了下去。
  贺缈皱着眉,舌根仿佛又泛起那股苦味,谢逐却面不改色地将药一饮而尽,随即放下一滴不剩的空碗,递到她眼前,鬼使神差地开口,“陛下所赐,自然是甜的。”
  “???”
  贺缈蓦地瞪大了眼,惊疑地撞进谢逐那双幽黯的眸子里,却没过一瞬便败下阵来,脸颊上红晕瞬间蔓至耳根。
  她一下站起身,夺过谢逐手上的空药碗,压根不敢再抬眼看他,“既吃了药,就好好休息。”
  来时还威风凛凛的女帝突然变回了惊弓之鸟,向后一步还撞上了圆凳,差点就被绊倒。
  “小心。”
  谢逐眉心一跳,话音未落,女帝已经踉踉跄跄绕开了圆凳,头也不回地仓皇而逃。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谢逐心底似乎涌上些不可名状的情愫,就好像苦药与蜜饯相和的甜涩,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其实他并未骗贺缈,从十年前捡回一条命后,他几乎尝遍了各种味道的药汤。今日所尝的苦药,在他以往所服中的确称不上“极苦”的,只是有些涩罢了。
  谢逐垂眼,从袖中又取出一颗蜜饯,放入口中……
  玉歌一直在舱阁外心神不定地候着,见贺缈红着脸夺门而出,便颇有些怒其不争地跺了跺脚,随即丢下明岩小跑着追了上去。
  两人进了舱房,玉歌从贺缈手中接过那干干净净的药碗,打量了几眼她红透的耳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首辅大人都喝完了?”
  贺缈呼了口气,抬手给自己红晕未消的脸颊扇了扇风,“喝完了。”
  “奴婢加了不少黄连,首辅大人一定被苦得很狼狈吧?”
  出于对国师的支持,玉歌特意没有手软,那加进去的黄连她自己看着都怵。
  贺缈嗤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他说甜。”
  “甜?!”玉歌的反应同方才的贺缈如出一辙,惊疑地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奴婢明明照您的吩咐放了不少黄连!”
  贺缈眼神略有飘忽,“鬼知道……可能他味觉有问题。”
  ——陛下所赐,自然是甜的。
  耳畔仿佛又传来谢逐低哑的嗓音。
  贺缈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忽然郑重其事地看向玉歌,“你有没有觉得,谢逐似乎……有些心怀不轨?”
  “对大颜?”
  “不是……”
  “对,对您吗?”玉歌心里一咯噔。
  贺缈点头。
  玉歌迟疑了片刻,眸光有些闪躲,“奴婢觉得,首辅大人虽同国师容貌相似,性情却是截然相反。国师性子冷,对谁都很是冷淡,就连在陛下跟前也甚少露出笑脸。可首辅大人不一样,他好像从来不会发火,对谁都温温和和的,眼里总含着笑。陛下是不是……会错意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
  贺缈紧蹙的眉心松了松。
  是了,之前星曜在盛京时对她一直是冷眼以待不理不睬,如今偏偏来了个容貌肖似的谢逐,总是笑脸相迎,看人的眼神温柔专注,她难免会不习惯。可谢逐似乎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她若是因此就断定他对自己心思不纯,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玉歌松了口气,忍不住又在心里第10086次召唤起了国师。
  国师大人,如果您再不回盛京,陛下的心怕是也快回不来了……
  … …
  遵照贺缈的吩咐,晌午时船便行到了临川。码头附近停了不少船只,还有披着蓑衣的渔夫在撑船,岸边满是沿街叫卖的摊贩,再加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拥挤却热闹。
  船快靠岸时,陆珏挨个舱房将人叫了出来。
  因上次贺缈的嘱咐,他特意给自己易了容,还命人去宁翊和谢逐的舱阁,也替他们稍稍遮掩了相貌。方以唯虽覆了面纱,可也能瞧出脸色好了许多,又有了和宁翊互怼的气力。
  “哟,大少爷能下地了?”
  见谢逐一身青衣风度翩翩地走出舱阁,宁翊登时将逗弄方以唯的矛头转向了谢逐,调侃地朝他笑,“少爷因晕船在舱房内躺了两日,始终不见好转。可听闻今日一早,小姐亲自送了一碗汤药过去。这不,才过了一个上午,少爷就如此神采奕奕了?”
  谢逐淡淡嗯了声,“可见此药确是良药。”
  “良药是良药,可……”
  宁翊眼尖地瞧见戴着面纱的贺缈走了过来,愈发挤眉弄眼,“你的良药究竟是药汤,还是……人呢?”
  他刚一说完,便见对面走来的贺缈危险地眯起了眼,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
  宁翊十分警觉,一瞧见她手下的动作,便倏然侧过身,一枚“暗器”嗖地从他眼前飞了过去,打在船梁上才落下,原来是颗核桃。
  “小姐竟然对我下此狠手?”
  宁翊痛心疾首。
  贺缈冷笑了一声,“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说罢,她便从宁翊身边径直走过,在谢逐身侧停下,因不远处站着船夫,她改变了称呼,“兄长看着气色好了很多,待会下船应当没问题吧?”
  她朝谢逐笑了笑,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也无忸怩之态,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几个时辰前落荒而逃的女帝大概只是个幻觉。
  谢逐顿了顿,点头,“无妨。”


第38章 
  船在临川码头靠了岸; 比起上庸; 临川只是泰江边的一个小城; 贺缈也是临时起意才决定在这稍作停留; 所以一行人仍将行李留在船上; 玉歌和明岩也没有下船。几人轻装简行上了岸,因之前在上庸城太过招摇; 这次他们的穿着都与普通富户无异; 没有那么引人注意。
  临川城不大; 街上却热闹; 人群中龙鱼混杂的; 贺缈与方以唯走在前头,谢逐和宁翊紧随其后,而陆珏虽落在最后; 却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贺缈等人没走多久; 便见到了临川张贴的皇榜。出乎她的意料,比起上庸的无人问津,临川的皇榜跟前竟围聚了不少人; 贺缈还听了好几句百姓对女科的议论。
  “你看你看,这皇榜上说了,只要女子去学堂登记入学,便能领到十两银子!”
  “哎呀十两银子?那可够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过一年的了;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昨日我看隔壁卖炊饼的老刘,就领着他闺女去学堂了,回来的时候喜滋滋的; 拿着从学堂领的银子到处炫耀呢。哎,你家不也是姑娘吗,也能送去学堂啊。”
  “哟,那我这就回家,别晚了就赶不上了!”
  听到这番言论,贺缈的心情登时好了起来,小声朝身边的方以唯说道,“虽是为了银两,但终究还是有效的。”
  方以唯也扬起唇角点头,“是啊,这十两银子对普通百姓而言并不是小数目,且上学堂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学堂按皇榜所说给银子,他们自然会愿意。虽然以银两诱之果然治标不治本,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让女子先入学,入了学才有后话。”
  贺缈嗯了一声。
  听见她们二人的交谈,谢逐却抿了抿唇,心中似乎还有别的主意,正想着,却见身旁的宁翊却突然往一旁走,他转头看了过去,“去哪儿?”
  宁翊竖起耳朵,循着声音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我好像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了。”
  贺缈回过身,也看见宁翊脱离了队伍,不由好奇地顿住步子问道,“他去做什么?”
  谢逐回答道,“大概是去看热闹了。”
  “热闹?”贺缈挑眉,“走,我们也去瞧瞧。”
  事实证明,想看热闹跟着宁翊准是没错。他循着锣鼓声,竟是在胡同巷子里看见了一大户人家敲锣打鼓娶亲的场面。
  贺缈最喜欢看这种喜事,这些年她虽然不操心自己的事,但对旁人的婚事倒是十分热心肠,在皇宫里困着却没少给盛京适婚的贵女公卿赐婚。虽然也见识过几次王公大臣娶亲的场面,声势和排场远远超过民间,但规矩礼仪一出又一出,反而不如民间热闹。
  宁翊一回头便恰好看见贺缈也仰着脖子朝那边张望,连忙往后退一步,将自己极佳的“观景”位置让给了她,一边还不忘打趣,“小姐,你怎么也同我有一样的爱好?”
  还没等贺缈反驳,方以唯便斜了他一眼,“小姐哪里就和你一样了。小姐看娶亲是喜欢成人之美,你瞧见娶亲就走不动道,难道不是为了拆人家一桩婚?”
  “我?拆婚?”
  “难道你不是来看新娘容貌如何的么?又不是没有前科。”
  方以唯神色淡淡。当年宣平侯世子强抢民女一事在整个盛京闹得沸沸扬扬,可不就是那姑娘在出嫁之时不幸被宁翊瞧见了脸。
  “我那是……”
  宁翊张口想要解释,却在瞧见方以唯面上那一丝鄙夷之色时将话咽了回去,气不顺地别开眼,“哎算了懒得理你。”
  “小姐,”他扭头和贺缈说话,又换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我最期待的其实还是你成亲的时候,那场面,一定轰动整个大颜!非常有看头!”
  “闭嘴。”
  贺缈飞了他一个白眼,“你何时也同他们一样,学会对我的事说三道四了?”
  宁翊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想,只不过是记着太妃临行前的托付,不敢怠慢……
  他们正说着,那头喜轿便已在锣鼓喧天里落了地,新娘不过晚了几步下轿,贺缈便听得身后有人窃窃私语。
  “这新娘子怎么回事吗?”
  “你不知道啊,这门婚事就是胡府用来冲喜的,胡府那位大公子体弱多病躺了不少年,前段日子已经不好了,你没看接亲的都是二公子吗!”
  “那这新娘子……是不愿嫁?”
  “嫁不嫁的能由她吗?说到底只是个佃户的女儿,她家收了胡府三十两银子的彩礼钱,相当于把她卖给胡府了……”
  贺缈眉心蹙了蹙,惋惜地叹了口气。
  原本还以为是桩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婚事,却不料只是一场愿者上钩的买卖。
  她没了观礼的兴致,朝身后的方以唯他们看了一眼。
  一行人正要离开,前方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宁翊回头瞧了一眼,见街那头竟是莫名来了一群衙役,气势汹汹将花轿围了起来。
  “官府的人怎么来了?”他小声嘀咕,下一刻却像是想起什么,幸灾乐祸地嗤笑起来,“这官府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方以唯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果然是,恶霸眼里出恶霸。”
  眼见着事态突然发生转折,贺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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