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颜朝-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话有些微妙,可贺缈一时也说不出微妙在哪儿。
  正想着,却是说曹操到曹操到,只见谢妍匆匆忙忙地从那头迎面跑了过来,身后也没跟什么下人,她提着裙摆,发髻微散,仪态全无,仿佛是有什么天要塌下来的要紧事……
  贺缈一直就是个乐于助人的热心肠,见状连忙拦住了她,“二小姐?出了什么事?”
  谢妍直到被拦住才瞧见她和谢芮,面上添了些羞窘,草草行了个礼,“方大人,我只是……要去找大哥而已。”
  找谢逐?找谢逐用得着这么慌乱吗?
  贺缈半挑了眉。
  “哥哥才从莲池那边回来,二姐你有事找他吗?”
  谢芮问道。
  闻言,谢妍的神色变得愈发复杂,胡乱应了一声,便匆忙告辞往谢逐的院子去了。
  贺缈转身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
  … …
  因谢逐被戳破了自己以青阮之名潜入谢府打探底细一事,贺缈再见着他便不自在。
  又因为陆珏被她派出去寻找方以唯和宁翊,而陆珏并不放心她一人出门,于是她后两日便像个鹌鹑似的待在院子里不愿出门,就连偶尔出门,也只是在周围方寸大的地儿绕绕圈,绝不往谢逐那里凑。
  她不出门,谢逐便也不像在船上那次找上门。两人倒像是杠住了似的,要比比究竟是谁更能沉得住气。
  只是谢逐不上门,却还有旁的人踏破梧桐院的门槛。
  除了谢夫人和谢芮这两位常客,齐夫人也是来得很殷勤,只不过贺缈一见到她就头疼。倒是那个齐嘉,虽然也从她门前晃悠过,可呆头呆脑的,却不像她娘一般多心眼。又知道他不久后也要考举,贺缈便会和他多说上几句。
  更重要的是,贺缈的院门向齐嘉敞开后,齐夫人大约是看到了攀高枝的希望,就不再来梧桐院打扰了。
  如此以来,贺缈觉得很是划算。毕竟此刻寄人篱下一定不能甩脸子赶人出去,那么比起齐夫人的处处试探,她还是更愿意逗齐嘉玩。
  第四次听丫鬟回来说齐嘉与“方姑娘”相谈甚欢后,谢夫人终于坐不住了,气势汹汹地直接杀去了梧桐院……隔壁的院子。
  “逐儿,前几日为娘给你挑选的那些姑娘,你可有看中的?”
  谢夫人微笑。
  谢逐正坐在案后处理着公务,头也没抬便淡淡开口,“我暂时无意成婚,母亲不必操心了。”
  贺缈这几日是清闲了,朝中不少事便落在了他这个首辅身上,再加上这一路行来,女科女学一事又多了不少变动,所以哪怕盛京离玉沧千里之遥,他也得一一处理完了快马加鞭送回去。
  “好好好,”谢夫人早就料到了,“成婚你无意,那对方姑娘可有心啊?”
  谢逐笔尖一顿。


第50章 
  “母亲想多了。”
  谢逐不动声色地垂下眼; 手腕微动继续写着什么; 只是纸上却留下了一点墨迹。
  见状; 谢夫人抬手夺下他的笔; “有没有想多; 我是你娘我能不知道?”
  谢逐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抬眼看向谢夫人。
  “你知不知道; 齐嘉这两日总是往梧桐院去?”谢夫人指了指窗外; “你姑母存了什么心思不重要; 齐嘉怎么想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 方以唯与他聊得很是投机……都相谈甚欢了,你竟还能在这坐得住?”
  她有时候也是真佩服自己儿子的定力,到手的媳妇儿都要被人拐跑了; 他竟还无动于衷坐在这替女帝干!活!
  谢逐抬手支着额; 指尖在太阳穴处缓慢地划着圈,唇角紧抿。
  他为何要坐不住?聊得投机?相谈甚欢?
  那不过是女帝新发现了一个不错的逗趣对象,是她单方面的恶趣味罢了。
  这两日他也算是想明白了; 她是女帝,皱一皱眉便立刻有人绞尽脑汁逗她开心,稍稍给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便能让多少人心花怒放斗志昂扬。她想要什么; 都唾手可得,都有人前赴后继地为她争夺。
  齐嘉,楚霄; 陆珏……包括他,都是如此。
  偏偏她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偶尔多亲近一分,便会立刻缩回去,疏离了几日,再慢慢靠回来。
  她仿佛对所有人都不设防,认认真真地对待每一个,但实际上却又将自己同所有人撕扯开,圈好心中那块禁地,不允许任何人闯入。
  唯有对一人,是不同的。
  这么多年来,谢逐第二次明白了嫉妒是何物。
  而且是嫉妒一个素不相识、只活在旁人言语中的人。
  见他一声不吭,谢夫人简直急得快要呕血,“逐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瞧着刚进府的时候,你们俩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两三日,却是连面都不愿见了?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
  “母亲又在我这里安排了多少眼线?”
  谢逐不答反问。
  谢夫人噎了噎,“我是你娘,安排人来是照顾你的,怎么就是眼线了?”
  她将话题拉了回来,“你既喜欢人家,就得舍弃些面子。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她一个小女子来迁就你?”
  “小女子……”
  谢逐低低地嗤了一声。小女子这个称谓,她大概是半点边也沾不上。
  谢夫人没听清他说什么,却也不在乎,“今日特意吩咐他们做了冰酪,夏日清凉解暑,你给梧桐院送去。为娘可是给你找好台阶了,自己把握好分寸。”
  谢逐半靠着椅背,神色莫名地转了转手腕。
  没有忽视他这个小动作,谢夫人的碎碎念戛然而止,有些紧张地问,“可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去叫叶大夫来……”
  “不必了母亲,今日天气好,并没有大碍。”
  谢逐开口唤住了她,随即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经意地问道,“母亲,我这伤究竟是如何落下的,为何我总也想不起来?”
  谢夫人面上一僵,“……想这些做甚?”
  谢逐定定地望着她,“只是之前有人问起,我却不知该如何答。何况我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将我伤至如此。”
  顿了顿,他起身,“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如今我已能立足,未尝不能手刃仇人。只要母亲愿意将当年的细节告知……”
  “不可能!”
  谢夫人突然厉声打断了他,脸色煞白。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她猛地转过身,深吸了口气,才微微缓和了语调,“都已是过去的事了,何不放下?再说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年的那些……匪徒或许早已死了,你又去何处报仇?”
  谢逐抿唇,“当真是匪徒所致么?”
  “当然。”
  谢夫人压下眼底的慌乱,强自镇定,“是为娘不好,执意带上你外出经商,这才在路上遭遇匪徒,让你受了重伤……”
  “筋脉皆损的重伤?”
  因为贺缈的存在,谢逐如今已不像从前那般沉得住气,仍不死心地追问道,“我那时的武艺便很好么,否则为何会受这种筋脉尽损的内伤?且十三岁已是记事的年纪,为何母亲说的场面和我却毫无印象,就连十三岁之前的事也完全不记得?”
  “你从小体弱,你爹便请了师父教你武艺。你年少气盛,见不得匪徒掳掠欺凌,便强出了头,这才被人伤了筋脉,甚至失了记忆……”
  谢夫人别开眼,一字一句说得颇为艰难。就在谢逐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她却勉强一笑打断了他,“冤冤相报何时了,逐儿还是莫要再执着当年的事了。如今你什么都有了,为何不珍惜眼前人?”
  说罢,丢下一句“快去给梧桐院送冰酪”便转身离开,背影甚至透着一丝仓皇。
  谢逐原本还有许多疑问,诸如“既然失忆为何还会做那些似曾相识的梦”“梦中为何从未出现过谢府任何一个人”等等等等,可却被谢夫人最后一句话硬生生堵了回去,不由哑然。
  都要他放下执念,惜取眼前人,可执念又岂是那么容易放下?
  那些缺失的、破碎的记忆总是在夜晚来得猝不及防,每每午夜梦回,都有新的场景新的疑问像藤蔓一般缠绕过来,那些画面生动而鲜活,总能触动内心最深处、仿佛被埋藏已久的莫名情愫,轻而易举撕开他白日里伪装的温文端和。藤蔓越缠越紧,他就越来越好奇,越来越贪恋,越来越想找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越来越不甘于忘记……
  他不满足,他不甘心,他贪图。
  所以他迫切地想要证明,眼前人是故人。
  垂眼看向桌上放着的食盒,谢逐缓步走了过去。
  = = =
  梧桐院。
  院中的树枝繁叶茂,几乎将整个院子都罩在一片阴凉的绿荫下,贺缈贪凉,便命人在树荫下置了凉席。此刻正是傍晚,太阳落山,习习穿堂风,竟是让她生出一种乐不思蜀之感。
  若单说避暑,自然无处能比得上她皇家的畅心园,比富贵,谢家虽是家财万贯,却也不能与皇宫相提并论,可就是在谢府里吃吃喝喝这几日,贺缈偏偏安心得很,就好像她真的不是女帝,只是一个并没有那么普通的……普通人。
  生活上谢夫人处处照料,政事有谢逐打理,跑腿的有陆珏。
  贺缈难得心安理得地做了个甩手掌柜。
  只是这样的日子也不会长久,陆珏今日传回消息说是已经寻到了方以唯和宁翊的踪迹,过不了几日应当就能汇合。而这之后,她便还要往晋颜边境走一遭,探探这玉沧暗地里最大的私市。玉沧不宜久留,她只能速战速决,若不能尽快离开,怕是还会有下一拨暗杀计划。
  “方姑娘,我昨日读了这一本,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齐嘉又拿着书来请教问题。
  贺缈总觉得这几日她似乎被齐嘉这个书呆子当成了夫子,书上一遇着什么瞧不明白的,他便会来求助她这个“盛京第一才女”。也多亏贺缈这几日心情好,并不介意多一个反应迟钝却可以调教的傻徒弟。
  齐嘉明年便要参加科举,因此来问的问题大多与应试有关,可笑的是贺缈毕竟不是真正的方以唯,小时候跟在太傅后头学的也是为君御下的治国之道,与寻常人的答题角度全然不同,每每都将他说得目瞪口呆,却又醍醐灌顶,颇有感悟。
  “齐公子,你成日里便只读书,不觉得枯燥无味么?”贺缈忍不住问,“总该还有点别的……爱好。”
  她本是想说乐子的,可话到嘴边还是觉得不妥。
  别的爱好?
  齐嘉仔细想了想,眼睛一亮,“若能同方姑娘对弈一局,想必更是受益匪浅。”
  “…………”
  得,又是动脑子的。
  虽然对这一类需要动脑子的乏味“爱好”内心很抗拒,但贺缈还是让玉歌从屋子里搬出了棋盘。
  棋亦如人。
  正如贺缈所料,齐嘉的每一步棋都下得小心翼翼,稳健平缓却不够大胆,在一切选择里总是最恰如其分地选择了中庸。像这样的下法,自然不会赢过贺缈,但也不会输得一败涂地,若能将她磨得耐心全无,倒也有反败为胜的可能性。
  鸾台的人都算是她的近臣,贺缈与他们每一个都下过棋。
  周青岸是最果断的那个,绝不拖泥带水,只是太过刚烈,有时宁损千军不舍一子。褚廷之与周青岸棋风相似,但没有他那么大刀阔斧,却又比他更识时务。裴喻与方以唯差不多,在棋局上完全套用了兵法那一套,能屈能伸,从不强攻,只用计谋。而景毓和宁翊,则是毫无章法乱下一气,总能耍些旁人想不到的小聪明,偶尔也能让人防不胜防。
  至于谢逐……
  贺缈拒绝总结。
  与鸾台那些近臣比较,齐嘉的耐性几乎是绝无仅有。虽然过于迂腐也过于优柔寡断,但却不是孺子不可教。
  这也是贺缈对齐嘉还算看得上的原因。
  而且像齐嘉这样的人,很安全。一旦择主,便会忠心耿耿,绝无二意。
  贺缈自从及笄之后,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是否有经世之才,是否有治世之能,这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可以为她所用,且只为她所用。鸾台的所有近臣,都以此为择选标准。
  谢逐提着食盒踏入梧桐院之时,并没有瞧见谢夫人口中所说“相谈甚欢”的场面,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树荫下,两人坐在案边对弈,齐嘉正手执黑子对着棋盘苦思冥想,而贺缈则托着腮,手里悠然自得地翻着话本,时不时还往绞尽脑汁的齐嘉那里看上一眼,嘴角含笑。
  “……”
  谢逐步子顿了顿,却还是走了过去。
  “谢大人。”
  玉歌最先看见了他,开口唤了一声。
  贺缈唇角的笑容瞬间僵住,原本自在的坐姿也变得不太舒坦起来,仿佛有什么从后背密密麻麻爬了上来,让她不敢妄动。
  然而这种状态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她便恢复了面上的笑意,抬眼朝已经走到跟前的谢逐颔首,“谢大人。”
  “表哥。”
  齐嘉从棋局中堪堪回过神,忙着要起身,却被谢逐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肩,又坐了回去。
  “你继续。”
  谢逐对他说了一句,便将手里的食盒递给玉歌,转眼看向贺缈,“这是厨房刚做的冰酪。你夏日里无冰不欢,可也不能多吃,毕竟太过寒凉,有伤脾胃。”
  贺缈半挑着眉斜眼看他。
  谢逐面上一派熟稔自然,和前两日质问她青阮去哪儿时简直又是判若两人。
  然而在贺缈看来,谢逐这番提着她最爱的冰食上门,那就等于向她摇白旗投降了(虽然也不知道这战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不过既然他准备一笔勾销,那她贺缈向来心胸开阔、虚怀若谷,也不是什么小鸡肚肠的人,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更不会拒绝他送来的冰酪。
  “知道了。”
  贺缈诚恳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了他的劝谏,随即便用直勾勾的眼神让玉歌打开了食盒。冰气铺面而来,还不等玉歌动手,贺缈便自发起身从食盒中端出了一碗,让玉歌将剩下的用冰块存起来,“我心心念念了好久……谢大人还真是明白我。”
  对面的齐嘉终于落下一子,抬眼便见谢逐站在贺缈身边,一边低着头深深地看她,一边从她手中拿走了冰碗。
  “你做什么?我才吃了几口!”
  贺缈瞪圆了眼。
  “吃得太急。”
  谢逐皱眉,瞥了一眼棋盘,“你先下完这盘棋。”
  “……”
  那冰就都化了!
  贺缈忿忿地抿唇,却也知道这人是为自己好,只能扭头,飞快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齐嘉怔怔地看了一眼谢逐又看了一眼贺缈,心里方寸大乱,已经完全被打乱了节奏。
  也没心思再思量什么棋局了,浑浑噩噩地跟在贺缈后头立刻落了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停更一天哦~


第51章 
  见他这一子落得蹊跷; 谢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却没有出声。
  贺缈被齐嘉这一出搞得有些懵; 一时摸不透他为何突然变了走向; 加上又想速战速决快些吃上冰酪; 便没有多想抬手要落白子……
  瞧清了她想要落子的点,谢逐眉心动了动; 微微俯身; 自她身后探手; 在落子前一下扣住了她的手腕。
  贺缈惊了惊; 一偏头就见谢逐的侧脸近在咫尺; 连忙又转回了头,耳尖又因这种暧昧的距离而不由自主泛红。
  她定了定神,刚要挣开腕上的手; 却听得谢逐在耳边不疾不徐地出声; 气息喷在她耳廓,有些痒痒的,“看清楚。”
  贺缈的动作一顿; 视线虽定在棋盘上,却压根找不到落点,执棋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见她僵硬地像个毫无反应的木偶,谢逐好笑地抿唇; 扣在她腕上的手微微张开,移到了指尖。几乎是手把手地,缓慢地; 拉着她的手指,在某一处轻轻落下。
  “啪嗒——”
  落棋的声音让贺缈瞬间清醒,而谢逐也立刻撤手直起了身,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沓,仿佛刚刚那出不过是一时兴起,而非早有蓄谋。
  齐嘉猛然站起身,身后的凳子被一下带倒,在地上砸出不小的响动,吓了贺缈一跳。
  “我……我今日还有些书没有温习,就先告辞了。”
  他面色有些难看,支吾了几句,还没等贺缈出声,便像是被什么人追赶似的,匆匆忙忙出了梧桐院。
  “他……”
  贺缈眼皮跳了跳,转头看了眼谢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夺回自己的那碗冰酪,撇嘴道,“谢大人难道不懂什么叫观棋不语?”
  谢逐心情却像是好了很多,在齐嘉方才的位置坐下,他抬手,慢条斯理地从棋篓中拾起一子,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压,将黑子扣下,“扰了陛下的兴致,微臣用这残局赔您一盘如何?”
  贺缈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冷嗤了一声。这一残局已是胜负分明,他竟还有反败为胜的信心还敢接着下?!
  堂堂女帝受不得这种挑衅,贺缈瞪了瞪眼,连冰酪都往旁边一搁不想吃了,瞬间又变得斗志昂扬。
  “谢大人把话说得如此满,竟也不怕闪了舌头?”
  话是这么说,但谢逐布棋一直是表面温和,暗地里却刀刀毙命,所以她还是打起了精神全力应付。
  谢逐笑而不答,反而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陛下似乎对齐嘉十分欣赏。”
  贺缈愣了愣,想着他大抵是在意自己有没有抬举谢氏的意思,便将自己的想法同他说了。
  “倒也称不上欣赏,只是你这表弟是个难得能沉住气的,若你能好好调教,往后就算成不了权臣,却未尝不能做个肱骨之臣……”
  “啪嗒。”
  不知为何,贺缈觉着谢逐那边落子的声音又重了不少。
  “陛下到底还想搜罗多少肱骨之臣,”谢逐低垂着眼,漫不经心地启唇,“有了臣还不够吗?”
  “什,什么?”
  贺缈这次是真惊着了,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难以置信地抬眼看谢逐,她想要确认方才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然而谢逐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眼也没抬,只是唇角微抿,一句话也不说,落子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棋风也骤然变得凌厉……
  这盘棋一直下到了天昏。
  结局是,贺缈被杀了个片甲不留,那碗搁在一旁忘记的冰酪,也化了。
  大获全胜的谢逐潇潇洒洒地离开了梧桐院,留下贺缈咬牙看着自己一败涂地的棋盘,还有那碗气味诡异的“热汤”,愣是给自己做了半盏茶的心理建设……
  她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她是一个虚怀若谷的人。
  她不能和一个男人斤斤计较,她不能和自己的臣子一般见识……
  好在这样违心的心理建设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天没见着人影的陆珏突然回来了。
  “小姐,”陆指挥使风尘仆仆地进了梧桐院,“我找到世子和方姑娘了。”
  贺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哪儿?”
  … …
  因为贺缈已经霸占了方以唯的身份,陆珏若再将方以唯和宁翊带到谢府,也不好解释他们的身份,于是就把他们安排在了玉沧当地的客栈里。
  比贺缈预计的要好,她赶到客栈时方以唯和宁翊已经把自己收拾打理干净了,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狼狈。
  只是两人都受了些轻伤,方以唯的脚扭伤了,宁翊的胳膊还吊着。
  “陛下!”
  一见贺缈进来,方以唯连忙撑着桌案要站起来,却又被一旁的宁翊摁了回去,“脚伤还没养好逞什么强?”
  贺缈也赶紧免了她的礼,大步走过去,“可有大碍?请大夫瞧过没?”
  “已经请大夫看过了。”
  陆珏在后面出声。
  “陛下可有受伤?”方以唯看向贺缈,有些自责,“微臣连累了陛下,护驾不力……”
  那一晚若不是带着她,女帝必有别的方式脱身,就算是跳下船也定会安然无恙。可她不通水性,一入水就被呛得快要昏厥过去。可尽管如此,她也记得当时在水下,场面混乱,女帝却始终护着她与玉歌,听到有人的唤声也是第一时间将她们推上去,这才失了不少力气。
  “方大人说这话是要置陆指挥使于何地?”
  宁翊嗤了一声,“护驾是陆大人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先护好自己吧!”
  说着,他又转向贺缈,苦着脸指了指自己吊着的胳膊,“陛下!我这几日可是成天盼着你找到我!这陆大人的效率也太低了些,怎么竟让我们在外流落了这么久?”
  陆珏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睡,每日都被各种事情纠缠,忙得焦头烂额。没想到宁翊这个时候还倒打一耙。
  若不是方以唯,他还真不想那么快找回宁翊,就该让宁翊这种纨绔在外面历练历练。再者,这次刺杀的对象是女帝又不是他宁翊,他流落在外能有多少危险,左不过是少了口饭吃。难道还不能自食其力吗?
  贺缈没工夫顾忌他们每个人心里的弯弯绕,只能安抚了方以唯几句,又挤兑一下宁翊,方才问道,“你们这几日去了何处?”
  “我们当时被冲到了江岸上……”
  “你们一起的?”
  贺缈有些好奇地问。
  方以唯转头看了一眼宁翊,犹豫了一会,“是世子救了我。若不是世子,如今我怕是已经葬身江底了……”
  贺缈顺着方以唯的视线看向宁翊,神色莫测地抿唇。
  “别别别,”宁翊立刻举起双手投降,“您可千万别那么看我,我原本想的可是要救您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