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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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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看着是有幅好皮囊,但对贺缈的态度却十分奇怪,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非常不舒服。不过晋帝因为刺晋一案迁怒星曜,害得这两人被迫分开了好几年的做法,晋后也不太支持,甚至还有些自责。
所以在晋帝动了替贺缈择选辅臣的心思时,晋后才会在见到谢逐的第一眼,就单方面敲定了人选。
晋帝挑的是辅臣,晋后挑的却是女婿。
“可你没想过,他的身世背后竟有这么多疑团?”
晋帝问。
晋后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危楼旧人。尤其是失忆,十年前这个时间点,太符合了。”
晋帝蹙眉。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太清楚危楼的运作,但却知道危楼十年前就不复存在了,不仅是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也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了。曾经在危楼里待过的人,曾经知道危楼的人,都被抹去了记忆。
“如果他失忆的时间点恰恰是十年前,那么就刚刚好和危楼清除记忆的时间点重合了。”
晋后仔细琢磨着,越琢磨越觉得可疑。
晋帝问道,“那他怎么还会记得软软?”
晋后看了他一眼,“我也曾是危楼楼主,你如今怎么还记得我?”
晋帝哑然。
的确,没有人再记得危楼的存在,而只有他这种与危楼关系深切的人,才是极为少数的漏网之鱼。
“其实,软软那次回北齐的时候,我隐约记得无暇与我提了一句。”
无暇便是当初危楼死门的门主,晋后仔细回忆着,“说是护送她的四人里,领头的那个只有十三岁。”
晋帝面露诧异,“十三岁?”
晋后点头,“是啊,我当时也觉着不靠谱。可无暇说,那时她特意办了个甄选挑选武功上乘之人。而那个十三岁的小子……”
她耸了耸肩,“把所有死士都打趴下了,排位第一。”
“连个十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们危楼还真是丧心病狂。”
晋帝又开始算旧账,关注点完全跑偏。
晋后默默闭上了嘴。
见她拒绝回应这种问题,晋帝也没再继续刁难,倒是想起了另一桩极为要紧的事,“还有那件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
“再等等吧,”晋后突然有些怅然,“走之前再说。”
第70章
女帝一场毫无结果的大选让整个盛京都颓丧了。从大选前的情绪高涨到大选后的萎靡不振; 盛京百姓的精力财力都被耗了个干干净净。
总的来说; 这场大选倒是从无心插柳地打压了盛京妄议女帝后宫之事的风气。
不过; 却也只是“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罢了。
消停了不过一天;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又在大街小巷引发了不小的风波。
听说女帝大选后,连着三日晚上都只带了一个婢女悄悄出宫; 从后门溜进谢宅……
这一个不知来源不知真假的消息; 瞬间令盛京城支持首辅的拥众死灰复燃; 重新振奋了起来。
在其他人面前又挺直了腰板; 可以洋洋得意; 却又闭口不谈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到处炫耀。而被那种“我们搞到真的了、而你们只是愚蠢的凡人”的傲慢震慑了一脸,其他人的拥众也开始打听,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使得谢派如此扬眉吐气。
于是“女帝偷偷摸摸去谢府和首辅大人幽会”的消息几乎变得人尽皆知; 但却没有人愿意拿上台面谈及此事。
所以宫内的贺缈对此事还浑然不知,以为自己每日的行踪还瞒得极好,就连陆珏都不曾发觉。
实际上; 敬业的陆指挥使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也不是想窥探女帝的行踪,只是身为女帝近臣,这事要想不知道也太难了。除了对女帝的行为恨铁不成钢,他还不得不替女帝藏藏好她的尾巴; 不过他能做的也只有让宫外的消息传不回宫内,至于宫内……
“陛下又不在?”
手头查出了靖江王贺仪的端倪,陆珏就开始满宫找女帝; 最后却在临水殿见着了满脸无奈的薛显师徒俩。
薛显不好说什么,陛下的原意是要让他们守口如瓶,所以他只为难地朝陆珏笑了笑。
陆珏自然是好打发的,一听这话就转身要离开,却不料遥遥地就瞧见一玄衣道袍的人飘然而来,袖摆被风吹得瑟瑟作响,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姿态。
“国师。”
虽然知道这位脾气古怪的国师不愿意搭理他,但陆珏还是礼节性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与陆珏相比,薛显则是脑壳隐隐作痛了。
要说这满宫里,他最怕碰上的也就是这位大人了。也不能直接告诉他女帝去了谢府,赶走又怕女帝迁怒他不敬,这种烫手的山芋他怎么应付?
薛显小声唤住陆珏,递了一眼求助的眼神,“陆大人!”
陆珏当然是想甩甩袖子走人,可异于常人的责任心还是让他定在了原地,面不改色地主动替薛显圆谎,“国师是来找陛下的?陛下昨夜一直与臣商讨靖江王之事,半宿没合眼,此刻刚刚歇下。”
“是么?”星曜在临水殿前站定,眼皮抬了抬,“那劳烦薛公公进去通传,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星曜大人……”
薛显犹豫了一下,看向陆珏。
陆珏动了动唇,刚要接话,却又听得星曜在一旁冷冷道,“听说陆夫人一直操心陆大人的婚事,若是知道今年恰逢陆大人红鸾星动,娶妻大吉,心中会不会有所纾解?”
“……告辞。”
陆珏果断拱手告退,头也不回地溜了。
他这一年最头疼的就是母亲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叨念着让他成家,若是再被什么天象命定之说一刺激,大概绑着他去拜堂成亲都有可能吧?
待陆珏一走,星曜才又转回身看向薛显,眸色幽幽,“她在哪儿?”
… …
从谢府回到皇宫时,贺缈仍陷在晋帝晋后白日告知她的消息里。
大概是被惊吓了,她满脸的难以置信,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愣愣瞪着,一路干瞪了回来,吓得玉歌都问了她好几次,却只得到同一个反应——摇头。
下马车后,贺缈理了理头上的帷帽,带着玉歌抄无人的小道往临水殿的方向去。
她就说义父义母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来盛京,绝对不可能是单单看她这么简单。
果然,这两位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带来的惊天消息就是,这趟从大颜回去,晋帝便要直接将皇位内禅给太子棠昭……
“为什么?!”
见贺缈惊得从桌边弹了起来,晋帝晋后却显得异常淡定,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个反应,“不为什么,我和你义父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几个月才回来,也可能几年再回来……带着暄儿。”
贺缈半晌回不过神,实在是难以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娘亲……棠昭不过才十岁。”
晋帝看向她,“你当年也是十岁,昭儿比当年的你会更适应做一个君王。”
“……可你们带走了暄儿,却把阿昭孤身一人留在皇城里?!”
贺缈的语调微微有些失控,“他怎么可能……怎么能应付得来?”
晋后似乎也被触动了什么伤心处,眼眶微不可察的红了红,随即别开眼,装作无事人地笑了笑,“谁说昭儿孤身一人?有太傅和你璟王叔辅佐,他自己又从小学习为君之道,并不会太吃力。而且……他还有你这个长姐。”
“可盛京与京都隔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我和你义父这次来盛京,就是为了拜托你,”晋后的神色郑重起来,“替我们保护昭儿,好吗?”
贺缈觉得晋帝晋后怕不是疯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一定要带着小棠暄去那所谓的“很远的地方”,甚至不惜将棠昭一人留在京都。
而让她护着棠昭……
阿昭是她看着长大的,论亲疏,比年幼不知事的棠暄要亲上许多,阿昭的箭术都是她教的。
她自然会保护这个弟弟,还用得着义父义母亲自来盛京嘱托一番么?
莫不是他们以为,自己难道还会趁他们离开之后,撕毁合约谋夺大晋的江山?
贺缈微微皱眉,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
她一路都在想这件事,以至于走进临水殿时甚至都没有发现薛显和薛禄都没有跟进来,还在旁边一脸欲言又止地拉住了玉歌。
“什么事?”
被突然拉住,玉歌也有些懵。
薛显面色也不大好看,比了个嘘的手势,“国师在里面等了一下午了。”
身为星派一员,玉歌只愣了片刻就开始又兴奋又忧心,兴奋的是国师大人终于放下身段来找女帝,但忧心的是他又不好好说话把女帝给气着……
倒是薛禄,在旁边急得直咬牙。
而薛显既不是星派又不是谢派,之所以让玉歌别进去打扰,也是揣摩女帝心意,觉得女帝大抵不愿他们待在里面罢了。
他挥了挥拂尘,转身阖上门。
殿内的灯树并不太亮,贺缈并未察觉身后已经没了人。
她从屏风后绕了过来,往书案前走。烛光映衬下,影子在屏风上拉出长长一道。
“哒——”
身后传来一声异响。
贺缈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警惕地转身,朝身后看去,声音凌厉,“什么人?!”
星曜从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神色莫辨。
一见是他,贺缈神色放松了下来,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一次他们在观星阁不欢而散,她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主动去找过星曜了。就连在殿选上,也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面,连句话都没说上。
倒不是贺缈还生他的气,又或者是终于有了什么觉悟,而是她这些日子的确很忙,从大选之事到晋帝晋后来盛京小住,她是着实再顾不上去观星阁求和了。
“我若是不来,又如何知道陛下这几日一直瞒着所有人出宫去谢府?”
星曜口吻平平,隐在袖间的手却攥成了青白,似乎在极力忍耐着。
生怕他误会什么,贺缈想了想,还是耐心地同他解释,“义父义母来了,我让他们暂住谢府,所以这几日才会过去看看……”
星曜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似乎有暗潮涌动,带着些往日没有的情绪,浓烈的令人看不透。
今日的星曜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贺缈也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可直觉却让她觉得面前站着的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星曜薄唇紧抿,“陛下对谢逐果然信任。”
又来了,又绕回了谢逐这个问题上。
贺缈略疲惫地闭了闭眼,“星曜,我们之间真的绕不开一个谢逐么?明明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从头到尾,一直将谢逐牵扯进来的人,是你……”
她有些丧气地转身。
话音刚落,手腕却是一紧,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紧接着便被人从身后拥住。一阵并不熟悉却十分清冽的药香猝不及防地袭来,顷刻间包围了她……
意识到身后是什么人时,贺缈整个人都僵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任凭那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一点点收紧,将她全然纳入一个并不温暖、甚至还带着些寒意的怀抱里。
伴随着那微热的气息有些急促地扑在颈间,引得她一阵阵颤栗,星曜沉郁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缈缈……对不起。”
第71章
“星曜……”
贺缈愕然地瞪大了眼。她这是在做梦吗?这一幕怎么可能是真实发生的?
如果不是手被身后的人紧紧捉着; 她甚至想掐自己一把。
星曜的神色在烛光曳曳里显得有些迷滂; “你知道; 我在这里等你的三个时辰; 都在想什么吗?”
贺缈脑子里有些昏沉; “……什么?”
“我在害怕。”
他微微启唇,喉间轻微地颤动; “害怕你不会再回来了。”
贺缈有些迷蒙地眨了眨眼; 刚想要侧头问个清楚; 却被星曜一句话打断。
“你听我说……莫要转头。”
不要转头看见他此刻的狼狈; 不要再让他将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咽回去; 不要转头就好。
星曜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改平日里的寡言少语、冷漠疏离,口吻竟是变得卑弱起来; “从前……是我错了; 我不该对把你推开,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可我只是……我只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我控制不了……我该早点知道,我应该早些承认……”
他咬了咬牙; “我去喝那些治失忆的药,我去把从前的星曜找回来……”
贺缈从没见过这样的星曜,急切而热烈地想要表达什么,带着些患得患失的歇斯底里; 仿佛还有生怕无法再挽回的悔意。
“缈缈,没有什么比你的人更重要,”
星曜哑着声音喃喃道; 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别和他走,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我都不在乎。”
身后人的温度渐渐烫热,两人挨得那样近,贺缈也被那热气蒸烤地双颊通红,耳畔嗡嗡的,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星曜此刻说的这些话,分明是她这十年来做梦都想要听的剖白。可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明白,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一刻钻了牛角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星曜……”
半晌,贺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启唇唤了一声。下一刻,却张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然后挣开横在腰间的手,回头看向星曜,“你到底怎么了?”
星曜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却垂下眼陷入沉默。
“我和谢逐……”
贺缈抿了抿唇,“只是君臣而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对他耿耿于怀。你刚刚说和他离开?我为什么……要和他走?”
星曜没有回答贺缈的问题,反而抬起眼,似是下定了决心。
“我们成婚吧。”
… …
观星阁。
小童擦拭完书架便走到了书案前整理卷宗。
“噫?”
见书案上一片狼藉,小童疑惑地噫了一声。
国师向来自律有洁癖,平日里阅卷宗时,总是会将桌案上的书卷分门别类安置好,务必要整齐干净才能看得过眼,怎么今日桌案上竟然如此混乱。
他俯身开始整理案上的卷宗,一拿起却发现底下压着一张被揉皱的小字条。
“谢逐……”
小童好奇地念出了纸条上的小字。
首辅大人?
他顿住,继续顺着往下看,却见纸上写了星曜和谢逐两个名字,名下竟跟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可却是一模一样的时辰……
这是什么意思?
小童不解地想了想,发现这生辰八字好像不是国师的。所以这字条到底是什么意思?
“吱呀——”
观星阁的殿门突然应声而开。
小童还来不及将手里的字条放回去,一转头却见星曜已经朝这里走了过来,“大人!”
“你在做什么?”
一扫出去之前的阴霾,此刻星曜面上却又恢复了云淡风轻,只是没了表面那层冰霜。
“我在理卷宗……”
小童侧了侧身,星曜看清他手里的字条,面色却是微微变了变。他脚下稍稍加快了步速,几步走到案前,从小童手里夺过字条,“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小童应了一声,转身退下了。
待他完全退出了观星阁,星曜才低头,展开手里的纸团,看了看纸上那熟悉的字迹,眸光闪了闪。
下一刻,他缓缓将那字条撕碎,眸色深浓,眼神却变得坚定。
谢逐,必须得死。
… …
贺缈半宿没合眼,第二日醒来时仍觉得自己昨日大概是做了个梦。
“陛下,今日休沐还要去首辅大人那里么?”
见她这模样,玉歌实在是猜不出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贺缈勉强回过神,牵了牵嘴角,“去。”
浑浑噩噩地被玉歌换好衣衫,却在寝殿外看见了早就立在那,似乎等了许久的星曜。
贺缈一愣,看见星曜的第一眼就瞬间清醒,而在见到星曜唇角淡淡的笑意时更是意识到自己昨天不是做了个梦而已……
“星曜大人?!”
玉歌也被吓到了。
星曜开口问,“去谢府?”
贺缈点点头,嗯了一声。
下一刻,星曜却是走了过来,主动拉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什,什么?”
贺缈惊了,说话也开始结巴。
“晋帝晋后不是在谢府么?”
星曜微微别开了眼,“若是我们要成婚,总不能避着他们,自然要去拜见。”
什么?!!!!
听到成婚二字时,一旁竖着耳朵的玉歌彻底懵了。
请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进展?!
她目瞪口呆地看向薛显和薛禄,却见他们,包括周遭所有人,都露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表情,显然原来也是不知情者。
轻飘飘抛下这么一颗巨型□□,星曜便将还在迟疑的贺缈给拉走了,不容拒绝的。
王街。
说起来也很是心酸,十年来,这还是星曜第一次主动陪贺缈出宫,第一次主动陪她在这条街上走。
然而贺缈从下马车那一刻就开始挣扎绝望,和星曜成婚几乎是她这几年想也不敢想的事,她自然高兴……
但她还是个有良知的人,这样带着星曜大摇大摆进谢府,怕不是能让人气得心梗?像是去耀武扬威的。
可……星曜本就对谢逐不满,再加上这次又找了一个完美无敌的借口,她好像也不能拦着。
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往前龟速挪步,星曜也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但却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星曜!”
纠结了一路,甚至都已经走到了谢府门槛前,贺缈还是咬了咬牙,转身拉住星曜的衣袖,“算了吧,我们不要进去了,在醉蓬莱和义父义母见面好吗?”
“……”
星曜抿唇,陷入沉默,定定地看向贺缈。
“呵,都在啊。”
就在贺缈已经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从后头传来,也不知是解救了她还是带来了新的麻烦……
贺缈连忙转回头,竟瞧见贺琳琅装扮得很正式,排面十足地从谢府内走了出来,而谢逐也跟在她身后。
“贺琳琅?”
顾不得再去看谢逐的反应,贺缈一惊,“她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身为大颜的长公主,来拜见宗主国的君王,这难道不是礼数?”
贺琳琅冷笑着走近,视线在她拉着星曜的手上扫了一眼,“若是我不来,陛下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这大晋帝后在盛京微服私访的消息?”
糟了……
贺缈皱眉,“长姐……”
贺琳琅不再看她,径直从她面前走过,抬头看了看谢府的牌匾,“晋帝晋后来了盛京,却只能屈尊住在这小小的奕王府,可不是委屈了?”
说到奕王府三个字时,贺琳琅带了些压抑的咬牙切齿,“陛下莫不是忘了,我们大颜是臣属国。宗主国的皇帝皇后来我们这小小的附属国微服私访,若是不好好接待,若是他们一个不开心,便要挥手攻下我们大颜可怎么是好?”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自己那独一无二的车辇,在路过贺缈时还不忘掀开车帘同她补充一句,“明日京郊有赛马,我以长公主的名义邀晋帝晋后去观赛,你……爱来不来。”
“!!”
贺缈眸光骤缩,一把松开星曜的手,脚下轻轻一点,猛地跳上车辇,同贺琳琅理论去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星曜却是和谢逐对上了视线。
对上视线的那一瞬,星曜这十年来的怨气几乎是蹭地燃起一把火,在他眼底燎成一片火海。
原来是他,原来他就是那个让自己做了十年赝品的“星曜”。
星曜永远没办法忘记,从十年前的那一天起,他被师父逼迫着改名换姓,被迫去讨好一个口口声声对他唤别人名字的女子,被迫去迎合她的喜好,被迫穿黑衣,被迫喝那些治失忆的苦药……
而这些最初的厌恶却并不是痛苦,在他心里真正有了贺缈之后,他才彻底坠入了地狱,明白了什么才叫极致的煎熬。
看着喜欢的女子不断靠近自己,所有的亲昵所有的爱意,都是透过他奉献给了另一个人……
他冷漠,他刻薄,他从来没有回应,不过是不想成全“星曜”和“贺缈”。然而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故事开始的那一刻起,他其实就已经失去了以自己真正身份站在贺缈面前的所有机会。
因为贺缈透过他看见的,永远是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我没有存稿了
明天有没有更新都成了一个谜_(:зゝ∠)_
还有一个好消息
星曜要暴露了
第72章
贺琳琅知道贺缈会有反应; 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跳上车辇找自己算账。
“你……这是做什么?”
贺缈黑着脸; 皱眉盯着贺琳琅;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贺琳琅; 你到底要做什么?!”
贺琳琅却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移开视线,扯了扯嘴角; “还是那句话;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替陛下尽一尽我们臣属国的本分罢了。”
“你能做什么?三番两次找谢逐麻烦的难道不是你?”
贺缈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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