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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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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瞥了明岩一眼,挑衅似的挑眉,“你可以吗?”
谢逐眸色一动。
明岩噎了噎,气得抬起手指着贺缈,“你……哎你要做什么!”
贺缈自打六岁起,也再没被人用手指过鼻子。袖一挥,便将他那指头拧弯在了手里,正欲用力,身后却传来谢逐清清泠泠的嗓音,“不许欺负明岩。”
“……哦。”
贺缈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听见没!不许欺负我!”
明岩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忙不迭凑到谢逐身边,回以贺缈一个同样嘚瑟的白眼。
不过他也没有嘚瑟多久……
谢逐缓步走到贺缈跟前,低下头,“明日你随我一起出府。”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叫什么?”
这就是答应她留下的意思了?
贺缈面上一喜,“我叫青阮。”
“青阮……”
谢逐将这二字低声念了出来,尾音在唇齿间打了个转,轻柔撩人,听得贺缈心神微荡。
偏偏他毫不自知,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还隐约牵起了唇角,若有若无地浅笑起来,宛如煦煦春风,曛得她晕忽忽红了脸。
= = =
“陛下?青阮?青阮!”
玉歌半趴在桌上,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贺缈眼前,摇了又摇。
然而叫了半天,自家主子的目光却依旧一瞬不瞬盯着那跟前的烛台。
玉歌忍不住拍了拍桌子,“谢公子!”
贺缈惊得瞬间回过神,噌一下站起身,“公,公子!”
“……陛下,您可终于回神了。”
玉歌神情复杂,“大半天不见您怎么像是连魂都没了?奴婢听其他人说,您被姜奉那老头送到谢公子身边去了?”
“嗯,他让我给谢逐做护卫。”
贺缈又蔫了回去,托着腮对烛火发起呆。
“那,那您见到谢公子了?他是个美男子吗?”
玉歌忍不住提醒,“陛下,您可要把持住,不能第一天就被人勾了魂啊!”
贺缈收回视线,剜了玉歌一眼,“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见他与一个人有些相像。”
“谁啊?”
一提到那人,贺缈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更何况也只是容貌有几分相似,那人的眼神不会像谢逐这样,也不会像谢逐一样笑意温柔,至少……
在她面前不会。
“你别管了,今日宫中可有什么事?”
贺缈岔开了话题。
“这才是您称病第二日,能有什么事,更何况有方侍书在宫里坐镇呢。”
玉歌翻出宫中的传信,只拣了朝中几件重要的事说给贺缈听,又将贺缈的批复一一写下,准备明日再传回宫里。
等处理完这些时辰已经不早了,贺缈从桌边站起身,扭了扭脖子,“行了我去睡了,明日还要早起……”
玉歌收拾着桌上的笔墨,“您早起去哪儿啊?”
“出去溜一溜谢逐。”
= = =
前一天的绵绵春雨已经成为了过去时,盛京城又恢复了春光明媚、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
王街上,达官贵人们来来往往的轿辇也多了起来。
虽然这谢逐还未入朝,也并未得女帝召见,但以他的背景,以女帝对大晋的依附,想必他定是未来朝堂上的一大权臣。光是从女帝给他的封赏,便足以窥见重视之程度。所
以不少王公勋贵都给谢宅递了帖子,想要上门巴结的更是许多。
不过谢逐一个帖子都没有回应,其他想要上门拜访的更是被他通通挡在了门外。
那些被拒之门外的人万万没想到,就在谢宅正门都快被他们踏破门槛的时候,谢逐却带着仆从已经从后门离开了宅子。
谢逐今日换了一身天青色锦袍,腰间束着镶碧白玉带,依旧未束冠,只用一根缎带将长发束成了一束,看着就像盛京城哪个王侯世家的贵公子。
因要跟谢逐出门的缘故,贺缈也换下了那身碧色的婢女服饰,穿了一身杏子黄的蝶袖纱裙,头上梳了民间女孩最常见的双髻,也在两侧的小鬟上系了粉色缎带,看着和谢逐倒是很相称。
明岩原本也想跟着谢逐出门,奈何昨日他们才搬进府,还有些行李需要看着打点,最熟悉这些的只有他这个贴身小厮。
再加上谢逐这次出门只是闲逛,有一个熟悉盛京的人便已足够,所以谢逐还是把明岩留在了府内,只带了贺缈一人出门。
“公子,这就是我和您说的醉蓬莱。”
从后门绕出来没几步,他们二人就站在了醉蓬莱的牌匾下。
第8章
“二位楼上请。”
刚进门,一簪着高髻的侍女便迎了上来,将他们引至二楼。
二楼分两个区域,一边是半环楼的单间阁子,而另一边却是正对着王街的观景折窗,每一扇都能打开,临窗摆着数十张玉案,邻座间皆垂着珠帘隔开,案前铺着细绒褥垫。
此时正是醉蓬莱人多的时候,折窗处坐了不少人,看气度装扮大多是士子。
贺缈指了指唯一空着的那张玉案,“不必去单间,我们坐那里就好。”
谢逐看了她一眼,随即朝侍女点头。
两人在案前软垫上落座,前后都坐满了客人,隔着珠帘能将他们的交谈声听得清清楚楚。
贺缈一坐下,便将那煨在小炭铛上的温茶斟出了一盏,还没来得及自己喝上一口,却一下对上了谢逐的视线。
沦为婢女的女帝陛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双手将茶盏奉到了他跟前,“公子,托您的福,我今日总算也能进到这醉蓬莱里面看看了。”
谢逐接过茶盏,环视了一下四周,“为何坐这里?”
其实贺缈从前偷溜出宫,也偶尔会微服来这醉蓬莱。醉蓬莱的客人,分为三种人。一种是当朝臣子,下朝后时而会三三两两来此处聚饮,不过他们向来会选择主楼后的庭院雅室。而会选择在这主楼的,大抵是后面两种人,一是那些无官无职袭爵的纨绔子弟,二是学宫士子。
凭贺缈来过几次的经验,主楼的雅室大多都被宁翊那种纨绔给占了,真正有些才学的士子们往往都临案议政,若遇上邻案政见不同,还能隔着珠帘论战一番。
“我觉得这里热闹些,公子肯定喜欢。”
贺缈托着腮朝谢逐眨了眨眼。
不论谢逐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他此刻最想了解的,一定是大颜的朝堂局势。
那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合适了。
听了几句邻案士子的交谈,谢逐微微凝了眸,唇畔含着似有还无的笑,“不错。”
贺缈被他笑得心跳又漏了一拍,赶紧转开视线,手忙脚乱给自己斟了盏茶,闷头喝了起来。
士子们最近议论的其实无非两人,一是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的方以唯,另一个,便是刚被女帝赐府邸的谢逐。
“最近还真是不太平,前面才冒出一个方以唯,紧接着又来了个谢逐。”
“谢逐也就罢了,听说他在大晋是三元及第,想必是有些本事的。我还是更不服那方以唯,凭什么就被破例封了官入了翰林……盛京第一才女,听着厉害,恐怕也就是诗词歌赋比其他贵女要出色那么一些罢了。”
谢逐将这些话听在耳里,眉眼不抬,低声开口,“方以唯,可是那个前几日入翰林被封为侍书的礼部侍郎之女?”
“是她,”贺缈点头,稍稍压低了些声音,“不过你别听他们瞎说,这位方姑娘的才名可不是盛京百姓虚传的,说到底其实还是踩着学宫一步登天的。谁让她十三岁的时候就能把学宫一干士子说得哑口无言呢?”
她说着说着就有些得意地飘飘然起来,不由就让其他人听了一耳朵。
“哼,不过是巧舌如簧。”
有人回头瞥了她一眼,冷笑出声。
贺缈撇了撇嘴,趁那人回头后才朝他的方向挥了一掌,小声嘀咕,“说不过别人就说巧舌如簧……”
谢逐瞅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很是好笑,“你认识这位方姑娘?”
贺缈一顿,“……怎么会,我出身寒微,怎么会认识方大小姐。”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只是方大小姐的事迹被传得盛京皆知,之前在戏班子里,大家就喜欢聚在一起听故事,每提到她就一定会说学宫那场论战。后来进了宫,云韶府里的宫人私下里也会议论她的婚事,我就是从她们那里听来的。”
“如此说来,你们都很喜欢她?”
谢逐随便饮了口茶,茶水此刻有些凉了,入口却很甘冽。
“那当然。方小姐有勇有谋才识过人,是我们这些人的楷模……和陛下一样!”
贺缈笑眯眯地扬了扬下巴,忍不住还顺带夸了自己,“实话跟您说吧,我还在宫里的时候,陛下就已经命云韶府排戏了,排的就是方姑娘的故事。从她十三岁论战学宫士子开始,到现在不畏世俗礼法,执意面圣自荐,放弃世子妃的大好前程。真的是舍身为国啊!”
“……”
“鸾台连本子都写好了,足足十场呢!”
贺缈激动地把两只手伸到了谢逐眼皮子底下,翻来覆去。
谢逐眉心跳了跳,“皇帝亲自命人以臣子为主角写戏本,这倒真是闻所未闻。”
“可不是吗,”贺缈满意地收回手,“陛下说了,还要将这些戏本也传到民间去。”
谢逐沉吟片刻,却是展眉开口,也不知是在同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宣扬方以唯之事感染所有颜朝女子,以便日后推行女子科举,倒也是个好法子。”
“……”
察觉到贺缈直愣愣的视线,他抬眼,“?”
贺缈垂眼笑,“没什么……就是被您一说觉得很有道理。”
两人又侧耳听起前后两案士子们的议论。
“我们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名贤集》有云,忠臣不事二君王,烈女不嫁二夫郎。这谢逐和方以唯,一个不是忠臣,一个不是烈女,陛下却偏偏要重用他们……往后这朝堂风气还不知要歪成何种模样。”
谢逐拧眉。
之前的议论还算得上是各抒己见,但现在这番言辞却已是满含怨怼却毫无意义的发牢骚了。
“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面的贺缈却是拍案而起,提着裙摆直接从玉案上跨了过去,一时间他想拉都没拉住。
“好一个忠臣不事二君王,烈女不嫁二夫郎。”
她一手挥开搁在两案之间的珠帘,震得那珠子纷纷撞在一起发出近乎碎裂的声响,“本以为学宫士子在此论政,论的是如何治国、如何强兵、如何裕民,没想到论政是假,簧口利舌搬弄是非才是真。”
“你,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我等闲谈,与你何干!”
那士子在这种场合被贺缈劈头盖脸一顿斥责,顿觉脸上无光,恼羞成怒。
贺缈半眯着眼笑了笑,“闲谈?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哪家长舌妇在这里嚼舌根呢。”
“你……”
“你既读过《名贤集》,怎么不记得还有一句话,叫‘人间私语,天闻若雷’?”
“背后议论是非短长,辱人清誉,也不怕天打雷劈。”
贺缈压根不给他反击的机会,“醉蓬莱就应该把你这种人赶出去。”
= = =
被几个侍女友好地“请出”醉蓬莱后,谢逐叹了口气,支着手揉了揉太阳穴。
贺缈蔫头搭脑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抬眼偷偷瞟他。
谢逐停下步子,回头定定地看她,欲言又止,“你……”
贺缈立住不敢动,见他面上没什么恼意,才呵呵地谄笑起来,“对不起啊公子,我给您添麻烦了。”
谢逐闭了闭眼,忍不住抬手一折扇不轻不重敲在了她脑袋上,“你气性还不小。”
贺缈有些脸红,“我就是,听不得他们那么说公子您~”
谢逐对此报以怀疑,睨了她一眼,“是听不得他们说我不忠君,还是听不得他们说方侍书不烈女?”
“……都有都有。”
“世间嘈杂,本就什么话都有。怎么可能字字句句都如你愿衬你意?若每听到一句不合意的,你便像今天这样冲上去和人理论争吵,得浪费多少口舌?”
谢逐的话让贺缈隐隐有些恍惚。
这些话太傅和摄政王从前也没少给她说过,只是她一直就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虽然不至于暴戾,但凡是有人说了她不赞同的话,她定是要嘴上一顿削把人给拧巴回来。
从前太傅和摄政王的念叨,大多都让她左耳进右耳出了。
……其实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人从醉蓬莱里赶出来。
前两次她自己微服私访来的时候,也是听着几个士子在议论她宫里的颜官。虽然知道这些话不必当真,可她一时不忿还是冲了上去,好好和那些人理论了一番。
结果,就被醉蓬莱拉进了黑名单。
幸好今日换了个易容。
贺缈自认是个冥顽不灵的人,然而此刻,谢逐嗓音清冽好听,又带着几分柔和,让贺缈听着听着竟就下意识点起了头。
见她听了进去,谢逐唇角弯了弯,话锋一转,“不过,还是要多谢你替我出头。”
说完,他便摇着折扇转身,“走吧,去东市看看。”
“哎!”
贺缈脱口应了一声,刚要跟上去,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杵在原地僵了僵。
好像不太对劲啊。
她来谢逐身边明明是为了打探他的底细,怎么这才第二日,她就有点偏离初衷了,把自己给绕进一个套里去了呢?
贺缈纠结地绞了绞衣袖。
现在她是真有点怀疑大晋那两位送谢逐过来的用意了。到底是送他来做大臣辅佐她,还是做夫子规劝她,又或是……做某个人的替身?
第9章
比起王街的华贵,熙熙攘攘的东市就显得更接地气些。
因路程并不远,贺缈是一路领着谢逐慢悠悠步行到了那写着“东市”二字的牌楼下。
牌楼后,街道两侧一边全是商铺,一边都是摊子,行人挤挤挨挨,说话也都高门大嗓的,显得生意格外红火。
东侧的摊贩有不少卖小吃的,隔着老远已经飘了香味过来,已经勾起了贺缈的馋虫。
她平常悄悄溜出宫的次数虽然也不少,但近来因烦恼方以唯的事,也有阵子没吃到这些东西了。
谢逐是玉沧人,后来又进京做了官。无论是玉沧还是京城,风俗人情偏南方。而盛京却是地地道道的北方都城,所以他见这北方市集也觉着新鲜。只是那些小吃看着偏辣,他原本是不吃的,奈何贺缈盛情难却,一转眼的功夫就捧了好几样回来,献宝似的。
被她周身的烟火气感染,他也就勉强尝了几样,辣得额上都微微沁了些汗。贺缈这才知道他是不能吃辣,笑了他几句,便三下五除二自己把剩下的全解决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半条街,突然有一幢金漆招牌的店面吸引了谢逐的视线。
匾上写着“锦春堂”三个字,大门处贴着花花绿绿的召子,写着戏名和名角姓名,无疑是勾栏。
在大晋,勾栏与青楼并没有太大区别,无论是何背景,到底是不入流的风月场所,还是要稍稍避一避。哪里会有盛京这般景象,一个戏子唱戏的勾栏,竟如此气派地立在王城底下的集市里。看那出入的人里,也不乏携带妻眷的达官贵人。
谢逐笑了笑。
看来女帝痴迷戏本的传言果真不假,若不然,这京中观戏的风气也不会如此盛行。
贺缈一见到那召子便走不动道了,扯着谢逐的衣袖两眼发光,“啊,今天演的是《天命》,沉妤姑娘演的《天命》!公子你运气真好,这出戏一月才演一次。”
“天命?”
谢逐这才看清那召子上写的戏名,有些诧异。
门口招呼人的伙计倒是很有眼力,见他们二人驻足停留,二话不说便立刻迎了过去,将人引进了大堂。
“二位是要个雅间呢还是……”
这次谢逐倒是比贺缈先开口,“雅间。”
见贺缈转头看他,他淡淡地启唇,“省得看戏看一半又和人打起来。”
“…………”
锦春堂楼上的雅间便比不得醉蓬莱了,只用木板将半环场的一围高足椅两两隔开,中间摆了些瓜果点心。
谢逐和贺缈来得有些迟,楼上雅间只剩下最旁边侧对着戏台的位置。
两人刚一落座,便听得一声锣响。
贺缈翘着二郎腿先是给自己抓了一手瓜子,又热情地招呼谢逐,仿佛她才是请客的那一个。
谢逐从前很少看戏,在这锣鼓喧天里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什么戏,竟然叫天命?”
贺缈没有听清,捧着瓜子朝他凑了过去,大声问,“你说什么?”
谢逐也不由扬声,“这讲的是什么?”
“哦,这个啊,”贺缈兴致勃勃,一边磕瓜子一边给谢逐剧透,“讲的是一个女子,一出生就被一个疯和尚预言,说有弑父之命!她亲生父亲害怕呀,就命人把尚在襁褓中的她带走悄悄做法,想化解灾祸。没想到……”
她正说到精彩的地方,就听得旁边的木板被人哐哐直砸。
“还让不让人看了?!你看过别人又没看过!!”
贺缈赶紧闭上了嘴。
谢逐琢磨了一下她方才所说的情节,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琢磨到最后竟是有些心惊,“这戏本……宫里难道没有人管?”
这弑父之命,杀女避祸的情节,分明就是在影射女帝,就差没直接把名字取成《女帝复仇计》了。如此涉及宫廷秘闻的戏本,竟还是这锦春堂的名戏?
贺缈自然明白谢逐的意思,磕着瓜子给他解释,“宫里那位,不甚在意这些。再说这出戏里,她可是正派角色……”
正说话时,她低头一看,恰好看见那出演主角的沉妤姑娘出场,立刻呸呸呸把瓜子壳全吐了,鼓掌叫了几声,才转回来继续指给谢逐看,“您看,演她的主角还这么好看呢。”
谢逐:“…………”
一出戏演到最后,谢逐的眉头越拧越紧,最后几乎拧成了一团。
贺缈原本还嗑瓜子看得开心,见他这幅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怵,给沉妤姑娘叫好撑场子的声音也弱了。
顺着人群从锦春堂挤出来时,贺缈才小声问道,“公子,你是不喜欢这戏吗?”
谢逐似乎还沉浸在最后父女相残的一幕里,被她这么一唤才回过神,眸底的浓色散开了少许,“没什么。”
他只是想到了一个梦而已。
贺缈刚要继续追问,却见谢逐的视线落在了那锦春堂对面的书局招牌上,心里一咯噔,还未来得及阻拦,这位体察平民百态的谢公子就已经抬脚朝那儿走了过去。
贺缈挠了挠头,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书局老板穿着一身细缎锦袍,见有客人来了也不甚在意,连个眼都没抬,“客官要书还是要其他的?”
谢逐愣了愣,“除了书还有什么?”
老板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朝一旁努了努嘴,“喏。”
桌案上堆着几本已经被翻得有些破旧的样书,样书边还整整齐齐摆着几个栩栩如生的人偶。
最前面那个女子金冠束发,一身做工精致的紫色衣裙,用金线在腰间绣以龙纹,最特别的是那一双琥珀色和淡蓝色的异瞳。
谢逐的视线在触及那双异瞳时,眸光微缩,忍不住伸手探向那人偶。
“哎,那是本店最后一个限量珍藏版女帝,只可远观不可触摸。”
老板半靠着书柜,懒懒地提醒。
“这是……”
谢逐收回手,转头看向贺缈。
贺缈只好上前解释,“这是当今圣上的人偶。”
顺便她又指了指旁边几个人偶,“剩下的都是鸾台侍读,这个穿官服皱着眉的是翰林编修周青岸,后面两个叫裴喻和褚廷之,穿得像个花蝴蝶的这个是镇国将军幺孙景毓。”
顿了顿,她看见最旁边竟然还有一穿着练雀官服的女子人偶,“哎,方姑娘的人偶也有了吗?”
其实不必贺缈对这几人的身份多加介绍,在来盛京之前,谢逐已经对这几个名字很熟悉了。
“为何只有女帝和鸾台这几人?”
贺缈抿了抿唇,默默向后退了一步,不太想就这件事继续解释。
……书局就是个是非之地,不能久待。
然而书局老板这时候倒开始多嘴了,竟从书柜里拿出几本书,丢在了面前的案上,“一看你就没看过《鸾台秘史》,这几个人偶都是书的衍生品。”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贺缈捂脸。
谢逐饶有兴趣地拿起那本《鸾台秘史》翻了翻,“这编排女帝和朝臣的话本,不算禁书?”
老板嗤了一声,“皇上开明,连对面那出《天命》都不闻不问,又怎么会管这些话本?你知道这些话本有多畅销吗?你以为宫中没人看?说不定连陛下自己都看过。”
贺缈抬眼望天。
谢逐点了点头,“还有多少和鸾台有关的本子?都给我包起来。”
“好嘞。”
老板应声,转身就要去拿书。
“等等?!”
贺缈一个闪身冲到柜台前,随手揪住了老板的后衣领,震惊地看向谢逐,“公子,你,你要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知己知彼,”谢逐半挑了眉,“还不松开?”
贺缈哭笑不得,“公子,那话本的内容……”
“你看过?”
“…………”
贺缈噎住,只能松开了手,眼睁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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