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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朝-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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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独孤氏与皇室落了差不多的下场,就连她这位在战场上废了双腿的表舅也是被奕王力保,才没有被驱逐出京,常年幽居在京郊。没想到因为这事,竟也让人推着四轮车进了宫。
在朝中一片伐晋的声音里,只有一人对此事没有表态。然而此刻的沉默,便与反对无异,更何况这人还曾是个晋臣。
眼见着女帝还在犹豫不决,形势愈演愈烈,颜臣们突然醒过神来。
为何伐晋一事到现在都毫无进展?他们都差点忘了,如今的首辅,未来的皇夫,曾经可是个晋臣!还很有可能是晋国派来的探子!有这样一个敌国奸细在女帝那儿吹枕边风,大颜如何能摆脱大晋的掣肘?!所以一切都得先将谢逐这个首辅拉下马再说!
猝不及防的,抗晋的矛头转向了谢逐,称他身在大颜心却在晋国,如今晋颜之间不复从前,不将他关押起来已是陛下开恩,怎还能允他继续坐这首辅之位?
可今非昔比,谢逐在朝中却也有自己的势力,这些人虽也支持抗晋,却并不愿看见谢逐被拉下马。
于是每日朝堂上的争论又多了一项——参谢逐。
“首辅大人这一年可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大颜的事。”
“从前没有,往后就说不定了。我大颜首辅,如何能让晋人做得?!”
事关大晋,贺缈虽左右为难,但却仍能存留一分理智。可这火烧到谢逐身上,她却是怎么都忍不了了。
贺缈猛地站起身,怒道,“谢卿虽在大晋做过一年朝臣,但却生于玉沧,如何就成了晋人?莫不是在尔等眼里,玉沧就不是我大颜疆域了?”
她看了一眼阶下默不作声的谢逐,和他身后那些剑拔弩张的颜臣,攥紧了手,“退朝。”
见她拂袖而去,谢逐也在满朝文武的怒目而视里堂而皇之跟了上去,仿佛刚刚被群臣参奏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什么无关要紧的人。
“他……他简直狂妄!”
褚廷之凑到周青岸身边,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陛下还能护他到何时。如今晋颜交恶,已是大势已去,为顾大局,他这凤阁首辅却定是坐不稳了。”
方以唯侧过身,面色沉沉,“不提忠君爱国,单看首辅对陛下一往情深,就不可能做出危害大颜之事。你们这么做,与落井下石又有何异?”
见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周青岸皱眉瞥了褚廷之一眼,随即抬脚追着方以唯出了殿。
不知是刻意无视,还是没有察觉到后面跟着人,方以唯一路往前走头也不抬,直到身后突然窜出一人拦在了她跟前。
方以唯没刹住车一头撞了上去。
周青岸也没料到她竟是这么魂不守舍的,胸口被她脑袋这么一撞,也是发了一会愣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扶住她胳膊低头问,“……没事吧,想什么呢?”
“没什么。”
方以唯扶着额摇了摇头,抬眼瞧见周青岸挨得这么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周青岸眸底掠过一丝阴影,却转瞬即逝。他及时松开手,沉声道,“方才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什么?”
方以唯面露疑色,下一刻才恍然大悟似的,“你放心,我不会去陛下那里多嘴。”
“……我想说的是,”
见方以唯误解了他的意思,周青岸眉头又蹙成了川字,“我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
方以唯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想起落井下石四个字,终于明白周青岸在解释什么,诚恳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周青岸一顿,盯了她半晌才移开视线,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动了动唇,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身后有人高呼了一声,“捷报!捷报!”
还在殿前没走远的大臣们闻讯立刻一窝蜂拥了上去,将人团团围住,“什么捷报?”“是小楚将军还是定远将军?”
“是楚将军和定远将军一起!成功渡江攻破了堰城!!”
报信人激动地挥了挥手里的战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露喜色,兴奋地叫嚷了起来。
“大喜啊!这是大喜啊!!”“内乱既平,便不惧外患了!”“靖江王呢?那些反贼呢?可都捉住了?”
方以唯正往这边走,远远地听了这话,步伐一顿,却在周青岸偏头看过来时,掩下了面上所有的异样,笑了笑,“果真是大喜。”
… …
前方传来的战报终于令贺缈松了一口气,露出了这两日以来久违的笑容。
前段时间她其实已经收到了楚霄那里的消息。泰江以北的叛乱已被平定,楚霄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在她跟前立下的军令状。
原本是近日便能班师回朝的,却不料这家伙自请去助定远将军一臂之力,结果他一去,这负隅顽抗了许久的堰城竟是真被攻了下来。
虽说还是让贺仪和几个心腹逃了出去,但总归只剩了些散兵游勇难成气候。虞遂廷和楚霄已经兵分两路,一个押着叛军回京处置,一个则留在堰城继续追查贺仪的踪迹。
“我果然没有看错。”
贺缈展颜,抬眼望向谢逐,却见他正幽幽地望着自己,嘴角的笑容一僵。
谢逐说,“看来陛下最近是该思量思量,楚将军凯旋之日索要的恩赐能否给得起了。”
贺缈想了想,“最近战事频繁国库是有点吃紧……万一楚霄的要求太贵重,我可能还真给不起……”
她试探地瞥了谢逐一眼,“你觉得呢?”
谢逐沉默了一会,缓缓启唇,“若我记得没错,楚将军还未娶妻。”
“啊……”
贺缈恍然大悟,“你是说,给他赐门婚事?这主意不错。若是他要什么我给不了的,我便成全他的姻缘补偿他好了。”
“……”
谢逐垂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97章
原本顾虑因内乱平定; 举国上下抗晋的呼声更盛; 谢逐遭到的非议也越来越多。
甚至有不少□□的书生“自发”堵在谢府跟前; 吓得姜奉紧闭府门; 命护院严阵以待守在门后。
也还有一小部分人支持谢逐; 其中大多是些女子。还不等贺缈派人去谢府镇压,她们便已及时赶到; 将谢府围了起来; 和那些书生僵持对峙。虽人数不占优势; 但气势和口才却厉害得很; 竟也做到了以少敌多。不过为了防止事情越闹越大; 宫里还是派了禁卫军来拉架。
眼瞅着谢府越来越不安宁,而贺缈因战事告捷精神也好了不少,谢逐便不好再待在宫里; 吩咐明岩收拾东西尽快回谢府。
“真的要回去吗?”
贺缈抿唇; 有些不太放心。
谢逐微微挑眉,“如今我已是众矢之的,若还待在宫里; 那些人不是要气得七窍生烟?”
贺缈蹙眉,“管他们做甚?”
“这种关头,他们越受刺激便会逼你逼得越狠。还是你已经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对大晋出兵?”
谢逐问。
贺缈噎住; 心情又瞬间低落了下去,“你觉得……应当向大晋开战吗?”
这些时日谢逐不仅没有在朝堂上多说一句,就连私下里; 也很少提及晋颜之间这烂摊子,所以就连贺缈现在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谢逐抬眼,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半晌才开口,“不应当。”
贺缈没料到他会斩钉截铁地给出这个答案,愣了愣,但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点头,“好……”
谢逐的视线仍凝在她面上,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他的确私心不希望晋颜开战,但却完全不是因为偏心大晋,而是顾虑大颜的实力。若与几年前比,大颜利用与大晋交好的这几年养精蓄锐,战力已经有所提升。可即便如此,却也不能与鼎盛时期的北齐相较,与大晋倒是不分上下。然而再加上天时地利,大颜的胜算又要小一些。
老实说,谢逐并不在乎大颜能否胜过大晋,但贺缈在乎。且最重要的是,大颜现如今可用的良将并不多。
谢逐不担心开战,他担心的是开战后,贺缈会亲征。
也不知为什么,谢逐最近的心总是不□□宁,似乎还有什么他难以掌控的事要发生。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捉着他衣袖的贺缈,见她腕上空无一物,眸光闪了闪,“那对琉璃钏怎么没见你戴上?若是名正言顺了,我也不必费这个劲搬出宫了。”
听出了谢逐言语里的试探,贺缈面上一红,却难得地结巴了起来,“我……”
成婚自然是她希望的,若非生辰那日出了贺琳琅的变故,她怕是早就欢欣雀跃地戴上琉璃钏,下旨筹办大婚了。可……如今的时机未免也太尴尬了。
“长姐尸骨未寒,我……”
贺缈不敢抬头看谢逐的脸色,喃喃道。正说着,后颈却是一凉。她抬眼,只见谢逐一手扶着她的后颈低头凑近,额头与她相抵,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蓦地在眼前放大,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耳畔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谢逐眸色沉沉,唇边却依然牵着笑,口吻温和如常,“我等。”
随即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便立刻从身前撤开,转身走了。
一旁候着的明岩薛禄早就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盯着地,直到现在才敢抬起头,朝贺缈行了个礼,就立刻追着谢逐去了。
贺缈在原地杵着,有些不解地抚了抚唇。
如果不是她太过敏感,刚刚谢逐是在不安么?他在不安什么?
… …
天色微熹,堰城外的山林里,一队人马正坐在树下小憩。
楚霄独自一人坐在树杈上,背靠树干曲着一条腿,嘴角咬着一根草茎,眼却是闭着的。
“将军!”
树下突然有人低低地唤了一声。楚霄蓦地睁眼,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何事?”
楚霄身形一闪,转眼间轻巧地落了地。
“将军,”来人拱手道,“老严他们探得消息,说靖江王一行人往南去了,怕是动了潜进大晋的心思。”
楚霄皱眉,声音低了下去,“若放他们进了大晋境内,事情就难办多了。”
他们这一行人总不能追到大晋境内去……追拿叛军一事可大可小,尤其在这个关头,晋颜两国的关系闹得如此僵,此事便格外敏感。
“将军,可要修书一封回京问问陛下的意思,若陛下能说动大晋边将与我等联手,捉拿那些叛军还不是易如反掌?”
“不。”
楚霄连忙抬手制止,随即却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过了,又抿紧了唇,像是在自言自语,“长公主亡故,她一定很难过。又被所有人逼着向大晋开战……”
顿了顿,他语调微扬,终于让身旁的人听清了,“不能再让她为难。”
只要,只要他能在叛军逃进大晋境内之前将人截住,便不必与大晋交涉,也不会惹出乱子……
想到这,楚霄的脸色更加肃然。
“去,将所有人叫醒,”他沉声道,“是时候赶路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楚霄越想着不将平叛一事变为晋颜两国间的互相牵扯,就越心急越失了冷静和分寸。
因时间紧迫,楚霄领着部下连夜赶路,终于在晋颜交界的山林里追上了狼狈不堪、换上大晋将士盔甲的贺仪等人。只是人虽追上了,他们却因两日的不眠不休变得疲惫不堪,战力至少减了大半。且林中分头追击,保护贺仪的人虽不多,却也不占劣势。
眼见着贺仪等人越逃越远,自己这一边却越追越乏力,而与大晋边界已是咫尺之遥,楚霄暗暗咬牙,脚下轻点,竟是丢下身后一众人径直朝前方追了过去。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楚霄却已然失去了理智,就连不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仍死死盯着贺仪最后逃窜的方向,一边在树杈间飞身纵跃,一边猛地拉下身后的长弓,从腰侧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
就在那身着大晋盔甲的人出现在视野里的一瞬间,楚霄眼里闪过一丝锋芒,迅速搭箭瞄向了那人的心口。
陛下曾说过,能生擒贺仪最好,若不能,那也可就地处决。
“嗖——”
一箭射出,正中目标。
楚霄倏然落地,额间沁着细微的汗珠,却是暗自舒了口气。
“将军?!!”前方突然出现了数十名大晋将士,纷纷朝中箭者拥了过去。
听清那些人震惊的唤声,楚霄动作一顿,这才定睛看了过去。百步开外,被射中的“贺仪”面露惊恐,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竟然不是贺仪!!!
楚霄眸光骤缩,瞬间变了脸色。
… …
贺缈万万没想到,就在她还未想好是否要向大晋开战讨要公道,刚即位没多久的晋帝,她的好弟弟棠昭,竟是倒打一耙,率先向大颜下了战书,原因是——颜将在晋颜交界处射杀大晋将领。
“呵……”
看着前线连夜送来的战报,贺缈垂在案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心里一阵阵发冷,“阿昭……你当真要逼我至此么?”
她还没有因要为贺琳琅报仇与大晋撕破脸,而棠昭,却以一无名守将的性命为由,大军伐颜,不留丝毫转圜余地。
如此相较,她之前那些犹疑和心中存的那丁点侥幸,仿佛都成了笑话。棠昭此举,成功地陷她于不仁不义之境地,让她苦心经营了数年的人心名声瞬间倾塌……
——果然,女帝就是大晋扶植的傀儡!
——这不就是当初大晋收养女帝,又将她送回的意义吗?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靖江王造反成功,夺了这帝位……至少还能与大晋拼力一战,生死不论。
贺缈甚至已经想到了民间会有哪些难听话等着她,也想到了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朝堂上对她又是怎样一番激烈的口诛笔伐……
“陛下,这么大的事,明日所有人都知道了。今夜可要先召首辅大人进宫商议?”
玉歌也是忧心忡忡。
“不必,”贺缈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闭了闭略干涩的眼,“我出宫。”
谢府。
谢逐刚在床榻上躺下,便听得窗外风声骤起,刮得屋外竹叶瑟瑟作响。
他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便又披衣起身,刚推开屋门,却见谢妍低着头在院外徘徊,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来。
“大哥……”
听到开门的动静,谢妍才抬头看了过来,见是谢逐,她顿了顿,终于挪步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有事找我?”
谢逐口吻淡淡,眼里却带了些警惕。自从听谢妍表露过心意后,他便一直记着与谢妍保持距离,除了刚恢复记忆那段时日……
“并无大事,只是想与大哥商议何时回玉沧……”
思忖片刻,谢妍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我和阿芮离家已久,如今大哥既已安然无恙,我们也该回玉沧了。”
闻言,谢逐颔首,“也好,京中最近并不安稳。明日我便吩咐人送你和阿芮回玉沧。”
“……嗯。”
谢妍垂了眼,掩下眼底的黯然,“大哥在京中,也要多加小心。”
谢逐嗯了一声便没再应话,谢妍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告辞,动了动唇,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过不了多久,大哥与陛下是不是就有喜事了?”
谢逐眸光微闪,转眼看向她,不置可否,“到那时,我会命人再接你们和爹娘一同入京。”
谢妍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面上有些怔忪,“哥哥,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疏离,这样的冷淡,对她这样的不近人情。
她想说的,是谢逐自从来了盛京后便像是换了一个人,可在谢逐听来,却让他以为在说恢复记忆后发生的改变。
这是谢逐的逆鳞,又或是他的痛脚。
谢逐面色沉了下来,缓缓启唇,“从前是哪样?谢妍,或许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口吻和语调与自己说话,谢妍心头咯噔了一下,随即却苦笑了起来,“所以,大哥一直都是这般冷漠寡情么?”
“分人。”
谢逐不欲再与她多做纠缠,轻飘飘丢下两个字。
谢妍面上闪过一丝异样,忍不住扬起声音,语调里掺了些嘲讽,“大哥是想说陛下么?大哥对陛下,看似情深义重,可在我看来,却也不尽然吧。”
谢逐转身要走,却被谢妍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大哥对陛下,不也是心存算计么?那日长公主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第98章
谢逐回头; 定定地看了谢妍一眼。
被他凌厉的眼风扫过; 谢妍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小步; 可话说到这份上却也不好打退堂鼓; 她攥了攥手; 还是强撑着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若是陛下知道; 你的腿疾是假的; 你坐在四轮车上的那些日子都是在骗她……若她还知道; 是你为了报复长公主; 才将和亲的消息暗中传到长公主耳朵里; 令她自请去和亲……”
谢逐抿唇,眸色黑沉深不见底。
谢妍凉凉地笑了一声,“长公主命丧大晋; 还有大哥你的一份功劳。若让陛下知道; 也不知她会怎么想。”
顿了顿,她一边向后退一边补充道,“大哥也不用想着灭我的口; 明日我便带着阿芮回玉沧了,这些话会烂在我的肚子里,也不会叫陛下听见。我只是……”
谢妍最后看了谢逐一眼,却觉得从未看清过自己这位兄长。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是向谢逐行了个礼,才转身出了院子。
谢妍刚走出院门,便瞧见一道人影从旁边闪过; 登时惊了一跳,“……唔!”
她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那“贼人”又突然折了回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堵了回去,化作几不可闻的呜咽。
下一刻,谢妍手臂上一紧,被那黑影瞬间带到了离清和院数十米开外的行廊上。听见巡夜人经过的动静,那黑影动作一顿,旋身将她抵在了墙上。
借着惨淡的月色,谢妍才勉强看清身前立着的贺缈,更是惊愕地瞪大了眼。
贺缈的半边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但覆在她唇上的手掌却是冰凉的。
“噤声。”她的声音既冷又轻。
谢妍这才冷静了下来,愣愣地点了点头。见状,贺缈松开手,向后撤开了身子,原先在阴影中的半边脸终于露了出来,眼角眉梢却都染上了阴戾,看得谢妍惊了惊,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报复得逞的爽快。
然而她眼底的笑意还未扩散,脖颈却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扼住,整个人又被大力推回了墙上。
“陛……陛下……”
谢妍脸涨得通红,颈上被掐着的力道越收越紧,她双手挣扎着想要拉开贺缈的手,却根本是螳臂当车。
“从今日起,你不许再与谢逐说一个字一句话。否则,朕会让你永远变成哑巴。”
贺缈那妖异的瞳色泛起一片猩红,却十分克制地一字一句说道。她缓缓松开手,谢妍顺着院墙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惊恐地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要让朕再看见你,”贺缈垂眼,“滚。”
… …
第二日,大晋向大颜宣战的消息果然传遍了整个盛京。这一次,盛京城上下再也没有一个愿与大晋讲和。
然而就在所有人摩拳擦掌,甚至准备在宫门口上演万人血书的场面时,女帝却抢在了他们前头素衣脱簪,在天刚蒙蒙亮、朝臣们正要入宫上朝的时候,站在宫墙之上,神色凛然。
“陛下!”
方以唯惊诧地揉了揉眼,几乎怀疑是自己还没睡醒,才瞧见这么一幕。
一旁的周青岸也不由皱起了眉,“她要做什么?”
身后传来喧闹声,他们回头,只见身着官服的谢逐穿过人群,急匆匆赶来,面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周青岸一愣,“怎么,连他也不知道?”
听见宫墙下的动静,贺缈低头,却在与谢逐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心乱如麻。她艰难地移开视线,转眼朝薛显点了点头。
薛显苦着脸,攥着手里的诏书犹豫着不肯上前。
“念!”
贺缈闭眼,低低地斥了一声。
“是,是……”
薛显这才展开诏书,轻咳了几声,朗声道,“朕即位以来,贪图安逸,软弱无能,为晋人所欺,以致晋军进犯,肆逆滔天。思其厥咎,在予一人。使天下愁苦,追悔不已……”
就在薛显宣诏时,宫墙下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正准备□□的百姓闻讯赶来。原以为只是什么一般的诏令,不料听着听着却听出不对劲来。
“这,这是……”
“罪己诏!”
终于有人嚷出了声,底下登时一片哗然。
“罪己诏?!”方以唯大惊失色,“陛下怎么能……”
她蓦地转头看向谢逐,疾步走了过来,“首辅大人,这是你和陛下商议过后的决定吗?你,你怎么不拦着陛下,她……”
不待她说完,周青岸便将她拉了回来,皱着眉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嘴。
谢逐的面色愈发阴沉。
罪己诏,竟是罪己诏!罪己诏既出,后面贺缈想做什么他已然一清二楚。
薛显已经收起诏书退到了后头,贺缈缓步走上前,底下登时鸦雀无声,都仰着头等这位女帝发话。
贺缈往下扫了一眼,却仍不敢与谢逐对视。她深吸了口气,启唇,“为了弥补朕犯下的过错,朕决定……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四个字掷地有声,仿佛在人群中抛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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