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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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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
李家娘子还在抽抽泣泣地说着,捕头一脑门子汗水地跑了进来:“易大人,李大麻子抓回来了!”
李大麻子被衙役连拖带拽地抓回来时,还一直故作镇定,见了易长安的面本还想装无辜,易长安半点没跟他讲证据,直接就把那把斧子扔到他面前,拿话唬住了他:
“李大,李文氏已经指认你两年前就逼奸了继女张宝儿,三日前又拿斧头砍死了她还分尸嫁祸,当日行凶的情形,你还不速速招来!”
李文氏其实还并没有招供到那一截,按照易长安原来的行事,是不会如此诱供的,她更喜欢尽力以零口供的把握,用铁证让案犯无可辩驳;但是一看到李大麻子,易长安已经忍不住胸口的火气了。
两年前,张宝儿才十二岁,却被这个禽兽般的继父给……李文氏却选择了把这事隐瞒下来!也正因为母亲的软弱,更助长了李大麻子的气焰……
可李文氏要补偿没给李大麻子生孩子的愧疚,凭什么要拿张宝儿来补?!张宝儿只是一个幼女,在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却连亲生母亲都倚靠不上!
看到李文氏手上还上着拶指的刑具,一张脸涕泪横流的,李大麻子本就心里有鬼,哪里还会怀疑什么,一下子就软瘫了下来:
“她娘儿俩吃我的,用我的,这么多年却连蛋都没有下一个……我想有个后都想疯了,这婆娘给不了,我、我心里不甘,就想着拿她女儿找补回来……”
当初李文氏带着女儿嫁过来,李大麻子以为她是个能生的,谁知道娶回家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李大麻子知道有的妇人头一胎生孩子后会伤了身子,不过有的也能养好,可是一年年过去了,李文氏的肚皮依旧半点都没有动静。
不能生孩子,自己就白找了个婆娘,还帮她养了那么久的孩子,李大麻子心中日生怨念,直到有一天他卖货提前回来,撞上刚在家中洗过澡的张宝儿。
少女开始发育的身体就裹在一件中衣里面,隐约透出玲珑的曲线,李大麻子突然就感觉到自己把张宝儿这个拖油瓶养大也不亏……
刚刚完事,李文氏就回来了,张宝儿扑到她怀里哭泣不已,那一刻李大麻子也有些许心虚,却色厉内荏地喝斥着那娘儿俩吃他的用他的,却连个蛋也没给他生。
李文氏当时哭倒在地,等揩了眼泪水却反复告诫张宝儿不可把这件事说出去;李大麻子瞬间就壮了胆气,见张宝儿果然软弱地忍声吞气,自此以后隔三岔五就摸进张宝儿房里。
第362章 恶心透顶
少女的身体比起李文氏来自然更让男人迷恋,因此即使张宝儿到了说亲的年纪,李大麻子也严令李文氏不许应下亲事。
眼看着一门两门的好亲事都被母亲拒了,连最后一门给人当继弦的亲事也终究没成,本想着通过嫁人摆脱继父的张宝儿彻底失望……
“那天我刚卖货回来,就听到这婆娘在叮嘱宝儿这几天不要再往招福客栈去送东西了,免得再遇上那个夏依来的南蛮子,招惹上是非。
后来我去卸货担的时候,从院子里看到一个形容凶恶的外族人正站在窗户边,知道这肯定就是那个南蛮子,还暗中狠瞪了他几眼。
那天货卖得很好,晚饭时我就喝了两盅酒早早睡下了,夜里有些腹饥,就去厨房里找些吃的,恰巧宝儿还在厨房里收拾家什,我一时又起了邪念,拖着她想要……
没想到那贱丫头不知道哪里吃错了药,居然一把推开了我,还威胁我说要把我逼奸她的事说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我的嘴脸……”
即使在客栈被人盯着看,母亲也只是叮嘱她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张宝儿或许是绝望到了极点,那一刻突然就生出了反叛的心意。
李大麻子酒意未退,见张宝儿竟然敢硬气地违逆自己径直往厨房外跑,一怒之下,弯腰就抓起脚边的东西就往张宝儿砸去。
没想到那竟是一把斧头,正好砍中了张宝儿的后颈,张宝儿当时就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李大麻子出了一声冷汗,酒一下子全醒了,见张宝儿身上的血已经浸了出来,连忙把她拖到后面水井边那小石池子里。
人他已经杀了,可整个人要这么弄出去,痕迹实在太明显,就算对外说是暴病,张宝儿下午又才好好儿地去了招福客栈,只怕会引人怀疑。
李大麻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拿斧子一顿乱砍,把张宝儿卸成了几块用麻袋先装了。
本想着半夜里先偷偷运出去找个偏僻地方扔了,即使过个几天被人发现,一时半会儿也怀疑不到他这里来;只是打前院儿过的时侯,见那夏依南蛮子的房间并没有关窗户,里面传出鼾声如雷,李大麻子立时就动了念。
张宝儿的尸体即使扔出去后过几天被发现,他这里也少不了有些嫌疑,可这南蛮子白天才盯着张宝儿看过,这南蛮子又长得凶恶,要是扔到他的房里,绝对能让这南蛮子把这罪名给担了!
早几年李大麻子无意中还得了一些迷香,当初就翻了出来点燃吹了进去,然后搭了梯子从窗户把那两袋碎尸扛了进去,塞到了麻蜻蜓的床底下。
等他架着梯子想放回去时,却看到晚间跟他一起喝了一盅小酒李文氏正站在房间前,脸色雪白地指着梯子上说有血。
李大麻子也不知道这婆娘什么时候醒的,不过瞧着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被李文氏这一提醒,急忙又返回身,架着梯子把麻蜻蜓的房间里擦了擦,窗台上也仔细擦了一遍,回过头把梯子和血衣都扔给了李文氏。
李文氏果然一声不吭地接过去洗了个干净,还抹干净了厨房的地面,连那个小池子也反复冲洗了几遍。
在李文氏清洗的当口,李大麻子也捋清了思绪,回头就跟李文氏严令了,明天一早他们就去衙门报案,统一口径把麻蜻蜓给咬出来。
麻蜻蜓长相凶恶又是夏依人,不正是凶人犯现成的人选吗?
果然,第二天一早他一报案,县令姜途发现在麻蜻蜓的床下发现碎尸后,就认定了麻蜻蜓是凶手。麻蜻蜓被抓进衙门不久,李大麻子就打听到他认罪了,刚把心揣回肚子里,却意外被翻了出来……
易长安之前检查丙字四号房时,就觉得窗台内沿下的一些印迹有些像血印,只可惜没有试剂能检测出来,听到李大麻子一项项说了,跟自己之前发现的一些线索都能对上,冲方未轻轻点了点头。
方未知道她是认可了这份供词的真实性,连忙拿下去让李大麻子画押摁了手印。
易长安这才转向跪在一旁眼神空洞的李文氏:“李文氏,那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还不快招!”
原来文氏之前并没有招供,自己是被诈了!怎的她也不出声提醒自己一声?李大麻子正在又悔又恨,李文氏已木然开了口:“就在大郎去厨房以后……”
那天晚上,她虽然陪着李大麻子喝了一小盅酒,趁着醉意睡下了,但是身边的人起身以后,她也很快醒了过来。
听李大的动静是走向厨房,李文氏怕他是饿了,忙穿衣起了身,想着给他做点吃食,没想到刚走近厨房就听到李大在纠缠张宝儿。
平常这种时候,李大一般也是趁她不在家或者睡下以后才行事,李文氏有时清楚李大摸出了自己女儿房里,只是一直装作没看到而已。
那天晚上她也是如此作想,并不想当面撞破李大的好事,急忙脚步轻悄地退回了自己房里。
没想到过得一阵后她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不太对劲,借着厨房照出的昏暗灯光,看到李大在水井边那池子里剁的竟是女儿的躯体……
当时她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昏昏沉沉中竟然怎么也开不了口,直到李大将张宝儿碎尸拔了两只麻袋偷偷扔进麻蜻蜓的房间,她才想到那是她的女儿,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李文氏不知不觉地走了出来,跟扛着梯子回身的李大撞了个对面,那一刻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说,只下意识地指着那梯子说上面有血。
梯子上面有血,那是她女儿的血,还有女儿身上的,那个才三个月大的胎儿的血……
李文氏陡然冲向李大麻子,捶打着他的胸口号啕大哭起来:“你为什么要杀宝儿,为什么要杀宝儿,你知不知道宝儿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啊——”
江浪急忙把李文氏一把拉开,押着跪到了一边。
“宝、宝儿已经有了身孕?”李大麻子目瞪口呆,片刻后也捶胸顿足地大哭起来,“她怎么不早告诉你?她怎么不早说?要是我早知道,要是我早知道……”
十四岁的少女鲜花儿般的一条生命,在这夫妻俩眼里看中的却是那个三个月大的胎儿……易长安只觉得恶心透顶,厉喝了一声:“堵住他们的嘴!”
江涛连忙上前把两人的嘴都堵了起来,方未瞧着笔录也取得差不多了,见机抓住李文氏的手指蘸了印泥,在笔录上摁了指印,捧到了易长安面前。
第363章 那只荷包
易长安匆匆看过一遍,也不让姜途这边过目,示意方未收好,转头看向姜途,语气隐含了一片暗讽:“姜大人对此案还可有何疑义?此案人命关天可是大事,姜大人若有疑义尽可提出!”
见姜途青白着一张脸连连摇头,易长安直接不客气地就发了话:“既然如此,这两名人犯你就带回去看押,如何判决,我想姜大人这回不会再弄错了吧?”
“不会不会!”姜途连忙上前赔着小心,见易长安目光转向麻蜻蜓一瞥,立即见机开了口,“这位麻……麻兄弟,先前都是我们误会,县衙愿意给麻兄弟赔银五十两,算是赔偿给麻兄弟的些许汤药费……”
被打得晕死过去,扔进牢里押了这几天,差点就要被当作真凶人头落地,结果就赔偿五十两银子,也未免太廉价了一些!易长安看着姜途冷笑一声。
姜途不由脊背一紧,连忙改了口:“县衙赔、赔一百两银子。”
对姜途,她根本没有罢免权,顶多只能在年底刑狱考评中对姜途评个“下下”而已;这时候姜途改口多赔,也不过是因为她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已。
易长安有些心烦地点点头,正打算即刻就走,麻蜻蜓却突然唤了她一声:“大人,有件事我可不可以问问她?”
易长安见他指着正要被衙役拖走的李文氏,有些诧异地应了:“你是苦主,有什么事想问就问吧。”
衙役见她发了话,连忙扯开了堵着李文氏嘴的破布。
麻蜻蜓上前一步直愣愣地盯着李文氏片刻,直看得李文氏瑟缩地往后退了半步,才瓮声瓮气开了口:“你女儿那个暗蓝色的荷包,是你教她绣的吗?”
张宝儿的女红确实是李文氏手把手教的,李文氏愣愣点了点头。
麻蜻蜓眼睛不由一亮:“你是不是姓单?!”见李文氏摇头,又有些失望地另问了一句,“那你认识一个姓单的妇人吗?她现在大概有四十多岁,个子应该长得挺高……”
麻蜻蜓的声音在李文氏的继续摇头中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沉默了下来。
衙役抬眼看向易长安,正不知道麻蜻蜓是不是问完了,他们要不要把李文氏押走,麻蜻蜓却突然又开了口:“那你怎么会绣那种图案的?”
“你说的,是哪个荷包的图案?”李文氏有些沙哑地开了口;她对麻蜻蜓还是有几分愧疚之心的。
要男人来说清什么图案纹饰,实在是有些难度,麻蜻蜓尤其如此,简直是越描述越说不清楚。
江涛不耐,索性出了个主意:“那些荷包还在不在,翻出来一看就知道了。”
见易长安微微颔首,衙役忙押着李文氏进了屋。张宝儿死后,李文氏将她的东西都归拢进一只箱子,很快就翻了几只荷包出来。
麻蜻蜓大松一口气,急忙指着其中一只荷包:“就是这个荷包上的图案!”
易长安本是无意扫过,看到那只荷包后目光却突然一滞,飞快抬眼盯向李文氏。
李文氏看着那只荷包上绣的纹饰,轻轻“啊”了一声:“这个图案……这个图案这当年我逃难的时侯,无意中捡到的一只荷包上绣的,我瞧着上面绣纹好看,就留了下来……”
“那只荷包呢?”麻蜻蜓连忙追问。
李文氏低下了头:“后来那荷包已经被磨得破损了,我就扔掉了,不过倒是把荷包上的绣样记了下来,也教给了宝儿……”
麻蜻蜓大失所望,想了想还是把那只暗蓝色的荷包捏到了手里。
易长安挥挥手让衙役把人带走,扫了一眼那些挤在门口看热闹,在李大夫妇经过时或唏嘘不已、或猛啐口水的围观百姓,转头看向麻蜻蜓:
“麻兄弟,此案事了,我现在就要返回燕京,麻兄弟身上有伤不便骑马,不如与我同车一起进京吧。”
麻蜻蜓知道易长安官阶要比姜途高,不过觉得她人挺好,易长安一来,不仅把他从牢里放了出来洗清了他的冤屈,还让那个姓姜的县令给他赔一百两汤药银子,麻蜻蜓觉得大燕这个官儿也挺谈得来的。
加上他背上有伤确实不宜再骑马,已经到了兴化县了要是为着这伤还要多休养那么几天,就是多耽搁几天工夫,还真不如搭易长安的顺风车去燕京,麻蜻蜓很高兴地就答应了下来。
姜途上前正想劝易长安再留一天,也好让他晚上设个宴请,在易长安面前有个补过和打点的机会,易长安已经向他随手一揖:
“姜大人,这案子已经擒住了真凶,本官就先回燕京,等着姜大人重新上报案卷了;还望姜大人以后审官时切记人命关天,务必慎之又慎,万不可想当然!”
也不管姜途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敷衍了一句“部中事务繁忙,本官就此告辞”,说完带着人就往外走。
姜途只得惴惴地送了出来,本想紧急让师爷回县衙取些程仪银子过来赶紧打点,易长安竟是拉着麻蜻蜓上了马车,直接就唤人驶远了去;姜途顿足叹了一声,心里捉摸着得赶紧给自己在燕京的座师和几位同年写信过去,怎么也得补救补救才好。
来时易长安单独一辆马车,回去时正好搭上了麻蜻蜓。见易长安言谈平和,麻蜻蜓也放松起来,不知不觉跟易长安聊了起来。
易长安这才不着痕迹地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麻兄弟,要不是你之前盯着张宝儿那个荷包盯了一阵,估计也不会引出后来这些误会,那个荷包上的绣纹对你很重要吗?”
要不是那个荷包,还有自己那天晚上正好嫌房间仄闷所以没有关窗户睡觉,又哪里会飞来这么一场无妄之灾?麻蜻蜓也不由感慨起来:
“是啊,我娘一直有个差不多花纹的荷包,她说是她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姨当年入梁宫后绣的。我大姨就是用那个荷包装了她在宫中得的两只金镯子托人送了出来。
后来大梁被灭,战乱的时候我娘也是凭着那两只金镯子才撑着,跟着人去了夏依府避祸。后来我娘听说,梁宫被破之前,有很多宫女趁乱逃了出来,也不知道我大姨有没有逃出来。
我娘后来嫁了我爹,又生了我,可是临死之前,还一直念念不忘我那大姨,赶好我看到了这只荷包,还以为有了我大姨的消息呢……”
差点他就以为李文氏是他大姨了,幸好不是!不过李文氏说她在逃难的路上捡到的,看来大姨当年也从宫中逃出来了;只是人海茫茫,大姨又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要找到人怕是极难了……
第364章 麻蜻蜓的神仙药
听完麻蜻蜓的话,易长安也有些失望。
那荷包上的绣样,分明是从那副凤翔河山盘龙金线锦绣图中取绣的一部分图样,自从去年收集到好几片绣样以后,就一直没有关于这副宝藏图的线索了,易长安本来还以为这一次也许会有什么意外进展,没想到还是自己白想了。
将心绪一笑置之,易长安转而问起麻蜻蜓此行的目的:“你之前说你来燕京是要寻人?”
麻蜻蜓点了点头,很实诚地答了:“是,我年前进山的时候快被一群豺狗咬死了,有个顶顶厉害的神医救了我。我说要报答他吧,他却嫌弃我,说我对他来说根本没用处。
我们夏依人受人恩惠是一定要报的,那个神医嫌我缠得他烦,就让我来大燕找人,说找到那人了就是报了他的救命之恩。”
没想到麻蜻蜓长这么大个儿,却是个老实孩子,大燕三十六州,有户可查的人口就有五千万,何况还是通信靠马的时代,要找人也实在是太难寻了……
易长安深深怀疑麻蜻蜓口中那位顶顶厉害的神医是烦了麻蜻蜓,这才一脚把他踢到大燕来的,忍不住有些同情地问了一声:“那他可说了要寻那人的样貌特征?”
“这个,我现在不能说。神医说他有仇家,轻易说出来怕引来麻烦。”麻蜻蜓嘿嘿傻笑了一声,“他给了我一份题目,说要是有人能答出来了,我再仔细看看那人对不对得上号,对得上号就找到了。我想着大燕燕京里人最多,消息应该也最灵通,就直接先来燕京了。”
不忍看麻蜻蜓那一脸“我聪明吧”的表情,易长安慢慢吐了一口气:“也是,等进了燕京,你再慢慢寻吧。”
“易哥,我听说燕京租房的价钱比较贵?”麻蜻蜓倒是有些吞吐地问了一声,“那个,我能不能在你家里借住些时日?”
生怕易长安不肯,麻蜻蜓又连忙从包裹里翻了一只木盒子出来:“也不是白住,我拿这药材抵。这是我们夏依府才产的神仙药,你们大燕这边很多人想要的。
我要是拿到外面药店去卖,怕别人欺生坑我,易哥你拿着就不一样了,你拿去卖也可以,自用也可以的;也不用怎么招呼我,就能容我住上一段时日就好,饭食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麻蜻蜓这时候倒机灵了一回,不过翻包裹时不小心,将一只被粗布裹着的荷包翻掉了下来。麻蜻蜓连忙拾起那只荷包,小心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见并没有损坏,这才重新放了回去——却是一块水头极好的福禄寿三星带彩翡翠玉佩。
没想到麻蜻蜓身上还有这种好东西,也不知道姜途是没发现还是不敢贪,倒是保存了下来。
易长安只看了一眼,见麻蜻蜓知道好好收着,也就放下了,她不识药,伸手就将那只盒子推了回去:“我那里有个连着角门的小客院,自己进出也方便,麻兄弟只管住下就是了,这药材就不用了。”
麻蜻蜓却执拗地把那只盒子又递了过来:“那不行,我不能白住易哥的地方,这药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就不敢住易哥那里了,这药要卖出去也是便宜别人……”
难怪那个顶顶厉害的神医把找个由头一脚把麻蜻蜓支到大燕来,找人倒未必真指望他找到人,估计是懒得听他烦吧。
易长安拿这一根筋的愣子无法,只得接过那只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那行,这个药我就收下了,不过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这药抵你住宿吃饭都绰绰有余,回头我让府里供你饭食一起,再给你拿一百两银子。”
要是人参、何首乌,易长安还认得出来,甘草、黄莲她也能吃得出来,盒子里那支药材乌七抹黑直苗苗的一根,没有半点枝叶,倒是像山竹笋一样长得一节一节的,却是首尾一般粗细,样子奇怪得紧。
这到底是什么药,易长安根本就不认识。不过麻蜻蜓言之凿凿地说是什么神仙药,易长安既然是无奈收下,索性好人做到底,假装知道这药的价值,再补给麻蜻蜓一百两银子。
横竖很快莫离就要跟着一起到燕京来了,他惯来喜欢搜寻奇药,回头让莫离辨一辨就是了,就是不值钱,她如今也不在乎那一百两银子;陈岳知道她手中没有什么产业,年前就着人给她送了一沓银票过来花用,如今她倒是有几分财大气粗的感觉。
一想到陈岳,易长安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只恨不得快些回到燕京,一行人草草在路上随便用了点午饭,就急急往燕京城赶。
此时燕京城内宫的御书房,正在批阅奏折的燕皇感觉疲惫,不得不搁下手中的御笔,微阖了眼往椅背上靠了靠。
正在跟前侍候的刘继连忙扔下拂尘,净了手揩干后小心搓热了,站到燕皇身后轻重适度地给他按揉起头上的穴位来。
舒适的力度让燕皇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浑身更加放松了几分,懒洋洋地问了一句:“那几个已经到什么地方了?可有信传回来?”
刘继连忙轻声答了:“倒是比预计的还要快上半天路程,皇上亲自吩咐的大事他们绝对尽着心,想来再过个小半个月,那几位道长都能请过来了。”
燕皇满意地轻唔了一声,想到要不是听了易长安那一番话,自己也不会动了这念头,自然联想起易长安那天恳求他的那两件事来,不由有几分不满:
“这个易长安,那天在朕跟前说得言辞切切的,怎么过了这几天了也不见他上折子上来,难不成在朕跟前还敢惫懒?”
刘继记得自己上回去陈岳府上宣旨时,易长安也在,而且隐约听说两人私交不错,有心卖陈岳一个好,不着痕迹地帮易长安打了句掩护:“不如奴才去问问,看可是有哪里被耽搁了?”
燕皇不置可否,又歇了片刻重新睁开眼,继续批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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