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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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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们往上推一天。”
见易长安说得实在,旷扬名和方未两人兴致都很是高昂,虽然易长安只能以茶代酒,也被这两个敬了不少,足足喝了一肚子水,才送了已经喝醉的两人回去。
易长安送完客刚回了卧室,抬眼就看到陈岳正在那张便榻上斜斜侧坐倚在大迎枕上,手里握着一卷书,一双凤眸却流光飞闪,隐隐含笑向自己看来:“想不到我家长安这么快也能招揽自己的班底了。”
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与有荣焉的模样。
易长安失笑,扑过去抱住了陈岳劲瘦的腰身,将头埋进了他怀里:“嗯,打算另起炉灶跟锦衣卫对着干!”
仵作其实算技术人员,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她本来只是想着把仵作从贱役中祛除,没想到居然会得到周介甫的支持,直接改成了刑科书吏,所以心底也极其开心。
感受到易长安轻快的语气,陈岳伸手抚上她纤瘦的后颈,低磁的声音一丝丝暧昧起来:“说起来我们哪次不是对着干的,今儿换个姿势,反着来好不好?”
“就知道耍流氓!”易长安半抬起身子,在陈岳下巴轻咬了一口,一双黑眸却盈盈如水。
陈岳哪里肯放她偷袭之后就跑,一手扶着她后脑,低头就去觅她的唇舌,院子里却传来有人特意放重的脚步声,听着像是江浪的脚步声。易长安连忙坐正了身子:“什么事?”
昨天东宫统领董渭一来就把江浪和江涛两个给点了睡穴放倒了,陈岳后来也没管他们,今天一早,这两人一醒来惭愧得很,跟个缩脖鹌鹑似的,只恨不得不在易长安眼前晃荡。
这会儿已经入夜了江浪却还跑进院子里,只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回禀。
江浪果然在门外站住了:“大人,麻蜻蜓今天去当了一块玉佩,然后拿着当来的一千两银子找了惠安堂悬赏,说是谁能配出他手中一瓶子毒药的解药,那一千两银子就给谁!”
麻蜻蜓因为囊中羞涩,这才拿药抵资,住在了易长安府上,没想到一回头竟是拿了玉佩出来当了一千两银子出来悬赏……
惠安堂是大燕最大的医铺,分号遍布大燕三十六州城,麻蜻蜓倒是会找地方,也让惠安堂允许了他这件事……不过一块玉佩在当铺活当能当一千两银子出来,想来就是之前她在马车上无意中看到的那块福禄寿三星带彩的翡翠玉佩了。
麻蜻蜓并不像是有这么一块玉佩的人,十之八九那块玉佩就是他嘴里那位顶顶厉害的神医给他的?那位神医能随手拿出这么一块玉佩给麻蜻蜓来寻人,看来来头也不小,就算那玉佩是别人付来的医药之资,也说明了那一位神医确实有医术资本。
因为麻蜻蜓寄住在易府,所以易长安吩咐过江浪和江涛,对麻蜻蜓的动向也要关注一二;听了回禀,易长安不由正色起来:“看来麻蜻蜓要寻的人也是个大夫?
行了,你们问问他还有什么忙的地方不,既然做了,就好事做到底,如果能问出他所寻之人的名姓或者有造影图,我们帮他寻上一寻也好。”不管以后能不能跟麻蜻蜓身后的那位神医交好,先把这事帮上一帮总没有坏处。
江浪连忙应了声“是”,赶在陈岳开口赶人之前飞快地又禀报了一桩事:“大人,刚刚驿站飞马送了一封信过来,小人看了封皮,是从滁州来的。”
易长安连忙让他递了信进来,取银刀拆了信封,取出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笑容:“明天云娘她们就要启程过来了,也不知道豆豆长得有多胖了,会不会说话叫人了……”
豆豆?易梁留下的那个遗腹子么?到时开口叫人,岂不是要叫易长安“爹爹”?陈岳心里有些不爽快,更盼着的是沐氏快些过来。
据他得到的线报,沐氏本来也是前梁朝的一户大家闺秀,兵乱之时家破人亡,只和她那姓宛的大丫环逃了出来,后来遇到易梁的父亲,乱世中为了活命,就屈身给易老爷当了姨娘。
沐氏是个自己立不起来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苦求易长安留下来冒充她的儿子,而且还是个爱虚荣的性子……
自己到时先威逼一阵,再许以利诱,就不怕她还不敢照着自己的吩咐做事;要知道当初可是沐氏起了让易长安冒充朝廷命官的心思,如果她敢揭发出来,她自个儿首先就逃不了!
陈岳手中审过的犯人无数,多少硬骨头都能叫他招供出来,何况一个内宅柔弱妇人?因此自忖还有是很有把握让沐氏给他承认一个易梁远房表妹出来的,且如此一来,易长安就会从易府发嫁出来,他就不信沐氏不乐意攀上他这门姻亲。
何云娘跟易长安很有一份姐妹情意,自然也不会揭穿这件事,其他的几个下人,以后见易长安的时候更少,也更是不足为虑……一时间陈岳倒很有几分盼望何云娘一行人快些进燕京城来了。
等何云娘一行到了燕京,长安这边的集训也应该办得差不多了,选出那么几个有能力的推官和仵作把这事给继续办下去就成,到时候也该让易长安准备脱身了……
第372章 故人再见面
许观举目看着城墙上雄浑的“燕京城”三个大字,长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的徒弟章正霖:“紧赶慢赶,总算是及时到了燕京城了,天子脚下人物非凡,这气象果然是不同凡响!”
也不知道朝中哪位大人终于看到了仵作行的困境而动了念,请了皇上下旨,将本来列为贱役的仵作行改为刑科书吏。
皇旨上只是轻飘飘的“刑科书吏”四个字,对整个大燕朝的仵作们来说,却是让人喜极普奔!有了这一道旨意,仵作不仅是个正经的吏目,还有可能当个小官,后辈就是入科举,也不会有任何限制!
章正霖也很是兴奋:“师父,我们快些去报到吧,今天收拾整顿整顿,明天就要开训了!等过几天休沐的时候,我们也好好把燕京城逛一逛。”
推官和仵作集训的诏令一出,许观当机就带着徒弟章正霖报了名,榕城虽然远,为了赶上第一期的集训,他和徒弟两个不眠不休也要拼着按时赶到,就是为了多学一些东西。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他们的身份已经改为刑科书吏以后,他一年的工食银钱就从十二两涨到了二十两,徒弟章正霖虽然还是学徒没有出师,工食银也相应地涨到了十二两;为着对得起这一份工食银子,他们也要多学些技艺回去才行!
听到徒弟章正霖语气兴奋,许观倒是沉稳了许多:“燕京是一国之都,吃穿住用玩无一不精,正霖你切不可被繁华迷了眼睛。
我们仵作一行,学无止境,你可还记得那位易推官易大人?要是什么时候你能有易大人那般知识渊博,那才叫学业有成,今后也确实算有一技之长立于世了……”
章正霖连忙肃色听训,等许观说完了又忍不住接了一句:“听说那位易大人升迁离了滁州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任职?这次不是也集选推官过来吗,要是能再遇上他就好了。”
“他先前就任了滁州府的推官,再往上升,指不定去了哪一地当了父母官了,不一定还做着这行。”许观压下心底的遗憾,跟路边的一辆骡车问了价钱,雇了车载着师徒两人往国子监去了。
这一次集训,也是朝廷支持的力度大,竟然调出了国子监里一幢空的教舍,另外还有单独一间院子有十几间宿舍,让这一回前来报道的三十人住下。
许观自跟着师父入了仵作这一行,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进了大燕最高学府国子监学习的这一天,心情格外激动,又生怕自己言行有什么不到之处,遭那些国子监生取笑,因此不仅自己特意注意几分,还拘束着章正霖不要乱走乱瞄。
师徒俩到报到处勾了名字,领了份写好的“集训学习须知”,取了宿舍号牌钥匙就径直进了宿舍安顿下了,刚洗了一把脸,略歇了一口气,就听到外面一声锣响,有人大声吆喝着:“各位参加刑部集训的学员先出来集合了。”
许观连忙带着章正霖从房间走了出来,除了已经去逛燕京城或者借住在亲戚家的,零散也有近二十人站到了院子里,都眼巴巴地看向持锣的一位年轻人。
年轻人身旁一位中年男人飞快地默数了数,转身向后一揖:“大人,这会儿在这里的已有十九人。”
一人身着绯色官服站了出来,目光微微往院子中的人群一扫就开了口,声音清朗悦耳:“本官姓易,忝任刑部员外郎,此次集训就由本官具体负责。另外这位年长些的是旷令史,年轻些的方吏目,都是我刑部的人,跟本官一起负责本次的集训,有什么事项不明的,你们都可以跟这两位咨询。
诸位从各州城陆续远道而来,有早到了几天的,也有刚刚落脚的,都是一路劳累,今日本官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等明日正式集训,还请诸位务必用心学习!
想来那份‘集训学习须知’诸位也是看过了,本官在此再次强调一点,也是把丑话先说在头里,若是集训之后考核不过关,诸位只怕就要往吏部走一遭,重新等着去选官了!”
说到“刚刚落脚”四个字时,目光在许观和章正霖师徒二人身上略停了停,嘴角浮出了一抹笑意;许观又惊又喜地看着站在前面的那位年轻人,差点没当场就唤出来。
之前徒弟章正霖还刚刚提起过他呢,没想到易大人这么快就擢升进燕京,任了从四品的刑部员外郎,还恰恰主持此次集训,这可真真是——
见易长安一番软硬兼施的训话完毕,章正霖已经忍不住挤上前激动地唤了一声:“易大人!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当初许观去帮易长安借银子的时候,章正霖陪着易长安坐在茶棚子里等着,跟她请教了不少问题,只恨自己跟易长安相处的时候太少;没想到兜兜转转倒是在燕京相遇了,还能有幸再次聆听易长安的教诲,怎么不教章正霖兴奋?
再见故人,易长安也是高兴,当初自己跟陈岳乔着,要不是许观帮她借了银两过来,她还不知道怎么从榕城回太平县去呢。
即使后来知道许观去借银时正好遇到了田胜,那二十两程仪是陈岳的意思,但是这一份情易长安也是记在了心里,之前看到榕城报上来的名字是他们师徒两个,就一直留意着。
担心两人路程上赶不及,今天是报到的最后一天,易长安还特意到报到处打了个转儿,恰巧看到许观带着章正霖过来了,只是这师徒目不斜视的,倒是并没有看到她。
见章正霖热情地上前打招呼,易长安含笑点了点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许观:“许仵作,稍后我可是要好好跟以茶代酒,跟你敬上一杯!”
见其他十余人都目光炯炯地看了过来,许观压下激动,恭敬行了一礼:“不知此次小人可能有幸再次聆听大人指点?”
先前易长安说这一次集训是她主要负责,许观捉摸着易长安于其中是行家里手,说不定会给他们教授几堂课,所以特意问了出来。
易长安哈哈一笑:“先前我说的负责之意,就是说,这一回集训,除了明后两天会另有大人给你们详细讲解《大燕律》外,其他大部分时间都会是我来给你们上课;许仵作你虽然本来就是个中翘楚,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哦,要是考核不过关,这饭碗可就不保了。”
之前见许观和章正霖两人跟易长安是旧识,其余几人心里都打了一个突,既羡慕又有些担心,等听到易长安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样的明话,多多少少心里也放了一些。
有精明的已经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借着这位易大人的接风宴,正好跟许观和章正霖这师徒两人套套近乎,看看这位易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第373章 迎道长
这次过来的推官就不用说了,要是这次考核不合格,要重新去吏部等待选官,一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任职,二是就是花了银钱重新选了官职,也未必就比现职要好。
至于仵作,如今刚刚改了身份不再是贱役而成了刑科书吏,就是工食银也涨了一大截,这么好的一个独门饭碗,哪里就愿意轻易被砸了去呢?
因此一众人等都仔细起来,跟着易长安去了就近的一家酒楼,指望着能先跟易长安攀上点交情就更好了,没想到一番杯酬交错以后,却是从许观嘴里知道了易长安精于验尸侦案的事。
众人心中顿时一凛:看来这一次的集训,还真的半点都不会耍花架子了?
也不乏有人以为许观师徒两个是捧哏的,心里半信半疑,只是等到头两天刑部左侍郎毕明讲授完了《大燕律》释义以后,第三天易长安就直接上了干货:她买了一具尸体带到了课堂上,不等学员们心理缓冲过来,直接就开始教授解剖了……
御书房。
燕皇听完太子燕恒所说的情形,不由纵声大笑:“这么说,当场就有人吐了?”
燕恒点了点头:“当场吐了几个,吐完了还被易长安狠骂了一顿,说现在天气不热,尸体还是新鲜的并没有什么味道,他们就这样弗亲远避,到时辖地有人命案子,是不是也要掩着鼻子随意勘验?
易长安还说,人命关天,要是连具新鲜的尸体都,以后面对那些枯骨烂肠更别想有什么勘验发现了;明天若是再有吐的,也不用过来上课了,趁早直接记了名去吏部重新选官得了。”
燕皇不由连连点头:“都是各州城的推官仵作,哪里会不出几件人命案子?既是做了这一行,若是连这点都,还不如趁早不做了,也免得误了案情。”
想到易长安说的“新鲜的尸体”,又忍不住笑叹着摇了摇头:“承平日久啊!当初朕跟着先皇打江山的时候,哪天不见到一片片的尸首?便是有全尸都是好的了,断肢残躯甚至腐烂日久的都随地可见。
这才过了多少年,朕麾下这些官员们,连见具尸体都,朕还敢指望他们躬身验尸勘查,发现线索?”回头就唤了刘继,“刘继,明天你去国子监看看,还有谁瞧着尸体的,直接叫出来让他自去吏部报另行选官!另外再跟易长安带一句话,说他这样教得好!”
刘继连忙应了声。
易长安这种教法,大燕立朝以来是第一人。那些学员也有当官当老了的,后面关系不少,自己,担心职位有虞,少不得会四处说些坏话。
就是别处没的说的,易长安弄来的那具尸体也会引人非议。再是花银钱买过来的,那也是死了的人,不能入土为安反而被拖到众目睽睽下一块块切开,少不得会有御史看不过去,会上疏弹劾一二。
燕皇叫了刘继过去明天在那里一站,再嘉言几句,这是早早就把苗头给掐了;皇上觉得这事办得不错,办得好,谁还敢不长眼睛说易长安人性狠毒呢?
燕恒目光微闪,微笑着顺势捧了一句:“那些人哪里能跟父皇相比?儿臣那时年纪虽幼,也记得每回父皇随皇祖父征战俱是前锋,每战皆英勇成名,到后来更是所向披靡……”
这打下的江山,确实有燕皇很大一份功劳,不然的话他后来也不会不服一直坐镇后方禀性柔弱的太子兄长,后来更是取而代之了,只是当初年轻英勇,此时却是英雄迟暮——
想到昨晚自己入夜后又有些头痛难忍,以至于今日晏起时有些头晕目眩,燕皇的脸色不由黯了黯;司礼监大太监陆咏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皇上,长清观、白云观和玄妙观三处的道长刚刚已经进了燕京,只余青茅观的道长因路途较远,这会儿还在路上!”
燕皇脸上的黯色顿时一扫而空:“三位道长已经过来了?快着人将他们迎进来!”
见燕皇明显是一直等着这几人过来,刚才还用了一个“迎”字,燕恒心头一阵诧异:长清观、白云观、玄妙观和青茅观虽然是大燕有名的四大道观,但是前番才有假冒仙灵山传人的事件在,父皇怎么这么快又对道人起了兴趣?
燕皇既然没有明示,燕恒也就留了下来,另外跟燕皇说起了其他的几件政事,如今他在吏部观政,丝毫不敢大意,但凡有事都并不自作主张,与周介甫商议后再恭敬请燕皇示下,以免招来一些不必要的猜忌。
若是往常,燕皇还会侃侃指点一二,今天却很有些心不在焉,好容易大半个时辰后,陆咏终于将三名一身青布道袍的老道带了进来,燕皇立时精神一振,赐座后让人上茶:
“刘继,把朕那罐新得的那饼银丝冰芽给几位道长煎几盏上来。”温言几语后就与几位须发皆白的道长谈起了道家养身之术,且言语间似乎对道家炼丹之术很感兴趣。
燕恒默坐不语,心中大感震惊,听着父皇与几位道长的谈吐,分明是对道家典籍甚为熟悉,什么时候父皇竟对这些钻研颇精了?
燕皇刚好与白云观道长就一处小问题探讨完,回眸看到太子燕恒还默然坐在下首,连忙冲他摆了摆手:“倒是一时忘了恒儿你还在这里,朕这里与几位道长谈论些道家典籍,你不懂此道,在此闲坐无益,先回去吧。”
燕恒连忙起身告退。
出了内宫门,却并不往东宫走,而是往外头走去。庆吉连忙唤了董渭紧紧跟上:“殿下这会儿要往哪里去,可还要不要回东宫用晡食?”
“让人回去说一声,孤在外面用晡食了。”燕恒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上了车舆却径直吩咐了往国子监去;这会儿正是下午,国子监那边还在课时。
董渭心里一顿,飞快地看了庆吉一眼。前些时日陈岳跟太子殿下为着易长安对峙的事还历历在目呢,他就不信庆吉随侍在殿边的,会不知道这件事。
上次是殿下让了一步下了台阶,可这会儿又去找易长安……庆吉这个死人,怎么平常也不知道多劝着一点?哪怕在外面寻摸几个绝色美人送进东宫也好啊,总好过殿下一直挂心着那一位!
第374章 长生金丹
易长安这会儿正对照着那具尸体,给学员们教授着自己校核过的《检验正背人形图》。
见燕恒从后门悄悄站了进来,易长安顿了一下,只是正在回答一位仵作提出的问题,因此并没有停下来招呼燕恒;燕恒含笑轻轻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自己饶有兴趣地站在后面也听了起来。
这一批前来集训的州城推官和仵作,也是做了好几年的,除了几个确实于此道不通的,剩下还算有一定的基础,加上易长安直接上干货教学,简直可以说是手把手地教授,因此大部分还是领会得颇为深刻。
且有章正霖开头,不懂的就问,课堂上气氛倒也很是热烈;并没有人注意到教室后门悄悄进来了一个人。
燕恒听了片刻,见易长安的心神已经全部沉浸到教学和释疑中去了,垂目默立片刻,又悄悄走了出来。
易长安一节课教完,摘了罩衣净了手脸,这才记起了这事,一边宣布散学,一边急走了出来,见庆吉站在院门口候着,急忙走了过去:“庆公公,太子殿下可是找我有事?”
庆吉一脸的笑意:“也没什么事,殿下今儿才在皇上面前说起易大人教学的方法新颖,皇上欣慰,说是明儿个要让刘继刘公公过来当场嘉言几句呢。”
有些话燕恒不好说,庆吉却是能说出口的。
易长安张眼瞧见燕恒还等在不远处的山墙下,连忙上前谢过了:“多谢殿下在皇上面前为臣美言——”
她买了一具尸体现场教学,早就想过了可能会惹一些人弹劾,弹劾她倒不怕,就担心会有人从中做阻,让她这一次集训中途流产。
有了燕恒在燕皇面前一番话的铺垫,明天刘继一来就代表了圣意,想来朝中也不会有什么烦人的声音了,她这次集训也能顺顺当当地办下去,实在是让她感激心安。
燕恒微微一笑:“不是我的话说得好,而是长安本来就教的好。不过既然说到‘谢’字,不如长安做东,请我吃一餐晡食如何?”
一会儿就是用晡食的时间……
易长安对上燕恒的眼,见他眸色清明,并无那日的满怀情愫,想了想还是应下了;总不能前头刚说要感谢,后头别人要她请顿饭,她就推三阻四的吧?
再说了,那天她也明确地拒过了,燕恒看起来并不像那种拎不清的人;除去儿女情事而言,与燕恒交好确实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燕恒为人有气度有胸襟,做事也沉稳有理,而且也听得了不同意见,易长安觉得这一位以后要是能顺顺当当上了大位,只要不像唐明皇后来那样,指不定也会带着大燕步入一个开元之治的盛世;而且自己那天晚上拒绝的时候才说了公事尽忠的话呢,推拒的话岂不是太打脸了?
想着燕恒并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易长安爽快地就应了下来:“既然殿下愿意赏脸,臣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好好请殿下痛快搓一顿。”
前一句还说得体面,后面却是有些惫懒无赖了。燕恒哈哈大笑,一瞬间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这一趟是想着过来就过来了,及至见了易长安的面,又担心那天晚上的事会让两人心生尴尬,难复当初……幸好易长安虽然是女子,却是个心宽的,两人之间算是把那一遭揭过去了。
晚餐就去了燕渠附近的那条小胡同,以前宁玉堂带易长安几人过来用过驴肉的那家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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