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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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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你且去吧。”燕恒这会儿并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小细节,挥了挥手,示意庆吉送了旷扬名出去。


第38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庆吉会意,临出门时特意跟旷扬名点了一句:“旷令史,既然易大人能把咱家这处私宅所在告诉旷令史,想来令史也不是外人。
  易大人是我大燕难得的年轻俊彦,太子殿下惜才,却不想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如今出了这事只怕不是偶然,朝堂素来多险恶,旷令史如今在易大人身边佐助,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务必尽快赶来相告!”
  旷扬名早已经跟易长安是一棵树上的了,如今得知易长安身后的倚仗还有太子殿下,心里早安了大半,听了庆吉这么一说,更是连连点头:“庆公公放心,小臣省得的!”
  庆吉这才送了他从一处偏僻角门出去了,返身才走到半路,就有小太监急步跑过来催促他:“公公快点,殿下等着要回东宫了!”
  庆吉急忙小步跑了回去,跟着燕恒隐密回了东宫。
  燕恒一回去就紧急又调遣了人手,准备一部分撒出宫外,一部分往宫内去打探。
  刚调遣完,庆吉的徒弟杨平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殿下,锦衣卫陈指挥使刚刚遣人送来的一封密笺,嘱咐奴才要尽快送到您手中!”
  事关易长安,陈岳肯定是——燕恒忍下心中隐痛,接过那封密笺飞快地看了起来,怔了半刻后才轻轻长吐了一口气,发了话下去:“刚才调遣的人手,全都给孤撤了。”
  陈岳那边已经有了主意,在这个时候,他越是不动,就越是无辜……
  御书房。
  刚听完刘继奏报的燕皇脸色阴沉,良久才慢慢开了口:“你是说,易长安强行留下尸身剖检,发现朱胜奇是服了大量马钱子药汁才中毒死的?”
  刘继能一直服侍在燕皇身边,平常下的功夫可不是盖的,来的路上早就遣人去问过了太医,这会儿在燕皇面前立即侃侃说来:
  “是,奴才使人问过太医院,马钱子又名牵机,乃大毒,主治伤寒热病、咽喉痹痛、消痞块及风痹,平常也可含之咽汁,药铺里随处可卖,但平常使用都是微量,任是哪一位大夫,也不可能开出药方,让病患大量服用,就是大量服用后,一时半刻也不会遽死……”
  也就是说,朱胜奇即使是有相应的病症,也绝不应该是误服——
  若说马钱子燕皇倒不一定清楚,但是说起牵机,他却是清楚的。前朝曾有一位帝王以牵机下在酒中毒杀降臣,降臣服之后全身剧烈抽搐,最后头足相接而死,状似牵机,死状极惨。
  听刘继所述,朱胜奇虽然没有那么抽搐得厉害,想来死前也颇为痛苦;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朱胜奇服下了大量的马钱子汁呢?
  门外突然传来有人急促却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很快有人恭敬禀报出声:“皇上,锦衣卫副指挥使陈岳、刑部员外郎易梁在宫外求见。”
  燕皇沉吟片刻,吐出了一个字:“宣!”
  一刻钟之后,陈岳已经带着易长安端端正正地跪在御书房正堂中。听着陈岳不疾不缓的禀报,翻阅着手中那一叠供词,燕皇的脸色愈来愈阴沉下来……
  两队御林军匆匆从皇宫涌出,各自急奔而去。不到半天功夫,满燕京城里就传得纷纷扬扬:
  刑部员外郎易梁因行事苛刻,逼死朝廷命官,被缉拿入了天牢;锦衣卫副指挥使陈岳因在此事中不经奏请处置不当,也被拿下了昭狱!
  其余事件中一干人等,俱被暂时拘禁起来,等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清楚后,确认在此事无辜者再行放出!
  前些时日在皇上面前似乎还炙手可热的两位年青俊彦,一朝之间俱被拿入大狱,就是各自的府第,此时也被两队御林军重重围住了。
  风向似乎一夜间已转变,燕京城气氛肃然,隐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张势。
  第二天一早的朝会中,立即就有朝臣奏议此事,不仅对易长安措辞严厉地批驳,从她拿尸体教学,有辱礼教,到她不顾念实际,刻意追求功绩而逼死年老的地方官员,一条条说起来简直罄竹难书。
  之后更是隐讳指出,就在此事发生的头一天晚上,太子殿下跟易长安私下会面,攀谈良久——
  其后更有数名大臣上折,要求严办易长安逼死朝廷命官之罪,以及陈岳滥用职权,自恃皇恩嚣张行事,公然扣押大理寺丞等罪责。
  燕皇当天对这些奏折留中不发,只是召了内阁议事,讨论此事如何办理。
  首辅吏部尚书周介甫坚持要等三司会审出了结果再行定论,次辅户部尚书杨昌国却直言易长安一事完全可以定案,朱胜奇服毒求死,完全就是被逼绝望,以性命为代价的无声抗争,如果不及时处治易长安,只怕会寒了众多多年在外辛苦为公的地方官员的心!
  燕皇被吵得脑仁儿发疼,瞧着时辰不早,揉了揉额头发了话:“易梁虽是想办好事,却是年轻气盛,行事确实不妥,不过……”沉吟了片刻,燕皇才慢慢说了下去,“此事容朕再仔细想想,今日就议到此吧!”
  周介甫心中焦急,站起身还想再说,燕皇已经抬手一挥:“陆咏,宫门快要下匙了,你送几位大人出宫!”
  一直立在墙角眼观鼻、鼻叩心当布景板的陆咏连忙上前伸手一请:“几位阁老大人,请吧!时辰已晚,还请几位大人体恤皇上龙体,不要再扰了皇上休息。”大有再不走人就把他们直接架出去的架势。
  见他直接拿燕皇的龙体安康说话,周介甫无法,只得沉沉叹了一声,眉头紧锁地行礼告退。
  瞧着几位阁老的背影陆续远走直至溶入夜色中,燕皇往椅背上靠了靠,轻轻叹了一声:“想不到内阁中最为坚决的竟是杨昌国……”
  一人脚步轻悄地绕过屏风,从内室中走出,轻轻单膝跪了下去:“皇上,今天发现有参加集训的三名推官设法跟外面传了消息出去,这是他们各自联系之人。”
  刘继连忙上前将那人伸手呈上的一叠字纸取过,小心放在了燕皇面前。
  昨天出事之后,这一次参加集训的人就全部被要求留在国子监那处院子里,不得随意走动。当时有旷扬名、方未几人看着,大家倒也并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等易长安和陈岳被拿下狱的消息传出,里面很快就有人蠢蠢欲动起来。到今天的时候,三名推官终于找到时机,各自把消息递了出去。
  那三人并没有想到,早有暗哨顺着这一个个接头人,直接摸清了三条联系的线……
  盯着那三条线最终指向的三个人名,燕皇面上翻涌出一阵气怒的暗红:“好,很好!想来今天晚上朕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很快就能传出去,明天一早,朝堂定会更加热闹了!陈岳,你把这几个给朕盯死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要及时报给朕!”
  跪下的人身形笔直地起身,低沉而坚决地应了一声:“是!臣遵旨!”


第382章 宝婵的时运
  陈自明忧心忡忡地提着灯笼在府里巡查了一圈,转回了自己住的小院。
  正在房间里折衣服的宝婵听到动静,连忙探出来头来唤了一声:“义父。”
  陈自明应了一声:“婵儿怎么还没睡?早些休息吧。”见宝婵面色迟疑,忍不住低叹了一声,“这几天你不要随意走动了,能呆在院子里就尽量呆在院子里吧。”
  说起来,到底还是他拖累了这个义女,当初大人说她一个女子在府里不方便,要把她送到庄子上去的时候,他就不应该纵着宝婵的性子,去求了大人让她就留在府里。
  如果在庄子上,这会儿得了消息先躲躲也是好的,不像在府里,外面都围了御林军,就是想让她出去也出去不得了……
  陈自明知道一旦被抄家会是怎么个凄惨景象,虽说这些御林军只是围住了陈府并没有进来,但是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奉了一道旨意直接撞开门——
  他受了大人的恩德,这条命本来就愿意随大人生死,只是可惜了宝婵这孩子,本以为自己在路上救下她是帮了她,以后让她轻松生活,也享享这世上的福气,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害了她。
  听到陈自明的低叹,宝婵眼珠转了转,乖巧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义父。我给你打了热水,你今儿一天也辛苦了,泡泡脚也舒坦些。”上前扶着陈自明坐下,帮他脱了鞋袜,把他的脚按进了那盆温度正适宜的热水中。
  今天一天,因为怕府里头出漏子乱起来,陈自明差不多也没怎么坐着歇过,各处都去巡看训示了一番,脚早走得胀痛了,这会儿被热水一泡,那股舒坦劲儿从脚底心一直涌到身上来,觉得全身都泄了劲儿,软绵绵、懒洋洋的舒服。
  当初是看着宝婵刚从山匪手下逃得性命出来,一个女孩子身无分文可怜得紧,陈自明才救下了她,之后本想找个人家送她走,但是这孩子嘴甜又孝顺,陈自明也怜悯这孩子身世坎坷,担心托付给别人未必就会善待她,加上宝婵长得秀美,这年纪也可以嫁人,还不如带在身边给她寻户好人家嫁了更来得安心些,所以陈自明才顺着宝婵的恳求认了她当义女。
  见宝婵这会儿了还记着体贴他,给他倒好了热水泡脚,陈自明心里一暖:“好了,一会儿我泡好了脚就去休息了,你也快去早些歇息了。”
  宝婵点了点头:“义父放心吧,我去洗漱一下就睡下了。”起身站了起来,洗了手出去,小半刻后却在房间外知会了一声,“义父,我这里洗漱用的热水不太够,我去厨房再打点热水过来,你一会儿先休息别管我了。”自个儿提了一只木桶出来,拎着一盏灯笼出去了。
  这孩子,提了热水过来就先供着他这边……陈自明想着厨房离他这院子并不远,且里面也只是几个厨娘,倒也放心让宝婵过去了。
  宝婵提着木桶去了厨房,甜甜喊了守夜的厨娘一声:“王婶儿,我过来再打点儿热水。”
  “是宝婵姑娘啊。”陈自明这管家虽然才来,管理上却很有一套,王婶见是陈管家的义女过来,连忙殷勤地站起身来,“来来,热水尽够呢!”取了木瓢接过宝婵的木桶连忙舀水。
  宝婵笑着道了谢:“王婶儿,有小半桶就够了。”
  “宝婵姑娘可是怕提不起?没事儿,我一会儿帮姑娘提过去。”
  知道宝婵才来不久就能进出大人的书房,如今这府上也没个女主人,宝婵模样长得不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入了大人的眼,有些另外的造化,王婶对她很是客气。
  宝婵连忙抢过水桶自己提了:“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提得动,刚刚我义父阖府都巡了一遍,这会儿也没什么事,王婶早些歇息了吧;我走了。”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才走过一处拐角,宝婵脚步就一顿,将那只木桶往旁边的一丛冬青后一放,将灯笼吹熄了搁在旁边,自己脚步轻悄地岔了另外一条路,摸黑走到了陈岳的书房院子,从荷包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轻轻开了锁。
  自听说陈岳被下了狱,陈自明就把这间院子给锁了,不过宝婵早偷偷把钥匙按了模,趁着出去买脂粉的时候,私自打了一把。
  院门被推开时轻轻地“嘎吱”响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却格外刺耳,宝婵吓了一跳,急忙停住了身子,等了片刻并没有见到有人来,这才仔细把门掩紧了,急步往陈岳的书房走去。
  平常虽然她也能出入书房,但是知道陈岳收拾东西仔细,她并不敢乱动乱看什么;今天却是有了机会,陈岳被下了大狱,估计有好些天都出不来了,就算她翻动了里面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觉察出来!
  就算陈岳后面能出来,那时候她早就远走高飞了……陈岳眼瞎看不上她,那个姓易的倒霉鬼也是,还真当她是个没人要的吗?
  当初带她出来的那位邹爷前些时日在街上恰巧遇到了她,可是当即就说了要给她赎身,带她回去做个两头大的……
  只是邹爷生意上出了点事,有人正好出大价钱买陈岳书房里信笺,有了这笔钱,邹爷的生意就能周转过来,之后也能带着她远远地走——
  说起来要不是当初恰好被山匪冲散了她和邹爷,她也不会费这么一大圈周折,早就跟邹爷双宿双飞了!而不是被陈自明救了以后,因为担心他这个穷老头子老牛吃嫩草,曲意奉承认了他当义父,之后又被他带进了这陈府卖身为奴。
  本以为自己终于时来运转另有际遇,没想到这满府里明明没有一个女人,她居然还不得陈岳这个眼瞎的男人看中!
  哼,只怕陈岳官虽然当得大,却根本就是个不行的,自己没跟他也好,不然这会儿对着围在外面的御林军,只怕哭都哭不出来了!看来那一位邹爷,才真正是她的时运……
  按下了一片激动的心思,宝婵掏出火折子熟门熟路地点亮了桌上的油灯。火苗轻轻一晃,房间瞬间明亮起来,宝婵连忙将灯芯捻小了些,就着昏暗的灯光,径直往一边的博古架走去。
  她来书房侍候这么些天,也暗中仔细观察过,终于发现了博古架上的这么一处机关,整个书房里都清清爽爽,似乎无一不可见人的,想来那些重要的物件都会放在博古架的这个机关里。
  宝婵有一回正要奉茶进来的时候,陈岳还保持着刚刚关掉机关的姿势,是以如法炮制拨弄着开关,果然打开了墙上的一处暗洞。
  宝婵心中一阵惊喜,连忙把暗洞中一只木匣子掏了出来,就着昏暗的灯光打开飞快地看了看,把里面厚厚的一叠信札全部揣进了怀里,这才把木匣放了回去,一切复了原样,蹑手蹑脚地小心走了出来,重新锁好了书房院子的大门……


第383章 弹劾
  脚步轻快地捡着小路走了回来,宝婵提起放在冬青树后的水桶,重新点亮的灯笼,施施然回了她和陈自明住的那处院子。
  第二天一大早,宝婵将自己的一条梅红色的床单过了水,搭到了后头一块空地上系的晾衣绳上晾了,就提了她和陈自明的夜香桶向一处角门走去。
  负责运了夜香出去倾倒的老姜头见是她来,急急接过了那两只夜香桶:“宝婵姑娘,让老头子来做吧,莫腌臜了你的衣服。”
  宝婵顺势将桶递了过去,瞧着老姜头将夜香桶里的秽物倒进了那只大夜香桶里,掩着鼻子小小撒着娇:“姜伯伯,麻烦你帮我一起把这两只夜香桶洗了好不好?我还想着一会儿好好吃朝食呢。”
  干干净净的姑娘家怕洗夜香桶会倒了胃口,能坚持着每天把自己和义父的夜香桶提来就很不错了,老姜头也很是照顾,听了宝婵的话当即就提着那两只夜香桶去后头的水井帮着清洗了。
  宝婵觑着没有人过来,忍着臭气飞快地打开了府里一只大夜香桶底部的夹层,将昨天晚上从陈岳书房里偷出来的那一扎信札塞了进去。
  夹层被快速封好,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宝婵按下嘣嘣跳的心,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等着老姜头将那两只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夜香桶送了过来,甜甜笑着连连道了谢,这才轻松地走了。
  当初这只夜香桶就是在外面的邹爷偷偷做了手脚,却是想得很是周到。御林军这会儿虽然围了陈府,吃食采买和倒夜香什么的,却是准许府里少数几个下人出入的,只不过检查严格。
  不过再严格,谁又会去摸到那个又脏又臭的大夜香桶的底子去呢?
  一会儿工夫,见时间差不多了,该过来倒夜香的也都过来了,老姜头将那只装得半满的夜香桶搬上平板马车,慢慢驶出了陈府角门。
  燕京城里有规矩,这些夜香都会被集中拖到城外一个大夜香池倾倒,到时沤得熟了,还可以被城外的农户拖回田地里施肥……
  远处一间民房的阁楼里,一人急急收回了千里眼,奔下楼向家主禀报:“老爷,小的看到那边院子晾出了一条梅红色的床单!”
  邹华英精神不由一振:“一定是宝婵得手了!快快,马上安排人去城外夜香池!”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一叠染着夜香臭味的信札就被送到了邹华英手中,很快又被他带了出去……
  与此同时,大燕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一群朝臣正争吵得面红脖子粗,只差没大打出手了。
  昨天晚上燕皇说了那么一番话后,今天一早不仅原来要求处治易长安的那几位朝臣的态度更坚决了,而且又有御史发出了新的弹劾:
  太子燕恒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当初易长安就是被他一力擢升上来的,太子该为此引绺自责,向天下臣民致歉!
  天降大灾之际,帝王下罪己诏祈求上苍开眼,顾恤黎民百姓是一回事,身为太子,被冠上“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帽子要引绺自责,向天下臣民致歉,完全就是向天下臣民宣布,这一位太子根本就是个庸碌无用之人!
  燕恒如果戴上这顶帽子,不仅在天下臣民心里的形象会论为笑谈,就是在燕皇心目中,这个继承人的分量也会大打折扣,以后若是再出几件让圣心不快的事,只怕换个人来当太子也是有可能的!
  周介甫大惊失色,当即与那名御史辩驳起来。
  燕恒并不自辩,只是沉默片刻后缓缓朝着燕皇跪了下去,头虽微垂,脊背却挺直如松。
  龙椅上的燕皇瞥了一眼跪在金阶下的儿子,并不发一言,只是听着殿中几位大臣越来越激烈的争吵,面色黑沉如水……
  或许是从燕皇不置可否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端倪,第二天朝堂上弹劾太子燕恒的朝臣更多了几个,燕皇却依旧不置一语。
  第三天,就连老臣中也有两人振振有辞,直言太子失君德,不该跪在朝堂,该跪太庙向祖宗请罪;事态如野火燎原,愈演愈烈,对易长安的处治反倒少有人提起了,倒是一边倒地只揪着太子燕恒……燕皇却依旧未置评语。
  东宫。
  庆吉轻轻挽起了燕恒的裤腿,心疼地看着他膝头上两团浓黑的乌青,眼泪汪汪地抽了抽鼻子:“那些该死的混蛋,平常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吵起来根本就跟泼妇似的,不顾场合,害得殿下您跪了这么久……”
  嘴里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药油在掌心里搓热了,用力给燕恒按揉起来。
  不用些力气,药力渗不进去,用了力气,膝盖处肯定会很疼……燕恒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瞑目想着心事,小半刻后才突然睁了眼:“易长安那边,现在情形如何?”
  都这时候了,您还一门心思记着那一位,那一位心里却只有……庆吉暗叹一声,连忙答了:“殿下放心,易大人虽然在天牢里面,不过奴才先前就已经托了话进去,暂时也不会有人为难她的。”
  燕恒轻吁了一口气:“这一回是我连累她了……”
  “殿下放心,这不是还有陈大人那边照应——”庆吉话说了半截,见燕恒眉头微蹙,连忙转了话题,“先前陈大人递了那话进来,也不知道这会儿到底情形如何了,不然殿下早能做些反击,也不必像这几天似的,只能默默受着,要是陈大人那边——”
  燕恒却突地开口打断了庆吉的话:“这话不用再说了,孤信钰山,他既然让孤不要妄动,横竖不过跪上几天罢了,孤还不至于连这点耐性都没有!”
  就凭这一串事件中牵涉到易长安,燕恒就相信,陈岳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笑话,陈岳身为孤儿,毫无背景,能如此年轻就爬到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打倒?
  而且那些朝臣只顾着攻讦,却根本没看清楚父皇的态度!父皇如果真的是他们以为的那样所想,又怎么会迟迟不开口作出决定?
  这些人还真是舒服日子过得久了,早忘记了这一位大燕的帝王,当初可是从尸山火海中拼杀出来的,何曾是这种温吞不决的性子?
  如今为着这事朝堂上一片沸腾,一些沉淀的渣滓全都泛了出来,或许这就是陈岳让他按兵不动的缘由,也是父皇特意如此行事的目的?


第384章 夜有梨香
  月色静谧,照着逼仄的院角长出的一株梨树,翠叶白花更显静美。
  陈岳一脚踏进窄小的后院,就看到那袭青衫纤影寂然,仰头看着那树梨花。月清冷,花如雪,衣袂随夜风轻摆,飘摇间似乎随时会随风而去,不再留于这俗世间;陈岳心中莫名一紧,几步上去从背后紧紧拥住了那道纤影:“长安,可是闷了?”
  易长安蓦然回神,微微笑了笑:“没有……只是想起儿时老家也曾有这样一株梨树长在墙角,每年开花的时候很美,结的青梨也很甜……”
  陈岳其实一直在心底有些惧怕,易长安不说,他也不问,但是一直怀疑易长安是从隐世门派里出来的人,他很怕易长安有一天会回去!
  听到易长安怀念儿时,陈岳心中一滞,手上一个用力就将她扳过身子,抵在墙边狠狠吻了下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是实实在在拥有着她,拥有这世上让唯一失了心的女子。
  易长安诧然睁大了眼,对上陈岳专注到近乎虔诚的深沉目光,又慢慢闭上了眼,微微仰起下巴,迎合着陈岳炽热而强势的吻……
  几日不见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补偿般的满足,良久,陈岳才粗喘着放开爱人的唇瓣,与她额头紧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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