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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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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骤明,墨竹一手高举着烛台,一手拿了一把柴刀,朝被网套网住此刻正吊在屋梁上的那团黑影看去,一时却惊怔住了。r
修竹一气点了四五支烛台,将房间照得大亮,踟蹰着和墨竹一起走上前去:“少爷,怎么……是个小孩儿?”r
不是他们先前想的什么可怖的东西,还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孩儿。r
瞧着不过三四岁的模样,脸蛋儿白净,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厚锦,一双千层底棉鞋上甚至还缀了两粒小金扣子;只除了这孩子的一双手。r
易长安慢慢将网套放下来,盯着眼前这小孩子的一双颇为脏污、连指甲缝里都是黑泥的手,心里也有些意外,盯着小孩问道:“你是谁?”r
小男孩的眼睛黑白过于分明,却是白多黑少,有些警惕地看着易长安,紧紧抿着嘴不说话。r
易长安没有放开那个网套,却向着那孩子走近了几步;修竹连忙轻声提醒:“少爷,小心这……”r
谁家才三四岁的孩子会悄没声儿地爬这么高的房梁?只怕这孩子有古怪,万一是什么妖物、鬼物呢?r
易长安冲修竹摆了摆手,一搂袍角蹲下身子来,尽量放缓了声音:“我是这家里的姑爷,就是何云娘的夫婿,你呢?你是谁?”r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小孩……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第40章 阿姆生气
小男孩显然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目光闪了闪:“云娘?姑姑,女的,你不是。”r
虽然口齿并不太清晰,易长安却听懂了这孩子的意思:他是说,她不是云娘姑姑,因为她不是女的。r
何志武和王琴的儿子何堂白天她已经见过了,那这个家里,叫云娘为姑姑的,而且还明显很熟悉云娘名字的小男孩,应该就是——r
易长安有些惊诧地低唤了出来:“你是元儿?”r
何元不是应该六岁了吗,怎么会长得这么瘦小,偏偏又跟只猴子一样极善攀爬?r
听到易长安唤出了他的名字,何元眨了眨眼,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握着编成网套的绳子给易长安看:“元儿,乖乖的,不要,这个。”r
“姑父要是解开这个网套,元儿答应姑父不要乱跑好不好?姑父请元儿吃糖。”易长安转身将自己的荷包拿了出来,倒出了里面的粽子糖。r
何元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跑!”又对着易长安张开嘴,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不烂,两粒!”r
易长安这才明白,大概是因为何元这时正在换牙,所以何太太之前并不许他多吃糖,或许还吓唬说多吃糖就烂掉牙齿的;所以何元刚才张嘴是让易长安看他的牙齿并没有烂,还要求能吃两粒糖。r
“好,两粒。”易长安点了点头,指了指何元那双小手,“不过你的手太脏,要乖乖让姑父帮你洗手。”r
何元开心地笑了起来:“洗白白。”r
松开了网套,让墨竹打来了温水,将何元抱在怀里,易长安轻柔地用澡豆在他手上搓出了很多小泡泡,足足洗了四盆水,才大致洗干净;连小脸也重新揩净了。r
不过指甲缝里一时还是洗不掉,得找那种小小的软毛刷来刷才行;易长安只得悻悻作罢了。r
何元闻着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手,显然也很是高兴,等易长安往他嘴里塞了一粒糖后,就更加高兴了:“姑父,阿姆,洗白白,一样好!”r
阿姆是杨县的方言,叫的就是祖母;易长安蓦然一阵心酸。r
瞧着何元坐在她怀里很习惯的模样,或许以前何太太就是这样抱着何元,帮他洗手,喂他吃糖糕,给他讲故事……r
何元再不是正常孩子,他也是何家大郎的血脉,何太太不过才过世几天,何元的手就弄得这么脏也没人洗了吗?r
就算下人轻忽,那大嫂田月桂呢?王琴不是说田月桂守着何元的吗,何志武不是说这位大嫂为了元儿这一条根儿,立志青春守寡再不嫁的吗?r
难道田月桂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重视何元?r
想到白天在后园子里看到田月桂的情形,当时她急匆匆地说“是元儿又调皮了,我正要去把他捉回来”……r
当时易长安并不知道何元是这样的,只以为那是一个母亲对熊孩子的恼火,可这会儿一琢磨,易长安就有些心惊,难不成田月桂这几天竟是一直囚禁着何元?!r
其实撇开何元不是正常孩子这一点,这孩子还是很乖的,想来何太太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何云娘应该对他也是极好,不然何元也不会还记得何云娘。r
可是先是何云娘嫁了,现在何太太又过世了,今后这个家里会怎么对待何元呢?养孩子,哪怕是养一个残疾孩子,并不是给饭吃、给衣穿就能养好的,残疾孩子更需要亲情……r
易长安不自觉地轻轻拍了拍何元的背,很想问一句田月桂对他好不好,又忍住了,只是轻柔地问道:“元儿白天也来姑父这房间了吧?晚上又跑过来了,为什么呀?”r
“阿姆,丢花花……元儿乖,帮阿姆找。”何元的眼睛立即睁大了些,一脸求表扬的神情。r
“花花?”r
见易长安一时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何元有些着急,伸手就要去拔她头上簪的一支青玉簪子:“花花!”r
易长安立即明白了,何元说的“花花”,应该就是何太太头上的首饰。r
“姑父懂了,原来这个就是花花。”r
易长安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青玉簪,何元果然满意地收回手:“花花,美!”r
易长安却沉思起来:东次院原来是何有富理事的院子,而何太太又是并不理外面的事,一心只关心着何元这个长孙,就是连掌家的事早一并交给王琴了的。r
按说寻常就是有什么事要找何有富,不是应该派人把何有富请到她的院子里去吗,怎么会到这东次院来?而且还把自己的首饰给落在这房间里?r
“阿姆是什么时候丢的花花?元儿帮阿姆都找到了吗?”易长安声音有些轻飘,抬头看了墨竹一眼,给了他一个眼色。r
何元哪里会明白她的小动作,自己掰着小手指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四天,花花丢了。”又有些神情沮丧起来,“一个,还有一个。”r
四天前……正是何太太意外从假山上失足跌死的时候……r
易长安从墨竹手中拿过了他递来的那支白玉佛手钗,放到何元眼前:“元儿是找到了这个,但是还有一个没有找到是吗?”r
何元飞快地抢过那支白玉佛手钗,有些警惕地看了易长安一眼:“阿姆的,还阿姆,姑父,不给!”r
易长安神色更柔和了一些:“白天是元儿去了灵堂吗?你知道阿姆在那里?”r
何元紧紧攥着那支钗子点头:“阿姆生气,丢花花,睡了,元儿乖,找花花,给阿姆,阿姆醒了,夸元儿!”r
难怪这支钗子会那样插在棺材缝里!何元一心还想着把何太太掉的首饰都找回来,等何太太醒了,会将往常一样夸奖他……r
只是何元却无法想明白,何太太永远不会醒了!r
易长安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问了出来:“四天前,阿姆是不是到这里来找阿爷?她和阿爷吵架了,生气了,还动手打架了是吗?元儿跟姑父说说,那天阿姆到底怎么了?”r
何元低了头,又抿紧了嘴不肯说话了,墨竹和修竹两个脸色微变,垂手站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喘出;房间里突然就落入一种压抑的静谧中。r
一支蜡烛的烛心突然“啪”地爆了一声,炸了一个烛花,何元受惊似地缩了一下。r
易长安已经下意识地轻轻拍着他的背,正打算不再追问,而是先把他哄着好好睡一觉的时候,何元却突然扁着嘴开了口:“阿爷凶,阿娘凶,阿姆生气……”r
小儿稚嫩的童音本该如纯洁动听的天纶,易长安却浑身僵硬发凉,等再回神,何元已经倚在她的怀里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不解和恐惧的泪痕。r
将何元轻轻放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易长安抬眸看向窗外深沉无尽的黑,极轻极慢地开了口:“把书桌移开,好好找找。”
第41章 开棺
一大清早,何有富就被老杨管家叫醒了,本来还有些迷糊,老杨管家一句话却惊得他瞬间清醒:“老爷,姑爷说要开棺!”
“开棺?”何有富飞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顾不得还是赤着脚,就紧着发问,“好好的,他做什么要开棺?”
老杨管家也不明白易长安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只知道易长安一大早就找了他来问话:“岳母小敛入棺这几天了,明天就要送灵,我想启棺再祭拜一回。
再说昨天不是还遗留了一支白玉佛手钗在外面吗?这钗既是岳母惯常戴的,还是一并放入棺中陪岳母一起下去才好。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小敛入棺不都是不用钉死棺盖的吗?一般都是大敛入土前才钉死棺盖的,我瞧着岳母的棺材不仅钉死了,连黑漆都一起上了……”
老杨管家唯唯应着不敢答话,回头就急忙过来找何有富定夺了;毕竟易长安这个何家女婿是个官身,他的话可是轻忽不得的。
幸好及时过来报了,老爷果然很是重视!见何有富急急唤人进来梳洗,又让他先过去拖着易长安,老杨管家认命地应了声,又往灵堂那边转。
才走到半路,就遇到小杨管事,一路打着哈欠拖拖沓沓地走着;老杨管家不由板了脸,有些恨铁不成钢:“主子们这会儿心情都不大好,你这副样子被看到了,就等着挨训吧!就这两天工夫了,也不知道……”
小杨管事连忙擦掉因为打哈欠眼角流出的眼泪,站直了身子:“爹,我这不是这几天连轴转累着了嘛,昨天灵堂里没人,又出了那些事,我一直带人守到后半夜才去睡的。”
昨天灵堂里出了那些怪事后,到了晚上守夜,下人们也心里发虚,推三阻四地不肯当值,老杨管家没法儿,才让自己的儿子带了头,带着几个青壮守在那里。
小杨管事手里也管着一摊子事,虽然守了夜,但是现在不起来也不行;一会儿还得有人过来交差事的。
见儿子疲惫不堪,老杨管家自己也心疼,忍不住叹了一声:“再去洗把脸清醒清醒,跟我一起过灵堂那边去吧;姑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一大早地说要开棺——”
小杨管家吓了一跳,瞌睡一瞬间就飞了,紧紧拉住了他爹的手,把他爹拖到了墙角边上:“爹,姑爷当真说要开棺?”
“你老子还会骗你不成?”老杨管家伸手就给儿子敲了个爆栗子,“还不快走,姑爷还等在灵堂呢,老爷又叫我先拖着……”
“拖着……”小杨管事忍不住喃喃低语,“这拖得过初一也拖不过十五啊……”
老杨管家已经转身先走到前面去了,见儿子没有跟上,还在嘀嘀咕咕地念着什么,回头瞪了他一眼:“还呆在原地干什么,赶紧跟上!”
小杨管事跺了跺脚,暗叹了一声,连忙跟上去了。
灵堂里,易长安面容沉静地坐在一边喝着茶,见老杨管家带着小杨管事过来了,微微点了点头:“杨管家,我岳父那边怎么说?”
“老爷说,请姑爷稍候片刻,他洗漱好了再过来跟姑爷说话。”
何有富明显是不愿意开棺的,不过这话老杨管家可不会说,只是含糊其辞;反正老爷就是让他拖着,他就先这样装聋作哑地拖着罢。
小杨管事却小心觑了易长安一眼,陪笑着问道:“姑爷,这眼看着明天就要大敛了,这会儿怎么还要开棺?”
“我也正想问问呢,大敛之前,不是不用钉死棺材的吗?”易长安不答小杨管事的话,反而一脸探究地问了起来,“怎么岳母的棺材早早就被钉死了?我听说昨夜是你带着人守的夜,后来没有再出什么诡异的事了吧?”
易长安的目光太过犀利,仿佛能直视人心一般,小杨管事躲闪着避开她的视线,讪笑着应了一声:“棺材已经钉死了吗?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听道士的吧……昨天夜里守夜的时候倒好,也并没有什么事。”
易长安“哦”了一声,目光在小杨管事身上转了转,转得他心里一阵阵发毛的时候,却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老神在在地坐着喝起茶来。
小杨管事暗松了一口气,才发觉一大清早的,自己背上已经一片冷汗淋漓,将中衣浸得有些湿湿黏黏的。
何有富并没有让易长安等太久,很快就匆匆赶了过来,神色很是诚恳:“长安,你和云娘的孝心我都知道,不过你岳母明天就要入土为官了,今天又何必再开棺惊扰了她呢?
至于那支白玉佛手钗,虽然确实是你岳母生前所喜,不过她遗容俱已上妆,头上首饰都戴好了,也不少这一件。这件就留在你那里,到时你带回去给云娘做个念想也好。”
白玉佛手钗不仅玉质难得,雕工也极其不错,拿到当铺去也能当上几十两的银子。若是那等贪便宜的,少不得就这么顺水推舟地应了,易长安却摇了摇头:
“不可,我听说这是岳母心爱之物,如果她的心爱之物都不能伴着她一路黄泉,只怕她会不开心。昨天灵堂里还出现了那样的事,小婿就一直在想着,只怕是岳母有些生气了,要把这钗子带进去呢,岳父你觉得呢?”
想到昨天的事,何有富就忍不住暗自打了个寒噤。
他让人好好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有下人捣鬼,这么一来,少不得引得他往神神鬼鬼那些事去想,倒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好容易听到远处鸡鸣,何有富这才安心地朦胧睡去,今天要不是老杨管家来唤他,他是决计还要再睡上几个时辰的。
见易长安态度很是坚决,怕自己执意不许反而会引得易长安生疑,何有富暗忖了片刻,就应了下来:“是,还是长安想得周到。既然如此,我就唤人过来先开棺,等明天要大敛入土了,再重新钉好就是。”
易长安点头应了,看着何有富吩咐了人过来重新把钉子起出来,将棺材盖取了下来,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到茶几上,负手走近上前。
何有富连忙跟了上去:“长安且站远些祭拜就行了,虽然如今是冬季,但是气味也不会好闻——”
不等他说完,易长安已经径直站到了棺材旁边,惊诧地低呼了一声:“呀,岳母的脸上是怎么回事?!”
第42章 谋杀
何有富心里“咚”地一跳,急步走了过去,紧紧盯向棺材里。
棺材里的妻子穿着簇新的锦缎寿衣阖目静静躺着,如果不是因为脸色有着脂粉都遮不住的青灰,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似的。
何有富长吁了一口气,这才看向易长安:“长安,你岳母脸上没什么啊?大凡人去了,不都是这颜色吗……”
死气浸了一层,脂粉又遮了一层,何有富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易长安却将他刚才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转头吩咐了墨竹一声:“去打盆清水来。”
清水很快就被打来了,易长安取出自己的棉帕浸了清水,仔细往何太太脸上揩去。
何有富脸色微变,急忙上前想拦住:“长安你这是做什么!”他只觉得易长安这举动有些不妥,本能地想制止。
早候在一边的修竹及时上前将何有富拦住了:“亲家老爷,你可千万别乱动,万一撞着我家少爷的手,损了亲家太太的遗体就不好了!”
也不过修竹这一句话的工夫,易长安已经弯了腰,细细用湿帕子擦掉了何太太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
她擦得极其仔细,甚至还轻轻整了整何太太头部的姿势,等易长安再直起腰时,何太太脸颊上几道青黑的指痕顿时俨然可见。
当时他不过瞧着妻子脸上略有些红肿的模样,后来用脂粉一遮,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现在怎么会这样?!何有富脸色骤变,心中狂跳不止,急吸了一口气解释起来:
“这个……那天给阿庄清洗上妆后,又掰开她的嘴放了一块玉进去,可能是那时候她的尸身太僵硬了,所以才留下的……”
大燕风俗,如果亲人去世,有钱人家是要在死者嘴里放一块玉或一粒宝珠的,就是那一般的人家,有金的放金,有银的放银,再是贫苦,嘴里也要含一口米的。
何有富不愧早年也是走南闯北做生意的人,这急智张口就来。要是寻常人,可能也就糊弄过去了,易长安却摇了摇头:
“岳父有所不知,但凡人死,先是全身肌肉松驰,约摸要过一个时辰左右,才会开始形成尸僵。不过我听说当时岳母刚刚身故,就清洗换衣了的,那个时候,还不会形成尸僵。
况且,就算要往岳母嘴中放玉,只须轻轻捏住下颔骨即可,岳父你瞧瞧,岳母脸上这指痕,竟然是这样的——”
易长安声音平平,听在何有富耳中却如炸雷一般,而且她还比出了一个手势——一个捂嘴的手势!
“什么?!”一声惊叫从灵堂门口发出,何志武急步冲上前,盯着棺中的母亲看了片刻,嘴里喃喃道,“妹夫,你是说我娘是被捂死的?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站在门口的田月桂和王琴脸上都是一阵惊疑,脚步微颤地慢慢走了进来。
一大早,她们就被人叫了过来,说是易长安有事相请,没想到才到灵堂门口,听到的却是这么一番话,谁也没想到一场丧事竟然成了谋杀!
瞥了进来的两位儿媳一眼,何有富立即打断了儿子的话:“没有,你娘不是被捂死的!不信我们请仵作过来——”
“岳母当然不是被捂死的!”易长安垂眸看着静静躺在棺材中的尸身,“岳母额头因撞击而致皮肉破损,可能这一处才是她的致命伤……”
何有富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阿庄是从假山跌落的,就是因为撞伤了头才去世!”
“从假山上跌落,因撞伤了头才去世?”易长安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嫌恶,“有谁见过前额都撞出那么重的伤了,脸上却半点没有擦刮痕迹的?”
无论是下落过程中还是落地的时候撞上,额头伤势如此严重,脸上却并没有撞击或擦伤,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不等何有富开口,易长安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何况岳母从假山滑落那一处我已经勘查过,那一片假山壁虽然湿滑,也因此长满了一壁的建兰。
可是除了假山顶缘种的建兰有一片看似因为失足被刬出的印痕,山壁上的建兰并没有被拉扯过的痕迹。
只要伸手抓住一把,多少都能减缓一下下落的坠势,那么,是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人在下落过程中并没有本能地伸手去抓任何可能抓到的东西呢?”
何有富面无表情地看着易长安:“阿庄平常不爱动弹,做事时手脚一直都有些慢,可能是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跌到了下面的地上。”
易长安轻点了下头:“多谢岳父为我解惑。岳父不如再帮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岳母后脑处同样没有擦伤的痕迹,头皮却有一片紫黑?这明显是当时皮下大面积出血的症状。”
“阿庄当时梳着圆髻,许是因为头发厚实,这才没有明显的擦伤,不过还是磕着了的……”何有富咬了咬牙。
易长安轻轻鼓起掌来:“岳父果然解释得好,不过那一眨眼的跌落,既能重重撞伤额头,又能狠狠磕到后脑……不过在小婿眼里,这些伤痕怎么看着更像是被谁揪着发髻往墙上撞更来得恰当些?”
灵堂中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站在角落里的老杨管家目瞪口呆,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知道先下去回避,瞧瞧姑爷带来的那两个长随多有眼色,这会儿早就悄悄退下去了,不像他,想着老爷会吩咐事情,还傻瓜愣愣地杵在这里,这会儿竟听到了主子们之间的隐私……
老杨管家只顾着懊悔,并没有注意到,跟他一样站在一边的儿子正在微微发抖,脸上神色惊骇。
就这么大的灵堂,易长安的视线有如实质,刺得人避无可避。扫了眼灵堂里站立的众人,何有富脸色一阵铁青,深吸了一口气,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长安,你是云娘的夫婿,是我何家的半子——”
易长安却挺直了身子直视何有富:“所以岳母含冤而死,我身为女婿,不是更应该帮岳母昭雪冤情吗?”
何有富一下子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何志武却猛然感觉到了什么,又惊又疑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瞥了一眼棺材,又看向易长安,嘴唇嗫嚅:“妹夫,这件事……娘已经去了,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打扰她的清静了吧?”
“不要打扰了岳母的清静?”易长安冷笑了一声,退后一步立在棺材边,“二哥不妨上前来看看岳母这额头和后脑的伤,最好再想一想,岳母带着这样的伤,能不能在九泉下安息!”
第43章 呸,奸夫淫妇!
何志武不仅不敢上前,反而往后退了两步,只是看着易长安的眼神中带了哀求:“妹夫……”
见易长安不为所动,田月桂突然开口插了一句话:“就算婆婆是意外身死,妹夫又何必摆出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何有富不由一怔,转头看向了田月桂。
易长安这才把目光转到田月桂身上,轻轻摇了摇头:“我有咄咄逼人么?我只是陈述了岳母的死另有其因,倒是岳父一直急着解释,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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