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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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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沐氏是什么时候在这慈安院的杂物房里修了这处地窖,要不是她根据这两天的一些情况判断出自己并没有被送出易府,也不会猜测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只可惜江浪和江涛两个知道自己是女子,平常为了避嫌,并不会近身服侍,这么一来,发现易梁的机会就减少了;倒是云娘那里……
想到何云娘,易长安的心不由紧了紧。
何云娘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平常在很多事上也更细腻一些,要是她跟易梁多接触一下,只怕很快会发现端倪。易长安倒是宁愿何云娘没有发现端倪,否则的话……
还有何云娘和杜玉梅修补的那幅绣图,难不成竟是给易梁做了嫁衣裳?易长安心中实在不甘!可是谁能想到,易梁其实根本没有死呢?
在那盏暗淡的油灯上烤了烤手,又用力搓了搓,易长安站起身跺了跺冷得发麻的脚,脚上铁足镣的精铁索环被抖得哗啦作响,更让人心情烦躁。
易长安其实在内衣里还藏有一截细铁丝,这足镣她不是打不开,但是打开了这个也没用,在地窖里还有两名一身仆从装扮的大汉,目测应该都是身手很好的练家子,而地面上似乎还留的有人手。
易长安自忖自己那一套格斗术在这些人眼中根本不够看,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精铁撞击的哗啦声,守在地窖里的两人立即警惕地走过来,隔着栅栏上上下下审视了易长安一回,凶神恶煞地低喝了一声:“没事动什么动!还不快接着写!”
“两位,这天色也太冷了,你看砚台里的墨汁都凝结了,手也冻得僵硬,能不能生个火盆过来?”易长安并没有被吓倒,而是面色如常地开了口。
这地窖修得仓促,通风通气并不好,气味可不好闻,里面装了三个大活人,还点了两盏油灯就已经很勉强了,要是再加个火盆,不把地窖门打开,只怕会闷死人。
要是能一直把地窖打开,易长安就能更清楚地掌握上面的情况……
天气确实很冷,而且地窖里也很闷,如果能生火盆,他们这边肯定也能生一个,那样的话,地窖的门就要一直敞着,他们也能好好透透气了……两名大汉互视了一眼,心中不免有几分意动。
地窖门却在这时突然被人打开,见是易梁从上面下来,两名大汉立即恭敬地站直了身子:“二爷!”
看到这两人都站在栅栏外面,易梁微微抬了抬下巴:“出了什么事,怎么都站在这里头?”
两人连忙答了:“二爷,没什么事,是易……里面的人说天气太冷,砚墨都凝了,想要个火盆。”
易梁转头看着被关在栅牢里的易长安,眼中划过嗤笑。在他乔装成各种人辛苦在外奔波劳累的时候,易长安正享受着官位的晋升带来的好处,虽然没有纳什么美妾,不过金玉软窝是少不了的。
当年蓬头垢面跟个叫花子似的、连几枚铜板都会看得稀罕的易长安,不过是两三年的工夫,就已经养得身娇肉贵起来了,这会儿头顶上还悬着刀子,居然也敢嫌冷想着要个火盆过来……
“今天写了多少了?”易梁并没有发话给不给火盆,目光直接越过栅栏,落到了易长安身边的那张书桌上,“把你写好的东西拿过来。”
易长安“哗啦啦”地拖着脚镣,把自己写的两面字纸拿了过来,从栏隙中递了出去。
易梁一手接过,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整整一天了,易长安竟然就只是写了这么两面纸!
将手中的字纸用力一抖,易梁脸色沉了下来:“鼎鼎大名的刑部易大人,一夜能够赶出两份折子觐上奏事,怎么,这会儿一天就只写得出这么两面纸了?!”
要不是看到易长安正在编撰的这一本《折狱释要》实在是精妙无比,易梁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之后又在外闯荡了这几年,却一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好东西,那天把易长安迷晕的时候,易梁当时就会要了易长安的命了。
易梁年纪轻轻就能考中进士,自信也是一等一的聪明英才,易长安的官位之所以能升得这么快,关键就在于易长安会破案。
易梁也是做过官的,这回重新换回了身份,刑部里的正常事务略一打听就知道是怎么做的,可就是在办案上面……但是如果他把易长安写的那本《折狱释要》全学会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紧着先问清楚了,易梁自认以后也不会办不好案子,就能把易长安凭破案升上来的这官位给坐实了。
所以易梁把易长安一直囚禁在慈安院杂物房这暗中修的地窖里面,就是逼着她赶紧把那本《折狱释要》写完。
想来易长安也明白这本《折狱释要》写完之日,就会是命丧之时,所以才会故意这么拖拖拉拉……什么天寒地冻,砚墨凝滞,根本都只是些托辞!
易长安看来是不死心,还想着找机会逃出去呢!
易梁阴冷地盯了易长安片刻,突然转头吩咐了一声:“去,把何氏给我拖下来!还有她那个儿子,一起都给我抱过来!”
易长安藏在袖中的手猛然紧握成拳:“易梁,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一会儿你自会知道!”易梁嘴角浮出一丝讽笑,施施然在下人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何云娘被人塞了嘴拖进地窖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惊怕,等看到易长安也被关在地窖里后,忍不住睁大了眼,拼命地“唔唔”起来。
易梁刚刚伸手扯下了塞在何云娘嘴里的麻布,何云娘就实在按捺不住叫了出来:“长安!长安你没事吧?!”
易长安紧紧握住了手腕粗的栅栏,心中愈发不安起来:“我很好,云娘,你——”
第447章 他不是人!
何云娘愈是对她关切,只怕易梁一会儿就恨意愈大……
易梁已经“啧啧”了两声:“真是‘夫妻’情深啊,不过是爷用过的一只破鞋,你也拿来当个稀罕玩意儿!易长安,就是一会儿你看了好戏以后,还会不会跟以前一样,还把这贱货捧在手中当宝!”
两手猛然将何云娘衣裳的前襟撕开,易梁盯着何云娘露出来的雪白的中衣,只觉得这颜色亮得刺眼。何云娘跟易长安这对奸夫,早就给他戴了绿帽子,哪里还配穿这身纯白?
手掌隔着那层中衣用力在何云娘胸前一拧,易梁将双手被反缚的何云娘一把推到旁边一名大汉怀里:“保山,这几天辛苦你了,天气太冷,这女人就赏你了,一会儿好好动动,身上才暖和!”
易长安目眦欲裂:“易梁你这个畜生!云娘她是你的妻子——”
“妻子?一只破鞋而已!我易梁,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得,你以为我还会要这个跟你搅了一腿的贱货?就她这几分姿色,也就能把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穷措大迷个七荤八素了,在爷眼里,也就值得赏给我手下的几个乐呵乐呵!”
保山只略一迟疑,就很快听命从事,一双大手粗野地扯开何云娘的衣服,直接摸进了她的中衣里。
易梁懒懒又坐回了椅子上,竟是摆出了一副要看活春宫的神态。
何云娘眼泪簌簌落下,又急又怕地大喊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
易长安抬脚拼命地踹着手腕子粗细的栅栏门,脚上套的铁镣“哗啦哗啦”响得刺耳:“畜生!你快放了她!她还给你生下了儿子,你这个畜生,你不能——”
地窖门重新被从上面打开,一人抱着一团儿小被子沿着梯子走了下来:“二爷,孩子带来了。”
正嘶喊着奋力挣扎的何云娘身子蓦然一僵,不敢置信地向那团小被子看去。
地窖里昏黄的油灯光照在那团小被子上,被头处露出一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正是刚刚一岁多的易祯!
易祯虽然被沐氏带在身边,而且已经睡下了,但是易梁说要带人过来,谁又敢不带?所以手下拿被子一团,就把正在熟睡的易祯带了下来。
易梁随手接过被子搁在膝上,轻轻抚了抚那张睡得正熟的小脸,声音却阴冷残忍:“叫啊,你们继续叫啊,正好让这孩子看看他娘是怎么在男人身下叫得欢实的!”
何云娘紧紧咬住了嘴唇,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易梁……他不是人,他不是人!祯儿可是他的儿子啊!是他亲生儿子啊!即使易祯现在还并不知事,可是让人当着孩子的面孩子的娘亲——
易梁,他根本就是个变态!易长安一拳狠狠打在栅栏上,声音嘶哑地吼了出来:“放了她!我写!我今天晚上就把那本书全给你写出来!”
易梁这才随意抬了抬手:“看,早这么听话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再掌一盏灯进去,今天我就守在这里了,要是你写不完——”
易梁目光邪毒地扫了衣裳鬓发凌乱一团的何云娘一眼,冷冷嗤了一声:“冬夜寒冷,正好看些好戏让人发发热!即使保山做完了事,爷手底下这几个兄弟可都是等着的!”
易长安忍住了想把递进来的那盏油灯泼到对方脸上的冲动,腮帮子咬得死紧,默默接了灯搁在桌上,重新坐下来拿起来墨锭,在砚台里添了些清水慢慢磨了起来。
清水渐浊,随着墨锭一圈圈儿地磨过,又渐次变黑,逐渐深浓起来。
易长安取过搁在笔架上的那支惯用的湖笔,微颤着手蘸了墨汁,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落笔飞快地疾书起来。
易梁坐在椅子里看着,这才从鼻子里喷了一股气出来。易长安这个贱骨头,还想着跟他玩心眼儿,只可惜这人啊,就不能有软肋——
易长安一门心思地迷在何云娘那个贱货身上,何云娘又挂着她生的这个儿子……瞧瞧,不过是用些小小手段而已,要让易长安乖乖听话,实在是让易如反掌!
易长安既然要跟何云娘“伉俪情深”,等那本《折狱释要》写好了,他就做个好人,送这对同命鸳鸯一起上路!到时正好借口要把何云娘的骨殖埋回祖坟,让江浪和江涛兄弟俩个往宣州河间去。
燕京此去宣州河间,路途遥远,期间正好下手,两个长随久去不回,也不会那么引人注意……
易梁正思量得当,地窖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由皱了皱眉头,转头向出口看去。
一人三步并两步咯吱咯吱地踩着木梯子疾步下来:“二爷,外面情形不对,有一队人马摸进来了,守在前面的兄弟跟他们交了手,对方似乎是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的人,半夜里却摸进这府里来……
易梁猛然转头看向易长安:“你不是被锦衣卫多次提调协助办案吗,为什么他们会——”
是陈岳!一定是陈岳发现了不对过来了!易长安压住了擂鼓般的心跳,面上的讶然一闪,然后是一片惊愕的明悟:“锦衣卫里派系争斗也很是厉害,这个时候偷偷摸进来,只怕是上次办的那起案子……”
只要易梁不知道他跟自己真正的区别,易长安相信自己总能等到机会!
是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初他不也是斗倒了那几人,这才在里面得了二爷的位置?锦衣卫里面有派系争斗实在是很平常的事。
易梁这会儿倒是把易长安恨得有些牙根痒。也不知道这个易长安帮着另外那一派到底办了什么案子,竟然引得这一方半夜过来偷下杀手——
要是他把易长安抛出去,倒是可以免了自己这一方的人手伤亡,可是他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要能躲过这一回的截杀,他回去还是刑部的易大人,年纪轻轻就居了正四品的易郎中,四旬之前登阁拜相都有可能!还有那张已经到手的藏宝绣图——
易梁转眼就思量停当,一咬牙挥了挥手:“把人都给我带上!我们先从后门跑出去,保山,你即刻去把我母亲请到后门去!”
脚上拖着铁镣响动既大又不方便,很快就有人过来开了易长安脚上的镣锁,将她双手反缚在背后,跟何云娘一道堵了嘴押了上去,直接先往后门奔去。
沐氏虽然已经卸了妆,但是还没有安寝,很快也被保山接了过来,惶急中没来得及做什么,外面穿了一件大毛衣裳,头上只挽了一个圆髻,却是把易梁送她的那支碧玉梅花簪插在了头上。
第448章 她的豆豆!
走得太急,宛嬷嬷手中提的那只玻璃灯盏一时晃动个不停,灯光照到沐氏的脸上,晕得她脸庞一片朦胧。
易长安心里乍然划过一道亮光,沐氏的面容和神态……难怪她之前曾经有过那么一瞬,觉得沐氏的模样有几分奇怪的眼熟,在这一刻易长安才突然感觉到,原来沐氏有时候偶尔现出的神态,竟跟她在夏依土司看到的梁妙极其相像!
易长安在看着沐氏面庞的时候,何云娘却惊愕地盯着沐氏头上那支碧玉梅花簪。
这支碧玉梅花簪她第一次看到时,就觉得华美高贵,想来沐氏也是极其喜爱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头上还独独戴了这支簪子出来。
碧玉雕就的簪身在黑夜中并不算显眼,但是簪头那朵淡青色五瓣梅花的花瓣尖处的鎏金,却在灯烛下间或闪过几点星芒——
何云娘猛然想到了那五点星芒像什么了!只是她这时被堵了嘴,就是想告诉身边的易长安也不成,只能被那几个大汉推搡着踉跄奔出了后门。
易府前院。陈岳一刀砍翻了迎上来的敌人,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懊悔。
他本来是想先偷偷摸进来探探虚实,没料到连日赶路终是疲惫,脚下的步子略微重了一点儿,竟让藏在暗处的一名暗哨发现了踪迹,召了人打斗起来。
前院并没有看到易梁出来,看来是借着沐氏生病要侍疾,一起都住在了内院,从这儿赶去内院还有一段距离,要是因为这一场打斗误了大事……
陈岳又是一刀横撩逼退了一人,哑声发了话:“亭子负责这里,我赶去后面!”说罢飞身往后院奔去。
满心愧疚的江浪和江涛见状,也手上杀招频出,砍伤了面前的敌人,急急追着陈岳而去;他们俩还是跟着易大人的长随,要不是陈大人过来,他们就呆在这府里,竟然连易大人出了事都不知道……
江浪羞愧得简直连自裁的心都有了,只是现在请罪事小,把易大人成功救出来才是大事,只希望老天保佑,让易大人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一出了后门,易梁就一把抓过宛嬷嬷手里的那盏灯笼,朝后巷一边用力扔去,返身却带着人往另外一个方向急奔;明明夜空中星辰黯淡,月亮也躲进了云层,后巷里乌漆抹黑的难辨道路,他跟手底下那一伙人却脚下生风,似是极熟悉后巷这一片地方。
七弯八拐之后,一行人径直进了一处民宅,抵上了大门后却是立在庭院里并不点灯。
示意两人伏到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易梁刚刚松了一口气,一声响亮的啼哭突然在耳边炸响——被小被子包成一团的易祯,颠簸了这一路,终是因为不舒服而醒了过来。
触目不见熟悉的灯光和熟悉的奶娘,月亮虽然从云层中穿行出来露了脸,光亮却是一片惨白冷清,即使才丁点儿大的小小人儿,也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易祯立即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让他赶紧闭嘴!”易梁身上一阵冷汗直冒,生怕那伙锦衣卫听到小儿夜啼会循声追过来,急忙压低了声音喝道。宛嬷嬷连忙将易祯从别人手中接了过来,轻声低低哄着。
才一岁多的小孩儿乍一醒来,不见光亮也不见自己熟悉的人,加上外面冷风呼呼吹着自己的脸,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哄得住的?易祯根本就不听宛嬷嬷的低哄,只顾着大哭,四肢也乱划乱蹬起来。
宛嬷嬷一个没抱住,竟差点让易祯连人带被子都摔到地上,幸好还是及时搂了回来了;在一边看着的何云娘生生惊出了一头冷汗。
见宛嬷嬷没哄住孩子,易梁烦躁起来,一把抢过易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孩子的哭声虽然暂时低了下去,可是动静还是不小。
正在这时,伏在门边听动静的一人突然低低开了口:“好像有人往这边来了!”
易梁一个激灵,手掌猛一撑开,连易祯的口鼻都一起死死捂住了。沐氏虽然瞧见,想到可能暴露的危险,咬了咬牙将头转到了一边去。
何云娘骇然瞪大了眼,拼命挣扎起来,却被身后的人也死死捂住了嘴,旁边“咚”的一声响,却是同样挣扎着想过去的易长安被一脚踹在膝盖上,被死死压着单膝跪在了地上。
月亮重新隐进了云层中,黯淡的星光只模糊照出了庭院的轮廓,让人看不清彼此的脸。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脚下的地面上,溅不起尘埃,也溅不出声响,夜色一下子恢复了原来的静谧,只是这片寂静中却掩盖了很多很多……
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很久,月光重新洒落在庭院里,伏在大门后的那人伸手做了个手势,大概是已经安全了的意思。
易梁这才松了手,随手将手中那团小被子塞到了宛嬷嬷手里。被子里的易祯看起来跟重新睡熟了似的,只是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被子里的那孩子已经……
都说虎毒不食子,梁少爷虽然对这个儿子并不怎么喜欢,可是宛嬷嬷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下得了手——暗自叹了一声,宛嬷嬷不敢转眼看向何云娘那边,瞧着庭院角落处有一张小凳子,慢慢走过去将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连着被子搁在了小凳子上。
何云娘眼中的泪水已被冰冷的夜风吹得干涸,可是眼底却热辣辣的烧得厉害。
沐氏,易梁……她的婆母,她的丈夫,曾经她是那么天真地想一心对他们好,曾经她恪守着妇德一门心思地想上孝婆母,下顺夫君……
豆豆……她的儿子,曾经她轻轻拍着豆豆入眠,无数次地幻想着豆豆会长大成一个俊秀的儿童、一个英俊的少年,会成亲生子,会带着他的儿女们在她跟前尽孝,一家人和和乐乐……
豆豆,她的豆豆!前几天还在她怀中咿呀学语的豆豆,又香又软的儿子,高兴时会张开只长了几颗牙的嘴冲她嘎嘎地笑,生气时会皱起小小的眉头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表达着他的不满,吃到好吃的时甚至会发出满意又欢快的嗯哼声……
无声的呜咽在心底缭绕响起,何云娘死死盯着角落处那只小凳子上的那一团被子,即使看不清儿子的面容,即使眼前只有一团黑影,也半点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角落那处的墙头似乎有什么突然一晃,一道黑影飞身落进庭院,直奔跪在地上的易长安而来——
与此同时,几人的惊呼声也同时响起:“二爷小心!”
易梁急退了几步,被一众手下拥在了身后,见保山已经迎上前拦住了来人,而押着易长安和何云娘的手下也拖着那两人退到了墙边,并没有让来袭的人得手,心里顿时微松了一口气。
第449章 投鼠忌器
陈岳追出来的时候,本来已经失了易梁一行人的踪迹,却忽然听到了几声小儿的惊啼。
四周都静谧的半夜,任何一点响动都能传得很远,陈岳心中一动,立即循声赶来。谁知道才赶了一大半的路,那儿啼已经消了声,因此他又花了一些时间,在那一片民宅的屋顶上搜寻,却恰好看到了这处庭院里有人。
月亮从云层中穿梭出来,照出了其中被反缚了双手单膝跪在的地上的那人的身形,陈岳一眼就看出了那正是易长安!长安还活着!陈岳顿时心中激荡,飞身就扑了过来。
可惜庭院里并不乏高手,陈岳甫一跳入庭院,对方就做出了反应。眼睁睁瞧着易长安被人推搡着退到了后面,陈岳死死抿紧了嘴,才忍住了自己心中那一声声呼唤:他现在不能叫易长安,他现在叫出来,只怕易长安会更危险!
见来人虽然单枪匹马,却是武功极好,易梁展开怀中一块大方帕子蒙住了半边脸,一边指挥着人围上来犯之人,一边努力想跟押着易长安和何云娘的手下汇合一处。
本是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就把易长安推出去挡死,没想到打斗声传出以后,紧跟着又跳进来两人,却是江浪和江涛,竟是帮着那人的!
易梁瞬间就明白了先前易长安根本就是蒙骗了他,什么锦衣卫里面也有派系争斗,只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传出了讯息找来的救兵!
见保山已经带着人跟那三人围斗起来,易梁心思立转,趁机奔到了易长安旁边,摸出随身带的匕首,紧紧抵在了易长安侧颈上:“你们敢再动一下,我现在就割断他的脖子!”
陈岳心中一惊,立即停了手退开了几步;江浪和江涛也面色大变,忌惮地护卫在了陈岳身边。
易梁紧紧盯着陈岳,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庞,不由挑了挑眉,刻意放粗了几分声音:“我道是谁,原来竟然是陈副指挥使大人!”
见陈岳虽然薄唇紧抿并不开口,一双凤眸中的担忧却是遮都遮不住,而自己刚才只是一试,陈岳立即就停了手,易梁心头更是定了定:“陈大人惫夜赶来救人,想来我手中这人对陈大人实在是关系紧要了,只是不知道陈大人能为兄弟做到什么地步?”
匕首就抵在易长安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划开那根颈动脉……陈岳沉声开了口:“你要如何?!”
话刚出口,就看到对面的易长安冲他眨了眨眼。陈岳明白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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