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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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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宝矣!”
自此之后,黑鳞卫也成了前梁皇室专门负责秘事的暗卫。
直到前梁末代的梁禧宗当政,大概是这位梁禧宗太会玩儿了,把国库玩得快要掉底子了,朝臣们每天上朝的劝谏让梁禧宗面上很不好看,因此让黑鳞卫寻找圣武宝藏的事就重启了起来。
当时梁禧宗的妻子懿贞皇后拿出的那幅凤翔河山盘龙金线锦绣图,就是黑鳞卫在一次次查找线索中翻找出来的,据说圣武宝藏的线索就藏在上面。
懿贞皇后精于女红,可是还是研究不透那幅绣图,于是唤了同样精于绣艺的元祖新的姑姑一同钻研那幅绣图。
只可惜懿贞皇后一腔急切,也抵不过梁禧宗作死的速度,禧宗拿百万军费建了供自己玩乐的神仙谷,大军无饷引发哗变,燕高祖适逢其会,领着一票英雄儿郎改天换地,灭了梁朝。
宫破前夕,懿贞皇后自知情况紧急,将那幅凤翔河山盘龙金线锦绣图按绣纹剪成了十余碎片,分装在沉香木匣子里,打算让人偷偷带走,以期为梁朝复兴留下资本。
奈何乱军临城,宫中诸人人心惶惶,不少胆大的太监铤而走险,捞上一票宫中的财物然后遁逃。
那只装了十余只沉香木匣的箱子,不巧就被人砸开,十余只沉香木匣被哄抢一空……
懿贞皇后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乱象,一声长叹,紧闭了内宫宫门投缳自尽,元祖新的姑姑趁乱跑出,回到了家中,偷偷把这些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当年我姑姑这些话,正巧被我偷听到,从此心中就记下了这事。虽然祖父严令姑姑永不许提起这些事,元家也再无其他人得知,但是我却极其好奇……”
元祖新两眼放空,明显沉缅在了回忆里:“自我能够独立出来行商开始,我就忍不住借机打探这些沉香木匣的下落。十余年来,我已经收集到了三片碎片……”
眼看着跟自己心中的梦想一步步接近,元祖新喜不自胜,正想许以重金把曹家手中的碎片先骗到手,没想到曹勇那夯货竟然为了自己许出的空头支票灭了曹家满门!
从商多年,元祖新坑蒙拐骗在行,却从来没有沾过人命官司,本来见官府没有理到这边的脉,还想着再等一等,或许可以捡到漏什么的,所以格外关注曹家的事情,没想到却给他看到曹勇被抓走了。
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元祖新当机立断溜之大吉,回到了信县来暂避风声,打算歇个一两年的,等外面的事情都淡了再出去,谁知道却被锦衣卫直接摸上了门!
这么一出鲜活的历史,听得易长安心中唏嘘不已,陈岳却面无表情地追问道:“你收集到的残片呢?”
这么重要的东西,元祖新不敢随身带着,只看着陈岳哀求:“大人,草民把知道的全说了,那几片残片草民一会儿就拿给大人,大人能否高抬贵手,放了我那两个儿子,他们年纪尚小……”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外面蒙骗了不少银钱,要是撞在官府手上,少不得要吃发落,要撞到锦衣卫手中,只怕发落之外,还会遗祸家小;所以事先苦苦求情。
陈岳不置可否:“把东西交出来再说。”
元祖新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大人,除了那三片残片,草民这十余年来也多次发现有前梁黑鳞卫也在暗中收集这些绣图残片,只要大人肯放过我家眷,草民愿全部相告!”
陈岳这才正眼看了元祖新一眼,微微颔首:“要是你说的有价值,本官特允你罪不及家属!”
元祖新感激涕零地感谢不迭,只恨不得跪下来给陈岳磕几个头,再开口时,声音却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几分:“前些年草民刚开始找寻那绣图残片时,并不知道前梁还有些黑鳞卫残存。直到大前年……”
大前年的时候,他恰巧得知陈州的张姓商人收得一只沉香木匣,急忙赶过去想拿些银钱换走对方手中的东西。谁知道那张大户忒黑,张口就喊了三千两黄金。
三千两黄金,元祖新不是拿不出来,只是他常年经商,在外颇有些眼界,就想着布一局“仙人跳”,花上三五钱的就把东西弄过来;实际上,他手上的那几块残片,也确实都是半蒙半骗来的。
他与张大户约好时间后,为了布局,就提前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开始布置,没想到才布置到一半,就听到外面就有些声响。
元祖新本来做的就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最是听不得风吹草动,当即就在房间里藏了起来。
他刚藏好,就有人进了房间,从那几人的言谈中元祖新听到,那几人正是早该随着前梁消失的黑鳞卫,而且他们也听到了风声,正在加紧收集绣图的残片。
这一趟过来,也是听说张大户手中有只沉香木匣子,正要与人交易,所以赶了过来,一来是截住那只沉香木匣,二来是截人,看看想跟张大户交易的是谁!
元祖新哪里敢出半点声音,屏着呼吸听着外面的声音。
过得半个时辰,到了约定的时间张大户如约而来,就被那些黑鳞卫逮了个正着,很快就乖乖交出了手中的沉香木匣。
黑鳞卫从沉香木匣中翻出了一块绣图残片,又对张大户百般拷问,见没能从他口中再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有人带着被打得晕死过去的张大户出去了。
剩下几人继续留在房间里想守株待兔,直到过了小半晌,确认跟张大户约的那人失约不来了,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元祖新回忆当时的情形,至今心有余悸:“草民当时收集这些残片,也是一个念想,要是早知道前梁还留有黑鳞卫下来,草民是说什么也不会去淌这滩浑水了……”
他当时跟张大户约定时,也是用的化名,所以黑鳞卫这才找不着他人,后来知道张大户是醉酒后溺亡在当地的河里,元祖新再不敢多留,立即拔腿走人了。
陈岳和易长安互视了一眼,各自心中明了:只怕经过黑鳞卫那一遭,元祖新对绣图残片的事更是上心了,黑鳞卫都一直在搜寻这东西,简直就是给绣图是圣武女皇宝藏线索的事写了背书!不然元祖新哪里会在几月之前找到曹家去?今天第二更,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148章 晴转阴雨
“那几个黑鳞卫当时见我总是不来,无聊中闲谈,正巧让草民听到了一件事。”元祖新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假,连忙继续说了下去,“黑鳞卫被打散后,似乎是各自为政,分成了好几拨,而且……”
说到这里,元祖新的声音更低了几分:“而且似乎前梁皇室中剩有一些皇亲,招揽了那些黑鳞卫,就是想着发掘圣武女皇的宝藏,以期光复大梁,似乎他们彼此之前互有联络,还会互相通些声气,联络时会用一个黑色小鱼的图案……”
如今可是大燕朝,这些全是大逆不道的话,元祖新提着一颗心说出来,嗓子都绷得紧紧的。
陈岳沉默片刻,挥挥手让人上前来带了元祖新先回秦家庄翻找东西,自己跟易长安跟在了后面慢慢走着。
他不说话,易长安也不说话。
这是易长安第一次正式听到黑鳞卫的一些秘辛,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早知道元祖新会说这么多,她该不顾陈岳的强留,跟着莫离他们一起走远些的。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空,可不是为了早早领盒饭的!
秦家庄并不远,一行人不多时就走到了。元祖新带着人很快从内室里翻出了那三片绣图残片,眼巴巴地亲自交到了陈岳手上。
绣图残片跟陈岳在曹家发现的一样,很有一种厚重的质感,色彩却绚丽非常,而上面的绣纹明显跟曹家收藏的那一片不同。
易长安站在陈岳旁边,一眼看到那三片绣图残片,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觉得心跳快了几分。
元祖新前后忙了十余年,才收藏到三片绣图残片,她才来这大燕朝多久,就有两块残片捏在了她手上……
想到元祖新拿着这三片绣图残片和知道的那一点黑鳞卫的秘辛跟陈岳交换,保下他在这里妻小的事,易长安忍不住也胡思乱想起来:如果以后她身份曝光了,不知道她拿那两片绣图残片,能不能换陈岳对她网开一面?
“长安,长安?”陈岳连唤了两声,才将易长安唤醒了神,见她眼神还有涣散,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啊,没想什么。”易长安连忙敷衍了一句,“就是看着这绣图残片都这么漂亮,不知道当初整幅绣图是何等精美。”
她这么一说,陈岳的目光也落到了手中那几块绣图残片上:“如果这是圣武女皇期间就制作的绣图的,那么距今就已经有两百年了,两百年了,这绣线的色泽都半点没有褪消,看来里头是有些门道!”
有什么在易长安的脑海飞快地一闪而过,她却一下子没能捉住,再想也是无迹可寻,只能另外提了话头:“元祖新的家小——这回不会牵连进去吧?”
像元祖新别妻另娶这样的事,在商户中来说并不算什么,不就是一个“两头大”嘛,留下原配妻子在原籍侍奉父母,自己在外面从商闯荡也要有人陪,有人出来接人待客嘛,不另外娶一个拿得出手的怎么行?
陈岳点了点头:“看在他态度好的份上,这次把他带回定州,让他把坑骗的银钱吐出来,把林福那件案子抹平了就行。”
易长安轻轻“嗯”了一声:“你们回定州,我就不再跟着去了,那边事了,我这边刚好回滁州府去。”
易长安这么快就要回去了?陈岳心里不由一揪,一时却想不出什么理由把易长安留下,心情顿时闷闷不乐起来,转头看到常大兴已经拾掇停当,黑着脸就下了令:“整顿人马,我们先回信县!”
一下子找到三片绣图残片,还得知了黑鳞卫的一些动向和联络暗号的大概情况,这事要放在以前,大人不应该是很开怀的吗,为什么今天却紧紧板着脸?
常大兴有些纳闷地搔了搔头,带了队先走,趁着陈岳和易长安还没有跟上来,偷偷跟旁边的雷三娘问道:“三娘,我们不是又立了大功吗?怎么我瞧着大人的脸色好像比先前来的时候要黑多了?”
雷三娘虽然性格火暴,但是向来脑瓜子转得快,而且她又是女人,于这些细节方面更有些心得,所以常大兴觉得问她准没错儿。
雷三娘这一回却是被问懵了,见常大兴一双牛眼还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想到自己半个月前穿了件茜红绣花鸟纹的新衣裳时这家伙都没有用过这种眼神,心头一阵暗恼,伸手就把常大兴的脸盘子给推开了:
“去去去,什么都问我,我又不是菩萨,我哪知道那么多!大人不开心,一准儿是被你这榆木疙瘩的脑瓜子给气的!”
常大兴不提防雷三娘推到了自己脸上,到底是让着女人,讪讪地顺着她的力道离远了几步,闷头不作声了。
雷三娘的脑袋却飞快地转了起来。
她之前在秦家庄的时候,离陈岳和易长安两个并不远,试千户大人得到绣图残片的时候,明明心情瞧着是挺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晴转阴雨了呢?
雷三娘仔细琢磨着当时的场景,突然“啊”了一声;她想起来了,试千户大人是在易长安说了要回滁州以后,突然就板了脸的!难道是大人不想易长安回去?
这倒也是,好用的牛谁不喜欢拿来犁田?大人这种心思倒也无可厚非……
雷三娘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回头往队伍后面看去,却看到陈岳正在侧着脸跟易长安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易长安唇角带了抹笑意,陈岳的凤眸却闪闪灼灼,几乎放出光来!
雷三娘心里不由一个咯噔:大人的这眼神,不太对味儿呀?要说好用的牛,田胜好不好用?常大兴好不好用?可她就没见过大人看田胜、看常大兴是这种眼神……
雷三娘心里还正在琢磨着,当头有一骑飞奔而来,跟常大兴打了个招呼,直接就往陈岳那边驶去。
“怎么了?”雷三娘急忙看向常大兴;她虽然现在是锦衣卫正式的缇骑了,但是对这一片的人手还不是太熟,寻常跟在陈岳手下的几个都认得了,撒在下面的网就不大认识了。
常大兴也回头盯着那一骑,面色有些郑重:“是定州飞鸽传信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
雷三娘眼珠转了转,飞快地就往陈岳那边奔去;她现在是发现了,如果不是陈岳示意,发生了什么事,跟在他身边的人也是可以听得看得的,或许她现在赶过去能蹭听到什么消息呢?上架哒,楼楼也是要吃要喝的凡人,指着写书码字挣点白菜钱呢(玫瑰花是不敢想啦……),亲爱的妹纸们请多多支持啊,明天开始,无意外都是每天两更!谢谢大家啦!
第149章 冒牌仝大人
雷三娘赶到边儿的时候,易长安正一脸惊愕地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周玉惠自尽了?!”
陈岳伸指将手中的密信捻成粉末,轻轻点了点头:“嗯,前天走的,走之前留下了遗书,说是谢谢你为她一证清白,为她争得了和离。”
“她都已经和离了,为什么还要寻死?”
易长安想不明白,明明周玉惠现在正是青春年华,而且已经和离了,只消等上一段另外寻个可靠的男人嫁了,就能把人生这一页翻过去,为什么却在一片曙光中去寻了死!
想到那个还没说话就开始哭哭啼啼的小妇人,雷三娘又是惋惜又是气恼地撇了撇嘴:“为什么,估计还不是因为她被骗了,想不通呗!”
易长安愕然:“这又不是她的错,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算了,这有什么想不通的,犯得着连命都不要了吗?”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雷三娘以前没听过这样的词,一边稀罕地点着头,一边又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是啊,谁知道那腻歪娘们儿怎么想的!”
雷三娘自小在山寨里长大,跟着混的都是一群贼匪,并不清楚里面的道道;陈岳倒是多少了解周玉惠的心理,低声跟易长安解释:
“周氏……估计一是因为给杀害了她丈夫的凶犯,即使当时她并不知情,事后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二是她在牢里关了那么久,即使证了清白出来了,名声也坏了。
周家不只她一个女儿,还有兄弟姊妹,下面的侄子侄女过几年也到说亲的年纪了,有这样一个姑姑,怕是亲事会艰难。周家又不可能为着她一个人就搬家……
再者,当初是她受不过刑胡乱攀咬出了孙健,孙家估计为此跟周家也没什么交情了,周氏心里头估计也不好受……”
种种原因凑到一起,即使周玉惠得了和离,也觉得自己死了比活着更好,没有自己的拖累,可以让家人过得更好,也可以因为自己的死,让孙家对周家的恨意消弥。
易长安当初为周玉惠争得和离,就是想着让那个年轻的女孩儿可以重新开始她的人生,即使在定州不行,也可以找个好男人远远地嫁了,再不回到定州来;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听了陈岳的解释,易长安沉默良久,才颓然应了一声:“我们走吧。”
一回到信县,易长安就向陈岳辞别,陈岳也没理由再留着她,见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强留,只能仔细交待了车夫,目送她带着莫离离开。
雷三娘在一边斜瞥着陈岳恋恋不舍的目光,心里头不由动了动:大人这神情……即使易长安是他的挚友,似乎也有些过了?
易长安走了,陈岳也不用照顾他人,直接命令快马加鞭赶路,没过几天就回到了定州城。刚刚把手上这一摊事处理完,奏本也送了上去,魏亭就回来了。
魏亭是驾着一辆马车,带着一名女子回来的。
女子容貌秀丽,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刚一出马车,就受了锦衣卫众人齐刷刷的注目礼,吓得她差点没跌回马车去;还是魏亭扶了一把,她才下了马车。
没等魏亭带着人走到边儿,消息就已经传到了陈岳那里:“魏小旗是不是在外面临时娶亲了?带着女眷来了哩!”
一起混了这么久,魏亭哪里会看不明白同僚们那些八卦的脸色?等进了陈岳的院子,迎上他揶揄的目光,魏亭实在忍不住了,忙上前行了礼:“大人,这位是……算是那个仝大人的妾室杜氏。”
仝大人?
站在陈岳身后的雷三娘想了一阵,才想到了在那个小驿站里只留了名档,没有见过面的仝大人;眼睛不由睁圆了,魏亭这小子,赶上去问情况就算了,怎么把人家的小妾给拐过来了?!
陈岳却是脸色微凛,沉声问道:“其间出了什么事?”
还是大人了解我啊!魏亭只当自己没看到雷三娘的眼神,一五一十地立即把情况禀报了:“属下追上人后刚亮了腰牌,杜氏就冲了过来喊救命。
属下瞧着情形不对,当场就把那个‘仝大人’给制住了,回头还没问话呢,杜氏就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给说了。大人你猜怎么着,那个‘仝大人’根本就不是仝大人,真正的仝大人仝谦已经被他杀了!
那个冒牌货本来姓田,叫田平义,跟仝谦原来一起在青州书院读过书,是同窗好友。仝谦考取了同进士,田平义却名落孙山,回了原籍。不过两人之间依然书信交往频繁。
仝谦家境普通,才干一般,上面没人,混了这么些年还是个从七品的县丞,但是他算学很好,前些时日被推荐到沧州大营去任正七品的主簿。
途中经过富源县,想到好友田平义家在此处,就顺路前去拜访,酒过三巡后仝谦说起自己这一回的擢升,言语间不免有些炫耀。
田平义心里不忿,就将乌头汁混入酒中,趁着仝谦主仆两人半醉的时候给他们灌了下去,等仝谦主仆两人气绝之后,推尸入河……”
乌头毒?推尸入河?居然这么巧!说到这里,陈岳已经忍不住挑了挑眉梢:“仝谦主仆,不会就是我们当初从滁州府出来,在河中捞出的那两具尸体吧?!”
魏亭连连点头:“就是他们!当地县衙已经发公函确认了,仝谦身高正是当初易大人检出来的五尺七寸,他左脚底有一粒花生大的黑痣!”
陈岳凤眸微凝:“田平义杀人之后,想到沧州大营那边也不认识仝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仝谦的官身文书打算冒领上任?”
魏亭这回是对易长安真的服气了:“要不是易大人在那个小驿站发现端倪,田平义差点儿就要进沧州大营报道了!”
那一段时间,田平义正妻正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田平义杀人之后胆大包大地想冒个官当,留书假称自己出门游学,卷了家中的银两,带了妾室杜氏和一名长随,以及杜氏的丫环青杏前往沧州赴任。
田平义之前还有些心虚,但是一路驿站都是大人长、大人短地尊称供着他,田平义的心里渐渐就满足起来,官架子也逐渐抖了起来。
出门在外到底不便,一行四人劳累地抵达那个小驿站后,田平义还在呼三喝四地抖架子,在杜氏跟前服侍的丫环青杏一时没忍住,就嘀咕了一句:“不过是个冒牌的……”
这话正正戳中了田平义的死穴,让他下意识地扑过来死死捂住了青杏的口鼻,将她活活给捂死了。
第150章 好这一口
田平义并不太熟悉大燕律,不知道因故打杀下婢可以用罚金抵赎,见人被自己捂死了,登时出了一阵冷汗,胁迫在一边吓得魂不附体的杜氏和他一起挖土埋尸。
第二天一早,田平义就带着人匆匆走了,对长随诡称青杏跟驿站一个杂工看对了眼,杜氏允了她赎身嫁人了。
长随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倒也聪明的没有吭声;但是知道内情的杜氏就不好过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怀疑田平义下一刻就会把她这个知情人也给弄死。
所以当魏亭出现在面前亮出锦衣卫的腰牌时,杜氏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扑了过来,不用魏亭说话,就一五一十地把知道的事情全说了。
田平义被魏亭拿着锦衣卫的腰牌送进了沧州府衙,具体的后续就由沧州府衙那边接手了。可是他的那位妾室杜氏却让魏亭犯了难。
按说这样的案子,田家的家产是要被罚没的,除了给仝家补偿外,其余的就是没入官府了。妾通货物,也算是被发卖的田家家产,沧州官衙是可以当场发卖杜氏的。
沧州城外就是大燕驻守了重军的沧州大营,虽然没有到过,但是杜氏也听过军营外有些暗娼窠子的事;她年纪又不大,还不会生育,连灌药的钱都省了,这要是被那些暗娼窠子的人买去,只怕是要死在那些肮脏地方了。
杜氏无人可求,只能咬咬牙求到了魏亭跟前。
如果没有杜氏的告发,魏亭也不可能这么快把这案子给翻出来。因此当杜氏哭着跟魏亭求情的时候,魏亭想了想就花了点儿银钱把人给买了下来,他也没地儿安置杜氏,就先把人给带回来了。
陈岳听完了始末,轻轻点了点头:“雷三娘,你把人带下去先安顿了。”
雷三娘飞也似地拉着杜氏的手把她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一间空房,又旋风似地杀了回来,张着眼有些不太相信的上下打量着魏亭:
“亭子,你给姐说说,你是打着什么主意呢?刚才我可问了,杜玉梅不过虚岁二十二,嘿嘿,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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