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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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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夏夫人这一副标准的热心媒婆的架势,陈岳一下子黑了脸,正在喝汤的夏世忠连连呛咳,忙唤了夫人一声:“长安已经成家了,你就别瞎操心了;行了行了,你酒也敬了,这里一群男人闹哄哄的你也没意思,赶紧先回去吧。”
  夏夫人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想到他为着妹子的事劳心了这么些天,今天总算得个放松了,倒也不再多话,体贴地给足了夏世忠面子,回后院去了。
  易长安这本事,在几名武将看来简直神乎其技,刚才被夏夫人一打岔,引偏了些话题,这会儿夏夫人走了,就有人继续捡起了刚才的话头问了起来:“长安,你第一次学验尸的时候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易长安记起了那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我的老师……当时站在一张很长的大桌子后面,让我们几个人合力拉开大桌子的抽屉。
  结果抽屉一拉开,里面就突然出现一具冻着的尸体,那时真是吓了我们老大一跳……”
  “原来长安你也会害怕?我还以为——”夏世忠记起易长安从容不迫验尸的神态举止,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神情一下子就灰败了下来。
  几名武将也知道自己提的这话头子不好,连忙硬生生地转了话题:“人生百年,终成黄土。来来,今朝有酒只管醉,我们说那么多做什么,说点开心的事就好!”
  夏世忠也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跟几位兄弟慢慢述起话来。
  男人喝了酒,说起什么最兴奋?不外乎权势美人。人常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几名武将这一趟回燕京,自是专门去了一趟燕京的销红软玉窝,话题渐渐就荤了起来。
  易长安见他们谈得兴起,只好装作要去净手,起身离席了。本来她还特意磨蹭了许久,没想到等她回来时,这话题不仅没过,夏世忠竟然还招了几名女伎入席奏乐助兴。
  时已入冬,女伎们身上的衣裳却穿得分外单薄,手边虽然放着乐器,却倚在那几个男人的怀中,纤纤素手为男人们倒酒搛菜殷勤服侍着。
  只有一名女伎被陈岳冷脸吓着了,还茫然站在陈岳身边不敢近前。
  夏世忠眼角瞄见易长安过来,冲陈岳挤挤眼,猛地伸手一推,将那名女伎直接推了过去。
  陈岳尚在不明所以,听到女伎的惊呼,下意识地就伸手接住了人,免得那女伎跌倒,女伎却直接软了骨头般地倚进了陈岳怀里,声音柔媚出水:“爷”


第225章 人心不古
  本来脚步就有些迟疑的易长安一下子就住了脚,勉强笑了笑向夏世忠拱了拱手:“明甫兄,小弟毕竟新到燕京府衙,不敢迟延,明天一早还要当值,这天色已晚,你们好好玩尽兴,小弟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夏世忠发话,直接就掉头走了。
  夏世忠不由愕然;这易长安,脾性也太大了点吧?他本来只是想帮陈岳试探一下的,可这到底是吃醋呢,还是读书人的清高道德作祟呢?
  陈岳却陡然变了脸色,将怀中的女伎往旁边一推,向夏世忠拱了拱手:“明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长安……长安一个人回去,我担心会有什么意外,我还是去送送她吧;你们尽兴就是。”
  夏世忠瞧着陈岳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这试探怕是帮了他的倒忙,连忙赧颜地连连点头:“没事没事,你去就是。”
  陈岳匆匆一抱拳,拔腿就往外追去。
  易长安此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满腔都是火烧火燎的,闷着头一路急行出了将军府,才记起来自己是坐了马车来的;她只管着离开那里,倒把自己的车夫和马车给忘记到威德将军府了。
  易长安只好转头又往将军府走,没走两步,瞧见迎面急匆匆过来的人,脚下立即不争气地转了方向,飞快地往旁边一条小巷子避去。
  她动作快,又哪里快得过陈岳的目力?刚走近巷子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你要去哪儿?不许走!”
  胸腔里的火像被揭了个口子,一下子就爆了出来。易长安用力去掰那人紧紧箍着自己的手臂,声音恶劣地反诘了一句:“要你管!我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
  无论她使多少力,掐也好,咬也罢,那双手臂却跟铸铁似的纹丝不动,易长安又是气恼又是气馁,紧紧咬着唇终于停止了挣扎,眼中却慢慢热了起来。
  见她不再挣了,陈岳这才轻轻叹了一声:“长安,你别再跟我置气了好不好?你明知道我——”
  话没说完,一滴滚烫的眼泪就滴到他的手上,陈岳心里一紧,强硬将易长安的身子掰转过来面向自己,伸手想将她的脸捧起来:“你哭了?”
  易长安再也忍不住,偏开头奋力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不要你管,你凭什么来管我,我就是要置气又怎么了,谁要你来多管闲事了,你去管你那个小娇——唔……”
  易长安吃惊地睁大眼,瞪着低头用唇严严堵住了她的话的男人,想挣扎却被他紧紧抵在了巷子一侧的墙壁,胸顶着胸,腿压着腿,她半点动弹不得,他却用唇舌恣意强掠豪取……
  一只刚跳上墙头的猫儿大概是突然发现了紧紧挨在墙壁的两人,“喵”的一声受惊地跳下墙,沿着墙根飞快地溜走了。
  陈岳着松开了那双甜得醉人的樱唇,额头紧紧抵在了易长安的额头上,低磁的声音因为动情而更加魅惑人心:“长安,长安,你回来好不好?”
  男人粗重而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还有凸出的一处更是强硬而嚣张地嵌在自己,易长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偏偏那低磁哀求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入了她的耳,撩了她的心,将她顷刻间化为一汪……
  久久没有听到易长安的回答,感受着她身体的起伏,陈岳将心一横,又俯低了头:“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亲到你答应为止!”
  易长安羞急地将头埋进了男人的怀里:“不许——”
  话一出口,却让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什么时候,她的声音竟然会这么娇媚了,那一丝微哑明明白白地泄露了她亦动情……
  陈岳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那两个字带着电劈中了似的,浑身都一阵酥麻,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才过了一瞬,他总算缓过神来,觉得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差点没飞起来:“你答应了?长安你是不是答应了?”
  易长安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陈岳急促的心跳声,就是咬着嘴唇不吭声。
  陈岳紧紧抱着她胡乱亲着,发顶、耳朵、后颈,声音有些语无伦次:“你就是答应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你默认的,长安你不许再耍赖,你答应了我的……”
  生死之际那般冷静克制的男人,此刻却开心得如同得了人生第一颗糖果的孩子一样,易长安心中有些酸、有些软,试探着伸出手,慢慢抱住了陈岳的腰:“陈岳,你要是骗我……就请骗我一辈子……”
  陈岳无声地弯了唇:“长安,我爱你,重过自己的命。”
  原来从心悦的男人嘴里说出的情话会这么好听,好听让易长安觉得耳朵都会怀孕……她什么也不想再说了,只想听着这男人对她甜言蜜语,陈岳却闭紧了嘴,什么也不再说,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夜色温柔地笼住了墙边相依偎的两个人,不复以前彼此间尴尬的沉默,一种温馨的宁静缓缓流淌过两人的心田,明明外面是北风朔朔,两人的心里却像被春风拂过,瞬间就大片大片地开出欢喜的花儿来。
  巷子口突然传来一些动静,原来是有住户夜归,陈岳连忙将易长安往怀里按了按,用身子挡住了来人手中提的灯笼散出的那片光亮。
  来人是名老者,显然也没想到这墙边有人,猛然看到还吓了一跳,等看清两人紧紧依偎的姿势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边加快脚步走了,一边摇头嘀咕着叹了一声:“这世道,人心不古啊……”
  灯火将将远去,一直被陈岳按在怀里的易长安却突然抬起头,踮着脚在陈岳的下巴上亲了一记。
  陈岳怔了怔,回过神来想反噙住她的唇,却被她伸指了:“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连锦衣卫的千户大人也当街耍了!”
  陈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掌就在她的翘臀上重重拍了一记:“易长安,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打过易长安的,陈岳那一巴掌虽然只使了两分力,也让易长安“啊”地惊呼了一声。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声,陈岳的心里却像过了电一样,凤眸蓦然一暗,一下子将易长安又紧紧抵到了墙上,低头吻了上去。
  夜还长,这几个月易长安欠他的,他都要一点一点索要回来……


第226章 美人局
  易长安第二天一早去上衙的时候,嘴唇还有些微肿,墨竹送她出门时不过是无意间抬头看了她一眼,易长安立即就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昨天在夏将军府上吃得有些辣了,今天晚上你让厨房做几个清淡的菜。”
  墨竹唯唯应了,浑然不明白自家老爷为什么要在上衙前特意提起这件小事,老爷自己也是能吃辣的,难不成昨天夏将军府的菜色已经辣到让老爷很有怨念了?
  易长安坐进了马车,却一下子觉得刚才的吩咐实在有些欲盖弥彰,脸上不自觉又红了起来。
  都怪陈岳……其实也不能怪他,她和他两人都是成年男女了嘛,有些这样那样的举动实在是正常的啊,不过以后怎么办?
  她从今天早上醒来一睁开眼睛脑子里就想着他了,他说今天若是有时间定会来接她下衙,要是卿卿我我感情浓时,他想突破那道防线怎么办?自己是默许呢,还是坚持呢?
  可是想想又觉得很期待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矜持?可是她是真的很喜欢他,难道要像这里的大家闺秀一样含蓄遮掩着自己的情感吗……
  易长安正在出神,冷不丁马车紧急一顿,惯性带得她身形猛然一晃,在车壁上“咚”地就撞了头,不由“哎哟”了一声。
  赶车的全通听到易长安撞了头吃痛唤了一声,心里又气又急,顾不得叱责突然扑过来的那人,急忙先回头解释:“大人,小的赶车赶的好好的,这人突然扑了过来——”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突然扑来的那名女子却低声抽泣起来,声音哀婉欲绝,让人闻之心动。
  易长安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打起了车帘子,张眼打量着扑在车辕上的那名粗裳难掩姿色的女子,慢慢吐了一口气:
  “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你这么突然扑出来,惊了马撞伤了我,我自认倒霉也就罢了,要是姑娘自己伤着了要赖到我身上,我可负不起这个责。”
  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容色秀美,此时明明伤心却努力强忍着,只是眼泪水在眼眶里涟涟打着转,鼻尖微微泛红,教旁边的路人一眼看去,都不由自主心生怜惜。
  偏偏易长安这个年青“公子”根本不为所动,那一番话说出来,让女子愣了片刻,才很快回神接了下去:“公子,小女子也不是故意,实在是——”
  “你家中长辈过世,生前欠了赌债,现在赌场要拿了你去抵债?”易长安直接打断了女子的话,替她说了出来。
  女子愣愣点了点头,这年青公子把她的台词都抢了,还叫她说什么呢?不过,这位公子怎么就知道她要说这些?
  易长安强忍住没有翻白眼。她得多眼瘸,才能看不到这女子鬓边带的一朵白绒花,身后慢慢走近的那几个一身典型的打扮、就差没在脸上写“我是赌场打手”的壮汉?
  见女子这边没得词儿说了,后头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互相看了一眼走上前来:“魏姑娘,你爹当初可是欠了我们一大笔银钱——”
  姓魏的姑娘立即呜咽着看向易长安:“这位公子,求求你……”
  “父债子偿,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易长安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名魏姑娘,“难不成姑娘这是想赖账?”
  “不是……”
  “啊,刚才姑娘故意往我马车上撞,难道是存了想讹钱的心思?”易长安打断了魏姑娘的话,脸色隐隐有些发黑。
  “没有,公子我……我爹欠的银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的,只是我家中贫苦无依,我甘愿自卖自身,给公子为奴为婢,求公子发发慈悲,收留我一个弱女子吧!”
  这回魏姑娘怕被易长安再打断话头,一口气赶紧把话说完了,虽然语速快了些少了些情感在里面,但是配上她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神情,倒也引得围观的路人指点起来:“哎呀,这姑娘可真可怜……”
  “我瞧着这位公子也是有钱的人家,不如买下这姑娘,也是做了件大善事嘛!”
  “就是就是……”
  想玩美人局还想给她来个道德绑架?易长安心中冷嗤了一声,这魏姑娘的段数还不够深!
  微微蹙了蹙眉,易长安就一脸为难地开了口:“不是我不想帮姑娘这个忙,也不是我不想做善事。只是我看姑娘一双柔荑肌肤细嫩,明显就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姑娘外裳虽穿得粗布衣裳,可是刚才你扑过来时,不巧让我看到了内裳——”
  魏姑娘惊羞着胀红了脸,双手紧紧护住了胸:“公子你怎么能——”
  “魏姑娘你穿的内裳可不是什么粗布,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五两银子一尺的淞州软缎吧?”易长安长长叹了一口气,“在下不敏,虽然家中经济还算过得去,可是内子也舍不得穿这五两银子一尺的淞州软缎啊。
  魏姑娘,你这粗活没做过,衣服还穿得比内子要好,你说如果我把你买了回去为奴为婢,那我家的奴婢可不都成了要侍候的祖宗?”
  先前围观的路人们只顾着怜香惜玉去了,根本就没注意这些细节,被易长安这么一说破,大家的目光刷刷刷就跟探照灯似的,全聚焦到了魏姑娘身上。
  这一看,更多的人就看出端倪了:“哟,这魏姑娘的手一看就跟那大家小姐的手一样啊?”
  “她不是说自己贫苦无依吗?贫苦到在家中什么都不要做,啧!”
  “她抹的头油是闻香阁的玫瑰油!这可是六两银子才一小瓶的货!我就在闻香阁旁边的店铺当伙计,这味儿我每天都闻得真真的,绝对没得假!”
  “那她还要卖什么身当什么奴婢?”
  “你傻啊,人家多精啊,没瞧见那公子一表人才,家境应该也不错,人家哪里是想当奴婢啊,人家那是奔着姨娘去的!”
  “嘁,我还以为……原来是想爬床啊,现在这些小姑娘啊……”
  众人纷说芸芸,臊得那位魏姑娘脸色胀得快跟猪肝一样发紫了,也不在那里扮什么楚楚可怜了,低着头挤开人群拔腿就走。
  在众人哄笑的嘘声中,那几个赌场打手模样的人脸色也有些难看,其中一人愣了片刻后眨了眨眼,飞快地给同伙们施了个眼色:“娘的,老子们被那臭娘们儿骗了!她肯定藏得有钱,追!”
  一群人也飞快地追着那位魏姑娘不见了人影。
  易长安好整以暇地看着看热闹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散了,这才揉了揉额头吩咐车夫全通:“走吧,再不抓紧点点卯要迟了。”
  全通收回了自己差点要掉下来的下巴,敬服地看了易长安一眼,一扬马鞭赶着车往府衙走了。


第227章 五爷、二爷
  街道上的人已经散了,街道边一家茶楼的三楼雅间里,却有一人身着紫衣斜倚着窗户,望着已经远得快看不见的马车,久久沉吟不语。
  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青衣侍者垂首立在那人身后:“五爷,用完了朝食,我们该回去了,不然朝会后万一上面有召……”
  紫衣男子转身重新在桌边坐下,慢慢舀了一勺粥喝了,持箸拨弄着白瓷碟中的几枚洒了芝麻的生煎,突然箸尖一点,直接戳破了其中一只生煎。
  肉香扑鼻的汤汁立时流了出来,淌了一碟子底儿。紫衣男子将那只白瓷碟往前面一推,接过青衣侍者及时递上来的香茶漱了口,这才开了口:
  “我听说本来这易梁的任命已经定了江州一带,却非要推荐他过来。我原来还想着这姓易的到底是谁的人,值得这么费功夫要借刀除去,没想到……只怕他是看上的人。”
  “可奴才听说……”青衣侍者不觉有些疑惑,“如果不是京畿锦衣卫的人来得及时,当时这易梁险些就死在了御香山了;这位若是大爷看上的人……”
  “不一直是那个脾性吗?”紫衣男子露出了一抹似不屑又似嫉妒的浅笑,“顶了那个名头,愈发会权衡之术了,他手下的人,不用的就早早淘汰掉,洗走了沙子,剩下的就是真金了。
  上回这易梁不仅破了案子,还能大难不死,既有才干又有些气运,你瞧着吧,很快就会着力拉拢他了。”
  青衣侍者轻轻点了点头:“刚才奴才瞧着这易梁还真是有些厉害之处,年纪轻轻不为女色所迷,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破绽,确实不可小觑!”
  紫衣男子起身站了起来:“走吧,郑阳。这人你给我好好记住了,要是桥归桥路归路倒罢了,如果以后他挨着了我们的事,就早早做干净些才好,免得像老二那样,为着一个小妾的命被翻出了始末,把自己的前程都送了个干净……”
  郑阳肃然应了:“五爷放心,奴才记下了!”伸手为紫衣男子披上紫貂毛里的大氅,急步上前为他开了门,一主一仆扬扬从茶楼后门走了,雅间里重归一片沉寂。
  与茶楼隔了两条街的一处普通民宅的正厅里,气氛却是沉闷非常。
  先前在街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魏姑娘,此刻却是一声不敢吭,身形颤抖地跪在厅中方正的青砖上。
  几名原来追着她的赌场打手,此刻也垂手肃立在一边,为首的那名彪汉将刚才的情形一五一十地禀报完了,飞快地觑了坐在主座、用黑色的面巾蒙了半边脸的年青男子一眼,讪讪补了一句:“二爷,那个易长安实在是——”
  “够了!”年青男子重重一拍桌子打断了那彪汉的话,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魏姑娘,“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魏姑娘身子瑟缩地打了个哆嗦:“爷,奴也不知道那个姓易的他竟然这么眼尖,他——”
  “你以为他只是眼尖?”年青男子尖利地打断了魏姑娘的话,眼中的阴戾更重了一层。
  如果易长安只是眼尖,他就不会在破了太平县的库银失窃案后,更不会接连破了那么多案子,并因此得到锦衣卫的看重而多次提请,进而多次立功一跳几级了!
  如今易长安来了燕京,进了燕京府衙当推官,新置办的宅子里他却是一摸黑,本想着男人哪有不吃腥的,又哪有见着美人不逞一把英雄的?所以他想着趁着何云娘还来不了燕京,先把魏环送到易长安身边……
  没想到魏环这个眼皮子浅的,做戏都不会做全套!贫苦无依的贫家女,哪个内里会穿着淞州软缎?!
  大概是感觉到主座上年青男子腹中的火气愈积愈大,魏环咬了咬牙,膝行上前紧紧抱住了年青男子的,有意将胸前的丰软揉蹭在他膝头上,声音柔媚可怜:
  “爷,环儿知道错了,您饶了环儿这一回吧!环儿心里也不想去那个姓易的那里,环儿只想服侍好爷!”
  魏环一边娇声恳求着,一边觑着年青男子的眼神,有意无意地伸手抚上了他的,在他内侧轻轻挨蹭起来:“爷,环儿生是爷的人,死也要是爷的鬼,环儿——”
  年青男子一把按住了魏环想从他衣衫长摆分叉处蹭进去的手,眼中虽然还有些阴戾,目光却落在魏环刚才有些拉开的衣领内那一抹梅红抹胸的边缘上,久久没有移开。
  魏环本来就是被特意讠周教过的,服侍这男人也有一年多了,听着他呼吸有些粗重,立即打蛇顺竿爬,也顾不得那几名彪汉还在场,伸手就把自己的腰带拽了下来:“莫让奴身上穿的这粗麻衣裳硌了爷的手……”
  腰带一解,衣领已经敞开的粗麻衣裳就滑了下来,魏环将的领口拉得更开了些,一边觑着年青男子的眼色,一边就抓着他的手往自己抹胸里带了过去。
  年青男子手上一个用力,抓着魏环将她带得扑在自己,声音却不急不缓:“你们几个先出去,就候在门外!”
  几名彪汉互视了一眼,立即无声地退了出去,把门紧紧掩上了。
  几乎就在门刚关上的那一瞬,里面就传来了衣裳的声和桌椅的碰响,很快又被女人高声的娇呼掩了下去:“爷,爷今天是要弄死奴吗?啊……爷——”
  听着里面的活,外面的几个男人只觉得热血下涌、身子发燥,互相打了个眼色,露出猥琐的笑容,站在最边儿上的两人更是咬起耳朵来:“女人就是好,没完成爷交待的任务,可以拿肉来偿……”
  “你没瞧见刚才魏环那小的模样,她跪着求爷的时候,那手就摸着……”
  说话的人伸手在腰胯住做了个动作,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低低淫笑起来。
  大概因为外面有人有些刺激,里面直弄了小半个时辰才息了声响。
  门“嘎吱”一声从内拉开,年青男子理了理衣襟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却并没有掩上门;守在外面的几名彪汉抬头一眼看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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