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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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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易长安原来一直穿着低调简朴,这突然换了一身风格,方未一时看愣了眼,张口不觉有些结巴起来:“大、大、大人……”
易长安负手在背后,轻咳了一声:“叫安爷。”
方未忙改了口:“安爷!”身后却传来母亲杨兰花的声音:“未儿,是谁来了?”
不等方未转身,易长安就笑着迎了上去行了一礼:“这位就是方伯母吧?我姓易,是方未的同僚,这次跟他一起出去办事,特意过来接他一程。”
回头一个示意,全通已经把手里的两提礼盒轻轻搁在了院子里摆的那张破方桌上。
杨兰花连忙推辞:“哎呀,可不兴这样,你这过来接未儿一程,哪里就要提这些礼来呢?不行不行,快拿回去——”
第264章 满春院
易长安笑着摆摆手:“这几天衙门里忙,只怕方未这里不得空好好照顾你们二老,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方伯母快莫推辞了,差事要紧,我先带方未走了,哪天得空再专程来探探方伯父的病情。”揖了揖手看了方未一眼,转身先走了。
方未收到易长安眼中的催促之意,只得把这份感激先记在了心里,拦了他娘一把:“娘,这礼……你先收下就是,我这里还有正事,先走了。”急匆匆地就跟着易长安上了马车。
等杨兰花赶到门边,马车早就驶得远了。杨兰花只得关了大门,将那两提礼盒拿进了屋里,搁在了方大同的床柜边。
方大同看了眼礼盒,连忙问道:“刚才是谁来了?怎么也不坐会儿喝口水再走——”
“说是未儿衙门里的同僚,姓易,过来接未儿出去办事,这孩子还恁多礼,不仅提着礼盒来了,还放下就走。”
杨兰花刚摇头夸了一声,方大同就猛地一拍床沿:“哎哟,你个死老婆子,姓易,那肯定就是未儿说的易大人啊!个老婆子也不认人,也不知道招呼人喝杯热茶……”
杨兰花这才醒悟过来,那人怕就是未儿说的那位新来府衙的易大人了,讶然低呼了一声:“天呐,原来这位易大人这么年轻,人又长得好个俊俏模样——”
都说当官儿的也要看长相,长得不好的还不让当大官呢,这位易大人如此年轻英俊,以后肯定是大有前途啊,以后儿子跟着他可有好日子过了!
杨兰花心里想得高兴,手上忙把那两提礼盒打开,瞧见里面正合时宜地放的是几样名贵药材和滋补品,都是大夫说最好给方大同多用些,自家却因为没银钱一直买不了的,也不知道易长安怎么就这么周到地送了过来。
杨兰花眼眶不由一热,有了些湿意,连忙拉着袖子揩了揩眼睛:“这易大人真是个好人,未儿跟着他,我也可以放心了,只希望以后未儿也能混个功名,长些出息出来……”
杨兰花说可以放心的儿子方未,此刻正面红耳赤地蹿进了香粉街。
此时已经到半下午,青楼里醉眠一夜的姑娘们渐次醒来,一时之间,楼里头莺莺语语也慢慢响亮起来,还有不少姑娘裹着大毛披风,倚在临街的楼栏上看街上来往的行人,间或还会飘下一两条扑了香粉的帕子下来。
方未从小到大,从来不曾进过这样的地方,即使是托一位长辈的面子进了衙门里当了一名书吏,耳朵里听到这些风月之事不少,也没有动过半点心思。
这一回却是易长安带他过来查案,倒让他像瞧西洋镜似的,看了个稀奇。没想到易长安步子走得快,方未不觉就拖到了后面,一个不提防,被迎面走来的一名女子撞了个满怀,还就势倚进了他怀里:“哎呀公子,你撞疼奴家了,还不快给奴家揉揉啊”
随着一声拖长的嗲音,那女子拿着方未的手就要往自己露出的半截的胸脯上放去,方未唬了一跳,连忙一把推开了那名女子,胀红着脸急步追上了前面的易长安。
他不过错眼张望了一下,就被人缠了这么一下,倒是臊得他一脸通红。
见易长安停下脚步转身等了等他,脸上有些似笑非笑地,全通的眼神中却似乎有些责备,方未更加惭愧地揉了一把脸:“安、安爷,小、我、我真没有那意思,我也不知道那女子怎么就缠到我这里……”
易长安“哈哈”笑了一声:“这香粉街果然是识人老了的,爷这么风度翩翩,那些人哪里敢过来拉扯?”
在街上半掩半撩地拉客的,自然是那种下等娼妓,瞧着易长安这打扮,哪里敢上去触这些贵气公子的霉头?只是方未刚才一时好奇张望,落下了易长安几步,这才碰巧有那女子想撞上去揽个客。
方未好容易才把脸上的羞红忍下去,易长安抬头看着一处红楼的门匾,嘴角轻轻扬了扬:“到了。”抬步先走了进去。
红漆锃亮的门楼,楼上挂着一块鎏金的门匾,“满春院”三个字写得风流飘逸之极。门匾下是两名衣着整齐的青衣小厮,一见人来,齐齐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迎上前:“请三位爷安,三位爷请进。”
进了门,也没有那种笑起来浑身肥肉都发颤的,而是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美妇,妆容美艳得体,一开口声音软侬轻媚:“三位爷瞧着面生,可是第一回 来我们满春院?”
易长安昂首环视了一遍满春院的大厅,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要个敞亮些的雅间,再把你们这儿的头牌叫过来。”
满春院的头牌陪客费可不是小数,极快地将易长安这通身都扫了一眼,瞧着方未和全通两人明显是跟在易长安身后的,立即知道这位是有钱的主儿,连忙笑吟吟地应了:“是是,几位爷楼上请。”
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忙不迭地介绍了:“说起来我们满春院的头牌惜惜姑娘,那可是整个燕京城里都有名,琴棋书画歌舞皆通,更当得上一个才貌双绝……”
易长安偶尔轻轻“嗯”上一声,似乎比较满意的这番介绍,直到进了雅间坐下了,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住了正打算告退去安排酒水的:
“哦,对了,一会儿府衙的娄参军也要过来,他惯常在这里叫的是哪位姑娘,你一齐将她叫进来吧。”
原来是娄参军带来的客人,自己回头还得跟娄参军好好敬一酒谢谢他;心里念着,忙应了一声先退下了。
易长安瞧着这面无异色,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娄四德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拂晓,衙门里来的快,把看热闹的人都赶开了,也并没有对外宣扬死者的身份。
这香粉街半下午才会开始接客,易长安赌的是娄四德经常找的满春院的那姑娘此时并不知道娄四德的死讯,看来这一回还确实赌对了,隐瞒身份来了解的一些事,有时更容易得知真相些……
不一时,两名妆容精致的美娇娘就齐齐走了进来,倒插柳似的袅袅上前行礼:“奴家惜惜、玉杏给爷请安。”
略站得前头些的女子一张白里透粉的瓜子脸,水灵多情的杏核眼儿,红嘟嘟的樱桃小嘴儿,身段婀娜多姿,声音也跟百灵鸟似的好听。
易长安却将目光落到了站得后头些自称玉杏的那名女子身上。
玉杏看起来年纪比惜惜要大上好几岁,鹅蛋脸儿,容色远远不如惜惜艳丽,却多了一分良家女子常有的温顺神情,眉目看起来也似乎稳重不少。
娄四德在满春院不找那些妙龄小娇娘,却找了玉杏这样儿的……易长安心里一时思忖起来。
第265章 玉杏
惜惜一进来,瞧着易长安年纪既轻,身上又穿得好,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漾出蜜来,广袖一拂,就挨在易长安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敢问爷贵姓?”
“姓安。”
“安爷想是第一回 来我们满春院——”
易长安伸手一摆,止住了惜惜的话:“先前听你这里的妈妈说,惜惜姑娘歌舞双绝,当初凭着一曲绿腰舞名动燕京,不知道安某可有这个荣幸,一赏惜惜姑娘的舞姿?”
客人愿意点她的歌舞,一会儿缠头之资肯定就要加赏,何况绿腰舞最能将她的婀娜如柳的柔软身段儿显露出来,惜惜哪有不肯的?
只是瞧了一眼这雅间,惜惜面色有些犹豫:“安爷,此处逼仄,惜惜怕……”
“我瞧着你们这院里正堂处不是有一个舞台吗?就在那里跳一曲就是。”易长安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既然爷来了这一趟,不好好欣赏欣赏惜惜姑娘的舞姿怎么行呢?”
惜惜瞧着易长安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里暗喜,连忙起身行礼先告退:“是,还请爷稍等,容惜惜准备片刻,乐舞齐备,定然让爷满意。”
出门前却忍不住斜瞥了坐在旁座的玉杏一眼,正想着要不要把玉杏先叫出来,免得被她偷了空子揽了自己的恩客,易长安已经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放:
“玉杏姑娘,你们这里可有祁红?这云峰毛尖香是香,然我喝多了胃寒,还有红茶暖胃些。”
瞧着易长安那一身,本来就是使人上的好茶,那云峰毛尖虽然不是仅供皇室的贡品,在外面售卖也是价值不菲的。
惜惜听到这位安爷一口就说出了喝的这茶,知道这人定是过的富贵日子,心里更有了底,那一份儿拔尖儿的心思倒是更明了了,誓要在一会儿的那曲绿腰舞上出尽风头,将这位年轻俊秀的安爷揽做之臣。
这心气儿一上来,惜惜倒也没心思再管玉杏这过气的黄花了,想着要把这一曲舞都布置得妥妥当当才行,拔脚就赶紧回去换舞裙、叫乐师去了。
满春院里自然也备得有祁红,玉杏出门唤了个小丫头重新换了茶过来,连茶具都换了,自己捧着茶壶斟了大半杯红茶,双手奉到易长安的桌上。
茶盏才放下,突然见易长安从袖袋里取出一块玉佩,轻轻搁在桌子上:“娄爷说他现在不方便来见你,让我拿了这个过来给他带个信,让你把东西交给我带走。”
默默坐在末座的方未不由一下子睁大了眼,看着桌上那块玉佩,认出了那正是娄四德常佩带在腰上的那块,心里既诧异易长安什么时候把这块玉佩给摸了来,又觉得刚才她说的那话有些奇怪。
玉杏自然是认识这玉佩的,听到易长安这么说,不由咬了咬唇:“娄爷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易长安先前用的那个“不方便”的词儿,里面的名堂可就多了,不管怎么解释都好;玉杏这一句“可是出了什么事”,立时就给易长安指明了方向。
易长安眉头微微皱了皱,轻点了下头,声音却压得有些低:“是有些麻烦——”却是装作有些烦恼,吐半截留半截的。
玉杏却是有些急了起来:“那、那娄爷可说过奴家这里怎么办?他是不是打算回他老家?”
玉杏这年岁在里已经大了,好容易遇上娄四德,喜的就是她这种年岁大些知冷知热、做事稳重的,自娄四德进了燕京开始,两人交往了这些年,玉杏才成了他的红粉知己。
好容易得了娄四德的信任,有些东西虽然没有对她明说,却也将一些紧要的东西交付给她保管,玉杏一颗心更是挂在娄四德身上了,只盼他什么时候将自己赎了身出去。
她身在欢场,本就善识人脸色,自是知道娄四德是在做着什么要紧的事,所以刚才易长安一说娄四德有些麻烦,玉杏心里就慌了起来。
那块玉佩又是娄四德一直带在身上的,如果不是熟识信任的人,也不会让人拿了这玉佩过来找自己,所以玉杏这才忍不住急着问了出来。
她这一问,易长安心里倒是有了底,先前根本就是胡诌的,这会儿倒更是有鼻子有眼睛起来,先示意全通去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将那块玉佩收了回去,声音却是压得更低了:
“娄爷说了,让你今天把东西先给我拿着,自己的东西也要偷偷收拾好,明天早上会有人来给你赎身。他已经重新给你弄了份户籍,要带你远远地先躲上一阵。”
重新弄了一份户籍,再去一处陌生的地方,那就是不会有人知道她原来曾经在里呆过!玉杏不由又惊又喜,激动得眼泪汪汪的:“安爷稍等,我这就把东西取过来给你!”
易长安点了点头:“此事不可声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事!”
玉杏了然地连连点头:“安爷放心,奴家省得。”脚步轻悄地出去了。
方未瞧着玉杏走了,一时还摸不着头脑:“安爷,你怎么——”
易长安“嘘”了一声,唤了他近前低声嘱了几句,打发他先出去了。
过得一刻后,玉杏捧了碟果子回转过来,见房间里只有易长安一个了,偷偷从取出夹系在的一只木匣子出来:“安爷莫怪,奴家怕有人看到,情急之下只能如此了。”
木匣子被一把精巧的铜锁锁着,易长安伸手接过,揣进了怀里,冬天衣袍都厚实,略整理了几下瞧着看不出什么痕迹了,这才看向玉杏:“玉杏姑娘,不知道你的赎身银子要几何?”
听到安爷连赎身的价都问了起来,玉杏心里更稳当了:“在这楼里头,奴家早已算是青春不再,容貌亦不出众,按惯例,应该两百两银钱就够了,具体多少数还要跟妈妈那里谈了才知道。”
虽然是办案需要,易长安也不知道这两百两宁玉堂会不会给自己报销,不过就算不报销,自己还是出得起的……
易长安点了点头刚要再说话,跟着惜惜的一个小丫头已经进来禀报了:“安爷,惜惜姑娘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安爷移步——”
不等那丫头说完,方未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安爷,镖局已经把我们那批货押回来了,正等着请你过去验看!”
“货已经到了?”易长安腾地站起身来,一脸的喜色,随手从荷包里取了张五十两的银票扔在了桌子上,起身取了自己的披风系了,脚步匆匆地就向外走去,“去跟你们惜惜姑娘说一声,等爷挣了这注大财回来,再过来让她好好给爷跳一曲!”
第266章 赎人
男人过来作乐,重要的是要手上有银子,再加上易长安又许了挣了这笔大财会再来,到时只怕手上更加大方了;小丫头哪里会拦着不让人走呢?忙一溜烟儿地跑去跟惜惜姑娘禀报了,主仆两个收了行头,眼巴巴地只盼着这位安爷快些再次过来。
倒是玉杏,回了自己的房间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时不得安宁,坐了片刻,支开了服侍的小丫头,自己偷偷收拾起细软来。
易长安带着方未和全通匆匆出来,直到上了马车,才从怀里取出了那只木匣子。
方未眼睛不由瞪大了几分:“大人,这是——”
“这是娄四德交给玉杏保管的东西。”易长安掂了掂木匣子,搁在座位上就去取荷包里的铜丝。
方未不由摇头叹服:“大人你怎么知道娄参军有东西放在这个玉杏这里?”
“我猜的,然后诳了诳,没想到真诳出来了;算意外之喜吧。”易长安掏了铜丝出来,拿起那只木匣子,仔细打量着上面挂的那把精巧的铜锁。
这把锁看起来似乎跟平常的那些锁有些不同,易长安并没有急着去开锁,而是仔细端详着。
“这也能诳出来?大人你真是太厉害了……”方未一语未了,见易长安目光凝在那把造型精巧奇怪的小铜锁上,看了一眼不由“咦”了一声,“这是谭家锁铺的锁!”
易长安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认识?”
方未指着铜锁上一处易长安以为是花纹的东西解释:“大人你没注意看吗?谭家锁铺打制的锁,上面都有这个篆书的‘谭’字为标记。”
篆书……这字认识她,她可不认识这字!不过想来这大燕能中进士的学子们应该是学过的,不然方未也不会以为她没有注意看……
易长安脸上红了红,幸好方未只顾着解说,并没有注意到她脸色:“这锁只怕是谭家锁铺特制的,这样一把锁怕是要一百多两银子;听说锁里面设的有机关,如果不是用钥匙开锁,而是暴力开锁或是砸盒子,锁里的机关就会启动,把盒子里的东西给毁掉。”
易长安本来还拿着铜丝跃跃欲试,听方未这么一说,顿时犹豫起来;她这一手铜线开锁的功夫,是跟局里一个特警学的,但是对付普通的锁还行,对这种……还是不敢冒险。
“算了,还是找人来帮忙吧。”易长安悻悻收了铜丝,嘀咕了一声,刚把铜丝收回荷包里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脸色不由一变,“坏了,怎么忘记了这事!”
方未瞧她神色慎重,连忙问道:“大人,怎么了?”
“娄四德颇费心思把这东西放到玉杏那里,我们能找到玉杏,只怕要了娄四德命的背后之人也会找到她……”
玉杏能拿出这么件上了谭家锁的木匣子,在这件命案中,肯定就是一个重要证人,不管是谁要了娄四德的命,如果他知道玉杏的存在,绝对不会饶过玉杏的!
“我们回去,马上找给玉杏赎身!”易长安忙撩开车帘子吩咐了全通一声,“全通,马上回香粉街!”
“可刚才大人还是托辞出来的,这急急跑回去,那只怕会故意抬玉杏的身价——”方未一时有些发急。
抬身价还是小事,怕就怕还会露出什么痕迹,被人顺藤摸瓜追上来……易长安眉心拧了拧,一眼瞧见街边一家铺子里走出一人,身形魁梧高大,眼睛不由一亮,招手扬声唤了他:“常大兴!常大兴!”
常大兴摸了摸刚刚揣进怀里的一支金镶宝鹊翅簪,脸上正露出一个傻笑,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一抬眼瞧见是易长安,连忙赶到了马车边:“易大人,你今儿也休沐?”
“没有,你先上来说话,我有件急事要请你帮忙!”
听到易长安语气急促,常大兴毫不犹豫就上了马车,听了易长安的话后,连连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只玉佩系到自己腰间,却挡住了易长安递来的一个荷包:“易大人,我身上还带的有银钱,够用了;易大人这会儿再返身有些太显眼,一会儿只管去大人府上等我回来就是。”
也不等易长安多说,一撩帘子就跳了下来,大步往香粉街去了。
易长安看着常大兴走远,轻吁了一口气:“全通,我们去陈府。”
马车重新调转头,的的往靠近东城的银杏街驶去;香粉街上,常大兴已经跨进了满春院的门楼里。
一眼瞧见常大兴身上的凶煞气,心里就不由一惊,上前陪着笑脸迎道:“这位爷瞧着面生——”
常大兴打量了一眼,一脸倨傲地扬了扬下巴:“找个地方说话,我要赎人!”
这人明显面生,应该是以前没来过满春院的,贸贸然地开口就说赎人……心里还在疑惑,常大兴已经黑着脸盯了一眼,眼中凶气毕露。
这人恁得凶恶,可能是谁家的侍卫,只怕是替他背后的主子过来赎人的……一个激灵,连忙一迭声地应道:“是是是,爷要赎谁?”
常大兴往身后的一张椅子上随意一坐,擂钵大的拳头在桌子上一敲,先叫了声“上茶!”,才鼓着眼睛瞪向:“你们这里那个叫玉杏的姑娘,身价几何?”
他人长得粗犷,板着脸的时候格外显得凶恶,小心地盯了盯那只搁在桌面上快有小孩儿脑袋大的拳头,心中极其怀疑,如果她敢喊高价,这拳头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脸上先开个染料铺子……
满春院虽然有后台,但是不到不得已的情况,轻易也不会把后台请来了难。捉摸了下现在的处境,先试着开了口:“这位爷,玉杏虽说不是我们满春院的花魁,可是胜在人温柔懂事……”
常大兴不耐烦,砰地一拍桌子,打断了的话:“少给我啰嗦,你只管说她身价几何!”
“爷你也知道,像玉杏这样儿的,怎么的身价也要两百两。”被那一声响给唬了一跳,连忙老实说了一个价钱出来。
常大兴嫌弃地“啧”了一声:“玉杏年岁也大了,我也不占你们满春院的便宜,给你一百八十两,你把人和身契给我带过来!”说着就从荷包里掏出几张银票往桌上一拍。
瞧着这人虽然恶相,行事倒是爽利,何况一百八十两也不亏,要是惹恼了这凶神,自己先吃个眼前亏也划不来,连忙点头同意了,一面唤了人把玉杏唤出来,一面去取了她的身契。
第267章 行情好
常大兴在大堂里这一番作为,早有小丫头躲在一边看了,飞也似地跑去跟玉杏报信了。
玉杏刚刚收拾好了自己的细软,仔细打了个包裹,听说有人来赎自己,心里吃了一惊;先前那位安爷不是说明天会有人过来赎她吗,怎么这会儿就来了人……
只是这时也由不得她多想,两个满春院的绿头巾帮闲就奉了的命令过来带她出去了:“恭喜玉杏姑娘了,有人等着给姑娘赎身呢!”
青楼里赎身从良的姑娘,以后日子能过得怎么样,还真是说不清楚,不过帮闲还是要讨个口彩,见玉杏脸色有些慌乱地并没有给赏钱,手里那包裹却像是早拾掇好的,两个帮闲心里不觉有些奇怪,对视了一眼住了口,按规矩进屋里头检查了一番,见屋里的摆设和衣柜里的外衫都在,也不想那么多了,带着玉杏走了出来。
这头刚好从自己屋里头翻了玉杏的身契出来,两边撞见,笑着恭喜了一声:“玉杏姑娘,恭喜了,以后但凡有能照应的地方,还请姑娘多照应我们一二。”说完却看了那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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