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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墙真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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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颇为担忧地看着苏行止,孰料他半分眼神都没给我,淡淡道:“如此倒是麻烦姑娘了。”
柏清微微一笑,我拉着她走远,埋怨道:“你做什么揭发我?他还没跟我明说呢!”
柏清嘴角一勾,露出个讥讽的笑容,“只有你不知道而已。瞧他方才那副样子,你真以为他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他腿伤的事?歇歇吧,你家这位心思机敏,狡黠诡诈,远不是你能看清的。”
她顿了一顿,轻哼道:“苏小侯爷从前的手段,你若知道了只怕会吓死你。”
我心下略微不快,柏清这是打哪儿对苏行止的偏见?我沉着脸:“他或许是聪明了一点,但就是耍耍小把戏,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我是知道的。”
柏清一愣,继而失笑,“原来你误以为我在贬低你的夫君呀?哎呦,这是护短了?”
我被她说的脸红,恼道:“才不是!”
柏清正了正脸色,淡道:“人心隔肚皮,物是人非。你又能了解他多少?前几天他奉命肃查滁州兵器案,将多年盘结势力一并铲除,这份心智,几人能达?苏行止此人,远非表面你所看到的那样。跟你那精心盘算几乎将东宫取而代之的五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喉咙梗了梗,到底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慌,或许是因为他人眼中的苏行止和我印象中截然不同,或许因为柏清说的后半句话——五哥精心盘算几乎将东宫取而代之。
不是不担心的,安平十四年后,父皇对太子哥哥愈发厌恶,曾一度扶持五哥,甚至有过易储的想法,若非三公和柏相竭力反对,只怕我那太子哥哥,早已不是现在这副情景。
“好啦,他若能一直爱护你,也没这些烦心事。”柏清拉我,“寿宴快开始了,进去吧。”
我被她僵硬地拉进去,坐回苏行止身边。不知是不是受刚才那番话影响,我认认真真打量他,竟发现了一些跟以前不一样的东西。
眉目依然俊朗,隐约有几分童年的影子,不笑时面色淡漠,那双迷离桃花眼少了戏谑,多了一些沉静,深不见底。
察觉我看他,苏行止调头扫了我一眼,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字?看这么久!”
“有。”看着这熟悉的欠揍的神态,我不仗义道:“写了‘色眯眯’三个大字。”
我没说错嘛,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柏清,可不是色眯眯么?
苏行止嘴角一抽,伸手捏我的脸,凑过来附耳道:“彼此彼此。”我不仗义道:“写了‘色眯眯’三个大字。”
臭不要脸!我今天一眼都没看柏屿!真的!
好吧,偷瞧了几眼。
我这厢还没腹诽完,就听见不远处不知谁家的贵女小姐娇声气道:“嘤嘤嘤,明璋公主跟驸马真真叫人嫉妒得发狂,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情,嘤嘤嘤……”
默……
什么调情,掐得可疼了,你嫉妒我让苏行止掐你去呀臭丫头!
还没来得及看清哪个贵女造谣,就有礼官高呼:“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立刻呼啦啦起身跪了一大片人,我亦跪拜在人群里,看着那明黄色的龙袍从跟前走过。
太后父皇分别落座后,礼官击钟鸣缶,父皇和诸位哥哥致贺词,高贵妃也在一旁奉承伺候。
我遥遥望着太后,那个一头银发的老人,曾经十分宠爱我的老人,默默叹了一声,举杯一饮而尽,身边苏行止静静看了我一眼。
上头忽然闹将起来,众人不明所以,我也翘首去望。
太后站着,父皇也站着,哥哥们自然无一人敢坐。太后着急地朝高贵妃摆手,“不是你,不是你,哀家习惯了虞盈伺候,虞盈呢?叫虞盈来,上次是虞盈伺候的……”
我闻声一震,虞盈,是母后闺名……
太后老了,神智越来越迷糊,她似乎忘了,母后已经过世了。
眼前雾气弥漫,太后左右来回,着急得不行,“虞盈为什么不来?阿翎呢,我的小阿翎哪里去了?”
父皇召我上去,我忙提步阶前。太后看见我忙向我招手,好容易将她哄得安静坐下,她又不肯放我走,非要我坐到她手边。
太后一脸慈蔼地看着我,伸手摸摸我的头,“阿翎乖……”
高贵妃僵笑道:“太后,这不符合规矩。”
“你闭嘴!”太后人虽老,威风还在,她板着张脸,转过头去对父皇道:“皇儿,不符合什么规矩?”
父皇瞄了我一眼,他对太后极为敬重,自然不敢不言:“母后,阿翎嫁人了,自当随夫家坐在下席的。”
太后震惊,“阿翎嫁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嫁的哪家的小子?叫他上来。”
立刻有宦官前去传苏行止,太后还在埋怨,“怎么不告诉哀家一声?哀家的小阿翎出嫁,哀家都没有给阿翎置办嫁妆,对了,虞盈会办的,虞盈这孩子办事总是靠谱的……”
高贵妃见太后提及母亲,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陪笑道:“太后,臣妾告诉过您的,您忘了而已。”
太后懊恼,“哦,是吗?又忘了?哀家老了,不中用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出嫁,太后其实是不知道的。他们为了防止我去找太后哭诉,将我软禁在寝宫不准外出,太后那边,也无一人敢通报……
太后从桌上拿了枣,“吃,吃,阿翎乖。”
苏行止很快过来,与我并排跪在太后面前。太后瞧了又瞧,转过头对父皇笑道,“这个孩子生的很好,我看跟阿翎很般配。”
父皇眼神落在我和苏行止身上良久,才对太后回道:“是,很般配。”
太后拉着我的手交到苏行止手里,笑呵呵道:“瞧着眼熟,哀家以前也见过的吧?可惜哀家老了不记得了,你要待我们阿翎好,要宠着阿翎,莫要欺负她。”
苏行止恭声道:“是,行止谨记。”
高贵妃绷着着脸皮,笑道:“太后您说了这么会儿也累了吧?看看孩子们给您准备的贺礼如何?”她转过头睨我一眼,“也不知道让太后歇歇。”
太后拉着我重新坐回去,乐呵呵地看诸位皇子的献礼。大多是珍宝之类的,只有五哥萧昱献的一株古柏颇为出奇,很有风骨。
庐阳公主上来就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她献的一串宝罗国进贡的血玛瑙,太后仅是看了看就放下了,回身问我送的是什么。
我不能以皇室身份进献寿礼,寿礼自然放在臣属中,仆侍去了好一会儿才带来一个匣子。
匣子里是个不大不小的玉桃。
玉质算不上极好,难得的是颜色,宛如桃粉,明艳动人,栩栩如生。
太后看了颇为欣喜,还差点咬一口。她捧在手里瞧了又瞧,笑道,“不错不错,哀家很喜欢。”
她“咦”了一声,“今天怎么没见着钧儿?”
我笑容僵住,太后有时老糊涂了,有时却清楚得让人无奈。自打我进来,就看见本该属于东宫的位置上一直空着,我的大哥萧钧,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有仆侍上前轻道:“太子殿下身体不豫怕冲撞了太后,故而未曾出席,太后可要看看东宫进献的贺礼?”
太后听完,摇摇头,“罢了。”
她瞥见我,笑着伸手在我额头摸摸,“还是阿翎乖。”
☆、前尘
太后毕竟上了年纪,只看了一会歌舞便开始疲倦瞌睡,连忙有宫人侍婢搀扶她回宫。
高贵妃上前剜了我一眼,“还不下去!杵这儿添乱么?”
我只得躬身退下,还未走回席座,斜里冒出个端酒的宫女,一个不察冲我撞过来,她手里的酒水洒了我一身。
小宫女惶恐无比,忙跪下以头抢地:“公主饶命,奴婢不长眼冲撞了公主,公主恕罪!”
这个时节气候依旧温热,我身上衣衫也不多,被她这么一泼,前襟衣衫尽湿。我有心责骂她,又怕事情闹大了她要挨内廷司的棍子,忙低声道:“算了算了,本公主重换一身衣服便是。”
小宫女忙爬起来,以身遮掩,搀着我悄悄退出宫殿。
我的朝霞殿尚未有新主入住,里头一些衣物大抵还在,我便让小宫女领我回朝霞殿。
秋夜清冽,桂香袭人。
华清园疏影横斜,凉亭边角灯火阑珊,和远处玉章宫相比极其寂寥,月华如水笼罩那倚栏吹笛的人,身影格外落寞。
也不过就一眼而已,待看清那人容貌,我几乎提脚就走。
身后传来一声轻嗤:“怎么,如今见了哥哥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么?”
我回身冷笑,“皇兄既然和阿翎相看两厌,那又干嘛介意这些问候的俗套虚礼?”
身边小宫女早已呆住,我想了一想,吩咐道:“你去叫我身边的寒露来。”
小宫女愣了一瞬,朝我福了福身,“是。”说完还怯怯朝凉亭处望了一眼。
宫女走后,只剩我跟他两个人,相对无言,只有御池里的蛙鸣阵阵,在他一支玉笛砸入水中后,连蛙声都自觉止住,四周气氛低沉骇人。
我不由挑起嘴角笑了笑,“皇兄连蛙声都可令止,当真是有储君气魄,只是不知道这储君气魄,在五哥的打压下还能维持多久?”
“妹妹什么时候也知道关心哥哥了?”他讥诮道,“我还当妹妹嫁了人,只知道相夫教子,父兄什么的,早就抛之脑后了呢。”
“我忧的是我的性命。”我不禁冷哼一声。
“你忧什么?无论谁是未来天子,你都是长公主。”他轻道,“即便没有公主的封邑,也能凭借苏行止领个诰命夫人当。”
说起这个我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初父皇赐嫁,你为何不反对?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柏屿!”
他凝神望着我,忽然发笑,“你也知道是父皇赐嫁,我有什么能力反抗?再说嫁到苏家不好么?世勋贵族,他又跟你青梅竹马。”
他顿了顿,“若母后在世,你大抵也是和他成亲,只不过不似这般情景罢了。”
“你还有脸跟我提母后?!”我咬牙切齿,只觉得一通怒火烧的炽热,心肺俱疼,“当年的事,我一丝一毫都不会原谅你,和灵栖那个贱人!”
“萧翎!”他敛眉横目,凛凛杀气,朝我怒叱:“注意你的言辞!”
呵,这么久了,果然还是一提到那个女人他便怒不可遏。可惜这件事上,我不会退让分毫。
“怎么?伤到你那可怜的痴心了?废太子妃,纵容歌姬害死徐良娣腹中你的亲孩儿,只为不负你那位佳人?萧钧,到底那个女人给你喝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他一怔,继而笑道:“你都知道?”
“我不傻。”我冷冷的说,“若是当日见了徐良娣还想不清这些来龙去脉,我也不配在这深宫中生活十几年。”
“不错,这几年我一直以为你藏愚守拙,直到今日才看到了几分,当初荣宠加身的嫡公主风范。”
我勾了勾嘴角,凑近他道:“阿翎身上流的是父皇的血,父皇有多狠,阿翎就能做的有多绝。好好追忆那一缕芳魂吧,若非父皇早将她赐死,我是决不会放过她的。当然,如果她还活着,我也不介意让她再死一次。”
“你!”萧钧的眸子狠盯着我,沉得滴水。在我走出好几步,才悲怆一笑,“再死一次?那也要她活着才行,你要是能让她回来,即便是死也值了……”
无意这徒叹,我提步离开。
寂寥,月色,与世间的喧闹分隔两端。我与他原是骨肉至亲,却因为那年的事,变得如同仇敌。
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子,梗在他和我之间,梗在他与父皇之间,时时提醒着我们,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又走出好远,树枝斜密,石子翻滚。我顿住脚步,默然道:“你还打算跟多久?”
树枝响了一阵,苏行止不自然的咳了几声,磨蹭着走上前来,“那个,我是偶然,偶然碰到的……”
偶然碰到我跟萧钧谈话,偶然跟了我一路,偶然地踢石子摇树枝告诉我跟踪的不是坏人?
我定定地走到他跟前,仰头看他,“咚”,把头磕在他肩上,仿佛这样就能止住眼泪,“苏行止。”
“嗯?”他讷了一会儿,站得笔直,像一座雕像。
“没事,叫叫你。”
“……”
过了好半会儿,我抬起头,看见他肩上一片水泽,抱歉道:“对不起啊,不过我殿里可没有衣裳给你换,你多担待。”
苏行止摇头,提议道:“走走?”
我一想,正好寒露没过来,那便走走呗。
玉宇乾清,明月朗朗。
苏行止走在我身侧,一言不发。
良久,他轻声问:“皇后娘娘离去那年,发生了不少事?”
我一愣,淡道:“别问,这件事已被父皇封杀,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手被牵住,他乌眉微蹙,“阿翎……”
“真的已经过去了。”我朝他笑笑。箜篌丝竹阵阵,从遥远的玉章宫传来,而眼前的椒房殿,隐在黑暗中,显得沉寂可怜。
“约摸安平十四年的除夕,也像这样,那边歌舞升平,这边人声寂寂。庐阳来寻衅,我忍不住打了她一个耳光,被软禁在朝霞殿不得外出。你知道那时我想的是谁吗?”我蹲坐到一块太湖石上,望着一片漆黑的椒房殿。
和同样漆黑的苏行止的眼眸。
“我想的是你!我在想,若是那时你能进来看我,哪怕翻墙带我出宫,哪怕到苏府蹭顿晚宴,都好过我一个人守在冰冷的宫殿里,看那边欢声笑语……”
不知何时苏行止也坐到我身边,微微后仰和我一同看着夜空,蓦地出声:“其实,那一年除夕我也不在京城。我在豫州奉命调查贪腐案,被勾结官府的沙匪围困在府衙里,断水断粮。”
早就听闻京城世家子弟游学期间不时要接受皇命办事,原来他那几年看似逍遥自在的游学生涯里竟接受了这许多艰难使命。
“后来呢?”我问。
“后来?后来我把沙匪剿杀,清肃豫州官府,功勋簿上加记一功。”
他说的轻巧,我却能想象除夕夜沙匪集结围击府衙,定然凶险万分。
正沉思,听到耳边轻道,“你呢,后来怎么样?”
我想了想,“没了,发了会呆,睡觉。”
其实那夜,远不止这样。
那夜心里实在委屈,趁着宫人懈怠,我跑去椒房殿大哭一场,哭着哭着,便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已经殿里,听说是五哥把我送了回来,但那夜是怎么个情景,五哥也总不肯说。
半晌无言,苏行止跺跺脚,“这寒露怎么还不过来,出来这么久还不回去,爹娘见不着人待会儿又要生气了。”
我想了想,“嗯,你先回去说一声,左右前面就是朝霞殿了,我自己也能走过去。”
苏行止犹疑,“你一个人可以?”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
苏行止思索片刻,“好。”
说完他就大步走了,我也不再迟疑,往朝霞殿赶去。
还未到朝霞殿,就看见那个小宫女一脸焦急地寻我,看见我立刻迎了上来,“不好了公主,寒露姐姐出事了。”
我心一紧,“出什么事了?”
“寒露姐姐好像做错了事,被人逮着不放。”小宫女拉着我就走,“您快跟我来,再晚一点寒露姐姐命就不保了。”
寒露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也是我的心腹,我自然心急,忙跟着她走,“寒露得罪了谁?”
小宫女支支吾吾,在我一再追问下才道:“是驸马,驸马说寒露姐姐背着您跟别人拉扯不清,要替您出气。”
撒谎!
刚才苏行止明明和我在一起,又怎会去打罚寒露?
隐约听见稀疏的脚步声,我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往回走,“哦,是驸马要责罚啊,那就责罚好了,驸马必定没错。”
“公主,您不救寒露姐姐了吗?”小宫女面露难色。
“不救了,我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奴婢跟驸马闹生分呢?”
小宫女脸色一白,咬牙狠道:“那就别怪奴婢得罪了。”
我还未回过神,一块麻布堵到嘴里,手脚顺势被捆绑起来,继而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前方一章有粉红泡泡。
某青【呐喊:求评!
☆、种草莓
尽管我拼命挣扎,但那麻布堵在我嘴里,令我难以喊叫,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快让她住嘴,别引来人!”
说的又低又急,约摸是小宫女的声音,紧接着我后脖子一痛,身体一轻被人扛到肩上。
这一下几乎砸的我眼冒金星,我咬牙忍痛没敢发出声音,假装已经被他们打晕过去。
这几个人的脚步声算不得很轻,不像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倒像是宫里的太监。
我心里慌得很,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受谁指使,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不多久,他们把我放了下来,地上杂草丛生,周围树枝窸窣摇曳,听上去像是在御花园里,有人低声道:“快些,李世子快到了,别耽误了事。”
李世子?哪个李世子?
我这厢正诧异,忽然咔嚓一声响,肩上衣服已被撕裂,我下意识就要挣扎,又怕被他们发觉将我再次打晕,浑身绷紧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个人撕裂我衣服后很快走了,我数耳聆听,很快听到脚步声。
布套依旧套在头上,我看不清人,又不知道来者是谁,屏息凝神。
“哎呦,这是谁呀?”极其轻浮的男声。
我心下一沉,那只脏手落到我裸着的肩头,“肤如凝脂白胜雪,嗯,好香啊!”
头套被人猛的摘下,面前人的脸庞衬着月光的暗影映入眼帘。
高瘦,醉醺醺,眼中邪念毕现。
他穿戴很高贵,料想就是那帮坏人口中的李世子。
我心下一惊,忙往旁边缩,却被他的手掌扣得死死的,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拿起我裙边的一块令牌,“唔,尚宫?哪个宫的尚宫?做错了事被人算计了?”
他眼珠转了转,“这样吧,我会放了你,你跟小爷春宵一度好不好?算是报恩?”
去你妹的春宵一度,你是不是傻?一块令牌你就认为是尚宫?尚宫能有本公主这样的服饰?
我嘴被堵住,“唔唔唔”说不出话,他把布团一拿,“你同意了?”
“同意你个鬼,给我松……唔唔唔……”
布团又堵回我嘴里,他撇了撇嘴,“性子太硬了,但念在你生得漂亮的份上,小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伸手一扯,直接撕开我衣服,附唇贴过来……
我拼劲全身力气挣扎,心急如焚,没等到那恶心的嘴,却听见“咚”一声闷吭。
睁眼一瞧,苏行止!
我“呜呜呜”的朝他喊,对他的出现从没这么欣喜若狂过。
被苏行止一脚踢翻的李世子倒在地上一声不响,苏行止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快走几步给我松绑,我迫不及待问:“你怎么会赶来?”
“回去路上遇到寒露,说不断有人打探你去了哪儿,陛下又被高贵妃劝出来吹风,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来找你了。”苏行止冷道,“我一直在附近,要不是你刚刚喊了一声,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麻绳粗糙,又绑的极紧,我手脚都被勒破了皮,苏行止握住我手腕轻揉,眉头紧皱。
“怎么办,我衣服都破了,怎么回去?”
他斜了我一眼,眼神从那一堆破衣服上扫过,“你还想回去,这会儿指不定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呢。”
我大吃一惊,“啊,那怎么办?我这个样子,传出去可不丢尽脸面?”
苏行止脸色很不好看,低道:“幸亏来的是我。”
忽然他一顿,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脱自己衣服。我捂着胸退开几尺,警惕地盯着他,“你干嘛?”
他扯开衣领,露出脖颈,指着锁骨上两寸的地方道:“咬一口。”
我脸一抽,“你有病吧?”
“快点!”他催促,“听,已经来了。”
他神色太过严肃,容不得我质疑,只好凑过去轻轻咬了一下,很快咬过的地方就起了一块绯红。
苏行止一手揽过我,在我脖子里猛嘬几口,我瞪大眼睛狠盯着着他。
耳边脚步声越来越大,连我都听见了,苏行止也不管我,提脚一踹,那躺在地上的李世子就咕噜咕噜地滚进了浅水沟里,矮株丛生正好遮住他的身形。
做完这一整套功夫,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苏行止只着中衣,外袍一勾披在他身上,我被他紧拽入怀,胸膛紧紧贴在一处。他冲我微微一笑,挑眉,“没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
甫一说完,一阵天旋地转。
我望着近在眼前的脸,唇上温润的湿意明显而清晰。他闭着双眼,揽着我后背的手缓缓收紧,宽大的外袍将我和他完全笼住,我的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
不同于落水后我昏迷不清的兑气,不同于书房里猝然一碰,这次绵长,深索,紧贴。分不清是真是假的细微喘息在耳边纠缠,萦绕,我心跳骤快。
鬼使神差般,我闭上双眼,忘却他身后的吸气声,放任唇上湿意更浓,齿关微启。
好似天光乍开花骨朵绽放,好似春意拂过冰雪消融,天地万物都轮换一遍。
其实也就一刹那的事。
谁一声轻咳,打破了这诡异的暧昧。
我整个人笼在苏行止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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