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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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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得这册子上所言之神物,必可成就我安此乱世的抱负。”公子道。
“这册子到底写了什么?这神物又是什么?竟这般厉害?”宁葭奇道。
“自然是一件非常了得之物,大太子精修之事一直无甚进展、心中不喜,突然得了此物,是志在必得。”孔怀虚道。
“天玄道长,您既然已收了大太子为徒,为何不肯将自己的道法倾囊相授?”迟凛向天玄道长不解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01章 弦月西楼
☆、远疾行主仆困易阳
“那年孽徒方得三岁,我在林中初次见他,便发现他乃禀赋玄武星运而生。玄武星宿主位为北、主君临天下之威、亦主争战杀戮之事。若现于天下太平之盛世则可为圣主明君,若生于乱世纵横之时,则屠戮无端、必致天下之祸。”天玄道长道。
“看如今情形,道长当初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这征伐不休的乱世、果然将他蓄养成了天下之祸了。”迟凛叹道。
天玄道长捻须沉吟道:“这或者亦是天命吧。”
“缘起有因,宿孽有果,天命无根,人心无依。”圆觉道。
“当初天玄道长为何会收他为徒呢?”宁葭道。
“那时,他尚年幼,贫道实望自己能够导之以正道、远离杀戮血腥之事,是以便自荐做了他的师父,进了皇宫,与他朝夕相处。”天玄道长道。
“天玄道长心忧天下,苦心至此,若非他偶然有了这样的奇遇,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孔怀虚道。
“那位白衫公子究竟是何人?”宁葭又问道。
“白衫公子,”孔怀虚缓声道,“他、可不是个一般的人。”
“看他修为比那狗皇帝还差些,怎么就不一般了?”袁丘在旁道。
“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制得了如今的驰天帝,那恐怕就是他了。”孔怀虚道。
“什么?”众人闻言,皆惊道,“那他现在何处?”
“早就已经死了。”孔怀虚道,“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天变中。”
“天变?”宁葭等更是惊异道。
且说公子道出前言,何昭晔惊道:“这册子这般了得?那公子怎能白白给了他!我这就去把册子追回来!”
言罢,转身便望外走去。
“此事暂不必急于一时。”公子上前拦住他道。
“若被他先夺了去,岂不坏了公子的大事?”何昭晔急道。
“要寻这神物,尚需耗费时日,目前最要紧的是去除你体内之毒,还有就是……”公子望向床榻上之人道,“此事必得他相助,方可成得。”
“他?”何昭晔道,“也不知这转生丸是否能治得了他这般重伤。”
“转生丸乃荷风国圣手神医华峰医士倾毕生心血研制而得,听言颇有奇遇,是以这药能得化腐生新的奇效,确是上等良药。”公子道,“不过,是否能治得他,尚未可知,且待三日后看看是何情状吧。”
“方才公子言道,此神物须得此人相助,那个白衫的年轻人取了去,岂不是白费力气?”何昭晔又道。
“也并非必得此人,只要与他法力修为相当、会得此术者,亦可用得此册。”公子道。
“公子是指那日手执大刀之人?”何昭晔道。
“正是。那人的修为不在此人之下,他既来抢夺,想是亦通晓此术了。”公子点头道,又回头望了望床榻上之人道:“本怕他加害于此人,是以我让你与莫行前去,我自留在此处看护此人,没想到,他竟真给了这转生丸,此人虽有野心抱负,倒并非恶性之人。”
“即便他得了这册子,看那日情形,与那执大刀之人是敌非友,未必能如愿。”何昭晔笑道。
“是敌是友并非是永远不变的。”公子却道,“只要他出得起筹码,化敌为友并非难事。”
“看来此人甚是棘手,定要抢在他得手之前夺回册子。”何昭晔道。
“既然能让我撞见此物,想来天意本该如此,它一定是我的!”公子点头道,两眼中又现出晶亮的光彩来。
三日后,何昭晔毒气退尽,果然无恙。
而黑白散发之人亦好转了些,不再总是昏迷不醒。
然而,他伤势仍是沉重,并未能如预期般恢复精神。
“郑得,如何?”公子一贯笃定的脸上,显得有些焦急。
“暂时并无性命之忧,不过,内腑似乎并无太大起色,若有些变化,病情只怕还会加重。”郑得放下诊脉的手道。
“可再想想别的办法吗?”公子道。
“这、我会尽快研制良方。”郑得道。
一直靠坐在床沿的黑白散发之人忽然开口道:“你就这么想治好我?”
“自然。”公子道。
“就为了这青木册之事?”黑白散发之人道。
“正是。”公子道。
“此事并非万无一失,若是失败,你未必活得成。”黑白散发之人道。
“不赌上一赌,岂不是只能坐失良机?”公子道。
“你可听清楚了?我可没有完全的把握,你要是死了,我自再找别的宿主,对我可是一点儿损失也没有,而你,可就再也享不了荣华富贵了。”黑白散发之人道。
“如若真的失败了,那确是可惜……”公子叹道。
“是啊,还是安安稳稳做你的贵公子吧。”黑白散发之人道。
公子忽仰天大笑了几声,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望着黑白散发之人道:“若要庸庸碌碌、白白浪费了这一世,何如放手一搏、踏马江山、快意一生!你若愿助我,我便舍了这性命又如何?”
“你便愿舍,我为何要助你?”黑白散发之人却淡淡道。
“你想要什么?”公子一双凌厉的眼睛紧紧锁住他道。
黑白散发之人亦望向他,却只是随意地一瞥而过,道:“你给得起吗?”
“只要你肯助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一定会给你!”公子仍紧盯着他道。
“哼,倒挺有自信。”黑白散发之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浣月国太子、殷穆虞。”公子望着他缓缓言道。
此人正是浣月国大皇子殷穆虞,一年前已正式册立为太子。
“浣月?”黑白散发之人抬眼望着他,眼中泛起一丝惊异道。
“偏安之国,可能入得你的法眼吗?”穆虞道。
“你就是殷穆虞?”黑白散发之人道,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探究与怀疑。
“你知道我?”穆虞道。
那人忽然仰头发出大笑之声,道:“好!”
笑罢望着他道:“早就听闻浣月国大皇子有尊王天下之胸襟气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待他言罢,穆虞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什么了吗?”
“要什么也得先有命,不是吗?”黑白散发之人道。
闻他言及此,穆虞蹙起眉来,道:“你伤势沉重,我会再找良方替你医治。”
“我中了寒武的侵城策,寻常医药救不得,须要明知山的易阳草方能解我此伤。”黑白散发之人道。
“当真?”穆虞闻言大喜道,“我这便派人去取来。”
“别人却取不来。”黑白散发之人道,“此草由一头名叫嗷耋的凶兽看守,你这几个手下去了,只不过白白给他送几顿美餐罢了。”
“那我便亲自去取。”穆虞道。
“公子,万万不可!”一直在旁静立的何昭晔、莫行等闻得此言,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劝道。
黑白散发之人望了望他们几人,闭上双眼靠向床头道:“罢了,何必为一个不相干的妖物犯此大险。”
“从前我们便是人妖殊途、两不相干,以后你便是我的同盟战友,我必取此草,救你性命。”穆虞道。
“公子,那凶兽非寻常妖物,公子若有个闪失,叫我等如何回见圣上!”何昭晔、莫行、阿修、郑得皆跪于地上,齐声劝道。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当知我之心事!”穆虞道,“今日良机摆在眼前,我岂能贪生怕死、失于流水!”
“公子,一切都可从长计议,留得青山在,方能不愁后望啊!”何昭晔道。
“徒有青山、无有茂林,青山何寂寥!”穆虞道,“我意已决!”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相劝。
“好!”何昭晔突然起身道,“那我便陪公子走这一遭!”
“我也去!”莫行、阿修亦道。
“莫行随我去即可,你们二人在此好生看护。”穆虞道。
说罢,向黑白散发之人问清明知山易阳草所在,也不顾夜幕将落,便整装出发。
明知山。
所幸此山就在与长岳接境的仙楼国西南,穆虞与莫行两匹快马,昼夜疾行,三日后黄昏终于赶到。
两人按黑白散发之人所言,在东麓山脚下一堆岩石之中,找到了一个狭窄的洞口。
“就是这里了。”莫行道。
穆虞点点头,先挤入狭窄的洞口。
“公子,多加小心。”莫行道,随即亦挤了进来。
里面亦是一条狭窄的小路,碎石遍地,满生的杂草高过腰身。
莫行打起火折子,勉强看清落脚之处,两人徐徐向前摸行。
走得一段,道路渐渐宽了起来,丛生的杂草亦更加茂密。
深邃的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沉重的呼吸之声。
“公子!”莫行紧张地道。
“继续走。”穆虞道。
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眼前极短的一段路,两人向深处继续走了下去。
呼吸声一起一伏,缓慢而规律。
两人朝着呼吸声传来之处,一步一步地走着。
莫行已拔出长剑,紧紧握住剑柄。
呼吸声越来越近,黑暗中已隐约可见一个硕大的身体的轮廓,将前行的路整个堵了去。
想必这就是那人所言之凶兽嗷耋了。
易阳草应该就在它的身后。
黑暗中,忽然亮起两颗鹅卵石大小的血红的星星。
尚未及看清,又灭去了。
两人又向前试着走了两步。
只闻一声震耳的兽鸣响起,在狭窄的山洞之中回响不断、震得耳膜生疼。
随着这一声巨吼,一股狂风陡然刮起,莫行手中的火折子立刻便被刮灭,只剩下一片漆黑。
狂风刮得人立脚不住,两人忙运起内力稳住身形。
黑暗中,只觉那个硕大的身影夹杂着一股特有的野兽身上的臭味,向两人缓缓移动而来。
那两颗鹅卵石大小的血红的星星又亮了起来,血红的眼珠直瞪着两人。
正是这嗷耋的一双眼睛。
这山洞本就狭窄不堪,被它硕大的身体这么一占,两人几乎没有可以腾挪的地方,只能一步一步向后退。
“莫行,退后。”穆虞道。
“是。”莫行向后错出几步。
穆虞站定身子,自袖中取出一张黄符,念动咒语,黄符发出灿黄的光芒飞向前方嗷耋的两眼中间,稳稳地贴在了嗷耋的额上。
它停止了移动。
穆虞候得一时,不见嗷耋有何动静,道:“去取易阳草。”
莫行应了声,向嗷耋走去,打算爬过它硕大的身躯去它身后摘取易阳草。
就在他靠近它,双手撑到他身体上的时候,嗷耋突然发出一声巨吼。
莫行连忙撤回,却已被它一脚踢中了腹部,向后飞出了三尺余远,重重地撞在了山洞凹凸不平的石壁之上,又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只听见莫行的惨叫声和他撞击石壁、地面发出的闷响。
嗷耋又向前缓缓走了过来。
此时,它身上散发出了浓重的杀意,迫人心魂。
穆虞向后退去,探到莫行的气息。
“莫行!你怎么样?”穆虞叫道。
但莫行没有回音,他已昏迷过去。
穆虞左手夹住莫行,右手抽出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符,道声:“收!”
光符立刻化作一张巨网,罩向嗷耋。
嗷耋受了这巨网的束缚,挣扎不止,硕大的身躯不断地撞击着石壁,碎石、粉末纷纷落下,似乎随时都会倒塌。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02章 弦月西楼
☆、暖阳箫音人清和
在震动之中,莫行醒了过来,急忙叫道:“公子,快走!”
“不行!”穆虞吼道,“我一定要拿到易阳草!”
莫行立住身子,挺起长剑,向嗷耋刺去。
穆虞亦挺剑刺向嗷耋的双眼。
然而,长剑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挡了开去,仿佛是它长着坚硬外皮的兽脚。
穆虞又取出一张黄符,贴在了巨网的外面,念动咒语,催动法力。
嗷耋的挣扎缓和了一些。
穆虞不敢怠慢,仍念咒不停。
约莫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穆虞的后背皆已被汗湿透,而嗷耋的挣扎却越来越猛烈,穆虞感到自己已快制不住它了。
“公子,太危险了,快走吧!”莫行在旁急道。
穆虞已无闲暇回他,一心一念地聚集所有法力。
但是,嗷耋的挣扎更加激烈了。
巨网上的光索突然崩断了一根。
“公子!”莫行在旁忧心如焚,但公子一旦决意要做此事,任何人也无法使他转念。
他只得一柄毫无用处的铁剑,无力相帮,只急得在旁冷汗直冒。
眼看光索一根一根地被嗷耋挣断,穆虞身上已全被汗水浸湿,若让它挣脱束缚,他们两人今日必难活命!
东麓山脚下,此时亦是一片漆黑。
无边无际的夜,静如一片死海。
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点星光。
有一团黑影向山脚快速地移动着。
这团黑影到得山脚下便停住了。
原来是一匹棕色的马,马背上坐着一个缟白长衫的人,发丝如墨,眉清唇和,腰间系着一根白色孝带。
马身立住,他立刻翻身下马,望着面前的怪石嶙峋的山壁,皱眉道:“是谁这么胡来?”
嗷耋又挣断了两根光索,眼看就要完全摆脱束缚。
莫行在旁急得如油煎心,却不敢再出一声,生怕自己的声音扰乱了公子的心神,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最后一根光索终于在嗷耋猛烈的挣扎中断去。
它一摆脱了咒术的束缚,立刻向二人扑了过来,此次已不再缓慢移动,而是猛地扑向二人,硕大的身躯卷起了一阵狂风。
穆虞此时已耗尽了所有的法力,体力不支而软倒在地。
“太子殿下!”莫行大叫一声,忙抱起他,向外疾奔。
嗷耋的利爪在莫行后背上抓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莫行顿时扑倒在地,穆虞也摔在地上,滚到了石壁之下。
嗷耋一击未能将他二人杀死,怒气啸天,又仰天发出一声长吼,吼声消去,喉咙中仍“嗷嗷”不止,将一双粗壮的利爪在地上按住,就要再扑。
“太子殿下!”莫行忙在黑暗中摸索穆虞,情急之下,却又摸不到,急得冷汗直冒。
忽闻耳边响起悠扬的箫声,其声和煦如春、温暖似初升之阳,一种舒缓的愉悦携着佛钟般的宁静缓缓流淌而来。
这箫声绵绵不断地传来,似乎正在缓缓靠近。
随着箫音的流淌,穆虞感到自己心内的不甘与激愤悄然冰释,莫行心中亦不再紧张焦急,嗷耋的声息变得平静下来,呼吸渐渐恢复了最初的缓慢。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点模糊的白影,只见那个白影轻轻跃上嗷耋的背上,又消失不见。
箫音还在绵绵不断地传来,不过,这次不再是入口的方向,而是传自嗷耋的另一边。
渐渐地,箫音低沉下去,越来越远,越来越细,终于消失在沉沉的墨色之中。
嗷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穆虞与莫行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穆虞躺在石壁下,莫行则趴在杂草之中。
那个白影复又出现在嗷耋背上,然后倏地落在了地上。
“跟我走。”一个声音道。
这个白影,原来是一个人。
莫行终于摸到了穆虞的所在,将他扶了起来。
“莫行,去取易阳草。”穆虞道。
他心内此时异常平静,但这件事,他还未忘记。
“是。”莫行应道。
“我已取了,走吧。”白影却道,率先走在了前面。
“公子,走吧。”莫行道。
“先随他出去吧。”穆虞道。
两人便跟在那个白影之后,挤出了狭窄的洞口。
黝黑的天幕上,不知何时钻出了一弯新月,淡淡的清辉洒在山间林上,给冰冷的夜色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穆虞看眼前这个人,一身缟白长衫的人,长发披垂,布巾束冠,瘦削的脸颊上一双星目映着银白的月色仿佛一片洒满波光的海面。
虽然是一张并算不得多么俊俏的脸,但他脸上的柔和、沉静却让人不自觉地觉得亲近。
“易阳草,拿去吧。”那人将手伸出,易阳草正静静躺在他手心上。
莫行上前取过易阳草。
“多谢相助,阁下的箫音真是出神入化,令人叹服。”穆虞向他拱手道。
“不必相谢。要取这易阳草,想是有人受了重伤,快回去救他吧。”那人道。
说罢,走至自己的马身前,解了缰绳,跃身上马。
“敢问异士怎么称呼?”穆虞道。
“山野之人,不必挂心。”那人只道,催动马蹄,踏着月色疾行而去。
看他去意甚急,只怕是有何要事。
“公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莫行道。
“我还好,倒是你,让我看看伤口吧。”穆虞道。
“不用了,我不碍事。”莫行忙道。
穆虞却拉过他,看他背上三道深深的抓痕虽被凝结血痂堵住,自泛出的肉痕可知这一抓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伤口。
除了这三道抓痕,尚有多处紫红淤青散布在他背上,想那一摔,受伤亦是不轻。
“我先给你上药。”穆虞道。
“公子,不必了……”莫行转身拦住穆虞的手道。
“坐好。”穆虞只道,声音沉静而威严。
莫行对这样的声音,完全没有抗拒之力,转过身去,端坐在地上。
穆虞自袖中取出宫中带出的疗伤药来,替莫行清洗了伤口,撒上了药粉。
上完药,穆虞给莫行披上衣衫。
莫行将衣衫端正系好,回过身来,向穆虞叩了三个头,道:“多谢太子殿下。”
“我已说过,在宫外不可如此称呼。”穆虞道。
“是,多谢公子。”莫行又道。
“你受伤不轻,不宜疾行,我先带了易阳草回去,你慢慢行来即可。”穆虞道。
“公子,莫行还能保护公子!”莫行急忙道。
“先养好伤。”穆虞道。
说罢,将袖中药袋取出交予莫行,拉过自己的马来,翻身上马,扯起缰绳。
那匹马仰头长啸一声,前蹄扬起,就要踏出。
“公子,我跟你一起走。”莫行道,勉强翻身上马,却疼得趴在马背上,直不起身来。
“你可慢些回来,不必着急。”穆虞道,挥动马鞭,疾行而出。
“公子、小心……”莫行望着他的马快速地越跑越远,终于跌下马背,趴在地上微微喘息道。
“没想到大太子为了这个册子,竟这般不顾性命。”柳重荫道,“要单从这件事来说的话,其实他还挺有胆色、挺让人敬佩的。”
“他心中所求可不是帝位、华宫这么简单,心怀遮天抱负、自然有些胆气。”孔怀虚道。
“我这皇伯父为了自己的野心,真可谓枉顾生死了。”宁葭摇头叹道。
只怕那人伤重再发,穆虞一路仍是昼夜不停。
何昭晔等整日忧心如焚,翘首期盼,这日终于等到他平安归来,个个喜不自胜。
“公子!”众人向刚刚踏进门内的穆虞齐齐跪倒,迎接他回来。
“公子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何昭晔道。
穆虞点了点头,道:“都辛苦了。”
取出易阳草,递给郑得道:“好生将他治好。”
“是!”郑得接过易阳草道。
“怎么不见莫行?”余兴望了望门外,还不见莫行进来,不免问道。
“莫行?”何昭晔、阿修亦注意到莫行并未一同归来,忙道,“他人呢?”
“不用着急,莫行受了些伤,我让他随后慢慢再来,过个几日便该到了。”穆虞道。
大家闻言,方松了一口气。
郑得拿了易阳草,走至黑白散发之人榻前,道:“易阳草公子已经取回,还请告知如何用得。”
黑白散发之人本是躺在床榻之上,听他如此说,方才懒懒起身来,道:“拿笔来。”
何昭晔等看他自穆虞进门,便只死挺在床榻上,丝毫不关心公子死活,一副惫懒模样,心中甚是不平,便没人搭理他。
穆虞却自去桌前取了纸笔,郑得忙至桌前接过,递与黑白散发之人。
那人将纸就随意横放在榻上,挥笔写下差不多一页歪歪扭扭的字,道:“照方配了来。”
郑得接过他写下的方子,细细辨认一回,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怎么,方子不对?”黑白散发之人打了个哈欠道。
“方子没有不对,只是没想到阁下亦是医药中人。”郑得道。
“这有何难,便是再奇再难的方子,我也有无数。”黑白散发之人不屑地道,“快去抓了来,别白耽误我的事。”
“阿修,你去抓药。”穆虞向阿修道。
“是。”阿修应道,接过郑得手中药方,自去药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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