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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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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虞看了看端商腋下的黑衣人道:“这金索我却解不得,不如先回立陶城吧。”
“好。”端商点了点头。
两人回至客栈中,何昭晔等见他平安归来,总算安下心来。
郁韧自屋中懒懒走出,道:“不错,没死,还带了个活的回来。”
“烦劳异士替他解去这金索吧。”穆虞向他拱手道。
“这金索是荷风国云马寺欢颜秃驴的得意之物,我可解不了。”郁韧道。
黑衣人一双眼木然望着前方,一脸茫然。
“看他神情,倒像是中了什么邪术。”穆虞道。
“师父曾授我与师兄一种曲术,能使人迷失心智,听凭施术人号令。”端商道。
“原来如此,可有解法吗?”穆虞道。
“自然。”端商道。
长箫发声,短吹一曲,黑衣人突然在地上挣扎起来,嘴里吼道:“快放开我,我宰了你这个兔崽子!”
“这是清醒了。”穆虞点头笑道。
黑衣人环望一回,突然又大声吼道:“那个红衣的兔崽子呢?”
莫行让开身子,黑衣人便看到了躺在床铺之上的何质。
“快解开我!我这就去撕了那个混蛋!”黑衣人嚷道。
“这位侠士,我师兄他已经……”端商道。
“已经什么?”黑衣人道,定了定眼睛,才看清何质胸前皆是血迹,又嚷道:“他死了?”
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呸!活该!哄我听什么了不得的曲子,竟然用把破琴迷了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得好!”
端商在旁直待他骂完,方才道:“师兄确有对不住侠士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了。”
“你?”黑衣人坐于地上抬脸望着他道,“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师弟,端商。”端商道。
“师弟?”黑衣人道,“那也是个坏心眼的家伙,我把你也一并杀了!”
说着就又挣扎起来,奈何那金索实是脱不得,只能干瞪着一双大眼望着端商。
“师兄已知错悔错,以死谢罪,还望侠士宽恕了他吧。”端商向黑衣人深深一揖道。
“以死谢罪?”黑衣人道,“难道他还会自己杀自己吗?”
“师兄心怀国仇家恨,也是身不由己,如今他已自归极乐,若能得侠士谅解,定能含笑九泉。”端商又向着黑衣人深深一揖道。
“你这人说话好不啰嗦,我只问你他是不是自杀,你只道是或者不是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啰啰嗦嗦的废话?”黑衣人不耐烦地道。
端商愣了愣,道:“是。”
“是不就完了吗?”黑衣人道,“算他小子识相,要是落在本大爷手里,管教他好好受个够!”
“莫行,”穆虞开口道,“让小二烧些热水,与他二人洗净吧。”
“是。”莫行领命去了。
“阿修,照他二人的身量买两件新衫来。”穆虞又向阿修吩咐道。
“是。”阿修应道,自出门去准备。
“多谢穆兄。”端商向穆虞揖道。
“穆某多承端兄之情,只是尽些绵力罢了。”穆虞道,“只是这位侠士的金索,不知该如何解得?”
“想必还要寻那位白衫的公子来解一解了。”端商道。
“那位白衫公子应当还在这立陶城中,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命人去打听,寻得他来解了便罢了。”穆虞道。
“有劳穆兄。”端商道。
“我的事,你谢他什么,我自会谢来。”黑衣人却向他瞪了一眼道。
“皆因师兄之故而使侠士落此困境,穆兄能援手侠士,端某理应相谢。”端商道。
“你这人,真是个呆子。”黑衣人道。
“还未请问侠士尊姓大名?”端商道。
“别啰里啰嗦的,我叫燕楚。”黑衣人道。
“燕侠士,失敬。”端商向他拱手道。
何昭晔自外进来向穆虞拱手道:“公子,已另要了房间。”
“好。”穆虞点点头,转向尚坐于地上的黑衣人道,“燕兄可去歇息吗?”
“我被捆得跟五花肉似的,万一再碰上坏人怎么办?”黑衣人却扭头道。
闻他如此小儿般言语,穆虞、何昭晔等不禁失笑。
“若燕侠士不嫌弃,便在此与我同住,也好照应照应。”端商道。
“那敢情好。”燕楚道。
“如此,也好。”穆虞道。
小二送了水来,探头向内张望,何昭晔上前挡住他道:“水放下,去吧。”
小二留下水桶,讪讪去了。
穆虞等也告辞离去。
端商取了热水,先将何质身上擦洗干净,用被子给他盖好身子,又替他将发髻重新梳理整齐。
“你对你这师兄,倒像是个孝子。”燕楚嗤笑道。
“师兄与我自小一处玩耍,他待我如手足,我自然亦如此待他。”端商呆望着何质苍白的脸道。
“那你忙活吧,我可要睡了。”燕楚说罢,倒在地上便闭上了双眼。
端商将小二添来的被褥在地上铺好,道:“燕侠士可睡在这里。”
“罢了,我睡惯了硬床,那个太软和了不舒服。”燕楚道。
端商只好由他,自己又换了水,将常武的尸身亦擦拭干净。
次日,阿修将新衣送来,端商与何质、常武细心穿好。
“可否劳烦你将常兄送回奉治军中,好与他家人团聚。”端商向阿修道。
阿修应了,抱过常武,自去送来。
端商再与何质擦净手脸,整理发束,一切妥当后,拉开门来,却见穆虞与安青立于门外。
“端兄,可妥当了吗?”穆虞道。
“皆已妥当。”端商道。
安青已踏步入内,走至黑衣人身侧,腕上金环伸出,金光飞还。
黑衣人得了自由,连忙跃身而起,笑道:“总算解了!”
“多谢。”端商向安青道。
安青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转向穆虞道:“你欠我一个人情,可别忘了。”
说罢自出门而去。
“多谢。”穆虞在后道。
午后,端商雇来马车,将何质尸身搬至车内放好,便要启程。
“端兄这是要去哪里?”穆虞道。
“我欲与师兄同回七情谷,也算了了师父的心愿。”端商道。
“端兄箫音可平天下乱世,若再出谷时,可来寻我。”穆虞道。
“端某无意于人间纷争,只愿与师父、师兄永安谷中。”端商道。
“那真是可惜了。”穆虞叹道。
“此番多承穆兄相助,端商铭记在心,他日若有差遣,可往七情谷寻我。”端商向穆虞道。
“多谢,若真有需要端兄相助之日,还望端兄莫忘今日之情。”穆虞笑道。
“岂敢。只要非是战乱屠戮、祸乱残害之事,端某必当尽力。”端商道,说罢向众人拱手道:“就此别过。”
“保重。”穆虞等亦向他拱手道。
郁韧并未出来。
马车方才起步,却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急急跑出客栈门来道:“等等、等等。”
却是燕楚。
只听他嘴里嚷嚷道:“我不过内急去了趟茅厕,怎地就要把我扔这儿了?”
“燕兄,你这是?”穆虞望着他奇道。
燕楚提身一跃,立到了车架之上,向端商道:“如今这世道,到处都在打来打去的,乱得很,我正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躲,我看你人还不错,就是身子骨弱了点,缺个打架帮忙的,我正好有点儿空,就帮你这个忙吧。”
“燕侠士……”端商愕然道。
“叫燕楚就可以了,真啰嗦。”燕楚道,一掀帘子钻进了车内,“好好赶车,遇到那起不长眼,只管交给我就是了。”
端商不禁失笑,摇了摇头,回头与穆虞等挥手道别,驾了车向城外行去。
“公子,”何昭晔向穆虞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若能有他相助,自然再好不过。”穆虞道,“然而,他既志不在此,又何必勉强。”
“怪可惜的。”何昭晔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叹道。
“后来,大约三年后,他带了一个孩子来到七情谷,让我授予那个孩子音律之事。”无情道。
“那个孩子,就是子卿了?”榆儿道。
“是。”无情道,“子卿确有天赋,但他心中争战、杀戮之念难消,我只将修心之术、音律之理授予他,望他有一日能悟得其中之意。”
“你到现在还想处处装好人吗?”榆儿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无情默然一回,道:“他曾于我有莫大的恩情,我总不能、看他死在自己眼前……”
“若不是你,他早就死了!怎么会得到冰芝、为祸天下!”榆儿突然愤懑道,将手中冰刃直向无情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34章 弦月西楼
☆、诉前情爱恨难明
“榆儿!”却被清漪一根若木枝截住冰刃道,“切莫莽撞。”
“我不杀他,怎么对得起留悯!还有我青罗峰枉死的冤魂!”榆儿道。
“终是他救了红萝一命,也救了我们……”清漪道。
“当日,我只希望他重病之身能得以回天,我亦不曾想,竟会是这般……”无情道。
他低下头,俯身将秦留悯轻放在青思背上,道:“我已无颜再见你们,就此别过。”
榆儿被清漪挡在面前,进也不能,退亦不甘,只得道:“莫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榆儿姑娘,除了今日之事,是否还恼幽绝之事?”无情道。
此言正中榆儿痛处,榆儿咬牙不语。
“可还记得,在折戟山庄中,我曾向姑娘言道,‘有时候、有的事情并不像它看起来那样,或许、是别的模样’?”无情道。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榆儿哼道。
“我说的、是幽绝。”无情道。
“他?”榆儿道。
“当日我曾在折戟山庄西北十里之外,遇见了带着昏迷不醒的一男一女的幽绝。”无情道。
“一男一女?”榆儿惊道。
无情点了点头,又缓声顿道:“他们已服了冰芝,得了性命,只是尚未醒来。幽绝他、请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榆儿道。
“他道,师父得了冰芝,若真能枯木逢春、永生长寿,必然会直入净月城。而你最关切三公主之事……”
“到那个时候,只怕榆儿会到净月城相救,师父之力复生,我亦不能阻挡,你便趁乱将她带走,莫要白送了性命……”幽绝道。
“她未必肯听我的。”无情道。
“你带了三公主,她一定会跟你走的。”幽绝道。
“你倒是很了解她。”无情笑道,“只是,我为何要帮你这个忙呢?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
“方才我远远听得你的琴音,已不似明丹西行之时,只觉悠扬、清和。何况,我虽不知你究竟是何人,但榆儿肯相信你,让你送小弥回青罗峰,那么我想、也许我也可以信你一次。”幽绝道。
“你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吗?”无情道。
“还有……”幽绝道。
“还有什么?”无情道。
“我自小便跟随师父,一直深闭在驰天庄,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救她……”幽绝道。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要赖上我这个让你讨厌却唯一认得的人了吗?”无情道。
“无情,榆儿若是、死了,我就让你陪葬!”幽绝忽然紧盯着无情道。
“看来我是非同意不可了?”无情无奈道。
“若她能活,幽绝绝不忘你此恩。”幽绝道。
……
“所以、你才来了净月城吗?”榆儿道。
“嗯。我在净月城候了数月,并不见有何变故,亦不见你来,正好家兄有些事务前来寻我,我便与他前去。”无情道,“待家兄事了,我重回净月城,方知净月城之变就在那日,待寻到你时,你已身受重伤……”
净月城皇宫之中,天玄道长已遁地逃走,尊主重回崇清殿。
幽绝坐于刚刚清洗完血渍的台阶上,悄悄自袖中摸出一块封存着两朵纤巧的纯白野花的浅蓝冰晶。
冰晶已碎裂不堪,几乎已看不清冰中花朵的模样。
“无情、一定要救活她……”幽绝道。
冰晶的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白底金黄的海螺。
“当时,你伤得太重,我亦不知能不能救了,幸亏红萝姑娘将我们送回青罗峰,才有之后幽冥、幻境之事,为你续得一命。”无情道。
“然后呢?”榆儿道。
“什么?”无情奇道。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感激他、还有你,然后皆大欢喜、继续受你们蒙蔽吗?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榆儿道。
“你不信我,我自无话可说,只是幽绝确有自己的苦衷,或许你们之间有些误会……”无情道。
“他杀了我的爹娘、这是误会?”榆儿突然吼道,“还有桫椤爷爷!还有沉研!难道不是都死在他手上?”
“这并非他的本意。”无情道。
“是吗?”榆儿冷笑道,“你又要编什么故事给我们听吗?”
“青罗峰之事之后,幽绝来七情谷找我……”无情道。
幽绝与子卿离开青罗峰后,北上而行,不几日来至一处幽山。
“就是此处吗?”幽绝道。
“虽然我已多年未曾来过,不过,七情谷当是此处了。”子卿道,“走吧。”
说罢催马在前,踏入丛丛葱茏之中。
行至山深之处,闻得箫声悠扬、随风越水而来。
“是师父的箫声。”子卿道。
层层翠叶中渐渐现出一檐茅屋的屋角来。
幽绝与子卿骑马缓行,穿过一条浅明的小溪水,来至一处竹篱院外。
一人身着缟白长衫、立于院中青松之下呜咽吹着一管已褪尽了鲜色的旧萧。
子卿下得马来,于院外拱手侍立,并不出声招呼。
幽绝亦下马立于院外。
箫声停时,那人转过身,一张清癯的脸颊上、深邃清澈的眼眸淡然扫过两人。
幽绝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缓声道:“原来是你……”
“是我。”那人微笑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袭红袍随幽绝与榆儿西行、远赴明丹、后又护送小弥回转青罗峰、在净月城外救了榆儿的————无情。
“师父,”子卿拱手道,“弟子来看望您了。”
“子卿,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来此处了吗?”无情道。
“师父有命,弟子不敢有违,不过辅国将军执意要见师父一面,所以弟子特意为他引见。”子卿道。
“这里没有什么将军,我也不惯听那样的事,你们回去吧。”无情道。
“此事事关当今皇上的生死、浣月一国的安危,望你能答应幽绝的一个请求。”幽绝拱手道。
无情默然望他一回,点头道:“既然事关重大,那你随我来。”
“多谢。”幽绝道。
“子卿,你既来了,就替我将这屋内、庭院打扫一回吧。”无情道。
“是,师父。”子卿道。
无情引着幽绝来至一处瀑布之前,道:“见到我,你似乎并不吃惊。”
“师父左右,并无能驾驭音律之人,而子卿独擅长箫。”幽绝道。
“那又如何?”无情道。
“你的琴音、实在太不寻常。”幽绝道。
“谬赞了。”无情微笑道。
“而西行明丹之时,你偏偏又在那个时候出现。”幽绝道。
“世上之事,有时也便是如此。”无情道。
“不,师父绝不会让这种巧合出现,除非……”幽绝道。
“你很了解你的师父吗?”无情道。
幽绝却未答他此问,只定定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方才缓声道:“那个时候,你的琴声、真的是无意的吗?”
“情之所起,自在一心。”无情道。
“能将人之心底连自己也不曾知晓的情愫引发而出、绵绵难绝的,又岂能只怪他人自作情根?”幽绝道。
“你后悔了吗?”无情道。
“我、可以后悔吗?”幽绝道。
“这却不该问我。”无情道。
“那、我该问谁……”幽绝仰望青峰流云、蹙眉叹道。
云间飞鸟自在、山间清泉空远,一切、却都默然无声。
“说吧,你又想让我做什么?”无情开口,打破天地间的沉寂。
幽绝闻言,收回了遥远的目光,向他问道:“你可有法子,能制得朱厌之气吗?它若窜动无端,我、便全然不知自己所作所为了……”
“朱厌之气凶戾暴烈,又有恶灵石为辅,寻常之力恐怕难为。”无情道。
“你的琴音亦不能吗?”幽绝道。
“或许有些用处吧,只是、我在这七情谷中,恐怕爱莫能助了。”无情道。
“子卿常在我左右,你可能授他?”幽绝道。
“那我便试试吧。”无情道。
“多谢。”幽绝道。
“只是尽力而为罢了。”无情道。
“还有一事,还请你务必援手……”幽绝道。
“哦?”无情道,“又是她的事?”
“嗯。”幽绝点头,顿了一回,方又道:“青罗峰中,我不知究竟造下多少杀孽……启州逃离之人并青罗峰众人皆往折戟山庄而去。上次你在幻境中所取之佛水,或许能救得他们……”
子卿打扫完庭院时,无情与幽绝回转。
“子卿,你来。”无情道。
“是,师父。”子卿应道。
“我将泉静心法授予你,你随辅国大将军左右,或可助他一臂之力。”无情道。
“多谢师父。”子卿道。
“我将泉静心法授予子卿,以便抑制朱厌动荡之气。但幽绝心神日夜被朱厌侵蚀、此法不知还能维持多久……”无情道。
“这么说,你之所以会来到折戟山庄,是幽绝他……”清漪奇道。
“是。”无情点了点头道,“幽绝道,这些事绝不可让你知晓,不过我想、也许你应该知道。我已将我所知尽皆告知,信与不信,榆儿、你多加斟酌,告辞。”
说罢,忽转身跃下。
“无情!”清漪惊道,连忙伸手去拉他,却什么也未曾抓到。
折戟山庄已在望,青思方自云中俯下,他这么纵身而下、正落在树梢之上,几个起落,便去得远了。
而榆儿,只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呆然不语。
众人回至折戟山庄,别人尚可,秦留思见了秦留悯尸身,痛哭失声。
在场之人,无不悲戚。
夜深之时,榆儿尚坐于水榭之中,默然望着映水明月。
清漪来看过几回,榆儿却一言不曾回过她。
“榆儿,怎么还在这儿?该回去了。”清漪走至她身后道。
榆儿忽然立起身来,转向清漪道:“清漪姐姐,借我青思一用。”
“你要去哪儿?”清漪道。
“放心,我不是去找幽绝报仇,我只是想去一个地方,确认一件事。”榆儿道。
“那你自己小心,千万别莽撞行事。”漪道。
青思展翅,飞入月色之中,直向九天而去,落在寒犀宫外。
榆儿跃下青思,闯入门内,来至炼丹的偏殿,巽乙天尊果然在炉前看药。
“天尊!”榆儿道。
“你怎么又来了?”巽乙天尊道,“我可没有宝贝再给你了。”
“天尊,我有一件事要问你。”榆儿却直望着他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35章 弦月西楼
☆、战褐龙师徒重温
永清宫。
“郑得,药炼得如何了?”驰天帝手提朱笔道。
“未成。”郑得道。
“这是第几次了?”驰天帝道。
“第七次。”郑得道。
“为何屡次不成?”驰天帝道。
“皇上恕罪。”郑得跪道。
驰天帝摇摇手,蹙眉道:“究竟为何屡屡难成?”
“此药方诡谲异常,或许另有玄机。”郑得但伏于地道。
“若果真筑药不成,莫不是要永受此桎梏?”驰天帝道,将手中朱笔掷出窗外。
“皇上。”暗听走进门来跪道,“筑宇城急报。”
“拿来。”驰天帝道。
暗听呈上关报,驰天帝展开看时,脸色骤变,道:“备马,立刻赶往筑宇。”
“是。”暗听应道,即刻准备妥当。
驰天帝只带了暗听一人,快马疾驰,向筑宇城而去。
筑宇城。
幽绝与卓龙连战七日,不分胜负。
然而,朱厌驱使之烈日日攀升,幽绝终不能制,朱厌全力冲突、将卓龙打伤。
但幽绝已全然失控,转而攻向子卿。
子卿大惊,忙以泉静心法奏出箫声,也只能勉强抑制住他。
驰天帝收到急报,不敢停留,昼夜不歇,直驱南下,五日后方才赶至。
筑宇城已被幽绝毁去一半。
驰天帝赶至筑宇时,只见幽绝满面白须飞散、四肢火红、面目狰狞、暴烈非常,全然看不出昔日模样了。
子卿见驰天帝来至,连忙跪拜行礼。
“罢了。”驰天帝扬手道。
青杖挥出,青光如雨、洒向幽绝。
霜木咒下,幽绝逐渐安静下来,慢慢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幽绝恢复了神识,在驰天帝面前跪拜行礼。
“皇上,幽绝未能胜出,还毁坏了城池,请皇上降罪。”幽绝双手伏地道。
“此并非你本心,孤王自然知晓,起来吧。”驰天帝道,“把猿杖给孤王。”
幽绝便将猿杖双手呈予驰天帝。
驰天帝将青龙之力笼住猿面眼中的两颗恶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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