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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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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回身望着身后墙上的巨幅图画,朗声道:“如今我浣月国蓄力已久,而周边各国一直犯我边境,正是纵马天下的大好时机。”
侧头望着身边幽绝,神采飞扬,道:“幽绝,你的出现、正是最好的见证!你、就是我浣月国的战神!浣月之大兴,皆在你我!”
自那日以来,幽绝一直自认自己是一个不为世人所容的怪物,今日尊主所言,真是如天外惊雷,滚滚而至,炸开了心中的阴霾与混沌。
原来,我并不是一个怪物,不是凶兽,而是……
他扬起脸来,迎着尊主明亮灼人的目光,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光明与悸动。
“师父……”他轻轻叫出一声,声中微微带着颤音。
尊主将手中朱厌的手杖,向他递过来。
幽绝望着它,不再觉得害怕、罪恶,伸出手来,将它接在手中。
凝视着杖上那双赤红的眼睛,感到体内涌动的热血与这双眼一般火热、灼人。
尊主望着他,唇边掠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5章 弦月西楼
☆、争生死雪映红霞
此后,幽绝的修炼方法有所变化。
不再是每日里在花园中练习吐纳、收放之事,而是来到庄院中的一处地下。
屋中光线异常昏暗,两匹野狼饥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郑得将他带来之后,待他进去便将门锁紧。
他杀了狼,郑得便打开门,让他出来。
否则,这扇门是绝不会打开的。
幽绝一进屋门,两匹饿狼已嗅到新鲜的人肉味道,立刻扑了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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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尊主正在屋中案前,读着奚忍刚刚送来的卷轴。
莫行在旁侍立。
尊主抬头看他,忽道:“怎么?你担心他?”
“不敢。”莫行弯腰拱手道,“尊主自有用意,莫行不敢多言。”
“以他此时修为,若全力以赴,定能无碍。”尊主轻声淡然,端起案上茶盏喝了一口,望着窗外梧桐的绿荫,缓缓道:“只有在倾力求生的时刻,人才会明白自己的生,需要用别人的死来交换,才会明白有些死,是必须的。”
“是。”莫行恭敬答道。
“明日启程去呼夜山,去准备一下。”尊主道。
莫行便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郑得打开了紧锁的屋门。
幽绝浑身血迹,才走了一步,便倒在门口。
两匹饿狼横尸屋内,一匹狼的脖子整个被拧得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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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饿狼增至八匹。
幽绝出来的时间变成了三个时辰,身上的伤也轻了很多,能自己走回房间了。
五个月后,饿狼变成了山熊。
七个月后,山熊变成了猛虎。
幽绝每日所做的事就是战斗,养伤,再战斗,他没有时间想别的。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凌厉的光芒,他的耳朵、眼睛、身上的每一寸,都在时刻敏锐地捕捉空气中每一分危险的气息,以最快的速度将它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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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春天,尊主又一次晕倒。
莫行等一如上次一般,将尊主放入大大的浴桶内,用药水浸泡。
幽绝仍守在他身边。
“师父他,到底生的什么病?”他问莫行。
莫行没有回答,只深深地望着他,道:“能救他的人,只有你。”
“我?我能救他吗?”幽绝惊异道,“告诉我,该怎么做?”
“现在,还不到时候。”莫行便不再言语。
夜深风静,幽绝望着师父苍白的脸,不由得想起莫行的话。
我能救他?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幽绝再次握住尊主的手,寻找体内那股温暖柔和的气息。
但是,不管怎样努力,都毫无一丝。
那股气息,仿佛已消失在茫茫之处,无可寻觅。
第二日,尊主醒来。
三日后,尊主带着暗听、莫行,出发去一个地方。
“幽绝,你也去。”尊主对幽绝道。
“是,师父。”幽绝答道。
这是幽绝自来这座庄院以来,第一次下山。
他从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没人告诉他,他也不曾问过。
但对幽绝来说,这里是哪里,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里是师父所在的地方。
师父所在的地方,就是幽绝的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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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之后,四人乘着一辆马车,一路往西行。
黄昏时,来至一个小镇。
马车停在镇上最大的一座酒楼,四人当夜便宿在此处。
尊主下车前,将黑色披风的帽子戴上,并将斗篷上的黑纱遮下,不见其面容。
这件黑色披风与冬日所着之厚氅虽不同,但亦精工绣制着青蛇老龟的图案。
尊主自住一间,暗听、莫行住一间,幽绝单住一间。
尊主进入房间后,并不再出来,一应物事皆由莫行、暗听在门口接进屋内。
来送茶水、饭菜的小二伸着脖子往里探望,立刻被暗听拎住衣领提了起来。
小二便乖乖下楼而去。
次日,四人早早便离店出发。
走了一会儿,尊主道:“车中有些闷热之气。”
暗听便将车帘打起。
行得半日,远远见前方翠竹千竿,迎风挺立。
再往前行,幽绝愈觉眼熟。
待行至村边,见了来往村人,幽绝便知不必再疑猜,此处正是自己出生之地,也是留给自己最为痛苦的记忆之处。
那些早已湮没在记忆深处的片段毫无预兆地跃入脑海,幽绝不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我早一点学会驾驭之法……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神兽的事……
如果,师父早一点来……
那么,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他自顾自己想着这些根本不可能的事,并没注意到此时尊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马车径直自村边走了过去,并没作半点停留。
当细竹村越来越远,幽绝却仍只沉浸在自己的悔恨与悲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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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一声马嘶,马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再看天色,竟已暗如黑夜。
算来此时不过是午后罢了,怎地天竟这般黑?
那匹拉车的马在原地不安地踟蹰,却并不向前。
“去看看。”尊主道。
暗听便纵身跳出,不过几步,便已被墨一样的黑暗吞没。
“幽绝,你也去。”尊主道。
“是,师父。”幽绝便也往前跃出。
无边无际、深沉的黑暗中,并不见有何异物。
但这样的黑暗,却让幽绝的每一寸细胞都活跃起来。
他立在林中,凝神静听,然后向左急速飞出,手中猿杖白光扫出。
白光落处,一个黑影随之跃起,落在了高处的树枝之上。
幽绝亦跃上树枝,双足尚未立稳,对方已长鞭挥至。
鞭风凌厉,杀机暗藏。
幽绝忙向一侧跃出,躲过这一击。
身尚在空中,手杖横出,白光卷向那人。
那人长鞭收回,顺势跌落,避过幽绝白光,自右侧将长鞭又劈将过来。
幽绝侧身避开,那人却忽然将手一抖,鞭尾扫向他立于树枝上的双足。
若此时跌落,却是不妙。
虽然黑暗中所见甚微,但此处下方起伏的呼吸虽然微弱,幽绝耳中听来,却清晰可辨。
然而此时长鞭逼人,无法立足。
幽绝向上跃起,长鞭却又卷来。
只觉右边、左边及身后同时有劲风袭来,来者不弱,且杀意浓烈。
不知是谁,要取自己性命。
此时已跃至树梢,向上再无可攀处,唯有下落。
然而,下方早有伏兵。
此番凶险,如何脱得?
千钧一发之际,不容幽绝多想。
四方听来,右侧气息最近,当下运足全力,杖中白光刺向右侧。
他既身负朱厌神力,又是濒死求生之技,此击非同小可。
只闻右侧之人惨呼一声,一个黑影向下直直跌下。
右侧一空,幽绝忙纵身跃出。
那三人却不去顾跌下的一人,向着幽绝又扑过来。
底下埋伏之人知已暴露,也现身出来,一齐扑至。
这些人初时看他不过是个孩子,虽要杀他,却并不曾尽力。
此时见他黑暗之中临危不乱,判断精准,攻击凌厉,知不可轻敌,已鼓起十二分内力,定要置他于死地。
幽绝见他们如此凶狠,心下不由得担忧起来。
这些人的目标只怕并非自己,自己不过是无名小卒,已是如此凶险,不知师父那边是何情状。
虽然他不知师父究竟是何人,但听常来庄中的勿横奚忍所报,师父定非寻常人。
这些人这般凶狠,只怕是针对师父而来。
如此想来,只想速战速决,运起势来,体内炙热的气流汹涌而至,手杖在空中划过,一道一尺来粗的白光中夹杂着火焰般的艳红卷向扑来之人。
四人皆被裹入此光之中,竟无力闪避或抵抗,纷纷滚落在地,惨呼声此起彼伏。
幽绝凝神一回,纵身跃上此处最高的一棵古松上,红白光芒直劈而下。
只听一声哀呼,一个黑影捂着右臂跃下树梢。
漫天黑暗忽然隐去,明亮的阳光霎时洒满整个树林。
林木甚密,并望不见马车在何处。
幽绝跃下树梢,地上那些人皆已没了声息。
幽绝忙往马车停处奔去。
远远便见暗听跪在地上,向尊主说着什么。
车帘打起,尊主仍坐在车内,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幽绝心下倒怪自己大惊小怪,以师父的修为,怎会有人伤得了他。
回至马车前,与尊主行礼。
“如何?”尊主向幽绝道。
“走了一个,但已受了杖击。”幽绝答道。
“嗯,”尊主直望着他,含笑点头,眼中焕发着熠熠光彩,“下次要做得干净点。”
“是,师父。”幽绝回道。
尊主忽然盯着幽绝的脸看了一回,道:“走近来。”
幽绝便走至尊主跟前。
“这是?”尊主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
莫行与暗听亦是如此。
幽绝的右边的脸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层细细的雪白的绒毛。
如今尚只如初生的小猫的细毛一般,又短又细,若非近前相看,并不能发现。
“上车吧。”尊主对三人道。
四人再次坐上马车,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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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前去,皆是深山,并无人烟,当夜四人便宿在山中。
次日又行得半日,午后来至一处。
四面翠山环绕,林木幽深,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
一湾略泛着白、又透着点黄的水,氤氲着薄薄的热气。
莫行与尊主褪了衣,尊主便踏入水中。
水并不深,尊主坐下后,水刚好漫到他的肩膀。
热气弥漫在他的四周,他苍白脸上也微微泛起一点血色,显得柔和了些。
尊主在水中闭目养神,三人便在旁边侍立。
约一个时辰左右,尊主起身,莫行仍与他穿好衣衫。
却并不回转,夜里仍宿在林中。
次日午间,尊主又进入水中,浸了一个时辰。
如此浸得三日,一行人方才离开。
仍按原路返回,一路平顺,并没再遇到什么事。
路过细竹村时,尊主望望幽绝,缓声道:“你可要回去看看吗?”
幽绝却摇头道:“不必了。”
那里,已经没有人在等着自己。
有的,只有冰冷、痛苦的回忆罢了。
如今,自己能回去的地方,只有一个而已。
马车就这样轻轻碾过,青翠修长的竹子一根根错肩而过,渐渐地,便只有巍巍的青山与高矮错落的林木,再也看不见排排而立的竹林了……
☆、乾坤幻化待东海
启州。
奉天城。
子夜。
弯月如刀。
喧闹了一天的奉天城此刻寂静无声。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经睡下,暗夜中几乎看不见一点光。
借着微弱的月光,隐隐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立在广丰钱庄的高墙之上。
他身披一件全黑的披风,披风上所绣的,却是一个白须红面的猿头。
月色虽然很淡,却隐约可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深如浩海的眼睛。
不过,一个青色的面具却遮住了他右边一侧的脸。
“准备好了吗?”那人冷冷道。
“齐诚何罪,要劳动尊驾?”院中一人向着高墙上的人影拱手道。
“三个月前,送往衢州的十万两,在何处?”墙上人淡然问道,似乎并不需要齐诚回答。
“这、齐诚已禀明,长顺镖局护镖不力,致使银两被歹人劫去,齐诚定会全力追回,还望尊主再给我一些时间。”齐诚侃侃说来,额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先看看这个吧,好叫你死个明白。”墙上人掷下一个信封。
齐诚接在手内,脸上颜色陡变。
眼睛盯着信封,却忽然扬起手来,自袖中射出两颗暗钉,直飞向墙上之人。
随即飞身而起,长剑刺向那人胸前。
墙上之人却丝毫未动,身上白光微现,暗钉飞至他近前便跌落在地。
右手轻抬,一把三尺余长的白猿手杖挥出一道白光,将齐诚打落在地。
齐诚人在半空,忽被他白光袭来,其速迅疾,闪避不及,被打中胸口,重重跌落下来,只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那人收了手杖,几个纵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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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天庄。
春日暖暖的阳光倾洒在屋顶园中。
窗前高大的梧桐树在微微的和风中悉索细语,将斑驳的光影投落在雕花窗棂之上。
尊主坐在案前,读着手中卷轴。
宽大的雪白长衫上细细绣着青色的松枝。
幽绝来至门口,对尊主恭敬拱手道:“师父。”
“回来了。”尊主并未抬头,“去歇着吧。”
“是。”幽绝与尊主施了礼,回到自己房间。
他解下披风,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镜中的脸左边棱角清晰,光洁如琉璃,俊美袭人,而右边的脸上却长满雪白的绒毛,全然已无法认作人样。
幽绝倒并不在意这脸这般怪异,只是在人群之中,这不免会让自己太扎眼,不利于行事,所以若离开驰天庄,还是戴着面具方便些。
天光尚早,幽绝便至子卿房中。
子卿正于房内吹引玉箫,见他进来,停了箫声。
“一路辛苦,何不歇一回?”子卿道。
“并不觉乏累,上次子卿授我之书尚不曾读完,今日可接着讲解。”幽绝道。
他与子卿、莫行等,也只称其名。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长幼、没有尊卑、没有师徒。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主子。
“好,那便坐吧。”子卿道。
将一本《齐史》打开来,与幽绝讲说。
忽觉院中有人奔走的急促的脚步声,幽绝与子卿立即起身,迅速抢出门去。
庄院中众人向来遵礼守矩,来去从容,只有一种情况,会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幽绝与子卿直奔尊主房间,果然,莫行已抱了尊主出来,迅速进入左边的房间。
尊主此症,每隔一年半载总会发作一次,虽然时至今日每次都能平安度过,但莫行等从不敢怠慢。
而这次,尊主的病症似乎更加沉重了。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他还未睁开眼睛。
幽绝仍然独自守在尊主床侧,他的脸色比初在驰天庄见他时,似乎更加苍白。
这十余年以来,莫行的眼角已增添了几条细细的皱纹,而尊主却并未有何变化。
只是,他的身形似乎也更加地瘦了下去。
每次发作时醒转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了。
他究竟生的是什么病?
要怎样才能医得?
若再这样下去,下一次,不,这一次,他是否还能顺利地醒来?
幽绝忽然打开门,疾步来至莫行的房间。
推开房门,莫行正默坐在桌侧。
见幽绝进来,连门也不敲,忙立起身来,快步迎上。
“尊主……”莫行紧张地望着他。
“师父究竟是什么病?”幽绝直盯着他。
莫行听他此问,知道尊主尚无不妥,不觉松了一口气。
“你曾说过,只有我能救他,告诉我,怎么做?”幽绝见他不答,又追道。
“这件事,也并非不能告诉你。”莫行目光如炬,盯着他望了一回,转身坐回桌边,缓缓道。
“既如此,快说!”幽绝奇道。
“人的一生,有多长?”莫行望着他问道。
“不过百年。”幽绝道。
“天地有多少年?”莫行又问道。
“天地无尽……”幽绝道。
“尊主筹划多年,胸怀天下,然而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莫行点点头道,“纵然取得天下,一朝身死,终究不过白白拱手他人,这正是尊主最为介怀之处。所以,二十五年前……”
说至此处,莫行立起身来,走至窗前,将木窗轻轻推开,双目眺望着茫茫黑夜。
他既开了口,幽绝便也不再催促。
“二十五年前,尊主身边有一位异士,法力高强,且颇通异术。”莫行远望一回,缓缓接着道,“他于东海深处,与一只神龟大战七七四十九日,取得那神龟之心,与尊主服食。此龟修得万年之身,若食其心,可得永寿。然而……”
莫行的眼仍望着遥远的夜空,又仿佛是望着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幽绝并不插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服食此心时,需以乾坤幻化阵相助,那位异士在与神龟的大战中,已经耗尽法力,而时机却不容错过,所以,他勉强驱动阵法,助尊主服食此心。关键之时,被、他人所扰,阵法破去,那个人当场身死,尊主从此落下此症……”
“谁能破得阵法?”幽绝不禁奇道。
尊主身边暗听、莫行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般人等岂能近得他身,更何谈破去这么关键的阵法。
“强中自有强中手,我等虽然竭力护阵,最后,也只能护得尊主逃出,从此避在此间。”
“那如今,如何能救得师父?”幽绝见他颇有不愿言明之处,并不追问,此时,他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若要彻底去除尊主此症,须具备两样东西。”莫行道。
“哪两样东西?”幽绝忙道。
“第一、须有人会得乾坤幻化阵;第二、须有能助人永生之物。”莫行道。
“何人会得此阵?何处有永生之物?”这两件只怕皆是其难之事,幽绝不禁皱眉道。
“乾坤幻化阵驱动之法,尊主深知,只是驱动此阵,须借你朱厌神力方能成之。”莫行望着幽绝道,“如今你神功已成,此阵当非难事。”
“如此甚好!幽绝自当竭力!”幽绝闻言喜道。
“只是,那永生之物,只怕……”莫行却紧皱眉头。
世上是否有此灵物尚不可知,纵然有此物,又岂是轻易能得的,幽绝亦皱起眉头。
“天上地下,真有此物吗?”幽绝问道。
“那神龟原是一雌一雄,当日所取乃雄龟之心,如今尚有一雌龟可用。”莫行道。
“既有此物,我定会为师父取到!”幽绝闻言,立刻大喜,截然说道。
“此龟万年修为,要想取它之心,谈何容易。何况,”莫行回身面对着幽绝,叹道:“尊主驰骋天下之雄心,全寄托于你,你若有何差池……”
“幽绝还得回来助师父布阵法,去顽症,自当小心!”幽绝道,“好生照看师父,我这就去东海!”
与莫行拱手作别,疾步出门而去,当夜便离了庄院,下山直奔东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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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尊主醒转。
幽绝并不在身侧,却见莫行跪在屋内。
“怎么跪在这里?幽绝何在?”尊主问道。
“幽绝去东海了,莫行请尊主治罪。”莫行仍跪道。
尊主闻言,向来少有表情的脸突然颜色大变,翻身下床,一掌掴在莫行脸上。
莫行跪立不住,滚倒在地,立刻又爬起身来,仍原处跪下,伏于地上道:“尊主之症,不可再拖延了,若不冒险一试,恐怕……”
“佛铃之事已有了线索,稍加时日,必可寻得,怎能让幽绝去东海!”尊主怒道,“暗听!”
暗听、子卿等已立在门口,听得呼唤,暗听忙进屋来,亦跪在莫行身侧。
“快去,把幽绝追回来。”尊主道。
“是。”暗听领命。
“尊主!”莫行起身拦住正往门口走的暗听,回身又跪道:“佛铃不过是典籍中所记,究竟是否有此物尚不可知,那重华山已寻过多次,从不见何处有冰芝、神兽,如此渺茫。而神龟就在东海,若能取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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