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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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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早就不知足了!”宁阳道。
“这天下就是我蒙家打下来的!没有我们蒙家,他凭什么安安稳稳地坐在崇清殿?”蒙翰振道。
宁阳盯着他狰狞的笑脸,半晌未曾言语。
“既然你们早已谋算好了,为何还要娶我?”她终于缓缓问道。
“谁说我要娶你了?是你,非要求着嫁给我!你可弄清楚了!”蒙翰振笑道,“皇上不同意,你还要以死相逼,非要嫁给我蒙翰振,我可有说错?”
宁阳的脸因怒极而惨白,浑身都在颤抖。
“你除了有点脾气,你还有什么?”蒙翰振望着她的样子,大笑道,“你跟你那个皇帝老爹一样,整日窝在太平的皇宫里,哪里用过半点力气,长过半点脑子?”
“我杀了你!”宁阳颤抖着身子,向他扑了过来。
蒙翰振一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扯到床前。
“你杀了我?看谁杀了谁。”蒙翰振道。
说着便伸手去扯她的衣衫。
“住手!你这个畜生!”宁阳大吼道。
蒙翰振只轻轻一推,她便倒在大红的婚床之上。
“我为什么要住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蒙翰振笑道,已将她衣衫尽皆剥了去。
宁阳伸出手往他脸上掴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按到了床侧。
“平常都是你吆五喝六的要我伺候,今日我就让你好好地伺候伺候我!”蒙翰振道。
“你这个混蛋!我一定……”
宁阳的骂声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掴断,随即便被他粗暴的唇堵在了肚子里。
……
蒙翰振终于心满意足,起身来穿好衣衫。
宁阳将自己捂在大红的喜被中一动不动。
蒙翰振拉开门走了出去,吩咐道:“夫人身体染恙,不能出门,不能见客,你们几个,给我好好伺候着。”
“是。”外面的几个丫鬟应道。
这几个丫鬟早换了蒙府的人,宫中陪嫁出来的繁花、玉锦等人,已被锁在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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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匡带着十万精兵,先行赶往净月城。
其三子蒙翰承自御风边境,带着三万精骑,亦马不停蹄地向净月城进发。
蒙翰振手握四万驻城守军,严阵待发。
萧家势力大势已去,周挺已笼络了朝中主要重臣。
永平帝所拥不过三万禁军,并其他驻城守军五万。
军政两面皆是蒙家得势,此次是志在必得。
蒙家军攻破皇宫正门冰月门只用了半个时辰。
蒙家大军潮水般涌入。
蒙匡一马当先,蒙翰振随行其侧,直指崇清殿。
乱军来至朝午门前,两个身影自天而降。
一个玄衫细绣,一个浅蓝轻衫。
白光闪过,蒙匡所骑之马便失蹄倒地。
蒙匡长跃下马,向幽绝道:“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师父要你受死!”幽绝只沉声道。
“你师父是谁?”蒙匡奇道。
幽绝却不再答言,猿杖轻挥,白光袭向蒙匡。
蒙匡一双铁鞭抵出,白光灭去,自己也后退了两步,心中不由得更是吃惊。
方才看他白光所出,气势颇足。
自己这一双铁鞭横扫无敌,今日初一交手,已是落了下风,怎能不惊?
但此时箭在弦上,岂容犹豫?
当下向左右副将陈乾、习护递了颜色,二人一持□□、一持长剑,与蒙匡同时攻向幽绝。
幽绝白光横扫、气势汹汹,三人同时退出半尺。
榆儿便在一旁冷眼观战。
蒙匡见幽绝难缠,双鞭横错、运足内力,横空飞起,直指幽绝眉心。
陈乾一把□□自左指向幽绝左肋、习护一把长剑扫向幽绝下盘。
蒙匡此着不仅极快极准、且气势巍然如山、蕴藏着他数十年深厚内力、携沙走石。
榆儿在旁亦不惊点头称叹,若换了寻常武将,定然不敌他如此攻击。
可惜他的对手是幽绝。
若不是她已事先嘱咐了幽绝不可杀戮,幽绝朱厌之力一出,此处早已是一片血河了……
幽绝只轻晃身形,三人万无一失的算计便落了空,再卷出一道长鞭般的红白光芒,三人便跌出一尺来远。
蒙翰振与蒙翰承忙上前来救,两个回合便被幽绝打下马来。
“幽绝,差不多了。”榆儿在旁小声地提醒道。
乱军见此人只短短功夫便将蒙匡等人制服,顿时惶恐后退,不敢向前。
榆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蒙贼犯上作乱,其罪当诛,诸位受其蛊惑,若迷途知返,皇上自有公论,若还执迷不悟,便是置国法君义、亲人性命于不顾!”
作乱诸将便有数人跪倒在地,其他尚犹疑之人环望一回,便也跪倒。
这些人不过跟着蒙匡混个升迁、封赏,如今蒙家父子已受制,只好见机行事,先求自保。
是以,不到一会儿,叛军皆跪倒降服。
云麾将军庞化虎收拾残局。
幽绝与榆儿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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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一个地方。”榆儿道。
“那就去吧。”幽绝道。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榆儿道。
“是蒹葭宫吗?”幽绝道。
“嗯。”榆儿笑道,“我好久没见她了,她也一定惦记着迟凛呢。”
两人跃过几道宫门,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身着灰白色宽大道袍,雪须白发、面目清癯,手握拂尘,正是天玄道人。
“孽畜,还敢来妄为!”天玄道人见了二人便喝道。
“天玄老道!”榆儿心中一凛,紧了紧握住幽绝的手。
☆、蒹葭宫悲喜重逢
“现在的你,不配做我的对手。”幽绝哼了一声,带着榆儿自他身侧轻轻掠过。
天玄道人果然未曾出手,直望着二人的背影。
“怎么回事?天玄老道怎么这么轻易就放我们走了?”榆儿不免问道。
“有天玄在,蒙匡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反。”幽绝道。
“你是说蒙匡他对天玄做了手脚?”榆儿道。
“嗯。”幽绝道。
“天玄这么厉害,他是怎么做到的?”榆儿奇道。
“最难防的往往是最信任的人。”幽绝道,“他的大弟子早就被蒙匡收买,给他下了毒。”
“什么毒?”榆儿道。
“阎皇散。”幽绝道。
“阎皇散?这毒虽不如禁寿魂,可也相当厉害了,他怎么还活着?”榆儿惊道。
“他还不到该死的时候。”幽绝道。
“什么叫还不到该死的时候?”榆儿道。
“不知道,只知道师父不让他死。”幽绝道。
“你师父为什么要救他?”榆儿试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幽绝道。
榆儿心中只觉奇怪。
天玄老道保的是皇帝,他这个师父要夺江山,自然也包括永平帝的皇位,为何却要救这天玄,白白给自己留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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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一会儿便来到蒹葭宫。
所有兵力皆集中在平乱战中,这里并无一人守卫。
永平帝已下过旨,若得胜,大家皆平安;若败亡,宫人、嫔妃可选择是死是降,皇子、公主,必当明了自己该怎么做。
幽绝与榆儿径直跃入宫内。
方才落地,十几个宫女就手拿着棍棒围了上来,举棒就打。
幽绝皱了皱眉,就要发作,榆儿忙捏了捏他的手,蓝冰洒出,将宫女们的手封住。
“叛军已降,去告诉三公主,榆儿来看她了。”榆儿向宫女们道。
梨花门忽然打开,芳容自里面跑了出来,看外面果然是榆儿,另一个男子面戴青色面具,却不识得。
“芳容。”榆儿向她灿烂笑道。
“榆儿,你来了!”芳容见了她,倒不似从前那般不待见,反而亲热得紧,恨不得立刻贴上去抱住她,“外面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事儿了。”榆儿笑道。
“那就好了,可吓死我了!”芳容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道。
“三公主呢?”榆儿道。
“在里面呢。”芳容道。
榆儿正待提步进屋,便见梨花门旁转出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
“榆儿……”三公主望着她唤道。
榆儿松开拉着幽绝的手,快步跑了过去,向她笑道:“对啊,就是我啊!怎么样,开不开心?”
“嗯。”宁葭点了点头道,“你怎么来了?听说外面乱得很。”
“放心吧,蒙匡和蒙翰振都束手就擒,那些叛军现在老实着呢。”榆儿道。
“真的吗?”宁葭喜道。
“对啊,不然我怎么有空来看你呢?”榆儿笑道,上前携了她手,进了梨花门。
回身又向幽绝招了招手,幽绝便也跟着进了门。
“这位是?”宁葭望了望幽绝,见他青色面具遮脸,虽容颜绝美,却眼神冷冽,有些心惊。
“他是我的朋友。”榆儿说着,牵过了幽绝一手道。
“栗原怎么没来?”宁葭与迟凛一般,一直以为栗原与榆儿是一对小情人,如今却见榆儿与幽绝亲密之状,心中疑惑。
“栗原他自有好去处呢,你不用担心了。”榆儿笑道。
当着幽绝的面,宁葭也不便多问,只点了点头。
芳容与彩衣已端了茶水并点心进来。
芳容让彩衣先出去,掩上门,自己一人在旁伺候。
榆儿与宁葭在杏花椅上对面坐了,幽绝自坐于一旁侧椅之上。
“你这是从哪里来?”宁葭道。
“明丹。”榆儿说罢,只望着她微笑着。
“明丹?”果然宁葭闻得这两个字,脸色立刻紧张起来。
“是啊。”榆儿只道,仍望着她只是笑。
“那……”宁葭心中紧张,口内亦吞吐起来,低头揉着袖角,却问不出来。
“那什么?”榆儿只笑道。
“他、他好、好吗?”宁葭好容易问出一句,亦不敢抬眼看榆儿。
“他?哪个他?”榆儿故意不接她的话。
“哎呀,榆儿你就别逗三公主了,”一旁的芳容已急忙开了口道,“她每天盼得眼泪都要哭干了。”
“芳容,别胡说。”宁葭却向她小声嗔道。
“公主,奴婢可是替你着急呢。”芳容撅撅嘴道。
“你怎么还是这般急性子。”榆儿向芳容笑道,回过头又向宁葭道:“明丹捷报想已至御前,迟先锋他一切安好,还立下功勋,你就等着他回来请旨赐婚吧。”
宁葭听得前面,喜出望外,再听至最后一句,却红了脸,低头不语。
“真的吗?我就知道,迟校尉他了不得,以后一定是个大英雄。”芳容在旁却朗朗赞道。
“自然,等他做了三驸马,好给你也找个好婆家。”榆儿转而向芳容道。
“我才不稀罕,我和芳绮约好了,一辈子都要陪在三公主身边。”芳容却扭头道。
此话一出口,却勾起三人心伤,一时满屋静默,不闻一语。
还是芳容先开了口,向宁葭道:“三公主,你别伤心了,芳绮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榆儿听她此话,倒似并不知芳绮已死之事,便也不言语。
宁葭默默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若是能再见得一面就好了。”
说得这句,宁葭与芳容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榆儿。
“这……”榆儿被她二人这么一盯,倒有些措手不及,忙道,“我会去找找看,若寻得了,便可见了。”
“芳容,你去把那个拿出来。”宁葭向芳容道。
“好。”芳容应道,转过海棠屏风,取了一个红缎包袱出来。
宁葭取过包袱,递到榆儿面前道:“若你见着她,就替我把这个交给她吧。本想再去看看她,没想到他们连夜就将她赶了出去……”
宁葭说着,已滚下泪来。
榆儿只好收下,道:“好。”
芳容忽然开门出去,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中捧着一个深蓝包袱。
“榆儿,你若寻到她,就把这个也交给她,好叫她好过一些。”芳容将包袱递与榆儿,已红了眼圈,“她走得匆忙,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呢,这些都是她自己平时最宝贝的东西,还有她自己积攒的银钱,还有我的一些心意,你就替我交给她吧。”
宁葭在旁,亦是神色惨然。
榆儿便也收了,只道:“好,你们的心意,她会知道的。”
幽绝只在一旁默坐,并无一言。
榆儿与宁葭又说得几句,便起身辞别。
“榆儿,你以后尽量别来。”宁葭起身送她,却道出这么一句。
“怎么?嫌我聒噪了?”榆儿笑道。
“不是,我当然希望你总在这里陪着我才好,不过……”宁葭道,“我怕天玄道长他、再为难你。”
“放心,我会小心的。”榆儿道,“况且,我现在可有大护法了。”
“大护法?”宁葭道。
“对啊,就是他啊!”榆儿指了指身后幽绝笑道,“天玄那个老道也怕他呢。”
说着,已走至门外,榆儿向宁葭与芳容作别,与幽绝双双跃上宫墙,向宫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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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至茂源客栈,故地重游,已非前番情景。
陡遭战乱,客栈中人人胆战心惊,并无一人敢出来。
幽绝跃墙而入,将掌柜的自屋中拎了出来,道:“要个房间。”
“公、公子,楼上左侧第三间,就、就是空房,您、您随意。”掌柜的瑟瑟道。
幽绝松了手,掌柜的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榆儿望着幽绝直笑。
“笑什么?”幽绝奇道。
“你若是笑一下,他就不会那么害怕啦。”榆儿道。
幽绝微微红了脸,上前牵了她手,向楼上走去。
两人进得屋来,也无人来送茶送水,幽绝自去取了热水来,与榆儿净了手脸,略去一去风尘。
屋子关得久了,有些氤氲的潮气,榆儿将几扇窗户都推开来,正望见空落落的院中洒落了一庭满月的清辉。
就在那里,他曾经已给过自己一次——他的真心。
而那时候,她并不知晓,他也未曾察觉。
幽绝亦默然望着院落。
他终于知晓了那个答案。
原来、竟是这样……
“我想洗澡。”榆儿侧头向他笑道。
“那我再去烧水。”幽绝道。
“我跟你一起去。”榆儿拉着他道。
“好。”幽绝只好应道。
两人一齐来至厨间,烧了水,再一起拎上楼来,灌了大半桶热水。
“你先洗吧。”幽绝道。
榆儿已上来将他衣衫解了,道:“难道没跟我一起洗过吗?”
“这、桶太、小了……”幽绝又道。
“不会啊,不信你试试。”榆儿已褪了衣衫,踏进大木桶里,向幽绝眨眼笑道。
幽绝望了望半边木桶,还在发呆,榆儿已伸出手来拉他。
幽绝跨进桶内。
这桶、果然有点小。
他几乎是贴着榆儿。
榆儿上前将他抱住,小声道:“这样是不是宽敞一点儿?”
“榆儿……”幽绝觉得呼吸开始不均匀起来。
“嗯。”榆儿轻声应道。
将头埋在他胸前,不断地用自己的柔嫩的脸在他光洁的肌肤上蹭着。
幽绝咽下一口艰难的口水,双手捧起榆儿的脸,将热切的双唇吻上了她。
秋日冰凉的夜色也渐渐烫了起来。
“幽绝……”
榆儿的声音,带着贪婪的喘息与迷离的热情……
额头上的千叶莲印记闪烁着微微的金色光芒。
幽绝与她的每一次交汇,都饱含着无限的渴求与怜惜……
晨光洒落时,两人还紧紧相拥,沉沉睡着,全然不知窗外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101章 弦月西楼
☆、姻缘落情人无踪
天明之时,杂乱的马蹄声、震天的厮杀声都已歇去。
蒙府被官兵团团围住,将府中人一车一车押往刑部直属的天牢之中。
宁阳则坐了玉辇,回往旭阳宫。
期盼了很久的、短暂的新婚,却变成了一生难以抹去的噩梦。
宁阳断折的指甲还未长好,脸上的红肿尚未消退。
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悲愤的高傲。
“该到你偿还的时候了!”她心中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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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家两百余口尽被收押。
而郑德生之妻乃蒙匡之女一事,却似乎并未被官府知晓。
是以,乾凌府一如往常。
郑德生每日里仍奔忙公事,从未曾去探望。
而其妻齐氏,亦从未踏足过天牢半步。
似乎郑德生一家与蒙氏一门,从未有过任何关系。
其他平日里与蒙家过从甚密的文官武将,更无一人敢与蒙家再有任何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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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葭出逃那日之事,天玄道长只道有妖物入侵,并未提及宁葭。
而蒙家作乱之夜,榆儿探访宁葭一事,却被永平帝得知。
宁葭只得据实相告。
永平帝欲派归德中郎段远之四处探访玄衫男子与蓝衫女子的下落。
天玄道长却拦住了他,道:“此二人皆为妖物,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还请皇上慎重为之。”
“他二人虽为妖物,但据乔将军军中来报,似乎亦是此二人助我浣月攻取明丹,想来应是友非敌。”永平帝道。
“那黑衣青面之人,屠城杀戮,毫不留情,是个嗜血残虐之妖魔无疑,他助我浣月攻取明丹,恐怕并非善意。”天玄道长道。
“手段确是太过了。”永平帝道。
“皇上可有见过他吗?”天玄道长道。
“未曾见过。”永平帝道。
“他能幻化朱厌之像,手执一根手杖。”天玄道长道。
“什么?”永平帝闻言大惊,竟自蟠龙椅上倏地立起身来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天玄道长沉重地点了点头道。
“莫非,竟真如先皇所料吗?”永平帝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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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牢之中,终于来了一个探望之人。
“蒙翰振,起来!”狱卒上去将蜷缩在冰凉的地上的蒙翰振踢了两脚。
蒙翰振只哼了一声,并未起身。
狱卒再欲去拉他,来人却挥了挥手,让狱卒退了下去。
“这样的地方,睡得可好吗?”来人笑道,满载着讥讽。
蒙翰振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眼前之人盛装浓妆,彩凤辉煌,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二公主宁阳。
“你来做什么?”蒙翰振惊讶道。
“来看你啊。”宁阳道。
“宁阳,谢谢你。”蒙翰振上前一步道。
“谢我?谢我什么?”宁阳却后退了一步道。
“你、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蒙翰振道。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哪里高兴?”宁阳冷笑道。
蒙翰振忽然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宁阳道:“以前都是我不对,但是,我对你的心都是真的!宁阳……”
“闭嘴!”
他话尚未完,已被宁阳喝断。
“真?哼,不是我求着要嫁给你吗?不是我逼着父皇指的婚吗?”宁阳怒道,“你好大的忘性啊!”
“我、我那都是让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我、我该死!”蒙翰振道,举起手来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掴了两巴掌。
“你现在知道错了?”宁阳望着他道。
“是、是,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蒙翰振忙一连声地道。
“好!既然错了,就要好好地受罚!”宁阳凑近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挤出几丝笑意道。
繁花进得牢门来,将一根乌亮的鞭子呈上。
宁阳抖了抖手中长鞭,鞭身在空气中发出一声清脆的霹雳声。
“宁阳,别、别这样,我、我一定会改的……”蒙翰振瑟缩地道。
“你这个废物!当初我是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宁阳气极恨极,扬起手中鞭子,向蒙翰振狠狠地抽了下去。
蒙翰振的战甲早已被剥去,只穿着单薄的囚衣。
那鞭子每一下都似生生没入肉中一般,打得他钻心地疼痛。
“宁阳、别、别打了……”蒙翰振口中还兀自求饶。
“呸!我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吗?”宁阳狠狠地啐了一口,下鞭更是狠辣。
“是、是、二公主、饶命、饶命……”蒙翰振忙改了口。
宁阳忽然住了手,望着眼前这个满身鞭痕,向自己哀哀求饶的人。
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是自己其实从未真正认得过他?
想起从前种种,宁阳不知是愤怒还是悲痛,又高高地扬起了手中长鞭。
……
此后每一日,宁阳都会来“看”他,有时一两次,有时三五次。
蒙翰振身上鞭伤旧痕摞着新痕,已经没有一寸好肉。
而宁阳对他的憎恨,却一日比一日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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