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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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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
  沈嫣瞪他:“我没有。”
  可对上他那视线,沈嫣这颗没平息下去的心,又开始突突的跳。
  幽香浮动,纪凛深了神色,缓缓道:“你有。”
  沈嫣说不过他,又起不来,越坐越不自在,便挪了下想靠到他旁边去,也许能踮到坐塌边上呢,岂料抱着她的手用力的将她箍紧了,清虚一声“别动”,沈嫣的身子随之一僵,再也不敢动了。
  原本坐在他身上还是衣服隔着肌肤软软的,忽然就多了一样异物,还有逐渐膨胀的趋势。
  她未经人事,可在她出嫁前看过不少娘亲给她准备的春乐图,宫里来教养她规矩的嬷嬷也曾教导过她行房之事,沈嫣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就是因为清楚她才不知所措。
  “你……你。”沈嫣抬头,他已经近到了自己的眼前,环抱着腰的手越发紧,未等回神,天旋地转,后背已经和坐塌上的垫子相接触。
  放在她后脑勺上的手慢慢抽离,从她的眉眼往下轻抚,居高临下,纪凛就这么看着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沈嫣不能抵御。
  “我不能等你慢慢忘了二哥。”
  这样的姿势,沈嫣避无可避。
  从出宫那日回来,他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嫣之所以慌张,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其实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这就好像原本种下的是硕果的种子,有一天它破除而出长大时却成了藤蔓,在她的心底里铺地而生,往外蔓延开去,想要缠缚,想要共生,想要证明它的存在,不断的冲破构筑在周围的墙壁。
  沈嫣好不容易抓住了些,抬起眼眸看他:“皇上,我们之间。”
  “你爱二哥吗?”
  沈嫣怔怔。
  屋内安静,大宝不知道去了哪儿,纪凛握住她的手,紧紧交缠,朝他的心口按去。
  噗通……噗通……
  沈嫣神情一震,嘴角嗫了下:“我……”
  沈嫣跟着他,跟着他的话,跟着他的手,定在那交缠的五指上,她听到他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
  这些天,沈嫣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空下来的时候,脑海里反反复复总是响起他说的话,闭上眼,是他求索时候样子,而每每想到这些,沈嫣的心跳就会加快。
  大婚之后一直相敬如宾的两个人,忽然变了个样,沈嫣反应不过来,更是没想到过会这样。
  从小在沈侯府中长大,十二岁那年被册封为太子妃,沈嫣接受的教导中,有祖父教她家族共存的,有母亲教她如何与丈夫相处,如何操持中馈,有宫中嬷嬷教她如何服侍皇上,如何主持后宫,如何让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不妒,不恶,端庄贤能,温良娴舒,与后妃和平相处,与皇上夫妻和睦。
  却没人教过她,遇到这样的事时该怎么办。
  沈嫣给瑞珠写了一封信。
  等回信的日子里,临近年关,宫中越发忙碌。
  而这一阵子,皇上来的很是频繁。
  与她用过晚膳后,一个看折子,一个逗猫,偶尔她会听他说起地方官员上奏的事,这些和往常都一样,只不过是次数多了,但每每到就寝时却不同了,沈嫣发现自己十次里面有七次早晨醒来是在他怀里的。
  他却说是自己夜半时睡相不好,扯了他的被子,无奈之下只好一起盖。
  沈嫣当然不信,他却越发顺手,躲不过怎么办,敌不过他这“不要脸”的行径,沈嫣连静下心的空隙都没了。
  转眼小年过后,除夕将至,整个阜阳城沉浸在了热热闹闹的新年里。
  很快便是年三十。
  宫中年年举办宫宴,今年和往年一样,邀请官员女眷前来,御花园这儿的宴客厅中,宴会过一半,几位娘娘回宫休息,余下的场面便轻松了许多。
  沈嫣不在永和宫,在印月楼内。
  印月楼依着宫中明湖所建,白天赏景最好,到了夜里这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也没什么人会来。
  沈嫣却尤为喜欢这样的安静,远处的嘈杂纷扰都闹不到这儿,站在看台往外望,阜阳城的天犹如白昼一半,已经被烟火覆盖。
  从五年前开始,每年沈嫣都会到这里来,只不过那时还有人陪。
  远处喧嚣,更显得印月楼内安静,沈嫣怔怔望着平静的湖面,从这儿看出去,唯有印月楼映衬下的湖面泛了粼光,再远处就是沉寂。
  沈嫣看的出神。
  忽然,她原本平寂的眼底,出现了一缕缕的光。
  对岸漆黑一片的湖面上,亮起了一盏盏的灯,像是破空出现的星星,在湖面上闪闪发亮。
  沈嫣扶住扶栏朝那儿望去,风吹动下,那些亮光在湖面上涤荡开来,从几盏变成十几盏,越变越多,要将那片阴霾照亮。
  “是祈愿灯。”
  木槿和红莺也看到了那情形:“娘娘……娘娘!”
  看台上早已经没了她的身影,急促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红莺和木槿追了下去。
  大雪中一抹身影跑的很快,身后的披风在风中扬起,脚步却未有停歇,从印月楼下面一路朝那灯光之处奔去。
  那湖面上的灯还在增多。
  穿过了这一小片林子,终于到了点灯的地方,沈嫣拎着裙摆,四下搜寻着点灯的人,这湖畔边上除了她和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灯之外,再无别人。
  冷风拂面,大雪纷下,在走了两圈后沈嫣都没有找到什么,微弱映衬的湖畔全是她的脚印,她伸手扶住了一旁的书,喘着气,看着那些祈愿灯,眼神微闪。
  粉白的纸裹成的碗口状,里面摆着半支蜡烛,昏黄的灯火一盏盏汇聚在一起,将湖面映衬的十分美丽,风轻轻吹,它们有些靠在了岸边,有些已经飘飘浮浮着远去,隐隐可见上面有字。
  在她到来的前一刻还有灯在被点亮,此时却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她不信鬼神。
  沈嫣深吸了一口气,朝湖岸走去。
  一步,两步,已经在岸边沿,再往前就要跌入湖中去。
  沈嫣看着这些灯,做出了十六年来第一个罔顾结果的决定。
  她抬起脚。
  “娘娘!”
  “小心!”
  一股劲力,抬脚的一瞬间,有人将她拉了回来。
  手劲很大,沈嫣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直到她站稳他都没有松开手。
  沈嫣抬起,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莞起了嘴角:“我就知道是你。”
  纪凛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这才明白过来她不是真的要跳湖,只是为了让自己现身,想到此,他才放心的松开手:“为什么会来这里。”
  沈嫣朝岸边走去,蹲下身子,捞起一盏贴着湖岸不肯离去的祈愿灯,轻抚了下边沿上的字:“去年也是皇上放的灯,是不是。”
  纪凛没作声,担心她会跌下去,站到了她身旁。
  “我早该想到的。”沈嫣欺身,将祈愿灯放到水里轻轻一拨,看着它幽幽晃晃飘远,眼神迷蒙了几分,“这几年的灯,都是你放的。”
  瑞珠说的挺对,当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的时候,有时静下心来,或许能看得更清楚,顺其自然,总会有指引的方向出现。
  纪凛朝那些灯看去,语调很浅,像是在说一件并不值得炫耀的事:“你不是说,从印月楼上往下看,这边若是点上数盏灯,就像是天空中的星海一样。”
  沈嫣起身,看着这一片,她是说过。
  但她一直以为,这些灯都是二哥哥让人放的,却未曾想过,印月楼这个地方也是年幼时,他们来过的地方。
  那是他从树上摔下来伤好了之后,隔了许久,恰好是年三十的宫宴,她跟着他到了印月楼这儿,偷偷走到上面往下看,那时她说过,若是这湖面都亮了,应该会和天上的星辰一样美。
  儿时的童言童语,说过很快就忘了,许多年后,当二哥哥带她来印月楼时,望见那一片如星海一样的湖面,她也未曾想到过与他有关。
  直到再看到这些灯。


第31章 
  不远处的木槿和红莺松了一口气; 刚刚险些吓死她们; 娘娘要是真的落了水,数九寒冬的,可不得生一场大病。
  这时她们身后传来了脚踩雪的声音; 一转身,李福公公就在她们身后,还带了连个小太监,三个人手里是还没来得及放完的祈福灯。
  木槿拉着红莺朝后退去,到了李福身旁。
  红莺指着李福手里的花灯:“公公;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
  李福点点头; 可不; 他们几个忙了两宿才做出这些祈福灯; 适才偷偷过来放; 原本是要放完了再走的; 可皇后娘娘忽然过来了; 吓的他们连忙找地方躲藏。
  “娘娘从印月楼下来的时候; 我们也没追上。”
  李福叹了声:“去年的灯是放完了,皇上在这儿守到娘娘离开了才走的。”
  五个人就这么站在角落里; 望着湖畔那儿,刚才还是皇上和皇后呢; 这会儿瞧着; 怎么看不大清皇后娘娘。
  站的久了,难免会冷,即便是穿得多; 脚下厚厚的雪,冒上来的寒气也令人发颤。
  沈嫣此时却没感觉冷,整个人被包裹在皇上的大氅中,半张脸又藏在狐绒围脖下,风都吹不进来,热烘烘的。
  湖面上的那些祈福灯越飘越远,有不少在水里浸湿后已经沉下去了,湖面上的光渐渐黯淡下来,余下那些的火也越渐微弱,沈嫣动了下身子,扭了一半,抬起头,看到了大氅上沾满的雪,抬手轻轻掸开:“时辰不早,该回宫了。”
  纪凛又将她的手藏回了怀里:“尚未子时。”
  “等子时就来不及了。”快到子时,阜阳城里的百姓都要赶去庙里赶着上香,宫里这边也要去宗庙祈福上香,从这儿软轿过去至少要小半个时辰,这可不能错过。
  “先送你回去。”
  不等她反对,纪凛牵起她往回走,到了印月楼后送她上了软轿才前去宗庙,这会儿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
  回到永和宫后没多久,沈嫣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钟声,一百零八声,迎接新年到来。
  几乎是同时,阜阳城内各种盛起了烟火,宫中也是,从永和宫看出去,整片天都是亮的。
  这样的热闹会持续一夜,沈嫣让玳儿准备了不少吃食,御膳房那儿也送来了饺子。
  在沈家的时候,孩子们每年都要守岁,平日里即便是再贪睡,这天夜里是要熬住,兄弟姐妹们聊天吃零食,再来一大碗的饺子,熬到了天亮,就去各房拜岁讨压岁钱。
  入宫后这些还要复杂些,一个时辰后宗庙那儿祈福完,皇上过来,沈嫣让玳儿重新煮了饺子陪着他吃完,他还得去太后娘娘那儿,再到永和宫时,已经是四更天了。
  往常这个时辰,得起来准备上早朝,年初一到初六虽说不用,但宫中是没有歇息的日子的,大年初一,要去皇陵祭拜。
  五更天时,天还灰蒙蒙的,天上飘着雪,承明门前车轿齐备,出发前去皇陵。
  前头是皇上坐着的马车,后面太娘娘的,皇后的,余下那些妃嫔,几人一辆,加上候在宫外的官员和护送守卫,浩浩荡荡。
  这样忙碌了一天后,回到宫中已是傍晚,太后娘娘还要接见前来问安的张贵太妃和齐王夫妇,延寿宫中,这会儿正热闹。
  沈嫣陪在太后身旁,左下方坐着张贵太妃,在她旁边是齐王妃,对面还坐着一同前来问安的几位太妃娘娘。
  被禁止入宫的永嘉长公主没有来,但此时屋内的话题却是围绕她的,张贵太妃并不知道永嘉长公主离宫的原因是什么,只对她的婚事关切的很,便热切的和太后娘娘贵说道:“嫁过去半年,守了三年,马家也不该在说什么,我看那林家二公子挺好,姐姐你说呢。”
  太后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林保侯家的二公子?”
  “是啊,三年前他那妻子病逝了,膝下又没有子女,永嘉嫁过去了不正好。”说罢,张贵太妃便捂嘴笑着,“这阜阳城里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了,永嘉年纪也不小,他正好大她四岁,虽说之前娶了一回,但不论是人品还是德行都是好的。”
  “袁家倒也不错。”
  张贵太妃很快就搜罗出了太后所说的袁家是谁,脸色微变,颇有几分勉强:“袁家啊。”袁家那两位没娶亲的,长的都不咋地。
  继而敷衍一般:“姐姐觉得好,那必定是想周全的。”
  太后对她副样子早就习以为常,见齐王妃坐在那儿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便笑着问她:“身子可还利爽?”
  齐王妃和沈嫣一般大,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霍大人的次女,与齐王三月成婚,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因为年纪相仿,沈嫣与她也算认识,生的眉清目秀,性子温纯,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听到太后娘娘提起她,霍琇滢笑的温和:“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如今这几月还好。”
  太后对此十分的慈和:“难受了几个月,就是现在还能舒服些,等过两个月肚子沉了,要更小心些才是。”
  “说起琇滢怀的这胎,我原本还担心她会不舒坦,也是孩子疼娘,和我怀冽儿时一样,头三月都没怎么折腾,吃什么都有胃口,就是最后那月人才沉一些,之前啊都没什么事儿。”不等霍琇滢说什么,张贵太妃便开始说起自己这尚未出生的孙儿的好,脸上藏不住那得意劲儿,还笑眯眯的对太后娘娘道,“姐姐,我啊找人算了,是个儿子!”
  说罢,张贵太妃又拍了下腿:“姐姐你说是不是有福气。”
  太后的语气淡了几分:“不论男孩还是女孩,投身在皇家,哪个又是没福气的。”
  “姐姐说的是,要我说啊,还是长命百岁的好,这才能将这福气享用尽。”
  张贵太妃这句话说完,太后没作声,屋里其余几位太妃没人敢接她的话,这不是在暗讽太后娘娘生的两个儿子都没福气。
  对于张贵太妃而言,没人接话她也不会冷场,说完那话后半点都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乐呵呵的又看向沈嫣,脸上那关怀,隔着这些距离就能将她给淹没掉:“皇后娘娘啊,您和皇上可得抓紧了,你们还比齐王早两个月大婚呢。”
  说罢,意味深长的在沈嫣的腹间扫了下,收回去后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还夸了句:“这茶还是宫里的好啊。”
  霍琇滢年纪小,阅历浅,又没经历过宫中的生活,对于自己的婆婆说出的这番话,她心中深觉得不妥,脸上也有些尴尬,她朝皇后看去,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才好,要不然和皇上一说,兄弟之间,王爷该做难做人。
  沈嫣抬手,低声吩咐了红莺几句,随后笑着对张贵太妃道:“贵太妃觉得这茶好,回去的时候带一些,往后宫里有新进的,本宫让齐王给您捎回去。”
  张贵太妃呵呵笑着,低头喝了一口:“那敢情好,皇后娘娘若是觉得无聊,就叫琇滢常入宫来陪你,你们妯娌间的,本就应该多亲近些,往后生下来的孩子也得叫你一声婶婶。”
  沈嫣笑眯眯道:“贵太妃说笑了,本宫怎么会无聊呢,宫里这么多的事,可不像贵太妃您在齐王府自在,这宫里,就连母后这儿都闲不住,更别说皇上,朝中事务繁忙,下了朝还是抽不开身,这一年来,可没休息过。”
  你能抱孙子,那是因为你儿子整天没事干,你无聊别人可不无聊,整天盯着别人的肚子看叫什么事儿。
  张贵太妃笑容一滞,抬手,一口茶喝下去,不小心喝进去了一节茶叶梗,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太后娘娘轻拍了拍沈嫣的手,对坐在那儿已经有些紧张的霍琇滢道:“你身子重,不用时常入宫来给哀家请安,等生下孩子再来也不迟,这怎么说也是纪家的头个孙子辈。”
  这就将张贵太妃直接忽略过去了,张贵太妃嘴一动还想说什么,那茶叶梗压到了她舌头上,难受的要命。
  霍琇滢小心翼翼的回着话:“是。”
  屋子内那几位太妃的脸色便是如此,又是一场好戏。
  天色暗下来时张贵太妃带着儿媳妇离开了延寿宫,刚出门,张贵太妃便轻呸了声,霍琇滢是眼看着那绿油油的一节茶叶梗到了母妃的嘴边,正想开口,张贵太妃伸手就是一抹,霍琇滢便忍下了话。
  “得意什么,说的好听,纪家的头个孙子辈。”张贵太妃一改在延寿宫中的态度,脸上泛着嫉恨,随即看向霍琇滢,“要是没有那些人从中作梗,你才是这六宫之主。”
  “母妃,这话可说不得。”霍琇滢真被吓的不轻,这里可是皇宫,还是在延寿宫外,让人听去了怎么办。
  “有什么说不得,她卫柔惠做过什么她不清楚么。”张贵太妃心里就是有满腔的气,越想越不痛快,末了看着霍琇滢隆起的肚子恨恨道,“一定得是个儿子!”
  霍琇滢身子微颤,低下头去,母妃在王府里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张贵太妃没有注意到儿媳妇的反应,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抢在太后这头有了孙子,能好好讽刺上一番。
  这厢,延寿宫内,一众请安的人离开后,太后娘娘拉着沈嫣,那眼神,就如张贵太妃刚才那般的关切。


第32章 
  太后娘娘看了她一会儿; 柔着声开口; 神情温和着:“嫣儿啊。”
  一年下来受到这样的关切眼神多了,沈嫣越发能淡定应对:“母后。”
  太后轻抚了下她的手:“哀家听席嬷嬷说起,皇上近些日子常去永和宫。”
  沈嫣点点头; 眼眸微垂,太后以为她害羞,心里纵使是关切的很,嘴上还得安抚一下她:“有些事儿急不得,张贵太妃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沈嫣倒是不在意张贵太妃; 就是惊讶于今日她在延寿宫说的这些话; 按理来说; 和皇后娘娘前后脚入宫成为先帝的妃子; 又生下了儿子; 一路平步青云到了贵妃那位置; 到现在为止; 除了太后之外; 过的比先帝任何一个妃子都要来的舒坦,怎么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可沈嫣瞧着; 她的那些言语,就像个不知深浅; 不识好歹的傻大姐。
  心想着; 那些都是长辈们的陈年旧事,也不好问,于是沈嫣点点头:“母后放心; 儿臣不会在意贵太妃的话。”
  太后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她今天这般大放厥词,不像是个贵妃所为?”
  沈嫣如实点头,她与这位贵太妃接触不多,就是以往先帝在世时,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近的说过话。
  “她在先帝面前可不是这样的。”说罢,太后淡淡的又补了一句,“以往在宫中时,她也不是这样的。”
  太后娘娘的卫家和贵太妃的张家,在以往家世差不多,后来随着二皇子被立太子,她执掌六宫,一年年过去,就算是张贵太妃再得先帝喜欢,也是被太后压了一筹。
  “她今日所言,也是她另外一张脸,你以为她心里会不清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在宫里这么多年,她清楚的很。”敌对久了,二十几年相处下来,太后娘娘对张贵太妃十分的了解,“她知道这些话说了,哀家不会拿她怎么样。”
  “母后不生气?”
  太后笑了:“生什么气,如今住在这延寿宫的是哀家,当今皇上称哀家为母后,纵使皇上不是哀家亲生,她那亲生的也坐不上这皇位,她指着齐王妃腹中的孩子出生,若是个男孩,她就觉得自己又多占了哀家一筹,可就是生上十个八个,占上十筹八筹,又有何用?”
  沈嫣微怔了怔,明白过来太后话里的意思,不也是在炫耀么,纵使贵太妃刺激太后失了两个儿子,贵太妃念念不忘的延寿宫之主,还是和她无缘,皇位也和她儿子无缘。
  一张嘴再利索,说的痛快又有什么用。
  入宫二十几载,所争不过两样,皇位和后位,两样都没有。
  到头来,在太后娘娘面前,还是输。
  明白过来之后,沈嫣点点头:“母后说的是。”
  这时外面响起宣传声,皇上来了。
  平日里他们鲜少一同出现在延寿宫,今日都在,太后娘娘少不了要说到一番,这首当其中的,就是刚刚说了一半没说完的子嗣之事,只不过太后娘娘的话来的隐晦,听明白了,也没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
  话音落,纪凛回的直接:“母后,为了今后立储太平,儿臣以为,皇后娘娘未有所出之前,后宫之中,不宜添新。”
  沈嫣看向他,他那神情却霎时慎重。
  这番话又说到了太后娘娘的心坎里,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末了看向沈嫣,那眼神带着期盼:“那皇上就多去去永和宫。”早日有消息,也好了却她挂在心头的一件事儿。
  沈嫣脸颊微红,除了她之外,还真就没人觉得不好意思。
  纪凛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继而肃着神色:“儿臣还有一事要与母后商量,明年小选一事,儿臣认为还是取消的好。”
  这是太后和沈嫣都没料到的:“皇上为何这么说?”
  “一来,大选后的第二年就小选,采选的女子这么多,记名的又不能说亲,朝中还有这么多年轻官员尚未成亲,不利于婚嫁;二来,皇后尚未有所出,这些人入宫也是无用,朝中事务繁忙,儿臣也无再多精力,韶华既逝,也是白白耽误。”
  太后愣了愣,这……也不无道理啊。
  一旦宫中要采选,适龄的女子就不能再婚嫁,直到采选之后才可婚配,而那些率先看中的,即便是年纪未到,记了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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