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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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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叫都叫不回猫儿子,又不能硬着去抱,这不还有债呢,荣昌侯夫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皇后娘娘,可真给您添麻烦了。”荣昌侯夫人吩咐了几句,不好意思道,“我这就把它带回去。”
  “本宫看它与它们相处的挺好,既然不愿意回去,就让它在这儿多待一阵子好了。”沈嫣笑着添了句,“侯夫人也是爱猫之人,届时将那只和宗宝一样的送与你。”
  荣昌侯夫人一怔,这欢喜跟着到脸上了:“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这怎么能算是赏赐呢。”
  沈嫣这一句揶揄,在旁的夫人们都笑了,动了心思的也想讨一只回去养着,就是没好意思开口,从这边园子回了花园阁楼中,傅家太夫人带着孙女过来请安时,向沈嫣开了这个口。
  那小姑娘和颂姐儿差不多大,生的粉雕玉琢,说起话来软软糯糯十分讨人喜欢,是傅太夫人幼子的嫡女。
  夫妇俩外任去了,就把女儿留在太夫人身边养着,今儿一同带来山庄里,傅太夫人听闻皇后娘娘的猫儿生了几只小的,便想替孙女来求上一只回去养着,好给孙女作陪。
  沈嫣见了她犹如见了颂姐儿,问了她几句后,便答应了下来:“满两个月本宫派人送去沈府,太夫人到时派人去取。”
  这一下应出了两只,还有一只肯定是要送去沈家的,余下那只可就没人再好意思讨了。
  又坐了会儿,戏楼那儿准备妥当了,众人起身,便一同往戏楼前去。
  …………
  到了戏楼坐下后,台子上开幕前的乐声响起时,沈嫣才发现少了方淑华的身影,平日里她最是喜欢看着些,怎么这会儿不见人了。
  转过身轻声嘱咐了红莺几句,后者悄悄离了观看的席位。
  这时的花园湖边,越过了墙后,在这不起眼的园子里,方淑华爬上最高的假山,坐在上面看着墙外,在欣赏湖光山色。
  她在这儿坐了一会儿了,花园里的景再美,她还是喜欢看墙外的令湖,接近午后的时辰,阳光落下来,湖面上泛着波光粼粼,尤其的好看。
  白显瑜从庄子前院那儿走过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个穿着宫服的女子,坐在假山上,手中拿着一片荷叶放在头顶当着遮挡阳光的帽子,一手拖着塞,脸颊圆鼓鼓的,视线望着墙外远处,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似的。
  倘若不是她这一身衣裳,白显瑜会以为是哪家的小姐,躲在这儿偷闲。
  原本他不该再走过去的,这虽不算内院园子,但看到了内宫中人也应该避嫌,白显瑜要转身时,他看到她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漂亮的玉石,托在手中,朝太阳方向伸去,像是想看清楚玉石中间是什么,她眯起一只眼,仔细的瞅着,那认真的小模样,着实有些逗人。
  大约是看得太认真了,另一只手没拿住,荷叶掉了下来。
  “哎!”
  也不知道这一刻心里想的是什么,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抓。
  可她是坐在假山上啊,这一弯腰,人斜下去,脚就撑不住了,假山上本就坑坑洼洼不平坦方淑华眼见着自己倒葱头一样要摔下去。
  双手便想胡乱的抓点什么,但抓的都是空气,连荷叶她都没抓到,人也给赔下去了。
  完了完了完了,方淑华心里哀嚎着,这下惨了,摔下去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还会被阿怡骂的很惨。
  方淑华闭上眼,抿着嘴露了一脸视死如归。
  脸上风呼呼的,就那一瞬,像是隔了半个世纪那么久远,可她没有落到地方,而是掉落到了个甚为软乎的地方。
  白显瑜有些想笑,这是视死如归呢,掉下来还要捂住脸,是掉下来时看着地面时觉得太高么。
  “你没事吧?”
  耳畔传来温文尔雅的声音,方淑华心里一个咯噔,她掉哪里了还会说话。
  转瞬意识过来,方淑华蓦地睁开眼,捂着脸的手指微张开,看到了一张男子的脸。
  原来还带着惧怕的神情,这会儿全是紧张,方淑华松开手忙推他:“你快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近日来喂养自己很不错的方淑华,人有些小沉,掉下来时分量也不小,这会儿挣扎起来更不好抱住了,白显瑜往下顿了顿身子放开手,好让她站稳脚步。
  堪堪双脚落地,方淑华从他身旁跳开去,话都说不直溜:“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敢闯入内院。”
  委实难以将她和宫妃联系在一起,这就是张少女的脸庞,因为紧张而脸红,肉粉粉的,眼神又清澈,写满了对他的警惕,双手下意识握着拳。
  白显瑜好心提醒:“这里不是内院。”
  方淑华转身朝假山后头的墙看去,又很快收回了视线看着他,想到刚刚她掉下来时是他救的自己,方淑华就没好意思这么凶了,于是沉了声警告:“你,没有看到过我。”
  白显瑜好笑的看着她,方淑华瞪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很威严了:“听到没有!”
  半点威严感都没体会到的白显瑜,看着她越发涨红的脸,敛下了些笑意:“听到了。”
  这还差不多,方淑华左顾右盼了下,确认这儿没人瞧见,抬起头看他,咳了声:“我走了,记住啊,你没看到过我!”
  说罢,方淑华逃似的往花园方向赶去。
  转眼就不见了人影,白显瑜站在那儿,笑着摇了摇头。
  正欲转身离开,挪脚时,踢到了个东西,白显瑜弯腰捡起来,那是个巴掌大的小绣荷包。
  绣的很是精致,底下还垂着几簇小穗,翻过面来,图案下绣着一个姝字。
  脑海中复而浮现出她的神情,犹如是受惊的兔儿一般。
  这时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太监前来寻人,见他在这儿,恭敬道:“白大人,原来您在这儿。”
  白显瑜不动声色将荷包纳入到了怀里,点了点头:“出来时走岔了。”
  “您请随我来。”
  …………
  往花园里赶的方淑华在路上遇到了红莺,险些撞上人,红莺扶住了她:“淑华这是去了哪儿,娘娘寻您呢。”
  方淑华努力喘匀了气息,咽下一口唾沫:“娘娘寻我?”
  “是啊,戏楼都开唱了,您不是喜欢听戏么。”红莺带着她往戏楼走,笑着说道,“娘娘没瞧见您,就派奴婢来找您。”
  不多时到了戏楼,沈嫣见她来了,指了指后头空着的位置,关切了一句:“怎么满头大汗的。”
  方淑华忙去拿帕子,这一伸手才发现腰间的荷包不见了,才刚平静下去的心又跟着翻起来,不会是掉在那儿了吧,要是让他给捡走了可怎么办。
  “你这是怎么了?”连陆婕妤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轻拉了她一下。
  “我荷包不见了。”方淑华小声道,别的也不敢多说。
  “等会儿派人找找。”陆婕妤拍了拍她的手,“先听戏。”
  方淑华擦了擦汗,深呼吸几口,注意力放到那戏台上,看着视线挺认真的,双手还揪着帕子,放松不下来。


第65章 
  避暑山庄宴会过后的隔天; 荣昌侯夫人命人往山庄里送了许多东西,吃穿用度加银两,还有许多猫儿玩的玩具,其中包括宗宝平日里用的,怕宗宝认生; 连它那睡窝都给端来了。
  偏房那儿满满当当放了许多; 宗宝整日缠着大宝没功夫玩; 倒是四只小的,一天比一天活泛; 对这些充满了兴趣。
  入夜时皇上前来; 看到这些却没见着有多高兴。
  院子中的亭子内布了桌; 夏日里乘凉最好,沈嫣给皇上倒了杯酒,见他看着偏房那儿; 笑着道:“荣昌侯夫人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还命人打了一对儿金铃给它们戴。”
  纪凛端起杯子; 看到大宝对那猫儿不理不睬,甚为满意:“一对金铃算什么。”
  这口气; 沈嫣失笑; 将话题转了过去:“白家大公子的差事; 皇上交给陶家公子了?”
  陶辛与二哥过去是同窗,沈嫣偶尔听二哥提起过,是个低调朴实之人,如今朝堂上有不少年轻的官员; 像陶辛这样家世不显赫,为人低调,先前又没有什么大功绩的,的确很难冒出头。
  所以在听闻皇上要将白家大少爷的差事交给他之后,沈嫣的确有些意外。
  “之前船运一事,工部侍郎推举过他,年纪轻轻性子沉稳,办的不错。”
  沈嫣望着他,皇上提携孔令晟,还有荣昌侯,如今是陶辛,刑部尚书常大人当年也是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他带出来的郭大人性子亦是耿直,还有那几位一直以来都是以继位者为尊的老臣,不知不觉中,皇上已经培植了不少人。
  沈嫣放下杯子:“今天一早我去过西殿。”
  纪凛的酒杯空了,自顾着添了一杯,还替她也倒满了,漫不经心嗯了声。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白家大少爷卸任之后就要被送去北岭,对外白家肯定是用了别的由头,实际上就是发配,北岭那地方,贫瘠不说,一年当中尚有半年时间是冷的,就算是有白家护着,日子也不会好过。
  至于白贵妃,白侯爷拿督御史来换她无恙,若继续这么软禁下去,面儿上总归是不大好。
  纪凛略有些意不在此:“回宫之后,除了公众事务之外,一切照旧。”
  拿了手上的权,再不限自由,不也是变相的贬,至于在宫中过的如何,那便不是能确保的了。
  白玉滢那样心高气傲的人,那天来东殿求她已是让她难受不已,回宫之后这般处置,怕是更难熬。
  但不论是白家还是白贵妃,沈嫣都不会说上半个饶字,只是下药这事儿上,白家这些行径还透了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酒是越喝味儿越浓的,迎着这满月后归玄的月色,夏日的风徐徐吹着,人自然会平添出几分醉意来。
  沿着墙爬长起来的蔷薇开的娇艳,木槿她们每日照顾的好,这时节日,亭落后像是铺了花墙,花坛中种着的四季月也正开的盛,花团锦簇。
  纪凛的心思放了三分在这景致上,七分都在她身上,说了些以往的事,沈嫣的脸上添了绯红,纪凛与她喝过这么多回,清楚她这是将要醉了。
  纪凛端起杯子呷了一口,今年的桂花酿,的确是浓了许多。
  酒壶空了,坐过半个时辰,夜已深,回了屋内后,木槿端上来两杯茶,清酒去腻的,沈嫣这时还没意识自己有了些醉意,只觉得心头的高兴要比平日里都涨了几分,转身看向窗外,屋檐下望过去,玄月半遮半掩。
  沈嫣想起了南平人的习俗,奉月。
  那是沈嫣在书籍上看到的,南平人信奉月神,每到月圆夜时就要供月,一年到头三月与九月的供月最为盛大,像是大晋的元宵,要狂欢上三天三夜。
  月神赐予他们五谷丰登,赋予他们心境平和,沈嫣在那南平小姑娘丢下的荷包上看到过月的图腾,也在皇上拿出来的铜串中看到过这样的刻印。
  “在想什么?”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转头时,纪凛就坐在她的身旁。
  沈嫣将杯子放在了窗台上,这角度正好是对着月亮,她靠到他怀里,摇了摇头。
  纪凛搂住她,嗅到了她发丝间散出来的茉莉花香,这感觉很安静,又特别的美好。
  沈嫣素来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她的行为和动作,就是最好的语言,此时此刻,垂头便能见到她如此淡怡的神情,纪凛很满足。
  “你大哥的女儿有三岁了吧。”
  沈嫣嗯了声:“六月里出生,如今正好三岁。”
  纪凛伸手,覆在她的手掌上,沈嫣翻过来两个人便交握在了一起,她在他怀里轻动了下,转过身,仰起头正好能看到他,忽见下巴上有胡茬,沈嫣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
  纪凛笑了,低头在她手心里蹭了蹭,沈嫣也笑了:“怎么还留了些。”
  多蹭几下就有些痒了,沈嫣的手往回缩,纪凛追了下去,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低头在她耳畔亲了亲,下巴触在脖子上,引了一阵的痒。
  沈嫣越是躲,这胡渣就越是撩人,蹭在手背上是痒,在这儿却还带了酥,沈嫣忍不住笑出了声:“别闹了。”
  纪凛抱住她,语气忽然就有些恹:“你大哥的女儿都三岁了。”
  沈嫣托在他胸膛上,这还能与大哥比呢:“皇上与我二哥的年纪差不多,二哥他还没成亲呢。”这会儿怕是还在顺州和阜阳城两地跑,在瑞珠身边凑。
  纪凛拨了下她弄乱的头发,说的煞有其事:“没成亲的不算。”
  沈嫣笑看着他:“那什么才算?”
  这般笑起来,她的眼眸中似是有星辉,陷进去就难以逃脱出来,纪凛也不愿意逃,低了几分声音,带着蛊惑:“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
  焉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沈嫣红着脸,也不知道是酒了胆,还是怎么了,她捧了他的脸,带了两分孩子气:“大哥可是有两个孩子了。”
  纪凛望着她,双瞳剪水,饱含了温情,清澈而明。
  “试试就知道。”纪凛低下头,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
  …………
  转眼入了七月,近些日子,皇上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所以安排下去的事儿更多了。
  孔令晟在主殿内将事情禀报完,一旁站着康复后的荣昌世子穆哲成,护驾有功的赏赐早就下了,这会儿是为了锦州的事。
  两个人走出主殿后,穆哲成即刻换了张苦脸,他的伤才好没多久,皇上就要他去锦州处理这样的事,怎么看都没觉得重用,反倒是有种被“迁怒”的感觉。
  一次也就罢了,两次三次都这样,这绝对不是错觉,锦州的事多难办,换了好几个人,现在落到他手上。
  “皇上和你我说话的态度都不一样。”穆哲成叫住了孔令晟,深觉得有些委屈,却有弄不清皇上哪里来这脾气。
  孔令晟笑看着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伤好了之后他就去了一趟黔谷,这几日才回来的,如今皇上又让他去办锦州的事,哪里有的歇。
  “皇后娘娘的猫儿生了四只小猫,是你家那只宗宝的种。”
  穆哲成初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后还重复问了遍:“你说什么?”
  没等孔令晟说完第二遍,他整张脸就垮下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娘对宗宝都比对我好。”
  “皇后娘娘十分宠爱那只猫儿。”孔令晟拍了拍他肩膀,没有接着往下说,可那意思很明了了:你又不是没见过皇上宠皇后那劲儿,皇后拿爱宠当女儿养,你家闺女被人这样,你当爹的心里能舒坦?
  穆哲成想反驳来着,可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锦州一事虽说难办,办妥了却是好的,皇上如今提携了你父亲,对你又何尝不是提携。”
  孔令晟话锋一转,又开始讲起道理来,穆哲成沉默了下看向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孔令晟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不好。”皇上就是了解荣昌侯这父子俩的脾气,才会逼着他们去做事,要不然以他对世子的了解,他能借着受伤的事,在家养半年。
  穆哲成瞪着他,自己摘不清了,偏要把他也拉到跟前来,生怕皇上记不起当初就是他们几个合着伙欺负他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个人互怼着离开避暑山庄,回了阜阳城后也没得闲,一个出发前往锦州,一个去往黔谷。
  孔令晟去黔谷前还回了一趟家,收拾齐行囊,出城已是午后。
  七月天里,午后的街上都没什么人,沿河边上的茶摊生意倒是不错,还有卖冰味儿的铺子,要比其它地方生意红火些。
  香柳弄外的十廊桥街上,一间茶楼上,靠窗雅座内,一双纤细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拿竹勺戳着碗里的碎冰,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看窗外,过不了一会儿就叹一声。
  坐在她对面的祁风看她这般样子,拿起一旁的布擦了擦碗里融化溢出来的水:“不吃了?”
  “谁说我不吃。”灵珠负气舀起一勺塞入嘴里,咬的那冰嘎吱响,一双眼珠子撑的很大,就瞪着他。
  “避暑山庄是那么好闯的么,你出来前怎么答应我的。”
  “不擅自做主,要听你的,要不然你就把我送回去。”灵珠念叨着,“都说了八百遍了。”
  “你知道就好。”担心她吃太多冰会坏肚子,祁风将已经化开的绿豆汤递给她。
  低头喝了一口绿豆汤,真香,灵珠抬起头:“那你说什么时候,错过了这回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等师傅来信。”
  转眼灵珠就喝完了一整碗,听到外面有人喊冰糖葫芦,一下来了精神,站起来攀着桌子道:“我要吃那个。”
  祁风失笑,抬手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不生气了。”
  灵珠呆了下,随即红了脸,这叫她怎么继续生气嘛。
  祁风起身,付了银子后带着她走下楼,正要往卖糖葫芦的那边走去,祁风顿住了脚。
  灵珠转头:“怎么了?”
  祁风拉着她回了茶楼中,由侧边看出去,糖葫芦摊上,一个看起来与灵珠一般大小的姑娘正与旁边陪着的男子说话,她那说话的眼神,让祁风感觉有些熟悉。


第66章 
  忽然被祁风拉进来; 灵珠有些懵,顺着他视线朝外看去,见他一直看着糖葫芦摊前的人,踮起了脚:“这谁呀。”
  “那天在林子里,有一批黑衣人要杀皇上; 其中有一个就是女子; 这女子的背影和她很像。”更为相像的还有她那眼神; 不是因为有多特别,而是带了一股邪气。
  “那怎么办?”灵珠当时没跟去; 也不知道他们遇见了什么人。
  祁风看他们还在; 沉吟片刻; 低声道:“当时她的右手被我用飞刀打伤了,这才过去三个月,手背上肯定还有疤痕。”
  灵珠点点头:“那我去试探她一下。”
  糖葫芦摊上就只有他们这一男一女; 灵珠走过去; 笑着对摊主道:“老板; 要两串糖葫芦,要最大的。”
  “好咧; 姑娘!”
  灵珠的声音不轻; 娇俏可人的; 生的又灵动,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正在和手下说话的秋瑶转过头看她,两个差不多大的姑娘对上眼; 灵珠冲着她笑了笑:“姑娘也来买糖葫芦?”
  秋瑶点了点头:“是啊。”
  灵珠的视线不由落到她拿着糖葫芦串的手上,左手拿的,右手垂在那儿,袖子正好遮掩住。
  心念一转,灵珠笑嘻嘻夸道:“姐姐生的好漂亮。”
  秋瑶笑了,她们两看起来差不多高:“你怎知我是姐姐。”
  “你比我漂亮啊,自然是姐姐。”灵珠很顺手的拉住了她的右手,靠到了她的身旁,踮了下脚,“你看,你还比我高一点。”
  “是么。”秋瑶不动声色将手抽了回来,抬起头,灵珠还伸着手在量两个人的身高,瞧着神情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这性子,见谁都自来熟。
  看穿着不像是市井人家,秋瑶望了眼她身旁,发现没人跟着她,便问:“没人跟着你么。”
  “哥哥嫂嫂都没空陪我,忙着做生意呢,这一带我熟悉的很,也不用他们陪我出来。”灵珠见她往后退了步,装作没有察觉,笑的一脸无害。
  灵珠说话间,袖口底下的镯子露出来,看成色并不便宜,秋瑶打量着她:“这样啊,做什么生意这么忙。”
  “开绣庄呢,这时节,早的人家要开始准备入秋的衣裳,新进的绣样很多人挑。”
  阜阳城里能做绣庄生意的,在商户中算是有钱,秋瑶笑着指了指她身后:“好了。”
  灵珠扭头,那摊主已经包好了两串糖葫芦,灵珠拿过来好生检查了一下,要颗颗都大的才罢休,爽快的付了铜钱,朝秋瑶摆手,“我得回去了,姐姐再见。”
  “再见。”秋瑶目送她朝人群中走去,直至看不见,笑意敛了下来,转过身声音清冷,“走。”
  灵珠走了好远,确定了他们看不到自己才拐进巷子,等了会儿后祁风过来了。
  灵珠咬了一口糖葫芦,胀鼓鼓着腮帮子,举起自己的右手给他看:“手背这儿,是不是,摸起来像是掉痂没多久,你那飞刀上不是淬了毒么,恢复起来肯定很慢。”
  祁风点点头,替她拿了油纸袋,两个人往巷子内走去:“刚才我看到他们往香柳弄走去。”
  “她的功夫有这么好吗?”灵珠觉得那姑娘的手摸上去软乎乎的,不像是练武之人。
  祁风将她垂下来的头发拨到后面:“少吃点。”
  灵珠拿了一颗塞进嘴里,强调:“我留一半等会儿给七哥他们吃。”
  祁风笑了,到时候还不是都进了她的胃。
  …………
  阜阳城的天越来越热,三伏过后都不见降温,转眼即是八月,往年的这个时候天气都已经开始转凉。
  城外许多庄稼地都被旱死了。
  雨水少加上接连的高温天,午后的那几阵雷雨连地都还没淋透就停了,城外几条河水位下降了一半,加大了灌溉的难度不说,还影响到了附近村落百姓的饮水问题,几个在阜阳城以北,背山的村子已经出现了井水枯竭的问题,他们得要翻过一个山头到大河里去取水才行。
  锦州以北,泰州以东,今年的雨水都很少,南平和淇河雨水也比往年少,倒是淇河以北的拢州等地雨水比往多,主殿内,案桌上呈递的奏折于是就分了两处,旱的旱,涝的涝,亏的拢州那几处往年雨水也多,官府有措施,没有发生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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