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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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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仰慕:“能遇到王爷,是我三生有幸。”
“有你在德王身边照顾,太后娘娘也会放心许多。”沈嫣转过身; 朝亭子走去。
池塘是新修的,边上的青石板都很牢固,但只要她朝后面的池塘仰去,顺手一拉; 便能将皇后也带下池塘去,两个人一同落水,就不会有人怀疑她。
皇后这才三个月的身孕,这么冷的天……
这样的念头在刚刚喂鱼时闪过很多次,最终还是忍下了,迈步跟了过去,又回到了亭子内。
没多久,延寿宫那儿派人过来,请她们过去。
太后命人炖了汤,这时辰正好能喝,在太后看来,德王需好好进补调养,这徐侧妃也得好好进补,虽说不急着要孩子,但这身体底子打好了,将来想生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辛苦。
沈嫣怀着身孕,不适合喝这些,在徐侧妃喝汤时,太后将她叫到了内屋,问起了对徐侧妃的看法。
沈嫣只说了一句:“有她在,应该能将的德王照顾的很好。”
这句话也是顺了太后的意思,德王受伤的时候不也是徐侧妃照顾的。
“哀家原来还担心她小门小户的,现在看来,倒也大气。”入宫时那点紧张和怯意不必去说,第一次入宫都会如此,除此之外,太后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硬要说,就是太瘦弱了些。
德王能活着回来,是件喜事,徐侧妃和德王两个人感情好,沈嫣也替他们高兴,自然不会去逆太后的话:“母后可以放心了。”
“还有件事儿。”太后朝门口那儿看了眼,语气降了几分,“侧妃已经进了门,得为他早些选定王妃,否则这德王府,今后还如何做主。”
在太后眼里,只有为德王选下了王妃,大婚过后,这才算是真正能方下心来,于是便问起沈嫣:“你看那郑家小姐如何?”
沈嫣一愣,有些不确定太后所说的郑家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您是说辽城的郑国公府?”
太后拍了下她的手:“正是。”
那不就是二婶之前心心念念要给二哥说的那门亲事,郑国公府二姑娘已经出嫁,大姑娘还留在府上,年纪比二哥还大了一岁,已经二十了。
抬起头对上太后娘娘那笑意,沈嫣嘴角微动,却是说不出不合适来,德王二十二,年纪是相仿了,郑国公府又在辽城,距阜阳城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也符合了太后最初想的,选一个阜阳外底蕴深厚的人家。
沈嫣斟酌着:“母后,这年纪是不是大了些。”
太后笑了:“哀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郑国公府的大姑娘,之所以拖到了这年纪还没许亲,一来是这姑娘性子挑,二来是那郑国公府无人主事的缘故,郑国公夫人病了许多年,家中的事都是这大姑娘执掌的,加上她那性子,一年年就拖下来了。”
太后也看上了她这执掌中馈的能力,偌大的一个郑国公府都能操持好,在这个年纪性子也沉稳了,肯定能徐侧妃好好相处。
沈嫣想了会儿说道:“若是这个原因没有嫁人,倒未尝不可。”再说句不好听的,皇家要赐婚,圣旨都下去了,那郑国公府还能不从不成,这又不是沈家派人前去说亲,还能拒绝。
说到这儿时林嬷嬷进来禀报,徐侧妃已经将补汤服下了,沈嫣扶起太后往外走,一面道:“母后,儿臣想回去歇一会儿,就不多陪您们了。”
太后知道她近来嗜睡,本来就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怕是有些困乏:“你回去休息罢。”
沈嫣福了福身,与徐侧妃道别,离开了延寿宫。
…………
见面礼也送了,皇上那儿也赏赐过,沈嫣回永和宫后,也不打算再去延寿宫陪太后一起用膳。
木槿将卧榻铺开,这儿临着窗,开一扇透风,沈嫣靠下后,不自觉想起徐侧妃说过的那些话。
若说是因为过去她和德王定过亲吃味了,那尚且还能理解,可她那口气,莫说是吃味,便是说德王念想她那些话都是没半点不对劲的口气。
反倒是有种德王很不容易,她沈嫣不该那么快嫁给皇上的意思在里面。
想着想着,沈嫣眉头微蹙,徐侧妃这么认为,那德王是不是也如此。
窗外送入一阵风,扑到脸颊时已经没那么冷了,沈嫣想了会儿事,反倒是没了睡意,靠坐在那儿,第一次对德王回宫产生了怀疑。
死里逃生回来,物是人非,二哥哥他会不会不甘心。
屋外木槿进来禀报,方淑华求见,沈嫣这一抬头才发现已是傍晚的天色,她这一想都忘了时辰,起身后到了外屋,方淑华已经进来了。
陆婕妤离宫后,方淑华每日就更闲了,原本可以时常和陆婕妤聊天,如今就只能往永和宫这儿走走,可皇后娘娘身子重,方淑华也不能多呆,才半个月不到的功夫,竟将这小丫头给愁瘦了。
上回见她瘦还是去年时,之后皇上不再去清秋阁,方淑华就圆润了起来,如今再瞧她略有削尖的下巴,沈嫣轻笑:“没睡好?”
“娘娘,妾身以后是不是见不到陆婕……陶夫人了。”说了一半方淑华连忙改口,现在阿怡是陶大哥的妻子,不能再称陆婕妤。
沈嫣见她两条秀眉皱在了一块儿,知道她是不舍:“吏部公文下达后,陶大人就会启程去辽城。”
方淑华轻揪了下衣袖,她是很不舍得阿怡,可她更多的是为阿怡高兴,那天她匆忙来求皇后,事后才知道原来皇上是要给陶大哥和阿怡赐婚。
莫说是方淑华了,就是陆婕妤自己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设想都不敢有,却真的发生了。
陶大哥和阿怡是苦尽甘来,方淑华对他们满是祝福,可想到短则三年,长则不知道多久无法见面,方淑华又有些不舍得。
沈嫣看着她,见她这般,忽然想起了阿诗说的话,依她这不谙世事的傻劲,以后怎么办呢。
这样的担忧沈嫣并没有持续很久,入夜皇上过来,她随口提起时,他便给她解开了,他自有安排。
“您可别像陆婕妤那样给她赐婚。”沈嫣替他脱下外套,站在他面前不放心道,“她可没有什么意中人。”
原本皇上这么说,沈嫣该想的是皇上是否要将这些人都遣出宫去,但方淑华那不谙世事的模样,将她注意力全拉过去了。
纪凛有些不满:“她是没什么意中人。”她嘴里挂着的全是皇后娘娘,现在倒好,沈嫣也把她挂到嘴边了。
沈嫣抬起头,对上他那神情,失笑:“她和韵儿差不多。”又比沈韵单纯许多。
洗漱过后,躺下休息,纪凛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沉了几分:“今天在延寿宫见到德王侧妃了?”
“嗯。”沈嫣顿了下,过了会儿后继而道,“我觉得这个徐侧妃有些奇怪。”
“以后她再入宫,不要与她单独出去。”纪凛伸手让她靠在自己的上臂,“薄香不是会些功夫,往后让她跟着你,你现在身子重,我再安排几个人过来。”
沈嫣扭头看他:“出了什么事?”
“这个徐侧妃身手不俗,二哥却说她只会些防身之术,不知为何要瞒着。”
沈嫣静默了会儿,看起来瘦瘦弱弱一个人,让沈嫣联想到她会武功,确实是没能料到,更何况他们不是商户么,偶尔进山采药,和别的也扯不上关系:“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二哥被救的那个山洞位于峭壁之上,寻常人等根本不能到达,周将军与我吊绳子下去时都十分小心,在那山洞外,我还发现了一具野兽骸骨,头颅的断口处是被人一刀切断的,十分干脆,而野兽的体型十分巨大,山洞这一带就是它的地盘。”能将这么凶猛的山兽一刀抹断脖子,不论是这个徐侧妃还是徐侧妃的哥哥,身手都不会差,一个姑娘家进到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单单是会防身术又怎么足够,并且这出现的时机太过于凑巧。
更为重要的是,杀山兽的手法,和那些黑衣人很像。
而二哥口中徐侧妃的哥哥,这一个月里都不曾露面过,就是在迎娶那天,清水镇那儿也没出现过这个哥哥的身影。
若说之前看到那些东西只是怀疑与二哥有关,回城时的造势,娶侧妃时满城围看的景象,已经足够让纪凛肯定一些事情。
第095章
是夜; 幕沉沉的,街市中起了雾,风吹过更冷了。
马车从皇宫出来回到德王府; 侍奉的人退下去后; 秋瑶手里捏着刚刚送过来的情报,进门时还不错的脸色; 这会儿有些沉。
有人捣了他们城外的一个点,突袭的人有二十来个; 看起来不像是官府的人; 蒙着面; 打伤了人烧毁了屋子,距上回香柳弄的院子被发现,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捏紧了手中的信; 秋瑶当即想到之前在崇山林子内打伤自己的那个人。
抬起头看纪灏,她是有些厌了这些迂回的事,更想迫不及待揪出打伤她和十一之人:“王爷,何不直接杀了皇上。”
纪灏端起杯子喝了口药包泡下的茶; 每每入宫陪母后用膳,他的胃就会不舒服:“你们从香柳弄逃出来时可记得将东西带走。”
想起雨夜的事情秋瑶的脸色就很难看,那样紧急的情况下; 只来得及带走部分的东西,原本打算一把火烧了那别院,但突袭的那些人似乎是料准了的,逼的很紧; 只能先撤退。
“皇上是个聪明人。”十分苦涩的药喝下去,纪灏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话的语气也很寻常。
“要是这样的话,他怎么还会这么痛快的封了您做王爷。”太后拿出先帝旨意后皇上就在朝堂公布了,没有任何的犹豫,换句话说,他要是知道大佛寺内那几个黑衣人是与王爷有关的,岂会这么轻易。
纪灏晃了晃杯子,颜色有些深的药茶,底下还沉淀了些药渣子,随着他晃动,飘出来的气味更明显了,纪灏似是叹息:“他比我想的要沉得住气。”
明明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却能这么沉稳的装作一无所知,两年来不声不响收拢了一些大臣,朝堂中的形式看着是皇上偏弱一些,可制衡的几家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内宫中白贵妃被拿了权,等同于软禁,姜家是没什么可跳的了,余下一群墙头草不足为惧,再给六弟几年时间,就都能够掌握在手中了。
秋瑶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靠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干脆些杀了他,如今您回来了,皇上一死,您顺理成章就能登基。”
纪灏抚了下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十足的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秋瑶并不喜欢在这些人面前装腔作势,在她看来,最为干脆的就是动手,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装不了心善,手上沾染的鲜血不止一个两个。
“快了,王国公已经从大佛寺回来了。”
纪灏揉了下她的手,抚平了她的急躁,秋瑶转过身面对着他,神情软了下来:“您就是对他们太心软了,今天在宫里我与皇后说起您养伤的事,她都无动于衷,亏您还一直惦念着她。”
“是么。”纪灏的神情微不可见变了下,“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只说让我好好照顾您。”秋瑶感觉到他情绪有变,抱住了他保证,“您放心,我不会动她的。”尽管她心里无数次的想帮王爷解决掉皇后腹中那个孩子,但只要是王爷在意的,她就不会动。
纪灏深看着她,捏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初初试探过后,这吻加深了许多,很快秋瑶反客为主,将他压在了塌上,由她掌控起来。
但秋瑶并没有如意很久,纪灏握住了她的细腰,举起后往旁边倾倒,重新掌控了主动权,捏住她的双手高举在了她的头顶。
一阵旖旎。
窗外安安静静的,新修过的院子里,墙角种着的几棵树,压着的泥都是新挖来的,风一吹便有一股土腥气息,主屋那儿时不时有嘤咛声传出,没有克制,显得有些放纵。
才是月初,月牙弯弯,被飘过的云层掩盖,天色显得更暗了,这时的百丈街上,已是宵禁了,有马车从东城门口进入,朝着八公小巷奔去。
马车到了沈侯府,年迈的沈老侯爷匆匆下马车进了府,很快的,这点动静消散后,八公巷内又恢复了平静。
南院那边,沈侯爷还没歇下,听人禀报后披上了件衣服就赶去父亲的书房,一刻钟后,沈老侯爷的书房内,沈侯爷看了父亲递给他的信后神情慎重道:“父亲,此事牵连甚广。”
“既然我能查到,皇上有心去查,也能查清楚。”沈老侯爷转身从书架上翻找出了一幅卷轴,摊开来是大晋的地图,在最南端的南平只占了很小的篇幅。
二十几年前的事对南平的百姓来说,是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国破家亡。原本战争结束后是能太平下来的,但在先帝回来后,正当南平公主有身孕时,那些南平官员和将士的死,又将矛盾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场大火烧毁了南平王宫,当时被皇上留下,驻守在那儿的正是王国公等人。
而事件发生后,王国公回禀过来的死因是这些原本劝降的南平官员和将士要造反,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臣服过大晋臣服过先帝,不过是假意逢迎,暗地里又想闹事。
在抓捕的过程中,这些人还在王宫中放火,企图将王国公他们也关在里面烧死,最后这场火救下来之后,这些南平官员和将士都烧成了灰,南平王宫烧毁了大半,钱财尽失。
回禀的奏折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一来南平遥远,二来打了好几年的仗,这南平人在大晋百姓的心目中就是蛮狠的,他们不肯被劝降做出这种玉石俱焚的也很正常。
先帝大怒,对此事不再过问,正当受宠的南平公主被打入冷宫,二十来年间,加上三五不时南平那儿有人闹事,大家也都信了王国公他们的这番说辞。
直到皇上登基后,王国公这些反常的行径,让沈老国公起了疑,大佛寺中王国公说的那些话,更是让沈老侯爷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去年皇后省亲后,我去了一趟九庄,那时傅阁老还什么都不肯说。”这次沈老侯爷去九庄拜见傅阁老,提起德王时,傅阁老才松口说了一些事,虽说只有一部分,也已经足够沈老侯爷来肯定先前的猜测。
沈侯爷这般听下来,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皇上登基时王国公那些人异常反对,是怕皇上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后,向他问罪。”
父子俩对看了眼,沈侯爷不确定:“父亲,这大佛寺的事……”
“德王一年前就在清水镇了。”
书房内陷入了沉寂。
这一年里发生了多少事,四月里崇山狩猎时皇上和皇后遇袭,之后避暑山庄的事虽然没有传出去,沈老侯爷也耳闻了一些,皇上前去大佛寺祭天求雨,四天之内出了两件事,上尘大师被杀,济生大师险些被杀。
没多久阜阳城里忽然就传起了德王还活着的消息,这些消息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沸沸扬扬的,几天后卫老国公就在阜阳城外的清水镇找到了德王。
若说这些事没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谁信呢。
而沈老侯爷如何都不会忘的是王国公在大佛寺中说过的那句话:若是太子殿下没死,继承皇位的就是他。
沈老侯爷当时就觉得王国公的反应很奇怪,现在想来,怕是那时就已经知道德王还活着。
德王的归来,不止是沈家,朝中不少大臣心中都有些想法,只是无人说出口罢了,其中有人担心,也不乏有人会动摇,这首当其中的就是卫家,太后娘娘拿出那道旨意之后,不管本意是什么,卫家的立场就显得很玄妙了。
“父亲,皇上登基是顺应了天意,两年来勤政爱民,无过无错,皇后娘娘又将诞下皇嗣,德王倘若真的要做什么,如何服众。”沈侯爷能想的到德王或许会心有不甘,可真要让皇上退位,岂有这么容易,说的再不好听些,皇位之事岂是这么儿戏的,德王一没有传位诏书,先前出事时也还没继位,他要是逼皇上退位,那不就是谋反。
沈老侯爷摇了摇头,他过去给德王授课过两年,对他有些认识,若真是谋反,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就怕现在这“静”非“静”,“动”非“动”,摸不清他究竟想做什么。
书房内又安静了会儿,沈侯爷看着那卷轴,半年前郭大人刚刚查清楚南平百姓闹事的缘由,这才多久,又要将二十多年前的事翻出来:“父亲打算何时禀明皇上?”
“明日就进宫禀报。”沈老侯爷沉吟片刻,“致远何时回来?”
“再有半月就能抵达。”
“这次回来之后,让他暂时留在工部,把致铭调任出去。”
“父亲,傅阁老可还有说别的?”
书房内的灯一直亮到了深夜,子时过后,天越来越冷。
许久后天边才渐露了鱼肚白,八公巷外,靠近市鹤桥街的一个小集市内已经开始热闹,入夜挑担出门,进城做买卖的农户已经在早市上摆起了摊,不少大户人家的厨子带着人前来挑新鲜的菜,几家包子铺那儿热腾腾的冒着雾,飘来的阵阵香气,在迎接清晨的到来。
天渐渐亮起来,皇宫中,御膳房那儿早已经备好了膳食,由各宫派人来领,永和宫这儿,沈嫣起的也格外早,服侍皇上早朝之后,李福公公领来了两个宫女,说是皇上给永和宫添的人,由木槿带下去后,华阳宫那儿忽然派人来禀,白贵妃病了。
第096章
一个月前; 阜阳城冷下来时,白候夫人病了,这一病也不知怎么回事; 原来只是染了风寒; 却一直好不了,高烧加咳嗽; 接连不断的,有天夜里严重到咳出了血; 白家那儿又急急忙忙入宫请了太医前去诊脉。
太医诊脉说是白侯夫人忧思过度; 大抵是因为担心身在北岭的长子; 给愁的,越是愁着,身体就越好不了; 便病的更厉害了。
之后太医开了药,却是见效甚微,去探望过的人都说,一个月下来人消瘦的不成样了; 吃吃不下,睡睡不好的,病又是时好时坏; 把人折腾的不轻。
皇宫这儿,白贵妃是在昨日听闻白家来讯后病了的,说是白侯夫人不好了。
莫说是对白贵妃来说这个消息太突然,对于沈嫣而言这也有些突然; 几个月前避暑山庄宴会时才见过的人,怎么忽然就要不好了,染个风寒严重到这地步,又不是没药可吃。
可仅仅是沈嫣派人去华阳宫探望的功夫,天亮时,白侯府那儿传出了消息,白侯夫人,在今天一早没了。
从昨天夜里不好了的消息到今早,仅是隔了四个时辰不到,白侯府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在一早传开去时,许多人的反应都有些懵,接到这报丧的人都在疑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虽说病了有一个月,但也没有这么快走的,又不是得了什么恶疾,白侯府这样的人家,用下去的药堪比宫中,找来的大夫都是宫中太医,说没就没。
消息传到宫中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永和宫这儿各宫妃子正在请安,薄青进来禀报,白贵妃听到白侯夫人过世的消息,晕过去了。
到了这地步,沈嫣说什么也要去华阳宫走一趟。
及早结束了请安,沈嫣到华阳宫时,匆匆赶来的太医正在里头施针,白玉滢才醒过来,苍白着脸色,整个人憔悴不堪。
见皇后过来,白玉滢要给她请安,人也直不起来,沈嫣按住了她:“不必行礼。”
白玉滢微动了下嘴唇:“多谢娘娘体谅。”
母亲去世,换做谁都不好受,沈嫣没有多问,就嘱咐她好好休息,白贵妃拉住了她,并没有多少力道,祈求着看她:“皇后娘娘,妾身想求您一件事。”
沈嫣看了眼她勾住自己衣服的手,眼见着要滑落下去,又被她强撑着给举着,就为了拦下她:“你说。”
“妾身知道自己现在非自由身,也不敢奢求别的,只求皇后娘娘答应,让妾身回去看看母亲最后一眼,就看一看她便好,不用很久。”且不论别人怎么评价白侯夫人,在白玉滢眼中,那是生养她的母亲,将她捧在心尖里的娘亲,活着的时候她来不及尽孝,还总是让她担心,病了一个月她连病榻前都没能走近一步,现在人死了,她不想连着最后一眼都看不到,“妾身的母亲就只有两个孩子,大哥犯了错身在北岭回不来,妾身只希望能够最后尽一下孝,代替大哥与妾身,去送送她。”
白玉滢抿着嘴,因为情绪的激动,嘴唇还不住的颤抖着,她的眼眶很红,从昨天知道母亲快要不行了的消息时就没安下心过,眼泪水是强忍着的,不住的打着转。
白玉滢不是姜漪,求情时哭起来能惊天动地,恨不得将心窝子掏出来求,她仅是这么拉着沈嫣,有顾虑的,却还是坚持着,眼神闪烁着,泪水盈不下时才落下来,一滑落就停不下来。
皇后很有可能不会答应,但错过了这一次,她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所以说什么她都要试一下。
沈嫣垂眸,她那只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不断在颤抖,快要拉不住了,拇指紧紧的扣着,却抵不过不断席卷而来的眩晕感。
半响,沈嫣轻叹:“你这幅样子,连华阳宫都迈不出去,怎么出宫去白侯府。”
白玉滢的眼睛蓦地睁大了几分,眼底逐渐浸染了喜意,她哭出了声,又想要道谢,拉着沈嫣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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