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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为-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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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那距离南平近一些的地方,恐怕还要严重。
  男子见那些人还不断往法场中间涌,试图撞破护栏:“他们该不会想要劫法场。”
  “不会,他们要是劫了法场,那王国公那些话就没什么用了。”祁风指了指几个人之间抓着护栏的地方,“你看他们虽然是往里面挤的,但手一直在往回拉,不可能冲的进去。”力道掌控的这么好,不是演戏是什么。
  “皇后娘娘怀有了身孕,你们等着吧,生下来的皇嗣都有南平人的血脉,这大晋的皇家很快就要被南平人占据,皇帝是南平人,皇子也是南平人,要不了多久,泱泱我大晋,就要变成一个野蛮之地,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王洙愧对纪家的列祖列宗,没能拦住六皇子登基,孔学士你们可得小心了,往后再要有什么上奏,千万不能逆了皇上的意思,否则我就是你们的下场。”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什么话不能说。
  王国公的声音很大,即便是人群喧杂,他的声音还是盖过了所有人往法场外传去,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喊,又是笑又是哭,一会儿凶恶一会儿忧愁,像是疯了一样。
  人群中忽然有人爆出一声:“是皇上把王国公逼疯的!”
  “王国公是大功臣,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大晋,放了他,放了他!”
  “南平人该死,南平公主也该死……”
  “放人,放人!”
  就在法场外的百姓激动的要冲破这护栏时,摆在那儿的沙漏正好掉尽,常大人镇定的从面前的签令筒中抽出令箭,往地上扔去,一旁负责报声的下属中气十足的高喊:“行刑——”
  王国公瞠目瞪着要开架的人,嘴里还一直不断的喊着。
  来自人本能的求生欲,王国公下意识踮起了脚,试图往旁边去避,看起来滑稽无比。
  只听见轰的一声,他脚下两块木板同时裂开下沉,失重后他整个人掉了下去,绕在脖子上的绳子一紧,带的上面响了一阵。
  “唔——”王国公神色狰狞,痛苦的挣扎了两下。
  正这时,那些百姓冲破了护栏闯进了法场,但为时已晚,王国公被吊在那儿,已经没气了,头垂着,随着那绳子来回晃动。


第105章 
  王国公的身材本就矮小; 一个月下来瘦削的不成样了,这般吊在上头,风一吹晃动起来; 最后那一刻的狰狞; 既有些吓人,又让人觉得可怜。
  那些涌进法场的百姓很激动; 最前面的那些围在绞刑架下,将绞刑架给撞的来回晃动; 站在上头的两个执刑人也被百姓给拉扯了下来; 跌入人群中; 很快就看不见了。
  还有百姓朝着那边的棚子冲去,外头的官兵拦都拦不住,这些人也是疯了; 还想对刑部尚书常大人他们动手,后边即刻涌出了一批官兵阻挡在了常大人他们身前。
  按理来说,这么多人拥挤下,那绞刑架也要撑不住; 从常大人这边看过去,摇来晃去的绞刑架,快要承受不住; 要瘫倒下来,便叫人赶快过去,以免倒下来压伤了百姓。
  应声赶过来的官兵挤入人群,将试图爬上绞刑架的百姓给拉了下来; 铁盾阻挡这些百姓的拳脚,好不容易才将绞刑架周围的人给清理干净,这时看去,王国公身上的囚衣都被扒掉了,露出了两条膀子,光天化日之下,瘦削的露在那儿极为的不雅观,远远赶来收尸的王家老太太见此,直接晕厥了过去,王家那儿又是一阵混乱。
  待这些官兵拔剑时百姓们才有所收敛,确切的说,是那些带头闹事的人开始收敛,等百姓群起激愤时,他们不动声色往人群后面退,将正对的位置留给那些激动到失了理智的百姓,边退着,他们还边怂恿。
  直到退出了人群外,他们还高举着手吆喝:“是皇上逼死了王国公,是南平人逼死了王国公,我们要讨说法!”
  后面原来该是街市空地的地方,这几个人在后退时忽然撞上了什么,一扭头,几个男子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让开。”高大的身形引起了他们的警惕,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瞧着就不太对,就像是专门冲着他们的,反应快一些的一个拔腿就要跑,祁风身旁的人一下拿住了他。
  余下那两个见势转身就朝人群中跑去,但还是慢了一步,被祁风给抓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们,官兵打人啦,官兵打人啊,你们看啊!”挣脱不了,这几个人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法场这边人本就多,这一喊,正在往法场里涌的人纷纷转头,在其中的同伙连忙撺使周围百姓,大家已经被那气氛给烘的很激动,这一听,要不得了,官兵敢乱打人,掉头朝祁风他们冲过来。
  祁风意在抓这几个人回去拷问一下幕后主使,并不想和百姓起冲突,看着冲过来的百姓,放了人说不定他们会说出别的不利于皇上的话,造谣生事,便直接手起刀落打晕了这三个人,一人扛了个快速离开了现场。
  普通百姓的速度哪敌得过这些人,很快祁风他们就消失在巷子里了,那些个撺使的人十分的敬业,见人已经不见了,追也追不到,话锋一转又带着众人为王国公讨起了公道。
  直到官兵将这些百姓都驱出法场,加固了围栏后,王家人才得以顺利的收走了王国公的尸首,而这场闹剧,一直会持续到了下午,法场外还有人在叫喊。
  当天下午,阜阳城里就流传开了有关于此的事,而这传开的势头,超乎了许多人的预料,入夜后春山上起了火,竟有人偷偷到春山,闯入了南平公主的陵墓,企图一把火将陵墓烧毁。
  幸好山下的村民发现的快,赶上山扑火,现场中,两个看守的人被打晕在外头,大火是从陵墓外的树林开始烧起来,那些村民只来得及护住陵墓,陵墓外树林的火很难扑灭,只能任由其烧到停下来为止,待到火势小下去时,陵墓周边光秃秃了一片,还熏黑了陵墓内的石碑。
  也是当天夜里,阜阳城中,有人砸了去年才在镇山寺中建立起来,还未竣工的雕塑,这雕塑背后的字还是皇上题的。
  消息很快传到了衙门里,随即派了人去抓捕。
  阜阳城不是春山,入夜后街上也还有很多人,更何况是镇山寺这样的地方,山上还住着香客,不多时,衙门里的官兵就在镇山寺山脚下的一处破旧民宅内找到了嫌疑犯。
  作案的工具也都还留在屋子里,满屋子都是冲天的臭味,那嫌疑犯见有人过来,拿起勺子从木桶中捞污秽物扔这些官员,好不容易把人拿住才发现这是个傻子。
  衙门内的主事不敢怠慢,禀报给了县丞大人,连夜被叫起来的县丞大人又赶忙将这两件事禀报到了刑部,四更天时,永和宫这儿,李福公公得知这件事后,战战兢兢守在外面也不敢打搅,待皇上起来之后,禀报了此事。
  屋内的气氛骤然冷了几分。
  沈嫣端着汤碗的手一顿,随即缓缓放下,看向坐在那儿的皇上,见他并未说话,便问李福:“人带回衙门后可有审出什么来。”
  李福看着皇上的脸色,回答的小心翼翼:“回娘娘的话,那个人疯言疯语,审不出什么来。”
  沈嫣示意他下去,将汤碗挪到了皇上面前:“春山那儿多派些人手,早朝时必定会有人提起。”
  见她这般反应,纪凛拿起汤匙喝了一口:“你知道了。”
  起初她是不知道的,但近日的这些事,让沈嫣不得不往那里想,去年王国公纵使对皇上有微词,也没有这么疯癫过,而今他说的那些话目的性太明确,就是为了让百姓对皇上失望。
  可让百姓对皇上失望,总还要有能够代替皇上的人,以前王国公挑的是南平的刺,担心的是南平的事会暴露在皇上跟前,如今他挑皇上的刺,显而易见,他是有了能够替代皇上的人,现在朝堂之中,除了德王还会有谁。
  沈嫣低低嗯了声,猜到和德王有关后,沈嫣想起一件事来,那大概是三四年前的事,有一回她与德王一同出行,途径一条集巷,里面摆着许多的摊子,卖的都是平日里不多见的小玩样。
  快走到街尾时,德王看中了一块雕刻奇形的石头,问过摊主之后正要付银子,后头跟随的侍卫将银子拿过来时,有人也看上了那石头,率先扔下银子,二话不说就将石头拿走了。
  只当德王是个贵公子,因为不识身份,东西又已经被拿走了,收了银子的摊主也没想这东西是谁先看上的,卖都卖了,你喜欢就再看看呗,便和德王推荐起其他东西。
  其实那时只要侍卫上前阻拦,与那人谈一谈,说清楚这东西是别人先看上的,便就行了,这本就该有先来后到的道理,沈嫣记得当时德王并没有说什么,走出那条集巷后,其中两个侍卫没有跟在了身后,等他们逛完这一通准备离开时,那个抢付了石头钱的人来了,将石头赠给了德王。
  沈嫣记得清楚是因为那个人脸上没有勉强之色,也不知道德王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就是特别赏识,又由衷觉得这奇形的石头就该给德王这样风度的人收藏。
  听起来其实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之前在集巷中抢的那么急,这会儿就送过来了,还不要收钱。
  后来沈嫣知道,原来是那两个侍卫去找了那男子,但具体说了什么,如何让人家心甘情愿来送石头,沈嫣就不得而知了。
  再与今天的事做对比,沈嫣知道,德王和先帝其实是一样的,也不愧是亲父子,二十多年前,南平和大晋是分了两国的,也没有全然依附,先帝看上南平富饶,心中动着念头,却碍于颜面,没有付诸于实际,要知道在当时先帝若是直接动手,是会引起别人的诟病,也会引起周边附属他国的忌惮,吃相太难看,有损威严。
  但在后来,南平的百姓和淇河起冲突后,屡屡有摩擦,先帝下令征伐,可是果断非常。
  这样的冲突是相互的,南平人打起来凶,淇河那些人也不见弱,理应调节却直接选了征战,打了好的名义,这仗就打起来了,到今天为止,二十年前的那场仗,大晋上下的百姓,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沈嫣想着,二哥哥也是这样的人,他从记事开始自己就是太子,即便是没有传位诏书,先帝百年之后,他也是继位的第一人,也许在他眼里,这皇位只能是他的。
  意外出事,养伤一年,沈嫣不知道这期间他为什么不联络太后娘娘联络卫家,但在回来之后,他是想拿回这皇位的。
  他在外素来是温和谦让的,沈嫣从未见过他发什么脾气,他与先帝一样的是,若要保全这颜面,主动开口势必不行,皇上主动退位才是他要的,就如当初那块奇异的石头一样,别人拿不住了,送到他手上,他接受,便是得了东西又赢了口碑。
  而这其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来达成,就如先帝的打仗那样,古往今来,历史永远是胜利者编写的,今天皇上退位让贤,将皇位给了德王,德王推辞过后接下这皇位,既非叛乱又非逼宫,不照样人人称好。
  纪凛看了她一会儿,平淡道:“二哥想让我退位。”
  沈嫣用公筷夹了个他爱吃的虾饺,轻轻放在他面前的碟子内,脸上噙着些许的笑意,语气微轻,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不管皇上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您。”
  “若是退了位……”
  “那我就有机会陪你到处去走走,还能去南平看看母妃生活过的地方。”
  纪凛夹起虾饺送入口中,鲜味在口中四溢,咸味中带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甜,纪凛看着她笑了,他们都知道,任何一个决定的艰难性,远不是支持二字能够简单解决的,但对纪凛来说,只要她在,任何事都不是困难。
  …………
  永和宫这儿像是筑了一座墙,任何的风吹雨打都进不了,而延寿宫那儿,却是即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因为昨日法场上的事,太后娘娘一夜没睡,春山陵墓起火和庙里雕像被砸的事她甚至知道的比皇上还要早,后半夜得知这消息后她就一直没睡,差人去了德王府,在早朝之前,她见了德王。
  母子俩头一回这样无话,安静在那儿坐了许久之后,太后看着德王,凝沉着深色,几次欲脱口而出,被压了下去后又反复上来,最终喊了声:“灏儿。”
  纪灏看着太后,还是那尊敬的神色:“母后。”
  太后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些:“年三十那日,哀家见了你的舅舅。”
  纪灏笑了:“这阵子有些忙碌,倒是没见到他,舅舅身体可好?”
  太后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将藏了许久的话问出了口:“你联合了卫家还有钟家杨家,想做什么。”
  纪灏低下头去,嘴角还噙着笑意,甚是儒雅:“母后不是知道了吗?”
  太后捏着佛珠的手一颤:“王国公说的那些话,可是你让他这么讲的。”
  “母后,王国公说的都是实话。”
  “皇上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当初害你的人也已经处决了!”
  “所以他还活着。”
  纪灏说罢,那笑意从嘴角染到了眼底,因为六弟没有害过他,所以他还活着。
  太后一口气提在那儿,双手捏紧了佛珠,颤抖的越发厉害。
  那情绪久久都没有办法平复下去,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仅有角落里发出了一些响动,太后手里的佛珠滑下去一颗,她的手猛地落了下,整个人从中震醒过来:“灏儿,你这又是为何……”
  “小的时候,父皇曾带我去了太南门上,站在城墙的最高处,上看整个阜阳城,他告诉我,这是纪家的天下,将来的有一天,这些都要交到我手上。”纪灏轻轻转着手中的杯子,看着里面的液体随着转动轻晃,“有生之年,他希望能够一统天下,倘若不能达成,他希望在我手里能够完成。”
  杯子一斜,杯内的液体往外倾了些,处在即将倒出来的边缘时,纪灏抬起头看着太后,倾回了杯子:“六弟他,不适合当皇帝。”


第106章 
  静谧的屋内; 太后看着德王,于言语来说,震惊大过于心中的反应; 这是她养大的儿子; 在膝下养到五岁之后独住一宫,之后也一直是她派人料理他那宫的事务; 每天都会来请安见面。
  说起来太后对这个儿子是比较疼的,长子身子羸弱; 出生后没养几岁就病逝了; 太后心里落了个结; 对次子是格外的在意,先皇在长子过世之后,次子出生一岁时就封了他为太子; 三岁启蒙,五岁时先皇为他安排了太傅,和别的皇子不一样的是,上午太傅教导过后; 下午时先皇会让他去乾清宫亲自教导。
  这一教导便是十来年,直到灏儿十四五时,先皇开始让他参与朝政; 十七岁时先皇又亲自为他选定了婚事,沈老侯爷的嫡长孙女沈嫣,那时沈嫣才十二岁,尚未及笄; 便要等她及笄之后再行大婚,当时在先皇看来,三年时间立业得百姓的爱戴和推崇,就是灏儿应该做的。
  他也真的做得很好,从未让她和先皇失望过,从小脾气就好,温文尔雅,很小的时候待人处事就颇有章法,他是先皇心目中的继位人选,是先皇费尽心思教导出来的孩子,没有意外,他就是下一任的皇上。
  那时的宫中,张贵妃所处的齐王比灏儿小了四岁,钱淑妃所出的三皇子却只与灏儿差了一岁,四皇子比灏儿小三岁,对皇上有所觊觎,在朝堂上也是颇具表现力。
  但宫中这些孩子,在灏儿的带领下,兄弟感情都不错,或许是因为这样,尽管是有所忌惮,当时的灏儿也不会料到三皇子会在他出巡途中下杀手。
  出事之后,太后日夜都在想着他,做梦都盼着能有奇迹发生,老天爷能可怜她一个做母亲的要连续失去两个孩子,两年之后,她的儿子真的回来了。
  也许是她真的太想念他,太想他活着留在自己身边,以至于她都忘了,她的儿子在出事前,是太子,是先帝与她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她也忘了,她的儿子对这皇位是有执念的。
  凛儿已经继承皇位,灏儿回来之后,她想当然的觉得皇位已定,儿子就该放下,好好做他的德王,用他的过人之处在朝中辅佐皇上,让大晋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她更加没想到的是,他是用这些方式,想让皇上退位,这些听起来并不光彩的方式。
  太后看着眼前的儿子,还是这模样,几个月养下来,是要比刚见面是丰润了些,脸色也好了许多,笑意依旧,对她也如从前那样孝顺,可一晃神,又好像不认得这就是她的儿子。
  太后的心渐渐沉寂下来,起伏的胸口缓缓平息,她转着手中的佛珠,神情也跟着平复下去:“你掉下悬崖时,你父皇派了数批人去找你,漫山遍野,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整整两个月,耗费了这么多的人力,才在那陡崖上的洞内找到你的衣物和一个荷包,那荷包是嫣儿绣给你的,加上那些衣物,才不得不接受你已经死了的事实。”
  “你这么重的伤,也幸亏是被人及时救走,要不然也撑不到周将军他们找到你,可灏儿,早在找到那处山洞时你就已经醒来了,你为何不让人送消息回阜阳城。”莫说是别人不能理解,太后也不能理解,依儿子的性子,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该送消息回来,那时先皇还在派人找,也还没有查到这件事是三皇子所为。
  纪灏放下了杯盏,脸上的笑意敛下几分:“母后,儿臣还未与您说过受伤时的事吧。”
  语气太过于平淡,太后听着反而心中一震,是没说过,回来之后提起那些事他都轻描淡写的略过去了,只知道他伤的不轻。
  “掉下悬崖之后,幸运的是,儿臣最后掉在了树上,被挂了一下后掉到地上时减了力道,虽然感觉浑身的筋骨皆是断了,却还有一口气,但没支撑多久,儿臣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儿臣已经被山兽带到了山洞,浑身动弹不得,疼的程度,就像是将人给拧在了一起,四肢分不开,控制不住,儿臣抬起头看去,身旁还有个人,是跟随儿臣一起掉下来的侍卫。”
  “侍卫已经死了,那山兽回来之后,又叼回了一个人,在儿臣的眼前,吃起了那个已经死去的侍卫,之后儿臣又昏迷了过去,再度醒来,不知过去了多久,山洞里尽是血腥味,身旁的侍卫已经不见了,就剩下被撕破的衣服扔在墙角,当着儿臣的面,那山兽在吃那后来叼回来的人,他不如儿臣幸运,只活了一天就死去了,那山兽也聪明,懂得先将死去的吃了以免腐烂,将还有一口气的儿子留到了最后。”
  “昏昏沉沉,到最后儿臣没有太多的意识了,做好了被吃的准备,也不记得过去了几天,儿臣被人所救,那时正好是出事的第五天,儿臣是在昏迷半个多月后才醒来,母后您说为何不联络,是因为儿臣太疼了。”
  对他而言,那还不如不醒来,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头疼欲裂,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手不能动脚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来,疼到什么程度,若是可以的话,他真的想要自行了断。
  他伤的太重了,重到要救他也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他每天都是在疼痛中醒过来,又在疼痛中晕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里大部分都是晕着的,仅有那些醒着的时间,也是在痛苦中煎熬。
  想到自己今后可能是要瘫痪,他不止一次的想到过去死。
  也就是在那两个多月里,阜阳城中先是宣布了太子的死讯,继而用他的衣冠落葬时,三皇子和四皇子叛乱谋夺皇位,镇压下去后三皇子四皇子被收押,皇上驾崩。
  他的痛苦还没减弱时,新皇登基了。
  太后嘴唇微抖,这是她的儿子,从小这般培养长大,意志力并不会弱,可他却说疼的无法去想别的事,更是疼的想死时,太后的眼眶一瞬红了,她知道他吃了很多苦,却没想到这些苦会艰难到这地步。
  可她还必须问下去:“救你的那徐侧妃,不是商户之女,是不是?”
  “他们是儿臣过去养着人。”
  “即便是你不能清醒的下令,经过培训的他们也应知道将你送回阜阳城。”
  “母后,若是他们当时在,儿臣就不会被三弟他们逼到那步田地。”他养的这些人是为了替他办事,当时出巡宫中已经安排了不少人,他也就没有安排,也是没想到,他在经历这场劫难时,这些人中也有人起了叛变,之所以秋瑶和十一在第五天才找到他,是因为秋瑶刚刚清理了门户,杀了她的父亲和大哥,夺了整个黑旗队的权,前来营救他。
  而秋瑶和十一只听命于他,在没有他的吩咐时,绝不会将消息传回阜阳城。
  算起来应该是第三个月,纪灏睁开眼的时间才长了些,脖子上的伤没有恢复,他还不能开口说话,秋瑶意会他简单的动作后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他,在得知父皇驾崩,母后他们扶持六弟登基后,纪灏就决定暂不回去,要先将这伤养好。
  谁都不能明白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两年前他要是能够回来,他是不会等到现在的。
  半年才能下床,一年后才能走几步路,直到两年过后他开始联系外祖父和王国公时,他才能像现在这样如正常人一般走路,可后续的病还在缠着,当初他伤的这么重,好了筋骨却留下了不少内疾,他的肠胃不好,吃不得腻味荤腥,不能过饱也不能饿,他的味觉丧失了大半,他还需要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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