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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春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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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后,他难得的有些温和的脸容,立时又绷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谁在那儿?”他突然开口,目光斜了一眼附近的假山,分明看到了一点女儿家穿的襦裙,就藏在假山后面。
    看那襦裙的样式,像是后宅里那些娘子们素常爱穿的。这么夜深了,哪房的娘子会出现在前院?许久不见那人抛头露面,他飞身跳了过去。
    看着眼前人,沈如秀捂着胸口,视线也移不开了。
    子隐想问问她是谁,却看到她眼里充盈着满满的泪光,顷刻间从双颊滑下。
    “原来……沈阿蛮安排在梅园住下的貌美男子,竟然是你……”沈如秀说着,声色哑然哽咽了。
    “你认得我?”子隐有这样的感觉,警惕地看她,但又觉得不可能,随即问:“你是何人?”
    沈如秀突地笑了,还噙着泪,“你自然不认得我,我也是第一次见你……”
    子隐没有做声,只觉对方怪怪的。
    沈如秀拭了拭泪,这才告诉他:“我是沈如秀,沈家二娘子,沈如秀。”
    子隐又瞧了她一阵,却是不多说什么,直要离去。
    “你不怕我把方才的事说出去?”沈如秀急急问。
    子隐顿了顿,却没有理会,重新迈开了步子。
    看着他的背影,沈如秀的眼中又泛起了泪光。她咬着唇,却不知是哭还是笑。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他啊,不肯给她半点温存,总是冷冰冰的,直到死,也还是冷冰冰的。
    可是,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了?为何这么早出现在了沈阿蛮身边!
    这不对,与上一世的经历,实在不相符合。上一世,他明明直到沈阿蛮为人妻母了才与之结识。现在是怎么了?为何不对了?

      ☆、第057章:事多

沈如秀回到翠芳阁,可谓失魂落魄,脸色惨白。她的奴子莺莺见了,又惊又吓,不知主子遭了何事,竟这般的面无人色。
    “娘子,您可是身子不舒服?可要奴唤大夫来瞧瞧?”莺莺小心谨慎上前,言语里不乏对主子的担忧。
    尽管沈如秀自失忆以来,性情变得有些乖戾,但作为她最为亲近的一个奴子,莺莺对她的关怀,倒是发自肺腑的。
    今夜沈如秀说要去蔡姬那儿,却坚决不带一个伺候的,莺莺本觉不安。终于盼得她回来了,却又见她这副样子,她简直怕死了,一颗心突突地蹦着,像是要从她嗓子眼蹦出来一般。
    “我累了,你下去吧。”沈如秀只想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静一静。
    莺莺喏喏,走至门口却又顾步回头。
    “等等。”沈如秀突然叫住她,指了指自己放在梳妆台下的锦盒道:“去挑拣挑拣,分一分,明日一早,给那几个外室出的妹妹送去。”
    莺莺诧异,一时愣在了那里。
    “怎么?沈阿蛮能做的事我就不能做了?”沈如秀怒目看向莺莺。
    莺莺一吓,忙应声过去打开了锦盒,心事重重。从什么时候开始,主子对大娘子总是“沈阿蛮”“沈阿蛮”地叫了,分明充斥了敌意。
    “那颗东珠,给怜儿妹妹。”沈如秀突然叮嘱了一句。
    莺莺又是一愣。主子竟要把东珠也送出去?
    这颗东珠,是沈忠书出外游历得来的,也就四颗。因了蔡姬受宠,沈如秀才分得一颗小的,与三位嫡子女的比,自是比不得,但却也是稀罕物。
    二娘子再不是从前那个平易近人的二娘子了。莺莺心里虽有嘀咕,却也没敢多说半个字。
    这个时候,牡丹阁里沈连城也与冯管家交代了自己想让他查查之事。
    冯管家表现轻松,还道:“那成衣店的李老板,恰与我相熟。这事儿想要打听清楚,倒是不难。”
    沈连城之所以让冯管家来安排这件事,正是因为她知道,冯管家在内帮着继母黄氏打理府中庶务,对外又帮着父亲待人接物,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阔,是个精明能干的。
    青菱送他出门的时候,他免不了多问一句:“那问君阁的君娘子怎就惹了女公子不痛快了,使得女公子要查她?”
    青菱对此,倒实在想不通。她告诉冯管家:“那君娘子对女公子倒是客客气气的,不曾招惹女公子。女公子一进去便对她有敌意似的,连连问她是何来历。”
    “这就怪了……不能真的是嫉妒人家貌美才是。”冯管家捋了捋山羊胡子,笑了笑,摇了摇头,而后嘱咐青菱留步,让她回去好生伺候,阔步离开了。
    这夜,沈连城的心情可谓好极了,竟是高兴地失了眠。
    就在这一天,她确立了自己的感情和未来,也成功欺骗了子隐,让子隐认为自己对他生了爱慕之心。许多事,似乎都由她掌控着,向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她想,解决了子隐这个谜团,她就可高高兴兴嫁人,相夫教子了。上一世她做梦也未能圆满的一件事,这一世,她一定要做得尽善尽美。
    翌日一早,李霁就上门求见了。而梅园那头也来了奴子传话,说子隐有事想请她去一趟。
    好巧不巧的,两人竟是赶在一块儿了!沈连城方才发觉,要在二人之间周旋清楚,也绝非易事。
    而这一天注定繁忙。就在她思忖着是先见李霁还是先见子隐的时候,青菱先前派去盯着蔡姬的奴子倩娥得了重要消息来了。
    哄男人的事儿自然被沈连城放在了后头。她打发了梅园来传话的奴子,又吩咐玉荷去前院先且帮她安抚李霁,这才传了倩娥进屋说话。
    倩娥一字一句道:“女公子要奴这几天盯着蔡姨,终于发现端倪了。司空府一个叫做大任的杂役,知道二娘子与司空府长孙有染,以此威胁,向蔡姨索要钱财。”
    “前夜蔡姨又与那大任见面了,说实在拿不出钱来了,要他等到下月初发了月钱,那大任不肯,两人生了不小的争执。”
    “谁想那个大任,今晨一早被发现死在了街角。仵作验尸,说他是昨夜醉酒后,摔了一跤,太阳穴磕到了墙角,磕死的。”
    沈连城听罢,顿时觉得这人死得太随人愿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蔡姬还不至于有那胆子能干杀人的勾当。不过,若是失手呢?失手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蔡姨姨听说这事了吗?”
    “奴有意传到她那里去了。奴仔细瞧过,蔡姨听了这事,先是有些震惊的,很快就高兴地笑了。”倩娥似是知道主子问这话的深意,深入解说了一番,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也就是说,若有人有意或是失手杀了那敲诈勒索之人,这个人,也不是蔡姬。
    “但是有一件事……”倩娥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果断地说了,“奴在翠芳阁的姐妹无意间说到,二娘子昨夜独自一人出去,回来时已是夜深,脸色十分难看。她们说二娘子是去了蔡姨那里,奴却从蔡姨那边的人口中探得,昨夜蔡姨一早就睡下了。”
    二妹妹?十三岁半还不到,才刚因了吃过堕胎药身子还很羸弱的二妹妹,怎么可能是她?与其怀疑她,沈连城更愿意相信,那个大任就是运气差到极致,酒后磕死的。
    沈连城重重赏赐了倩娥,让她退下了。
    “女公子,您可要去翠芳阁问问看,二娘子昨夜独自一人去了哪里?”
    “不必。”沈连城想既然那大任死了,蔡姬也不会继续一贫如洗下去,事情于她,算是解决了。至于二妹妹沈如秀,便是做了什么事,她母亲还健在,自轮不到她这个当姊姊的去教训她。
    不过,她还是吩咐青菱,“倩娥伶俐,再让她盯紧些。”她想,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而后,她打道梅园,决意先见了子隐,再去见李霁。
    而前院这头,李霁等得不耐烦了,便要求玉荷引他到牡丹阁。再三提出,却是再三被拒绝,他终于来脾气了,径直往牡丹阁的方向走了去。
    来到牡丹阁,从不知内情的奴子处打听到沈连城去了梅园,他好好的兴致都消散了。
    “这就是你这奴子再三拖延我的理由?”他斥了玉荷,原本温润的脸容这下尽是愠怒之色。
    玉荷百口莫辨,看他大步往梅园的方向去,心头顿时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058章:故意

梅园内,子隐与沈连城相对而坐,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他说的话却是屈指可数,从头到尾,都是沈连城在找话头。
    前院还有李霁在等着,沈连城内心是有些着急的。她忍不住了,终于噙了笑问子隐:“不是说找我有事?何事啊?”
    子隐却是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想见你。”
    沈连城噙笑,“那见也见了,我这便回去了。逗留久了,怕要遭人闲话的。”
    见子隐没做声,她忙向他许诺:“尔后每天用过午膳,我若没旁的事,都来看你。”
    子隐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人。她不“勤快”些,恐怕不能表示一往情深。
    子隐起身相送,却是兀地问她一句:“你怕旁人知道你我的关系?”
    “你就住在我府上,私相授受,总有不妥。”沈连城看了他,有些担忧,“你能谅解我吧?”
    子隐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一直送她到屋外。不经意间,他看到李霁远远地来了,立时生了坏心思。
    他敛了嘴角的恶意,叫住沈连城,待她回转身看自己,他又上前,靠得极近了些,俯身在她耳边耳语起来。
    “什么?”沈连城压低声音,不禁挠了挠耳朵,因为她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我说……”子隐突然抱住了她,“那个李世子来了。”
    沈连城惊得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忙用力推了推子隐,却未能推开去。而李霁怒喝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她的耳畔!
    “放开阿蛮!”李霁健步如飞跳将过来,一把掀开子隐的手,将沈连城抓到自己身后,怒道:“你好大胆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主家娘子无礼!?”
    在他眼里,子隐作为几位庶子的武功教习师傅,那便是个身份卑贱的下等人。
    看他暴跳如雷,额上青筋毕露,沈连城心乱如麻。她万万没想到,这才头一天,就让两人这样撞上了。子隐故意而为,李霁出于本能,她想收场,却不知如何收场。
    “我与阿蛮两情相悦,昨夜已定下海誓山盟。”子隐幽幽出口,漫不经心的话语,是刻意而来的挑衅。
    “一派胡言!”李霁恨得牙痒痒,攥紧的拳头也在袖口跃跃欲试。今天没带赤风赤羽来,他自知打不过子隐,豁出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反让他的阿蛮看了笑话。可若不打,他的男子气概岂不是……
    幸得这个时候,沈连城拉住了他。
    他和子隐的目光,都落在了沈连城脸上。他们倒要看看,沈连城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沈连城则是清楚,今次之事,不是一个解释就能蒙混过关的,她必须做出选择。
    见李霁冷静下来了,她这才松开紧抓着他的手,又示意青菱玉荷带着一干闲杂人等都回避了去。
    “李世子……”她微启红唇,看了李霁一眼,有些犹豫,有些为难,更是低了头,默了少刻才重新抬起,直视他道:“昨夜回来,我的确与子隐郎君私定了终身。”
    李霁的心,陡然下坠了一般,嗓子眼更是如鲠在喉一般难受。他简直不相信沈连城说的话!他摇了一下头,心疑出声:“你骗我。”
    “我其实一早就喜欢子隐郎君了,只是不敢告诉他。”沈连城说,“我怕他拒绝我……昨夜我才知道,他原来也是喜欢我的。”
    “那我呢?”李霁分明气红了眼,情绪有些激动。“昨夜在城外你才答应嫁我,怎么一回府看到他就变心了?”
    看他这样,沈连城心中不忍,隐隐地痛了一下。在昨天之前,他欺负他,无视他惯了,昨天之后,她明明已经接受了他一片赤子之心,今次再去伤害,她简直觉得自己残忍。
    但为了识破子隐,拔出心头这根莫名的刺,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想,他那样爱慕自己,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他定会原谅自己的吧?以他的执拗,定还会继续追求自己,想方设法让自己回心转意。
    “昨天在城外,算我一时糊涂。”她背过身不再看他。
    “一时糊涂?”这前后的变化太快,太突然了。李霁宁愿自己此刻还睡在韩家的床上,没有因为一夜高兴到天明就跑来见自己心爱的人。
    “阿蛮对自己失节一事耿耿于怀,这才经不住你的纠缠一时糊涂答应了你。不然,阿蛮岂能瞧得上你?”子隐话语平静,却不乏对李霁的轻蔑之意。
    沈连城心头一惊,忍不住盯了子隐一眼。她知道,他当着她的面这样说自己,这样说李霁,就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李霁果然着了他的道,听他这么说了一句,竟当真以为自己不过是沈连城委屈下嫁之选,心都碎裂了。
    那次韩府家宴,沈连城也说过,她心中的男儿,当是英武盖世的,能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兵的。可他呢,手无缚鸡之力,就连护她周全也做不到!她怎么会是真心喜欢自己?
    他恨,恨自己无能,终于转身,红着眼,拖着千斤重的步伐,向梅园外走了去。
    他转身的那一刻,沈连城几乎看到他眼里隐约泛起了一星半点的水雾,一时间心如刀割。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藏在衣袖的手,不自觉发生了一下颤动,终于握紧了。恐怕这一次,她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他不会就此放弃她了吧?但愿他只是一时气愤。
    “不忍心了?”子隐不满的话语,就在身后。
    沈连城掩不住对他的怒火,转身之时却已消去了一半,只责怨道:“你不该用这种方式。李世子对我,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我本有打算要与之说清楚的。”
    子隐却是一脸冰冷,好似对沈连城的占有欲是真的一样。
    不是另有图谋才牺牲色相,做做戏敷衍敷衍自己“对他的爱慕之心”吗?是她戏演得好,还是他演得真?
    哼,沈连城暗暗讥诮一声,脸上却是绽开一抹笑来,走上前去,拉了他的衣袖道:“好了,这样气走他也好,免得他再来纠缠。”
    子隐的脸色方才好看些,露出了一点笑意。他近前一步,轻抚她的臂弯,适时表了歉意道:“怪我气量小。”
    沈连城噙着笑,微低了下颔。脑中又浮现李霁离去时的样子,心中不免一片萧瑟。

      ☆、第059章:诡谲

离开梅园,沈连城脚下走得飞快。
    青菱玉荷唏嘘不已,不知主子为何一夜过来就改了心意,昨夜才接受了李世子,一早起来却又投身那个子隐的怀抱……二人实在不解,也有些难以接受。
    玉荷免不了压低声音在青菱跟前说道子隐的不是,甚至还想直言劝说沈连城几句,只不过被青菱拦下了。
    实际上,青菱也很焦虑。主子的心思她实在看不透也猜不出。但她以为,现在去问询,并非时候。更何况,主子走得这样快,是要去追李世子的吧?
    然而,明明走到了前院,就快到晋阳公府大门口了,沈连城却突然顿步,折返了方向。
    她长吁一口气,放慢了脚步。
    便是追到李霁,她又能说出怎样宽慰他的话来?告诉他自己对子隐是假对他才是真吗?只怕说出去,这戏就极难演下去了,他李霁也不会答应。依他简单粗暴的性子,定会要求自己直接把子隐撵出府去。但她,岂能甘心?
    上一世在自己身边待了两年的人,身体与身体那样亲密……他究竟有无做过什么对不起她对不起沈家的事?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不看清他的真实面目,她难能心安!
    “女公子……”青菱欲言又止。
    “女公子不是要去追李世子与之解释清楚?”玉荷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是那子隐郎君看到李世子来才故意抱了您……故意气李世子的吧?”
    玉荷到底只看到事情的前半段,而不知后半段,说起话来,自没什么底气。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沈连城狠下心来,阻了玉荷的话。
    她面容沉静,略显肃然。玉荷看了也紧抿了双唇,不敢再多言语,更莫说青菱了。
    却说李霁离开晋阳公府,并未回到韩家,而是去了昨夜与沈连城私会的那片石榴地。
    绿茵茵的叶子,精巧火红的石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本是最美的景致,这下却显得万般刺眼。叮叮咚咚的流水,不再悦耳动听,竟是像什么嘲讽的语调,在讥笑谁的无能!
    李霁没有发疯,没有乱喊乱叫,只是耷拉着脑袋,席地坐在了昨夜与沈连城并肩坐过的地方,失魂落魄的。
    这一坐便是一上午。大太阳晒着,仆僮阿则心疼主子却又无可奈何,唯有折了树枝为他挡挡头顶烈日。
    “阿则,回京都去。”李霁突然说话了。
    “嗯!”阿则重重应声,见主子要起身,忙丢下挡太阳的树枝去搀他,一边道:“世子您早该回家去了,那沈大娘子,根本不值得您……”
    “我让你回京都。”李霁站直了身,却是打断他的话,目光深沉直看他。
    阿则愣了愣,惊道:“奴回京都?那世子您呢?”
    “我自有去处,你莫管。”李霁反身,这就要回韩家去,一路还嘱咐阿则,“你回京都,敦促我阿父,该向晋阳公府下的礼聘,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世子您还要娶那沈家娘子?”阿则简直又气又恨,语气尤为尖锐。
    李霁没有理会。他不管,他只是记得自己与沈连城说过,她愿嫁,就高高兴兴地嫁,不愿嫁,他也非娶不可,她便是哭着闹着,也必须嫁他!唯有他。
    沈连城还不知道这件事,只是下午的时候听玉荷说,李霁带了赤风赤羽离开了韩家,但在韩府门口就与仆僮阿则分开了。三人往东,一人往南,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他不是回京都?”听说李霁离开韩家的话,沈连城本来失望不已,再听得他去的不是回京都的方向,不免诧异。
    想了想,她吩咐青菱道:“你去书房,把我阿父收藏的那本《奇女子》,送去给韩三公子。”旁的不用说,青菱自会明白的。
    然而,青菱有些犹豫,“《奇女子》可是尊公珍藏的……”
    沈连城不以为意,面无表情道:“偷偷拿了便是。”
    “……是。”
    青菱出门,却遇上了倩娥。
    倩娥若有心事,见了青菱,忙迎了过去。“青菱,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与女公子说。”
    “何事?”青菱噙着笑,温柔视之。“你先跟我说说看罢。”
    “二娘子一早让人给几位外室出的妹妹送了好些玩意儿。尊公给她的那颗东珠,她竟也舍得给出去了。”
    这颗东珠于沈如秀而言,不仅是一颗难得的东珠,还是在庶子庶女中,沈忠书对她尤为疼爱的象征。她竟舍得给别人?
    “东珠给了哪位娘子?”青菱问。
    “怜儿娘子。”倩娥答。“这不,怜儿娘子已到翠芳阁还礼了。”
    这二娘子自失忆之后,行事倒颇为诡谲。青菱想了想,嘱咐倩娥:“这事我会与女公子说一嘴的,你就不必刻意去叨扰了。翠芳阁那边,你继续留意着。”
    “好。”青菱做主了,倩娥心下也踏实了。
    翠芳阁内。
    沈如秀的目光落在沈怜儿身上,当真是情绪万千。
    这是她头一次与“自己”这样近距离相对。
    借着别人的躯壳看着就这样端庄立于跟前的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言说。
    她真想上前抱抱她,因此眼中便透着怜爱。她怀疑这是不是真实,因此眼中又透着不可思议
    而她看沈怜儿的神情,令久经人事的姚嬷嬷也看不透了。平日里再是沉稳冷静,姚嬷嬷这下也有些惊异。
    沈怜儿微微笑着,说着感谢沈如秀送自己“东珠”的话,字字句句,都透着她的修养和知事。
    很快,她让奴子紫檀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来,亲自送到了沈如秀手中,声色温软道:“这瓶里的药膏,祛疤的效果极好。我知姊姊前阵子碰到了面门,想必用得上。”
    “多谢妹妹。”沈如秀接过药瓶,递给了身后伺候的莺莺,而后便是牵起沈怜儿的手,亲昵地好似早就认识一般,直拉着她与自己并肩坐在了软榻上。
    沈怜儿自然有些慌张,不免看一眼姚嬷嬷。
    “我与妹妹一见如故,尔后妹妹可要多到我翠芳阁走动。”沈如秀仍是牵着沈怜儿的手,温和的话语里,带着某种喜悦。
    沈怜儿噙笑点了头,因对方把自己的手牵得紧紧的,却是不免局促,本能抽了抽。
    沈如秀感觉到沈怜儿的抵触,反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蹙了眉,睨了姚嬷嬷一眼,话锋凌厉道:“瞧你这奴子把妹妹养的!胆子也太小了。”
    活了一世回头,她对这姚嬷嬷,是心怀嫉恨的。

      ☆、第060章:亲近

上一世遭了山贼,被山贼掳走污了身子,沈如秀就是想到姚嬷嬷一直教她的“宁死不能失了清白,失了清白便再无脸面苟活”才选择自缢的,只是恰被那个人救了。
    但也因为想到清白已失,她便没了认祖归宗的打算。最后的下场,不过是追随的男人抛弃她,而她,也再无认祖归宗的可能,唯有一死了之。
    如果不是从小受姚嬷嬷影响太深,她或许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有不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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