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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春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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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收拾的奴子见状,个个低了头去。
    贴着他的胸膛,沈连城好似感到了他的不舍。于是,她没有推却他这样的亲密举动。她甚至伸手,爽快地拍了拍他的后腰道:“不就大半年么?很快就过去了。”
    陈襄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拥着她,直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肉,一起带着。天涯海角无论在哪儿,都带着。
    “在朝为官,这样的事也是无可避免的。”沈连城一直劝他,“你放心去,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家。”
    说多了,她也觉得好生不舍呢!可他又不让自己跟着……她也怕跟着他,会给他添麻烦。
    这一天,时间好似过得飞快,很快就天黑了。
    即将而来的别离,是促进两个人感情升温的良药。这一夜,陈襄赖在世安居就不肯走了。
    “我身体还未好,你不可乱来。”沈连城把话说在前头,也没有非逼他走的打算。
    “我知道。”陈襄欣然答应。
    待到沈连城卧床之后,他一直很老实。
    千言万语,该唠叨的该诉说的,白间都已经说过了。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睡不着,却也没有多余的话。
    “阿蛮?”不知过去多久,陈襄突然轻唤了一声。
    “嗯?”沈连城应声。
    “你还没睡。”陈襄说着,在被窝里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
    沈连城心中一紧,有些羞恼。但她没有缩手,任由他温暖的大掌,包裹着自己。
    陈襄却换了一个手势,与之五指相扣起来。
    沈连城惊觉出了一手的汗,传递到内心的温度,使得她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陈襄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相比于她,他还要更加冲动些。
    他突然翻了个身,紧贴着她,厚颜无耻道:“我想……”
    “不准想!”沈连城惊忙瞪了他。但不知在这样的夜色里,他是否看得到她目光里的严厉?
    “我知道,我就亲亲你,不做别的。”陈襄一手揽在她的腰际,生怕她逃了。
    沈连城的脸早已在黑夜里涨红了。她似乎能看到他灼热的眸光,羞赧之际,竟是答应了他这没羞没臊的要求,“那就……亲一下。”
    “好,就一下……”陈襄说着,温热的唇瓣已来到她的嘴边,轻轻地覆了上去。
    软润的触感,立时打开了他内心深处渴望的闸门。他扣住她的身子,不受控地撬开她的贝齿,探了进去……
    “唔!”沈连城自然生了一下抵触的举动,只是很快被他按下去了。
    他的亲吻和追逐,撩拨着她,也让她意乱情i迷,忘乎所以。
    相扣的手指,纠缠在一起,终于有了默契。
    这一吻,吻到了彼此都透不过气来。
    陈襄终于退离。
    看着她大口喘息,他不禁笑出声来,肯定道:“沈阿蛮,你喜欢我与你亲热是不是?”
    “胡说……”沈连城侧过身去,将滚烫的面颊埋在了被褥里。
    陈襄在她身侧老实地躺好。不过,一只胳膊却要从她颈下钻过去,环抱在她的胸前,另一只胳膊,也落在了她的腰际。
    “我这样抱着你睡。”他在她耳边,喃喃细语。
    “这样太热……”沈连城挣了挣。
    “不热。”陈襄执拗地向她贴得更紧了些,一直将她挤在了墙边上,尽显顽皮。
    沈连城无奈,只得任他去了。
    内心,其实是喜欢他这样炙热的怀抱的。
    被他拥着,很好。
    却是一夜睡得很浅。每一次迷迷糊糊醒来,她都能感到他的大手,在温柔地抚摩自己胸前的肉脯。他下面的臌胀,也似一夜都未消停过,总是抵着她的臀股……
    深夜里半梦半醒,难免被这样的触碰勾起浑身的欲i火。想着他睡着了,只是梦里也不安分,她就任由他抚摩自己,贴近自己。
    横竖,也是很舒服,很让她心旷神怡的。
    殊不知,陈襄也是半梦半醒,想着对方早已在梦里,不知自己的举动,才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醒了,就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抚摩,大掌在她细滑的肌肤上,来回游走;困了,就抵着他,抓着她胸前的丰腴,舒服地睡去。
    天渐渐亮了,身体的欲i望越发强烈。若不是想着大夫叮嘱过,要等她下次来了月事之后方可同房,他定然克制不住,要将她吃干抹净了。
    鸡鸣再起,他要起床了。
    他放开沈连城,起身,一个吻,如羽毛一般印在了她的额侧。这才退开,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唇瓣,尝到了淡淡的咸味。
    昨夜,她出了不少汗呢!倒真是难为她了。
    他下床,悄悄地穿衣,生怕吵醒了她。
    沈连城不免有些生气,终于弹开眼皮,坐起身道:“难道不跟我道别,就要这样悄悄地走了?”
    陈襄笑了一下,“想你一夜没睡好,本不想吵醒你的。”
    沈连城脸一红,“谁说我昨夜没睡好?睡得可沉了。”
    “……那就好。”陈襄暗自窃笑。
    然而,越是觉得甜蜜,心中的不舍,也越发沉重起来。

      ☆、第326章:永不分离

终须一别。
    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又用了几口点心,陈襄便出发了。
    在门口等他的,除了昨日精选的包括洪祁在内的十几名家府护卫,还有他在天官府的几名下属,以及二十几名随行的官兵。
    几名下属中,官阶较高的那人姓朱名宥,虚长陈襄几岁,曾是太傅府的僚客,沈连城倒也认得,是个正直的。
    他能跟在陈襄身边,她倒多了几分放心。临行之时,她还与之寒暄了几句。
    终是要出发的。
    陈襄按耐着心中不舍,终于踏上了最前面那辆车驾。
    车夫缰绳一挥,终于启程了。
    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沈连城心里也空落落地难受。
    车马远去,人行消失了身影,青菱不禁上前,轻声劝道:“女公子,进去吧?”
    “嗯。”沈连城方才转身,率先往府内走了去。
    君娴韩阙等人见状,也都回转身进去了。
    君娴紧步跟上沈连城,噙笑问道:“一定……舍不得,不好受吧?”
    沈连城笑了笑,自是不承认,“没有。”
    君娴知她口不对心,想了想告诉她,“我以为……襄儿他会……带你一起。他提过,是你不愿……对吗?”
    “没有啊。”沈连城有些意外,不妨告诉她,“他说此次南下难免凶险,恐怕带着我,多有不便。”
    君娴点了点头,也便理解了。
    却在这时,外头响起了马蹄声,在陈国公府门前停下。
    众人回头,发现竟是陈襄!
    沈连城奔出门,惊异问:“怎么回来了?”
    陈襄跃下马,吩咐玉荷道:“快去收拾行李,夫人与我一同南下。”
    “……”玉荷愣了愣,看向沈连城,不知该不该听吩。
    “跟我一起去。”陈襄这才对一脸吃惊的沈连城道,“你是我的妻,无论将来会遇到什么,你我都在一起。我去外地钦差,你随我去外地;我若上战场,你随我上战场。”
    一旁的君娴看了,不禁微微而笑。这才是她了解的襄儿啊!
    沈连城则是一刹愣怔,心生感动。
    这是她听过的,最美妙的情话。
    陈襄又道:“今生今世,你我永不分离!可好?”
    沈连城方才郑重点头,轻咛一个“好”字,眼底,已泛起了一层水雾。
    但愿天涯海角,与子同行,携手到白头。
    玉荷青菱忙往世安居小跑了去,要为主子收拾行李。
    “我去换身方便的衣裳。”沈连城说罢转身,兴冲冲地也往世安居的方向去了。
    “你慢慢收拾。”陈襄道,“他们在城外等我们,不着急的。”
    纠结了一夜,终于做下决定,他内心的空落,一下填满了。
    不多时,沈连城发髻高束,身着胡装,脚穿羊皮靴走了出来。整个人清新夺目,矫捷灵便。
    她的行李却是不少,足又添了一副从车。索性玉荷随行,不会骑马,就坐进了从车里。沈连城则跟着陈襄,骑马走在了前头,直奔城外而去。
    沿途的百姓都在议论,说陈国公与国公夫人感情甚好,便是去外地公务,也要一并同行。
    路上,他们遇到了李霁。
    本是水火不容的,陈襄看到他,也没有下马与之打招呼做那些虚礼,带着沈连城便越过他策马离开了。
    李霁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没有想到,陈襄会带着沈连城一并南下。
    他们的感情,好到这种程度了?到底是为什么?沈连城,何时将自己的心这样交付给那个人的!?
    李霁越来越相信,沈连城跟自己和离,是因为移情爱上了陈襄。他越来越相信,沈连城很早以前就对陈襄有意!只有他还蒙在鼓里。
    这天喝醉酒,他连骂了好几声“贱女人”。他活在自己的臆想中,无法自拔!
    “你会后悔的。”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报复她,不让她好过!他恨极了她。
    城外,等候陈襄的人见他把妻子带来了,皆有些意外。但陈襄为官一向威严不苟言笑,有人有调笑之心,也不敢多说什么。
    朱宥与沈连城相熟,才敢上前说一句,“国公夫人随行,大人就有人照顾了,甚好,甚好。”
    “唯恐给各位添麻烦。”沈连城客气一句。
    “夫人哪里的话?”朱宥发笑,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她和陈襄坐最前面的马车。一言一行,从容不迫,也不失一名下官该有的礼数。
    一路太平,只是越接近南洲,越多流民,看得人心中不忍。
    这些流民,都是南洲长堤下游受灾的百姓。
    “当地官员也不知做什么吃的!如何对受灾的百姓也没有好好安抚?朝廷不是放下粮饷了吗?”朱宥性情耿直,看到这成群结队的流民,不免义愤填膺,与几位同袍议论起来。
    陈襄和沈连城在一旁看着,神情也十分严肃。
    这时,朱宥已率先拿了自己的干粮,走向了几个坐在地上歇息的流民,一边将粮食分给他们,一边问:“你们家住何处?”
    几位流民见有干粮吃,也顾不得客气了,接过便狼吞虎咽起来,似是三天未有吃上一口顶用的。
    半晌之后,才有一位枯瘦如柴的老者起身与朱宥搭话,“我们是南洲耀县囫囵村的。南洲长堤决堤,淹了整个村庄……死的死,伤的伤,就只剩我这几个活的。”
    言及此,老者不免一声哽咽,拭了拭顷刻涌出的泪光,接着道:“府衙不管,大家都出来讨生活,我们也不能干等着,还不都背井离乡了?想去城里讨口生活,谁知到了南洲城,却被拦在了城外。我们只好绕道北上,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南洲府衙为何不让你们进城?”
    “流民太多,说是容不下。唉!”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咬了口干粮,心中也是不忿。
    这时,陈襄走了过来,他吩咐朱宥道:“让这些流民原路返回南洲城,届时,我为他们做主。”
    老者一听这话,并着其他几人都抬起了头来,上下打量陈襄,“这位官爷是……当大官的?”
    “这是……”朱宥的目光瞅见陈襄,见他轻点了下颔,方才敢郑重地告诉大家,“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天官府长官陈国公,国公大人。”
    “陈国公?陈国公我知道啊!”有人激动地跳了起来,“陈国皇子嘛!抛下家国仇恨来我大周讨官做,而且做得不错的那个!挺得天子重用的……”

      ☆、第327章:说服流民

此人口不择言的话,立时引起轩然大波。围过来的流民也越来越多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有说陈襄“抛家弃国”、“卖国求荣”的,也有说他“识时务者为俊杰”……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话不堪入耳,陈襄便回到马车上去了,将自己想要达成的事,交给了朱宥等人。
    幸得也有为陈襄说话的,怼了那些说他不好的人道:“你们知道什么?这是深明大义,弃暗投明!陈国公投靠我大周,可是做了很多牺牲的。剿灭陈国乱党,灭了北祁,哪一样没有他的功劳?就连今年朝廷颁下的一些有利百姓的新政,也是陈国公极力促成的。”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啊!”朱宥一听这话,忙将此人喊到身边,好生夸赞了一番。
    然而,还是有人对此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马车内,沈连城为陈襄倒了一杯水,笑了笑问:“还把那些人的话听进去啦?”
    陈襄扯了扯唇角,勉强地摇了一下头,仰头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百姓说他卖国求荣,他心里是有委屈的。百姓说他识时务,他也委屈,说他为了北周,做了很多牺牲,他还是觉得委屈。
    就因为他是亡陈遗孤的身份,使得他做什么都会遭人诟病,都会被说成目的不纯。而事实上呢?谁知道他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他一句话不说,沈连城却知他心中苦闷。她没再劝慰他,而是起身,要下马车。
    “去哪儿?”陈襄不禁问。
    “那些无知无畏的,不教训教训,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沈连城一本正经,着实是一副要下去教训人的样子。
    陈襄忙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去,“算了,还能跟百姓计较什么?”
    “当计较时,一分一毫都让不得。”沈连城拂开他的手,绽开了一抹神秘的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见她如此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陈襄就没再拦阻,由她去了。
    众人见马车里走出这么一个美貌惊人、气度不凡,身着胡装的娇俏女子来,个个投之以欣羡而又好奇的目光。
    “这位女子是谁啊?”
    “跟陈国公同车而坐,莫不是他的新婚妻子?”
    “若是国公夫人,那她的来历可就不简单了。”
    众人交头接耳,诸多议论。
    沈连城就当没听到,直接走向朱宥,“朱大人,你跟他们说,愿意听国公大人一言折返南洲城的,站到道路这边,不愿的,就站到那边。”
    朱宥照做。
    听了这话,百来个流民纷纷开始做选择。结果,愿意信任陈襄,折返南洲城的,一半还不到。
    “很好。”沈连城走至选择信任陈襄的流民,鼓励道,“这一路回南洲城,看到像你们一样的流民,还请帮着劝几句,让他们跟你们一样,去南洲城。到了南洲城,他们不让进,你们就一直等着。国公大人,自会给你们一个说法,让你们有衣可穿,有饭可食,有地方可住。”
    “国公大人当真能做到吗?”有人虽然站队,但还是心存怀疑。
    “若是心存疑虑的,现在可以站到那边去。你们要背井离乡,天大地大,我们绝不拦着。”沈连城话语决绝果断,不容得人多想。
    提问的考虑了一下,仍是站在原地,没有重做选择。
    这时,沈连城让玉荷拿了一张银票出来,让朱宥挑选出一个能带队的,将银票给那人,让他带这些流民回南洲城。
    众人一见有银票,那边不愿返回的流民都骚动了,有人当即要往这边跑。
    “站住!”沈连城却大声喝制了他们,“头前说国公大人为了投靠北周,抛家弃国的,甚至说他卖国求荣的,便是要折回南洲城,这一路,也不能享受我施舍的钱财。”
    头前说这话说得最大声的人忙瑟缩了脖子,做笑道,“草民就随嘴一说,国公夫人大人有大量,怎还与草民一般见识?”
    “你们以为,我夫君流着陈国皇室的血,当初有那么多人拥护他复国,为何却要抛下国仇家恨,向北周朝廷称臣?难道就是为了在朝廷谋个大官做做吗?”沈连城目光严厉,说这话绝不是说说而已,是真正要人反思这个问题的。
    众人沉默,没有做声。
    “听说,是为了娶夫人您为妻……”有人在这么严肃的时刻,很不严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声音很轻,却还是在寂静中传出来,引起一阵哄笑。
    沈连城的脸不自觉红了红。
    车内,陈襄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
    朱宥忙站出来为沈连城解围,一本正经道:“是为了止战啊!止战。你们这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百姓啊,知道什么啊,唉!”
    “朱大人,交给你了。”沈连城该说的都说了,不想再多言。
    “是,夫人请回吧!剩下的,我知道该怎么处理。”朱宥应下话拱了拱手。
    沈连城回到车内,见陈襄脸上还挂着笑,不禁气恼,咕哝了一句,“一群刁民。”
    “说的也没错,就是为了你啊。”陈襄含笑说着,牵了她的手,像是真的一样。
    沈连城睨了他一眼,“我才不信。”
    “一帮流民都知道的事儿,你还不信?”陈襄仍是笑着,看她的神情,满是宠溺。
    或许,是为了止战。但若没有爱上沈连城,他或许会选择另一条长远的,但却绝对可以止战的道路。那便是复国,自己成为天下第一的强者。
    “若是为了女人,换作是我,我就复国做主天下。”沈连城玩笑道,“到那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到那时候,你还肯跟我?”陈襄不禁想到自己的上一世,“到那时候,你已为人妻母,我若用强,你还不把我杀了泄恨?”
    沈连城望着他,试想了一下,老实道:“恐怕会。”
    这时,外面的流民又听了朱宥一番威逼利诱,终于尽数答应折返南洲城了。
    “为何要这些流民都回南州城去?”沈连城对此倒有些不解,“回去之后,许多田地都没了,南州城恐怕压力不小。”
    “你以为,南州城不接受受灾的民众,当真是因为流民太多?”陈襄看着窗外,眸光幽深,深不可测。
    “你的意思是……”沈连城突然想到什么,“有心人想把事情闹大?”

      ☆、第328章:鸳鸯戏水

陈襄收回往外看的视线,重落在沈连城脸上,满意而笑,“夫人就是聪敏,一点就通。没错,对某些人而言,南洲决堤一事,闹得越大越好。”
    “事情越大,罪责越大。”沈连城接了他的话,“若事情的矛头直指荣亲王,那他就罪无可恕了。”
    陈襄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若我没猜错,这些流民若是继续往北去,北边的城池,也不会为他们大开城门。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幸得你想得深些,及时拦下他们。”沈连城自诩聪明过人,在陈襄面前,还是自叹不如。
    “还要多谢夫人慷慨解囊才是。”陈襄笑道,“没你拿出银票作诱饵,绝大部分流民,恐怕是不会轻易折返方向的。”
    “也是。”沈连城不禁得意,“有钱好办事,说得一点不错!”
    “来,”陈襄挪了挪身子,拉着沈连城道,“你坐到我身边来。”
    “也不怕挤得慌。”沈连城嘴上抱怨,身子已移向他身边,安稳地坐下,落在他的臂弯里。
    陈襄笑着,叹声道:“这一路有夫人随行,我们这些人才吃得上佳肴美酒,住得起客栈上房,真是让夫人破费了。”
    他如同玩笑一般的客气,丝毫掩饰不了心里头对沈连城的真诚感激。
    他觉得自己不幸了二十年,在遇到沈连城之后,一切都变得幸运了。
    “早知你是这样一个穷鬼,我说什么也不得嫁你。”沈连城也顺了他的话,开了个玩笑。
    “有你这个贤内助,还怕我穷一辈子?”陈襄说着不禁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一路个把月下来,二人的感情突飞猛进,仿佛是上天注定要在一起的恩爱夫妻。
    这样恩爱的两个人,再议起过去的恩怨纠葛,都只觉那些是自寻烦恼罢了。现在回想起来,反倒觉得别有滋味。
    这天半夜,陈襄将睡梦中的沈连城轻声唤醒了,“阿蛮,该起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沈连城见天还黑着,自是不解,“怎么了?”
    陈襄忙做解释,“白间我已与朱宥商量过,他带大家以最慢的速度去往南洲城,我们现在出发,提前赶过去。”
    “怎么不早说?”沈连城知道他的用意,忙起身下床。
    “我怕太早与你说了,你前半夜都睡不着。”陈襄道,“洪祁他们都收拾好,在外面等了。玉荷也给你收拾了换洗的衣物。”
    沈连城心中顿时生了一片暖意,“噢”了一声忙是利落地穿好衣裳。
    “你月事才刚结束,就要让你与我奔走,受累了。”临出门时,陈襄拉了她,有些自责。
    “没事。”沈连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不多时,她便跟陈襄来到了外头。
    玉荷红了眼,却是哭过的样子。只因她不擅骑马,不能跟在沈连城身边。
    见她哭泣,沈连城不免将她招至跟前,宽慰道:“不让你跟着,也并非完全因为你不会骑马。你跟着朱大人他们一起,还可掩人耳目。国公夫人最亲近的奴子都在队伍里,国公夫人自然也在。国公夫人都在,国公大人还会不在么?”
    如此一言,玉荷听了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个累赘,而是个有大作用的,当即不哭了。“尊公和女公子不带奴,原是有这层深意的?”
    沈连城和陈襄相顾看一眼,皆是发笑。而后,陈襄郑重地冲玉荷点了一下头,叮嘱道:“你要把戏做足了。”
    “嗯。”玉荷豁然开朗,重重地点头,“奴知道了!”
    沈连城又嘱咐朱宥帮着自己照看着些玉荷,而后才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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