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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独居女杀手看上-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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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他这一句话就勾起了她的委屈,各种委屈涌上心头,她差点就要哭出来,只是勉力压住了哽咽,装作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卫庄的声音更低了:“你不开心?”
一滴眼泪像珠子似的从她眼里落下去,砸在地上。
卫庄的嗓子一下就哑了:“怎么,怎么哭了?”
练月抬手状似不经意的抹了一下眼睛,转移了话题:“你们昨天怎么样?”
卫庄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回复了三个字:“挺好的。”
她点点头,道:“那就好。”
然后进了房间,迅速的把门关上,把他关在了门外。
关上门之外,她扑到床上,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卫庄站在门外听到那哭声,忽然伸手扶住了门。
他在那门前站了许久,直到完全听不到哭声了,方才回了自己房间。
哭过之后,练月觉得好受多了,只是身上有些难受,于是扒出干净的衣裳,端了铜盆拿了布巾,去了后院的混堂洗澡。
万花楼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为图便利,便在后院东西两侧盖了两间混堂,男在东边,女在西边。只不过不是免费的,但也算不上贵,跟外面混堂的要价差不多。练月不常去混堂,倒不是心疼那点钱,就是不习惯,基本上都是自己打热水回房间洗,没心情时才去混堂,现在她就没什么心情,只想赶紧把身上满是汗味和酒味的衣裳扒下来,跳进热水里好好的泡一泡。
这个点大家不是很忙,混堂人还是挺多,人多热闹。练月跟群姑娘们泡在一个池子里,热气铺面而来,将什么都模糊了。
她靠在池子边,听她们叽叽喳喳的闲谈,没由来的觉出了世俗安稳的好滋味,觉得打马走江湖这件事其实并不是非做不可。
她想,她过去选择在太平城过小日子,或许是跟萧珩有关,怕被他抓回去,但也有可能是像现在这样,她在某个瞬间顿悟了世俗的好处,故而决定停下来。
混堂像是蒸笼,洗完澡,穿好衣裳,走出去,外面再热,风扑到身上都觉得凉意森森。她提了水顺便把衣裳洗了,搭在晾衣绳上晾着,这才回了前院。回房间后,倒了一杯凉茶喝下去,然后将头发解下来,拿了一个小杌子去那株木槿下面坐着,顺便晒晒自己的头发,但又觉得待在树影里头发干的太慢,就在院子里转,转了一会儿后又回来在树下待着,待了会之后觉得有些饿了,去后面灶房找吃的。这会儿早过了饭点,问几个正在打扫的帮厨还有没有饭,帮厨说还剩一点米饭,如果她想吃,可以给她拍个黄瓜拌一下,练月嫌太麻烦了,就拿了两根生黄瓜,回前院,坐在树影里边啃黄瓜便晒头发,头发已经干了五、六成了,她估摸着啃完黄瓜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刚啃完第二根黄瓜,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卫庄拎着茶壶,看样子是要打茶,没跟她打招呼,大约是没看到,等卫庄回来时,她的黄瓜只剩半个了。
卫庄还是没搭理她,不知是没看见,还是装作没看见。不过练月没多想,随他,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
练月觉得头发干的差不多了,拎了小杌子回房间去了。回去之后本想睡觉,但又想起沈九的事来,再有十几天就是花魁之夜,得在这之前把沈九弄出去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之前卫庄答应帮她赎沈九,不让她还钱,只让她欠人情,她顾忌着叶湛,答应的很是胆战心惊,现在好了,她什么顾虑都没了,老天真是眷顾她。
她将头发整个用簪子挽起来,去敲卫庄的门,门是虚掩着的,卫庄的声音从里边漫不经心的飘了出来:“请进。”
练月推开门走了进去。
卫庄正坐在八仙桌前擦拭自己的剑,冷剑泛着光,在这炎炎夏日也有无尽寒意。练月忽然很想看他出剑时的风采。不是与她这样不入流的小孩子交手,而是与真正的高手对阵,譬如明雍?刀光剑影,一定非常精彩。
卫庄见她进来,就把剑收进剑鞘,放在一边,然后捞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但没开口说话。
他不开口,练月只好先开口,殷切道:“午饭吃了吗?”
虽然他们关系匪浅,但现在那些都不作数了,她必须要打起精神跟他周旋,殷切是必要的,因为沈九的后半生正系在他身上,先把沈九的事情办了,再谈她和他之间的私事。否则谈私事时谈崩了,牵连了沈九,那就不划算了。
卫庄起身回里边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张纸,他搁在桌上,推给了她。
练月拿起来一看,竟是沈九的卖身契,这是她没想到了,卫庄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她就一天没回来,他就把事情办妥了。
练月一脸的惊喜的望着她:“什么时候弄来的?”
卫庄淡淡道:“你回来之前。”
“用了多少钱?”练月看着他。
“三千八百两。”卫庄道。
这么大一笔钱,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练月不仅啧啧起来,她觉得自己以前的眼光很不错嘛,竟找了一个财主。又想,她之前对他那么死缠烂打,难道是因为看上了他的钱财?不至于吧,可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钱,而是因为他这个人,那她也太闲了,为了逼他说句喜欢她,竟要跟人假成亲?这简直比贪图他的钱财更不能原谅。
卫庄瞧她两眼发光的瞧着自己,心无旁骛,好像她和他之间再无旁人,她只属于他,任他怎么揉搓,都绝不离开,他伸手将茶杯和茶壶往边上一推,然后起身将她拎起来,搁在桌子上,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捧住她的脸,低头亲了上去。
练月手里捏着沈九的卖身契,薄薄的一张纸,却花了三千八百两银子,她不敢乱动,只能用空着的另外一只手去推他。
他撬开她的齿关,舌头滑入她唇中,疾风骤雨一阵狂扫,练月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身体一软,差点直接往后倒下去,只好慌忙用手去撑桌子,他完全没了顾忌,更加肆无忌惮,练月撑着桌子的手臂都在发抖,她忍不住哼了一声,他将她搂得更紧了,她忘了卖身契的事情,伸出双臂去搂他。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整个人要被他吃下去似的,天地都在摇晃,像末日来临。
他的确是不同的,跟萧珩不同,跟叶湛不同。
他将脸埋入她颈里,气息沉重:“月娘,我想她,真的很想她。”
练月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原来她哭了。不知这眼泪是为谁而流,是为她,还是为他?
她搂着他,缓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渐渐的清醒了一点。
她知道他说的她是谁,她问:“你不是说不值得么?不值得的人还留恋她做什么?”
卫庄的两条胳膊像铁臂似的勒着她:“我不知道值得不值得,我只是很想她,月娘,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应不应该杀了那个男人,一了百了。”
练月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推了推他,可他稳如泰山,她道:“你杀不杀他我管不着,只要别杀我就行……”
他又把她往怀里勒,练剑的人手上力气大,下手没轻重,练月觉得自己要断气了,他恍然不知:“舍不得。”
练月艰难道:“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有些头晕……”
卫庄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稍微松了点力道,练月喘了口气,卫庄大约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就抱着她坐了下来,将她搁在了自己腿上,练月只好用手搂住他的肩,稳定自己。
她脸上全是汗,身上也是,他俯身又要亲,她躲了一下,把脸藏在他胸前,低声道:“跟我说说她吧,我想听。”
卫庄抬手将她绾发的簪子抽了出来,一头青丝铺下来,铺了两人满身,他贴着她的脸颊,将脸埋进她的发丝中,问:“你想听什么?”
练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你随便说吧,我只是想听听。”
卫庄埋头想了一会儿,闷声道:“她喜欢穿没有颜色的衣裳。喜欢桐花,身上总有桐花的香味。会刻木雕挣钱养家。会做饭,但不怎么好吃。分不清绿色和黑色。家里有很多藏酒。爱生气,爱哭,好强,偶尔聪明,害怕寂寞。”顿了顿,“她说她爱我。”
练月默了一下,问:“那你爱她吗?”
他又往她颈里钻,道:“我爱她。”
练月问:“那你是爱我还是爱她?”
卫庄没有犹豫:“都爱。”
练月道:“我不喜欢清淡,不会刻木雕,不会做饭,不爱生气,不爱哭,除了分不清绿色黑色跟爱喝酒之外,其余的跟她不一样。”
卫庄抱紧她:“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练月看着房顶,冷静道:“我是她,但又不是她。丢的那三年记忆,或许会想起来,或许不会。或许会爱上你,或许不会,这样也没区别吗?”
卫庄仍是没半点犹豫:“没有。”
练月默了一下,道:“我觉得有。”
卫庄继续自己的坚持:“时间长了,就没有了。”
练月道:“如果我喜欢其他人呢?”
卫庄将脸从她颈里拔|出来,瞧着她:“你喜欢别人也无所谓,只要你也喜欢我,我可以做其中之一,我不介意。”
练月沉默了。
卫庄道:“我从来不是墨守成规之人,我能接受的程度比你想象的要高,只要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半晌,练月道:“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竟是这么开明的人。”
卫庄握着她的右腿,将它掰到另外一边,让她正对着他。即便这样坐着,她也没有他高,他的一只手抚上她的嘴唇,手指有点粗糙,不像是养尊处优的手,他细细摩挲着,眼里含了一点冷厉:“我玩得起,他玩得起吗?倘若他玩不起,你让他滚,好吗。”
从来只有女人接受男人三妻四妾,她从未听说过哪个男人不介意女人三妻四妾的。
果然是在王城混过的人,见多识广,观念也开放。
练月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从自己唇边牵开,瞧着他:“你刚才说都一样对吧,那你说句我爱你听听。”
卫庄静静的瞧着她。
练月道:“刚才我问你爱不爱她,你连犹豫都没有,现在让你跟我说,你却要考虑这么久,看到没有,这就是区别。”
练月从他腿上翻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卖身契,对他扬了扬,道:“这个算我欠你的,我记下了,将来有钱了就还钱,没钱的话就还人情。”
卫庄站起来,抬手将卖身契从她手里夺了过去,练月下意识的去抢,卫庄另外一只手直接捉住了她扬起来的手,拦腰将她扛在肩上,站起来,朝里边走了过去。
练月下意识的在他肩上踢了几下,没由来的想起了什么,好像什么时候,他也这么扛过自己,是什么时候呢,她努力去想,就在她觉得快要想起来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扔在了床上,她立刻想要坐起来,他却扑了上来,扑上来却并不是要亲她,而是将脸埋进了她颈侧。她挣了一下,他的声音就在耳侧,半命令式的:“别动。”
他似乎非常喜欢这样的亲密姿势,记得他刚来那天,也是这样。
练月压着了自己的头发,非常不舒服,她伸手将头发往上薅了薅,只听他道:“我爱你。”
练月薅头发的手便顿住了,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在酝酿这个。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清了?”
他的声音里含了一点不情不愿的委屈,他委屈道:“月娘,我不是犹豫,只是觉得有些话说多了很没意思,像花言巧语,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油嘴滑舌的人,可如果你真的想听,那我说一说也无妨。”
练月就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恶,她把一个刚硬的的男人逼成了什么样。
她放低声音,放低姿态,柔声道:“我听清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不逼你说这些乌七八糟的话了,我也觉得这种话很没意思,听不听都无所谓。”
他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让他滚?”
练月没说话,她想,叶湛哪里会等到她让他滚,人早早的全身而退了。
卫庄见她如此犹豫,便在她颈上咬了一下,疼得练月倒抽了一口气,他逼问:“他有那么好,你这么舍不得?”
练月怕再发展下去,会扯出更深的问题,那些问题是她无法应对的,得等时间来应对,她忙摇头转移话题,道:“没有没有,我是在想沈九的事情,我得赶紧把卖身契给她送过去,看看她有什么打算,把她安排好了,这事就完了,我也就安心了。”
卫庄这才撑着床坐了起来,两人皆出了一身汗,而他房间里连个扇子都没有,他走了几步,弯腰将刚才扔在地上的卖身契捡起来,交给她。
练月接了,道了一声谢,然后说先走了,他点了点头,没有再拦她。
第六十四章
练月出去之后; 没回自己的房间; 而是直接去了后院找沈九。
沈九和青连虽是这批里最被看好的两个,分配给她俩的教习老师也是最好的; 但生活上的待遇跟其他人是没有差别的,仍旧住在通铺房,大约是想让她们知道生存不易努力向上的重要性。
通铺房住的人多; 格外热; 所以门窗大敞,房里有的姑娘穿着薄衫午睡,有的在聊天; 练月瞅了一圈没发现沈九,聊天的姑娘们说估计又躲在什么地方看书去了,让她去有树的地方找一找。练月找了一圈,最后在油樟树的树荫下找到了她; 她坐在小杌子上,一手拿书,一手打着团扇。这块的树荫比较好; 乘凉的人也多,练月过去时同大家打了招呼。沈九早瞧见她了; 远远的就站了起来。
练月找了这一圈,额头已经起了薄汗; 沈九见状,替她猛打了几下扇子,边扇边问:“这大中午的; 你怎么过来了?”
练月将扇子从她手里接过来自己打,她边打边道:“找你说件事,但这说话不方便,去我屋里吧。”
沈九笑道:“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练月弯腰捞起她的茶壶和杯子,道:“放心,是好事。”
沈九伸手捞起杌子,好奇问:“关于我的吗?”
练月点了点头:“关于你的。”
沈九却一点希望都没抱,因为她知道从自己登上牡丹姐的船开始,她就不会有好消息了,但为了不破坏练月的兴致,她显得很有兴趣:“到底是什么事啊?”
练月笑道:“我怕你高兴的晕过去,所以还是等到了房间再说。”
两人到了练月的房间后,沈九将书搁在桌上,将杌子搁在桌脚,练月将茶壶搁在桌上,将扇子还给她,然后给她和自己倒了茶,她将茶一饮而尽,然后又添满,这才从袖子里摸出沈九的卖身契,递给了她。
沈九接过来,打开一看,愣住了,她一瞬间就明白练月说的关于她的好事是什么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练月:“怎么会在你手里?”
练月道:“你放心,不是偷出来的,是光明正大的从春姬夫人和牡丹姐那赎出来的。”
沈九诧异道:“赎出来,用什么赎出来的?”
她受了万花楼将近半年的训练,这又临近花魁夜,想赎她可不是二百两银子的事情。
练月没告诉她三千八百两银子的事情,怕她多想不肯接受,就随口编了一个理由,道:“隔壁住了一位卫先生,他救过焯叔的命,是焯叔的贵客,我请他帮忙,他去找焯叔帮忙,这才帮你把卖身契要了出来。”顿了顿,补充道,“焯叔替他讨了你的卖身契,算是还人情,他替我讨了你的卖身契,我欠他一个人情,你以前救过我,这是我还你的,咱们之间互不相欠,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沈九道:“可我并没有做什么呀,只是在他们犹豫要不要下水去瞧一瞧时,多说了两句话,推了他们一把。”
练月道:“这两句话救了我的命,否则我早被盈河里的鱼啃成骨头了,再说后来也是你给我担保,牡丹姐才让大夫用的药。我知你觉得这没什么,但这几句话的的确确救了我的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你这是救命恩。”顿了顿,“沈九,拿好自己的卖身契,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办,是留在安陵,还是回母国。”
沈九复低头去看指间那张薄纸,看了半晌,眼泪啪嗒落了下来,迅速染透纸背,她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看练月:“月娘,多谢你为我如此费心。”
练月笑了下:“别谢我,谢你自己。”
沈九破涕为笑,笑容灿烂,十七岁的女孩子,又生得天生丽质,还读过书,知书达理,的确不应该在青楼里蹉跎人生。她叹息道:“我是不会回姜国了,回去只能嫁人,或者卖给谁家做侍女,留在安陵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我只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将来若是有难处了,还能来这里找大家帮一帮。”
练月点了点头:“我也觉得留在安陵好点,倘或你将来真遇到什么难处,求到万花楼,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顿了顿,“你留在安陵,有什么打算吗?”
沈九笑了:“这事来的太突然,我没有心理准备,等我回去好好想想。牡丹姐没让我立刻就离开吧?”
练月笑:“没事,不着急,你先住着,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走,他们不差这几天。”
沈九将卖身契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进袖子里,跟练月道别,说要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平复一下心情,顺便想想以后该怎么办,练月让她不用着急,也不必太过害怕,有什么事可以来找她,能帮的她一定帮,沈九谢了她,练月将她送出门,沈九瞧了一眼隔壁的房间,忽问:“卫先生在吗,我想亲自去谢一谢他,毕竟这是件大事。”
练月想了想,觉得这是应当的,就是害怕卫庄把三千八百两银子的事给说出来,她道:“你先回房间等我一下,我进去问问,看他现在方不方便。”
沈九依练月之言回房间等着。
卫庄这会儿才刚躺下,正想眯一会儿,听到敲门声,便起身去开门,见是练月,眼睛立刻就亮了,忙让了一个口子,让她进去。
卫庄这眼睛着实很漂亮,沉默时像大海,柔情时像春水,简直了。
她将沈九要亲自来谢他的事情和自己编造的因由简单的说了下,让他千万别说漏了嘴。卫庄有些不情愿见沈九,因为卖身契虽是他赎的,可却并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去赎的,承谢受之有愧,他让练月自己应付就完了。
练月知道卫庄说得很有道理,但她给沈九编的因由里,自己的功劳不大,全是卫庄的功劳,沈九想谢一下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再正常不过,他何必不给人机会呢。倘若她是沈九,她肯定也会这么做啊,就磨了一会儿卫庄,说见一见也不麻烦,卫庄只好答应了,练月便回去将沈九带了过来。
练月和沈九进去时,卫庄手执壶往杯子倒茶,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也没停下动作,而是请她们坐。
练月将卫庄对面的位置留给了沈九,自己坐在了八仙桌两人之间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对着门口。
卫庄倒完三杯茶,将壶搁下,分了一杯茶给练月,分了一杯给沈九,分茶给沈九时,抬眼瞧了她一下。
沈九垂了眼,捏着杯子,道了一句谢。
道完谢之后,练月和沈九从卫庄房间出来,回隔壁自己的房间。
沈九拿了书、团扇和杌子,练月掂着茶壶和杯子送她回去,从通铺房出来,两人站在门口话别,沈九问:“月娘,那个卫先生有家室么?”
练月心里咯噔一下。她稳住自己,道:“没听他说起过。”
沈九点了点头,道:“你说他这个年纪,为什么会没有家室?”
练月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道:“不知道。”
沈九道:“我觉得他不是一般人,许是家道中落,流落至此,倘或他是一个人的话,又不嫌弃我的出身,我想同他过日子。”
练月早知道卫庄这样的人很容易招蜂引蝶,因为长得不错又有男子气概,因为有点年纪的缘故,看上去很是稳重和值得托付,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高高在上,不过无伤大雅。
她叹了口气,道:“他年纪大的都可以做你爹了,你不介意?”
沈九笑了:“他看着也就三十出头,怎么能做我爹,我爹今年都四十多岁了。”
练月确认道:“你真的看上他了?”
沈九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月娘,我不像你,有武艺在身,什么都不用怕,我倘若从万花楼走了出去,想在安陵城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必须要一个依靠,我虽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这张脸,的确让我受尽了很多罪,以前在村里,那些地痞流氓的骚扰就没有断过,若不是有个哥哥多少能护着点,我怕是不能清清白白的活到今天,倘若我不想回姜国,想在安陵城留下来,有个人在身边,多少能挡去一些灾难。我不图钱财,只图人可靠,这个卫先生救人又不图报,想必是个正派的人,应该靠得住。”顿了顿,“你能帮我问问么?”
沈九这番话如此恳切,叫练月不好拒绝,她只好道:“我帮你去问问。”
从后院走回前院,看到卫庄房间的门还开着,她有些犹豫,因为身份很尴尬。她和卫庄有旧情,可她却不记得,不记得可以不作数,但现在她和他又没有那么清清白白,她要以现如今这不清不楚的身份进去直接问他对沈九有没有意思,还真是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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