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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宠娇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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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似亲生父女,无话不谈,回府之后苏尚冠更是偏袒苏瑾至极,连带她这个本就不受宠的嫡女连句重话都说不得那苏瑾,三房也因此更加稳固的立足于庆国公府之中,甚至彻底熄灭了苏尚冠压制三房的打算,这也是导致了最后庆国公府最后被那苏三暗地里控制的局面。
其实苏娇现在细想起来,依照苏瑾那脾性,舍身救父尚且要算计一下,舍身救大伯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她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救了苏尚冠,这里面如果没有一点猫腻,苏娇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姑娘……”一旁,秀珠看着苏娇沉思的模样,还欲再劝,门外却是突然传出秀锦的声音,透着厚重的毡子听在耳中有些闷闷的。
“六姑娘,我们姑娘身子还没有好利落,您现在过去可会沾了病气的。”
随后是苏妗娇娇怯怯的应答声音,因为太轻,苏娇没有听真切,过了一会儿,秀锦独自一人掀了毡子进来,一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一碗黑乎乎的冒着热气的药汁和一叠糖瓜,一手里拿着一个做工精细的绣囊。
“姑娘,这是刚刚六姑娘送过来的。”秀锦一边将手里的绣囊递给苏娇,一边转身将手里的托盘放置在身侧的绣桌上。
苏娇伸手接过那绣囊,小小巧巧的只半个巴掌大,针脚细密严谨,上面边角垂落的穗子也精细可爱的紧,放置鼻尖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冷梅香气。
“她也是有心了。”苏娇捏了捏装满干梅花瓣的绣囊,伸手寄在了自己腰间的穗子上。
秀珠看到苏娇的动作,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道:“姑娘……我觉得您挺喜欢这六姑娘的,怎的不请进来坐坐呢?还有上次大公子和二房的人过来探望姑娘,也被姑娘你吩咐秀锦拦在了外头。”顿了顿,秀珠继续道:“那些三房心怀不轨的人就罢了,怎的姑娘平日里颇为亲近的大公子也不见呢?”
“不是不见,是不能见。”苏娇拨弄着手里的绣囊,轻轻叹出一口气道:“你说说,现在外面那些人都在说我什么?”
秀珠张了张嘴,看了一眼苏娇的面色,发现她眼神平静无波,真的没有任何过大的情绪波动之后才小心翼翼开口道:“说姑娘……任性骄纵,不知好歹……”
“那二姑娘呢?”
“二姑娘……蕙质兰心,待人亲厚……”
苏娇听罢,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笑,眼中的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姑娘,那些小贱蹄子背后乱嚼的舌根,您不必理会……”秀锦皱着眉头接过秀珠的话,伸手将那碗温热的药汁递到苏娇的手边道:“姑娘,趁热喝了吧。”
苏娇看着那药汁,眉目微皱,最终却还是伸出纤纤玉手端起那碗一饮而尽。
“姑娘过过嘴,尝个甜……”秀锦将糖瓜递到苏娇手边。
苏娇皱着一张小脸将指盖大的糖瓜塞进嘴里,那糖瓜绵软黏糯,入口之际丝滑柔顺,只味道太过于齁甜了一些,苏娇吃了一个便不再动手了。
秀珠端了一只绣墩坐到苏娇身侧,双手规规矩矩的放置在膝盖上,略显圆润的脸上显出一点婴儿肥,看上去有些许憨娇之态,她看着苏娇进食完药汁,才神秘兮兮的凑到苏娇耳畔小声切切道:“姑娘,我前些日子去厨房拿药,走了后花园子那条路,正巧看到那二姑娘的大丫鬟绿蛾躲在弄堂口……私会……”
第20章 美人嗝
苏娇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上一世,却是没有忆起这绿蛾有被发现私会的事,反而是听说她在今年前生了重病,被遣送回了老乡里,但在路上就不治而亡了。
“姑娘你猜,她那私会的野男人是谁?”一旁的秀珠兴致勃勃的凑到了苏娇面前,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兴奋。
“是谁?”苏娇被挑起了兴趣反问秀珠道。
“是最近金陵城中兴盛了几日的马戏班子里头的一个班主,奴婢听说那班子野的很,里头什么珍禽猛兽都有,连那大母虫都被小皮鞭抽着跳火圈呢。”
不同于秀珠提到马戏班子的兴奋之情,苏娇听到秀珠的话,心中却是闪过一道模糊的念头,片刻之后,她缓缓的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就说那苏瑾怎么舍得失了性命当在苏尚冠前面,圈地清场好的狩猎地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大型的兽类呢,那吊睛白虎说不得就是马戏班子里头出来拔了虎牙的大母虫,一根小皮鞭就能吓得软了腿。
想破这层,苏娇心中郁结顿消,连身上也轻快不少,刚想好好的赏赐一番秀珠,却被她接下去的话给僵住了身子。
“奴婢听说那敬怀王这次也去狩猎场祭祀呢,说是代淑妃娘娘去上柱烛香。”
那敬怀王三个字穿耳而过,苏娇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禁不住的打起了冷颤,即便是身上围着一圈大氅的衣服,也冷的厉害。
“嗝……唔……”苏娇捂住自己刚刚打了一个小嗝的嘴,大大的杏眼睁得圆圆的,犹如猫儿的圆瞳一般,黑亮可爱。
“姑娘怎么好端端的打起了嗝,这屋子里可没灌肚子里的冷风。”秀珠掩嘴偷笑道。
秀锦看着苏娇,嘴边也含着一抹笑意,伸手倒了一杯温奶给递到苏娇面前。
苏娇接过,大大喝了一口,稠腻的温奶带着些许甜腥灌入口中,让苏娇整个人都是为之一暖。
“哎呀,刚才说到哪了?啊,是那敬怀王……”
“嗝……”
秀珠的话刚刚说了一半,苏娇又是一个小嗝打了出来。
“姑娘?”秀珠疑惑的看了一眼苏娇。
“继续说。”苏娇皱着青黛细眉,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手里的青瓷小杯又喝了一口手里的温奶。
“噢,奴婢刚刚说那敬怀王……”
“嗝……”
苏娇又打了一个小嗝,打断了秀珠的话。
秀锦坐在一旁,看着苏娇皱眉喝着温奶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道:“姑娘?”
“嗯?”苏娇应了一声,抬头看向秀锦。
秀锦对上苏娇那双清澈翦瞳,犹豫了一下道:“敬怀王?”
“嗝……”苏娇一个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嗝。
秀锦顿了顿道:“穆怀王?”
苏娇眨了眨眼睛,没有什么反应。
秀锦继续道:“敬怀王?”
苏娇:“嗝……”
秀锦:“贤怀王?”
苏娇:“……”
秀锦:“敬怀王?”
苏娇:“嗝……”
室内静默了片刻,只余下那果木炭散发出微微烧灼的声音,窗外冷风呼啸,细雪渐渐蔓延开来。
秀珠一脸震惊模样的看着苏娇,嘴巴张得大大的,片刻才反应过来道:“姑娘,您这……”到底是中了敬怀王的什么邪啊!只此刻看着苏娇那难看的面色,“敬怀王”这三个字被秀珠暗暗的咽了下去。
“姑娘,再试试?”秀锦犹豫道。
苏娇抿着唇瓣,指尖紧紧捏着装着温奶的小瓷杯,浅淡的指尖露出一抹苍白,大大的杏眼之中满满都是惊恐眸色。
“姑娘,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要不……您自己试试?”秀锦的娴静的眸色之中带上了几分担忧。
苏娇张了张嘴,那三个字在舌尖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才小心翼翼的吐出,“敬怀王……嗝……”
轻柔软糯的三个字刚刚说完,苏娇就再次不可抑制的打出了一个小嗝。
房中三人再次陷入寂静,秀珠搓了搓手,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苏娇,“怎么,怎么会提到……就打嗝呢?”
用力的灌下手中的温奶,苏娇用力按住冰冷到几乎发颤的双手,只觉寒气入体,头脑发昏的厉害,刚刚一瞬间的神清气爽现在完全不知所踪,只剩下满腹愁肠和惊恐不安。
“姑娘,没事的,这些日子不提那……过些日子应该就好了。”秀锦说到敬怀王时顿了顿,特意略过,安慰苏娇道。
苏娇没有说话,秀锦与秀珠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听苏娇道:“我想先休息一会。”
“哎。”秀珠应了一声,接过苏娇手中的小瓷碗,然后与秀锦两人穿过珠帘,一同去了外间。
内屋之中只剩下苏娇一人,她躺在软榻之上,咬了咬牙,试探性的轻轻吐出三个字,“金邑宴……嗝……”
“啊!”抓过盖在自己身上的毛绒软毯盖住脑袋,苏娇发出一声恨恨的轻叫。
几日之间,秀珠与秀锦特别注意,说话的时候刻意避开了那三个字,苏娇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后日便是祭祀之日,今日庆国公府格外忙碌,几十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庆国公府大门口,丫鬟婆子们手脚麻利的装运着祭祀物品,金银器具,香蜡烛台源源不断的装入马车之中。
苏娇穿着一身厚重的棉服,身上裹着一件毛茸茸的大氅,宽大的袖口之中掩着一只镂空嵌丝鎏金手炉,头上戴着一只帷帽,加厚了好几层的棉制绣鞋踩在薄薄的一层积雪上往马车方向走去,秀锦和秀珠各手持包裹和食盒,小心翼翼的跟在苏娇身后,时刻关注着苏娇的脚下,生怕裹得像个圆球一样的姑娘一不小心就滚到了地上。
穿过一侧角门,就看到了丫鬟婆子聚集的大门口,苏娇抬步走上石阶,身后传来一道温雅的声音。
“五妹妹,多日不见,身体可还见好?”苏瑾上身穿着一件素绒绣花袄,裹着一件毛色纯正的狐裘,下半身是一条刺绣妆花裙,隐隐走动之间露出裙底的暗花细丝绣祥云绣鞋,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娴雅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于素淡,再看那帷帽之下微微露出的画着精致妆容的半张面容,纤细窈窕的身姿盈盈站立在雪地之中,忍不住的会让人多看几眼。
苏娇看着苏瑾这一身精心装扮,却有些过于刻意想显得与平时无异的装束,微微皱起了帷帽下的细眉,心中隐隐的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庆国公府门口,传唱的小厮站在仰着脖子,在细碎的风雪之中传唱道:“敬怀王到……”
苏娇的预感成真,她赶紧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一刻不敢停留的转身便跨出了庆国公府的大门,直奔停在外面的马车,留下一脸难看神色的苏瑾。
“二姑娘?”苏瑾的大丫鬟绿蛾从角门走出,一眼就看到了站立在寂静拐角处,神色暗沉的苏瑾。
绿蛾踌躇了片刻之后,才硬着头皮上前侧头覆在苏瑾的耳边说着什么。
苏瑾低头看了一眼绿蛾裹在包囊里面的小皮鞭,暗暗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扭头向绿蛾问道:“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绿蛾赶忙点了点头回答道:“打听清楚了,听说那苏娇失踪的那几天是住在一户农户里头。”
“只有她一个人?”
“这……奴婢还没有查到……”绿蛾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把那农户里的人看牢了,等祭祀回来之后再说。”狠狠的剜了绿蛾一眼,苏瑾伸手抚了抚身上的狐裘,目光中透着几分期许,远远的看向庆国公府门口。
另一侧马车之中,里头装饰的十分舒适,马车下面和车壁上都铺着厚厚的一层软毛和靠垫,地方宽阔舒适,正中放置着一张小机,上用磁铁制底,用以吸附茶杯下面特装的磁铁,以放置马车颠簸之际发生茶杯倾倒的意外。
苏娇靠在马车的软垫上,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却怎么也止不住外面那小姐丫鬟们细细碎碎的“敬怀王”。
“嗝……嗝……嗝……”
“姑娘……”
秀锦担心的看着不停打嗝的苏娇,伸手从食盒之中拿出温好的雪梨水,给苏娇满满的倒上了一杯。
雪梨水香甜氤氲的热气升腾起来,弥漫了苏娇的眼,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慢慢的放下了捂住双耳的手,发现马车外静的可怕,只剩下马匹走动时踩在清扫了积雪之后露出青石板路上的“嘀嗒”声。
来了!
苏娇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将手边的毯子掀了起来,用力的裹住了自己。
马车外,金邑宴沉稳暗沉的声音穿透空气,有力的传入苏娇的耳中,那熟悉到近几日午夜梦回总是让她在噩梦之中惊醒的声音,震的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好像要跳出胸膛一般。
看着缩在毛毯之中团成一团的苏娇,秀锦皱着眉头悄悄的掀起了马车的一侧的毡子的一条细缝。
冷冽的细风吹进来,金邑宴身姿挺拔的坐在高头骏马之上,身侧站着半掀起帷帽的苏瑾。
苏瑾嘴角带着娇羞的笑,仰头看着马上的金邑宴,眼中熠熠生辉,爱慕之情十分明显,但是那金邑宴却是冷着一张脸,眸色之中带上了几分不耐烦,眼睛微微下挑,狭长的眉眼看上去阴翳非常。
第21章 美人惧
细雪飘飘,冷雨点点,祭祀路上有敬怀王府的家卫护守左右,庆国公府的马车这一路上连块咯脚的石子都没碰到过。
长长汤汤几乎看不到头的几十辆马车缓慢而行,身侧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铠甲家卫,明晃晃的“敬”字锦旗在冷风之中高高扬起,直压下那庆国公府的旗帜半个杆子。
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长袍,外面披着一件纯黑色皮毛的大氅,金邑宴双脚穿着加长了的皂角靴,勾勒出劲瘦的两条长腿,脚掌有力的勾在马镫上,精瘦的肌肉微微隆起,头颅高扬,迎风而望,勒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那高大挺拔的身姿配上那张俊逸的面容,直让后方那些让老太太请来一同祭祀的庆国公府嫡系小姐红了面庞,不停的凑过马车窗子往外面偷看。
“姑娘,可好多了?”秀锦看着双耳被塞入了棉花团子,又戴上了一只厚厚的用来掩住耳朵遮挡风雪的棉质毛绒大耳塞,缩在毛毯之中的苏娇,柔声道。
苏娇看着秀锦的嘴一张一合,却是没有听到声音,只好冲着她摆了摆手。
秀锦会意,从小机下面的隔层中拿出纸笔,写给了苏娇。
苏娇看罢,冲着秀锦点了点头。
秀珠手里拿着上次未绣好的绣品,看着秀锦与苏娇这哑巴似得交流,用力撅了噘嘴埋怨道:“都怪那敬怀王,害的姑娘非要弄成这副模样……”
苏娇没有听到秀珠的话,秀锦却是听到了,她用力的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秀珠。
秀珠瑟缩着缩了缩脖子,扭过身子去,却被靠在脚边的东西咯了屁股,她从屁股下面抽出那被锦布包裹着的长条物,嘟嘟囔囔的一边拆开一边抱怨,“什么鬼东西,咯的我疼死了……”
锦布拆开,里面是一根陈旧的小皮鞭,上面斑斑驳驳的甚至还带着血斑。
“哎呀,脏死了……”秀珠伸手将小皮鞭随手一扔,抽出腰间的帕子沾了水,用力的擦拭自己的手。
秀锦看到秀珠的动作,赶紧将那小皮鞭拾起来重新包裹好压在了小机下面。
“这脏东西还留着作甚?”秀珠一边擦着手,一边疑惑的皱眉看着秀锦的动作出声问道。
秀锦看了一眼秀珠,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是什么脏东西。”说罢看了一眼正埋头书写着什么的苏娇继续道:“这东西你可别碰了,腊猎的时候是有用的。”
秀珠虽然不明白,但是却也没有多问,只把疑惑踹进了肚子里,扭头凑到苏娇身边看着苏娇手底下正写着字的那张纸。
苏娇的字很漂亮,不是那种闺阁之女的娟秀之美,反而是那种状若男子的清俊之美,粗看之下甚至还散发着一股磅礴之气。
其实这和苏娇的上一世有关,上一世的她高傲泠然,总是觉得自己不比那些自诩风流才子的男子差,所以苦练字迹,终于是练成了今天这种状若男子的清俊之体,只苏娇现在想来也是可笑,争来争去的,最后却是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一张纸写完,苏娇将它递给秀锦。
秀锦接过细看起来,片刻之后冲着苏娇点了点头道:“奴婢会派一个稳妥一点的人送过去的。”说罢,才想起来苏娇听不见,便只好再次点了点头。
苏娇看着秀锦的动作,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靠在毛毯之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马车行进了一天,终于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狩猎场。
狩猎场上早就已经备好了大小帐篷,厚实的毡子将帐篷围的密密实实的,完全不漏一点空隙。
苏娇在秀锦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透过细薄的帷帽,看到面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薄薄的一层积雪带着小小的冰渣子凝聚在地面上,不远处一大片一望无际的树林中隐约可见奇石怪树银装素裹,细雪漫飘。
丫鬟婆子小厮们急着规制东西进各自的帐篷,苏娇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边,掩在帷帽之后的双眸不着痕迹的往苏瑾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她站在金邑宴身侧,亦步亦趋的说着什么话,也不管金邑宴的冷脸,半掀起的帷帽之间那张面孔上是娴静舒雅的笑意。
苏娇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却是不期然的对上金邑宴那冷冽的视线,她禁不住的身子一僵,快速转换了视线,但是转念一想,她头上戴着帷帽,那金邑宴根本就看不到她,便又鼓着一股起的将视线转了回去,却发现那金邑宴早已不知了去向,只留下苏瑾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处,娇嫩的脸蛋被冷风打的都睁不开眼。
苏娇看着苏瑾吃瘪的模样,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快意,但是只一想到那苏瑾的瘪是靠着金邑宴才吃上的,那股快意便瞬间减半了。
“五姐姐……”
一道怯弱弱的声音传过来,苏娇转头看去,苏妗瘦小纤细的身子站在自己不远处,身上裹着半旧不新的夹袄,正怯生生的看着她不敢上前。
苏娇好笑看着苏妗,侧身在秀锦耳畔说了一句话,秀锦会意,快步走到苏妗身旁,引着苏妗往其它方向去了。
“我们也走吧。”苏娇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又将棉花塞子塞进了耳朵里,转身带着秀珠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山脚下一大片都是带着厚重毡子的帐篷,大大小小绵延开来大致有上百个,苏娇走到自己的帐篷处,刚刚掀开毡子却突然顿住了身子。
不大的帐篷之中,用细薄的白纱和垂顺的珠帘分割出两间,一间是放置绣墩橱柜的外间,一间是放置软榻绣床的内室,此刻透过那微微撩动的珠帘,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斜躺在苏娇特地带过来的美人榻上,手边的小机上放置着热好的温茶和精致的甜点,还有在寒冬之中保存完好的荔枝。
荔枝作为夏季的水果,出现在冬季本就不寻常,更何况还是保存的如此水灵完好的荔枝,肯定是费了不少心力人力和财力的。
那荔枝被放置在一碗青瓷小蝶之上,已经剥皮去核,露出圆润润白胖胖的荔枝肉,上面还放置着一棵一棵晶莹剔透的冰块,更衬得那荔枝水灵干净的很。
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一颗塞进口中,金邑宴眉眼微微挑动,看到站在帐篷门口伫立不前的苏娇,伸出沾着荔枝汁水的手指冲着她的方向勾了勾手。
苏娇快速的放下手边的毡子,扭头看了看身后,发现只秀珠一人之后,才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命秀珠在外间站着,自己踩着绣鞋往里间去了。
金邑宴慵懒的躺在苏娇精心布置的美人榻上,纯黑的长袍拖曳于地,与美人榻上纯白的狐裘形成鲜明对比,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邪肆的阴沉。
苏娇踩着铺在帐篷里软绵绵的毛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踩在云上,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实感,好似随时会坠落于地摔成烂泥一般,让人害怕的紧。
金邑宴看着走到身侧的苏娇,她脸上的帷帽已经摘除了,露出那张娇媚绝伦的面容,水雾雾的杏眼透着一股懵懂之感,纤长的睫毛之上细碎的黏着一些落雪,随着苏娇的眨动,撩拨人心。
“擦手。”不着痕迹的又看了一眼苏娇那被裹得圆滚滚的身子,金邑宴声音沙哑的开口。
苏娇戴着耳塞,模模糊糊的听到金邑宴的声音,却是听不真切,只好像听到一个“擦”字,她踌躇的站在原地,却是没有勇气让那人再讲一遍。
看到苏娇木头似得站在那里没动,金邑宴眉目微敛,眸色渐渐深沉了几分,眼中戾气顿现。
苏娇被那恶狠狠的阴冷眸子吓了一跳,赶紧抽出自己的帕子上前,脑子里面乱乱的转着。
擦,擦什么呢?
视线落到金邑宴沾着汁水的唇角,苏娇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将手上的帕子覆了上去。
柔软的帕子触摸到金邑宴冷硬的唇角,苏娇抬眼看到那戾气更加浓厚的幽深眸色,整个人都是吓得一个哆嗦,腿一软就跪在了美人榻前面。
看到苏娇被自己吓得腿软的窘迫之状,金邑宴浅浅的勾了勾唇角,眸色里的戾气消散了几分。
帐篷下面虽然铺着毛毯,但是苏娇身娇肉贵的,这突然跪了下去也是被疼的脸色一白,不过比起与金邑宴面对面的恐惧,苏娇更觉得这点疼痛算的了什么。
苏娇跪下去之后,与躺在美人榻上的金邑宴距离更近了几分。
金邑宴侧头看着苏娇苍白的小脸,那垂落的眸子上凝结的雪珠子还未曾完全消融,随着苏娇颤抖的眨动而颤颤巍巍的欲落不落。
金邑宴觉得,他突然有点口渴。
伸手覆住苏娇在自己唇角边拿着帕子的手,那手冰凉颤抖的厉害,却是滑腻的犹如浸着水的冰锥子一样,几欲抓不住。
金邑宴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突然用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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