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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鼠夫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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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母亲在后宫中不过是嫔位,家中不显,找不到能说上话的人,最后哭天抹泪的求到我家里来了。”
  
  “最搞笑的是费老大周折,我父亲同意给她求情了,陈骁将军得胜归来,跪在朝堂上就以战功求娶你,竟也打的皇上一个措手不及,原来皇伯伯还等着他回来赐婚呢……哈哈哈。”
  
  柔嘉郡主这番话显然是憋了很久,说道快意处,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引得一众贵女侧目,昭仁走在最前头,恍若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幼旋见她僵直的背,就知虽然两人从未接触,可她已经将这人得罪狠了。
  
  “听闻陈骁将军求娶你当日,她宫里的玉瓷摆件全都换了个遍,瞎忙活了一场,白丢了那么大的脸,结果人家根本看不上她。”幼旋心中不悦,这不是平白多了无妄之灾。
  
  “忙上忙下的找关系,闹得上面该知道都知道了,要不是为了天家面子,谁给她遮掩?怕是早都传遍街头巷尾了,哪能让她现在像个人似的,还在这里逞威风。”
  
  “本郡主了解昭仁,她嫌弃别人可以,但别人嫌弃她……啧啧。”柔嘉边摇头边感叹道。
  
  “就算陈将军根本不是故意的,昭仁也恨不得剁了他,以泄心头之忿。”幼旋知道这位郡主话里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但她按不住心里的火。
  
  事关师兄,她总是不能淡定。
  
  “这件事情,在这里知道的怕是只有咱们三人,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小心些,你胆子那样小,还是这么个身子,可千万要注重自己。”说着说着,柔嘉看着幼旋苍白的脸色,动了些许的恻隐之心,自己好像不应该如此利用个病秧子……
  
  幼旋自幼善察人心,听出她话语里的一二关心,不管怎么说,她也算得上提醒了自己,总不至于让自己太过被动,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说着说着就到了一种贵女到了太后的慈安宫,宫门紧锁,但有一气势很高的嬷嬷似是等着她们,“各位小姐,太后体谅,小姐们跪下行个全礼就可以,太后自是有赏。”
  
  想来这位嬷嬷,就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资历很深,由她来替代太后受礼,各位小姐也能接受的了。
  
  正想着,幼旋也与诸多贵女一起口称‘千岁’,俯下身子来行礼了。 
第19章 识丁
    从慈安宫出来后,贵女间的气氛显然轻松很多,相熟的几人都凑在一起的,你来我往叽叽喳喳的说话好不热闹。
  
  柔嘉挎着幼旋的胳膊,话着家常,幼旋也耐心听她说话。她话里满是的好奇,幼旋也耐心地为她解答疑问,说着中州的人文风物。
  
  连续的走路一众贵女脸上都带上了疲惫之色,一番耽搁下来,日头已经高悬,幼旋额上也出了些许薄汗,皇宫里的规矩森严,果然不是人受的。
  
  这时,昭仁停下步子回身道,“再往前一拐角,就是太液池所在,本宫早已吩咐了下人在池边亭子处设了几桌,咱们先去那里歇歇脚,可等着轿撵过来带咱们御花园。”
  
  一众闺秀听到这才打起了精神,太液池乃宫中第一池,里面有着蓬莱、方丈、瀛洲三个小岛,皆为人间仙岛,更是有游廊数百间穿插其中,池边百柳丝绦迎风而摆,岸边分布大量宫殿、廊院,水榭,气势恢宏。
  
  太液池池身碧波如顷,远而望去水天一色,所占面积也巨大,连接着前朝和后宫,后宫则是以太液池为中心而布局的,宫中第一池自然也是名不虚传。
  
  此种景色只有在皇宫里才可得一观。
  
  幼旋自幼爱美景,若是在今日得游皇宫内太液池与御花园两处圣地,当真是不虚此行,贵女们也纷纷打起了精神,步履也是快了几分,在此等圣地品茶吟诗,该是多么风雅的一件事。
  
  等到太液池中一名垂柳亭的所在,一切早已准备周全,亭子建的别有意趣,与岸边垂柳互相映衬,池子边临时挂着玉石做的珠帘,用来挡风之用,却不影响亭中人观赏景色,倒是玲珑心思。
  
  十余位贵女的脸上笑的眉眼弯弯,齐齐向昭仁公主道谢,谢她如此费心思的款待,一时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待落座后,早有厨娘宫女端着各式精致茶点奉上,“此乃西湖天目茶,又名龙井茶,请众位姐妹品尝。”
  
  说话的人自然还是昭仁公主,另一位公主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却从不答话,心甘情愿地做昭仁的配角。
  
  “天目有三宝,茶叶,笋干,小核桃,得蒙公主恩赏,小女今日可有口福了。”有一位贵女巧言奉承卖弄着说,自然引得其他人应和。
  
  但她说得的确不错,幼旋以为杭郡诸茶,当以龙井为最,其雨前细芽,最为珍品,所产不多,这位昭仁公主一下子拿出如此多来招待众位贵女,未尝没有显示荣宠的意思。
  
  而且,幼旋稍稍凑近轻闻,高香持久,只消一眼,又见其色泽更为黄嫩,便认出这还不是普通的龙井茶,这是‘龙井之巅’,只有狮峰才有。
  
  在世隐先生那里,大家闺秀的书画舞蹈此等耗费心力体力的事情,幼旋可能不及众人精通,最多在棋上有些见地。
  
  但若是论起品茗欣赏的修身养性之事,在座闺秀怕是远远不及她了。
  
  不过要是师兄,怕是茶盏一到手里,便已分辨出来了吧。
  
  幼旋见昭仁眼中隐含的得意,无奈摇头轻笑,这位昭仁公主倒是小孩心性。
  
  一时间,众人皆在细细品茶,亭中一时无话。
  
  “唇齿留香,当真是唇齿留香!”一身穿月牙白衣裳的女子说道,“比小女以往喝的龙井似要更加上乘。”
  
  昭仁看着说话的人但笑不语,很有几分神秘的样子。
  
  那女子再次端起茶盏,仔细探闻了一番,又小抿了一口,眼睛暮的一下子就亮了,竟是起身对着昭仁行礼,口中不住赞道,“此乃狮峰所产龙井,今日小女得幸所尝,全是仰仗公主,慕安谢公主如此慷慨。”
  
  “林小姐客气”,昭仁起身扶起这位林小姐,“林小姐果真是书香世家,茶香浸泡中长大的,好一条灵敏的舌头。”
  
  “林大学士之女当真不堕其父威名,这满亭闺秀怕都是自叹不如了。”昭仁边是如此说着,边将头转向四方,朗声说道。
  
  所有人不管心里怎样想的,面上都是赞不绝口。
  
  有一鹅黄衫的女子觑着昭仁脸色,细声细气的说,“这书香大家教育出的姑娘可真是不一样,果然不是那乡野偏远之地出来的人可比的。”
  
  乡野偏远之地出身的幼旋……
  
  昭仁公主听到这句话才真情实意的笑了,笑的合不拢嘴,正待答话,突然众人听到了‘哧溜哧溜’的两声,这声在幼旋耳边,幼旋诧异的偏头看去。
  
  原是幼旋身边的柔嘉郡主竟是一口将茶盏中的上好龙井一饮而尽,声音吸引了小亭中所有人的注意,幼旋嘴角抽了抽,这位郡主可当真是……牛饮。
  
  幼旋脸上少见的带了些心疼,那位林姓姑娘见此更是欲言又止。
  
  柔嘉‘啪’的一声将茶盏摔在桌子上,恍若不察所有人的目光,而后眼皮一抬,睥睨的看着昭仁公主,“还是昭仁妹妹贴心,正渴着呢。”
  
  昭仁被她破坏了好心情,脸色铁青,想要发火,柔嘉还一副混不吝的表情,昭仁公主不知想到什么,竟是兀自按压住了这股火,强笑着将场面圆回来了。
  
  而后柔嘉转头看向幼旋,眼睛亮晶晶的,‘求表扬’三个大字就写在了脸上,幼旋失笑,这对她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若是以她的身体,日日与人小性计较,怕是活不到今日。
  
  幼旋是不得不修身养性的,这些年来牵动她心思的事只有稍稍几件罢了,现在最能牵动她神思的不过是师兄的事情。
  
  这边她兀自淡然,那里萧幼琳却是气炸了庙,她不敢埋怨昭仁公主,却将愤恨的目光投向了那位林家姑娘,林家姑娘就算再单纯,此时也隐隐品出些不对劲来,一时埋怨自己见猎心喜,得意忘形。
  
  竟浑忘了此地是皇宫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手里的枪。
  
  那位鹅黄衣衫女子见场面冷清下来,昭仁公主的脸色难看,于是暖场开口,“既然此次是百花宴,不如我们行飞花令,一人念一句带花的诗词,接不下去的人是要受罚,如何?”
  
  “各位闺秀博览群书,倒要看看在谁那里落下了。”
  
  说出带花的诗句,那倒是不难,闺秀们无不应是。
  
  “就由昭仁公主开这个彩头吧。”鹅黄衫女子再次说道。
  
  昭仁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公主果真高洁!”那鹅黄衫女子又赞道。
  
  “若可与梅花日夜相对,怎样都是甘愿的。”昭仁公主正色回答。
  
  “公主就如同梅花般凌寒自开,叫人心生敬佩尊重。”一时间就又是奉承阿谀不绝于耳。
  
  幼旋感觉聒噪,难得静坐于太液池中……外面可是难得的仙境。
  
  众人行着飞花令,可没有一人露怯,轮了几轮之后,昭仁公主开始面露不悦之色,单着飞花令却无人落马,没有彩头可玩,确实无趣了些。
  
  等到再次到了那鹅黄衫女子处时,她故作为难,想了半天,却是作无诗可说的样子,假笑为难道,“没成想竟是将我自己装里了,姐妹们,我认罚。”
  
  “那就罚你讲个笑话,博姐妹们一乐吧。”昭仁公主自是不会为难她。
  
  “既是如此,众位姐妹听好了。”
  
  鹅黄衫女子轻咳两声,将众人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朗声开始说道。
  
  “说是有一武夫将军,长的人高马大,面目胎记狰狞,皮肤黝黑,有一日他去拜见一姓午的文人学士,午姓的大家学士嫌其粗鄙不堪,不愿与其来往,自然闭门不见,那武夫将军生气了,在人家门口破口大骂,形同乡野泼妇,周遭百姓自是围观看热闹。”
  
  “突然有一秀才问,‘你骂人家许久,可知人家门户?’谁知,那武夫将军喃喃不知为何,最后竟是指着人家牌匾大吼……”
  
  “‘我有何不认识,不就是牛不出头吗?’”
  
  所有人听到这都憋不住的捂嘴轻笑起来,昭仁公主更是被戳中了笑穴,笑的直打跌,大声说道,“什么‘牛不出头’,本宫看这位粗鄙将军是‘目不识丁’吧。”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第20章 无憾
    幼旋从头听到尾,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众人的笑声一齐灌到她的耳朵里,只觉脑袋‘嗡’的一下。愤怒几欲挤爆她的脑子。
  
  冷静、冷静……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后来,笑着笑着,一众闺秀也反应过来了什么,其中那位名为林姓姑娘就用不安的眼神看了幼旋几眼,渐渐也就有数人止住了笑声。
  
  停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暗自想到,静文县君怎么就得罪了公主殿下,以后在京城贵女里还怎么混?
  
  可主座上的昭仁公主笑得却有愈来愈夸张的趋势,竟是笑的面目潮红,鬓发散乱,围坐在昭仁公主身边的几人互相打趣,鹅黄衣衫的女子更是面带得意,对着幼旋说道:“你说这武夫将军此事是否都能贻笑千古了?”
  
  鹅黄衫女子见幼旋受了诸多磋磨一直没有吭声,也想踩她一踩,虽不知为何公主不喜她与骁勇将军,但并不妨碍她去讨公主欢心……
  
  幼旋轻轻的放下茶盏,随即抬起眼皮空井无波的扫了这位女子一眼,不答反问到,“敢问姑娘家门户?”
  
  这姑娘未料到幼旋会问这个问题,暗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遂昂首挺胸,“家父乃京中廷尉。”
  
  幼旋闻言眉毛一挑,倒还是个实权的官。
  
  幼旋脸上一下就挂上了笑,像是与人话家常般,“廷尉,哦,竟是王家姑娘。”
  
  此时,昭仁公主也不笑了,反倒来回看了王家姑娘与幼旋几眼,王家姑娘以为幼旋半点不辜负她胆小如鼠的名声,现在是来讨好自己来了。
  
  “原来竟是听说过我家,家父清廉刚正,一向有目共睹。”
  
  “怎会不听说呢?”幼旋突然目若含刀,“当年的王家千总经百年竟发展到如此境地,我想家中祖上若是得知部下如此长进,也会泉下安慰。”
  
  众人闻言一下子全都神色怪异,在座诸位中若论起祖上根脚来,除了两位公主殿下,怕是无人能及这萧家幼旋。
  
  武安伯府虽是在二十年前远离了京中权贵圈,可百年前的钟鸣鼎食之家,仍能从家中长辈口中窥得其中一二繁华,而那位随着□□皇帝开疆拓土,有着从龙之功的一品武安镇国候,大梁中人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初祖上将王千总从一泥腿子小兵提到了千总之位,王千总兢兢业业,对家中祖上尽忠职守。临终之时,更是放言自己无愧于提携之恩,有颜面对家中祖上,就此成为投桃报李的佳话,流传于世。”幼旋不急不慢,缓缓道来曾经往事。
  
  王家姑娘闻言浑身不舒服,如此算来这萧幼旋竟是她的旧主,若是刚才她话中言语传出去,数典忘祖的帽子绝对逃不了,天下人的唾沫能淹死她……
  
  数辈以前的事情,自家之前明明是白身,百年前的有一祖辈高中探花光耀门楣才得以入仕,但她也隐隐听过自家祖上,好似是有武官起身,似是与开国有点子关系……
  
  天知道,自家早就在百年前就开始渐渐转变,要是有此等老黄历是避之不及的,这萧幼旋怎么如此清楚,她在这娓娓道来一番,自家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想到这,王姑娘浑身冷汗,她闯了大祸了!家里该如何交代?
  
  王姑娘越想越怕,目光游离,待扫到昭仁公主身上时如同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昭仁公主接受到她求助的眼神,于是开口,“玉芷这个笑话讲得不好,说好逗笑全部闺秀,你可没逗笑萧姑娘。”
  
  “还不斟茶行礼,让萧姑娘原谅你。”
  
  幼旋心中冷笑,终于是等到你说话了。
  
  “公主此言差矣,幼旋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去受王姑娘的歉礼,就是不知王家祖上听闻王姑娘的高谈论阔,是否会羞愧的以发覆面?是否还能坦荡的去见祖上?”
  
  昭仁公主见幼旋竟然不按着自己给的台阶下,还变本加厉的忤逆自己,多日以来心中的怒火再也按压不住,口不择言道:“你明知王姑娘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还故意胡搅蛮缠,扰乱视听。”
  
  “那王姑娘所讲者是谁?”
  
  昭仁公主不理在她身边一直劝阻着的另一位公主,冷笑直视幼旋道,“谁目不识丁,粗俗莽撞,不自量力,我说的就是谁?明明只是撞了大运,捡了便宜才成了骁勇将军,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也不看看他那副尊荣,我大梁官员又有哪个如他一般?”
  
  昭仁身边的另一位公主终究还是没有拦住。
  
  “原来公主口中‘目不识丁’的人是陈将军。”
  
  幼旋此时才从座位中起身,走到亭子中央,俯首行礼道,“事关幼旋未婚夫婿,幼旋不得不分辨,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勿怪。”
  
  于是,未等昭仁开口,就直接言道。
  
  “宣成二十一年,平王叛乱入境,那日陈将军不过是边境小城中一名把总,可平王叛变事发突然,判军来势汹汹,不可抵挡,剑指京城。”
  
  “可军中主将竟闻风弃城而逃,副将则战死城门之上!军心已然涣散。”
  
  “又遇平王大军压境,是陈骁将军力挽狂澜,坚守城门,为军报的传递争取了时间,得以使后方诸城军队等有所准备。”
  
  “可陈将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当日叛军一箭射落军旗,就此军心大乱,兵士们再也无心抵抗,是陈将军冒着万箭穿心的危险,捡起军旗将其高立于城墙之上!”
  
  “由此军心大振,数千残军竟又坚持了三个日夜,才终于等来援军。”
  
  幼旋此番话语抑扬顿挫,众人闻言皆默。幼旋轻呼一口气,平复心境,继续言道。
  
  “帝心大悦,破格将陈骁由把总提升为四品门领,这是陈骁将军的首战,由此才进入京中视线。”
  
  “宣成二十四年,五皇子遭奸人暗算,生死未知,是你口中‘撞了大运’的陈将军,日夜扫荡京城,找回还在昏迷中的五皇子,就回您皇兄一命!”
  
  昭仁此时已是强撑,但还是挺着头颅不肯服软。
  
  “宣成二十七年,也就是今年!陈骁将军身为主将率兵攻打蛮族,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敌腹,斩了蛮族大王子的首级,重创蛮族,万般艰辛带回了降书。由此,才换了我大梁边境二十年的安稳!!!”
  
  “幼旋敢问公主殿下,这一桩桩一件件,何为‘便宜’,何为‘大运’?”
  
  “别说了,别说了,萧姑娘别说了,是我们见识短浅,不知人间疾苦……”有的贵女被幼旋言语震慑,开口道歉。
  
  “幼旋自知,才疏貌浅,甚至见笑于京中。得蒙将军之幸,才能忝居将军近侧。”
  
  “幼旋仰慕将军,此生已然无憾。”
  
  “说的好!!”竟有一男声突然响起,一下扰乱了闺秀们间的气氛,但见昭仁公主听闻此话后面色惨白,俯首跪在地上,口中称道……
  
  “父皇!”
第21章 质朴
     这一声宛若惊雷,一下子就炸在了众位闺秀的耳边,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回头看过去,脸上无一例外地都带上了些许惊恐的表情,场面有些好笑,但没有人会在此时发笑。
  
  来的人不止有皇帝一人,还有穿着四爪蟒袍的几位皇子和数位外臣,陈骁将军正在其中,对了,幼旋想起,太液池占地极广,连接整个前朝和后宫。
  
  看这情形,应当是皇帝与众多皇子大臣议事后,一时兴起就来太液池走走。
  
  太液池中游廊密布,错综复杂,贵女们的注意力还都在幼旋这里,是以根本没有注意到皇帝的到来。
  
  “父皇,父皇,我……”昭仁公主有些慌乱,可嘴唇却来回翕动着,脸色惨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心高气傲的她不能接受刚才还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自己,转身就卑贱的跪在地上,如同落入尘埃里一般,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父皇也不行。
  
  昭仁咬紧了嘴唇,干脆一声不吭,打算将不声不响的接受所有惩罚。
  
  “昭仁,朕竟然不知你能狂妄至此,你是在看不起谁?你是在在质疑朕的眼光和决定吗?”宣成帝话语语调不紧不慢,却是越来越重,可见是真的动了几分怒火。
  
  “你也该多读些书,好好反省反省,无事就让你母妃好好教教你。别竟是跟心术不正的人待在一起,听到了没?”
  
  王姑娘听到这句话已经整个人软倒了,皇上金口玉言,说了什么就是什么,从此以后她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无人敢置喙,还有哪家敢娶她?
  
  不,现在问题不是这个,京中廷尉教养出的女儿决不能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否则别人会如何说,他们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体弱病死’还是‘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父皇息怒,想来昭仁只是无心之失,”扑通一下跪地求情的人是与昭仁公主同母所生的三皇子,生性懦弱,他一个成年皇子,就这样在诸多外臣面前毫无尊严的跪下了。
  
  “本殿下看昭仁妹妹都是受人蛊惑,父皇只需宰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就好。”如同毒蛇般的声音阴测测的响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却顷刻间就要一京城贵女的性命……这是居长的二皇子。
  
  现在看来,五皇子还真是三位皇子中唯一的正常人,就在众人胶着之时,贵女中竟隐隐传来抽泣的声音,是谁?竟能被吓成这样?
  
  幼旋听着渐渐有些加大的声音,有了种不妙的感觉,“这位姑娘,为何一直哭泣啊?”二皇子继续吊儿郎当的说,恍似现在的氛围都不存在。
  
  “小女只是,只是……一时感慨。”幼旋无奈的闭上眼睛,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
  
  果真是萧幼琳,她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哦,你有何感慨?”
  
  “小女乃萧家二姑娘,刚才听小妹一番陈词很是感慨,无奈笨嘴拙舌,听到陈骁将军如此英勇,联想到当初先祖又该是何等英姿,一时情难自持,万望圣上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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