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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子的为官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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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当年彻底被家人说过一顿之后,沈睿迅速成长起来,也慢慢明白了自己和大姐儿之间的身份壁垒有多大。
  一年又一年,沈睿如今已经是十九岁的举人,算是少年得意。他之所以这么早出来游历,就是为了能够多走走、多看看,明年若能一举考中进士,是不是就能稍微肖想一下,入得了谢家的眼?
  可惜,一切的努力,到底敌不过身份的天差地别。
  沈睿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闪过几分锐利。不急,即便是等,他也一定会等到那个机会的。
  “那个潘什么的,实在可恶,”谢笙坐在自己房间,还气恼着。
  大姐儿下车之前,已经戴上了面纱,却还是防不住像是那潘公子一样没有自觉性的人。
  “少爷,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侯爷?”小六子是全程都在的,知道整件事情发展的经过。便小心翼翼的提着建议。
  “告诉我爹又能怎样,”谢笙一时又有些泄气,“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难道还为着人家多看了……一眼,就要人家付出代价?”
  这倒也是,小六子也有些苦恼。
  若这件事情叫外人知道了,根本就不会说那潘公子,反而会觉得大姐儿生的勾人,于潘公子倒成了美谈。
  “算了,还是和爹说上一声吧,”谢笙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只是吩咐下去,大姐姐出行的时候,身边的丫鬟婆子,一定要好好护着她,再不许发生这回的事情。”
  “这一次或许那人真的只是因为看呆了,并没什么恶意,可以后难保不会有人抱着其他心思。”
  “京中从来都不是什么太平地方,防患于未然,总好过亡羊补牢。”
  “另外,去打听打听,那个潘什么的叫什么名字,燕州姓潘的,算不得少,同名同姓的却不多。”


第44章 双更
  马车颠簸; 即便是谢家人在租下马车之后,在车上铺上了好几床被褥,也改变不了路难走的事实。故而到了船上之后; 并不晕船的谢笙觉得,自己可算是活过来了。走土路的感觉; 可真算不得好。
  因小六子奉了谢笙之命,去和谢侯说了方才上船之前的事情; 谢侯也气恼于潘岳的失礼,在潘岳过来的时候选择了避而不见。不过谢家人也因此知道了潘岳的名姓。
  “原来是他,”谢侯很快反应过来; 同李氏道,“你可记得安国侯次子?若我没记错,这潘岳应当是游击将军的嫡子。”
  游击将军的嫡子?
  李氏不过听了一耳朵便罢; 并不去想。
  也不是李氏瞧不起潘岳,实在是大姐儿作为定边侯府唯一的嫡女、嫡长女,所代表的意义远非常人能及。潘岳身为游击将军之子,连进入李氏名单的资格都没有。除非是安国侯世子的嫡长子; 或是非常有能力的儿子; 才能叫李氏起些心思。
  而潘岳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能是二姐儿的良人,因为二姐儿是庶出; 与他并不匹配。
  后头潘岳再来时,谢侯也见了他一回,不过也只视作普通小辈,便再没了来往。
  谢家人和潘、沈二人同在京城外的码头下船; 沈睿二人还想过来道别,没料想定边侯世子谢麒已经到了。在接走了谢家人之后,他们便一道离开。
  在谢笙离开京城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
  “爹,前些日子,我已经向皇上请辞了太子伴读之职,”谢家三人在书房才将将坐下,谢麒就丢出了这样一件大事。
  谢侯一怔:“皇上同意了?”
  若是皇帝没有同意的话,按着谢麒的性子,应当是不会说出来的。
  谢笙见谢麒点头,直接问道:“大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麒面上浮现出些许不豫之色:“我发现太子和高祺在背后算计着想要大妹妹做太子继妃。”
  谢笙和谢侯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当这话从谢麒口中说出的时候,他们打心眼里高兴起来。尤其是谢笙,这六年他和谢麒在宫中相互扶持,感情深厚,谢麒如今竟然愿意为了大姐儿做出这样的选择,让他惊讶,也让他觉得满心欢喜。
  谢笙即刻站了起来,拱手向着谢麒鞠了一躬:“我代大姐多谢大哥。”
  谢麒忙道:“就许你看顾你姐姐,不许我看顾着我妹妹?”
  谢笙笑起来:“怎会不许,大哥最是照顾我们这些弟妹了。”
  “这还差不多,”谢麒脸上也满是笑意。他和谢笙插科打诨习惯了,一时竟忘了谢侯也在身边,轻咳一声,便又将事情转到了正题上来。
  “东宫如今是滩浑水,太子妃去的蹊跷,不是没人怀疑,只是这事儿被处理得滴水不漏,一旦有点风声,就被高太尉和高贵妃出手给压制了下去,”谢麒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个优雅得体的太子妃。
  “太子近几年来,越发乖戾,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才行,并不计后果,全然没有曾经的半分睿智,”谢麒顿了顿道,“爹,大妹妹一定不能进东宫。”
  “你是向皇上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皇上准许的,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向皇上请辞,皇上就准了?”谢侯没料想长子竟然会为了这件事辞去伴读之职,而皇帝竟然还准许了。
  谢麒摇了摇头:“儿子并没同皇上说这件事,只是说,太子已经开始上朝,并不需要读书了,儿子再担着太子伴读的名头,在宫内行走,也不好,皇上便许了。不过皇上还问了儿子和红玉的婚期。”
  得,谢侯几乎可以完全肯定,除了辞去伴读之职这一点是双方达成的共识,其他的理由,两人完全就不在一条线上。
  谢麒的理由虽然是事实,可任谁听都知道是套话。
  谢麒本心是因为太子肖想大姐儿,心中不快,便借此时机彻底和太子、高家一脉分道扬镳。
  不过在皇帝看来,谢麒只是因为马上要娶朱红玉为妻,朱王妃和高贵妃水火不容,为了避嫌,谢麒才主动请辞。所以谢麒当时是一早就做好了看皇帝冷脸的准备,却意外的被皇帝宽慰了一番。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谢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同坐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些发愣的谢麒道:“大哥,既然这事儿是个误会,就叫皇上继续误会下去吧。”
  显然,这个误会让谢麒在皇帝心里的印象变得更好了一些。谢麒知情识趣,从不结党,在做太子伴读的时候,也对太子多有规劝,才没叫太子身边任由高祺一家独大,也算有功。如今谢麒心知不能平衡妻子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便提前请辞。皇帝自然是乐得应下。
  在皇帝看来,谢家专出情种。谢宁当初对发妻小杨氏宠的像块宝,如今对继妻李氏,更是可以做到许多难以想象的事情。有这么个当爹的在前头,谢麒又和朱红玉有了六年的相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继承谢宁的情深也算是理所应当。
  不过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谢宁已经回京,皇帝希望谢宁是真正只忠诚于自己的,和高家不要有半点牵扯。
  谢麒是听了谢侯的解释之后,才明白自己和皇帝的想法出现了多大误差。但正如谢笙所说,将错就错,有时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谢麒也有几分忍俊不禁:“好在不是什么坏事。”
  书房里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不过谢麒既然已经辞去了太子伴读职位,谢侯就有必要问一问谢麒接下来的打算了。
  “如今你身上没什么差事,可要不要进去銮仪卫?”
  谢麒摇了摇头道:“儿子暂且不想和宫里有什么牵扯。”
  紧接着,谢麒就将自己几乎日日都收到太子和高祺的信件,叫他连门都懒得出的事情说了。
  这古往今来,只有听说皇子入朝,不要伴读了的,还少有发生伴读主动请辞的事情,偏偏皇帝连太子都没有问过,就直接同意了。
  因为太子和高祺的大动作,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说谢麒聪明和谢麒傻的人大概各占一半吧。
  “既然如此,大哥这段日子没什么事情,一直待在家里也不好,”谢笙突然道,“我们上京之前,大姐就在问我红玉姐的事情,如今进了京,肯定是要去拜访的。我先前先斩后奏的跑去了蜀州,还得进宫请六殿下谅解,不能送大姐。大哥……不如你送大姐去顺安伯府?”
  谢麒原本去掀茶碗的手一顿,看了谢笙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送了大姐儿去朱家,谢麒又不能立刻就走,肯定是要留下等大姐儿的。
  朱弦如今已经及冠,在朱王妃的帮助和皇帝的首肯下,已经有了差事在身上。他现在是宫中侍卫营的一个小队长,手底下也管着不少人,平时住在大营,轻易不会在家。
  若是谢麒留在朱家等大姐儿,肯定是能遇上朱红玉的。
  谢麒迟疑了一会儿,却并没推辞:“那我过会儿就叫人去问问大妹妹,什么时候去,到时候我送她便是。”
  “那敢情好,”谢笙对谢麒挤了挤眼睛,“大姐一定也很想早些见到红玉姐。”
  面前两个儿子说话,谢侯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明白,非常淡定的喝茶。他也不是什么坚持未婚夫妻婚前不能见面的人,当年他就从来没守过这规矩,现在就更不会用来约束自己的儿子。所以谢笙给谢麒和朱红玉创造机会,他只会高兴,而不是责骂。
  不过说到朱红玉,谢侯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麒儿,你院子里,如今还是丫鬟们伺候着?”
  “前两年已经换了一批小厮,不过屋里伺候的还是丫鬟,”谢麒据实以告。
  “你身边那两个大丫鬟可换没换?”谢侯之所以还记得谢麒身边的大丫鬟,主要就是因为这两人打小就跟在谢麒身边,情分非比寻常。
  “西风和碧树还在。”
  “若麒儿你舍得,便把这两个丫头拉出去配人,到时候红玉丫头嫁进来,她们想要进来继续伺候,让红玉丫头给她们这个脸面也无妨,”谢侯顿了顿,“若是你觉得舍不得,留下也行,不过到时候最好还是交给红玉丫头处置。”
  “孩儿明白了,”谢麒只说明白了,却没说自己明白了什么。
  其实也是谢麒从来没有想过,从小就在自己身边伺候的西风和碧树要是走了可怎么办,不过到底都是要走的。谢麒看得很清楚,他现在心里最希望的就是娶红玉作为自己的妻子,西风和碧树现在还乖巧听话,可是以后呢??
  两人性格不一,却都打着留在谢家,做谢麒的小妾的主意。就像是当年刘氏给李氏添堵一样,难保西风和碧树日后不会背着自己在红玉面前胡说。要知道刘氏可是从外头买来,签了死契的小妾。而西风两个在府里多年,姻亲关系盘根错节,防不胜防。
  谢侯见谢麒自己在心里揣摩着,便没再多说。
  谢笙适时打破了现在的气氛,问谢麒:“大哥,你出宫之前,六皇子心情如何?他收到我的信时,可说了什么没有?”
  “你这会儿倒晓得关心这个了,”谢麒笑道,“初时我见六皇子是不大高兴,不过在去见了朱王妃一面之后,似乎就好多了,还说他要给你写回信呢。”
  “那就好,”谢笙松了口气,“信我已收到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忧心。”
  谢笙说着,又转头问谢侯:“爹,你预备何时进宫?”
  见儿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谢侯只做不见,道:“我这是才回京的外官,得等皇上召见,你若要等我,只怕不晓得要等到多久了。”
  谢笙这才讪讪道:“那我今日好生休息一番,明儿再进宫向六皇子致歉。”
  谢笙次日果然起了个大早,让人给自己换上了平日进宫时穿的衣裳,就坐上了马车。
  这一条路谢笙走了整整六年,连着时辰都能算得差不多。
  谢笙在被颠了第五下之后,睁开了眼,快到了。
  果然,小六子已经在请谢笙下车了。
  谢笙原本是预备着直接去和六皇子一起读书,没料想半路上被小吴子拦了下来,说是皇帝和朱王妃要见他。
  还是一样的小院,隐秘而狭窄。不过小院外头,已经不止是种了绿树,还有一些芬芳的花朵。其间最能够吸引人注意的,便是正中那两株牡丹树。
  一株姚黄、一株魏紫。都是非常正,且寓意不小的。
  作为一个暂时在后宫里连名分都没有的女子,却能够被皇帝赠送姚黄魏紫,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算作是一种肯定和保证了。
  若是换了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要被感动得无以复加了,只是朱王妃或许只是把这当做普通的花朵一样欣赏。
  “小满公子回来了,”钱公公见了谢笙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淡淡的调侃。
  “钱总管,您今日没跟着皇上去上朝?”谢笙就像是没有看见钱公公的调侃一样,“您老怎么站在外头,是不是吴公公去接我,没人看着,底下的公公们就偷懒了,得你亲自出来看着?”
  当年也没见这样油嘴滑舌,可见是这两年在宫里,好话说得多了。
  “今儿没什么大事,便提前散朝了,如今皇上正和娘娘在里头下棋呢,说好等您来了,就请直接进去。”
  下棋?谢笙如今是半点不怵。亲爹不会下棋没关系,他有外祖父和舅舅啊,三个舅舅呢,一人给讲一天,就能灌进去不少,一人再轮着来一盘,谢笙的棋艺水平不好也难。
  “多谢钱总管,”谢笙从袖子里取了一个络子递给钱公公,“这是蜀州特产的一种水晶,我瞧着这个喜欢,特意让人编了络子来配,钱总管可别嫌弃东西小啊!”
  见谢笙说完这话之后,就直接离开,钱公公便没再继续非说些感谢的东西,而是小心的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袖笼里。
  钱公公见小吴子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看,不由轻轻瞧了瞧他的脑袋:“有什么好看的,可别和我说你没有,没有自个儿找小满公子要去。”
  “有有有,小满公子先前也给了我一个的,”小吴子说完,紧接着又羡慕道,“小满公子果然还是更偏心师傅您,给您的络子都更好看一些。”
  钱公公被这话说得心花怒放。虽然谢笙要是真的给他和小吴子送一样的东西,钱公公才会觉得不开心呢,如今被小吴子这么一夸,钱公公就更觉得谢笙是个有心人了。
  谢笙悄悄进门的时候,朱王妃和皇帝正在下棋,屋子里也没什么旁人了,就他们三个。
  谢笙远远地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的棋盘,就知道这一局,朱王妃肯定又要输了。
  果不其然,还不到一刻钟的工夫,朱王妃就彻底投子了。
  “果然还是皇上更厉害些,过了这么些年了,我竟还是连半点长进都没有,”朱王妃故意伤心道,“皇上您也不知道让着我点。”
  皇帝赢了棋,心里正高兴,便满口答应道:“下回,下回朕一定记得让着你。”
  得了吧,谢笙在心里想道,都已经是过了多少个下回了,其实也还是这回,从来就没实现过。
  不过谢笙可以肯定,朱王妃的下棋水平,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大概也就是为了哄哄皇帝,才故意这番作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要保证自己的下棋水平在不断的研习棋谱的情况下,还保持原样不变,朱王妃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人才之中的人才了。
  “小满来了啊,”皇帝和朱王妃说完话,这才看到站在边上的谢笙。
  “臣谢笙参见皇上、见过姑姑。”
  “小满过来,叫姑姑看看,”朱王妃拉着谢笙端详了一阵,才道,“果然是外头生活艰苦,原先脸上还有几分婴儿肥,如今已经全消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养得出来。”
  “姑姑,我一个男子汉,要什么婴儿肥啊,看着脸圆嘟嘟的,”谢笙有些不满的小声回应着。
  “小满说得对,”皇帝慢慢的把棋子收进两个盒子里,对朱王妃道,“往常都觉着他小,如今都已经成了秀才了,自然不能再用以前的想法来说了。”
  “可不是吗,”朱王妃笑弯了眉眼,“小满考中了秀才,可是件大喜事。”
  朱王妃说着,就看向了皇帝,颇有几分为着谢笙讨赏的意思。
  皇帝一向觉得勋贵子弟大都是仗着祖上风光,少有成才。而勋贵大都和皇家联系紧密,甚至不少都有联姻关系,皇帝眼看着勋贵之家一个个没落下去,有时候也不由唏嘘。偏偏这些人眼高于顶,认为自己是谁谁谁的后人,就该天生比旁人高上一等。惹得皇帝动了好几回火气。
  谢侯当初就算得上是勋贵之中成才的那种,谢麒其实也有些真本事,只是现在不适合用。而勋贵之中像是谢笙这样考科举,还真的考出了成绩来的,还真是少。
  皇帝被朱王妃这么一看,心里便软了几分。加上谢笙这回确实做得不错,皇帝便道:“你可有想要的?”
  谢笙很认真的想了想。
  就在皇帝和朱王妃都以为他是在认真的思考,自己要讨要什么赏赐的时候,谢笙开口了。
  “臣能不能请皇上和姑姑替臣做个说客,”谢笙面上显出几分紧张,“臣当时收到二郎的信,一时高兴,看榜之后就直接转道蜀州,甚至没和二郎说过。臣担心二郎生气,所以……”
  朱王妃眼中泛起笑意,是个聪明孩子。
  皇帝则是有些意外,又觉得若这个人是谢笙的话,这样的要求也是情理之中。
  想想也是,谢笙是侯府嫡次子,和二郎关系又好,有时候时间迟了,甚至直接就在宫中住下,他暂时似乎什么都不缺。
  金银?谢家能给不起?
  宝贝?谢笙自己私藏的不说,光是得到的赏赐就已经不少了。
  地位?谢笙除了不是世子,还缺什么地位,侯府可还是他亲爹妈做主呢。何况谢笙现在一心考科举,自己一门心思考来的东西,难道不比向人家求来的更加顺心?
  “这个要求朕不能答应你,”皇帝道,“既是你自个儿惹恼了二郎,便该你自己寻他去,让我和你们娘娘替你做说客,只怕原本不恼的二郎,都要恼了你了。”
  “二郎不恼我?”谢笙眼前一亮,皇帝前头说的那些话,他都当做废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多谢皇上、姑姑,小满知道该怎么做了。”
  经过了这一茬,皇帝也懒得再让谢笙自己想,直接给谢笙送了几锭金子,充当奖励。
  “朕听说国子监现今分甲乙丙丁几个班级,若测试名列前茅者,当能得到奖励,”皇帝顿了顿又道,“你这勉强也算是考了一场吧,日后自当再接再厉。”
  而后皇帝又针对着谢笙应当好好学习,为勋贵争光这一中心思想,展开了对谢笙长达一刻钟的洗礼。
  好在最后是朱王妃劝住了皇帝:“小满才十二呢,皇上您的要求也太高了一些。
  皇帝这才轻咳一声,问谢笙道:“谢宁今日怎么没同你一道进宫?”


第45章 双更
  宫中素来安静; 那些奴婢走路时,都是低着头,脚步放轻; 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谢笙自觉和宫中秋日有缘,当初头回进宫; 也是秋日。
  今年中秋,谢笙正在考最后一场院试; 考完出来,倒头就睡,等到次日瞧见垂头丧气的小六子; 他才晓得,原来竟已经过了中秋。
  等谢笙去了蜀州,再同父母一起从蜀州折返回来; 竟要不了几日,便是要立冬了。谢笙从不知道,时间竟是走得这样快的。他自觉这几年,他似乎也并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日子便也悄无声息的过去。
  谢笙想起方才自己回皇帝的话。
  “您没有召见; 爹他自然只能在家等着啊。”
  其实这话不止是皇帝不信,就连谢笙自己也是不信的。谢侯做事一向随意; 他没进宫只能说明他打心里不想来,而不是来不了。毕竟他虽然是从外地进京的官,却也更是身负爵位的。只要他递了牌子,皇帝难道还会不见他?
  好在皇帝也知道谢侯的性格; 并不为难谢笙,只叫他带话回去,让谢侯直接递牌子。
  谢笙从皇帝宫里出来之后,便直奔平日里他和二郎念书的地方。
  “小满,你怎么今日便来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谢笙在来到平日念书的地方之后,第一个见到的,是五皇子。
  “我昨儿回京,左右在家中无事,便进宫了,”谢笙也没说自己是哄二郎,“这会儿正该是上课时候,怎么只有五殿下您在?”
  诸位皇子之中,唯独太子和二郎最是特别,都有属于自己的老师和单独的授课之所。
  当初因着二郎享受到了原本独属于太子的待遇,高家在朝堂上参了二郎,皇帝才不情不愿的做出了妥协,把平日毫无存在感的五皇子放到了二郎这边。左右五皇子出身低微,从不闹事,进度也和二郎他们差不多。
  五皇子走后,剩下年纪相仿,又一向玩得好的三皇子四皇子一间。一众皇子之间,就好似自此分出了三个阵营。不过五皇子依旧沉默,很少会参与旁人的争执。
  只是一次偶然的时机,谢笙发现,五皇子其实也非常聪明,只是他并不将自己的聪明展露出来,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后来谢笙和五皇子慢慢成了朋友,谢笙与他的关系甚至比二郎的另外两个伴读更好。
  “今儿太傅向皇上告了假,六弟便带人先去马场了,”五殿下笑道,“若你再晚来一时片刻,说不得我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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