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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子的为官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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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太傅向皇上告了假,六弟便带人先去马场了,”五殿下笑道,“若你再晚来一时片刻,说不得我也过去了。”
“对了,还没恭喜你中了秀才,”五皇子拿出笼在袖中的一个平安符递给谢笙,“这是我上次去皇恩寺求的,你走得太快,没来得及给你,此时便借花献佛,当做贺礼了。”
谢笙接过那个三角形的符纸,小心的放在了自己贴身的荷包里:“你这也太没诚意了,不过我收下了。”
“我听说皇上升了娘娘做嫔御,说来我还欠着你一份贺礼呢,”谢笙笑道,“如今娘娘苦尽甘来,成了一宫主位,你可算是不必担心了。”
对于五皇子私下不称父皇,而是只叫皇上的事情,谢笙一直知道,只是从来不说,五皇子也只在私下和谢笙说话时这么用,二郎在时,他也是喊父皇的。
提起母亲,五皇子脸上露出笑来:“谢礼就不必了,我娘还念着什么时候请你吃她做的桂花糕呢,如今她做了嫔御,能主管一宫,搬进了院里有几棵桂花树的院子,日日想着怎么变着方儿的做桂花味儿的点心。”
“娘娘手艺好,你可有福了,”或许是以己度人,谢笙总觉着,像是五皇子这样,将自己母亲看得重要的人,总不会品性太差。而真正相处下来时候,也的确如他所料。
五皇子还想和谢笙多说两句,就注意到门口的脚步声,忙住了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垮了下去,神色也变得有些阴郁,头微微低垂着,就好像方才和谢笙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谢笙见状也收了面上笑意:“多谢五皇子告知。”
“果真是你回来了,”这个声音,想必谢笙记忆深刻,想忘也忘不了。
来人正是高祺,而在高祺身后,穿着明黄色衣裳的人,正是太子。
太子身材高挑,面容遗传了高贵妃的美丽,显得格外柔和一些。
六年前宫宴上,谢笙见到的太子,还是仪表堂堂,满身贵气的储君。如今就不能忽略太子眼中,那时不时显露出的几分算计之色和偶尔的阴郁暴虐。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破坏了太子身上的整体美感。
“参见太子,”谢笙和五皇子同时行礼。
“不必多礼,”太子就像是没有看见五皇子一样,随手挥了挥,反而亲自去扶谢笙。
谢笙后退一步,抵在了五皇子的桌边:“多谢太子。”
“不识好人心,”高祺嘀咕了一句。
太子像是没事人一样收回手,脸上笑容不变。
他随意的看了看一旁二郎的位置问:“难得你才回京就进宫来了,偏偏二郎不在。我记得早晨我经过时,二郎还在位置上的。”
见谢笙没有说话,太子问高祺:“你可知道六弟和他的两个伴读去了哪里?”
真是可笑,问二郎的位置不问就在同一间课室的五皇子,反而去问和他一起来的高祺,这可真是……
高祺看了谢笙一眼,唇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方才还在呢,听说是有什么人来说了什么话之后,就生气的去了马场。”
得,位置是一样的,不过发生的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想必太子和高祺不知道,自己之前已经问过了五皇子,知道是太傅临时请假,才将文科课改为了跑马的。
五皇子站在谢笙后头,想起自己方才和谢笙说过的话,心里发笑,好容易才忍住了脸上神色不变。
谢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满肚子坏水,听见高祺这么说,脸上就露出些愁绪来。
“定然是六殿下知道我进宫,所以恼了我了,”谢笙叹了口气,对太子道,“多谢太子殿下告知,我这便往马场去。”
去马场?太子楞了一下,高祺面上却是展现出几分焦急的神色,这谢笙怎么不安套路来啊,这是去马场的事儿吗。
高祺张了张嘴,又像是估计着什么,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摇了摇头道:“我看还是先叫人去瞧瞧的好,既然那人说了什么之后,六弟他们就直接去了马场,难保小满你去了之后,六弟不会更气恼。”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可是这先斩后奏之事,到底是我的不是……”
“你也是过于思念父母家人,”太子宽慰谢笙道,“为人子女者思念父母本是人之常情。何况你与你父母亲六年未见了,这事儿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是能够理解的。”
太子见谢笙“面色黯然”,想了想道,“其实本宫今日也是听见你进宫之后,特意来寻你的。”
谢笙忙露出几分受宠若惊来,问:“臣惶恐,不知太子殿下可有要事?”
“并没什么要紧的,”太子道,“只是前些日子你兄长谢麒突然辞去了太子伴读之职,伺候便一直呆在家中,也不出来交际,我有些担心他。”
谢笙还没开口呢,高祺便一脸义愤填膺道:“殿下您就是好心肠,您对他这么好,他倒好,竟然在这样的时候直接辞去伴读之职,回家去了。您往日里时常为他着想,可见他心里必然是没想着您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太子制止了高祺继续说下去的意图,转而对谢笙道,“高祺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谢麒离开的事情,有些过于激动了,小满你不要和他计较。”
“太子殿下放心,我怎么会和他计较呢,”谢笙笑得十分真诚,“毕竟我可没听见人说话啊。”
没听见人说话,那是听见谁说话?
因先前高祺说谢侯和谢麒是白眼狼的事情,谢笙逮着一次机会,骂过高祺是狗。如今谢笙这么一说,高祺自然就想了起来。他气得不行,可偏偏谢笙也没有明说,只要你自己不想到那件事,谁又会知道呢?
对于谢笙和高祺之间的恩怨,太子也是知道的,此时只能干咳一声。
“太子殿下怎么咳嗽起来了,这会儿正是换季的时候,前两日秋老虎还在发威呢,今儿早晨起来,就冻得像是寒冬要来了似的,若是您病了,可千万别讳疾忌医,一定要找了太医来瞧,您可是我大晋的储君呢,除了皇上之外,就属您的身体最贵重了。”
谢笙说话从来真心实意,尤其是说好话的时候。所以即便谢笙把高祺气得跳脚,有时候太子也恨不得能够把谢笙给掐死,却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谢笙想说好话的时候,说得实在顺耳极了。
瞧瞧,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就是太子这个储君了。这话从太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六皇子身边的伴读口中说出来,可真让人觉得愉快。
“本宫无事,”太子问,“谢侯爷回京,想必谢麒的婚事也要开始算日子了?”
“我记得谢麒和朱家女都已经满了十八岁了。谢麒是男子,再等两年也无妨,不过朱家女郎比谢麒还要大几个月,应当是再等不得了。”
“可不是吗,”谢笙笑眯眯道,“我爹才归家,大哥就提出请爹娘帮他测算日子,准备走最后的礼了。想必离我大嫂进门也不久了,到时候……”
“哎呀,是我忘了,太子殿下不得轻易出宫,到时候只能叫我哥再另外谢过殿下了,”谢笙扫了一眼高祺,“我家也不接高家的礼,想必高伴读也是没这个口福能喝到我大哥的喜酒了。”
高祺打从被骂了之后,最害怕谁提起当年那件事。尤其当初谢侯把他吓了个够呛,如今谢侯再次回京,还要常驻京城,他也打定了主意,能不去谢家就不去谢家。
所以他早就决定了,谢麒的婚礼他是绝对不去的,谢家求着他,他也不去。
不过他心里想着不去,和被人当面说,你是不能来我家,这里面的含义是不一样的。
“无妨,”高祺脸色僵硬,这几个字似乎是从牙缝儿里逼出来的一样。
太子见状,倒也没说什么。他可没忘了,当初高家和谢家闹崩之后,紧接着就出了六皇子的事情。高贵妃见皇帝选了谢笙做六皇子的伴读,就赶忙叫高家修复和谢家的关系,可谢家所有来自于高家的礼物都不收,无奈之下,高贵妃只能亲自送。
高贵妃原想着她是贵妃之尊,送出去的东西,总不可能再被退回来了吧,谁承想,谢宁他就有这个本事,愣是没收。
那送礼的太监直接扔在门口,谢宁当时就骑马带着礼物进了宫,比那太监还要更早到宫里。谢宁进不去后宫,便直接把礼物原样扔到了前朝和后宫交界的宫门处。
众目睽睽之下,被谢宁落了这么大一个脸面,高贵妃当天就叫了太医,却也再没人敢招惹谢宁这个混不吝的。
太子总站在面前不走,明明该说的都说完了,谢笙也觉得有些烦了。
他在面对太子时候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所以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就会刺一下太子他们,偏偏脸上表情一向绷得好,又一贯是这么说话的,就连太子也说不出他多大的不好来。
其实太子真正想问的可不是谢麒,也不是挑拨谢笙和二郎之间的关系。挑拨这事儿,要是能成,早就成了,何况谢笙刚才那样的表现也能叫太子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必定成不了的。
太子本心里其实想问的,是大姐儿什么时候进入社交圈。
其实这事儿本不该他来,可高祺被谢笙一句话堵回去,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呢,太子便也不得不慢慢的来。
“说来谢麒和朱家女也算是青梅竹马,想必日后感情定是好极,可叫本宫羡慕得很,”太子眉宇间的郁色和脆弱也不再遮掩,他叹了口气,就等着谢笙来问,或是安慰。
“我大哥和朱姐姐日后一定会好好的,”谢笙害怕自己强调得不够,甚至还点了点头。
太子看了谢笙一眼,暗恨自己又忘了,谢笙一贯是个只听自己想听的话的人,只要是不想听的,他全都只当自己听不见。
原本听见这话,不管怎么说,谢笙都该至少说一句,太子殿下东宫里还有娘娘们呢之类的,或者就是太子殿下节哀。偏偏谢笙一句不提,这叫太子怎么从自己的后宫转到大姐儿身上去啊。
太子深吸了口气,此路不通,再换,左右这里只有四个人,说得直白些也无妨。
“那就好,”太子顿了顿,“这回父皇已经派了人去继任蜀州刺史,想必是要把谢侯留在京中了。此番谢夫人和你长姐也是一道回来的吧。听说谢夫人当年便是京城圈子里首屈一指的夫人,想必谢小姐也被她教养得极好。”
大尾巴狼!
谢笙心里的警惕等级原本就已经满格,此刻直接爆表。
“太子殿下,我有两个姐姐呢,”谢笙生出了自己的右手,比了一个二出来。
谢笙这是准备打定主意装糊涂到底了。
太子眯了眯眼睛,他已经说得够多了,要是再说得多一些,就算是这话传出去对大姐儿不大好,却也只能影响大姐儿在顶级圈子里的婚配罢了。而太子到底只是太子,而不是皇帝,他还得照顾着自己父皇的想法。
高祺这会儿算是忍不了了:“我看未必,毕竟是在蜀州那样的地方呆了十二年之久,谢夫人或许还是位令人尊重的勋贵夫人,谢大小姐却未必是正经的勋贵小姐。”
见谢笙皮笑肉不笑的看过来,高祺也不恼,只道:“我可没说谎啊,你要是说我说错了话,叫你大姐出门交际啊,我是见不着了,不过京城里的夫人们都是个顶个的人精子,她们看人可比我准多了。”
“不劳高伴读费心了,”谢笙道,“我大姐姐这些日子得忙着陪未来大嫂呢,可没工夫出来走动,如今咱们家的事儿,再大也大不过我大哥娶亲啊。”
“谁知道是真是假,”高祺嗤笑一声,“只怕是被谢二小姐在京中的才名给吓怕了吧。”
“高伴读,我尊你一声高伴读,可你也别给脸不要脸,”谢笙板起脸来,倒有三分谢侯的样子。
“若是再叫我听见高伴读你把我姐姐挂在嘴边,不管是哪一个,我都会和高伴读好好商量商量,您该怎么说话的问题。”
“你以为我会怕你?”高祺向前一步,似乎想要以自己的身高和壮硕的身材取胜。
不过谢笙只是站在那里,也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姿势,却就是看着比高祺更厉害些。
“你不怕我有什么关系,我回去告诉我爹啊,”谢笙不要脸的说道,“让我爹去找你爹商量商量就是了。”
得,高祺还真就憋不出话来了。他见了高尚书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还敢上去告状?活腻味了吧,高尚书不直接一顿揍都算好的。
“噗,”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笑。紧接着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哈哈哈的笑声。
“太子殿下好,”二郎从外头走了进来,随意的给太子问了好,也不等太子说话,就直接来到了谢笙面前。
他故意在高祺脸上看了一圈,才摇了摇头,同谢笙道:“小满,我看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你眼看着不如高伴读,就想回去找你爹?”
“那可不?”谢笙道,“我才十二岁,他都快及冠了,有可比性吗?往常我大哥在时,还有我大哥帮我,现在我大哥家去了,可不就是叫我爹帮我吗。”
末了,谢笙又加了一句:“可不是因为我哥要娶媳妇了,不能打扰他,才不找他的。”
“你这话说的,”二郎故意问,“要是这会儿你大哥已经娶妻了呢?”
“那就看情况吧,要是我大哥没事儿,带着大嫂进宫来玩一玩也是可以的。”
“也是,”二郎的视线和太子交汇,口中却还带着笑意和谢笙说道,“你大嫂还是我亲表姐呢,她成日在外头,我娘也担心得很,多进宫来陪陪我娘也好。”
“六弟母亲住在晋江宫后头,要见外命妇,只怕不妥吧,”太子捏着自个儿腰间玉佩的手,都快把玉佩给捏断了。
谢笙分神看了一眼,真行,这玉石质地可真不错,下回可以做一块。
谢笙看了一眼在一旁的高祺,他已经和另外两个二郎身边的伴读斗起了气势。高祺年纪大些,身材魁梧,另外两个身份更高,就算年纪小些,两个“打”一个也毫无压力。
谢笙和一直缩在一旁的五皇子对视一眼,又各自错开。现在可不是他们的战场,看着就行。
“太子殿下说得是,的确不妥,”太子没想到,二郎居然直接承认了。
不过很快,二郎就说道:“可这天下都是父皇的。父皇可是百姓称颂的明君,妥与不妥……这可都是父皇许了的,难道父皇说的不对?太子殿下,这可是父皇的皇宫。”
最后一句话,二郎说得很轻,轻到那边的伴读们都没有察觉,只有谢笙和五皇子听到了一点。
是啊,这皇宫可不是太子的,而是皇帝的。太子想要管皇宫里面的事情,可以啊,你自己是皇帝就行。
太子把手里的玉佩捏成了两半,他充血的大脑也总算是冷静了不少。他一直捏着手里的玉佩不敢放手。
“父皇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太子深深的看了二郎一眼,转身就走,高祺也连忙跟在后头。
“我觉得太子的手回去得找御医看看,”二郎扭头对谢笙道,“他那块玉佩可真厚。”
第46章 双更
太子前脚刚刚离开; 二郎就给自己的伴读都放了假,五皇子也很主动的自己起身离开。
二郎看了一眼已经离开的五皇子一眼,对谢笙道:“也只小满你和五哥能说上两句; 我还从来没见到他笑过。”
“不过是随意聊上两句罢了,五皇子只是话少。”
其实谢笙心里清楚; 五皇子并不是真的话少,而是有意的将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隔绝开来; 不想和他们扯上太大的关系而已。
其实五皇子虽然不如二郎和其他皇子模样好,却也生得十分俊朗,他之所以不爱笑; 主要还是因为他在笑起来的时候,会暴露自己的小虎牙,和左侧脸颊的小酒窝。这样可爱的搭配; 是不大适合出现在“阴郁”的五皇子身上的。
二郎随意的点了点头,并没为谢笙话中隐隐帮着五皇子的意思而气恼,反而对谢笙道:“我前些日子得了消息,不止是太子; 连着四哥他们; 也在打你大姐的主意。高贵妃和淑妃她们说得多了,我父皇也有几分意动。”
谢笙眼皮子一跳; 这可真是难办。
“是一个,还是两个?”谢笙问的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其实谢笙并不明白,怎么一时间,自己姐姐就成了香饽饽; 太子想娶了她也就算了,其他皇子也要进来掺一脚。
“那两个年纪差不多,自然是谁有本事是谁的呗,”二郎继续道,“不过三哥更喜欢他表妹,约莫还会帮着四哥。”
“可三皇子四皇子的正妃不是都已经定下了吗,”谢笙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二郎告诉自己的用意。
从来侯门嫡女,尤其是嫡长女,少有做人侍妾的。便是要做,也只是做皇帝和未来皇帝的妃嫔。且分位也从不会低。舍了嫡长女出去,自然是要收到相应的回报才行的。
三皇子和四皇子明明都已经定下了正妃,还来肖想大姐儿,根本就是有着借势争位的野心。可惜这野心太过袒露,叫人一眼就能瞧见。
他们身在皇家,和高祺一样,并没有把大姐儿的身份放在心上。毕竟到如今,皇家也还没有什么正经的嫡长子。而且因为大姐儿多年来一直长在蜀州,他们心中也难免有些看轻,所以明知道自己只有侧妃的名额,也想来凭着这个来争一争大姐儿。
谢家看不上太子,难道就看得上他们吗?
这一家子,都恶心透了。
谢笙碍于二郎就在自己面前,才没骂出来。皇帝居然还被说得有些动心。
谢笙双手握拳,嘴唇抿得很紧。
见谢笙完全明白过来,二郎便也不再多说,只道:“你家去之后,好好和谢侯爷说一说,也让夫人早些带了你姐姐出门走动。”
“旁人不说,难道我还不清楚你家的教养?当初我表姐就是在谢夫人身边长大,只看她如今在贵女之中的地位就晓得,你姐姐绝对不会比她差了去。”
“谢谢你,二郎,”谢笙脸上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
“我们二人之间,什么时候也这么客气起来,哪里值当你对我说谢,”二郎说着又小声问谢笙,“你爹回来之后,没骂你大哥吧?”
“什么 ?”
“他辞去了太子伴读之职,难道没告诉你们?”二郎以为是谢笙他们昨天才回到京城,谢麒就没有将事情说出来。
谢笙听了这话,道:“大哥倒是说了,不过我爹没骂他。”
见二郎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谢笙继续道:“我爹说了,我大哥已经快要娶妻,自当算是成人了,他已可以自己做决定,好坏是非,自然都是由他自己承受。”
末了,谢笙又加了一句:“左右我大哥是世子呢,若是不行,回家安生做他的侯爷也是无妨。”
谢笙这话算是一半一半,有的是谢侯平日说过的,有的纯属自己瞎编,不过所表达的意思都是谢侯并不觉得谢麒辞去伴读是什么大事。
“谢侯爷还真是看得开,”二郎想了想,这勋贵里头,不成器的子孙居多,像是谢家这样,两个儿子身上都有差事,自己本身也比较优秀的,还真是不多。
何况谢笙也没有说错。谢麒作为世子,最主要的不是钻营成绩,而是带着定边侯府不走歪路,保证定边侯府长久的传承。
而后谢笙和二郎又说了几句,谢笙才向二郎告辞。直到谢笙离开,两人也没有一个提起谢笙直接从科举的地方跑到蜀州去的事情,便是最后二郎说了一句,也是叫谢笙下一次乡试的时候一口气考中。
等坐上了回程的马车,谢笙才觉得自己有了喘息的空间,方彻底放下了心。
不是谢笙想要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身边的人,实在是谢侯回京的事情,牵动了无数人的心,让他不得不去揣测。
二郎为什么会将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自己?难道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谢侯有倒向别人的丝毫可能?
谢笙有些头疼,或许是这段时间遇到的人都话里有话,自己难免想的太多了。
至少现在而言,二郎还是真心盼着自己好的。
谢笙又想起谢侯对自己的告诫,不管和二郎怎样亲近,谢笙总是记得自己要谨守本分。可以和二郎好好相处,但是却不可以太过得意忘形。正因为谢侯的时时敲打,谢笙才一直力压另外两个身份比他更高的伴读,成为朱王妃和皇帝、二郎都最满意的那个。
就像是今日,二郎说了太子回去之后,就要请太医看手的事情,其他两个伴读都肆意大笑,唯独谢笙和五皇子没笑。
这并不是因为谢笙不敢笑,而是因为不应该。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一天还是太子,就应该保有太子的尊严。这是身份问题。
至于四皇子……淑妃那边不甘心落在太子和二郎后头,谢笙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牵扯到自己家人身上。
只是四皇子也太过异想天开。太子至少知道以太子妃之位以待,他们却妄想只用一个侧妃就打发了谢家,当真以为他们出身皇家,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做梦!
太子身后好歹还有高家,三皇子四皇子背后有什么?只要敢出手,就剁了你们的爪子。
谢笙的双眼中闪过几分戾气。和文明人说文明话,对不长脑子的人,自然就得让他们疼得狠了,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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