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商门娇-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鸿一菌


文案:
杜振熙看陆念稚不顺眼。
陆念稚却看杜振熙很顺眼,拿她当一戳就炸毛的宠物逗弄。
然而举头三尺有神明,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一向不走心的陆念稚,在发现杜振熙的秘密后,幡然醒悟想走心,还想走肾。
可惜常年逗弄宠物的影响太坏,改逗弄变勾搭的道路长且阻。
节操什么的,不能要,不可要。
鸿一菌说:狭路相逢,攻心为上。
==================


 第01章 七少是个病娇

    室内没点灯。

    满地月光止于床帐外,薄被下罩出的曲线玲珑起伏,忽而响起短促而低闷的喷嚏声,随即啊嚏连连越打越脆亮,薄被外拱出杜振熙的小脑袋,青丝微乱,脸颊潮红,她揉着鼻头起身,大喘着呼吸新鲜空气,鼻喉间的痒意才渐渐消停。

    垂落身前的青丝挡去胸口风光,黑发扫着雪肤,越发显得腰纤细肩瘦削,起坐间薄被堪堪遮在腿根处,竟是未着寸缕。

    少女初长成的身体莹润无暇,本该配华美裙裳,紫竹屏风上挂着的却是少年装束。

    杜振熙将裤腿扎进粉底短靴筒,直起身披上立领中衣,眼风瞥向墙角滴漏,就听一阵熟悉脚步声由远及近。

    “七少。”

    不高不低一声唤没得到回应,小厮桂开声息微顿,翘起手中羊角琉璃灯,挑高的光晕漫过门槛投向昏暗室内,笼上隔断外间的折扇屏风,扩散的光圈内映出一道剪影。

    杜振熙叫乍亮的光线刺得眯起眼,不由又是一声啊嚏,手下动作却熟稔,一手扶腰,一手捻起床头叠放的白绫,缠缠绕绕裹上胸腹,丝毫不受披肩中衣的阻碍。

    她束胸穿衣,迟来的回应透着浓浓鼻音,“说。”

    话音清晰,曲折投射的剪影朦胧而不真切。

    桂开忙压下羊角琉璃灯,盯着脚下重新聚拢的光晕道,“七少算得不错,四爷确是踩着城门关闭的点回城的,遣散了身边跟着的管事和下人后,带着随身行装径直去了三堂九巷。瞧那阵势,似是打算在庆元堂长住。”

    杜振熙转出内室,立领中衣外罩暗纹长衫,头顶束发冠以玉簪,刻意描画的远山眉平添英气,她冲桂开伸手,“曾祖母歇下了?”

    “老太太的清和院已经熄灯落锁。”桂开答一句,一行抬脚引路,一行奉上药瓶,接着禀道,“十三行的几位爷也得了四爷归来的消息,包了间庆元堂的雅间,要给四爷接风洗尘。唐家那位小姐,也在座。”

    他提及唐家小姐时,声线略微拔高。

    杜振熙却不为所动,只仰脖饮尽药水,随手将空药瓶丢给桂开,再开口,浓重鼻音已然粗噶沙哑,“我先去见四叔,你接着办你该办的事。”

    桂开应是,一灯,一手轻车熟路的摸出金三事儿,细细别上杜振熙腰间,觑着杜振熙潮红面色,不由劝道,“更深露重,您正病着,可别在庆元堂耽搁太久。”

    杜振熙嗯了一声,抽出汗巾,按上发堵的鼻子。

    杜府马车拐上街道,不设宵禁的广羊府越夜越热闹,百姓夜游、商贩吆喝,临近三堂九巷,又是另一番喧阗景象,丝竹声靡靡,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这三堂九巷不是寻常门牌,而是广羊府颇负盛名的烟花地。

    而庆元堂坐落深处,乃三堂九巷里生意最红火的花楼。

    杜振熙不走正门走侧门,下车目送桂开自去办事,才偏头看向等在岔道口的小龟奴。

    小龟奴事先得桂开打点,忙抄着手弓身带路,“七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雅间席面已经吃开了,四爷却尚未入席。说是满身风尘没得扫兴,先往竹汤沐浴净身去了……”

    嘴上说着话,小眼神直往杜振熙身上瞟。

    万没想到星夜来此的七少,是个病娇。

    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颇有些男生女相,俊俏之余满面病容,也不知受不受得住庆元堂的风月手段。

    他心思跑偏,杜振熙脚下一顿,抛出一颗碎银,“先去竹汤。”

    小龟奴无有不应,捏着碎银态度越发谄媚,将人领到曲径深处,顿足不动,“这处不是小的能进的。七少自便,小的在外头侯着。”

    越是做皮肉生意的,越是爱标榜高雅。

    庆元堂的汤池以松、竹、梅命名,寓意清雅,规矩也大。

    杜振熙轻笑一声,拎起袍摆只身入内。

    竹汤静谧如无人,袅娜水汽织出一片白雾。

    杜振熙扬手挥了挥,盯着汤池方向试探道,“四叔?”

 第02章 四叔好烦人

    无人应答。

    展眼细看,竹汤叫得再雅,抵不过汤池两端以裸身女态雕成的进出水口,尽显庆元堂香艳本质,汨汨水声,越发衬出室内静谧。

    杜振熙眼帘微垂,正犹疑间,就听池中响起一管男声,“小七?过来。”

    慵懒嗓音裹着水润之汽,又低又哑,煞是动听。

    杜振熙抬脚,粉底短靴踏着满地水渍,越靠近,隐在水雾间的身影越浓郁。

    青石砌成的汤池中,有一角石床供人坐浴,石枕上仰靠一道颀长身影,宽肩窄腰,水面之上的光裸身形似经由匠人之手精雕细琢而成,肌理分明、线条紧凑,如松似竹般坚韧清朗,水面之下流光粼粼,时而朦胧时而真切。

    杜振熙眼梢轻挑,伫足池边又退半步,垂眸喊,“四叔。”

    陆念稚睁开假寐的眼,漫不经心看向杜振熙,声线略显飘忽,语气却满是促狭,“我家小七,是个人人都要赞一声’绝艳内敛’的有为少年。怎么才半年不见,你就学会夜半出游、流连三堂九巷了?”

    “半年不见,四叔可安好?”杜振熙不接话茬,以暗讽怼促狭,“您出外巡视生意,一回城过杜府而不入,曾祖母总记挂着您,我少不得代她老人家先来庆元堂走一遭。”

    不是她学坏了,而是他不念孝道。

    陆念稚饶有兴致一挑眉,踩着石床起身,伸手取浴巾间,探出水面的腰胯激起一阵水花,溅入杜振熙眼角视野内,她忙抬眼,撞进一双墨黑眼眸中。

    “老太太记挂我,你呢?”陆念稚俯视杜振熙,一面围浴巾,一面弯身抵上杜振熙的额头,“脸怎么这样红?又病了?”

    如此亲昵令杜振熙有些不自在。

    幼时每回小病小痛,陆念稚也总是这样,额头碰额头地温声关切她,她曾为此心安、心喜,拿他当亦师亦友的长辈敬重。

    如今么……

    年岁渐长,时境变迁,人心难测。

    偏她不能反应过激,反而显得心虚。

    只得不躲不避的含糊道,“我自然也记挂着您。”

    陆念稚低声笑,长指抚上杜振熙下颌,轻柔一捏,迫使她张开嘴,盯牢她一瞬惊颤的粉舌,皱眉道,“鼻塞咽痒,发热轻、舌苔薄白,你这场风寒正是该祛风散寒的关键时候,还敢顶着夜露乱跑,你这是在作贱自己的身子?”

    不爱护身体发肤,同样不孝。

    论歪理,她从来没说赢过他。

    杜振熙一时语塞,他潮润的眉心抵着她的额头,捏着她下颌的动作导致二人贴得更近,她被迫仰起的脸几乎碰上他的鼻尖。

    他一本正经的教训她,投映地面的剪影却交叠得严丝合缝,仿佛他正倾身吻她。

    杜振熙眼角一跳,恼羞成怒的扭开脸。

    陆念稚不以为然,似笑非笑地捻了捻落空的指腹,抬脚走向更衣处,“说吧,你找来竹汤见我,是有急事?”

    “多谢您关心。”杜振熙自省失态,秉持礼数谢过陆念稚对她病症的关心,一语双关道,“也多谢您人在外,还不忘时刻关心杜府动静——唐家的亲事,是我提出的;唐家小姐,也是我想娶的。您既然有所耳闻,何必半道截了唐家送往杜府的拜帖?”

    “你我虽无血缘,又不同姓,但只要你喊我一声四叔,我就做得了杜府的主。”陆念稚闻言不意外,探手取来外袍披上身,“唐加佳——唐家小姐也在庆元堂,她女扮男装来庆元堂,全无大家小姐的矜持娴静,我倒好奇,她哪里值得你求娶?”

    娶的不是唐加佳其人,而是唐家其势。

    杜振熙不答,耳听“女扮男装”四字,心口不由错跳节拍,觑眼去看陆念稚,却见他说者无心,已动手去解半掩在外袍下的浴巾,忙又错开视线,窸窸窣窣间只听陆念稚懒懒道,“小七?愣着做什么?帮个手。”

    他是一手带大她的长辈,也是一手教导她的师父。

    服侍他更衣,无可厚非。

    杜振熙暗暗后悔不该直闯竹汤,却无法拒绝,只在心中腹诽:颐指气使的四叔,好烦人。

    她盯着陆念稚的衣襟口,不敢乱看,手里动作又娴熟又快速。

    陆念稚松开系好的裤腰,双手一握,扳正杜振熙半垂小脸,忽然道,“小七,有没有人说过,你越长大,就越像……女孩子。”

 第03章 简直辣眼睛

    杜振熙心如擂鼓,面上一派淡然,颇有些自嘲地笑道,“斯人已矣,您这样说,是拿我的相貌打趣?”

    这话看似答不对题,实则绵里藏针。

    她的亡母曾是广羊府闻名的美人,亡父亦有貌比潘安的美名。

    外人赞她“绝艳内敛”,这绝艳二字,即指才,也指貌。

    谢天谢地谢父母,她“男生女相”,倒也不曾真的引人起疑。

    陆念稚哂笑,他本无意冒犯逝者,闻言不气不辩,只叹道,“我不在这半年,你生意上有没长进姑且不论,嘴皮子倒是厉害了不少。”

    一行说,扳着杜振熙肩头的手挑起一指,掠过她高领中衣,若有似无擦过掩在其下的微凸喉结,点在她光洁的下颌上,“刚才还觉得你长高长大了,此刻再细看……到底只是个将满十五的少年郎,未满弱冠之前,只能算个小男孩。”

    说着跨出长腿,裸足和杜振熙的靴面并在一处,轻笑道,“脚也这样小。”

    杜振熙充耳不闻,下颌一偏避开陆念稚的手,借着蹲身的动作,不露声色地错开二人并排的脚,见更衣处并未准备鞋袜,便取来木屐往眼前那一双大脚上套。

    和陆念稚这样的成年男子比起来,她的脚确实太小了些。

    杜振熙若有所思,却听陆念稚居高临下道,“小七,如果你男扮女装,会是什么模样?多半能惊艳众人,叫唐加佳见了,怕是要自叹弗如枉为女子……”

    听者有意。

    杜振熙头顶炸雷,猛地抬头去看陆念稚的神色。

    她这一下又突兀又突然,一时不察撞上身后木架,水舀子木盆哐啷砸地。

    “七少!”小龟奴惊得顾不上规矩,忙探身进来,“您没事……”

    吧字卡在喉咙间,见陆念稚和杜振熙一站一蹲,杜振熙仰起的脸正对着陆念稚腰胯,顿时愣在当场,红透了脸。

    三堂九巷里有专狎小倌的小倌馆,二人这角度、这姿势,简直辣眼睛。

    容不得小龟奴不想歪。

    他看不真切,自发脑补出一场惊世骇俗的旖旎桥段。

    杜振熙后知后觉,本能喝道,“出去!”

    她自知是女儿身,如此情状遭人误会,羞愤错愕之余,更添一分无法与外人言说的窘迫。

    本就潮红的面色,不自觉透出恼意来。

    落在陆念稚眼中,就成了气急败坏。

    “小七……”陆念稚若有所悟,一手拉杜振熙起身,一手去弹她头顶玉簪,逼到她眼前,眯眼道,“你倒是懂得不少。”

    说罢大手下滑,抚上杜振熙磕碰到的背心,轻轻一按确定无碍后,才松开手踢了踢木屐,斜睨着杜振熙冷笑道,“老太太要是知道你越大越不学好,就是我这做四叔的不是。回头等我回杜府,你私下来找我领家法。”

    杜振熙哑然。

    她懂得不少?

    她是不该瞬间读懂小龟奴饱含遐想的呆脸。

    他认定她不学好,她这次可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杜振熙深吐一口气,盯着陆念稚扬袖而去的背影,只恨不能拔下玉簪戳他几下。

    却不能怪他习惯成自然,待她十数年如一日,还像幼时一般拿她当孩童看,言行间亲昵之态过盛,偏爱逗她训她。

    若不是深知他其实外热内冷,她几乎要错觉,他是有意调笑她。

    只怪她修为不到家,总能被他轻易带偏,七情上面。

    她又深吸一口气,正了正束发,抬脚走出竹汤。

    果断滚出的小龟奴脑袋深垂,杵在路边树影下不敢抬头,小心翼翼试探道,“四爷才往前头去了,小的、小的给您带路?”

    杜振熙扶额,总不能再上赶着对号入座地迁怒小龟奴,只得暗叹着扬起笑,随手又是一角碎银,“走吧。”

    这就是不追究他方才乱闯,还肯点他随侍的意思了。

    小龟奴转怕为喜,忙搓着脚步万分殷情,打头阵带路。

 第04章 被一见钟情了

    和地势清幽的汤池不同,迎送恩客的花楼热闹又奢靡,脂粉气调笑声充斥耳鼻,叹声酒池肉林不为过,踏入顶楼,则是少而贵的雅间地界,其间气象又不同,虽也有花娘女伎陪酒献唱,但奢而不靡,倒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意味。

    望进其中一间雅间,就见地毯上设着坐席矮几,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果然雅致。

    杜振熙暗暗咂舌,心知摆接风宴的几位爷都是十三行里有头脸的人物,一行振袖入内,一行恭敬而不失亲热的团团行礼。

    她以子侄礼自居,在座之人纷纷起身回礼,并无一丝轻慢。

    十三行谁人不知,杜振熙十二岁出师,未满十五就凭一己之力,顺利接手杜府名下七店十一铺的大掌事印,手段、城府不可小觑,和陆念稚这对叔侄,活脱脱一老狐狸和一小狐狸。

    少不得或关心或玩笑,一番寒暄往来。

    杜振熙年幼资浅,谦逊礼让间,一错身险些撞上一堵肉墙,定睛一看,就见一张含羞带怯的俏脸近在身侧,轻声问候道,“七少。”

    唐加佳面带浅笑,福着礼视线却停在杜振熙身上,心口砰砰直跳。

    她本是得了家中长辈首肯,才敢乔装来庆元堂,好探一探陆念稚对杜唐联姻的态度,却不想歪打正着,能见着杜振熙。

    又惊又喜之下,全然没发觉自己着男装而行福礼,略滑稽。

    再看她襟口别着香帕,颈边垂着耳坠,身上穿的大概是家中兄长借的衣裳,略显宽松的罩住手脚,越发衬出女儿家的娇小来。

    但凡眼睛没瞎,都看得出唐加佳女扮男装。

    如此不专业的扮相,惹得杜振熙会心一笑,抱拳回道,“唐七小姐。”

    她生就一双大而亮的星目,眼波流转间分外迷人,微笑时眼尾弯弯,透着三分迷离七分清俊。

    且她来前喝过变声的药水,嗓音沙沙软软,两厢交映,令人没来由心生好感。

    温润如玉。

    这四个字蹦出脑海,唐加佳心跳得越发厉害,不由脱口道,“和七少一样,我在家中也行七呢!”

    所以呢?

    少女情怀总是诗,一丁点不算稀奇的巧合,也能心怀雀跃?

    杜振熙微微晃神,“七少”当得太久,她实在不懂这类女儿心思,只得祭出万能金句,“是吗?这么巧?”

    她回了句废话,唐加佳说的其实也是句废话,正暗暗后悔自己的急切,见杜振熙不以为杵,反而温声相问,后悔就化作甜意,也略晃神道,“是呢,这么巧。”

    话音未落,忽然惊觉周遭静得诡异。

    打眼一看,才知众人正围观她二人“眉来眼去”,吃瓜吃得暧昧而戏谑。

    唐加佳羞红脸,一跺脚一转身,忍不住又偷偷瞥了杜振熙一眼。

    众人哄笑着各自回座,觥筹交错间丝竹声声,跪坐矮几旁的花娘们纤手执壶,娇声劝起酒来。

    唐加佳抿着杯中黄汤,起起伏伏的心绪稍稍平复,再去看对坐的杜振熙,就觉出她面色异样,不由出声问道,“七少是哪里不舒服吗?脸怎么这样红?”

    杜振熙直言不讳,“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治好了却袪不掉根。一到换季,总少不了受凉着热,防也防不住。”

    她幼时体弱多病,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

    唐加佳也有所耳闻。

    没见着杜振熙之前,她对此也有些腹诽,如今不仅见着了人,更觉杜振熙坦白而坦荡,不仅温润如玉,还光风霁月。

    心中如是想,面上就带出心疼来,偏头对身旁花娘低语几句,就见花娘掩袖一笑,另送一壶温补的八宝茶到杜振熙桌上,将荤腥、烈酒尽数撤了下去。

    唐加佳的善意毫不掩饰,面上羞意和眼中情意,同样一目了然。

    少女情思,也许都带着些盲目。

    杜振熙被一见钟情了,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和唐家联姻,不过是各取所需。

    但对唐加佳,她心中到底有愧。

    当下只越发放柔神色,举起茗碗以茶代酒,垂眸道,“多谢唐七小姐。”

    唐加佳笑着点头,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忽然一顿,歪头看着杜振熙,目露疑惑。

 第05章 该娶亲的不止她一个

    杜振熙握着茗碗小口啜饮,半垂睫毛在面颊上打出两弯阴影,举止优雅姿容清朗,挑不出一处不妥。

    却让唐加佳油然生出一股陌生的熟悉感。

    她忽然发现,杜振熙很像一个人。

    像谁?

    一时又说不上来,唐加佳疑惑而纠结地歪头打量杜振熙,片刻后恍然大悟。

    像陆念稚!

    她私下做过功课,自然知道陆念稚即是杜振熙的叔父也是师父,四岁为杜振熙启蒙,六岁教杜振熙看账,十岁带杜振熙巡视铺面,先教杜振熙做人,再教杜振熙做生意。

    近朱者赤。

    二人形不似神似,倒也情有可原。

    唐加佳下意识看向上首,陆念稚衣饰齐整,只脱了木屐,光着脚曲起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凭几而靠,杜振熙则正襟危坐,明明一个慵懒一个端方,却叫她莫名觉得相像。

    二人都待人亲和,却都不亲近,无形中有种距离感。

    杜振熙的身上,烙印着陆念稚的影子。

    这了悟令唐加佳一怔,忽见陆念稚似有所觉的看过来,她撞上他如有实质的目光又是一愣,只听陆念稚懒懒开口道,“我记得,唐七小姐似乎比小七小一岁?”

    “四爷记错了,我只比七少小几个月。”唐加佳忙道,心头短暂异样顿时抛到脑后,“我年底就及笄了。”

    陆念稚目露玩味,“小七的事,唐七小姐倒是知道得清楚。”

    她私下打听过的,何止杜振熙的生辰年岁。

    要是在长辈心中落下个“恨嫁”的印象,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陆念稚当众这样说,是单纯打趣她,还是刻意针对她?

    唐加佳只觉莫名其妙,口中自有打叠好的一番说辞,“四爷说笑了,是家中长辈和三哥久仰四爷、七少大名。又想着四爷才回城,我这样人微言轻的晚辈出面叨唠,也省得四爷费神接待。四爷要是不方便,只管将回帖给我,我会转交家中长辈。”

    陆念稚闻言挑眉。

    他前脚截了唐家的拜帖,后脚杜振熙就跑来庆元堂找他,唐家也派出个小女孩试探。

    这男女双方,倒是积极得很。

    “我要在庆元堂住一阵子,宴请贵府的事怕是要延后几天。”陆念稚看向杜振熙,“我这次回来,生意上有些事要交给小七处置。小七短时间内也不得空。唐七小姐的三哥——唐三少要是急着见我,不妨来庆元堂找我。”

    唐加佳越发莫名其妙。

    拜帖什么的就是个幌子,为的是双方正式相看,她三哥好私下多接触了解杜振熙,巴巴的跑来见陆念稚算什么鬼!

    她要议亲的对象又不是陆念稚!

    杜振熙却是心神一凛,抬眼对上陆念稚,“四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念稚沉吟着长长嗯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我的意思是,该急的人是我才对。做叔叔的尚未娶亲,做侄儿的倒先急上了?”

    说着偏头,笑看唐加佳,“贵府想做亲,不如考虑考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供我求娶?”

    唐家适龄的嫡女只有唐加佳一位。

    这是什么神展开?

    真要是叔侄争一女,非但不能成为佳话,事后不管花落谁家,只怕都是乱家之源、世人笑柄。

    唐加佳有些羞恼,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

    她偷偷去看杜振熙。

    杜振熙却再次语塞。

    陆念稚说得不错。

    该娶亲的不止她一个。

    陆念稚长她整整一轮,年已二十有七,却一直没娶亲,落在外人眼中,不管陆念稚是自愿还是被迫,难免联想到利益倾轧、家族恩怨。

    事实上,这联想也不算全错。

    她不作声。

    三人打了个来往,其余众人各有所思。

    暗骂陆念稚老狐狸,拿话糊弄小孩子,实则话有留白,细品起来语焉不详、模棱两可,没有半点实锤,不过是句误导人的空话。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