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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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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瞒你,她只知道有这么对母女,哪里知道后头的事,我们也瞒着她呢。”
陆念稚不自觉挑起的眉梢轻巧落下,眸底亮芒一闪而逝,扬唇笑道,“哦?那具体怎么回事,您和二叔母,可得和我这个当事人仔细说道说道。”
他满脸纯粹的好奇,语气轻松兴味,明摆着有意缓和气氛。
亲昵之情信手拈来,逗得江氏老怀大尉,顺着陆念稚转入闲唠嗑模式,平心静气道,“是这么一回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有外室主动找到正室门口的,那女人莫不是傻子,二夫人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倒送上门撞枪口!”珠儿也在说芸娘,转着眼珠提议道,“小姐,要不您先回南犀院,我去前头帮您看好戏去?”
之前借着江玉暂代管事的便利,她早往西墙角门打探清楚芸娘母女的事,此刻满心兴奋想追后续。
不等她再怂恿,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想知道怎么一回事,问我就是了。何必要珠儿亲自跑腿?”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入耳,珠儿乍惊过后一脸嗔怪,甩帕道,“大少!这里可不是上回的假山洞,左右无人经过!您这样突然冒出来,凭白吓人不说,小心被人瞧见!”
这半路杀出的男声,竟出自本该散席回西府、万不该出现在东府后院的杜振益之口!
他年已及冠,屋里妻妾成群,自有一股成年男子的风流姿态,闻言不慌不急,闲闲瞥了珠儿一眼。
杜振晟有句话没说错,杜府子嗣有毒归有毒,遗传基因却是杠杠的,东府并西府就没一个生得丑的。
珠儿叫杜振益这么一看,顿时嗔怪变娇羞,忙忙低着头后退,将空间让给杜振益和江玉。
这般行事,竟似毫不避讳男女大防,反而乐见杜振益的突然显身,不仅习以为常,还驾轻就熟的自觉放风。
而江玉所住的南犀院偏离杜府中轴,地势偏僻了无人迹,一番动静之下不见惊动他人,只见杜振益越发放开手脚,视南犀院地界如自家后院,越过珠儿就从身后抱住江玉。
“我的好人儿,小脸怎么这样白?真被我吓着了?我的乖乖,是我的错!”杜振益一行捧着心说肉麻话,一行捧着江玉的脸就往上亲,“乖人儿快让我香一口压压惊。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上次我拉着你在假山洞里……你不也喜欢得很?今儿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全了,府里正乱着呢,不必担心有人闯到这儿来,你怎么反而怕了?”
“我哪是怕,你也吓不着我!”江玉一开口就泪珠断线,抽噎着推开杜振益,委屈道,“我就知道你爱的不过是我的身子,哪里在乎我是好是歹?我费心费力的操持家宴,讨好你那几个嘴巴不饶人的姐妹们,到头来还要被人欺负!”
她一心告黑状,不理杜振益毛手毛脚,推拒间尽显欲拒还迎。
原来她初到杜府没多久,就叫杜振益偷偷摸上了手,先还寻死觅活偏不敢声张,可叹本性爱慕虚荣,年幼无知叫杜振益换着花样“宠”了近三年,竟也乐得自甘堕落,和杜振益暗中苟且,越发作得心气高、眼界高。
锦绣之下多藏龌龊,此话,当真不假。
第34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杜振益才情平平,西府生意全握在祖父杜仁手里,他连打下手的都算不上,和杜仁手中权柄之间隔着他老子西府二爷杜曲,他老子给祖父打下手,他给他老子跑腿,能力可想而知。
杜曲和小吴氏很有夫妻相,也是个老实木纳的,轮到独出嫡子上头,可悲“好竹”出“歹笋”——杜振益的智商没用在正道上,全用在了女色上,灵活运用养歪的机灵劲儿,外做妻妾满屋的餍足样儿,内里做尽偷鸡摸狗的勾当。
莫说一墙之隔的良家表妹,就连有夫有子的管事媳妇,也没少被他的魔爪染指过。
他这类惯于风流阵里打滚的急先锋,自有一番拿捏江玉的手段,百般肉疼千般怜惜的抹去江玉的泪珠,张口就哄,“这些年我私下给你的好东西还少了?哪样不比那劳什子东珠、南珠值钱?你仔细收着做体己,总有你穿着戴着彰显华美、匹配身份的那一天!
财不露白。你只管藏着好东西偷着乐吧!管别人如何,还不都是些迟早泼出家门的水?你犯得着和她们争这口闲气?这不无论身还是心,都有我疼着爱着你嘛?我的乖人儿,你要是真稀罕东珠,明儿我就给你送一匣子来。”
一旁放风的珠儿分心偷听,闻言两眼冒绿光,一想到唐加佳主仆的轻蔑嘴脸,就恨不得立时就往自己鞋面上也镶上十颗八颗东珠,穿着踩唐加佳主仆的脸。
江玉却不见喜色,含着欲掉不掉的泪珠一偏头,避开杜振益的手,似看非看地斜着杜振益,“我跟你诉委屈,你倒拿阿堵物敷衍我!我想争的,还偏就是一口闲气!”
杜振益垂下落空的手,面上笑意不减,心下冷意浮动。
他再混不吝,也晓得亲疏有别,一头是江玉一头是亲妹妹,他岂会为了哄女人而作贱自家亲妹妹?
他是色,又不是傻!
江玉嘴里嫌弃,身体可诚实的很。
阿堵物?
要不是他流水似的送阿堵物,江玉能从半推半就变成心甘情愿,和他做天长日久的野鸳鸯?
功夫都不用他多费的小娼妇,偏爱做张做致,自以为还是朵高洁清白的白莲花?
笑话!
杜振益眼中嫌恶一闪而过,面上越发腆着脸,一把将江玉搂进怀中,半是安抚半是不耐地道,“你想争口气,我帮你争总行了吧?你不就是嫉妒唐七小姐,眼红七弟看上她没看上你吗?这事儿好办的很,我成全你。”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对表哥可没有……”江玉又羞又急又气,抬眼对上杜振益别有深意的目光,莫名一阵心慌,不自觉咽下辩解,目光躲闪道,“你个没良心的负心冤家!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别想哄骗我!”
时下后宅女子一旦失了身,比失了心更严重,无异于被对方捏住了命门。
江玉出于趋吉避凶的本能,晓得不能再拿娇,虽羞恼不甘,仍硬生生转了话锋。
她一如往常轻易被治住,杜振益即觉满意又觉鄙弃,一面不忘上下其手,一面咬着江玉耳朵低声道,“我哪里舍得哄骗你?我巴不得你好,盼着你能扬眉吐气,当这府里正正经经的女主子。你只知道我祖父在外头养了个女人,给我生了个庶出姑姑,却不知道这位姑姑命好的很,要进的不是西府的门,而是东府的门!”
他连西府的管事媳妇都敢偷,更枉论大吴氏身边的丫鬟。
如果说杜振晟是两府的宝贝,那他就是宝贝的大哥。
听起来虽然不是很高级,但架不住大吴氏拿他这个独出嫡长孙当命根子疼,纵得他色胆包天,暗中勾连大吴氏得力的大丫鬟,一边办事儿,一边就将杜仁和大吴氏关起门来说的话,套问得一干二净。
“祖父祖母人老了,心也太软了些。光舍弃个庶出,就算真能塞给四叔又哪里够?”杜振益面露精光,含混不清的声音里满是算计,“四叔这现任家主的位置,迟早要交出来。将来真正当杜府家的是七弟!祖父祖母光想着长幼有序,只看到眼前利益,倒忘了长远打算!”
这话说得略色厉内荏,实则心底深处和杜晨舞姐妹一样,莫名对陆念稚发怵,不敢招惹陆念稚,就把主意打到了杜振熙头上。
“七弟小时候还有几分倔,越大越不知趣,就是个不开窍的楞头小子。想着用女人钳制四叔,还不如想办法拿捏住七弟。”杜振益越说越得意,游走的手在江玉胸口狠狠揉了一把,“你对着七弟表哥长表哥短,那甜腻劲儿,我隔着西墙都嗅得到!你心里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诶!我的乖乖儿,你别恼,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这心就是疼得滴血,也愿意帮着你,成全你。
七弟本就是个迟钝的,又叫曾祖母管教得严,从小身边只有桂开一个,莫说通房,连个丫鬟都没有!他哪里晓得男女之间的乐事,只要我们略用些手段,让他不得不娶你,以后还怕他不食髓知味,心里眼里都只有你,哪儿还有唐七小姐什么事儿?
如此也不必再担心你我的事被人发现。等你成了东府的嫡长孙媳,有我和你里应外合,将来这东府还不是你我二人说得算?七弟长得是好,可惜绣花枕头不中用,一看就是个不懂疼人的,事成后有我照样疼你,岂不比现在这样憋憋屈屈,窝在南犀院难得一见得趣儿?”
到时候无论是东府的人还是钱,都是他的!
说着话音渐低,几不可闻的一阵耳语,将明天奉圣阁夜宴如何行事,一一道出。
末了手直往江玉身下探,摸进裙底又是狠狠一揉,粗声喘道,“你这身子……的好,先叫七弟尝上一回,有了这一节,真等到新婚夜你也不用怕。省得还要你费心劳神,担忧……见红的事儿。”
他权当江玉是物件,说往别人床上送就送,哪里存在什么真心真爱,不过是贪图江玉年纪轻颜色嫩,又有背着人苟且的别样乐趣,尚未玩腻罢了。
合该破锅配破盖,江玉和他其实本质相类,心思手段下作起来半斤八两,否则寻常女子要是落到江玉这般境地,就是能忍气吞声,也不至于没有半点羞愧心虚,成日里攀比作态,另生出觊觎杜振熙的心思。
江玉震惊过后已是十足意动,偏还要装模作样的推搡杜振益,含在眼中的泪珠扑扑掉落,抹泪抽噎道,“这还不是哄骗我?你唬着我占了我的身子,现在还要把我推给别人!我就从没说错过,你就只想着自己,根本不在乎我……”
“哪儿能呢?就是在乎我们的将来,为着你好,我才出此下策啊!”杜振益唉唉告饶,就好和江玉你来我往假作深情这一口,又是动口又是动手,急慌慌道,“我的好人儿,一想到明儿七弟要占你便宜,我这心疼得浑身都痛。心肝肉儿,乖乖儿,快让我先好好疼你一回……”
说着再也等不急,半搂半扛的将江玉拖进就近花丛中。
熟悉的窸窣声响若有若无,直听得珠儿满脸通红,一双眼光芒闪烁。
这边厢干柴烧烈火,那边厢杜仁的外宅,却是天雷滚怒火。
“你一向是个懂事明理的,怎么今天就猪油糊了脑子!”杜仁气急败坏,背着手来回踱步,一会儿拍桌一回跺脚,指着芸娘的老手一阵抖,“我说了会给你和五娘一个交待,就会说到做到!你这是不信我,还是在广羊府住了两年,心也跟着养大了,想自己挣一条路!自以为是!好好的活路,险些让你败坏成死路!”
要不是他去得快,往前院支援的江妈妈险些就要奉江氏的意思,直接将芸娘扭送衙门——不是喊冤叫屈吗,那就去衙门叫个痛快!
一想起这个,杜仁就觉得老脸尽失,一阵烦躁气恨。
跪在地上的芸娘亦是心有余悸。
即懊恼自己隐忍多年,一时沉不住气,又恼恨杜仁行事越发倚靠不住,让人送的口信说了等于没说,又一连小半个月不见人影,她跟个傻子似的苦等,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事关自己前途和女儿终身,她哪里还坐得住。
哪想挑对了日子,却挑错了山头。
她哪里知道杜府分家不分居,一道高墙两座府邸,东府和西府的大门不在一处,她磕了半天磕到了东府这块铁板上,凭白招惹东府的老虔婆不说,还得跪着认错,吃杜仁一顿无名火!
芸娘暗暗咬碎银牙,跪地的身子却重重一晃,歪倒在女儿身上,转头抱着女儿凄声道,“我哪里会不信老爷!我是怕,怕老爷忘了我们娘儿俩啊!老爷在家里自有天伦之乐,我们五娘却是个无名无份的苦命孩子,您怪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只求老爷看在五娘的面子上,且容忍我几天,好歹让我能亲眼看到五娘有名有姓,寻门好亲嫁得良人的那一天!”
她生得清丽媚人,这般强忍着泪意一番哭诉,话里话外尽是拳拳慈母心,偏还保养得该丰则丰该细则细,扭身瘫坐在地怀抱幺女的模样,确是梨花附雨露,熟而不俗。
杜仁顿时心神一荡,十足怒火只剩三分,急急上前去扶芸娘,嗅着她身上暖暖香气,剩下三分怒火也飞去了爪哇国,瞬间满心自悔,满脸心疼。
不得不说,杜振益的狗德行可能是隔代遗传。
杜仁上梁不正,杜振益这个下梁,歪了似乎也有迹可循。
祖孙俩都想算计东府男丁的婚事,无非是殊途不同归。
杜仁做梦也想不到孙子的盘算,此刻只盯着眼前美人,放缓声音道,“明天奉圣阁夜宴,你可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了。一切……有我。”
第35章 你私会来我约会
一切有他?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芸娘心里冷笑,面上满是惊喜感激,顺着杜仁相扶的力道攀到杜仁双臂间,泪中带笑道,“老爷真不怪我了?明天奉圣阁夜宴,我一定会谨言慎行,定要叫人人都满意我们五娘。”
“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五娘,你就不必去了。”杜仁忽觉臂间香软突然沉重,略不自然的放开芸娘,只越发放缓放低声音,“五娘是要充作吴家闺女的,又有今天的事在先,你不好再露面。”
他避重就轻,只提女儿亲事不提对芸娘的安排,想着等尘埃落定后,有女儿亲事做成的好消息在先,不能接芸娘进府的坏消息也就好说出口了。
到时候女儿变侄媳妇,照样承欢膝下,再好吃好喝的依旧将芸娘养在外宅,岂不两厢齐美?
杜仁得意于自己的机智,到底不忍直视强忍失望、顺从应下的芸娘,转头爱怜的笑看女儿,“明天穿戴的衣裳首饰,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一会儿让你娘仔细帮你拾掇拾掇。”
女儿即是私生又是庶出,没上族谱又无法认祖归宗,他哪里有闲心给女儿取什么正经名字。
若是生在杜府,确实随杜曲、陆念稚的辈分行五。
芸娘每叫一次“五娘”,他心中就多一分愧疚。
只这份愧疚有限,全然盖不过他微笑中透露着的尴尬,眼神中欲盖弥彰的闪躲。
芸娘看得明白,强压着心寒陪杜仁在穿堂处腻歪了一会儿,“恭送”走杜仁宅门一关,转回堂屋握住女儿一双柔荑,手心已是冰凉一片。
“娘,爹已经不生气了,还对我们一样的好,您怎么不高兴?”五娘一向佩服她娘的本事,白问一句并不走心,只惦记着从天而降的好亲事,“您今天去杜府,有没有瞧见那位陆四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一般英俊?”
小姑娘家心思浅,只关心未来夫君是否高富帅。
芸娘又好笑又好气,看着女儿懵懂稚嫩的脸,手心越发冰凉。
她是花娘从良,自己没有的就只盼女儿能都有,直将女儿当正经闺秀教养,哪想护着疼着过了头,倒作养成了这么一副毫无心计城府的模样。
她暗暗后悔之余,越发坚定心中所想。
遂沉下脸,疾声厉色道,“明天起你就姓吴了!他算你哪门子爹?趁早改口,没得再白吃一顿排头!他哪里是真心对我们好?以为不白齿红口的把话说出来,我就猜不到他打的是什么盘算?狼心狗肺的负心汉,他是想着要用你,先画个大饼稳住我,事成后你且看,我们娘儿俩不过是骨肉分离的下场!
男人长得好又如何?全都是靠不住的狗性子!那陆四爷位高权重,身上又有举人老爷的功名,岂是个好拿捏的?你爹?你爹倒是想得美,也不想想那陆四爷一把年纪,长你近一轮,迟早死在你前头!这叫对你好?好个屁!”
五娘瞬间吓哭,咬着唇蚊子叫,“娘,您、您怎么能这么说爹?爹刚才都说了,陆四爷是现任家主,我进门就是当家夫人,哪、哪里不好了?”
“好!门第才情都好,唯独人不好!我不是反对这门亲事,但你要是真想嫁成陆四爷,光靠你爹可不行!”芸娘语气微缓,擦去女儿的泪道,“我这么说陆四爷,是想提醒你,男人的权势能靠,心却靠不得!你当你爹是真为我们打算?你哪里知道,当年要不是我……”
话音嘎然而止,似往事不堪如鲠在喉,卡在舌尖痛苦得说不出、不能说。
当年长女风寒病危,她久等不到杜仁出现,心凉心慌之下恶向胆边生,鬼使神差的捧着冷透的汤药,枯坐在长女床头一整晚,天色微亮时,长女的身子也跟着冷透了。
她如行尸走肉般,亲手落笔、泪湿纸背,送出长女夭折的丧报,换来杜仁再踏宅门,也换来往后十几年的“恩爱”、“和美”。
杜仁抛弃过她们母女一次,就能再抛弃第二次、第三次。
她亲手断送长女,不会再断送幺女。
自己选的路,就是浑身血泪,也要走完、走好!
芸娘面色惨白,冰凉僵硬的双手抖若筛糠,她死死紧扣十指,止不住手抖也止不住声音发颤,“你别哭也别怕,更不要多问。只管听娘的,娘全是为了你好,只是为了你能好!”
随即压着嗓子一阵低语,细细道出心中谋划,末了厉声交待道,“为防杜府派人盯着这处宅子,我却是不好露脸了,只能你趁夜走一趟。那人是我做花娘时的老姐妹,我对她有恩,她会把东西交给你,你拿到手后谨记我说的话,明晚依计行事。”
一听要去三堂九巷那样的地方找人,五娘哭得更厉害了,“我不去!您让丫鬟婆子去!”
她能养尊处优,全靠芸娘凭职业技能换取,却有意无意的以芸娘出身为耻。
如此没心没肺而不自知,芸娘心头又冰又悔。
眼中却乍然亮起光芒,其中决绝令人心惊。
芸娘眯起眼,切齿恨声道,“你放心,等挺过这一遭,娘再不会让你觉得丢脸!明晚如果不能一击即中,你当以你爹的能耐以你的出身,真能顺利拿下陆四爷?十三行里,可都说陆四爷是个老狐狸!夜长梦多,你想如愿,就得豁的出去,就得靠你自己!”
五娘面色几变,最终化作一脸羞涩红晕,嗫喏着道,“我、我去。”
这边五娘忙着连夜私会,那边你未嫁我未娶的少男少女们,则忙着头顶过节光环趁机约会。
时下三月踏春、九月秋游,皆是一年两度全民出动作耍的日子。
今天又是重阳佳节,登高祭祖是一,灯会夜游是二,但凡举城办灯节,多有放宽礼数默许少年男女寻良缘、相约会的不成文规矩,年年倒也成就过不少佳话。
杜振熙自然不能免俗,只是看着眼前手拉手的两枚小豆丁,还是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小郡爷哥哥,你只管把小又交给我,我会看好她的。”杜振晟叫人叫得不伦不类,偏端着严肃的小大人脸,“等小又玩够了,我会送她回王爷、王妃那儿的。你就放心吧,我们先走啦!”
定南王府作为当地土皇帝,必须与民同乐,另在办灯会的主街酒楼设席面,和官员、民众一道赏灯过节。
不出席奉圣阁开张夜宴,便让沈楚其代为道贺,面子给得足足的。
别看沈又其身边不耐烦带下人,其实自她被沈楚其弄丢过一回后,暗地里不知跟着多少暗卫日夜轮班倒。
沈楚其又是心虚又是放心,挥着胖爪子目送两枚小豆丁自去约会,转头扬了扬马鞭道,“父王把城郊的守卫交给了我,今天哪儿都人多,我先出城把差事安排好,就直接去奉圣阁。陆四叔呢?已经去奉圣阁了?我回来后还没见过他,算一算都有大半年了。”
他一心惦记着夜宴故旧,彻底白费他父王的苦心。
定南王怒揍完惹祸偷跑回来的次子,就痛定思痛,丢了份苦差事给沈楚其,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沈楚其心无灵犀一点不通,依旧我行我素。
他全然一副不能和好兄弟把手同游的委屈样儿,杜振熙简直不忍看,默默为定南王点蜡,挥手赶人,“当差要紧,你快去吧。今天一早就有十三行的几位爷来找,四叔早几个时辰就出府了,你想见他,趁早往城郊去。”
“你怎么一点都不急着去奉圣阁?”沈楚其走一步退半步,疑惑过后恍然大悟,抬手拐杜振熙的小肩膀,嘿嘿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晟弟哥儿俩好,他和小又约会,你等着和唐七小姐约会?”
他被父王揍完没能早超生,倒是卧床不起养伤养足半个月,其间全靠听小厮聊八卦解闷,这才知道他家熙弟要议亲了,事情来得太突然,直到此刻才有机会当面“质问”。
问罢越发觉得委屈,戳着又壮又长的腿在地上画圈圈,抬眼瞪杜振熙,“议亲这么大的事,你就算不亲口告诉我,也该往京里写信说一声啊!熙弟,是不是分开太久,你不把我当最好的兄弟了?”
还有脸说什么兄弟,大老爷儿们用上目线委屈巴巴的瞅人,还说这种可怜兮兮的小话,活像个憋屈小媳妇儿似的,她倒是想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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