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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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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只管说。”
“曲大家称余文来为’都督佥事’。”杜振熙思忖着道,“阿楚刚才说他是来打头阵的,这后头还要来什么人物?他回广羊府后,又是什么官衔,管着什么事?弄清楚这些,大概就能肯定我心中的猜测了。”
“这些和陆四叔的用意有什么关系?”沈楚其疑惑问道,随即挺胸道,“这些我原先没留意,你想知道的,我回王府定然找父王打探清楚。一有确切消息,我就马上来告诉你。”
他虽有些不靠谱又不爱受差事拘束,但认真起来也挺务正业的。
杜振熙莫名有点欣慰,摸杜振晟似的揉了揉沈楚其的大脑袋,轻笑道,“怎么和四叔的用意没关系?他将杜记瓷窑明年竞标皇商的话事权让出去大半,还放任安大爷和唐家联手,这已经不是放权,而是不怕权柄彻底易主。”
再有今日好巧不巧,王府暗卫箭矢乱射,射出余文来即将重归故乡的消息。
“我记得,四叔虽极少登门叨唠,但每年四时八节除了府里给王府的节礼外,庐隐居还会另外出一份随礼,专门孝敬王府的门房。”杜振熙见沈楚其的小厮不住点头,便接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岭南藩王定南王府的门房。
我猜,若四叔从前就和余文来有交情,肯帮着余文来看顾曲大家,这几年少不得私下和余文来书信来往。有这一层关系在,加之王府门房漏出的一星半点口风,四叔只怕比阿楚,还早知道余文来不日就要回来。”
不是衣锦还乡,而是职位调动。
岭南、闽南、江南三地各有总督兼管政务和军务,且本朝自先帝的先皇老子起就实施海禁,没有贸易就不存在海上风险,三地海防卫所闲置多年,怕是连水战怎么打都没经历过,突然从京城另外调派武将来是闹哪样?
“四叔不是要放松瓷窑生意,而是要放手瓷窑生意。”杜振熙语气微沉,眼中幽光微微闪烁,“奉圣阁的钱庄若能开出广羊府,往岭南、闽南、江南三地铺排开来,何愁将来沿岸城镇有所变动,不能应机应景的抢占先机?”
她的话没有说满,话外之意却直指朝廷可能将重开海禁之意。
不仅是大事,还是要事。
沈楚其神色微变,一正经起来就机灵,“熙弟,你是说陆四叔想弃皇商名号,另外开一项一本万利的营生?”
海上贸易,确实一本万利。
但首先要有本。
怪道总账越盘,数目越惊人。
哪里是单为奉圣阁,陆念稚早已算好了后手。
杜振熙不肯定不否定,竖起一根手指道,“真相只有一个。而解开真相的关键,就在你能不能打探来确实可靠的消息。”
沈楚其张开大胖手,握住杜振熙的手指重重嗯了一声,“熙弟,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事关朝廷海务,陆念稚可以凭借私交暗中运作,定南王府于公于私,在朝廷明旨和官员正式到位前,宁可以静制动,不会轻易外传消息,动摇藩地官场人心。
是以定南王只叫沈楚其出面接待余文来,却没细说余文来的职务和目的,也是以暗卫行事跟做贼似的,大白天的射箭传信。
可惜沈楚其大大咧咧惯了,又晓得曲清蝉和杜振熙几人不是口风松的,有啥说啥,半点不忌讳。
杜振熙不知该感谢沈楚其,还是该顺便敲打他几句,只得用力抽出手,甩着险些被大胖手捏爆的手道,“你帮忙归帮忙,别瞒着王爷行事,如果打探不出来不必强求。”
端看定南王的态度,如果沈楚其问不出来,那就代表不是她该乱问乱查的,至少现在不是。
沈楚其心领神会,撕掳清楚其中内情后就再也坐不住,拖着小厮就告辞。
杜振熙望着沈楚其风风火火的背影摇头,抬脚想回内间清清静静再捋一捋前情后果,错眼瞧见庐隐居送来的一箱箱烂账,顿时嘴角一抽,老老实实坐下来继续领没领完的家法。
“七少,我看您猜的八九不离十。”桂开捞着袖子在一旁磨墨,疑问道,“又有安大爷和唐三少私下敲定合伙契书在后,您何必劳动小郡爷拐着弯打探,不如直接上庐隐居,找四爷当面问清楚。”
“让阿楚帮忙,算什么拐着弯?四叔揣着明白装糊涂,才真正叫兜圈子兜得老大。”杜振熙毫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低声哼哼道,“八九不离十不够。要找四叔问话,就得做足十成准备。四叔那副爱神叨的作派,你还不清楚?”
话说得有些赌气的意味。
似乎自从今天早朝去过庐隐居后,他家七少提起四爷来,越发不待见了。
他家七少在庐隐居,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又被四爷欺负了?
桂开偷偷去看杜振熙的脸色,一看之下,顿时发现他家七少多了个不同以往的小动作。
说句话喝口水,间中偶尔暂停拨算珠算账,就会微微走神,还会不时抿一抿嘴,明明不渴嘴巴不干,却老爱舔嘴唇。
这是什么奇怪的操作?
桂开百思不得其解,再添热茶道,“七少,您要是觉得口舌不舒服,我去取解燥祛湿的药丸来,您对付着嚼上一颗?”
她确实是口舌不舒服。
却不是因为体内燥热或湿气重。
而是周围一清静下来,没有外人和外事忙活,脑中就总不时窜出陆念稚的脸。
那张带着坏笑的脸渐靠渐近……
旧的梦魇得到验证,新的梦魇似乎已然发芽,植根于脑海。
简直得不偿失!
陆念稚说得不错,好奇害死猫。
她就不该好奇事情真假。
杜振熙表示没有后悔药吃,只求时间是一味良药,能尽快抹杀她脑中错乱的画面。
她默默以手背抵唇,下意识又擦了擦唇瓣,含糊着声音跳过话题,顺便转移话题,“阿楚那火急火燎的性子,也不知多久能办成,能不能办成。”
桂开一想沈楚其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小郡爷性子风火,却从不乱夸海口的。七少,您且放心等着吧。成不成的,小郡爷定然都会给您个交待。”
桂开倒了解沈楚其。
杜振熙不再多说,收敛心神,闷头扎进烂账里。
却不想一等三天,都没等来沈楚其一星半点的口信。
杜振熙少不得和桂开玩笑,嘀咕几句沈楚其的办事效率略低下。
而被人背后念叨的沈楚其,心有灵犀的打了个打喷嚏,满脸通红却不是被喷嚏憋的,而是恼怒导致的,他顾不上乱打喷嚏的不雅,指着起居大院的空地正中道,“滚!你给我滚!”
少见的动了真怒,吓得在外蹓跶的小厮忙忙被同僚当救兵搬回大院,进门瞧见被沈楚其怒指怒喝的单薄身影,顿时愣在当场。
那欲哭不哭,颤抖着肩膀的单薄身影,不是前几日被沈楚其“宠幸”过的通房,又是谁!
第57章 相思是病无药可治
“我的小郡爷,这是怎么了?”小厮哎哟叫,一爪子挥退不敢远着又不敢近前的下人,一爪子冲跪地的通房暗搓搓打手势,示意她别再欲哭无泪,免得再惹沈楚其心烦,自己则紧走着上前给沈楚其拍胸顺气,“待会儿不是要去杜府?有什么事儿我帮您处置干净,您可不能这么气呼呼的去见七少。七少见您不爽快,又该为您担心咯!”
但凡他搬出杜振熙,简直屡试不爽。
且他家小郡爷虽然行事随性,但不是爱迁怒乱发脾气的难搞主子,对王府下人,特别是自家院中的下人向来护短,对粗使的老苍头尚且和气,对身为通房的近身大丫鬟,就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当众斥骂。
果然此言一出,沈楚其气得通红的面色略有缓和,盯着通房的眼中情绪一时变幻莫测,终究没再指着人高声喝骂,甩着袖子旋身打了个转儿,选择一个人钻回屋里,那虚胖的雄厚背影除了气闷外,竟透着几分颓然。
一向心宽体胖的小郡爷,突然散发负面情绪略吓人啊喂!
小厮见状又惊又疑,当下紧着先找出事由再对症下药,忙半扶半拖的,将吓得手脚发软的通房拽进茶水间,扯出个笑化身知心小哥哥道,“你比我还早两年服侍小郡爷,向来能干妥当,这几天又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突然就惹得小郡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管不顾的就要赶你走?”
他字眼掐得妙,这通房最近确实春风得意。
自从那晚被沈楚其稀里糊涂拉上了床后,前两天又尝了回被“宠幸”的滋味,一年多来形同虚设的通房名号顿时光芒万丈,受尽院中下人的奉承巴结。
“大家伙抬举我两句,我也不至于眼皮子浅到因此抖起来。哪想今天……刚才我……”通房眼中又委屈又后怕,强忍着泪意哭诉道,“我瞧着小郡爷又、又看着我发愣,还当他是有、有了兴致,就略微主动了些,谁知道我才刚碰到小郡爷呢,他就忽然变了脸,直骂我、骂我不知廉耻,再容不下我……”
那晚沈楚其醉得神志不清,那样对她她虽心里欢欣得意,却也不敢就此登鼻子上脸,本也按耐着期翼照常当差,哪里想到那天沈楚其从杜府回来后,竟又仿佛回到了那晚似的,盯着她神色恍惚,随即又不由分说的将她带上了床……
一时事毕,连晚膳都错过了,还是她陪着沈楚其用的宵夜,期间夹菜添饭,沈楚其看她的眼神比事前还要恍惚。
男子这般情状举动,不是真对女子上了心又是什么?
通房喜得无可无不可,那天虽临近黄昏,不也是白天做那挡子事么,今天虽是早朝晨间,不也同样是白天么,外人哪个敢乱说嘴,关起门来小郡爷想做什么,她只有配合的,没有推拒的道理。
本以为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过后就能风光上位,却凭白落得个突然被骂被赶的下场。
当着满院下人的面,将她一把掼得摔上又硬又冷的青砖地不说,还一口一个要她“滚”。
通房一想起来就委屈伤心,捂着帕子哽咽道,“你我共事多年,你评评理,这事我哪里做错了?小郡爷这脾气来的没头没脑,当着大家伙的面让我没脸,倒叫我往后如何做这大丫鬟,如何为小郡爷操持屋里事!”
她急声为自己叫屈,小厮却越听越走神,脑中灵光噼里啪啦乱闪,首先划过的是那天去杜府找杜振熙时,他家小郡爷粗声粗气为杜府三爷正名,直问杜振熙男风对错的画面。
夭寿哦!
他这是一语成箴,他家小郡爷真个对七少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了?
这哪里是“宠幸”通房,根本就是借着通房“想”不该想的人呐!
照着方才所见所闻,他家小郡爷这是想来想去,想出个无法再压抑误会自己心意的结果,跟着就容不下通房自顾自误会迎合,想抹去这几天的荒唐污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通房略无妄之灾。
但错的从来是下人,不能是主子。
为主子消灾分忧,才是他身为主子身边第一等小厮的责任和义务。
小厮凌乱的小心肝微定,抬手撸了把脸,嘴角笑意被抚平的瞬间,已换上疾声厉色的冷脸,“你哪里做错了?你哪里都做错了!外人如何我不知道,轮到我们定南王府头上,只有比别家更严更谨慎的道理!你不想着规劝小郡爷,倒上赶着引小郡爷做……白日做乱!你还有脸问我哪里做错了?”
这种事不追究也就罢了,总有情分或道理可遮掩,真要追究起来,管着内宅的王妃首先就不会轻轻放过。
通房一听,就知小厮这头拉拢不住,哪里还敢或明或暗的将责任推到沈楚其身上,忙求起人情来,“我在小郡爷身边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初还是王妃提我做的通房,小郡爷真要赶我出去,王妃那里可要怎么交待?你的话小郡爷一向爱听,往后我再不敢往跟前凑了,只求你看在你我共事的情分上,帮我过了这一遭……”
话说得软中带硬,小厮闻言脸色更冷,心中仅存的些许同情瞬间消散。
听听这话里话外的,连王妃也敢当做虎皮扯大旗,可见是心大了。
这通房,确实不能留了。
没得留来留去,留得他家小郡爷院子里将来乌烟瘴气,不知还会带出多少内宅纠葛。
小厮眯眼冷哼,起身拍了拍手道,“王妃那里怎么交待,用不着你操心。小郡爷说出口的话,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你且安心走罢。”
很快有婆子听见拍手声响,眼观鼻鼻观心的窜进茶水间,不问不看就架起通房拖走。
定南王是一地藩王,治家手段如何通房一清二楚,此时此刻煞白着一张脸,不敢反抗也不敢哭闹,只面如死灰的任由婆子拖行。
此间事了,小厮的心却还半悬着,抬脚拐进屋内,见沈楚其披着晨光呆坐桌边,一时心疼一时唏嘘,扬起笑脸凑上前嘿嘿道,“小郡爷,人我已经处置干净了。您,您还好吧?”
“不好。我以为见过熙弟,问过熙弟,不再被梦魇困扰后,我就能好。”沈楚其转头看向小厮,飘忽的眼神似落在小厮熟悉的脸上,又似透过小厮落在虚空之上,语气同样轻得飘忽,“可是那天从杜府回来,从父王那里打探出熙弟想知道的事后,我明明是想着怎么和熙弟说道,脑中却总也挥不去熙弟或笑或恼的模样……”
他明明只想好好思考正事的,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要板正思路,最终都只会殊途同归,晃来晃去的脑中画面,全是他家熙弟的音容笑貌。
通房来请示他是否摆膳时,浅笑轻语打断他的思路,他本该松口气,却莫名又羞又恼,仿佛被人窥破自己心底不堪的秘密,心头邪火烧炽,即恼恨自己又忍不住再次鬼使神差,想要借由通房验证自己的心意。
不清醒时,他尚且抱着通房想着熙弟。
清醒时,他越发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真正念想,草草了事后没得到解脱,反而越发纠结。
刚才通房进来服侍他更衣,他看着通房心中苦闷之余,却也越发肯定自己的心意,通房会错意一碰到他,他就控制不住脾气,发了一通火赶人。
他无法再面对几次三番,被他当做替身的通房。
火是冲着通房发的,何尝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断断续续的表白说得语无伦次,沈楚其愁眉苦脸道,“我、我怎么能这么想熙弟?我比伯父还猪狗不如!熙弟是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啊……我已经拖着两天没敢去找他,可是我答应过他会帮他,总不能再也不见他吧?”
求别再提杜府三爷了,对比来对比去,黑的是杜振熙本人,苦的还不是沈楚其自己!
小厮嬉笑小脸顿时抽抽,随即撇嘴道,“小郡爷,您这是真病了。”
语气如常,轻松中透着调侃。
沈楚其闻言一愣,见小厮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莫名减轻了心中苦闷,眨着大眼道,“你也觉得我是病了?那这病,还能不能治好了?”
“相思是病,无药可治。”小厮表示自己世面见很多,即镇定又轻快的竖起一根手指,学着杜振熙的样子道,“真相只有一个。就在您肯不肯面对自己的心了。您啊,对七少不是普通的兄弟之情,而是将七少作为喜欢的对象,真动心了。”
沈楚其下意识张开胖手,握住小厮的手指,呐呐道,“你的手又瘦又干,不像熙弟似的软若无骨。握起来手感可好了。”
重点放错了啊喂!
果然爱情使人智商下降。
小厮在心里默默吐槽,回握着他家小郡爷的胖手,语重心长道,“关节在于,治不好就别治呗!左右您这是单恋,还是暗恋,不叫第三个人——包括七少在内知道,自家捂着不就行了么。”
这还是他家小郡爷长这么大第一次动心,妥妥的初恋。
值得鼓励,必须鼓励。
虽然初恋对象的性别不太对。
但是……
“但是,您头先也说了,人的真心哪里能自己控制,也不能光论对错不是?”小厮拿沈楚其说过的话原样奉还,继续开解道,“您要是一味压抑着,不仅苦了自己,将来不定还给七少添麻烦。反正这初恋嘛,多半没有好结果。咱享受过程,甭管以后是治好了还是正常了,总归问心无憾不是?”
话说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是好有道理的样子。
沈楚其如醍醐灌顶,倏然开朗道,“阿秋,你怎么这么有经验?你的初恋也没好结果?”
小厮一听沈楚其喊他名字,险些没甩手而去。
当年他挂着鼻涕,被带到同样挂着鼻涕的沈楚其面前,和一帮毛头小厮混在一起被挑选,沈楚其怒打喷嚏手一抖,抖得直接点中了他,从此他平步青云,一路做到了第一等贴身小厮的高位。
也被叫人昵称叫得一言难尽的沈楚其随口赐名,得了“阿秋”二字。
那是一个秋天,他被他家小郡爷一个喷嚏定了前程。
阿秋阿秋,每每听人叫一回,都活跟人人在他耳边打喷嚏似的难听。
似乎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名字,他家小郡爷已经许久没直呼他阿秋了。
阿秋满脸写着不高兴,哼哼着神色敷衍起来。
第58章 这什么态度
“您这是生平仅有头一遭,可不代表我也是头一遭。”阿秋吐槽归吐槽,他家小郡爷问话却不能不答,遂故作高深道,“做主子的没经历过的事儿,我们做下人的必须替主子先经历咯。我劝您的话可不是虚的,实打实的经验之谈、切身体会。”
沈楚其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皱起眉头不满道,“你天天跟在我身边,就连去京城探望大哥那大半年,也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半步,我怎么不知道你心里有过人?那人是谁?只要合适,我做主配给你就是了。”
阿秋闻言面色古怪,默默抬手摸了摸鬓边虚汗。
他哪儿有什么初恋二恋的经验,纯粹是瞎掰来糊弄啊呸,开解他家小郡爷的,求个有理有据好加持说服力嘛。
做主指个莫须有的初恋对象配给他?
难道要他娶个鬼么!
阿秋暗暗叫苦,一边挥汗填自己挖的坑,一边面不改色的继续扯淡,“小郡爷贵人事忙,我哪儿敢拿自家私事跟您添乱。我的初恋对象,就原来我家村里婶娘的邻居家二傻子的斜对门的表妹家的远房舅舅家的隔房堂妹家的三丫,去年嫁人了。”
一番胡话绕得沈楚其头晕,转着纹圈眼又问,“你说的初恋没有好结果,就是这个意思?去年嫁人,那也才过了不到一年,你已经不喜欢那个什么三丫了,已经彻底把她忘记了?”
“我这身上都是差事,还得仔细伺候您,哪儿有闲功夫伤春悲秋呀?”阿秋一听,就知道他家小郡爷想问什么,忙掐着时机再接再厉道,“当时也就可惜了几天,连伤心都算不上。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
您瞧瞧,这情情爱爱的也就这么回事儿。不能强求,也别强压着。您的初恋您做主,谁还能管着拦着您默默地、单方面喜欢七少呀!咱别给人添乱,也别给自己添乱。
就像我刚才说的,结果不重要,过程最重要。如果当初我知道三咳,三丫不喜欢我,最后选择嫁给别人,难道我这肉长的心就能不动了?您还和我不同,心动的对象是七少。就更不能奔着结果去了。
这情爱呀无关他人,只关您自己。时间就是天然的良药,将来怎么着将来再说,终归,有我陪着您呢。”
阿秋说罢口干舌燥,突然想为自己点赞,张口就是金句啊!
忠心杠杠的!
沈楚其显然接收到了阿秋的良苦用心,感动归感动,语气却有些愣愣的,“所以……你的初恋,真的没有好结果。”
他表示信了。
握着阿秋的手突然用力,险些没把阿秋的手给捏残了,几近热泪盈眶道,“阿秋,除了熙弟就你最得我的心。还好有你这番话,你的意思……我听进去了。”
至少,他不是一个人,有阿秋和他感同身受。
他单方面认为,他和阿秋已经结成了初恋阵线联盟。
阿秋心里直发虚,深觉不能再让他家小郡爷刨根问底下去,硬着头皮转开话题,“您心里捋顺畅了,外头那通房还等着发落呢。我瞧着您也是误打误撞,那通房心眼养大了,趁着这次打发出去正好。只是她好歹是您身边的大丫鬟,我看着,多赏些银两首饰,先送去庄子上,过后找个合适老实的人家,指门亲事也就罢了。”
喊打喊杀不至于,让通房出府另行婚配,也算全了两厢的体面,省得沈楚其事后回想起来,心里过意不去又生疙瘩。
阿秋的处置方法仁至义尽,沈楚其自然没有二话,转头就吩咐了下去。
那边通房没多久就收拾好包袱,被婆子“送”出王府,这边沈楚其收拾好纷乱的心绪,带着阿秋动身往杜府去,才出了院子没走远,就见迎面走来一左右簇拥着丫鬟、妈妈的华贵身影。
路旁下人纷纷束手行礼,“给王妃请安。”
定南王妃鲜少出门交际,这条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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