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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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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振熙心下哂笑,面上端着神色,照旧冷哼道,“这样的事更不能藏着掖着,否则杜记瓷窑的名声凭白叫人抹黑,明年还指望拿什么竞标皇商?”
正是为了明年竞标,正常人才会想着要压着安抚着啊喂!
安大爷也算是看着杜振熙长大的,见杜振熙姿态硬气,满腹大道理一时竟无从可说,只恨铁不成钢的直跺脚。
一旁唐加明眼神一闪,目光掠过杜振熙瞥向城郊官道,挑眉扯了扯安大爷的袖口。
安大爷抬眼去看,就见后头缓缓驶来一溜马车,当先就是印着杜府徽记的单马大车,赶车的是明忠,显然车内坐的是陆念稚。
再往后的车马徽记更是眼熟,显然是听闻风声,受杜府邀请而出动的十三行行会的几位大佬。
一如高门小户各有族群,有事先不找官府,首先找的是各家宗族,行商的也有龙头行会,有事首先找的也是行会大佬。
杜府这阵势,不,杜府现任家主陆念稚这阵势,是打定主意要闹到官家明面上了!
安大爷神色几变,和唐加明交换个眼色,也不跟杜振熙跺脚了,抬脚就撵上那一溜车队。
杜振熙全无被轻视的不虞,望着安大爷和唐加明飘在前头的背影,嘴角无声翘了翘。
人都到齐了。
现在,该轮到杜府“喊冤”了。
杜振熙拢起双手,抱着手炉偏头问,“我们准备好的东西和人手,都齐活了?”
紧跟她身侧的桂开点头,原本肃然的神色松散开来,嘴角也无声翘了翘。
第116章 事无不可对人言
县官老爷的嘴角却直往下耷拉。
任谁掌惯了清闲衙门一大早被拉出暖被窝都高兴不起来,何况这时节临近年关,只等着封印收衙欢欢喜喜过大年,此时听着衙役锄着杀威棒唱“威武肃静”只觉耳朵疼,再看底下形容破败的死伤家属、黑压压围观的哄闹人群,更觉眼睛疼,等看向一侧旁听席时不由一愣,愣完险些乐了。
嘿,都是熟人啊!
且不说旁听席里杵着的十三行行会大佬,只说杜记瓷窑并安唐两家,瓷窑既然开在县衙地界,四时八节就没少给县衙上下送孝敬,所谓拿人手短,县官老爷的心顿时偏了五分。
再有陆念稚身上的举人功名,县官老爷的心又偏了三分,果断冲师爷抛眼色,立时就有人抬来交椅请陆念稚安坐,栅栏外的人群紧跟着响起一声唾,“当真是官商一伙!告人的在下头跪着,被告的倒有热茶暖椅招待!”
嗡嗡讨伐声中,有那反应快的瞧见行会大佬依旧站着,立时想到陆念稚这举人确实有当堂奉坐的资格,倒没跟着起哄,只将视线扫向跪地的死伤家属,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
县衙诸人自然不会特意解释奉茶奉椅的行为,杜振熙更无心就此废话,只将手炉塞给陆念稚,还十分体贴地替陆念稚抻了抻袖口,“四叔受累,您且安生坐着。”
一副孝顺长辈,为长辈出头的乖巧口吻。
陆念稚少见杜振熙这副做张做致的小模样,心下好笑,面上沉着脸,淡淡嗯了一声。
有那反应慢的见状眼珠一转,倒想起另一茬来,“呵!我说县官老爷待陆四爷这样热情呢!隔壁县衙老爷家的嫡出次子,定的新媳妇可不正是杜府六小姐?县官老爷和隔壁县衙老爷是转折亲,和杜府可不就是拐着弯的姻亲!”
讨伐声更响,既定事实更没什么好解释的,倒是县官老爷得这一声提醒,剩下两分心也偏了,抓着惊堂木一拍,“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人?所告何事?”
杜振熙等他唱完官方开场白,不等老苍头等人回话,就上前一鞠躬,“大人明鉴,被告者正是鄙府四叔。四叔可不是白身,任人想告就告的。”
民告官,先得挨板子。
这下饶是反应慢没反应的闻言都醒过神来,喧嚣讨伐声顿时熄灭,只余嗡嗡议论。
县官老爷眉头一跳,暗道杜府七少看着年轻面嫩,下马威倒使到他跟前来了,只这话本就循着律法,他也不计较杜振熙抢他威风,丢下一片红印竹签,自有衙役挥着水火棍打一众原告的板子。
守在杜振熙身后的明忠、桂开走的是稳重路线,明诚却是个跳脱的,和着水火棍起起落落的声响唱起数儿来,大有代他家四爷羞辱原告的惫懒样儿,反而引得民议更响。
堂内外一片嘈杂,县官老爷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老苍头挨着板子,哪里还想不到这是着了杜振熙的道儿,他不是个真蠢笨的,否则也不会被背后指使挑出来领头闹事。
此刻惧怕的不是杜府权势,也不是杜振熙借由陆念稚身份使的下马威,而是杵在旁听席里的行会大佬。
行有行规,他们要是告状不成反落下诬告的罪名,以后就别想再靠着手艺在瓷窑行里混了。
至少别想再留在广羊府周边,杜府要是再狠点让行会和各处商行通口气,他们几家人只怕连岭南都待不下去。
空有不菲横财,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所谓骑虎难下,事情开了头就只能做到底。
老苍头咬牙硬挺,只死伤家属原本刻意做出副破败形容,挨完一顿板子不用再装,也如秋风落叶般声嘶力弱,再开口喊冤已是气势大败,车轱辘似的反复念叨“东家不慈、草菅人命”的罪状。
代家中长辈申辩的杜振熙再次一鞠躬,踩着喊冤的话尾巴紧跟其上,“事无不可对人言。杜府行走商界,从来知法守法。诸位喊破喉咙大不过一个理字。管理疏忽、轻贱人命的罪名不是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算的,诸位说不出理来,我杜府就帮你们仔细捋一捋什么是道理。”
她声线沙软,说不上悦耳动听,却另有一股引人侧耳细听的柔韧劲儿,堂内外众人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县官老爷本就偏心,因看不明白杜府是想闹哪样,只管由着杜振熙几番抢白,端着威严颔首示意,杜振熙见状抬手一挥,身后桂开也跟着一摆手,立即有管事打扮的杜府下人抱着一叠书文入堂,朗声照着书文唱念起来。
如杜振熙之前所说,瓷窑这类事故自有处置章程,管事念的无非是几等事故几等死伤,对应的又是几等处置、几等银钱抚恤。
行会大佬也看不明白杜府想闹哪样,只过手处理的事故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耳听响彻堂内外的章程确是半点不错的老例,等杜振熙问到他们脸上,自然公正道声“毫无差错”。
“瓷窑事故一出,杜府派去的管事便一心想照着这明文章程处置。”杜振熙问完几位大佬,转头看向端坐上首的县官老爷,“别说杜府没有取巧私了的意思,就算有,也不敢欺瞒十三行行会,更不敢欺瞒当地县衙。杜府全无徇私枉法的意思,倒是诸位……”
她嘲讽全开的瞥向跪倒一地的死伤家属,掷地有声道,“不想着安葬家人亲友、不想着配合东家找出事故缘由,倒撇下死伤尸身不理会,一径揪着人命不放往杜府身上泼脏水安罪名,兜的是什么居心?”
说着也不理会张口欲辩的死伤家属,小手再次往后一挥,桂开接过管事奉上的名册,捏着嗓子报出一溜人名来,不多不少正是死伤家属昨夜丧命的家中老人、妇人。
“轻忽人命,滥用老弱妇孺夜间上工?无稽之谈!想来大家也听清楚了,昨夜丧生的人命都白纸黑字的记录在名册上。”杜振熙示意桂开呈上名册,由师爷奉给县官老爷过目,自顾转身面相栅栏外的人群,“法外尚且容情,杜府何至于做出赚黑心钱的下作勾当!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别叫人哭着嚎着编排两句话,就信了地上这些人的诬告!
瓷窑活计辛苦而繁重,窑工从来只收青壮男丁。不过是东家善心,叫窑工求到跟前,为家中老弱妇孺讨些看顾窑炉、洗衣煮饭的轻省差事,才另立名册好开一份工钱。这些人丁支出是不上报县衙抽税的,不过是图份善举,大小算作对窑工家计的帮衬。
现在就是摊到明面上来说,也是行内心照不宣的不成文规矩。如今’赶巧’死伤的是这批人中的几户人家,倒忘恩负义的赖到东家滥用人工的头上来!不说杜记瓷窑,大家不信,只管问唐家、安家,只管问十三行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行会大佬自然出声肯定,安大爷和唐加明更不会拆自家的台。
杜府占着理,那不占理的就是死伤家属了。
围观群众回头一想杜振熙方才在杜府门前喝问的话,再嗡嗡议论的风响就彻底变了:果真如杜振熙所说,这些人不是来讲理而是来要钱的。
这是捏着人命博同情,打算兜着抚恤银子,再趁火打劫讹诈一笔呢!
老苍头等人这下是真心冤枉,他们自有事成后的横财等着拿到手软,根本没有再诈杜府一笔钱的意思,纯粹是照着背后指使的提点,逼出陆念稚露脸,好坐实杜府罪名,坏杜府名声罢了。
现下对着明火执仗的文书名册,一辩无可辩,二和县官老爷、行会大佬神同步,同样看不明白杜府想闹哪样。
他们确实没想过讲理,但可以讲情,拿伤心欲绝下行事偏差开脱,连县官老爷都不好判做诬告——正应了法外容情的俗话。
杜府更得不了什么实惠,事故照样得处理,抚恤银子照旧得给,了不起辞退他们,又不能弄死他们出气!
饶是老苍头精于算计人命和银钱,此时面对明朗的局面,也不禁露出一丝茫然来。
围观群众也很茫然:事情至此,杜府照样得担责赔钱,闹到对薄公堂的意义在哪里?
杜振熙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嘴角露出笑意来,反身转向县官老爷,开口还是那句话,“事无不可对人言。”
她再次强调一遍,接着又道,“杜记瓷窑好好的营生,明晃晃的皇商招牌,悉心经营还来不及,岂会任由窑炉年老失修引发事故?昨晚出事的窑炉炸得不成样子,想追究是否人为已然晚了,不过……
一季度一次的维护人工费用,照样是白纸黑字的登记在册。谁想查,只管查去。瓷窑出事对杜府有什么好处?这疏于管理、轻贱人命、滥用人工的罪名,杜府一样都不背,也背不到杜府头上!”
话音未落,不仅是县官老爷等人,就连围观群众也终于看明白了:杜府纠结的不是事故责任,更不是人命官司,而是瓷窑的招牌、杜府的名声!
流言蜚语传来传去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倒是如此摊到公堂上由着人旁听旁观,口口相传之余,杜府名声不仅不会因此受损,反而还能挣个行事为善、处事公开的响亮名头。
老苍头为首的死伤家属幡然醒悟,险些没绷住委顿在地——背后指使想要的目的没达到,他们把事情办砸了。
即便能全身而退,剩下的横财收不收得到两说,更要紧的是往后的出路和生计,只怕这岭南地界再无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却听杜振熙话锋随着身子一转,盯着旁听席似笑非笑道,“我话说得再坦荡也没用,生意上的事既然闹到公堂上,行事坦荡才算真的问心无愧。瓷窑无疏于管理之罪,不过……手下管事的办事能力,确实难逃大意之责。”
谁不知道瓷窑总管是陆念稚。
这话一出,不似在为长辈代辩,倒似在打自家四叔的脸。
陆念稚面上错愕货真价实,本就沉着的俊脸,顿时又冷了几分。
第117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杜振熙刚才还一心维护自家长辈,此刻却对陆念稚的冷脸视而不见,目光一转掠过几位行会大佬,落在并肩而立的安大爷、唐加明身上,不高不低的声音饱含深意,“瓷窑管事的办事能力是一,二则杜记瓷窑挂牌数十年,只说这两任皇商六年间,即便算不上有多风光,也算得上顺风顺水。
怎么才将股份分派出去没多久,偏巧就赶着年关赶着烧最后一轮窑炉的时节,就出了绕着人命的大事故?若真是看顾不周造就的事故也就罢了。如果不是,那是谁见不得杜记瓷窑好,巴望着杜府名声受损,好给杜记瓷窑年后呈上的竞标文书抹黑?”
如果说她刚才尽显大家风范,只为杜府名声计的几番申辩,只能算中规中矩,那么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才真正算得上是急转直下。
围观路人眼珠一转,看向陆念稚。
早前杜记瓷窑突然分股稀权,谁不知道是陆四爷的手笔?
看来杜七少心里对陆四爷此举不太痛快啊,再有更早之前关于杜府叔侄不和的流言,可见杜七少不仅心里不痛快,还不服气陆四爷独断专行,这是借着瓷窑事故发挥,当众下陆四爷这位瓷窑总管的脸呢!
围观路人眼珠又一转,看向安大爷和唐加明。
前者是陆四爷的同辈之交,后者是杜七少的未来舅兄,其中利益纠葛岂是三家联姻能轻易抹平的?
杜七少看着人小心倒大,不管这话是暗指安家还是唐家,锉的都是两家的威风,不管瓷窑事故是不是人为,就算离间不了陆四爷和安大爷,也能煞一煞唐家这个未来亲家的锐气。
安大爷眉头大皱,倒也不恼。
所谓商人逐利,论起真章来情分终归要排在利益后头,杜振熙这话虽无礼,却在理。
任谁惹上这样的人命官司,摘清自家后,都会怀疑外人。
只他是长辈又是安家家长,即便清者自清,此时也不能上赶着对号入座,他眼风尚未扫过去,同样眉头紧锁的唐加明就上前一步,朗声笑道,“七少的意思我明白了。杜府仁善不吃独食,肯提携安唐两家乃是大义。如今瓷窑出事,七少有所疑虑也是应该。人命官司了结了,事故缘由还得细查。
不如请县官老爷派人坐镇,做主彻查事故缘由。唐家才得的新股,尚未能插手杜记瓷窑的管理事体,我虽不才,但七少若是放心,我愿代杜、安、唐三家出面,协理官爷一应彻查事宜。”
唐家既然敢动瓷窑的手脚,就不怕被人抓住首尾。
一句尚未深入瓷窑管理体系,就将唐家的干系先撇清了几分。
选中瓷窑闹事,不过是想拉安家把水搅浑,结果可想而知,最后必定只是单纯事故,查不到唐家头上,更牵扯不上安家。
而老苍头等人面若死灰,根本无心理会他人的样子,显见和他们接触的另有其人,并不知道背后指使是唐家,这场才拉开大幕的闹剧,只会消无声息的快速消散。
杜振熙心下嗤笑,面上故作高深莫测,“三少出面,我没有不放心的。”
行会大佬在心里乐了,怪道请他们出面用的是陆四爷的名帖,送名帖的却是杜七少身边的竹开,杜七少这是和叔叔、亲家打擂台,打到他们跟前过明路来了。
县官老爷也在心里乐了,杜七少当真人小鬼大,原来不过是想借他的场子使下马威,针对的根本不是死伤家属,他表示清官难断家务事,无意趟浑水,只应了唐加明所请,点师爷并几个能干捕快出面跟进后续,惊堂木一拍:退堂!
连各打五十大板都省了,原告被告走个过场录口供存底,大家伙打哪儿来的就打哪儿回去。
老苍头等人心中忐忑,顾不上丢了差事和名声,也不怕有官爷在谁会再为难他们,只担心另一半横财的着落。
肯拿人命换钱的腌脏货色,心中所忧所虑也不过如此了。
围观路人却没有作鸟兽散,又兴奋又八卦地盯着一径沉默的陆念稚,眼见陆念稚俊脸阴沉,拎小鸡仔似的拎起杜振熙就走,袖子一扬,就把杜振熙丢进了自己坐的马车里,单点明忠赶车,命明诚随安大爷、唐加明等人回瓷窑处理后事,又扫一眼桂开,桂开只得赶着杜振熙的空车打头先走,代为恭送行会大佬。
言行举止不怒自威。
刚才还威风凛然的杜七少,转眼就被陆四爷支走心腹小厮,灭了气势。
到底隔着辈分,万事之前顶着个“孝”字,杜七少齿少气锐,这样将家中内斗的一角阴私捅到公堂上来,自己倒是公开立威了,回去家门一关,陆四爷再拿辈分孝道一压,还不知是何精彩境况呢!
围观路人伸长脖子放慢脚步,只恨不得能瞪穿厚实的车厢,瞧瞧共乘一车的叔侄究竟怎么个不和法儿?
可惜马车扬尘而去,啥也没能看成。
围观路人纷纷扼腕。
殊不知车内气氛虽说不上多温馨,但也并无剑拔弩张,陆念稚斜倚矮桌的姿态懒散松乏,俊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阴沉,只乜着眼角语带戏谑道,“我名下管事办事不利?瓷窑事故可能是人为的?拱唐加明亲自彻查?小七,你这是神来一笔,还是借机拿我做筏子?”
原来商量的是,由着想送死的人帮唐家做局,他们只需顺水推舟,挣回杜府名声,消除柳氏疑心。
不承想杜振熙临到了,突然将矛头指向他,又说出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彻底将瓷窑事故的收尾事宜,尽数推给了安家、唐家。
杜振熙不信陆念稚看不懂她的用意,否则怎么刚才只管沉默,半句驳斥她的话都没有?
但陆念稚“质问”她,她不能不答,遂慢条斯理的整理被陆念稚“拎”乱的衣襟领口,拍着起褶子的袖口道,“既然要配合唐老太太唱戏,我总得回报点添头。她不是喜欢暗中推动流言,乐见我们叔侄不和吗?我就不和给她看看。
何况除了您和我,只有曾祖母知道和唐家联姻的事不作数了。我就是当众针对唐家又如何?只怕唐老太太知道了,反而更放心。现在还不到和唐家撕破脸的时候,去码头库房之前,我们到底处于被动。”
从引出老苍头要告陆念稚的话起,她就更加笃定了:柳氏不再疑心她是否去过小佛堂,想试探的是陆念稚的态度。
“人生如戏,何况今天这一场闹剧,本就是做局的和入局的一起唱的大戏。”杜振熙握了握双手,表示自己的演技不错,笑微微接着道,“我不作点干货给唐老太太看,怎么让她真正放松警惕,为我们争取机会和时间?”
一改之前端方大气的作派,握着手笑盈盈的小模样,倒似小时候功课做得好,就讨巧卖乖的求陆念稚表扬。
一口一个我们,听得陆念稚身心熨帖。
他自然不是真看不懂杜振熙的用意,白听杜振熙笑语晏晏的解释,顺势就捉了杜振熙的手按上怀中手炉,挑眉讶然道,“不过就这么一会儿,手怎么就这么凉了?”
说着又抬眼凝视杜振熙,忽然道,“做戏归做戏,我看你是心软了。”
让唐加明代三家出面查事故缘由,能查出个鬼,只会明面上安抚死伤家属,暗地里另派接头人放死伤家属远走他乡,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唐家不会赶尽杀绝,唯恐反而留下痕迹,死伤家属事情虽没办成,但到底性命无虞。
换成杜府或安家出面,唐家为保万全,说不定宁愿冒险再下杀手。
陆念稚觉得杜振熙心软,有意放死伤家属一条生路。
杜振熙摇头,笑容隐含狡黠,“安家比唐家先入股,死伤名单里也有安家出的窑工家人。外人不清楚,安大爷现下想不清楚,等我们弄明白杜唐恩怨,定下怎么对付唐家后,到时候安大爷也该想清楚了。”
她留下死伤家属的性命,不是心软,而是想留住“人证”。
瓷窑事故牵扯着安家名下窑工的人命,唐家想拉安家下水做局好搅乱浑水,将来就别怪他们反过来利用安家。
杜唐联姻有变,安唐联姻可没变,要斗,就让安家和唐家斗去。
杜振熙盘算着她埋下的伏笔,一时倒不在意陆念稚又开始动手动脚,大手捉着她的小手,交叠在手炉上取暖。
似乎自从上次共患难过,又有示好求和的一抱之后,杜振熙就不再如之前那样,百般排斥陆念稚的亲昵举动。
这到底是不开窍,还是心太大呢?
陆念稚垂眸看二人交握的手,耳听杜振熙语带讨好地没头没尾道,“四叔,我累了。”
她的病娇名声并非刻意造就,身子底弱是真的,且昨晚“乱”了一夜也是真熬出了两眼青色,此时做完戏放松下来,手脚凉凉真心累了。
这是暗搓搓“请”陆念稚让出矮桌旁的软榻,让她补个觉,好一路睡回杜府。
难得露出点幼时撒娇的影子来。
可见求和抱抱后,心中对陆念稚的防备无形中真个有所降低。
陆念稚心中啼笑皆非,倒没有拒绝,从善如流的让出地方,杜振熙夺回手炉盖上薄毯,闭上眼睛瞬间入睡。
果然是没开窍,而且心太大。
陆念稚无声笑起来。
柳氏也无声笑起来,亲手剪断跳动的灯芯花儿,抬眼看向从瓷窑晚归的唐加明,笑道,“好个事无不可对人言。倒是我小看杜七少了。还当他是个没心计的绵软性子,一旦纠结上自身利益,烂泥也能捏出个硬形状来。
他和陆四爷的心思,哪里在我们这’小小’的唐家身上。怕是窝里斗得正欢,整好拿捏着瓷窑出事,急不可耐的就要借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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