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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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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倒是成功叫停了陆念稚的攻势,但是陆念稚退开后渐渐清晰的俊脸,并无被打断的不满,而是大感疑惑的意外。

    杜振熙视线一聚焦,脸上的疑惑和意外倒比陆念稚更明显,“四叔?您、您流鼻血了!”

    仿佛为了应和同时让二人略懵的起因,滑出陆念稚鼻端的鼻血嘀嗒落下,好巧不巧,正滴落在杜振熙讶然半张的嘴边。

    略带腥甜的热度和触感,证明二人即不是幻觉也不是错觉,陆念稚确实流鼻血了,不但流得非常突然,而且竟有一流不可收拾的势头。

    鼻血也是失血,不能放任不管。

    “四叔,您、您快坐起来仰起头。”杜振熙忙直起身扶着陆念稚的肩膀,不带商量的拖过矮桌放上引枕,让陆念稚有所倚靠,急忙掏出汗巾去按陆念稚的鼻端,一脸错愕道,“您这是累得狠了,还是吃了什么上火的东西?怎么突然流起鼻血来?”

    她行动间,陆念稚早已暗自运功,不想内功走过一遍,不仅没能止住鼻血,反而有越流越凶的势头,他感知了一下体内内力走向,突然面色一变,苦笑出声道,“和累不累上不上火无关。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说着已经闭上眼,似乎正在平复心绪,调息运功。

    杜振熙本还不解陆念稚话中之意,见他这副盘膝走内力的模样,渐渐恢复清明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随即脸色复又一片通红,喃喃道,“您自身的问题?您刚才……刚才是不是想着……不该想的事了?”

    她似自问,又似问人,其实心中模糊成型的答案,已然令她又羞又愕。

    “是。”陆念稚虽闭着眼,答得却十分直接干脆,一问一答间心绪又有些乱,颇有些自暴自弃道,“我是想了不该想的事。”

    他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和杜振熙进一步,再更进一步。

    不再满足于亲吻,想要再对杜振熙做更坏的事。

    而所谓更坏的事,他不仅不能做,更一时忘形,忘了他根本连想都不能想。

    因为……

    “因为您练的内家功夫的关系?”杜振熙将心中模糊的想法付诸于口,面色顿时越变越古怪,“我曾听曾祖母偶然透露过一句,说您练的内家功夫虽能强身健体,令您的五感六识远超于常人,甚至寻常的练家子,却是有限制的……”

    这限制,就是在突破最后一层内家心法前,不得近女色,寻常接触也就罢了,若是动了更深的念头,就会激发血脉倒流,轻则流鼻血,重则……吐血?

    会不会吐血身亡杜振熙不确定,但她能确定的是,陆念稚刚才也许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念想却还没有严重到导致他直接一口血喷到她脸上。

    这可真是……一颗山楂引发的血案啊!

    杜振熙还有闲心默默吐槽,陆念稚却是满心纷乱,闭起的眼再不曾睁开过,不用杜振熙再表示什么推拒,就自发自觉的离得杜振熙远了些。

    心下一阵无法言说的烦躁。

    杜振熙暗搓搓的吐槽完后,心中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要不是陆念稚突然流鼻血,她也忘了这一茬“小事”,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层限制,她从一开始就没担心过陆念稚和曲清蝉有首尾,对练秋、拂冬久留庐隐居,没有到年纪配小厮的事也只是持有怀疑态度,不曾肯定陆念稚是否真收用过二人。

    而究其根源,这却是老太爷还在世时,从收养陆念稚做嗣子之初起,就留下的一道伏笔。

    打小泡的药浴苦练的内家心法,却有着这么一层限制,为的还是维护杜振熙这个假嫡长孙,到得后来杜振晟出世,继老太爷之后负责“管教”陆念稚勤练功夫的大老爷,直到去世那一刻,就更不曾提过最后一层心法半个字。

    只要陆念稚还惜命,就不会因娶妻纳妾而早早弄出子嗣,没有子嗣的家主,和没有嫡子的储君一样,虽为太子地位仍旧不稳,可动摇、能动摇。

    便是因苏小姐亲事生变而气恨的大夫人,议着陆念稚亲事,却也仍不曾提过什么最后一层心法。

    而江氏多年不曾管过陆念稚的亲事,未曾没有这一层的意思在。

    放在以前,这是或过世或在世的长辈,为保护杜振熙、杜振晟将来而使的强硬手段。

    放到现在,对她生出不该有的念想的陆念稚,因她而重新体会到这一层限制带来的隐意,该是何等冰冷和残酷。

    杜振熙忽然很佩服陆念稚。

    即便知道长辈们对他有所保留,他也不曾因此愤懑过。

    以前和现在不曾,以后呢?

    陆念稚对作为“七少”的她,起了更深的念想,如果知道连她都对他保留了最大的隐瞒,他会不会恨得……拿鼻血抹花她的脸?

    杜振熙觉得自己脑回路也挺清奇的,她想笑,却没能笑出来。

    她沉默着去牵陆念稚的袖口,半晌才张开口,“四叔,您怪不怪我们?”

    这个我们,包括拿主意的老太爷、大老爷大夫人,还有江氏,和她。

    陆念稚的呼吸有一瞬加重,他依旧没有睁开眼,似乎还在努力平复心境,声音极轻,“不怪。”

    他确实没有怪过他们,没有怪过杜府的,任何人。

 第172章 又开始抽风了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发出口的声音太轻太淡,陆念稚微微加重语气,再次重复道,“不怪。”

    他说的是真话。

    是杜府大善大义,安葬他的家人、村人,不仅收留他调养他,更给了他犹如从天而降般的贵重身份,正式上了族谱的嗣子身份已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和肯定,他享受着杜府带给他的权力和地位,就该承受杜府加诸于他身上的种种条件。

    即便这条件代表着伏笔和算计。

    而老太爷让他练的内家功夫,虽然有一层讳莫如深的限制,但最初的起因是为锤炼他几乎残败的幼小身子底,最终的结果总是利大于弊,至少他平安顺遂的长大成人,鲜少再受过病痛之苦。

    且他将到懂事的年纪,彼时还在世的大夫人就直言不讳的“坦诚”过这一层限制,甚至在当时和苏小姐议亲初始,大夫人就曾私下“敲打”过他,四房的子嗣只能落在小七房,甚至小十一房之后。

    大夫人去世时,无异于将此事当做遗愿,单召了他在床前又交待过一次,连江氏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从来没向江氏提过这一节,也许正因为铭记且清晰认知到这一节,他自和苏小姐的亲事生变后,就再没有主动想过、提过再议他家亲事的话。

    就在被困库房之夜前,确定自己对杜振熙的心意后,他曾暗自庆幸过这一层限制。

    可是现在,就在刚才,他竟生出了更多更深的念想,不再满足于只是搂抱、亲吻……

    一念及此,陆念稚的气息又有一瞬粗沉,本就阖着的眼脸不露痕迹的用力闭了闭,还残留着晶润之意的唇瓣,更是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然而这细微的神色变化,并不影响他愿意透露给杜振熙的情绪。

    他说的,确实是真话。

    杜振熙听得明白,方才还显得闷热逼仄的空间,此刻却生出股压抑古怪的低压,她沉默几息,再无半点默默吐槽的闲心,更找不出话来“安慰”陆念稚,仿佛怎么说都不合适,半晌后只道,“当年那内家心法是曾祖父为您搜罗来的,曾祖母那里……多半收藏着和最后一层心法相关的记载书册。您若是不方便开这个口,我帮您和曾祖母说一声,替您讨要来吧?”

    她以前还偷乐陆念稚身上这道枷锁,现在却觉得陆念稚练的内家心法简直玄幻,老太爷人不傻钱还多,既然能弄来这么玄幻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留着后手。

    若是能从江氏手里淘来,也就能破解陆念稚“一瞎想”就流鼻血甚至吐血的悲催限制了。

    然而不等她话音落下,陆念稚就猛地睁开眼,拒绝的语气又快又重,“不必。刚才是我……不应该。以后我再不会那样想你,也再不会那样对你。小七,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他这一动,按在他鼻端的汗巾就脱离开来,好在似乎心境已然平复,没有再冒出新鲜血液。

    来的快去的也快。

    杜振熙心下愈加复杂,听着他乍然冷下去的口吻倒是一愣,本能就去扶汗巾,“四叔,您别动得太急,小心又流……”

    “我说了没你的事了。”陆念稚偏头避开,垂下视线看向罗汉床,仿佛被上头的繁复花纹吸引住所有注意力,冷然的语气变得漫不经心,“竹开久不见回转,怕是桂开和明忠、明诚一样,都忙得脱

    不开身。男宾那头只剩二叔和二哥、小一在,小十一不顶事,我现在这样子倒不好再回席面,你且代我主持杂事。”

    可惜门房老苍头上的茶点半点没动过,否则配上陆念稚的神态和话语,就是明晃晃端茶送客的意思了。

    陆念稚,又开始抽风了。

    这副模样何其熟悉,和她刚开始“帮”杜晨芭出入庐隐居那几天的态度几乎一模一样。

    杜振熙有点明白又不太明白,她想她大概始终是个假七少,无法琢磨透陆念稚此刻是什么感受,倒也不敢贸然出言安慰,生怕刺激她本就不太了解的男人的自尊,更加无法像之前一样,对再次抽风的陆念稚,生出腹诽和气恼来。

    她默然将汗巾放到陆念稚手边,起身下罗汉床,却听陆念稚叫住她,“小七,等一下。”

    杜振熙抬眼去看陆念稚,就见他面色说不出的复杂,捻着汗巾送到她跟前,轻声开口道,“过来,我帮你擦干净。”

    那一小滴落在杜振熙嘴边的血迹,仿佛刺疼了他的眼。

    杜振熙抿着嘴不作声,柔顺的倾了倾身子,任由陆念稚快速而轻柔的擦去半干血迹,再不见陆念稚有何动作,也听不到他再出声,略一犹豫还是乖乖的依言退出二楼,也无心和听见动静的门房老苍头寒暄,只交待老苍头服侍好陆念稚,压下郁郁心绪,有些恍惚的回了男宾宴厅。

    此时谨郡王已然不在座,定南王和沈楚其也提前离了席,接风宴已近尾声,杜振熙想了想,自去寻竹开等人不提。

    陆念稚却仍然绷直脊背端坐在罗汉床上,不知多了过久才徒然放松身形,单手撑膝长指扶额,低不可闻的自言自语道,“真是……糟糕透了……”

    视线触及滚落满地的霜糖山楂,那红和血迹无形重合,他无声苦笑,只觉那亮而润的红,也变得黯淡刺眼。

    余文来神清气爽的红润面色却无半点黯淡,明亮得简直闪瞎人眼,他得知昨晚接风宴散场后,陆念稚并未随杜府众人回府,仍旧留宿在主楼里,便赶了个大早直奔主楼。

    老苍头晓得他和陆念稚的交情,自然不会拦他,只熟手熟脚的多加一份早膳就退了出去。

    “恩然,昨晚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余文来正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时候,首先想要分享喜悦的自是陆念稚,他也不管在另一头次间用早膳的明忠、明诚禀没禀过陆念稚,边大口喝粥边嘴角剪断道,“原先见竹开找来,我只恨不能当场剐了余方德那厮,现在可要’感谢’他暗中堵人,最后倒成全了我。

    恩然,还是你说得对,我既然都不在乎世俗了,何必还作茧自缚,什么都不敢放手去做?昨晚……我’说动’小蝉后,一头让人将小蝉和千柳送去客院,一头回了宴厅直接求到了定南王跟前,请定南王削去了小蝉的贱籍……”

    他只是强亲曲清蝉亲得久了些,倒没有糊涂到直接睡服曲清蝉,又有“醒”来后的千柳百般推波助澜,他就让亲卫亲自将二人“送”回他之前在奉圣阁的客院,刻意不避着人,不等他回到男宾宴厅,就连女宾那头都已然传开——那位颇有声名的曲大家,竟堂而皇之的留宿进余指挥使的客院。

    这本欢畅常见的小插曲,却不想余文来求见定南王时,即不提余方德之事,更不提彼此的恩怨,只差没声泪俱下的坦述他对曲清蝉的“念念不忘”,直求定南王开恩,削去曲清蝉的

    贱籍。

    曲清蝉流落至此,本也有罪不及女眷一说,但定南王到底只是藩王,没有徇私推翻皇上定下罪罚的道理,且余文来不管不顾当众陈情,倒叫定南王真想徇私,而徇不成了。

    余文来却是另有计较,其实是冲着谨郡王去的,少不得将定南王也算计了进去。

    谨郡王果然最爱掺和这些事,一听曲余两家恩怨跌宕、余文来和曲清蝉阴差阳错,只差没让内侍现成编出一本艳事话本来,当下就做了这个主,抚掌直道他管定这事,要帮情深不坠的余文来做主,对着定南王打包票道,“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伶仃孤女,皇叔只管应了余指挥使的请求,削去那位什么大家的贱籍,这事没人说破就罢了,就算有人报到皇上那里,自有本王顶着。”

    他说得颇为豪气和笃定,简直自带受尽皇上“圣眷”的闪瞎眼光芒。

    此言一出厅内各人另有掂量,定南王倒乐得有谨郡王开这个口,更不吝啬顺手卖余文来一个人情,左右事情至此,是他这个藩王架不住受宠的京中郡王“怂恿”,才削除了曲清蝉的贱籍。

    既然谨郡王一心要成全“英雄佳人”的美事,不说得逞心愿的余文来,便是厅中宾客亦少不得奉承谨郡王几句“怜香惜玉”、“关爱同僚”的马屁。

    谨郡王一高兴,乐呵呵又点了几名出挑的花娘上来,一面有感而发的左拥右抱,当晚就收用了新小妾,一面还十分大方的送了几个花娘,给马屁拍得最响的那几个。

    所以说,谨郡王那言行无忌的德行,若是算计好准头,倒也能成就好事。

    “至于余方德那厮,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余文来说到这里难掩讥诮,掰了个流油的大肉包吃,哼哼道,“他倒是乖觉,一见我出现在宴厅找上定南王,就直当自己头先做的事根本不存在,连那两个小太监的事都半点没追究。”

    不说被亲卫打晕的那个小太监,就是后头追回来的另一个小太监,再是练家子也赢不了余文来的亲卫,被追上后早被胖揍一顿,余方德也不知怎么想的,回到事发地时见两个小太监鼻青脸肿的倒在小路上,竟硬生生吃下这个亏,即没再让那两个小太监露脸,也不曾再找过余文来、曲清蝉的麻烦。

    余文来也懒得和余方德掰扯,事成后回到客院,虽强留曲清蝉同居一室,却没有共枕而眠,只又霸道的动手动嘴了一番,即便他今天起身出来时,曲清蝉还是没有更多的“热切”回应,他的心情依旧好得不得了。

    一想到曲清蝉吃硬不吃软的模样,余文来心头不由鼓胀起来,一时又想到帮了他一把的杜振熙,总算收起分享得意和喜悦的话茬,口风一转道,“我不仅要感谢余方德那厮,还得感谢谨郡王的混不吝。但说起来,你和七少,倒得跟我道一声谢。”

    陆念稚面无表情的听到此处,才擦了擦手,抬眼道,“谢你?我和小七有什么好谢你的?”

    同样是趁势而为,余文来倒将曲清蝉“收服”了,他却吻杜振熙吻出两道鼻血来。

    他此刻面对着多年至交余文来,第一次生出不耐烦和一丝丝羡慕嫉妒恨。

    谁要听余文来翻来覆去的秀成果!

    好烦人!

    陆念稚本就用膳用的神色冷沉,此刻干脆放下碗筷,取来杯子漱口,留了个沉默侧影给余文来。

 第173章 觉悟相当高

    嘴里不过白白反问一句,面上半点没有真心求解的好奇之意。

    余文来看惯陆念稚不动声色的冷脸,根本不因他的冷淡反应而影响说话的兴致,一面不客气的将陆念稚没动过的早点据为己有,一面踩着陆念稚的话音就紧接着道,“不止你和七少该谢我,就是当时在座的杜二老爷、杜二爷和杜大少,想必各个心里都是感激我的。”

    他点完一串人名卖足关子,才半是不屑半是讥讽的道出因果,“你可知我赶回宴厅时是什么情景?那位吴五娘也不知怎么和杜老太太她们叙的旧,竟叙出一身委屈满脸泪痕来。当着那样多男宾的面,就哭哭艾艾的倒在谨郡王座上,真是……”

    真是了半天到底没带出脏字,只语气中的不耻越发浓重,“可惜叫我截了她的胡,不管她原本是打算攀扯杜老太太,还是打算告黑状,我和小蝉的事才起了个话头,谨郡王哪里还有心思理会那吴五娘?

    等解决了我这边的事,定南王和小郡爷一走,谨郡王就让内侍领着他看中的那两个花娘,径直就回了落脚的大院里,现下八成已经把人抬了姨娘,倒把吴五娘忘了个一干二净。说是宠妾,我看这新鲜劲也维持不了多久。”

    他之前虽搬进曲清蝉为他置办的房子另居,但没少因公事来往与城内、城郊之间,每回进奉圣阁少不得要和陆念稚说说话、排解下心绪,和陆念稚几乎同时得知,那位和谨郡王同乘车架的宠妾是吴五娘,自然也就知道了吴五娘的来历,并吴五娘和杜府的纠葛。

    一个曾经想害他好友的妾室之流,余文来自是同仇敌慨的站在杜府这边,昨晚接风宴散后,他还特意出面送杜仁几人,顺带宽慰了杜仁几句,代把陆念稚原本的打算提前履行了,这会儿来讨谢的底气相当足。

    明忠和明诚一早来服侍陆念稚梳洗,事事都禀报过一回,倒是没听他们提起吴五娘这一茬。

    怕是也觉得吴五娘本就不是个有成算、心计的,能耐实在有限,不过凭张嘴撂狠话,能做的也无非如余文来所说,至多和谨郡王博同情,都是些不入流的内宅手段,实在不足以为杵。

    陆念稚早听杜振熙提过吴五娘的事,闻言倒没意外,意兴阑珊的刺了余文来一句,“西臣,你可别太得意忘形了。”

    余文来的明亮笑容,实在非常的碍他的眼。

    余文来本想怼回去,细想陆念稚的话倒也没错,他只是暂时“治”住了曲清蝉,借削贱籍的事将他和曲清蝉的关系公诸于众,算是给曲清蝉上了双重保险,但还没能真正说动曲清蝉,将心心念念的人儿娶到手。

    这认知让他明亮的笑容稍稍黯淡,无言以对的怒瞪陆念稚一眼,这才察觉出今天陆念稚的状态不太对劲,他连眨几下眼心下又是好奇又是担心,脱口就道,“恩然,你不高兴?我昨晚瞅着七少,神色也有点恍恍惚惚的。我还当你成功把人’骗’进主楼,有了什么可惜的进展呢?别是我料错了,你这是被你的心上人乖侄儿给拒绝了还是怎么着?”

    言语间到底没忍住郁闷,暗搓搓倒刺了陆念稚一下。

    这般计较口吻,倒和杜振熙有些像。

    陆念稚一念及此,冷然的面色不由自主就柔和下来,承认得倒也干脆,一点头说出的话透着苦意,“我倒是成功把小七’骗’进主楼了,也做了我想做的事。只是没想到,原来我想做的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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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我以为、我笃定的要更多。”

    余文来只知好友爱上侄儿,并不知二人之间的细节,他自家一颗心装的只有曲清蝉一人,便也以己推人,了悟陆念稚想做的事八成是亲亲一类的,竟也歪打正着,越发奇道,“什么叫你想做得更多?我看七少挺乖巧懂事的,你这心思也就我乍听之下还受的了,你可别往恨里欺负七少一个半大孩子!”

    武将的仗义冒头,却是个情窍只开一半的青头小子,一时没听出陆念稚话外之意。

    “我想要他。”陆念稚昨晚只顾生自己的闷气,对着杜振熙忽然冷淡,对着余文来却是直言不讳,“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要’。昨晚我险些……失控。心绪一乱,就……流鼻血了。”

    他是三岁起就开始打熬筋骨,余文来却是半路弃文从武,于武学一道上很是虚心请教过陆念稚,倒是早早就知道,陆念稚所练内家心法的最后一层限制。

    这下就是没开情窍也听懂了,余文来麦色脸庞顿时又深了一个色调,不知是被陆念稚惊的,还是替陆念稚羞的,磕磕巴巴的吭哧道,“恩然,你、你是说,你对七少的身子……有那种、那种感觉了?那就想办法破解心法好了,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流个鼻血罢了又死不了人,余文来有些无措的抓了抓头发,“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去问问小蝉?看三堂九巷有没有嘴巴紧、本事好的小倌,请来教教你?”

    陆念稚突然很想拿漱口水泼余文来,然而他只是优雅的拢了拢衣袖,柔和的眉眼重新卷上冷意,“我还当你将我的话听进去了。我说过,只要小七心里有我便足矣。将来他总要成家娶妻的。肩上担着的可不止小七房的子嗣,还有我四房的香火延续。”

    他确实和余文来表白过,只要能和杜振熙“暗中”在一起,宁愿自己不娶独身一世,杜府四房和陆家的子嗣,将来都可以从杜振熙膝下孩子中过继。

    余文来倒是没忘记这事,此刻闻言一愣,脑子拐了好几个大弯才得出个惊人结论,“你、你的意思是,如果七少肯接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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