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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胭脂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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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胭脂铺》
作者:绾紫彤
文案
以中国传统的美容药方、饮食菜谱等为基础,杜撰出的一个个离奇小故事。但,只是故事,不是历史,因此希望读者不要过分在意文中出现的东西是不是唐朝时就有的。
大唐天授年间,神都洛阳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有一间装修极为典雅的胭脂铺。店铺女主人姓邢名如意,拥有了可以点化鬼神的能力。她与一只能够说人话的狐妖为伍,偏爱美食,以美容古方为谋生手段,只是这美容古方背后的故事你敢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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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1章 冬桑叶洁面(1)
天授二年,即公元691年,圣神皇帝在万象神宫接受尊号,规定旗帜以赤色为上,定神都洛阳。
一夜之间,原本就车水马龙,甚是繁华的洛阳城更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借着这股圣神皇帝迁都的风,许多商贾富豪也随之而来,使原本偏僻的角落里都挂满了各色招商引客的旗子,如意坊便是其中一家。
这如意胭脂铺与旁边的酒肆饭庄不同,这如意坊装修的甚为典雅,让人一看,就知这坊主必是个女子。
坊主自称姓邢,小名如意,洛阳近郊乡下人,父亲曾做过私塾先生,于是懂得些诗词,也认得些字。母亲乃小家碧玉,祖上常在山野间行医,于是,就又懂了些药理。父母过世后,依托着大唐的开放之风,她将乡间田产尽数变卖,来到洛阳城中开了这么一间小小的如意坊,取事事如意的意思。
如意坊,专为女子服务,所贩卖的也只是胭脂水粉之类的小玩意儿。
元旦才过,坊内便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妇人,着装素雅,并没有做过多的修饰。唯一让人觉得突兀的是,年轻妇人脸上蒙着黑纱,与素雅的衣衫有些不大相称。见了面,妇人只是微微颔首,一双好看的杏眼内藏满了各种不如意。
“不知夫人需要什么?”刑如意瞧着那妇人的一双杏眼,指了指自个儿的店铺,说:“您别看我这店小,可胭脂水粉选的都是上等的。”
那妇人只略略的扫了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刑如意笑笑,取了一盒胭脂,搁到妇人眼前:“别家铺子里卖的都是从外头贩卖回来的,干净不干净的也不大好说,我这里的胭脂却都是我亲自采了整朵整朵的花,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再淘澄干净了,配了花露蒸成的。”
刑如意说着,用手指沾了一些:“夫人若是润唇,只需用细簪子挑上一点儿,抹在唇上即可。夫人若是润色,用一点水化开,抹在手心里,也就够了,价钱吗,既是自家做的,也好商量。”
邢如意一边说着,一边拿了柜台格子内摆放的各色胭脂出来,有蜀葵花的、重绛的,亦有黑豆皮、石榴、山花及苏方木等各色胭脂原料制成的上等胭脂。全部都用了精致的盒子盛着,一打开,端是鲜艳异常,甜香扑鼻。但瞧那妇人,眸光只是亮了亮,随之便又黯淡了下去。
“瞧夫人的神色,莫不是我这里的胭脂还不够好?”邢如意问着,自将那些打开的胭脂一一收了回去。
“不,不是的,只是我……”那妇人犹豫半响,才终是像下了决心般,将那掩面的黑纱给扯了下来。
黑纱之下,是张痘坑交错的脸,且那痘坑处还布满了黑色斑点,不说就近了看,即便是远看,也让人有些惊悚。
扯下黑纱后,稍停片刻,那妇人便用手捂了脸,低声嘤嘤的哭:“去年三月,自我生了孩子后,这些东西便在脸上越长越多。
起初,我也买些胭脂水粉的遮掩遮掩,可越用,这痘痘与黑斑就长的越多。我心里不安,于是就想着是不是停了那些涂抹的东西,脸就能好些。结果,痘痘与黑斑倒是不再长了,可这脸也没法看了。
现如今,别说是我家相公,就连我那不会说话的孩子见到我都跟见到鬼似的。今日无意间走到这里,见姑娘这里新开了家店,于是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进来,也不知道姑娘这里,可有法子治我这张脸?”
那妇人说着,微微抬了下巴,见邢如意仍如方才那般笑意盈盈,眼中也并未出现一丝厌恶之色,于是松了手,急切的扑向对方:“姑娘有法子是不是?是不是?”
邢如意点了点头:“是有法子,只不过这法子略显麻烦了些,不知道夫人您是否乐意。”
“只要能治好我这张脸,多麻烦我都不怕。”妇人欣喜之中带着几分急切:“但求姑娘赐方,若我这脸能治好,姑娘要多少银两都行。”
“我这方子倒也简单,只需冬桑叶四钱,凉开水若干,将冬桑叶用水煎过后去渣取汁。再将过滤后的汁液重新熬制,装入密封的器皿中备用即可。这冬桑叶,我这里便有,只是需要夫人回家后自行熬制,因此才说这法子麻烦了些。”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妇人一脸喜色,连连说着:“求姑娘赐这冬桑叶,若真能治好我脸上这些东西,我必重谢姑娘。”
“夫人严重了,如意只是生意人,既给夫人方子,自然也是要收取夫人银两的,夫人切莫要放在心上,至于重谢就不必了。”
邢如意说着,起身走到后堂,取出一只深褐色的木盒,打开从中捡了叶子大而肥厚,且颜色为黄橙者放置一堆,又用纸包了递给妇人。
“夫人记得,待冬桑叶熬制完成后,夫人只需在洗脸时倒入掌心搓脸洁面即可。不出月余,夫人容颜即可恢复如初。”
“当真?”妇人惊喜连连,拿着冬桑叶的手竟微微颤抖。
“是真是假,夫人一试便知。若如意的方子不灵,自当退换夫人双倍银钱。”邢如意依旧莹莹笑着,倒是那妇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纵是姑娘的方子不灵,虞娘也感恩在心。”妇人说着,朝门外指了指:“前头不多远有间豆腐坊便是我家,姑娘若是那日想吃豆腐了,尽管来取。我夫家姓王,姑娘唤我虞娘即可。”
邢如意点点头,目送妇人离去,转身折回柜台那里,见盛着冬桑叶的木盒内黑雾缭绕,摇摇头,轻吹一口气,将木盒合上,仍旧送回后堂。
正文 第002章 冬桑叶洁面(2)
时间一晃,便到了二月,后院的迎春花已经有了花蕾初绽的模样。一场小雪过后,门前街道更显冷清。邢如意自起床后便一直在后堂忙活,直到过午,才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刚倒了杯清茶,便听见门外有人唤她,于是摇摇头,将一张粉桃似的嘴嘟了起来:“还当真会挑选时辰,这摆明是要渴死我邢如意嘛?”
门外头的人唤过三声,邢如意才应着起了身,起身时还眼神恨恨的朝那桌子底下瞪了眼。一只雪白的狐狸,发出不屑的轻斥声。
“呀,是虞娘啊。”邢如意才掀开帘子,便瞧见虞娘站在门外,与第一次来时的素衣素装不同,今日穿的竟有些奢华。再看那头上,亦是朱钗晃眼,愣是给那张脸平添了许多贵气。
“如意姑娘,请受虞娘大礼,若非姑娘赐方,虞娘此刻只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虞娘这是做什么?”邢如意忙得将她扶起:“如意可受不起虞娘的大礼。”
“姑娘受的起。”虞娘说着一笑,竟也明艳动人。转了身朝外头招呼,邢如意这才看到,原来门外站着的不光虞娘,还有一名老仆与一名身着翠色衣衫的丫鬟,各自手中还都捧着只锦盒。
“这是送姑娘的答谢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如意姑娘千万不要推辞。”虞娘说着,示意那老仆与丫鬟一道将锦盒放置在柜台上。
“虞娘既这么说,如意就收下了。”邢如意说着,将虞娘让进了屋内,另从柜台内取了新磨的胭脂送给虞娘:“这是新从异邦得的胭脂,正好虞娘今日过来,也帮着试试,看是否好用。”
虞娘眼中微露喜色,假意推辞了一番,就让小丫鬟收下了。
“瞧虞娘这眉角眼梢净带喜气,莫非是有大好的事情发生?”邢如意一边斟茶,一边朝虞娘脸上瞟去,肌肤胜雪,眉目含春,说的大概就是眼前之人。虽说仍有些痘印斑痕,但借着胭脂水粉的掩盖,若不细瞧,倒也无碍。
“也是托如意姑娘的福。”虞娘微低了头,脸上瞬时多了几分娇羞:“早先我容颜尽毁,虽说从姑娘这里得了妙方,可总不是一日两日便能见效的。许是我那夫君嫌我面丑,竟给了我一纸休书将我休离了。若不是心中憋着一股子气,若不是心中还放不下我那可怜的孩子,虞娘我早就……早就不在人世了。”
邢如意幽幽的叹了口气。
虞娘跟着轻叹一声,话锋一转,竟兀自多了些喜气:“也亏得是姑娘的方子有效,加上老天见怜,我竟被一位老爷相中,愿意收做小妾,就连我那孩儿,他也愿意当做亲生子养。明日,便是虞娘过府之日。”
“虞娘有如此际遇,也是福分。”
“姑娘说的是,可若不是姑娘的方子好,虞娘又焉能有如此的好运道。”
“虞娘客气了。”邢如意笑笑,见虞娘似欲言又止,便又问了句:“虞娘是否还有别的心事?”
“竟让姑娘看出来了,姑娘果真聪慧。”虞娘欠身,掩饰似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实在不瞒姑娘,虞娘今天来,除了感谢姑娘外,还想向姑娘再讨些冬桑叶。姑娘也知道,我那卖豆腐的夫君就是嫌弃我貌丑而将我休离,如今虽说容貌比着之前好了许多,可仍有些痘印斑痕,若那天老爷细看之下心生厌恶,虞娘与我那可怜的孩子岂不是……”虞娘说着,竟又掩面嘤嘤的哭泣起来。
“只是几片冬桑叶而已,又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倒惹的虞娘痛哭。”邢如意说着,又去后堂将那盒冬桑叶取了出来。打开,一股黑色之气在叶片上缭绕一圈之后,全部钻进了叶脉中。
“喏,这是我这里全部的冬桑叶,虞娘既觉得好使,就全部拿去吧。”
“碧桃,快,拿银子给如意姑娘。”虞娘忙不迭的将那盒冬桑叶抱进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银子就不必了,之前收了虞娘那么珍贵的礼物,这会儿怎好再伸手要虞娘的银子。”
“礼物是礼物,叶子钱是叶子钱,姑娘该怎么收还是要怎么收的。”虞娘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一盒子冬桑叶,用不了这么多。”
“照姑娘的话说,莫非虞娘的脸还不值这一锭银子吗?姑娘尽可收着,等虞娘过了门,日子好过时,还会再来感谢姑娘的。”
像是担心邢如意反悔似的,又说了两句话,虞娘便抱着那盒子带着仆人丫鬟一同离开了。
邢如意见虞娘离开,嘟了嘟嘴,将门掩上。
“喂,丫头,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你很闲吗?闲的话,去给我找些麝香来吧。”邢如意拍拍手,转身,面向趴在柜台上的那只狐狸。
白狐狸斜睨了她一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想要麝香的话自己去找,我又不是你的长工下人。”
正文 第003章 冬桑叶洁面(3)
“臭狐狸,你说什么?”邢如意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就要去揪那狐狸的耳朵,却被狐狸轻巧的闪开了。
“瞧你这小悍妇的模样,真想打开门,让那些人都瞧瞧。”
“你说什么?”邢如意摩拳擦掌,将一副牙齿咬得嘎巴嘎巴作响:“好你个臭狐狸,吃我的,住我的不说,居然还敢挑衅我。谁是小悍妇?你说谁是小悍妇?”
“乖乖。”白狐狸用爪子捂了耳朵:“将来娶了你的人,肯定是祖上没积德。”
“嘎嘣!”邢如意的骨节轻响,白狐狸轻身一跃跳到了窗子上。
“臭狐狸,你给我回来。”邢如意指着白狐狸。
白狐狸谄媚的一笑,将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完成月牙:“我去给你找麝香!”
“哼!”邢如意恨恨的叉腰:“臭狐狸,死狐狸,我邢如意将来嫁给谁需要你操心吗?横竖是不会嫁给你这只混蛋烂狐狸的。”
窗外,白狐狸无奈用爪子掏掏耳朵,感叹着说了句:“你就是想嫁,我也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娶啊。”
“死狐狸,你说什么?”邢如意一个俯冲,来到窗口。
白狐狸轻巧的一跳,跳上对面的屋顶,跟着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二月初二,龙抬头。
在北方,二月二又叫龙抬头日,亦称春龙节。在南方,叫踏青节,也称挑菜节。中国民间认为,龙是吉祥之物,主管云雨,而二月二这天就是龙欲升天的日子。从节气上说,农历二月初,正处于“雨水”、“惊蛰”和“春分”之间,很多地方都已开始进入雨季,这是自然规律,但很多人都认为这是“龙”的功劳,因此也就有了二月初二,龙抬头的说法。
作为一个吉祥喜庆的日子,为取吉利,二月二这一天民间饮食多以“龙”为名,例如将吃水饺叫做“吃龙耳”、吃米饭叫做“吃龙子”、吃馄饨叫“吃龙眼”、吃面条叫“抚龙须”。邢如意这天自然也没闲着,她窝在小厨房蒸饼,为图吉利便在面上做出龙鳞的形状来,称其“龙鳞饼。”
才将饼搁上笼屉,就听见一阵炮竹声,从隔了几条街的地方传来。隔窗望去,一团黑雾,如蛰伏的龙般盘绕在那处院落的上空。邢如意这才想起,今日是虞娘被纳为小妾的日子。
民间娶妻,虽不像官宦人家那么的讲究,可也得看风水,合八字,挑日子,但只是娶正妻。至于纳妾,通常只是挑选个吉祥的日子,将人从后门带入府中即可。若主家在乎你,日子便会仔细选,也会行些小礼节,若是不在乎,也就随着主家高兴罢了。
一阵胡思乱想过后,邢如意的饼也蒸好了,于是敲窗,隔着院子喊狐狸吃饭。一人,一狐,倒也不算孤单。
又过了七日,原本晴好的天气又变得阴沉起来,天上的云乌压压的挤成一团,仿佛再用些力气,就能挤出水来。这样的天气,邢如意自然也没什么心情迎客,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一声惊雷过后,街道上出现了几个身穿衙门官服的人,沿街张贴着什么东西。贴到如意坊时,邢如意勉强打了精神,起身冲那几位官爷笑笑:“可真是辛苦,这么个天气,捕快大哥们还得出来公干,要不进门歇歇脚,吃些茶点?”
“如意姑娘客气了,改天吧,今儿可不成。”其中一人说着,也冲如意笑了笑。
“是什么大案子,连常大哥都惊动了?”待看清楚人脸,邢如意一笑,也从柜台后移了出来。
“杀人抛尸案,案子倒不算什么,只是女皇刚刚迁都洛阳,这关口儿上犯案,难免不叫女皇震怒。”常泰说着,将一张告示递给邢如意:“喏,这犯案之人你也认识,据说常在你这里买胭脂水粉的。”
邢如意只瞄了一眼,就将脸沉了下去:“瞧瞧常大哥说的什么话,好像我跟这杀人犯有多熟悉似的,难不成我也是幕后主使?”
“如意姑娘说笑了,这案子已经查明,跟姑娘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常泰略显笨拙的解释着。
“什么叫已经查明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感情,常大哥还真拿我当嫌疑犯调查过。得了,如意坊这小地方以后断然不敢再邀请常大哥进来了,万一那天给人诟病,说官府的衙门也跟嫌疑案犯扯了关系那可不大好。”
“瞧瞧如意姑娘这张嘴,说得咱们常大哥脸都急了。”旁边的捕快们打趣道:“如意姑娘可别再说了,咱们就是个捕快,这犯人犯了案子,之前的根根茎茎,脉脉络络肯定都是要查的。既然没有当面问着姑娘,自然跟姑娘是没有干系的,姑娘又何必追着咱们常大哥不放?”
“就是,如意姑娘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常大哥抓人审案是一流的,可面对姑娘,连话都说不利索。姑娘这不依不饶的,莫不是看上了咱们常大哥?”另一人跟着打趣,却被常泰赏了一记拳头。
正文 第004章 冬桑叶洁面(4)
“少胡说!”
“切!”挨了拳头,那名捕快自是做了个鬼脸,临去时还不忘再说上一句:“如意姑娘有什么不好,若当真瞧上了常大哥,应该高兴请吃酒才对。”
“如意姑娘切莫听那小盛子胡说。”常泰局促的解释着,邢如意掩嘴一笑,兀自看着他不说话。
“姑娘忙,我粘贴告示去了。”常泰被邢如意看的越发窘然,转身时,竟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又惹得邢如意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
冷风夹杂暴雨之前的寒意窜进屋子里,将邢如意手中那张告示吹得呼啦啦作响。告示上,是一男一女,用词极为狠毒,说是奸夫淫妇合谋杀夫。
若你细看,便能看出,那女子正是前几日来如意坊讨要冬桑叶的虞娘,而那男子则是讨她进门的某位老爷。
再看内容,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且隐隐的感觉有些冷意。告示上说,淫妇虞娘早与奸夫张某勾搭成奸,无意中被婆婆王刘氏发现,便以婆媳不和为由撺掇丈夫将婆婆虐待致死,后又与张某合谋将其丈夫害死。为瞒众人,谎称丈夫另养妾氏,而将自己休离。后堂而皇之嫁入张家做妾。若非张某偶然发现虞娘乃画皮之人,实则面容丑陋,顿生遗弃之心,进而惹怒虞娘,全盘拖出杀夫往事,只怕此事又将成为一千古冤案。
邢如意瞧着画中的虞娘,轻幽幽叹了声:“早日当日,何必当初呢?”
手一松,那告示呼啦啦被卷入风中,而画中女子被风一吹,那张看似明艳的脸上竟布满蚕屎一样的黑色斑点,看起来十分可怕。
由于虞娘伙同奸夫杀夫,之前又虐待婆婆将其致死,惹的女皇震怒,当即下了旨:“斩立决!”午后,天气依旧阴沉的厉害,但雨仍像是被什么东西憋着一般,怎么都下不下来。法场周围,布满了围观的人,邢如意亦站在其中。
由自己所站的角度望去,只见虞娘微抬着头,嘴角似笑非笑,一脸的既然你不要老娘,老娘就拖你一道赴死的决然。至于那张老爷,则失魂落魄的摇着头,连声说着:“毒妇人,丑妇人,我这都是被你害的呀。”
等到判决声起,那张老爷忽然站了起来,高声喊着:“老爷,大老爷明鉴啊,这虞娘原本就是个妖妇,您看她那张脸,虽白日明艳动人,可到了夜晚,就是一张鬼脸。老爷,小人是冤枉的,是受了这妖妇……”不等张老爷说完,侩子手的大刀便落了下来,张老爷一颗脑袋咕噜噜滚到了台边,却仍在张嘴说着:“小人是受了这妖妇的蛊惑。”
虞娘见张老爷被砍了头,只是冷哼一声,待到自己的头也落了地,才发出一声幽怨的轻叹,瞬间合了眼。被压抑已久的雨水终于落了下来,围观之人惊叫着四处散开,各自或逃回家中,或寻地方避雨,只有邢如意一人撑了黑色纸伞,站在雨中径自看着虞娘那张明艳的脸由白皙变得黑斑点点。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下辈子千万记得做个善良人。”邢如意朝着虞娘脸上轻吹一口气,那些黑斑竟一个个活了起来,如小虫子般一个个从虞娘脸上爬下来,顺着刑台的缝隙爬了下去。
转身时,瞧见常泰,手中还拿着些白布,于是淡淡一笑,走了过去:“常大哥这是做什么?”
“虽说是作恶之人,可死都死了,总不能就任由他们被雨水这么淋着。我先拿布遮一遮,等雨住了,就通知他们的家人领尸。”
“常大哥倒是菩萨心。对了,那虞娘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母亲纵有千般不是,孩子总是无辜的。”
“孩子被附近寺院的主持带去了,说是要以佛法化解他身上的孽障。一个孩子而已,就是有孽障,只怕也是给自己父母所累的。不过也好,总归是有了去处。”
“常大哥说的是,对于那孩子来说,寺院也是个好的去处。”邢如意双手合一:“阿弥陀佛,但愿那孩子一世安稳,平顺到老。”
常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绕过邢如意走到刑台那边,先将虞娘和张老爷的尸首合与一处,再用白布盖了。起身时,似乎想了一想,又将手中的纸伞放下,遮住二人的头部,以免被暴雨淋了。
“原来常大哥不光菩萨心,还细心。走吧,借我的伞正好送常大哥一程。”邢如意说着,将黑伞举过头顶,罩住常泰。对方脸微微一红,用手握住了伞柄:“如意姑娘若不介意的话,还是我来拿着吧。”
“那是自然,谁让你个儿高。”邢如意松了手,轻揉着手腕。
“听人说,如意姑娘懂药理?”
“只是粗懂一些,怎么,常大哥家中有病人,亦或者是自己那里有些不适?”邢如意停了下来,以目光上下打量着常泰。常泰被邢如意这么一扫,表情越发窘然,连耳根儿都红了。
“不,不是我,是……”
“是什么?”邢如意眨巴着眼,嘴角似笑非笑,倒看得常泰越发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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