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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胭脂铺-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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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将军的前世,也不是什么坦荡的汉子。所以老天爷惩罚他,让他这一世,也活的不得安生。如今,将军已经去了,也请夫人放下过往吧。”
刑如意原本还想将将军真正的死因告诉给木兮,可瞧着木兮的样子,她倒觉得不说的好。人死都死了,她又何必用“见血封喉”这种毒药来牵绊住木兮呢。
“是啊,将军都去了,木兮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木兮重复着刑如意的话,慢慢的走回到李言身旁,挨着卧榻坐了下来,然后拉起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将军,你与木兮两世夫妻名分,但真正在一起做夫妻的却只有两个夜晚。一夜美好,一夜算计,惹的木兮都不知道此时还要不要怨恨你。罢了罢了,若是你前世欠木兮的,木兮此生已经讨回来了,至于木兮今生欠你的,也希望你大度一些一笔勾销了吧。木兮只愿,来生来世,你与木兮再不相见。”
“夫人!”
“如意姑娘你也累了一天了,请回去休息吧!至于姑娘的恩情,木兮记下了,若得机会,木兮定当回报。”
“夫人不欠如意什么,倒是如意白来一趟,净惹夫人您难过了。”刑如意福了福身:“夫人珍重,如意告退了。”
从驿馆出来,正好碰见常泰。低头说话时,却瞧见他的袖口上沾着一抹乳白,那气息是有些熟悉的。
“常大哥——”
“如意,还站着做什么?这么大的雪,还不赶紧过来!”
正当刑如意按耐不住,想要询问常泰,那沾在他衣袖上的乳白色是否就是见血封喉时,耳中却传来了狐狸的声音。抬头时,只见狐狸撑着一把白底红梅的伞,站在纷纷扬扬的雪中。
“殷臣司,你怎么来了?”
刑如意刚问一句,就被上前的狐狸,霸道的搂入了怀中。
“为夫若是再不来,只怕我这小娘子都要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刑如意作势打捶打了狐狸一下:“稍等一会儿,我还有句话想要问常大哥。”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狐狸低眼,与她对视,“乖,听我的,别问。”
刑如意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狐狸。狐狸却扯起毛茸茸的大氅,将其裹入怀中,带着她往如意胭脂铺的方向走去。
“狐狸,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什么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还是你的常大哥就是了。”狐狸看着远方:“至少,眼下他是没变的。”
“那李言呢?木兮呢?棺中的那个女鬼呢?”
“李言自有故人照应,木兮也有山神护佑,至于那个女鬼,我已经让鬼差带她去她该去的地方了。”狐狸说着,松了手,让伞独自飘在头顶,自己则将刑如意给抱了起来:“你也累了,乖乖的睡一会儿,等睡醒了,这场雪差不多也就停了!”
“人面蜈蚣呢?你也知道它的来处吗?”刑如意抬着头问,却被狐狸低头以吻封唇:“那些重要吗?”
刑如意本想说重要,可看着狐狸的眼神,只得违心的说了句:“不重要!”
正文 第337章 玉屏风(1)
当你能够清晰的看到鬼脸时,就证明你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从驿馆离开的时候,常泰看见了一张鬼脸,那张脸印在驿馆的大门后面。他仔细的看了一看,越看越觉得像是刚刚亡故的李言。
李言的事情,已经由当地的官员直接报呈了远在神都洛阳的女皇,死亡原因在明折中写的是“因病亡故”,但给女皇的密折中写的却是“自杀”。无论是因病而亡,还是不堪病痛折磨自杀,在女皇的眼中都没有什么分别,因为李言死亡的真相,这世间最最清楚的只有两个人。
想到这里,常泰转身,又望了一眼李言生前所居住的那间卧房。
李言死后,院中那些用来遮挡的物件儿也都全撤下了,如今的驿馆陈设及格局都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一阵风起,那些悬挂在四周的丧幡也跟着飘了起来。就在常泰准备转身出门时,却对上了将军夫人木兮的眼睛。
常泰对着木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木兮回之,同样没有说话,但常泰从她的眼睛里却瞧出了一丝杀机。
他知道,将军夫人木兮也非常人,李言的死因,兴许可以瞒过天下人,却不一定能够瞒过这位将军夫人。只是,木兮她想做什么,又会做什么呢?
常泰眉峰微蹙,撑伞,提灯,离开了驿馆。
接连两日的大雪,让这个本来还算热闹的小镇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加上更夫遇邪,大将军李言前脚刚住进驿馆,后脚就病死的事情,也让云家集上议论纷纷,这天刚一擦黑,就各自闭紧了门户,唯恐惹了丧气。
从驿馆到如意胭脂铺,并不需要走很长的路,也不需要花费过多的时间,所以常泰这一路走的并不急。走到胭脂铺门前时,他看见门前的屋檐下站着一位约莫二十五六的少妇,身上落了不少的雪,裙角与鞋子上都沾了不少的泥巴。视线往上,看见的是她半捂着的右臂,以及凌乱不堪的头发。
听见脚步声,少妇回身看了一眼常泰,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除了显着的疲惫之外,也多了一丝惊慌。当目光与常泰对视时,她下意识的咬紧了唇瓣。
常泰走的更近了,他看清少妇的嘴唇本就没有多少血色,如今被她这么一咬,显得越发苍白。
“夫人是路过,还是专程到如意胭脂铺来的?”
常泰一边说着,一边合了伞,将手中的灯笼挂在门前,之后用手推开了门。
“若是路过,不妨进门喝口热水,看夫人的样子,想是路上打滑给摔了。若是专程到如意胭脂铺来的,也请进,刑掌柜就住在这里。尽管铺子已经打烊,但掌柜热心,定不会将夫人拒之门外的。”
“公子也是如意胭脂铺里头的人?”
“算是吧!”常泰回应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如意胭脂铺的刑掌柜唤我一声常大哥。”
妇人盯着常泰的脸看了半响,又犹豫了片刻,这才低头随他走进院子里。
此时,刑如意正在铺子里与狐狸下棋,殷元还是老样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不停的给刑如意打岔,完全就是一副调皮捣蛋的小孩儿模样。李茂正手把手的教阿牛辨认那些胭脂水粉以及惯用的中草药方,教到郁闷处,便会心恼的说阿牛几句。
刑如意有时听见了,只当没有听见,有时,则会袒护着阿牛,回呛李茂两句,说当初李茂才进胭脂铺时,还不如阿牛。至少,阿牛的态度是端正的。
屋子里看似不经意的热闹,却正好与驿馆中的清冷成了明显的对比。常泰看着,有些恍惚,连跟在身后的那名妇人也忘了介绍。还是刑如意听见他的脚步声,自个儿回头望时,才瞧见那个一直低着头,站在常泰身后的妇人。
“常大哥回来了!驿馆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明早可还要过去?”
“神都已经派了人来,若是一路急行的话,这两日也就到了。驿馆那边,也有人接手照应着,明日我便不需再过去碍事儿了。”常泰说着,让到了一旁,“这位夫人是我在门外遇见的,还要麻烦如意你帮忙照料一下。”
常泰说着,目光也朝着妇人的裙摆扫了扫。刑如意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就明白了常泰话中的意思。
“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如意那里倒是还有两件旧衣,看你我的身量,想必也是能穿的。”刑如意说着,走到了那妇人跟前。妇人比她略微高了些,也胖了些,但盛唐的衣物不似后世,对于尺寸卡的也没有那么严谨,无论上装还是下装,都是宽绰有余的。
妇人听了,眼中稍有些动容,人却是站着没动。刑如意走了两步,见妇人没有跟过来,于是转身,看着她。
“夫人可是有什么顾虑?”
“慧娘多谢姑娘!请问姑娘可是这胭脂铺里的掌柜?”
刑如意点点头。
“慧娘我……”
那慧娘话才说了一半,忽然捂着胸口,用力的咳嗽了起来。她一边咳着,一边又试图通过努力来压制住自己的咳嗽声,同时还勉强的张口,想要继续说完自己刚刚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可越是如此,她的咳嗽就越是离开,在门前灯笼的映照下,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起来。
刑如意见状,忙走到她的身旁,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问道:“夫人可是有旧疾?”
慧娘点了点头。
“如意略懂一些医道,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请回到房中,让如意帮夫人您把把脉。”
夫人捂着胸口,点了点头,脸色又刚刚的白,转成了红。只不过这红,是被咳嗽给呛出来的。
简单的把脉之后,刑如意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慧娘发病时的情形以及仔细的听了听她的咳嗽:“夫人您是有旧疾,且这旧疾还是顽疾。此症名为哮症,属于呼吸道系统类的疾病,由于发病时,多数的病人都会伴有强烈的呼吸急促,急喘等症状,所以又叫哮喘。”
慧娘连连的点头,“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患有哮症,且是很小的时候就有的。我爹因为我的这个病,没少数落我娘,总说我这病是因为她的命数不好,带来的。”
“荒谬!这男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凭什么孩子生了病,就要怪在当娘的头上。说句冒犯的话,你爹怎么不说是他自己不积德,才让你患上了这种顽疾。”
这些话,本就是刑如意一时心急口快说出来的,落到旁人耳中,就算是有些道理,也难免会让觉得心里不舒服,尤其是被说的那些仍待在房中的男人们以及患有哮喘症的慧娘。
狐狸摸摸自个儿的鼻子,低头研究棋局去了。
常泰、李茂与阿牛面面相觑。
常泰:“如意你过于片面了,天下男儿也不都是这样的。”
李茂:“对呀!对呀!掌柜的你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渣就说咱们男人都渣。这位夫人的爹爹不讲道理,是他不懂事,可跟【男人】这两个字没啥关系。”
阿牛:“阿牛尚未娶妻,却也知道,病在儿身,痛在娘心这句话。这位夫人的爹爹,如此说她的娘亲,确实有些欠妥,容易让人伤心。”
慧娘:“姑娘这话,慧娘倒觉得说到慧娘心里去了。不瞒姑娘,慧娘小的时候,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我娘她虽算不上是贤良淑德的女子,但事事周到,对于我跟爹更是没有说的。相反,我那爹爹却总是喝酒闹事,惹得全家全族都不得安生。尚未等到慧娘成年,便败光了家中祖产,若非要将慧娘的病怪罪到一个人的身上,慧娘也会认为是爹爹的缘故。”
“如意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有时候说话过了些。刚刚的那些话,还请夫人您不要记在心上。”
常泰说着,瞥了刑如意一眼。
刑如意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小声的道:“话虽难听,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凭什么过错都要我们女人来背。”
常泰无奈的摇头,看着狐狸说了句:“幸好,要娶你做娘子的是他。”
“我觉得极好,反正我是不会将儿女的事情,都怨在如意身上的。”狐狸捏起一枚棋子,将其放在棋盘中的某个方格内,接着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殷元一眼:“你觉得呢?”
殷元忙不迭的点头:“狐狸爹爹说什么都对!反正在爹爹的眼中,如意娘亲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至于孩儿,在爹爹的眼中,属于那种只会给娘亲找麻烦的人。若是日后孩子生了病,爹爹也只会埋怨孩儿,不好好的照顾自己,反倒惹的娘亲心疼。”
“你知道就好!”狐狸说着,又落下一子。
“哦,刚刚忘了给夫人介绍。那边正在研究棋局的是我的未来夫君,至于这个只会吃孩子,是我的义子,不过与亲生的也没有什么两样。至于刚刚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如意的赌气之言,带着些个人的情绪,还望夫人切莫当真。这哮症,发病原因多种多样,但其中的确有一种是跟父母有关的。请问夫人家中,可还有类似的患者?”
正文 第338章 玉屏风(2)
慧娘摇了摇头:“家中祖父、祖母去世较早,是否有此病症,慧娘并不知道,母亲那边,外祖父倒还健在,也未曾听母亲或外租父母提及,家中还有谁患有此症的。”
“如意不过随口一问,这哮症,虽与家中祖辈有些牵连,但病因也并非只有此一种。说起来,这哮症虽难以根治,但若是控制得宜,倒也对生活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我这里,恰好就有一个治疗这哮症的方子,虽不能去根儿,但控制一下还是可以的。李茂,取纸笔过来。”
慧娘听了,满心感激,忙冲着刑如意施了个大礼:“慧娘多谢姑娘!只是慧娘今日出门,并非是来向姑娘您求方的……哦,这么说,似乎也不大对。慧娘来如意胭脂铺,的确是有求姑娘,但却不是为了慧娘自己的事情。身上所带银两也不多,姑娘这药方,慧娘只怕无力支付。”
“夫人要办的事情,咱们随后再说。这会儿天都黑了,瞧夫人的情形,怕也是颠簸着走了不少的路。此时就算想要返程,估摸着时间上也不大充足。索性,今晚就在我这铺子里住下。至于夫人的家中,夫人不妨写个详细的地址,交给我的这个小伙计,让他跑一趟,将夫人留宿的事情与夫人的家人说明就是。”
“不可不可,此时的雪虽小了些,但去往慧娘家的路的确难行,慧娘不敢劳烦这位小先生。”
“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他既是我这胭脂铺里的小伙计,也是个男子,帮夫人跑跑腿也没什么的。再说,夫人此行的目的尚未说明,不管夫人是想要购买胭脂水粉,还是求个别的什么方子,总还要耽搁一些时间。若是草草就回去了,只怕与夫人您的家人也没法交代不是?”
刑如意说着,接过了李茂手中的纸笔:“我这方子,也算是一味古方,名为玉屏风散,其主要成分倒也不名贵,都是药房常见的防风、黄芪与白术,治疗效果嘛,因人而异。至于银两方面,夫人不必担心,这方子就当是如意附送给夫人您的,若是吃了效果好,夫人来日可帮着如意宣传宣传,若是效果不好,夫人心中也别埋怨如意就是。”
刑如意将写好的房子递给阿牛,阿牛接过方子,默念着去配药了。
慧娘眼见刑如意如此热忱,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推辞,看了看刑如意手中的纸笔,说了句:“慧娘不大识字,可否由慧娘口述家中地址,姑娘代笔。”
“夫人请说。”
慧娘的家,距离云家集也不算太远,只是不在镇子上,而在镇子外。依照李茂的脚程,来回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刑如意将写好的地址交给李茂,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他出门。
“阿啾!”
慧娘冷不丁的打出个喷嚏,倒是让刑如意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
“这玉屏风散,夫人您取回去之后,暂时不要服用。”
“为何?”
慧娘不解的看着刑如意。
“听见夫人您这一声喷嚏,如意才想起一件事来。这哮症的发病原因虽不明,诱发的原因也是各种各样,让人难以防备,但偶感风寒却是其中的一种。我瞧着夫人这衣衫,也算是厚的,想来夫人定与如意一样,都是怕冷之人。今日雪大,夫人却连一柄挡雪的伞都没有拿,徒步走了这许多的路,又出了小小的意外,怕是风寒入侵,患上了感冒,这才诱发的夫人的顽疾。”
“姑娘说的不错,只是慧娘这风寒,并非今日才得。只是症状较轻,平时又在家中养着,倒也没去注意。原来,这风寒与旧日顽疾之间,还有这重联系。”
“夫人日后还需多加注意才是。这哮症虽是风寒引起的,但治疗时,却要分开医治。哮症是旧疾,虽看着比风寒严重,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因为再急,也是去不了根儿的。倒是这风寒,是诱因,需要及时治疗,以防两病相交,再诱发新的病症出来。”
“这治疗风寒的药,慧娘家中倒是还有些,就不劳烦姑娘配置了。”慧娘说着,又行了个礼。
刑如意原本是想再为慧娘配置一副治疗风寒的药,听见慧娘这么说,倒觉得自己有些多事。毕竟,她与慧娘是头一回见面,过分的热忱,反而会让旁人觉得自己是意有所图。
“夫人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吧。”
刑如意转了话题,带着慧娘到自己的卧房中选了一套与她身上所穿比较相似的款式。好在,她当日买的是现成的成衣,穿到慧娘身上倒也合适。
刑如意自己带的衣服,都是花重金在洛阳的锦绣坊里定制的。若是在洛阳,穿着倒也无妨,毕竟洛阳连纸都贵,豪门贵妇也是满大街的转悠,就算穿一身锦绣坊的衣服在城里晃荡,也不会太过引人关注。云家集却是不同,毕竟镇子小,太过招眼,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尤其胡家的事情结束之后,刑如意更不想惹人注意,干脆就到镇子上的成衣店采买了几套款式大众,用料一般,颜色比较肃静,不惹人注意的衣裳。拿给慧娘的这套,也在其中。虽嘴上说着是旧衣,可拢共也就在店中时试穿了那么一次。
慧娘穿衣时,也特别留心的看了一下,见成衣店的牌子还在,心中又是一阵感激。只是刑如意既不明说,她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盘算着,改日要去这店里问一问,将衣裳钱还给如意。
慧娘的小心思没有躲过刑如意的眼睛,莫名的,她对这个慧娘又多了几分好感。毕竟,这天下懂得感恩的并不多,倒是惯于占别人便宜的比比皆是。
“夫人之前说,是有事情来找如意,不知道是什么事?”
“慧娘听人说,姑娘这胭脂铺贩卖的不仅仅只是胭脂水粉,对于一些皮肤顽疾,也有奇招,所以冒昧前来,想要问姑娘求一个方子。”
“我这如意胭脂铺的确不仅仅是贩卖胭脂水粉的,也会给客人独家定制一些护理皮肤的护肤产品,另外还会帮人看看病,驱驱邪什么的。”刑如意说着,自己先笑了。她这一笑,慧娘刚刚才正经几分的脸也跟着垮了。
“如意姑娘你,的确与旁人说的一样,是不同的。慧娘倒是好多年,都没有如此轻松过了。”
“夫人前来,可是为了脸上的伤?”
刚刚慧娘在更换衣裳时,刑如意便注意到了她脸侧以及脖颈上的伤痕。那些伤痕,有些奇怪。虽然是人为所致,但颜色却不正常。不是靛青色,就是朱红色,甚至皮肤表面还有一些凸起的症状。
“姑娘你刚刚都看到了?”慧娘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脸:“其实,不光是脸上,慧娘的脖颈、后背以及手臂上都有一些,只不过不如脸上这么严重。”
“夫人这伤倒不像是自己撞的。”刑如意问着,起身,给慧娘倒了一杯茶。
“的确不是!”慧娘喉间一梗,将头低了下去:“这些伤,都是婆婆惩罚慧娘时落下的。”
“婆婆!”刑如意停住了倒茶的动作:“难不成,是你的婆婆虐待你?那你相公呢?他为何不拦着?”
“不!不不不!如意姑娘你误会了,并非是婆婆虐待慧娘,是慧娘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才遭婆婆处罚的。”慧娘连连解释着,可她眼中的委屈与伤痛却是瞒不住的。
“做人家儿媳妇的,孝敬公婆都是应当的。做错了事情,被婆婆责骂两句,责罚几下,也都是应当的。怪只怪慧娘,没有办法讨的婆婆欢心,也没有办法将婆婆交代的事情做的妥妥帖帖。”
“这自古婆媳难处,我是知道的。这世间也不乏强势的婆婆和霸道的儿媳妇,但如此动手打骂儿媳妇的婆婆,如意却当真是没有见过几个。还有你身上的这些伤,如此奇怪,可见你那婆婆用的也不是寻常的打骂之法?难道这些事情,你那相公都不知道?他若不知,说明他不配为人夫君,他若是知情,眼瞧着自己的母亲如此折腾妻子,竟也不敢不问,这就不是配不配当夫君的事情,而是配不配当男人的问题了。”
“夫君他待慧娘极好!这些事情,夫君都是不知情的。”慧娘抿了抿嘴唇,忙得帮自己的丈夫解释:“自慧娘与夫君成亲之后,他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头忙碌。一家四口,也全靠着夫君一人养活。家中的这些事情,他无暇顾及也是应当的。再者,慧娘也不愿意这些事情扰了夫君的心绪,让他孤身一人在外,心中还有牵挂。”
“那慧娘你今夜前来胭脂铺的目的是……”
“夫君他上一次出门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两年的时间了。昨日,公婆接到夫君的来信,说他这两日便回来,还在信中特别说明。此次回来,会多留一些时日,说他与慧娘之间,也应该有个孩子了。公婆担心慧娘身上的这些伤痕,会让夫君看了不悦,这才催促这让慧娘来此处,问姑娘你讨个方子。”
“呵!”刑如意发出一声轻笑:“你这婆婆当真有趣的很,她既在你身上留下这些伤痕,又何必怕被儿子看见?若当真是因为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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