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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假正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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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王爷。”君上可以对下臣的抬举和客气,身为臣子的却不能当真了去,该有的礼数仍旧不能少。
  其实封钺找蒋溪桥也是有正事,不过是免了传唤他进宫,他直接来一趟罢。
  苏清娆回到蒋府,首先要去见父亲和娘亲,在正院只看见娘亲。
  庄姝槿正在做绣活,见她回来了,问:“都搬回来了吗?”
  “嗯,都搬回来了。”丫鬟们把她的东西都搬进她的院子,不用她多操心。苏清娆走过去,坐在娘亲身旁看着她刺绣。
  娘亲的手艺极好,她以前跟娘学过几招,但比不上娘十分之一。
  苏清娆看那上面绣着的吉祥鸟,针脚平整,一针一线都是极精巧细致的,心道娘的手工真好。
  “娘,你尝尝这个小饼人。”苏清娆捡了一只小人形状的饼干,递到娘亲的唇边。
  回来路过街市,她看见有个老婆婆在捏小饼人,便下去买了一些,小人的形状,有两只小小的眼睛和一个弯弯的嘴巴,可爱极了。
  庄姝槿就着她的手张嘴咬了一下,酥脆可口,民间的小吃真是很别致,夫君每回出门必会给她带些小吃回来,倒从没见过这样的小饼人。
  “下个月是不是得进宫读书了?”庄姝槿问。
  “嗯。”苏清娆吃着小饼人,点了点头,眼里露出点儿不舍,“一个月才有四日的假期,以后陪在娘身边的日子少之又少。”
  庄姝槿做着绣活,笑睇她一眼:“今年虚岁十二了,再过两年就要议亲了,是大姑娘了,还这么黏着娘?”
  苏清娆嘻嘻地笑,谈到议亲也不羞不赧,说:“我要黏着娘一辈子,娘可不要嫌弃我。”
  “油嘴滑舌!以后有了郎君记得常回来看娘就是。”庄姝槿摸了摸女儿的头,无意发现她戴在脖颈上的只有一半的翡翠玉,微微皱了皱眉,问:“这是……”
  苏清娆也低头看悬于脖颈下的小九,说:“这是敏敏妹妹送给我的。”
  “原来是这样。”庄姝槿微微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吓她一跳,还以为是哪个小郎君送的,故意送了半块自己留半块,那可不行,一听是敏敏送的她也就放心了。
  “娘,父亲呢?还没回来吗?”
  “在书房和王爷议事呢。”
  “王爷?”她记得皇叔也叫王爷,问:“是皇叔吗?”
  “对,是他。”
  苏清娆眉梢带笑,她把桌上的小饼人包好,留了她和娘各一个,便把油纸递给在旁边伺候的丫鬟,说:“把这个送去书房。”
  她买的不多,只够她和父亲娘亲吃,不过既然皇叔来了,她就把自己那份留给皇叔吧。
  丫鬟在书房外求见,说是小姐给大人送吃的,蒋溪桥下意识看座上的人,王爷点了头他才允丫鬟进来。
  “小姐呢?回来了?”蒋溪桥问。
  丫鬟:“是,在正院和夫人说话呢。”
  丫鬟退下,蒋溪桥打开那油纸一看,忍不住轻笑了声,对那上面的人说:“让王爷见笑了,我家丫头就喜欢这些玩意儿。”
  封钺目光落在那嘴角弯弯的小饼人,半响开口道:“可否让我尝尝?”
  蒋溪桥愣了下,王爷……吃得惯这些民间小吃吗?他看得出来,王爷挑得很,那茶只喝了一口便没有再动过一次,也许是喝不惯他府里下人沏的。
  “当然,王爷请。”蒋溪桥送到他的案前。
  封钺捡了一只,看了看,放进嘴里,两口便吃完了。
  又拿一个,对蒋溪桥微笑:“多谢。”
  蒋溪桥很尴尬的赔笑。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蒋溪桥把人送出大门。
  “恭送王爷。”
  马车缓缓走动,听着辘辘的声音,离蒋府愈来愈远。封钺食指轻轻摩挲那块翡翠玉,大九没有见到小九。
  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这条街道的尽头,蒋溪桥才转身回去。
  他还是不明白,王爷有什么事直接传他进宫不了得了,还屈尊亲自来一趟。当然,王爷说路过,那就是路过吧。
  蒋溪桥回到正院,见妻子还在做绣活儿,将她手中的东西夺过来,说:“做了几个时辰,也不怕眼睛坏了。”
  庄姝槿笑了笑,说:“就差一点儿了。”
  “明天再做,先吃饭。”蒋溪桥扶着妻子起来,又轻敲了一记女儿的头,笑道:“愣着做什么?吃饭去。”
  父亲和娘亲如此恩爱,叫苏清娆看着都觉得羡慕。
  ……
  时至仲春,京城的雪才开始融化,有回暖之迹。
  庄承平已从灾区回来,立了大功,毫无意外地晋升户部尚书。照理说升迁之喜该摆酒宴庆祝一二,可是庄家还在孝期也便免了。
  虽然没有酒宴,但京城各府登门送贺礼。本以为老侯爷仙逝,庄家便会一振不撅,可是转眼便成了户部第一把手,谁也不敢小觑。
  庄家还在吃素食,以茶代酒,高高兴兴的吃了个晚饭。老夫人一整晚高兴得合不拢嘴,对大媳妇柳氏也另眼相待。
  柳氏难得在老夫人面前如此得脸,以前老侯爷当家的时候,柳庄两家的关系几乎到了冰点,现在可好,她父亲处处提拔夫君,老夫人和夫君也对柳家心存感激,娘家和夫家和好如初的日子不远了。
  一家人在碧风堂用了晚膳,直到很晚才各回各的院子,大长公主一家也留宿侯府。侯爷去灾区一个月想必是受了不少苦,人都瘦了一圈,柳氏心疼夫君,扶着他要往自己的院子去,走到一半庄承平却突然推开了她。
  “侯爷!”柳氏满脸震惊地看着他,身边还有几个丫头婆子,俱吓一跳,方才在席上还好好的,侯爷对夫人也格外温柔,怎么此刻变了脸。
  庄承平厌恶地看着她,转身便自己走了,不耐烦地说:“我去徐姨娘那儿。”
  柳氏黑了脸。
  那徐姨娘出身低贱,容貌也及不上她半分,偏偏侯爷就喜欢得紧,以前也就罢,现在是她父亲助他得升从一品高官,他回来还给她没脸。
  除了委屈,柳氏更多的是怨恨。
  甚至接下来的几天,庄承平都没有进她的院子半步。
  老夫人也听说了,在儿子去请安的时候就说了他几句。
  “妾终究是妾,你再宠爱徐姨娘也不能越过了正室,再说柳丞相这回帮了你大忙,他为什么帮你不帮别人,还不是因为你是他女婿。”
  不提还好,一提到他那岳父,庄承平心口就堵,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别人不知道,可他最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庄承平全都告诉母亲,柳相一开始力荐他的同僚冯右侍郎,根本不想让他坐上尚书的位子。他是一个很记仇的人,既然柳丞相不顾翁婿之情,他又何必再看他脸色。
  老夫人起初是没想过这些,不过现在仔细想想,柳丞相怕是想把庄家彻底打压下去,怎会允许她儿子坐上高位,挡了他的道。
  老夫人叹了叹气,说:“柳相是柳相,莲惠是莲惠,她不止是柳家的女儿,也是你的发妻,你别苛待了人家。”
  庄承平如何不知,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一看见柳氏便想起她那父亲,做柳家十多年的女婿,他哪次在岳父面前能抬得起头,拿柳相没辙,便只能把气撒在妻子的头上。
  “你就算不喜欢她,也该想想涔儿和琦儿。”老夫人又道,她可不想儿子刚升了官后宅就大乱,叫外人看笑话。
  庄承平还是很在意这一双儿女的,听了老夫人的劝,晚上才勉强去柳氏的院子。


第33章 
  庄承平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子,左侍郎便空了下来,还有工部尚书,柳丞相自然不会放过。
  原本户部和工部就是他的人,为官多年谨慎小心,从没落下什么把柄,庄侯的去世大大利于柳派,一时得意过了头才做出贪赃枉法的事。柳相自然急于安排自己的人进去,牢牢掌控六部。
  工部左侍郎是他的一个远方表侄,这两年功绩不错,再加上他的力荐,晋升尚书不是什么问题。
  原本尚书一职已是囊中之物,谁料还没上任他那表侄就被几个御史参了一本,柳左侍郎宠妾灭妻。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在他远赴科考的时候为他服侍父母、养儿育女,如今飞黄腾达却要休妻。这样的人连人不配做,谈何为官。
  柳相在大殿之上差点气晕过去,他那表侄别说尚书,连侍郎一职都保不住了。他又如何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没有表侄还有别人,又举荐他儿媳妇娘家兄长,原本太常寺少卿,结果又被御史参一本,太常寺少卿受贿万两银子。
  两个官员原本安好无事,一经他举荐便爆出这么些丑闻,一个被革了官职回家提前养老,一个被流放三年永世不得进京。
  柳相老脸都要丢尽了,每每上朝,他总觉得朝臣看他的眼光都是不怀好意,憋屈的慌,都不好意思像从前那样抬着头挺着胸走路。
  偏偏大朝会的时候,摄政王还微笑地问他:“如今户部、工部、太常寺都还缺着,柳卿可还有什么人才推荐?”
  柳丞相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撕掉那张温柔的笑脸,彼时红着一张老脸,不敢再荐,再推荐上去,他的羽翼就快要被拔光了,这种损兵折将的事他怎会再做。
  最后户部左侍郎、太常寺少卿、工部尚书和左侍郎都便宜了别人,都是些寒门出身亦或是家世平平又极俱才华、名声清白的官员。
  近几年来,柳相不知道折了多少兵,今年庆州一场雪灾,又砍掉了他的左膀右臂,现在六部六大掌门之中,唯有兵部尚书还是他的人,不过柳相自己认为,他女婿也算一个。
  户部、兵部的两个尚书和侍郎、太常寺少卿,一夕之间换了人,这可以说是摄政王当政以来,最大的一次官员调动,说是一场血雨腥风也不为过。
  就连江太傅也忍不住兴叹,先帝在位的时候,柳家可谓独揽大权,从文到武,若想造反简直易如反掌,当年若不是先帝留下景王摄政的遗诏,只怕如今已不是封氏皇朝,即便还是,小陛下也是个傀儡。
  景王执政八年,可算是将柳家几近满朝的羽翼拔去了大半。
  只有老天才知道十年前江太傅日日夜夜睡不好吃不好,生怕哪天就改朝换代了,大燕成了柳家的天下。
  江太傅给两个孩子上课的时候,偶尔也说起个一二,当然,主要是说与陛下听的,那小丫头估计也听不懂这些朝事。
  放学后,小皇帝拉着苏清娆去御花园放纸鸢。
  现已是三月天,草长莺飞,拂堤杨柳,正适合放纸鸢。
  小皇帝从小最喜欢的游戏就是纸鸢,这一点跟苏清娆不谋而合。
  纸鸢还是两个人自己做的,封煜的纸鸢是鹰状,苏清娆的是一只蝴蝶,她还摘了一朵桃花别在蝴蝶翼上。
  惹得封煜连连叫好看,他也插一朵花在纸鸢上,不过他看了看自己的鹞鹰,觉得这花儿跟鹞鹰那雄姿英发的气质不太搭,还是不要为难它了。
  “要是敏敏也在就更好了!”苏清娆说,没有表妹的日子有点不习惯,表妹跟二舅和二舅母出京游玩好些天了。
  “她过几天就回来了,你不用太想她,不是还有表哥跟你玩吗?”封煜朝表妹甜甜一笑。
  在旁边伺候的宫人忍不住想道,陛下跟苏姑娘关系真好,像亲兄妹般。
  在宫人的帮忙下,他们的鹞鹰与蝴蝶缓缓飞了上去,线越拉越长,纸鸢越飞越高,封煜激动极了,他最是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那翱翔在蓝天的不是纸鸢,而是自己。
  封煜兴奋地尖叫,仰着头看自己的那只鹞鹰,颤颤悠悠的,在蓝天之下,似乎与白云并肩。
  他的笑容放到最大,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从小被困在这座宫城,天知道他多渴望外面的世界,多想飞到外面去看一看。
  此刻的封煜已经完全放飞自我。
  苏清娆小步跑着,很好的控制着纸鸢线,一会儿让它飞高,一会儿让它飞低,那只插着桃花的蝴蝶在天空中翩翩起舞,叫人看得心头畅快。
  在着百花争艳的御花园,充满了少年与少女的欢笑声,就连旁边看着的宫人们都不觉扬唇浅笑。
  封钺就站在不远不近处,静静地望着他们。
  心头微动。
  那小姑娘娇俏可爱,一颦一笑,叫那周围盛开的花儿全都失去了光彩。
  他似乎从没见过侄儿如此绽放的笑容,好像打通了全身的经脉,整个人鲜活生动起来。
  他从侄儿的眼里看出了对自由无比的渴望。
  封钺知道,侄儿并不想当这个皇帝,甚至祈求过他,能不能请皇叔废了他这个皇帝。为此封钺罚他去跪列祖列宗的牌位,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出来。
  封煜有多渴望外面的世界他知道,所以从不准许他出宫,就怕他见识了外面的天高海阔便不想再回这四方天。
  很不凑巧,封钺也不想当皇帝,所以他必须做,这本就是他生下来就必须背负的使命。
  封煜一点一点地放线,眉飞色舞的,突然他那只鹞鹰栽了下来,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封煜急了,连忙叫那些宫人:“快去找!”
  苏清娆放得好好的,忽然听见表哥那边的动静,一不留神叫她自己的蝴蝶也坠下来了。
  那鹞鹰从高空中栽下来,就像他自己掉下来般,封煜急得差点要哭出来。苏清娆也顾不上自己的纸鸢,连忙去安慰他。
  “表哥,表哥你不要哭啊,没关系,我们再做一个就好啦。”苏清娆像哄小孩儿似的哄比她高一点儿的少年,手轻轻地拍他的后背安抚他。
  这太打击他堂堂小男子汉的自尊心了,封煜本来想哭的,硬是把眼泪逼回去了,但眼底微微闪着泪光,眨着大眼看苏清娆,说:“我还没哭!”
  “嗯,不哭就好。”苏清娆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像幼时娘亲安慰她般的:“乖乖。”
  封煜晃了晃脑袋,躲开她,说:“皇叔说男人的头不能随便被摸的!”
  苏清娆缩回手:“好好,我不摸。”
  封钺远远看着,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也猜了个大概,走过去。
  封煜看见皇叔来了,连忙擦了擦眼睛,怕自己眼里还有泪水,他不能让皇叔看见他哭的样子。
  “皇叔。”
  封钺探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男人的头不能被摸,但是在皇叔面前,他可以暂时不做男人。在这世上目前只有皇叔才能摸他的头。
  “想不想出宫?”
  封煜想被针扎了一样,“啊”了一声就没反应了,愣怔地看着自家皇叔。
  “表哥!皇叔问你想不想出宫?”苏清娆戳了戳他。
  封煜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看着皇叔的眼睛似发着光。
  “去换身便服。”封钺看向苏清娆,莞尔:“你也去。”
  *
  低调的马车,不算太宽敞,里面坐着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少女。
  少年坐不住,时不时撩起帘子往外瞅,眼里全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又紧张又兴奋。
  那副样子在封钺眼里,特别蠢。
  苏清娆见表哥一会儿掀帘子往外看,一会儿又放下,半响又掀起,反反复复好几遍。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乐趣吗?
  苏清娆狐疑,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撩起一个角,像在偷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然后又放下,不一会儿又掀起。
  “……”
  封钺坐在中间,看着两个小的。
  不过苏清娆这副样子在他眼里,就是可爱。
  苏清娆就这么看了几次,发现并没有什么好玩的,而且还累,想看就彻底掀起来大大方方地看不就行了吗?
  她不是很懂皇上表哥。
  “皇叔,我们要去哪里啊?”她问。
  封钺看着侄儿:“你想去哪儿?”
  封煜从来没离开过皇宫,怎么知道外面哪儿跟哪儿,说:“哪里热闹,咱们就去哪里。”
  马车停靠在繁华的东大街,三人下了车,封煜一看见这花花世界,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原来除了巍峨的城墙、华贵庄重的宫殿,世间还有这么精彩可爱的东西,那些小巧别致的茶楼,那些吆喝的小贩子,花花绿绿的小摊子,那些形形色。色的行人,不再是他每天睁眼闭眼就看见的太监宫女。
  封煜看得眼花缭乱,来不及弄清楚这是什么,就忍不住被另一个吸引,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像久在沙漠里饥渴的人突然寻见了绿洲。
  苏清娆:表哥……这算不算……没有见过世面?
  就是她刚来京城也没有这么夸张啊。
  那副样子在他皇叔的眼里,也特别的蠢。
  封钺觉得他这个叔父也有点责任,应该多带他出来见见世面的。


第34章 
  小皇上大过一把瘾。
  左手拿着一根饴糖木条,右手拿着一串糖莲子,左看看右瞅瞅,时不时夸张地“哇”一声,就连卖珠花的小摊子他都上去凑热闹。
  卖珠花的是个年轻妇人,她瞧着这个看上去很没见过世面的少年,若不是他皮肤白嫩,身上穿的是名贵的蜀锦,她还以为是个第一次进城的山里穷小子。
  有钱人家可看不上她这种小摊子,不过人既然来了她肯定要做这个生意,笑盈盈地说:“小公子,您手里拿的这支,多鲜亮啊,来一支吧?”
  公子爷自然用不上这些玩意儿,不过可以送人啊。妇人看见尾随在小公子身后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心道这是哪个贵人的小姐,好生标致。
  “小公子买一支,送给小姐吧?”
  “好啊!”封煜觉得那上面几十个珠花都很好看,财大气粗地挥手:“我都要了!”
  妇人惊喜,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碰上贵人了,这些珠花做工粗糙,不过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子才戴的罢。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妇人连忙道谢,动作极快地给他包起来,生怕对方反悔。
  “表哥,你买这么多干什么?”苏清娆走到他身边说,“你要戴吗?”
  “这是送给你的!我是个男人,怎么能戴花。”
  封钺沉默地站在他们身后,示意护卫去付银子。
  直到这几个贵人拿了走了,卖珠花的妇人还不住连连道谢,原本要卖好几天的珠花这回撞上运气,可算能早早回家喂孩子。
  “表妹,你戴上这些珠花肯定很好看。”封煜每花了钱买了东西,就特别心满意足,他享受这个过程,这是花钱的乐趣,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花过钱,他好心疼自己。
  少年和少女走在前面,封钺和护卫走在他们后面,听到侄儿的话,封钺凉凉反驳一句:“清娆怎么都好看。”
  少女听到皇叔夸她,回头朝皇叔笑了一下,轻风拂过,少女齐腰的长发轻轻飘起,笑容甚过春风。
  封钺不觉动了动手指头,突然很想戳一戳她唇角两颗小梨涡。
  不知手感如何。
  街上熙熙攘攘,三教九流,形形色色。几人从服装到气质便跟行人不同,走在人群中难免引人频频侧目。
  封煜还以为是自己双手都拿着小零嘴有点不雅,可他此刻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们又不是那些大臣,现在他就是大大咧咧坐在地上也没有大臣纠劾他。
  吃完了饴糖吃糖莲子,吃完糖莲子吃糖冬瓜,不亦乐乎。
  “表妹,你尝尝这个,超好吃!”现做现卖的煎饼,封煜先尝了一口,就递到旁边的表妹的嘴边,他是一个愿意跟小伙伴分享美食的人。
  苏清娆在等自己的那份,就见表哥递到她嘴边的煎饼,香喷喷的,还未有反应就见皇叔把表哥的手拿开。
  封钺皱眉看侄儿:“你可知授受不亲?”
  “……”封煜觉得有点无辜,自己咬了口煎饼说:“这是表妹,又不是别人。”
  封钺发现侄儿在吃食上毫不忌讳,已经不止一次了,虽然他知道侄儿对小姑娘没别的意思。他看着苏清娆:“你表哥吃过的,你不能吃。”
  “我知道。”苏清娆点了几下头。
  “你吃过的也不要给他吃。”
  “好。”
  封煜:……至于吗?
  卖煎饼的老伯拿油纸包好煎饼,递给苏清娆说:“姑娘拿好。”
  苏清娆道了谢接过,护卫付了钱几人就继续往前走。
  前面某处围满了人,封煜激动地指着那边说:“那儿是不是又有人耍杂技?”
  之前他们有看过掼跤、跳丸等杂技,封煜围观的时候不住拍手称快,打赏了很多钱,还不过瘾,现在看前面那么多人,以为肯定又是杂技表演了。
  几个人走过去,护卫拨开人群请他们让一让,三人才能挤进前排。
  “哇,这是什么游戏?”封煜只见过人耍技,原来公鸡也可以耍技逗人乐。
  民间真是太神奇了!
  “这叫斗鸡。”封钺说。
  斗鸡不仅是民间盛行的游戏,更受纨绔子弟追捧,闲着无事便养两只公鸡玩玩。封氏王朝曾有对皇帝和皇后十分好斗鸡,两人每个月都要斗上几次,甚至后来在宫中搭建一座斗鸡台。
  那对皇帝和皇后就是他的父皇和母后。封钺小的时候没少亲眼目睹二老斗鸡,若是父皇不小心赢了,晚上就别想进母后的椒房殿。
  封钺看着场上那两只公鸡,想起自己的父皇母后,忽而轻笑了下。
  场中那两只英姿雄武,体格健壮的公鸡已经开斗,激烈地互相啄咬起来,一开始难分难解,势不两立,战斗力不相上下,场面相当激烈。
  它们的主人在旁边全神贯注地盯着它们,激动得满面通红,不停地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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