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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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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冰冷的湖面和杨怀新狞笑的脸,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近来诸事不顺,婚期延后,封王的日子也一拖再拖,天恩寺一事一过半月,除了一个在神龛下装炸药的路鸣,几个前锋山强匪,再无其他发现,但这事儿很明显,殿内袭杀与苏衍行刺并非同一波人。
五日后,刑部查到路鸣的尸体,路鸣一死,埋药炸殿的原凶随之石沉大海。
只有楚璃和少数人知道苏衍招出了上官淳,因为动上官淳的时机未到,上官淳被置于真空,此案暂时悬而未决。
上官烨的伤势正在康复,精神却大不如前,太医只说太傅在修养阶段,完全恢复如初还需时间,情况跟楚凤颜当初说的一样,他精神不振,独对楚璃有别样情绪,像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大男孩,每每见到,楚璃都会上前抱住他,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红了眼眶。
默默地说一声“对不起”。
然后,一切并不会因为这一声“对不起”,而有所改变。
近日楚璃有腹痛的毛病,不知是否浮生醉在起作用,皮肤较从前更加苍白无色,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御花园凉亭,楚璃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春风浮动,鲜见地有了一丝温暖。
楚璃看着对面的楚凤颜,脸上寒意渐浓。
“解药给我。”她冷冷道。
楚凤颜像在意外她竟用命令的口气说话,不悦地皱皱眉:“当时你同意对他用药,现在又要解药,岂不是出尔反尔?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么做有失风范。”
她把玩着棋子冷嘲,“在你面前我要什么风范,再尊贵还不是你手上玩物,”她把棋子捏在指尖:“像它一样。”
“我何时把你当棋子了,你也得听我的摆布才是。”
“姑姑,我要解药,”楚璃并不是在跟她商量,坚决道:“我受不了一个英明睿智的太傅变成那副熊样,这么下去,一定有人察觉他的变化并非因为伤势,而是我在做手脚,你真以为,叶成和尘湮两人留在上官烨身边是吃素的么?”
楚凤颜悠然地落着子,睨着她,轻笑一声:“是你对他过份敏感,才会觉得他变化极大,事实上在别人看来他只是释放自我,对你的态度不再像从前那般收敛罢了。楚璃,你的重心应该放在下一步动作上,而不是消耗时间,去对上官烨过度关心。”
“我现在的身份是上官烨准妻子,对他再关心,也谈不上‘过度’。”楚璃落子时故意重了三分,玉子竟“啪”一声碎裂:“真不给解药?”
见楚璃动了真火,楚凤颜抬眸看去,眼中浮过一抹不确定。
笃定道:“不给。”
楚璃暗咬牙槽不再说话,起身便走出凉亭。
可刚下台阶,突然一阵疼痛自腹中传开,她下意识躬起身子,艰难地迈开脚。
这种情况已有几日,楚璃从不矫情自已,更是为了瞒住她服用浮生醉的事而不得不隐忍,但前两天的疼痛远不像此刻剧烈,好在持续时间不长,忍一忍就好。
刚迈步离去,楚凤颜担心地追上前:“怎么了?”
楚璃不想跟她说话,拂开她好意搀扶的手,“你管自已就好。”
“胡闹,我是你姑!”
何止是姑,更是她的五指山、紧箍咒!
她被上官烨指点着做了八年的人,这不可怕,因为她知道,她迟早会打破他施于的枷锁,但楚凤颜毕竟是皇姑姑,是秘卫的首领人,她想要动那批人马,必须先通过楚凤颜之手,这座山,不是她想翻就能翻的。
十八年,她何曾有过自我?
无忧说楼船上那个恣意少年便是她真正的自已,唯有她清楚,真正的自己早已在岁月的暗河里被消磨怠尽,留下的,只是一具适合活着的躯壳。
她拒绝楚凤颜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楚凤颜忙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她的腕上一扣,本就微拧的眉头突然锁起。
“你……”
她倔强道:“你可以不给解药,今后上官烨受什么的苦,我也一并陪着。”
闻言楚凤颜目光一冷:“你用了浮生醉?”
楚璃这才想起,浮生醉无法通过脉象诊断出来,不然上官烨的异常哪能瞒过太医,刚才她一时羞愤,以为楚凤颜发现了,所以索性承认,既然楚凤颜不是因为浮生醉而惊异,那又是因为什么?
正文 133:来,给他上一出戏
“浮生醉根本查不出来,”楚凤颜面色复杂,愤然甩开她的手,干笑了两声,“楚璃,真有你的。”
楚璃活动活动被楚凤颜握疼的腕子,满面不解:“有话请说,我听不懂你的哑谜。”
“终于如你所愿了,”楚凤颜暗暗切齿,嘴角闪过一丝讽刺又悲哀的笑:“恭喜你,是喜脉。”
喜脉?她怀孕了?
楚璃怔怔地看着楚凤颜,眉眼轻闪,无不在诉说她此刻的惊愕与不可置信,“不会,怎么可能?”
“我还能骗你不成,是滑脉,喜兆,”楚凤颜冷冷地道,“现在你又多了一份对付上官烨的筹码,好好养着吧。”
她久久地怔在原地,哪怕楚凤颜的话字字清晰,她亦觉得那仿佛是在幻境,她真的怀孕了?
怀了上官烨的孩子?
她恨了八年的男人如今是她孩儿的父亲,他们不再是两具单一的肉体,而是被孩子紧密相连的一家人?
怔愣间,楚凤颜碰碰她的手,冷冰冰地把一只白瓷瓶递给她,“这里只有一颗解药,你非要给上官烨缓解症状的话,可以分开各自服用,这个孩子的事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且不说你留不得,即便留下来也不可能是个正常孩子,等你达成所愿,自已把他给处理了。”
“留不得……”
意料之中的事,这时听在耳中依然无比尖锐。
楚璃忽然手脚冰凉,木然地接下那只药瓶,眉心狠狠地抽动了几次,声音听不出起伏:“好,不留。”
……
怡凤宫,偏殿。
“为何这样看我?”上官烨喝了一口粥,抬眼瞧着正喂他喝粥的楚璃,“今天你很奇怪,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没有休息好?”
“你在宫里陪我,我每晚都能睡个好觉,上官烨,”话到嘴边几回,又都咽了下去,她真想跟上官烨说他们有孩子了,哪怕这个孩子注定不可留,说出来让他高兴一下也好。
上官烨凑近她的脸,将她的容颜近近端凝:“你说,我听着呢。”
她苦笑:“其实我想说,你真好看。”
“你更好看,好看到,我要想将你吃掉。”说着他便要去亲吻面前的人,却不料一碗粥横亘其间,迎接他的是一勺香喷喷的粳米粥,他嘴弯微抬,张口便连粥带勺一并含进嘴里,深深地瞧着她,眼中带着顽劣的光。
与其说浮生醉从生理上使上官烨性情大变,倒不如说是楚璃的温柔乡让他堕落不前,并因此失去对天下的报复,醉在此乡,流连忘返。
浮生醉,只是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笑笑推开这颗脑袋,“先调养好自已再说,有的你吃。”
“阿璃,我每天都要想你很多遍,你会不会也在时刻想我?”他定定而望,昔日深邃的目光此时只见明净清亮,像初春时刚下雪山的溪水,清澈到能一眼望见底部,净到透明,不带一丝隐匿。
“想,想死你了。”她再次用粥堵他的嘴,“先把粥喝了再说话,不把你养你白白胖胖,我怎么跟国公与百姓交代?”
上官烨乖巧地大口喝粥,闪亮的眼睛依然不离楚璃半寸,“听我家阿璃的,我可不能让阿璃难做。你能和国公冰释前嫌,我很欣慰,以后不要再有矛盾,毕竟快要做一家人了。”
这样的上官烨却令她浑身不适,她心之所系的男人,绝不是如此天真的样子。
沉稳睿智,疏离高远,气度不凡,这才是真正的上官烨。
略过遐思,楚璃无感情地应了一声:“嗯。”
自打与上官烨议婚,楚璃这头拴住上官烨,那头与上官北及群臣打好关系,尤其是上官北。
这只炮仗般一点即燃的老狐狸,心是辣的,嘴是毒的,但硬脾气有硬脾气的好处,他比较会认死理。
比如他与上官烨那条有关她的二十岁之约,他就一直顾虑着,虽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毕竟他守着了,跟上官北相处没别的门窍,顺着他,给他信号令他相信她很老实、很爱他儿子,其他的一切好说。
凭她这张巧嘴,讨好上官北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不仅如此,由于上官烨的放权,加上与上官烨有婚期在身,朝中上下的窍门也让她掌握地八九不离十。
可是她与上官北的“冰释前嫌”却碍了一个人的眼,那便是上官淳……
服侍上官烨用完粥,楚璃例行吻安,在上官烨脸颊轻轻亲上一口,“为免你又动歪心思,我不能赔你太久,休息吧。”
“你也不要太过操劳。”上官烨握着她的手依依不舍。
等楚璃离开内室,出了上官烨与叶成视线,刚才挂在脸上的那舒朗笑意顷刻不见,素手下意识搁于小腹,指尖却尽是冰凉。
怡凤宫呈园林风格,较有生活气息,素来是楚璃的休憩之地,穿过游廊入后园,便可见一片绵延假山群,山间流水淙淙,甚是闲情。
然而自从八年前宫变过后,皇宫大内已然与“闲情”二字绝缘,只有令人透不过气的冷寂与压抑。
假山后,宴尔等待已久。
“上官淳那边有动静了,”宴尔躬身禀道,“新近开张的乐安乐坊殿下听过,那里其实是上官淳一个据点,里面被他安插了不少人,据属下探查得知,上官淳已安排了人手,企图行刺无忧公子。”
就知道上官淳狗急跳墙,想不惜一切对他们下手。楚璃轻蔑地笑了笑,“上官淳自知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便想着先下手为强,无忧喜爱音乐,乐安乐坊无疑是为他提供了一个好去处,他若出宫必会到那儿走上一遭。”
“为了公子安全,不如直接拿下上官淳呢?殿下手上不是有治他的证据?”
“现在我还不能动他,不然很可能会被国公给压下去,毕竟牵连着上官家整个一脉,”楚璃道:“上官淳还是交给国公去修理为好。”
宴尔见她目光狡黠似有主意,凛然一揖:“请您吩咐。”
“明日随我一同去一趟乐安乐坊。”
“怕会有危险,您千万不可……”
不等诚惶诚恐的宴尔将话说完,楚璃悻悻然打断,“只要事先在乐坊安排几个自己人,哪怕上官淳动手,以你们的实力,以我自身功夫,难道还会在已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害?”
宴尔一顿,苦口婆心地劝道:“可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楚璃哂笑,“等明天给上官淳上完这出戏,国公府那边,算是彻底稳住了,不用担心,我晓得怎么自保。”
她和上官烨分别吃了半粒解药,毕竟不能解了全部毒性,浮生醉在上官烨那里的反应是依赖与堕落,而在她这里唯有生理上的不适,大约是她意志足坚,浮生醉之于她无法达到瓦解意志的作用。
若拖得太久,上官烨自已亦会有所察觉,上官北与百官们那边也会有异议,她的时间不多,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次日,乐安乐坊,歌舞生平。
与暗香艺坊相近,不同的是暗香艺坊其实是座窑子,而乐安乐坊却破天荒清水地很。
大陈民风开放,官窑是合法存在,下至升斗百姓,上到天皇贵胄都逛窑子,楚璃习惯于暗香艺坊那种重口之地,乍来乐坊还觉得太过素淡瞧不上眼,好在里面有几名台柱子乐技不错,不然当时也拴不住无忧的耳朵。
楚璃自在地品着茶,享受阿年温柔的按摩,再听着台上两位美男奏乐,这感觉与她最初期望值无限接近,不禁多了一丝满足感。
想当初她被上官烨管得太宽,郁闷地紧,不正是想搜罗几名好看的男子,好陪她听歌赏乐、风华一度么。
楚璃扯回思绪,朝身后的阿年侧目,递了一个眼色。
阿年立刻点头表示知晓。
台上的乐师们正在卖力演奏。
一切都是正常的模样。
茶过两盏。
席间,伪装成看客的三名刺客暗暗按住腰间软剑,鹰狼般的眼神狠狠锁定了目标……
“杀——”
一个声音高叫!
不等这三名刺客下手,客人堆中忽有人出声,接着便有两人齐唰唰腾身而起,扬起手中长刀,大开大合地朝楚璃砍去!
一直守在楚璃身边的宴尔拔剑出壳,他一动,随行侍卫依样而动,三两下将那两名“刺客”拿下,因为动作太过草率迅猛,从事出到控制,快到乐坊来不及惶然与动乱。
而真正的刺客,却还在懵懂着不知所以,疑惑地面面相觑。
正在狐疑时,一把冰冷的剑,搁在了其中一名刺客脖间。
“你……”那刺客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回身便要斩去,此刻有人忙不迭叫喊:“有刺客!”
这声音,竟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楚璃!
声音一落,整间乐坊顿时大乱,藏在坊内的刺客相继出动,而在他们形成气候之前,楚璃早已在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乐坊……
乐坊对面,棋社二楼。
站在窗前的上官淳暗握拳心。
这个混账楚璃,居然给他来了一出将计就计!
她如何知道他要行刺!
可恶,这次失败下回想动手必将困难重重,乐坊也要面临关张,可他既没做掉楚璃也没做掉无忧,实在窝火!
出了乐坊,楚璃轻摇折扇,带着一行侍卫大摇大摆地向国公府走去。
乐坊行刺事件惊动官府与城卫,楚璃离开不久,各署府相继动兵,涌向乐坊。
上官北耳目灵敏,事出后便有人进府禀告。
“国公大人,乐坊那边有人行刺!但目标人物毫发无损,小人来时,刺客已被围困,目标人物也已撤退。”
上官北便知目标人物是楚璃,她的行踪他一向清楚。
没想到的是上官淳那混蛋如此胆大包天,在他屡次警告后依然惦记着行刺!
虽然理解上官淳自保的心思,但上官淳的行为,破坏了他与上官烨之间的约定,更不可容忍的,是那逆子屡次三番忤逆父亲的意思,委实该死!
上官北虎着脸问来人:“可见到大公子?”
“并未见到。”
上官北气得拂袖:“把他给老子找来!”
报信那人吓得两股战战,忙勾头应话,正要退下时,又有侍卫疾步进府来报:“国公大人,公主殿下来了!”
出事没多久,连探子也是方才来报,楚璃直奔国公府,分明是为乐坊被刺那事而来,可见楚璃已经怀疑到了上官家头上。、
“请进来便是!”
上官北倒不担心楚璃兴师问罪,但她若是较起真来,非要办这事……
那么为了大儿子,他不得不做另一步打算了。
侍卫这边退去,便听见一人语带哭腔,拖着长长尾音说道:“国公啊,我差点就见不着大人了啊!”
上官北听得脑门一凉,不忍猝睹地扶了扶额。
“一定是老天要罚我不孝,我出宫玩乐没先跟国公大人请安,所以在乐坊快活才会被人行刺,所幸我命大啊,不然哪里还能见着国公的面呐!”话到最后她颤音更重,几欲落泪。
上官北见她泫然欲泣,瞧着怪惹人怜的,但他又不好把自家儿子交出来,心里委实难受,只得先配合她演戏,握住她的手大声叹气:“刚才老夫听说了,殿下没事就好,没事的,别哭了!”
想以往,上官北和上官淳一样,恨不得除掉楚璃才算干净,哪会像此刻这般哄她、安慰她,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彼时她处处碍眼,对上官家有莫大威胁。
如今则不同,楚璃是上官家未来儿媳,上官北多少有些爱屋及乌,加上最近她乖巧听话,不免生了几分怜悯。
“国公啊,你都不知道,乐坊里埋伏了好些个人,他们个个都想要我的命,幸好我属下们反应快速,否则我哪还有小命给国公请安呢,”楚璃说着,倒真流出了泪来。
叫阿年看得好不尴尬,掩着面不忍再瞧。
他家主子一定戏文看多了,无论喜剧悲剧信手拈来。
楚璃紧紧握着上官北,“乐坊的事,我便交给国公全权查问了,我相信国公定能还我公道。”
上官北眼神一滞。
这句话,已说明楚璃在怀疑乐坊的事与上官家有关,将事情交给他调查,便是有心要模糊此事,特意给上官家空子钻。
“好。”上官北毫无底气地应了一声。
正要让楚璃进厅说话,楚璃脸色突然暗下,和气口吻瞬间不见,一丝寒芒覆上眼底。
连上官见到这种眼神,也不禁心中一寒。
“国公大人,我来这儿还有一件事,”说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
惊得上官北陡然色变,身旁侍卫迅速上前,将楚璃和上官北隔开。
阿年和宴尔也在同一时间挺上,护在自家子面前。
楚璃却拨开护卫在前的阿年,不顾属下的劝止,径直将匕首递向上官北,“国公,有人一而再再而三想取我性命,我寻思着这小命大约留不到大婚日了,反正是死,倒不如来一把痛快的。”
上官北直勾勾地盯着楚璃,似在极力隐忍愤怒,脸上几经易色。
刚才还只是在暗示行刺一事与上官家有关,现在这一出,岂不是直接指他上官北正是行刺事件的主使者!
“殿下,你什么意思?”上官北声音一沉,不无警告。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若我必须惶惶才可度日,那还不如来个干脆的,”她又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迎上官北变色的脸,“我今天来通知国公此事,让国公自行处理,等于将自已的命送进上官家手中。我明白自已的处境,我是仰仗上官家才能活的人。”
上官北渐缓神色,挥手让在场侍卫退下,他只留了一名贴身侍从,而在楚璃的示意下,宴尔也带着一行侍卫离去,只留下一个阿年。
双方各自退避武力,只因他们即将开诚布公,直面乐坊事件。
楚璃仍保持着递匕首的姿势,“人已退下,我们不必再卖关子,国公是明白人,我也心知肚明,我在这儿,只求您一句话,要我死,还是要我活?”
上官北从没想到,楚璃会在双方形势缓和之时,说出这种敏感的话。
“若国公想我活,便不要再让我面对不知何时会来的刺杀,若国公想我死,”她在匕首上打一眼,轻蔑地笑,“则更简单了。”
突然说起这事,跟发难又有何异!
上官北冷笑一声,因为气愤,鼻下一抹平胡往一侧抽了抽:“你已是上官家准儿媳,现在竟质疑我们暗害你,这种话,你怎么敢说出口?”
“怎么不敢,正因为我即将是上官家媳妇,确定上官家中必有人疼我、护我,我不拿国公当外人才会知无不言,”她定定地看进上官北眼中,目中神采有几分强逼之意,“我怀疑,想杀我的人是大公子。”
“你胡说什么?”上官北是个爆脾气,顺着他一切好说,若逆了他的鳞,天王老子他也不放在眼里。
听楚璃指名道姓,无疑捉住他的痛脚,他顿时恼羞成怒,竟朝她扬起巴掌!
楚璃不闪不避,只是深暗的眸子一眯。
“国公大人!”阿年见状扑来,一把抱住上官北施虐的手,跪下求道:“大人三思啊!我家殿下最近身体抱恙,万万禁不住您的虎掌,您这一巴掌下去,弄不好就是一条人命的事啊!”
“阿年,你给我住口!”楚璃出言喝止,“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
忠心耿耿的阿年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挨打,不顾主子阻拦,向上官北急道:“我家殿下怀了孩子!”
正文 134:摊牌吧
闻言上官北整个一怔,诧异地看向楚璃,“真的?”
楚璃撇开脑袋,不回。
“千真万确!”阿年见上官北乌云密布的脸色转晴,这才露出讨好的微笑,缓缓松开上官北的手,谄媚地拍拍他袖子上根本没有的灰。
上官北听闻这事,刚才挂一脸的怒气尽都不见,绽开爷爷般慈爱的笑容,低声询问:“你真的怀孕了?”
楚璃不大甘心地答:“嗯。”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上官北遂叫身边侍卫去喊大夫。
经大夫诊断确定楚璃有孕后,上官北乐得手舞足蹈,几度失态,他再铁血、再坏,也不过一个普通老者,盼望着儿孙满堂,心心念的上官家孙字辈眼见有着落了,哪有不兴奋的道理?
当下连声念了三个“好”字。
见上官北的喜悦并无掺假,楚璃心上的石头缓缓落地。
“父亲!”
楚璃闻声皱眉。
声音落地上官淳疾步走进国公府,越过楚璃后直奔上官北,揪着上官北滚金袍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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