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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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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在楚璃耳中,除了震撼,她无以描述。

    她艰难地抬起头,满面泪痕。

    “夫人,”无忧冷削的唇线紧抿,耐心几被耗尽:“你非要我动手,才肯交人是么?”

    “是!”睿夫人的声量陡地拔高,昭示她誓死不从的决心,“上官家出身将门,只有战死的魂,没有屈死的鬼!肃王爷,请动手吧。”

    “不识好歹,”无忧愤然道:“既然你非逼我动手,我可不客气了!”

    “等等……”

    虚弱的声音神奇地阻止了这场交恶。

    “夫人,把我交出去吧。”楚璃身子发沉,有气无力地道:“您不是,要把我交给上官烨么,首先您得活着呀,真打起来反正您是保不住我的,何不痛快一点。您不想受屈,但更不该死得毫无意义。”

    “委屈求全,他就不会杀你?别天真了。”

    楚璃笃定地道:“夫人多虑了,他若想我死,便不会私下里带人截道,他为何急着要从您手上抢人?还不是,怕我落在杨怀新手上。”

    睿夫人看是个柔弱夫人,实际上却是铁血胸怀,想劝她服输,就得把话说在点子上。

    楚璃相信,睿夫人此刻有两个欲望最强烈,一是见到上官烨,二是亲眼看着上官烨如何惩罚她这个瞎子,而这两者都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她们还活着。

    楚璃虚睁着眼睛,本是清亮的眸子暗淡无光,“夫人您还没见着儿子的面,也没看到您儿子如何惩罚我,若这么死了,您甘心么?”

    她自然不甘心!

    “好了夫人,把我交出去吧。”

    睿夫人思量再三,迫不得已之下才服了软,犹有不甘地吩咐手下:“放了她。”

    得到睿夫人松口,无忧立刻指使手下上前接人。

    两名手下一左一右,将楚璃从背她的那人手上接了过去。

    楚璃的情况有了一些起色,双脚沾地可以用力,脑子也越发清楚,她转头看向睿夫人,见睿夫人正在凝视自已,一双美目百感交集。

    楚璃自恋地想,若不是她对上官烨做下那种事,睿夫人应该是喜欢自已的吧。她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有长辈都喜欢,在女性中尤其受人捧爱,因为她跟别的姑娘不同,没她们那么多的婆婆妈妈,她心中装的永远是大事。

    其实,她宁愿去做一个会争风吃醋的小女人。

    火把离得很近,将她的脸灸得灼热。

    她模糊的视线缓缓从睿夫人脸上挪开,噙着眼泪笑道:“婆婆,保重。”

    睿夫人瞬间泪目,她飞快地背过身去,怕不该流的同情之泪被人见到。

    如果没有出那种事,该有多好?

    睿夫人是真心喜欢这个“儿媳妇”的,最重要的是烨儿喜欢,可惜她一时糊涂,满盘皆输!

    听着无忧他们的脚步声走远,睿夫人竟脱力一般向后退了两步。

    “夫人,”手下欲上前搀扶,睿夫人却拦了下来。

    叹了口气道:“走吧。”

    睿夫人与手下刚打算走出秘道,一阵沓杂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迅速将出口围住。

    来的真快。

    睿夫人沉沉地闭上眼睛,再睁眼后果断地擦净眼泪,迎了上去。

    边走边笑道:“你今日运筹帷幄,一举将这上州控制在手,连小妖精都被你追地无处可逃,辛苦了杨太尉。”

    来的人正是杨怀新。

    “夫人是个识趣的人,想必明白我来找你的意义所在了。”杨怀新瞧着他枯瘦干瘪的手,明明丑陋不堪,他却觉得颇赏心悦目,像是在细数这只手究竟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瞧着瞧着,便露出诡异的笑容。

    然而那笑容忽而凝住,向睿夫人那方凛然扫去。

    睿夫人面不改色地看着杀杀凛凛的杨怀新依,淡淡地道:“杨太尉是个高人,妙人,您想做什么,老身哪里知道呢。不过老身读过一些易经八卦,勉强会瞧个把人,我见杨太尉您腮尖额窄,目露凶光,不是小人便是佞臣!”

    她语调渐重,平淡的眸子转而被凌厉取代,周身充斥着一股冰冷气息。

    竟冷得杨怀新打了一个哆嗦,心虚地警告道:“夫人,请注意措词。”

    “杨怀新,昔日你只是我儿的一个奴才罢了,我儿待人以仁,何曾亏待过你,哪知你这条疯狗竟敢反噬主子!”睿夫人步步逼紧,小小的女子,硬将杨怀新这个大恶人逼得往后退去三步!

    “你道貌岸然,人前做人,背后里做鬼,你出卖烨儿出卖楚璃,如今更是制造腥风血雨,无情无义的刽子手!”

    “害人者必没有好下场,你今日所做的事,老天会用另一种方式还你!杨怀新,奴才毕竟是奴才,天下终究会回到有资格支配它的人手中,你得逞一时却不可能长久,凭你狭窄的格局和你贫瘠的思想,终其一生只是一个奴才的料!”

    她每骂一句便上前一步,吓得杨怀新属下们立时拦上,恼得杨怀新那副枯容几经易色!

    “然而像你这种逢主必叛的奴才,任何朝代与君王都容不下你,当你以为一切局势在你掌握之日,必然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杨怀新干瘦的脸皮,肉眼可见地抖动着,他极力忍耐才堪堪压下抵至爆发边缘的怒火,“这些话,留着见到上官烨再说吧。”

    睿夫人冷笑,“我的意义,不就是因为可以牵制烨儿么?”她压低声线,轻轻地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杨怀新的脸上瞬时浮过惊色:“夫人?”

    “夫人!”

    “夫人!”

    ……

    上官烨去了哪里?

    楚璃直觉他应该还在城中,可是他为何不露面,如此紧急时刻,他不可能想不到国公府会被人算计,至少他应该将自已生还的消息送达。

    他出事了?但从无忧与睿夫人的对话可以听出,截止那时上官烨并未受捕……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弦月西垂,深如浩海的星空透着诡秘与冷意,摇摇晃晃的马车,正徐徐行至南城门。

    楚璃掀开小窗前的呢帘子,帘外一队侍卫押送。

    她苦笑一声摸摸后脑勺挨砸的位置,一只孩儿拳头般大小的肉包高高隆起。

    不知道睿夫人离开了没有。

    晕眩感好了很多,体力也在慢慢恢复,她忧虑的眼神从车外收回,停在坐于对面的无忧脸上。

    他亦在看着自已。

    “什么都不要想,老实出城,杨怀新可不会留你。”他的眼底仍是一片红色,仿佛刚刚哭过,声音带着些许低沉的鼻音,“不要试图问候我的良心,在权欲面前,我跟你差不多的。”

    “胜者为王败者贼,我无话可说。”楚璃瞧他一眼也懒得。

    她总算尝到了上官烨当日的痛和绝望,被最信任的人伤害,应该是这世上最深的一种痛了。

    不同的是,上官烨所体会到的痛苦,必定比她重上百倍吧。

    无忧道:“送你出城,是我对你唯一的补偿,有能耐就好好活着。”

    他的话冰冷无情,有一种王者对草寇的睥睨。

    楚璃平静下来,淡然接受了今日之劫,对她来说剧变在一朝一昔之间发生,而无忧和杨怀新早已谋划了许久。

    放走她,意味着无忧要承担被反噬的风险,楚璃自嘲地想,他也算是“仁慈”了吧。

    “嗯,”她嘴角微勾,“我会好好活着。”

    出城后无忧吩咐侍卫在城前等候,他则牵了一匹枣红马,步行将楚璃另送了半里,走出侍卫们的直线距离,方便她更好的离去。

    积雪齐踝深浅,踏在上面发出“咯吱”的轻音。

    “走了以后就不要回来。”他忽然道。

    “你说什么?”楚璃转过脑袋,似笑非笑地瞧着,“趁着时间不多,我得好好看一看,这位我亲手推上王位的好兄长,免得江湖路远,时间一长我把你给忘了。”

    今夜的星月尤其明净,许是雪过天更晴的缘故。

    雪地反射月光,将他们彼此的脸映得比往常还要清晰,无忧松开马缰,正正在站在楚璃面前,微微俯首,像在找一个好的角度,方便她更好地看清自已。

    “看看吧。”

    “跟我第一次在楼船见你并无不同,”楚璃打量着他,巨细无遗,她嘴弯那抹笑一直未曾褪去,僵硬地像长在脸上的一块面具,“头一次见你,我觉得你很儒雅,如同我印象中的先生,可能因为那时我的先生比较专制,不似你那般看起来有亲和力。

    可以说,第一面你给我的感觉就很亲切,之后经历了几件事,我对你越发信任。当我得知你是五王之子,我怀着愧疚之心,和一分对亲情的守望,一分对太子哥哥难以释怀的心结,将你推心置腹。”

    她嘴角的笑容由僵硬,转为冷厉的刀,“无忧,睿夫人说我瞎了,可我今晚,非要记得你这张脸。”

    无忧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哪怕身上如冰一般冷,脸上仍是正常的颜色。

    这张在楚璃看来并无波澜的脸,是他用尽了毕生克制,才得以维持。

    他喉头微动,然而无话可说。

    “挺好的一张脸,长眉星目,儒雅清傲,”她笑,“一点也不像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无忧不知该哭该笑。

    “好看是好看,不知道触感如何。”说着她抬起手,轻放在他的霜白的脸上,感觉到指下的皮肤微有战栗,她笑容更深,毫无预兆间一个耳光便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正文 156:尘埃未定

    重力下无忧猛地偏开脸去,一道血线顺着嘴角滑落下来。

    “无忧,原来你也有血,你的血也是红色的!”楚璃恶瞪瞪地看着他狰狞的模样,“现在你得偿所愿了,你把我赶出上州,让我沦为一条丧家之犬,不要紧。但是,请你不要血洗上州,不做因为想做稳皇位便随意诛杀大臣,不要动不动血流成河,让生灵涂炭,哪怕你做不成一个明君,也要好好做一个人!”

    无忧缓缓擦去嘴角的血丝,神情麻木,“殿下,今日一别并非永诀,我们终会相见,你不用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即便我现在满口答应你,谁又能保证我可以做到?”

    “混账!”她突然重重地一掌推去!

    无忧胸口一闷,身子朝后一仰,竟摔在了雪地上。

    马儿似乎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敌意,浮躁地低鸣一声。

    它不安地踏着铁蹄,将身下的雪踩进一堆烂泥。

    楚璃居高临下地指着他的脸:“我再说一遍,如果你敢血洗上州,敢苛待子民,我会回来要你的狗命!到时我不会再顾忌这个‘楚’字,我会亲手杀了你!无忧,我犯下最大的错误,便是太在意这个狗屁的姓氏,若我坦荡一些,天下以能者居之,即便我与上官烨生子,将来上官家的孩子上位又如何,至少我敢肯定他不会做一个昏君、暴君,他的孩子,至少会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可是现在,她连后悔的资格都失去了。

    她亲自制造了上官家的落没,在上官烨心头划过那么重的伤,只是因为她要守住大陈,守住这个“楚”字!

    而今她亲身体会被亲人背叛的痛,方知她的坚持是如此低廉,幼稚!

    “无忧,你何止让我失望,你和杨怀新狼狈为奸,做的那些勾当让我不适极了,可能在你看来我只剩这条烂命,靠你施舍才能活下来,我没有筹码要求你什么,但无忧我告诉你,你的德行便是天下人的筹码,决定会不会再出现一个无忧,再出现一个杨怀新。”

    她怔怔地站在雪地上,本是齐踝深的雪,现在凌乱地堆在腿旁。

    绷着的气力散尽,她呼吸急促。

    无忧无言以对。

    他无法解释他和楚氏无关,无法说明他有不得不为的理由。

    心底的阵阵刺痛让他紧紧锁起了眉,不过痛一点也好,说明他还有心。

    一片细碎的雪花被风吹在他的脸上,他用手抹了抹,顷刻融化,又下雪了。

    楚璃丢开无忧,牵起那匹被吓到失措的马儿,轻拍它的马头两下,旁若无人地念道:“看你就是一匹没见过世面的小马,以后我是你的新主人了,天这么晚,想必你也饿了,我带你去找好吃的。有些人的良心真是坏了,造反也不挑个好日子,这遍地雪色的,人都不知道往哪儿藏。”

    她翻身上马,回身与他道:“话已经说了,我自知回不去,便不跟你再纠缠,老实些保命再说,无忧,刚才我说的话,希望你记住。”

    无忧仰视于她,轻眨睫羽,有些承受不住风的重量。

    “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楚璃话落打马而去,从容利落。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忧紧拧眉心,似在自言自语,“我记住了,但我并没有答应过你。”

    ……

    楚璃雪夜离京后良久未寻到落脚之地,饥寒交迫时才发现马身上挂着一只小包袱。

    借着月光打开一看,是一些果点干粮,并一沓面额为一百、五百不等的银票。

    食物足够她找到下一个城镇,银票,够她去天底下的任何角落了。

    “这个混账给的东西能吃?”她拿起一块枣糕来回瞧着,再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这鬼天气对于出逃极不方便,容易暴露行踪,但对破罐子破摔的楚璃来说不算个事了,她根本没有远走高飞保命的意思,不知秘卫们会不会遭到无忧他们的围剿,她得想个办法,尽快跟他们取得联系才是。

    墨眸的光,渐渐暗下。

    还有上官烨呢,他去了哪里?

    ……

    上州城内,人人自危。

    雪光使这个夜分外明亮。

    次日,萧条孤寂的金殿,带着肃杀之气。

    偌大金殿,只有无忧一人坐在王位上,面露迷茫。

    金殿外的九十九级长阶下,一个苍老却笔直的身影孤单伫立,正傲睨着金殿方向。

    远处的雪将他衬得清冽,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傲然,细葛布衣上已落了一层微薄的雪,他岿然不动。

    昨日上州皇宫巨变,公主被逼出皇宫下落不明,这事惊动上州,但由于事发突然,当臣子们得知事情发生后只剩惊诧,哪里还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个朝廷班子,是上官烨的班子,当“上官烨已死”“太傅一直是个冒牌货”“公主是冒牌货”的消息,犹如皇宫内的那场巨爆般炸开时。然而他们还来不及去求证,楚璃已被传逃出皇宫,冒牌上官烨的头颅悬于正阳门前,真假太傅的事无从查证。

    当皇宫与整个上州被无忧控制,没有人会傻到针尖对麦芒。

    这位老人是今天唯一一个依例来“上朝”的人,用“上朝”来抗议无忧与杨怀新的无耻夺权。

    礼部张侍郎。

    无忧想到长阶下还站着一个人,心里莫名慌了起来,尽管他明知张侍郎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忐忑不安地坐了片刻,无忧起身走向殿前,透着细碎的飘雪,远远可见老人直凛凛地站在那儿,脆弱,却令人倍感压抑。

    他竟没有勇气去喝退那个老人。

    “无忧殿下。”

    侧旁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传来,“您可真有本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公主殿下给赶出了皇宫,弄到她生死不明,您可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厉害人物呢。”

    听言他无奈苦笑,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苏沫。”

    苏沫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秋衣,披一身雪疾步赶近,神色凛然:“公子,你忘了能有今天是谁给的,王位才刚焐热,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过河拆桥了么?”

    “说的好,”无忧一动不动地看着张侍郎那方,面无表情地应着,想到雪地中楚璃说的话,他的心房像被什么东西划过,尖锐地痛了一下,“我长得一定像个白眼狼的样子吧。”

    如果早知非要走到这步不可,他死也不要去乐安乐坊,不要见到那个人。

    便不会有他今日的痛苦纠结。

    “你何止是狼,”苏沫几乎声嘶力竭,“你简直畜生不如!殿下真不该救你,由着你被上官烨杀死才好!”

    苏沫说着便激动地欲冲上前去,两名殿前侍卫见状一拦,将她隔开在无忧的一丈开外。

    “放开她。”无忧淡声令道,苍白的脸上不见表情。

    侍卫得令退去。

    苏沫悲痛之下脸色胀得通红,切齿欲碎,“公子,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这个天下迟早会大乱的,你没办法稳住,你会害死无数的人!”

    他听言讷讷地笑了声,“要的,可不就是天下大乱么。”

    现在的大陈结构复杂,上官烨的势力仍占据主导,楚璃拿下上官烨之后,一直不曾拔除上官烨门生,包括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将,反而施以他们好处,使他们地位稳固。

    这是无忧与杨怀新目前最大的难题,现在杨怀新正是想通过先控制上州心脏,再向地方动手。

    哪怕逼乱他们,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因为他与杨怀新,本就要让这大陈乱天下起来!

    苏沫见他一副麻木不仁的模样,巨大的愤怒在胸中烧灼,忍不住向前扑去:“你是当朝王爷,非要残害百姓么!你非要拖着大家一起死才甘心么!”

    在苏沫即将扑在无忧身上时,忽来一个身影截下了她的疯狂动作。

    “你疯了!”

    苏沫撞进一个人手上,抬头一看,是她的哥哥,苏衍。

    苏衍紧蹙着眉,怒色道:“不要仗着王爷的忍让肆无忌惮,他够仁慈的了。”

    “哥,你没有疯吧?”苏沫陌生地看着他,“他让公主生死不明,他还仁慈了!”

    苏衍似不耐烦,一把推开了她,“生死不明,就是没死。”

    苏沫目光微亮,但亮不过一瞬,就被眼前糟糕的现状打散了所有希冀。

    “他要是仁慈,不会对公主下手,不会把上州扰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苏沫见无忧无动于衷,心中仅存的那点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她红着眼眶,坚忍着不让眼泪流出,一步步退开了去。

    “无忧你若再不收手会遭到报应的。”

    “苏沫,管住你的嘴!”苏衍沉声警告,“王爷为老王爷报仇有什么不对,他早该如此了!你以为楚璃真的想把位置让出来么,她对上官烨下手,还不是做个样子给我们看!她要是真想把权力拿回来,就不是把上官烨看押,而是杀了!她处处留着底牌,你也看不出?她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以上官烨的名义,权柄仍在上官烨手上!傻苏沫,你被她的假仁假义骗了,她口口声声淡出朝局,实际上却是跟王爷两分天下,甚至想让王爷做她和上官烨的傀儡。”

    “你胡说什么!公主根本不需要做样子给王爷看,哪怕她不为义父平冤又如何?”苏沫不想再跟他争论这个话题,罪犯何尝没有辩词,她要跟一帮忘恩负义的人讲什么狗屁道理?他们不可能接受。

    她绝望地看着她所效忠爱慕的公子,她依赖与信任的哥哥,满面苦笑。

    雪花落了她一身,衬得她脸色格外苍白。

    “你们好自为之吧。”她退出无忧淡漠的视线,踩着落满薄雪的长阶愤而离去。

    单薄的身影,在茫茫的雪色中无比清冷。

    长阶下,老人的身上被雪覆满,脸面冻得通红,眼睫也落了一层雪花,但目光仍直直地望着长阶之上。

    苏沫走到他面前停下,同情地劝道:“别再等了张侍郎,您唤不醒他的,哪怕今日上州城内所有官员都到场抗议,等待的不过是一场杀戮罢了。回去吧,您一把年纪还折腾这个做什么,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还在观望呢。”

    张侍郎凝目望着,没有出声。

    “别看了,会碍着您老的眼睛,他不值得你折磨自已。”

    苏沫等到的还是安静,这个老人像雕塑一般伫立不动,眼睛一直放在长阶之上,那个象征至高权力的地主,仿佛那儿有他不得不守的信仰。

    他为朝廷干了一辈子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些年也有些运气成份在,有好几次屠刀险些落在他头上,都让他走去避过了,他不求做惊天动地的事,只愿能为大陈多做些事。

    他以为,大陈在归属方面争议了八年,总算要安顿下来,让底下的人好好过日子了,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侍郎?”苏沫见他眼神一动不动,心里顿时一惊,颤巍巍地伸手试他的鼻息。

    手还没挨着他,他苍老的身体突然像一座冰山似的轰然倾倒。

    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这场雪来得疾去的也快,艳阳五日,冰雪尽消。

    沧州,红叶村。

    传说中因为地势占了“鬼眼”不吉,这里的村民寥寥无几。

    红叶村一座土楼,环形的土木结构,使这座楼看起来有一种古老的沧桑感,与当代大陈的建筑水平落后了数百年之久。

    楚璃却觉得,这里很安宁。

    她坐在楼顶,随手拿了一块土巴巴,扔向远方。

    “人手在上州潜伏,随时等待命令,放心吧,他们在那边有正当的身份,安置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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