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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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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坤未定,不能杀敌人,可以杀兄长?”上官北脸色忽冷,朝上官烨凛然一指:“淳儿为何要报复楚璃,事件的原因你避而不谈,枉顾军法有你的一份!”

    “天大的原因,也不是上官淳做这种私阴之事的借口!”

    上官北半步不让,口吻咄咄逼人:“还有,你说她是你的妻子,那么请问太傅,楚璃谋害亲夫,陷害大伯哥,对公公投毒,害得姨娘惨死,间接连累婆婆含恨而终!上官烨,你不是爱说‘法’么,告诉我,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她要被如何处置才算公正!”

正文 165:喂我吃药

    楚璃自个儿想,这些罪若真落实了,她大约要被凌迟处死了吧。

    上官北再问:“论家法她不忠不孝,论国法她误信奸臣疏于国事,害得大陈奸臣当道!淳儿该死,她就该活?”

    面对上官北的质问,上官烨不疾不徐答道:“她何曾谋害我,不仅如此,在肃王与杨怀新发起宫变那时,还舍命折回秘牢救我,她只是欺骗了我,伤害过我。

    父亲所说的陷害上官淳,试问父亲,她哪里陷害了,上官淳的累累罪行是她杜撰的不成?上官淳假公济私,隐瞒前锋山玉石矿藏,使国库造成巨大损失。上官淳起兵祸,谋害公主太傅,造成一方动荡死伤无数,神仙阁娈童毁了多少家庭与无辜稚儿,这些罪名若一一论起,何止上官淳要死,牵连者不计其数!

    她确实对您投毒,小夫人确实因此死于马蹄之下,母亲确实因为无人护佑而死,大陈确实因她而动乱,”说到这儿他墨眸暗淡,心口有些窒息,“我不觉得她无罪。”

    “既然她并不无辜,烨儿你说说,她该不该死?”

    “不该。”上官烨斩钉截铁。

    一声“不该”激得楚璃心头一震,哪怕罪名罗列地如此清晰,他还要护着么?

    这场戏何止是做给他的部下看,他最在意的观众,是她才对吧。

    “我们与楚璃之间,如今只剩下利益相左,我们没有资格站在制高点将她处罪,各位别忘了自已的身份。”

    众位将军私下里互看了看,上官烨的意思分明在说,他们如今,全部成了自已先前最为不耻的身份。

    乱臣贼子。

    什么罗列罪名、秋后算账,都是借口!

    李思年进言道:“太傅说的没错,我们已走到了这一步,楚璃万万不能留,当心死灰复燃啊。”

    上官烨未答,“楚璃将我囚禁后,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不仅没有动各位将军,还大加赏赐,稳定军情,将那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露,试想,她若有李将军的一分狠心,各位将军恐怕已经不在了吧。”

    这话像一个耳光,不轻不重地扇在李思年和各位的脸上!

    “她从头到尾,必杀的只有罪行累累的上官淳,一个女子尚能坦荡若此,我们一群男人,却非得杀一个落难的女子,高下立见啊。”上官烨冷嘲,鹰目扫去,停在上官淳脸上。

    那目光像一道锋利的剑,剜得上官淳脸上火烧一般。

    就知道他兜了一圈子,洗白完楚璃后必会找自已的不痛快……上官淳冷哼一声,“太傅这么说起来,大家还得感谢楚璃的不杀之恩了?照你这么说,我娘的仇不用报了?睿夫人的仇也不用报了?”

    上官烨懒理,向身后的卫显使了一眼,卫显意会,立刻捧上一个手掌大小的黑木匣子,打开给众位过目。

    匣子里赫然是一只人的左耳。

    有些人看不明白,上官烨解释道:“看到了么,这只左耳,耳垂上有一颗痦子。”

    李思年恍悟,指指这耳朵抢着发言,“这……我认得!是杨怀新的耳朵!”

    “你们只知杨怀新死了,可知是谁杀了他?”

    卫显深知上官烨心思,机灵地加了一句:“杨怀新自控制上州以来格外惜命,太尉府更是守卫森严,能杀杨怀新,必是一个为国为民,不惜以身饲虎口的大英雄。”

    楚璃叫卫显这一夸,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转眼瞧瞧站在一旁银牙暗咬的尘湮,心里莫名爽气。

    “杨怀新是死在楚璃手上。”上官烨话落,一波抽气声如约而至。

    谁能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公主殿下,竟然能够手刃凶徒,还是在太尉府老巢!

    “我跟她有十日之约,她答应过我,十日内拿杨怀新人头,”上官烨道:“我派人在合欢谷底等她到来,却没想到父亲会捷足先登,我险些不知她已提前完成约定,险些让她遭受大难。”

    原来她落进上官北手中,并不是上官烨的意思!

    楚璃喉咙一哽,欲要冲口而出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就算上官烨不曾将她交给上官北,那又如何呢,上官烨依旧不会守约,他那三个“不保证”,敲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即便他做戏给她看,昭示她对他仍然重要,又能怎样呢,他们之间被打上了一道重重的死结,兴许这辈子都解不了吧。

    她颓然依在树旁,撑着为数不多的力气,看向上官烨。

    上官烨淡淡地道:“上官淳,我母亲的仇,楚璃给报了。”

    上官淳气哼哼道:“杀了杨怀新报了仇又怎么样,我娘的仇呢!”

    “你娘的仇你自已去报!”上官烨的音量陡然扬起。

    “你……”上官淳气结,滚滚的火焰燃到了眼底。

    妈的,他不正是在自已报仇,然后这个无耻二弟又要拿军法说事,口口声声说要杀他么!

    “上官淳,”上官烨长剑指去:“现在我要跟你算的,是你教唆士兵玷污她人的事。”

    上官北看懂上官淳的意思了,如果这道结他不给上官烨安定的话,上官淳将随时面临被杀的危险。

    上官烨和兄长的怨恨绝不是一日之寒,早在上官烨和楚璃从堰塘回来后,他便动了杀心,要不是老子护着,上官淳也不知得死多少次了。

    今日上官烨抓着这个机会,加上有心为楚璃出气,这才旧事重提。

    看来想保下上官淳,老子只好让步了。

    眼见情势又将恶化回去,上官北无奈妥协,“烨儿,楚璃对我们上官家有罪,但你说的对,她好歹不曾对我们下狠手,给我们留了一线生机。如今她知错能改,亲自斩杀杨怀新,以我看,暂先留着也无不可。”

    他总算把这出戏看明白了。

    上官烨向父亲躬身示礼,也不回应,众人见上官北风向变了,又见上官烨面色舒展,虽然心里不悦,但也都纷纷顺梯子下阶,建议先留下楚璃。

    然后上官北才向上官烨开口:“楚璃都能留着了,那么淳儿也不该杀。”

    来个等价交换,保一命,换一命。

    虽然上官淳不过一条烂命,是在老子看来同样金贵。

    做戏的不累,楚璃这个看戏的都嫌累。

    只要上官烨一声令下,说这个女人不准任何动,哪个还敢对她不利?自然,上官烨将事情大而化之,甚至扬言诛杀兄长,并且通过上官北的口,令所有人同意留她,确实比一纸干涩野蛮的命令,要有效用的多。

    这里面,多了一个承诺在。

    事情达到预想,上官烨接下来又唬了几声做样子,在李思年等人的求情下顺水推舟,将上官淳交由父亲处置,算是给这出戏一个“众望所归”的收场。

    上官北为了给旁观者一个交代,命士兵扒去上官淳衣服,和那名赤身的小兵一道绑了,抽了一顿鞭子。

    抽得上官淳哭爹喊娘,惨叫声震飞林间宿鸟。

    尘湮生怕这把火又要烧在自已身上,那鞭子落一声,她便让吓得缩一下脑袋,自降存在感,像是不想被旁人发现她的存在。

    楚璃却笑道,“上官烨已把你交给了我,你以为能享受上官淳一样待遇,挨一顿打了事?”

    “殿下,”尘湮颤抖着往后退了退,“求您饶我一命吧。”

    “呵,”楚璃翻看自已受伤的手掌。

    厚厚的纱布缠着,道道裹得小心翼翼,没有一丝敷衍痕迹,包扎者的用心可见一斑。

    她忽然想到什么好玩的,眈眼看向尘湮,“这样吧,我手上不多你一条人命,何必再冒着被国公惦记的危险弄死你?上官烨想让我做恶人,我偏不如他愿,滚回你的公子身边,他若能原谅你,我就放你一马。”

    尘湮这一听,像见着阳光似的眼睛一亮。

    她总觉得,上官烨对她还是不舍的,否则他不会一次次原谅自已,之前上官烨逃出皇宫,已是精疲力尽的状态,还是她施了一把手将他藏了起来。

    这便是为什么,上官烨不曾赶回国公府的原因所在。

    忖度一番,尘湮懦懦应是。

    “殿下,太傅大人请您过去。”前来通传的士兵紧张上前,头不敢抬。

    楚璃哂了一声,看来效果立竿见影,有了今天这一出,之后旁人见着她楚璃,怕是得绕道了。

    待楚璃走向上官烨,一句话还没说,上官北伸臂拦下,“殿下,这出好戏,你看得还满意么?”

    他瞠着虎目,暗光里杀气腾腾。

    楚璃注意到他的手,紧紧捏起的力度,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给彻底粉碎。

    她招牌式地露出微笑,点头道:“是的国公大人,您痛惩爱子的戏码,我瞧着极满意,我若有儿子,定舍不得如此鞭笞的,毕竟亲儿子。”

    她轻飘飘地,又在老人家心窝子里戳了一刀。

    上官北忍着火气,转向上官烨,“烨儿你看到了,楚璃攻击性极强,而你一意留她,这样下去,诸位的人家安全怎么保障?”

    “她不会伤害任何人,”上官烨看向楚璃,不管周边人们的眼光有多少敌意,他一如既往,“请各位安心。”

    楚璃默笑。

    上官烨真是看得起她。

    “我不相信她自投罗网,只是要跟你践行什么破约定!”上官北被逼对上官烨妥协,并痛责爱子,心里早就堆积了一箩筐的恨怒,恨不得杀她解恨,哪还会由着她轻轻松松,享受上官烨的庇护!

    上官北怒气汹汹:“楚璃敢潜进太尉府杀杨怀新,现在就敢扎进我们心脏,杀我们的主帅!上官烨,我和众人答应不杀她,可不代表我们默许,将一个随时会反咬我们的虎豹放在我们中间!”

    上官烨从楚璃脸上移开视线,淡淡地问道,“父亲的意思呢?”

    “她必须得到绝对的控制,否则你便先答应,若她有任何不轨的苗头,杀无赦!”

    老匹夫,哪怕说了好不杀,也不忘留一个可以除掉她的后路。什么叫“不轨”的“苗头”?意味着但凡上官北寻到她一星点儿错处,便能杀了她。

    楚璃自知身在敌营有极大的安全隐患,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风过枝头,飒飒作响。

    受刑者的哀号让这风声更加凄惨苍凉。

    李思年恶目从楚璃身上扫过,向上官烨提议道:“太傅被关押在秘牢的时候,她不是给您吃了一种药……”

    话未言尽,上官烨冷眼吓止。

    李思年默默退去。

    散元丹是一种可以压制力量的药,服用者不仅使不出内力,连基本的日常都将受到极大限制,以此来保证受制者乖乖听话。

    秘牢那段时间内,楚璃便是让属下在上官烨的饭食中,添加了这种药物。

    可散元丹食用后身体会出现各种不适,令人精神恹恹,疲惫不堪。

    楚璃想,她昨晚才受过伤,虚弱的身子必然受不了药物侵蚀,上官烨,下得了手么……

    一念完毕,见上官烨凝眸看来。

    一双幽邃如海的眼眸,比那夜她不慎坠落的潭水还要冰冷。

    上官烨未回复任何人,平淡地向她唤了一声,“楚璃,站过来。”

    楚璃笃然走去,没有半点退缩。

    但她身体太弱,寻常时候只要五六步便能达到的距离,她踉踉跄呛走了十多步,时间拖长两倍不止,每走一步,便痛一回。

    等待走到上官烨面前,浑身已经汗透,汗渍浸在伤口上,一阵阵刺痛。

    她知道自已在怕。

    不是怕上官烨,却是怕上官烨真的给她吃下散元丹。

    上官烨在离开秘牢后第一件事不是出宫,而是偷偷潜回楚璃的怡凤宫,从牌匾后找到父亲的解药。

    他一直清楚,楚璃有捣鼓毒药的偏好,有将重要东西放在牌匾后的习惯,包括用来控制他的散元丹。

    于是,他顺便拿了一份。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要用这东西来对付她,在他的定义里,对女人施手段便是无能的表现。

    尽管楚璃并非普通女人。

    楚璃叹口气,眼底突然干到发痛,发涩,朝蒙蒙的天上看了看,好缓解不适。

    “我有个要求,非要这样的话,请太傅亲自喂我吃药。”

    上官烨默不作声,握着散元丹的手往后藏去。

    “太傅大人,”楚璃一把抓住他的手,苦笑道:“你们安心了,我也安心,省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着,怕不知从哪冒出个人把我给杀了。一颗药而已,即便会要了我的命又有什么,何况这颗药,是我活下去的关键。

    上官烨,我的眼睛瞎过,但愿这次,我的眼睛是明亮的。”她几乎用尽力气,和上官烨那只握药的手做最后的胶着。

    她清晰看见上官烨的眼底正在湿润,将他睿智深邃的眼眸,衬得一片模糊。

    他终是半推半就,放弃了反抗。

    药丸是没有味道的,不比他们最讨厌喝的那种汤汁,入口有一些甘甜,一股青草的淡雅之香。

    楚璃眸底微红,忽将他送药的手一口咬住!

    “太傅大人!”

    “退下!”

    她狠狠咬住,恨不得要将他的手指生生咬断!

    正如他得知受骗,得知掉入所爱女人的圈套时,绝望之下无能为力的发泄。

    上官烨的手指鲜血淋漓,沿着楚璃的嘴角滑落下来,浸入她的唇齿。

    她狠狠嚼着那颗混着上官烨鲜血的散元丹,方才的清香甘甜,变成浑浊的腥咸气。

    命运像是一个圆,从哪里开始,便一定会回到哪儿去。

    昔日她加诸他身上的,如今都会一一地还回来,天道轮回,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不时她颈后一痛,眼前彻底黑了下来……

    “阿璃!”上官烨情急之下唤道,浑然不知这声“阿璃”喊得太不是场合。

    他将昏倒的楚璃接在怀中,眼中说不清的隐痛。

    上官北失望地看着儿子,直叫他气得牙齿打战,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骂才解恨,纠结了半晌,索性佛袖离去。

    上官烨心疼地抱着楚璃,别人异样的眼光他并不在乎。

    他知道,这个劫数,他迈不过去了……

    兵荒马乱。

    调兵,囤粮,动荡,逼城,大陈境内暗涌迭起……

    “大人,”卫显走进帐中,见上官烨正专门地看一份公文,怕打扰他正事,便默默转身。

    “何事?”上官烨唤道。

    卫显躬着身子,“属下……属下见尘湮姑娘仍跪在帐外,她身子弱,属下怕她会吃不消,还请大人宽宥。”

    “你忙你的。”上官烨不置可否,随意地打发。

    卫显不忍心,又不知道如何进言,毕竟太傅能留尘湮一命已是法外开恩。

    落寞地应一声“是”,卫显正要离去,这时上官烨起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卫显面露惊喜,乐颠颠地跟上。

    傍晚时分,帐外风声正急,尘湮只穿了一身单薄素衣,冻得小脸通红,手指绻在袖子当中,不停地瑟缩。

    见到上官烨她不求饶,甚至一句辩驳也不曾,只是楚楚可怜地望着,“外面风冷,公子穿得单,当心着凉了。”

    她自已一身单衣,冷得浑身发抖,还在提醒他当心着凉?

    上官烨长眉蹙起,眼中寒色无一分减退,倒是多了几分反感。

正文 166:不许你死

    “做自已不好么,非得学别人做什么,”上官烨冷言责骂,“你可知道,在你刻意模仿楚璃的时候,我多想一掌打死你。”

    尘湮听言肩膀微耸,无声地哭着,也不辩解。

    风丝吹动她垂在耳旁的碎发,将她的脸显得更加瘦小,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孱弱不堪。

    上官烨步子停在她身前,高大身体遮去她仅有的光明。

    “因为我说了你几句,你便去找她的不快,尘湮,你不再是那个柔弱到需要别人保护的少女,你已经成了一个会伤害别人的刽子手,你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别人反而要提防被你加害。”

    他一句重似一句,“你变了,变得邪恶善妒,会仗势欺人了。楚璃哪怕高高在上,也不曾像你这般欺负弱者,如今她刚遭受剧变,你的本性,这么快便露了出来?”

    楚璃真不会欺负弱小么?尘湮苦笑,公子为爱丢了魂,丧失了公允!

    昔日楚璃将她召入宫中,明知她对公子有心,还故意在她面前与公子眉来眼去。

    楚璃的确不曾虐待过她的身体,但楚璃却是将她的心防一根根崩断!

    究竟谁欺负了谁,谁做着刽子手?

    她默不作声地听着,只因这话出自公子之口,哪怕他的话如针一般刺得她疼痛不已,亦不愿错过一字。

    “楚璃不愿惩治你,是她的气度,但我不会原谅。”上官烨虽不忍,可这次必须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他冷着脸色,说完便要从她身边走去。

    “公子。”

    她忽然开口,同时上官烨感觉脚下稍重,原来她捏住了他的裤角。

    正要喝尘湮松手,她柔声道,“公子的裤子上,沾上了一些灰尘,公子最爱干净了。”

    纤瘦的手在他细葛裤上掸了掸,上官烨注意到她眼神认真,一丝不苟。

    等她觉得干净了才面露轻松,挪动膝盖,缓缓地往后跪开一步,不耽误上官烨离去。

    上官烨心中一动,方才的不忍成倍数地递增着。

    尘湮与他自小相识,从来有别于其他奴婢,在国公府享受小姐般的待遇,她从不自恃甚高,懦懦地做着奴婢,听话,乖巧,对他言听计从。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好感,自然非男女之间的好感,而是对她的怜惜与照拂。

    上官烨还记得,因对楚璃的爱意久不得相诉,他曾在一次酒后跟尘湮发起过牢骚。

    彼时他轻功施展,带着尘湮跃向国公府最高的房顶,城中焰火灿烂,流星从他们的头顶上划过。

    他清晰看见尘湮眼底的欣悦,比流星还要璀璨。

    他不指名道姓,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子,看着她长大。

    那时他看到尘湮眼睛更亮,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之后他便开始和尘湮保持距离,可是,尘湮已经走不出了。

    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尽量低地伏着,纤弱的身体在寒冷中有些颤抖,他紧紧地皱起眉头。

    抬脚离去时他道:“卫显,给她拿件披风。”

    卫显怔了怔,反应过后赶紧道:“是!”

    楚璃再睁眼时,阿年正焦急地守在身边。

    “殿下您醒了,殿下感觉怎么样,还疼么?您睡了这么久,可饿,可渴?”阿年的眼睛很漂亮,女孩子似的清亮,如今眼中薄雾朦胧,像落了一颗星子般。

    视线越来越清楚。

    “殿下,奴才给您拿水!”阿年迅速去了。

    楚璃看到他转身时偷偷抹眼睛。

    她挺抱歉的,让一个男孩子一天天地哭。

    撑着床沿起身,小心下地,见帐中的方桌上摆着几样素菜,一碗米饭。

    “殿下先喝点水,奴才侍候您用膳。”阿年笑眯眯地走来,小心捧着茶。

    在阿年心目中,主子即是他的天,只要主子好,便一切安好,不像楚璃背负着家国天下,家国不幸,她即是该死。

    楚璃伸手去接茶,没想到杯茶明明已经捏住了,可当阿年一撤手,茶杯仍是从她手上滑落了下去。

    “殿下!”

    “我没事,”楚璃想起来了,她吃了散元丹,在药性没有过去之前,她和一个废人并没有多大区别。

    如此一来,上官烨等人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时即便有人给她一把剑,她也杀不了人,更别说这里守卫森严,个个精武骁勇。

    阿年泪流满面,隐忍哭泣的声音。

    “哭什么,我又死不了。”楚璃瞧他一副哭丧模样,心里难免着急,“再给我倒一杯就是。”

    “嗯。”阿年点头去了,刚倒好茶,有一人打帘而进,从阿年手上拿过那茶。

    阿年抬头一看,眼神顿时染上了惊色。

    “大人……”

    上官烨摆手示意他出去,端着茶走向楚璃。

    “劳大人亲自给我端茶递水,真是不敢当。”楚璃阴阳怪气道。

    她接下茶,却信手倒在地上,“大人倒的茶,我可喝不起。”

    说完她跌跌撞撞地离开床前,自已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不知是否喝得太急,亦或药物的效力原因,她眼前一阵晕眩,下意识双手支在桌沿,尽量撑着,不让上官烨看出她的虚弱。

    “尘湮我已经给你送回去了,身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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