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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之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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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把她关到荒院去?”
  “王爷下的吩咐,侧妃若是不满,大可对王爷说去。”沉洛衣瞥了她一眼,满是冷漠。
  冯容怜上前一步扶住薛长歌,对着王妃道:“知道王爷无事了,我们也就放心了。”看向薛长歌,“侧妃,我们不要打扰王爷休息了。”
  薛长歌咬唇,眸中颇有几分不忿,在她眼里,云婵犯下此等大过,王爷却只是将她遣到北边的院子去里,这分明就是还对她有情,对她不舍!
  一侧默不作声的杨亿瑶这时红着眼睛上前,满脸担忧的看着她,“王妃……王爷真的已经无事了吗。”柔和的声音中微微颤抖与沙哑,恰到好处。
  她转眸看向杨亿瑶,“确已无事。”
  杨亿瑶眉心疏解一分,“王妃,我实在是担心王爷,能否……”
  “不行。”沉洛衣冷言打断,看着杨亿瑶的神色颇寒,“王爷还需要休息,杨姑娘这身份,怕也不合适进去。”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绿欣心底暗啧杨亿瑶不要脸的同时唇角又含了一抹讥讽的笑,斜眼瞧了一眼她,一声不吭。一旁的韦芊儿虽也是担心顾烜,但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并不插话。
  本来,她们这些人,除了薛侧妃身份高些,都没有在沧海阁正厅等信的资格,还是王妃特许她们在这里候着的。
  杨亿瑶被打了脸面也不见异色,依旧是柔柔和和的,眸色越加温柔,“王妃说的是,都是我关心则乱了。”柔声轻语,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沉洛衣,“那就麻烦王妃好生照料王爷了。”
  “自然的。”沉洛衣斜睨了她一眼,后环视在场几个侍妾,“你们都先回去吧。”说罢,拂袖离开。
  薛长歌低低哼了一声,看着沉洛衣半绾半放的长发和一袭蓝衣,眼里的嫉妒之意几乎要收不住。她甩开扶着她的冯容怜,寒着脸面转身径直离开。
  冯容怜也不在意,只是微微笑着走到杨亿瑶身边,“杨姑娘莫要担心,王爷身子一向强健,只是这次呛了不少水,才睡了这大半天。有王妃在这里照料着,我们就先离开吧,等改日王爷身子恢复了之后,杨姑娘再过来探望王爷吧。”
  杨亿瑶颇为动容的看着她,点头“嗯”了一声,带着满心的担忧与她一同离开。韦芊儿与绿欣紧随其后,也出了正厅门槛。
  …………
  宫里面太后心疼儿子落水,却是面无异色的拍了桌子说“没死就行,让那小子尝尝苦头!”看着颇为肃穆。然后一波又一波的往瑞王府送东西过去了,沉洛衣的那份尤其多。
  当第三波补品送到瑞王府时,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秋素再次一道过来了。
  在第三次确认顾烜无事之后,素秋拉了沉洛衣出了房间。
  “王妃,那位杨亿瑶的事情,你清楚多少?”秋素直奔主题,“太后这次特意差奴婢过来,将杨亿瑶的事情告知于王妃。”她从袖里拿出一封信笺,压了压声音,“奴婢不好在府里多待,故而将此交予王妃,还望王妃好生过目。”
  沉洛衣接下信笺,眉目间平平静静,并未因她一番话有何异色,看得秋素颇为诧异。太后说王妃心里到底是有王爷的,可是在她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还望姑姑回去后替我谢过太后。”
  “奴婢晓得。”秋素福福身子,又道:“皇后还差奴婢给王妃带一句话,说是王妃得空时,就去凤栖宫坐坐罢。”
  提及皇后越时雨,沉洛衣神色微微柔和了一些,颔首应了下来,便唤来舒樱将秋素送了出去。

☆、询问

  回到寝室之后,顾烜正躺在床上睁着两只眼睛看床顶,她瞥了一眼过后,便转身绕到一侧书架旁取下本青皮话本来。听得动静的顾烜侧头一看,未有言语,只是觉得她垂目执书的侧影格外美好。
  与以往不一样的感觉。
  “秋素姑姑走了?”他开口,没话找话。
  她垂目踱步,眼睛盯在书页上,清闲闲的说道:“嗯,刚刚离开。”
  他看着她一步步靠近自己,“哦”了一声,不知道再说什么。
  再一次的无话可说,让顾烜觉得颇为苦恼与郁闷,明明就是想开口和她说点什么,什么都行,只要是个能聊下去的话题。
  眼见着那人越走越近,他张了张嘴,冒出一句,“你看的是哪本?”
  “《日月朝歌》”她答,已经走到床边坐到了一边的软椅上,姿态颇是闲适。
  听及是这本,顾烜觉得自己可以找话题了。他抿了抿唇角,吞咽下一口口水,说:“我记得你看过这本的,我这里还有其他同类型的,你要吗?”声音有些僵硬。
  沉洛衣翻了一页,眼睛依旧不离书页,道:“是看过,但是我觉得这本《日月朝歌》是其中写的最好的一本,所以多翻几遍也不会觉得厌的。”
  顾烜闻言眼睛微微一亮,侧了身子,枕着胳膊躺着,“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呢。”语气中带了一丝欣悦,声音也温和自然了许多,“这本相比同类型的,确实将剑与主人的内心及感情变化刻好的其他书要深刻的多。”
  提起感兴趣的话题,就好像可以瞬间回归于以往那个朝气少年。顾烜也是受了他二姐的影响,早期看过不少话本子,这本《日月朝歌》讲的是刀剑拟人与主人之间的故事,闻名天下的名剑幻化为俊美男子,与带着任务前来与其搭档的名门淑女,由主仆变为恋人,成就了一段旷世佳话。这种故事在当时市面上极为新颖,虽然故事很扯,但并不影响它蹿红的速度。
  沉洛衣记得那时,多少名门千金几乎都是人手一支匕首,就连她也想把手里的弓换成一把剑。还被顾烜笑了“你这把追月也算是把名弓了,如果真能变成人,肯定不比那把七朝月差,但也好看不过我。”那时的他,对她亲昵信任,觉得自己一张脸长的好看站在她身边两个人被称一句金童玉女,能高兴三天。
  “毕竟后面再出来的话本都是在仿它了,怎么可能仿的了它的精髓。”她淡淡开口,有几分冷淡,顾烜没有听出来。
  “确是这个理。”他不能更认同,喟叹了一声后又朝她询问,“我这里存着的其他话本,你要看么。”
  面对着沉洛衣,他并不觉得自己这里存了这么多恋爱话本是一件很耻的事情,他能自然大方把自己这些存货拿出去献宝,给她炫耀。若是面对着杨亿瑶,他怕是要扯下块布来遮住这些东西,死都不能让她发现他这些秘密,他会觉得羞耻觉得尴尬,再也不能在她面前抬起头来。
  心想到这些,顾烜眼神不自觉暗了暗,杨亿瑶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与沉洛衣处的关系再好,对他最重要的还是杨亿瑶。
  “嗯……”她轻轻一声,他抬起眸来,见她朱唇轻启,缓缓道出,“也好,那就给我几本吧。”
  于是顾烜神色欣喜,“好,得空我让周正给你整理出来送你屋里去。”
  她点点头,虽然没说话,可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
  屋里静了片刻,安神香的味道淡了许多,他看着坐在那里翻书的沉洛衣,低了低眼,便又开口,“你上次给我送来的簪子,是什么意思。”
  她愣了一愣,说:“答复罢了。”
  他神色迷茫,显然不懂她这是何回复,于是便道:“我不是很懂。”那簪子他认得,是以前他送她的。
  “你不是给我送了糕点了吗,所以我回了你簪子。”她抬起眼来,眸色带了几分暖意,看得顾烜以为自己花了眼,伸手揉了揉眼睛,那人便已经开口了,“顾烜,我问你一句实话,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和我相处好。”
  他怔住,后道:“自然,我也不想和你闹的和仇人似得,毕竟我们都……都已经成亲了。”有些别扭,“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倒是实话。
  沉洛衣轻叹了一声,“那能说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讨厌我的么,因为我的年龄比你大还要和你成亲?”
  “呃……”他怔住,突觉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微微皱起的眉心又拧深了一些。“是……是这个原因。”真正原因是什么……顾烜已经说不上来了,现在被突然问了这个问题,又让他苦恼了起来。自己真的是因为她年龄比自己大还和他定了亲才讨厌她的吗?
  当然不是,最大的原因,可能是源于他的自卑吧。
  沉洛衣比他优秀太多了,虽是女子虽不不输于男子,他能将她奉于姐姐一般崇拜,但一旦身份发生改变要成为他的妻子,他就受不了了。而杨亿瑶就不会给他带来这些压力……莫名其妙间又将这俩人扯在一起做了比较,顾烜心里便有些郁闷。
  顾烜闭了闭眼睛,睁开时便道:“这和你送我簪子有什么联系?”当下转移回之前的话题。
  沉洛衣瞧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这一眼瞧的竟让顾烜极为心虚,好似自己被她看透了一样。不免又说了一句,“以后要说什么直接说便是,别打那些哑谜让我猜。”
  闻言,沉洛衣便回,“你既能琢磨出桃花酥酪的意思,为何猜不出那支簪子为何意?”这话就像是故意挑衅了,顾烜眉头一皱,有些冷脸,那头沉洛衣就接着说,“无非就是没用心罢了。”
  顾烜怔住,无话反驳。
  “顾烜。”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他抬眼朝她看去,瞧她神色认真,自己也禁不住认真了起来。
  “既已说好日后好生相处,那就不要再如之前似得,只是空口白话。你若是当我好欺负,当我是个傻的,我也不会任由着你欺负,更不会任由着你那群女人欺负。”一顿,她又说道:“太后虽说是疼我向着我,但她终究是你的母后,我这个儿媳到底是外人,等时间久了,你有了儿子,太后怎么可能再如现在似得向着我。”
  她说的波澜不惊,眸里平平静静,面无异色,好似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未激起她一丝心绪。可顾烜却听的满是悲戚,他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可是这种想法却止不住的冒出来,告诉他,沉洛衣其实有多可怜,自己对她确实有些过分了。
  这样一想,心虚愧疚感又重了几分。
  “你别这么说。”他低着眼睛,“咱们好歹也是有情分在的,是我以前做的过分了,也知道现在再说道歉也晚了。”顿了一下,眉心深蹙,踌躇道:“咱们到底是各有各的难处,但是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不是……大不了,等以后我有了孩子,我把孩子抱来给你养。”
  瞧她凝着自己,他又忙补充道:“不会是我和亿瑶的孩子。”
  沉洛衣面无表情,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少年极其可笑,同时却也觉得自己可怜。
  这是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可怜。
  那人还在皱着眉头,断断续续说着一些他自认为对她有利的事情,殊不知这些话听在沉洛衣耳朵里委实既心凉又可笑,“你不用这样说。”她道,眸中略带自嘲笑意,“你的孩子是谁的你让谁带,我怎么可能帮别人养孩子?你未免将我想的太好了。”勾唇,冷意薄现。
  顾烜语噎。
  屋里静了几分,垂着眼睑的他突听她一声轻叹,声音不冷不热的响起,“楚封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顾烜一怔,抬起眼看来,“楚封……回来了?”
  她颔首,把话本搁在了一旁,“嗯,我知你以往与他不和,但到底是过去这么多年了。往后在朝上也是日日相见的,总不要把关系弄的太僵才是。”
  “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他暗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后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到底还是不想让她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我还在一边肝着剑男人一边写
皇后名字什么的,看了一眼隔壁群里正在肝舰娘的一群

☆、眼药

  杨亿瑶是翌日时来探望顾烜的,不过那时候顾烜已经无事,下了床了。
  “你……”杨亿瑶眼角眉梢柔柔动人,极为担忧的看着他,“身子可是大好了?若还是不舒服,千万不要逞强。”
  心仪之人一番娇柔担忧模样让顾烜甚是动容,当下握上她的手,安抚道:“你瞧瞧我现在的样子像是不好吗?”
  杨亿瑶眉眼动情,娇娇柔柔的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首去,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掉水里去。”
  “这怎么能怪你。”他皱眉。
  “是我的错。”她带了一丝颤抖隐忍的哭腔,楚楚可怜的摇了摇头,“都是我那时太不冷静,才让那人有机可乘。若我当时未任性吃醋,好好听你解释,你怎么会受如此无妄之灾。”眼角清泪滑过。
  他心中隐有不对之处,却说不出那里不对劲,当下做的动作虽如以往一样温柔如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手上的动作有多僵硬,“你勿要这样说,这事情怎么能怪你。”
  杨亿瑶含泪摇头,耳垂上的珍珠流苏晃来晃去,如同顾烜的心似得丝毫不得平静,他不明白是自己那里出了问题,和她处在一起为何会出现了以前从来未有过的违和感。
  “你听我说,我真的很怪我的无能为力,当初我离你那么近,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救你。你落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那里了,手脚都动弹不了,我心里怕的要死,一遍遍的说让自己动起来,动起来去救你,可是我就是动不了。”杨亿瑶泪眼朦胧,眼睫上悬着泪珠,雪白的脸颊因激动自责染上了红晕,上面挂着盈盈泪痕,“若要不是当初王妃及时赶到,我真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她看着顾烜,娇柔可怜,处处都是可以引起男人怜惜的地方,“我真的好恨自己的无能懦弱,尤其是此时对着奋不顾身救起你的王妃面前,我真的是……无颜面对你,更是无颜面对王妃……”话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顾烜把杨亿瑶搂进怀中,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口中语言温柔,面上表情却有几分僵硬。她一番话,他理应感动,可如今的他就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味。
  “别这样,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别再哭了,这事不怪了。再说了你也不懂水,要是跳下去出了什么事,会心疼死我的。”
  杨亿瑶在他怀里抽泣,不言不语,他就一直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等她终于哭够了,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才红着眼睛,缓缓道来,“说起来那时候,王妃去的委实是巧了……我不敢想,若是当时王妃不在……”噤了声,微微咬唇,将头往他肩上靠了靠。
  这话听的顾烜心里一沉,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他自幼在宫中长大,如何能不熟悉那些女人惯用的争宠伎俩,就算如他母后一般独宠后宫之人,看似被他父皇护的极好,可私下呢,那些女人的伎俩可是连他都经历过的。杨亿瑶方才那话,是在给沉洛衣上眼药呢,他心里明白。
  他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幸好杨亿瑶低着头,未能看到他面上表情,只听他声音温温和和,“你当时不也是路过了吗,说不定她也是刚巧路过。”
  杨亿瑶没听出他话里警告,又说:“是呢……王妃当时可能是去赏花了吧。”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沉洛衣没在这事上动手脚,说实话杨亿瑶不信。
  “亿瑶。”他声音有些沉,她察觉出了,微微抬起眼睛来,正巧对上他一双黑沉的眸子,与他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成熟、冷意。那份冷意让杨亿瑶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亿瑶,我们当初是怎么说定的,沉洛衣是我正妃,即使是你,也不能对她不敬。若有下次你在我面前这般揣测她,便别怪我翻脸无情了。”他声音并不是冷意深深,依旧是温温和和的,可杨亿瑶愣是听的满身寒意,她从未想过一个十六的少年会是如此让她心生惧意。
  “是……是我不对……”她柔柔低了头,咬了唇,一脉可怜。
  顾烜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手,“你也先回去歇着吧。”
  她“嗯”了一声,抬起眼来楚楚动人的看着他,“你也是,身子刚好,记得休息好了。”声音细细小小的。
  顾烜闻言温和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以做安抚。
  杨亿瑶不再多待,回以娇柔一笑后,便低着眼睛擦了擦眼泪,道了声“我先回去了”,施然离去。
  她带着一脸温柔笑容出了院门,挥退了一起跟来的称心,独自一人走在返回客房的路上,心思沉沉。她能确定,顾烜对她的感情发生了些改变,他那种冷意深沉的感觉,她从未见过,自从他们相识,他几时对她摆过脸色。此时不过说了几句沉洛衣,他就冷了脸,还说教起来了她。
  杨亿瑶眉心皱着,抿着唇,脸色有些阴沉,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看得后面的称心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追着。
  杨亿瑶越想越不妙,一定是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顾烜对沉洛衣态度有了转变……莫不是因为这次落水?她一下子想到,是了,顾烜是沉洛衣救的,后来沉洛衣又照顾了他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条狗也会心生感恩,更何况是顾烜?这俩本就是夫妻,还有以往青梅竹马的情分在,顾烜估计是软了心了吧,如果顾烜对着这样的沉洛衣还是冷眼相待,饶是她,都想骂一句顾烜混蛋了!
  可是,这两人关系好了起来,于她乃是极其不利的!
  …………
  沉洛衣看着周正送来的一摞话本子,神色淡淡,丝毫不见一丝兴趣。
  舒云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的模样,有些担心的瞄了眼舒樱。本以为王爷王妃会因此关系回暖,却没料到王妃好似比之以往还要冷淡。
  “收起来放好吧。”沉洛衣沉默了片刻,吩咐了一声。
  她心里揣着事,面上表情便一淡再淡下去。当柳月拧着一双秀眉进来同她说“云婵去了”的时候,也未能激起她脸上一丝表情。
  “怎么去的?”她问。
  柳月答:“悬梁自尽,还没过一个时辰呢。”
  她眼眸轻转,淡漠道:“好歹是侍候王爷一场的人,身后事好好给她办了吧。”
  柳月应下,又问:“王妃……那王爷那里。”
  “你只管去办事就是了。”她不紧不慢的说着,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指捏了块桃花糕悠悠然地吃了起来,那份贵气与冷傲扑面而来,高高在上的矜贵感让柳月觉得有几分呼吸困难。领了令之后便返身退出,直到出了门,她才察觉出自己心跳的有多快。
  云婵的死未在府里激起一分风浪来,只是背地里幸灾乐祸的就多了。薛长歌在听了沉洛衣让人好生办云婵后事时,恶狠狠的道了声虚伪,后又满脸笑容的呵呵笑了起来。
  彼时,云婵得宠,连她都要礼让三分。云婵生前恃宠而骄,傲慢无礼,她是仗着受宠,连她这个管事的侧妃都未放在眼里。现在她一去了,薛长歌心中舒坦无比,冷了好几天的脸终于又有了笑容,唇角总是不自觉的勾着。
  她抬抬手,满脸笑容可亲,“给厨房说一声,今儿个晚膳多做几道我爱吃的菜,再上一道白酒来,今儿个,我高兴。”
  青苗赶紧应下,满心欢快的吩咐去了。
  不同于薛长歌的幸灾乐祸,冯容怜却是拉着张脸满心凄凉,她进府一年,头一次府里头有人死,还是与她一院的人。虽说她也曾嫉妒云婵,但也没想真弄死她,这下云婵真的没了,她反倒惆怅起来。
  而且,云婵生前多风光,现在又落了个什么下场?
  “姐姐莫要多想。”绿欣盈盈开口,伸手捏了一块枣糕递给冯容怜,“说到底云婵落得此番下场,全是她一人所为。”
  冯容怜眼神有些冷,没有接枣糕,绿欣也不尴尬,收回手来自己吃了起来。
  “云婵恃宠而骄,先是对侧妃不敬,侧妃不予计较,这才助长了她的气焰,惹恼了王妃,后来更是病中多虑,独自一人出门,冲撞了王爷不说,更是害的王爷落水,险些出了事情。”她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眼神柔柔和和,“这等大事,就算是宫中太后下令要了她命都是有可能的,到底是我们王妃有面子,太后才不予追究云婵过错全权交给王妃处理。”
  “现下她自尽死了,怕也是想明白了。”绿欣手里捏着帕子,看着冯容怜,“所以,姐姐你看,云婵全是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只要我等安安分分,服侍好了王爷,那在府里,必是平安一生。”
  冯容怜闻言,脸色有所缓和,声音却还僵硬,“安安分分?所谓安分了就是没有王爷的宠爱,你真能安分?”忍不住出口噎她。
  她也不恼,眼睛微微一弯,笑容愈加柔和,“只是在安分之前,我们前面还有一位杨亿瑶。”答非所问,冯容怜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危险,却也抵挡不了眼底的一分嫉妒不甘。
  这个府里的女人,谁不是都期盼着得到顾烜的宠爱。
  “收起你那点心思来,云婵傻,我可不傻。”
  “姐姐这话,妹妹可就听不懂了。”

☆、醉酒

  顾烜说到底是对云婵心怀愧疚的,现在人死了,虽脸上不曾表露,却也知道云婵落此下场大半都是自己的缘故。
  “就按王妃的意思,好好办了云婵的身后事。”他突感心累,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郁气,又说:“云婵家里你记得去打点一下。”
  周正应下,也是为这云婵惋惜,不过人都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他看了眼一脸沉思的自家主子,默默希望他能从此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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