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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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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邕城那里,李邕有青壮四千左右,秦凤仪打算再调六千兵马,给他凑一万人。李邕完全没有意见,上思县那里,五千兵马即可。
  大家商量半日,秦凤仪看诸人面有倦色,便打发他们各去休息了。
  襄阳侯却是留了下来,有事与秦凤仪说。襄阳侯面有愧色,秦凤仪问,“怎么了?”
  襄阳侯道,“实在没脸同殿下说,只是,却是不好不让殿下知晓。”把这一日外头的事说了,原来,秦凤仪孤身入城,留大军在城外等侯。秦凤仪久不出城,便有宗室觉着,秦凤仪算是完蛋了,肯定是被扣到城里去了。他们生怕要打仗,连累到他们性情,便偷偷自行离去。
  秦凤仪还当是什么事呢,秦凤仪问,“走了多少?”
  襄阳侯老脸微红,“随殿下南下共一十八人,如今只剩九人。”
  “走便走了,随他们去吧,他们原也不是我的手下,是走是留,皆随他们的意便是。”秦凤仪笑,“你没走便好。”
  襄阳侯哼道,“老臣岂是那样的人。”又忍不住劝秦凤仪一句,“殿下以后可千万莫行此险招了,简直是吓死老臣了。”
  秦凤仪笑,“我也是有媳妇有儿子的人了,焉会犯险,这也只是看着险罢了,我心里都有数。”又安慰了襄阳侯几句,看他熬的眼睛通红,怕是昨夜一宿未眠,忙让他去休息了。
  襄阳侯走后,柏衡方过来,与秦凤仪说了裴公府的一位三公子随几位宗室径自离去之事,秦凤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还罢了。”
  人走人留,秦凤仪根本未曾在意。他带这些人出来,原也是要看看这些人的品性,如跟他忽啦啦南下的那些个宗室,能留下九人,便已足够,至于豪门子弟,有三五个得用的便可。
  秦凤仪在壶城停留五日,方率大军回程。傅长史便留在了壶城,一并留下的还有柏衡与百位亲卫军。
  之后,薛重与易大师留在上思,与他们一并留下的还有五千山蛮,对,就是那些被秦凤仪一路收拢的山蛮,薛重都让留在了上思,以后修城建城的,也少不了要用人手。秦凤仪回到信州城,一则拨调兵马入驻上思、邕州两地,二则便是组织商贾们过去建城。这一回建城,秦凤仪没的招商,直接就找的信誉好,以往做工程质量好的商贾,而且,此次的银款与以往不同,先建城墙,二十天能把城墙建起来是一个价,一个月是一个价,倘超过一月,便是另外的价码了。
  待几家银号知道秦凤仪是要建榷场时,连忙上门请安,打听榷场之事。听闻是与交趾的榷场,如闽商兴趣就不大好,闽商银号是以海贸起家,在他们看来,交趾地小而狭,而且,这小国也不大富裕,想是即便开办榷场,亦十分有限。相对的,他们对于凤凰城外城的建设更感兴趣。
  秦凤仪都随他们,此时,老牌银号的眼光就展现出来的,晋商何老东家与徽商康老东家私下却是往上思投了一笔银子,上思所建,不过小城,论规格,远不能与凤凰城相比。故而,投资的数目并不大,而且,这回是长期投资短期投资两种,其间种种复杂,条款就有半尺厚。
  秦凤仪把这些都安排好,凤凰城的佳荔节就要开始了,这一回的佳荔节,秦凤仪却是被桂地山蛮狠狠的添了一回堵。
  桂地山蛮派了使者过来,其中,非但有桂王的亲笔信,还有数位宗室与裴三的亲笔信。秦凤仪大怒,叫来襄阳侯问,“那些混账东西不是回京城了吗?”
  襄阳侯见着这些信件,亦是大惊失色,“是的啊,他们自壶城离开,确实是说回京城的啊。”
  秦凤仪简直是怒不可遏,“简直混账至极!没本事还不晓得老实呆着,走路都能叫桂地山蛮擒了去,这是怎样的蠢物!”
  襄阳侯问,“殿下,您得拿个主意啊!”
  “我拿什么主意!难不成,我拿金子去赎他们!他们休想!”秦凤仪将信一摔,缓了缓方道,“这事,我再不能为他们兜着的。得有个人回京给他们各家送信,也要到陛下那里说一说。你与崔邈,收拾一二,带着这些信,回京去。看他们各家是个什么意思,谁家要是愿意出银子,就叫他们带着银子来赎!若是没银子,便让他们各家天命吧。反正,我这里是一个铜板都没有的!还有,与他们各家说清楚,本王去壶城谈归顺之事,他们在外便以为本王死里头,就自己先跑了!所以,谁都不必来我这里求情,我这里没情面给他们!


第359章 后续
  秦凤仪险没直接气晕过去; 他气个半死。秦凤仪的性情; 平日里最见不得这般窝囊废。原本,那些人半途逃跑; 秦凤仪便很是瞧不起; 秦凤仪是那种活便活提堂堂正正; 就是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啊。这人还是商贾出身时; 要是有谁看不起他,他自己都要气个半死的。像这种跟着他南巡中途跑路的,秦凤仪都不稀罕记得这些人姓甚名谁,因为叫秦凤仪说,“跟死人也没什么差别。”
  这话; 是秦凤仪与李镜亲口说的。
  秦凤仪一出门都快俩月了,李镜没有不惦念的; 待回了凤凰城; 李镜不得问一问啊,尤其二妹夫柏衡怎么没见回来啊。秦凤仪把对柏衡的安排同妻子讲了,李镜并不担心柏衡,反是说秦凤仪; “你太行险了。”
  秦凤仪道; “我心里有数。数万人在城外; 方壶敢将我如何?何况; 我早就对他有所了解。”秦凤仪为什么要带着信州城几个有德望的山蛮一道巡视啊,他虽未做好南下收服山蛮的准备,但对于李邕方壶几人; 秦凤仪是听李长安等人说起过的。
  “人心难测,倘方壶那边与桂地山蛮联系紧密,要如何?”
  秦凤仪笑着握住妻子的手,笑,“他又不傻,难道为了桂王就敢对我下手?那他可就真的完了,朝廷便是出尽大军,也要将壶城夷为平地的。这算什么涉险,咱们为强,他为弱。强弱有别,方壶也不过是试一试我罢了。”
  秦凤仪挺顺心,出去一趟,把邕州、壶城皆收服了,二地虽不是什么富裕地界儿,但,其地理皆是要冲所在。
  不过,给媳妇说了一回后,赵长史章颜等人又私下谏了秦凤仪一回,说他太过涉险。秦凤仪与大舅兄道,“听得我嗡嗡嗡,嗡嗡嗡。”
  李钊道,“你这事儿办的,本来就悬的很。你这都一家之主了,以后做事前先想想媳妇孩子。”
  “嗡嗡嗡,嗡嗡嗡。”秦凤仪做个掏耳朵的怪样,还道,“大舅兄你可不是这样的俗人哪,快别说这个了。我给你在佳荔节上留了个顶顶好的位子。”
  李钊道,“我又不爱看歌舞。”
  秦凤仪道,“对了,小二郎还没名儿吧。我给他取个好名,嗯,今年必征桂王,二郎这名字,不如就叫大胜吧。”他给外侄儿取了个名字。
  秦凤仪刚给小二郎取了个土鳖名字,桂王那里就给他送消息过来了,哈哈,你们的宗室、还有个国公家的公子,都落在本王手里了,现需赎金若干,还要求秦凤仪退出信州,从此秋毫无犯。
  秦凤仪接到这信,当时的脸色就甭提了,好在,他强忍没当着桂王使者发作,打发那使者退下后,秦凤仪挥手将手边案上的一套梅子青瓷盏拂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秦凤仪从来不是憋着的脾气,当下大骂,“这些无能无才,贪生怕死的东西!”
  赵长史等人见秦凤仪大发雷霆,心下亦是晦气,他们早知道有些跟着秦凤仪巡视的宗室、豪门公子吃不得苦,中途返回的。对于这些人,大家只是心下一嗔,便没再多留意了。可实未料到,竟还有人被桂地山蛮捉了去。
  赵长史硬着头皮道,“这事,还需殿下拿个主意才是。”
  “我有什么主意!我又不是他们的爹,他们的娘!难不成还要我替他们交赎金不成!”秦凤仪怒道,“让他们自家爹娘想法子去吧!上辈子不修,修来这等蠢才!他们是怎么叫山蛮捉去的啊!路都不会走吗?”
  别说,现在的道路情况,倘不是有向导,估计秦凤仪也不晓得路怎么走的。但对于这几个能叫桂王抓住,大家也都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原路返回,也不当如此啊。
  赵长史相貌比较有亲和力,这几天他就负责接待桂王使者,然后,从这位使者嘴里套出了这几人是如何被桂王所俘的。原来,秦凤仪一路南下巡视,待山蛮颇为优容,没粮的给粮,你们愿意归附,便为顺民。这几人趁着秦凤仪进壶城谈归顺事宜,他们是真心以为秦凤仪回不来了的,原本是想着逃命,但从山里跑出一小股山蛮,他们是听闻有朝廷高官免费发粮,过来领粮食的。秦凤仪对山蛮优容,不代这几个宗室与裴家公子便对宗室优容了。这一小股山蛮还想着领粮食,宗室几人带着护卫,可没有半点儿要分粮食给他们的意思,这几人想着,抓几个山蛮回京城,就当是战功了。
  他们几人一动手,山蛮都傻了,想着,原来发粮啥的都是假消息啊!
  待镇定下来,山蛮们也都被捆了起来,只捆了手,串成一条绳,脚没捆,还得走路呢。然后,山蛮们渐渐发现,这伙子人好像是迷路了。山蛮虽则领粮食叫坑了,不过,为人当真不笨,立刻想一招,先提条件,只要肯叫他们吃饱,他们就给指路。
  好吧,一提这条件,又被揍一顿。这回,条件也不敢提了,乖乖的给指路,结果,这一指,就指到了桂州去。
  待赵长史禀明其间原由,秦凤仪直接就宣了襄阳侯与崔邈过来,把桂使的信给他们,让他们回京去跟朝廷说一说这丢人现眼的事去!
  秦凤仪亲自写了封奏章给景安帝,大骂这几个宗室与裴三无能,他明说了,别指望这几个东西拖他平定桂王的后腿。
  殊不知,这会儿景安帝也正为秦凤仪打发人送来的那九色凤凰纱陷入了阴谋论,无他,当年,他老娘便送了平氏一匹这样的凤凰纱。秦凤仪大概还并不知晓此事,一旦秦凤仪知道,岂不会让刚有好转的父子关系上再度转为冰点么。
  当然,这是景安帝认为,他与秦凤仪的父子关系有所好转。
  凤凰纱的事景安帝安排人去查,接着,秦凤仪便又打发了襄阳侯、崔邈回京,同时带回的,还有桂王的信件,景安帝一看这信,当下气的不轻。待问襄阳侯、崔邈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俩人皆是随秦凤仪巡视的。秦凤仪孤身入壶城一事,亲近人的听了,都觉着悬。但,在襄阳侯、崔邈看来,秦凤仪当真是胆量过人,大丈夫也。
  甭看襄阳侯当时劝秦凤仪莫要去壶城,而且,直担心的白了好几根头发。这头发白好几根,是因为襄阳侯担忧秦凤仪所致。就是秦凤仪犯险入壶城,这要是败了,自然有的一大笑话可看。可人家秦凤仪硬生生的把事办成的,这便是大丈夫行事啊。
  在二人眼里,秦凤仪简直就是智勇双全的化身啊。
  二人当下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而且,不带一点夸张,襄阳侯道,“殿下真是大智大勇,不发一兵一卒,便收复两城。臣随殿下回信州后,曾借了舆图一观,邕州壶城皆是要冲之地啊。殿下此举,省去多少兵戈。”
  景安帝身为秦凤仪的亲爹,虽则此人行事向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但因景安帝正是看重秦凤仪,难免道,“这也太险了,你们如何没劝他一劝。”
  襄阳侯道,“臣等劝的嘴皮子都磨薄了。”
  景安帝一笑,“也是,那小子惯是个不听人劝的。”
  景安帝对他二人道,“你们都不错,朕听闻,山蛮所居之地,皆林深路险之地,你们能随着镇南王同去,可见都是能吃得苦的。”对于那些中途退出的,景安帝都不想再提了。
  襄阳侯连忙道,“殿下千金之体,都可南下巡视,何况我等。今见殿下丰姿,方觉着,臣以往三十多年,真真是白活了。”
  既然俩人回了一趟京城,景安帝便让他们先行歇着去了。至于这些被俘的宗室与裴三之事,景安帝也不打算为这些人出赎金,我儿子去城里跟山蛮谈归顺之事,你们以为他有死无生,先行撤走,这与逃兵有甚差别!
  各家事,你们各家人想法子吧。
  景安帝把那些个宗室的家人召来一说此事,当真是震惊了半个朝堂。
  当然,也有人说譬如,“既是在南夷发生此事,还需镇南王将人救出才是。”
  说这话的,倘遇着个正直的,当下便得被人给撅回去,“又不是镇南王让他们走的,自己走,硬能走到桂王那里去,怨谁?”
  这事儿,当真是没脸啊。
  最毒的便是朝中文臣,他们原就反对宗室任实职,这回可叫他们说着了吧。便有御史当朝道,“听闻还有中途跑了的,彼时镇南王知道他们要回城,还着侍卫护送。如今这个,是镇南王去壶城谈归顺事宜,镇南王不在,他们私自离开,这能怪得谁去呢?怪他们路途不熟,被山蛮骗了。可见,非但人品有问题,脑子也不大好使啊。”
  这一回,全朝文官都支持镇南王。
  几家宗室找愉王哭诉,“孩子们固然是有不对的地方,到底都是太|祖子孙,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落在蛮子手里啊。再有不是,叫他们回来,咱自家教训就是。”
  愉王问这几家宗室,“这可怎么回来啊?你们准备好赎金没?”
  然后,宗室里的几家太太奶奶们进宫求太后,还有人说,“不说我们几家的小子,就是裴三公子,可怜见的,我一想到孩子们在蛮子那里,真真是心如刀割啊。”
  把裴太后恶心的够呛,裴太后义正严辞,“是啊,这起子不争气的,我早与裴国公说了,随他死去!


第360章 发兵
  裴三的事; 裴太后并不是自景安帝那里知道的。
  倒不是景安帝有意瞒着老娘; 只是这事儿忒伤脸,叫老娘晓得; 也无非添堵罢了。裴太后是从裴国公夫人那里晓得的; 宗室妇女过来求情之前; 裴夫人已来过一遭了。
  裴夫人初说起家里孩子被山蛮擒去的事; 裴太后还不大明白呢。裴太后问,“不是说跟着大军巡视,既是跟着大军,如何能叫山蛮擒去?南夷并无战事传来啊?”裴太后一句话就问到了要害处,纵然秦凤仪与她不大对盘; 但秦凤仪还不至于把裴家人算计到山蛮那里当肉票啊。尤其裴三是跟着秦凤仪在南夷巡视,这裴三出点事; 就是秦凤仪的责任啊。故而; 裴太后颇是不解。若是裴三都叫人抓了,必是战事所累,但也没听说南夷打仗啊。
  裴太后这般问,裴夫人不敢隐瞒; 方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裴太后当即气得变了脸; 说裴夫人道; “老三如何这般糊涂!他如何就敢离大军而去!”
  裴夫人拭泪道,“我听闻,南夷那地儿苦的很; 孩子胆子又小,要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他南下。”
  裴太后气道,“要知他这样没出息,是不该叫他南下!”
  裴太后气的头疼,这位女士好强了一辈子的人,如今叫娘家侄孙打了脸,怎一个堵字了得!裴太后一顿喷把裴夫人喷出宫去,待晚间景安帝过来请安,裴太后问及景安帝此事。景安帝道,“我没与母后说,就是怕母后生气。”
  裴太后长叹,“我生什么气,财白儿女争不得气。见到人家南夷有战功,便狼一窝狗一窝的要去南夷,我都与国公说了,既是要打发人去,就打发个有本事的。你瞧瞧,这都什么孩子啊。先时我听说有人从南夷回来,我还说这些个人矫情。如今竟有这样的事出来,他们还不如先前那提前回来的呢。人家那好歹有自知知明,他们这算什么?镇南王都不惧危险去城里谈归顺事宜,他们先跑了。亏得没让他们上阵,这就是上了阵,也是逃兵。这事,该如何便如何吧,总要以平定南夷为要。”
  不得不说,裴太后这一手通情达理、以退为进非常高明,景安帝道,“再看吧,如果有商榷余地,能把人救回来,还是要救一救的。只是如今他们陷于人手,端看自身运道吧。”老娘通情理,这当然很好。但相对于整个南夷的地盘儿,几个宗室与一个裴三,显然份量太轻,景安帝根本就没考虑过桂王信中所言让秦凤仪退出信州之事,那是休想。
  裴太后摆摆手,“别说这几个不争气的了,倒是镇南王,于南夷进展颇为迅速,我看,桂地不远矣。”
  景安帝露出一丝笑,“是啊,就是胆子太大了些。”
  “少年人么,必要有些锋锐之气才好。”裴太后道,“待收复桂地,又为朝廷立一大功。”
  景安帝现在看秦凤仪自是无一不好,尤其是有宗室和豪门这些没出息的做对比,秦凤仪简直就是杰出人物的代表啊。没想到,裴太后的下一句道,“那凤凰纱的事,不妨与他直说。先帝在位时,素爱奢侈,这凤凰纱,一年也织不了一两匹,当年能得此纱的,必是在御前有些体面的人。镇南王毕竟年少,要让他小心阴私之事,不要被人利用了才好。”
  景安帝应了一声。
  其实景安帝当真是多虑了,当初裴太后给平氏凤凰纱的事,秦凤仪早便知晓了,只是,秦凤仪一直以为当初给的是凤凰锦,而不是凤凰纱,所以,见着这凤凰纱,他也没有多想。
  倒是襄阳侯、崔邈二人在京大出风头,这俩人在京大肆宣传镇南王不废一兵一卒,收复两城的壮举。襄阳侯在宗室很出了一把风头,这辈子也没这么火爆过啊,不知多少宗室近亲来找他打听南夷之事。倒不是有人想去南夷,基本上除了第一拨被镇南王撵出南夷的,第二拨回来的说起南夷的恐怖来,觉着那些个山蛮简直就是野人一般。于是,再没人想去南夷了。这回大家主要是打听那些个宗室与裴三被俘之事。
  主要是,大家太好奇了,怎么就叫山蛮捉了去哟。
  他们虽则自镇南王给朝廷的奏章中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也没有襄阳侯、崔邈这种亲自经历的知道的清楚啊。
  于是,二人少不得现身说法。
  崔邈是襄永侯府出身,这位算起来是李钊的小舅子,此次南下,也算是家里的政治投资。更令家族满意的便是,相对于那些个中途退出的,还有被山蛮逮去的,崔邈这平平安安的,被衬托的多么出众啊。虽则他到了南夷啥都没做,就是跟着秦凤仪巡视了一回。
  不过,人跟人就怕比啊。
  这么一比,崔邈简直就是豪门子弟里的上等人物了。
  他这一回来,他娘襄永侯世子夫人是可着劲儿的给儿子补身子,襄永侯世子夫人还问儿子,“我听说,南边儿吃的东西很不像样,什么蛇早鼠蚁的都吃,是不是真的?”
  “哪里有这般夸大。”崔邈笑道,“一地有一地的饮食习性,南夷是与京城不大相同,也没外头传得那般邪性。”
  襄永侯世子夫人问,“我听回来的人说,还吃老鼠,吃蛇,吃蜈蚣呢,是不是真的?”
  “不是老鼠,是竹鼠。蛇和蜈蚣说来都是药材,有什么不能吃的。”崔邈这次是锻炼出来了,道,“味儿其实不错,就是咱们北地人不大吃,才觉着稀奇。”
  襄永侯世子夫人私下同丈夫道,“我怎么觉着,咱儿子也跟半个野人差不离了。”
  襄永侯世子道,“在外吃些苦是好事,看他以往这不吃那不吃,这次回家,什么都吃了。”吃食上的事,襄永侯世子并不担心,再怎么也饿不着儿子。襄永侯世子又叮嘱了儿子几句,让儿子回南夷后好生跟着秦凤仪干,襄永侯世子多么的老辣人物啊,听儿子说了一回南巡之事,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镇南王为什么要带着这些养尊处优的宗室与豪门公子哥儿们巡视各地啊,无非就是过筛子,把些个实在不成器的筛下去。如今,自家儿子过了头一遍筛,只要坚持下去,不怕没前程。
  崔邈道,“爹你就放心吧,就是看着姐姐、姐夫,我也不能做那些丢脸的事啊。”
  襄永侯世了难免又问了一回闺女、女婿,崔邈道,“殿下还给小二郎取了个名。”
  “取了个什么名字?”因为二外孙在南夷出生,襄永侯世子夫妇至今没有见过,不免好奇了些。
  “叫大胜。”
  襄永侯世子顿了顿方道,“这名儿,倒是挺吉利的。”也只有这么夸了。不过亦可见镇南王如今的心性志向!
  崔邈问,“爹,你说,这事最后会如何处理啊?”在崔邈看来,这就是一群作死的,而且,当初殿下让他与襄阳侯回京时的脸色,绝对不好看啊。
  襄永侯世子道,“再如何处理,也不会关乎南夷平叛大事。”几个闲散宗室,一位国公府的公子,难道就叫镇南王退出信州,与桂地山蛮议和?这是绝不可能的,不要说镇南王,就是朝廷也绝不会答应。
  崔邈道,“那我们何时能回南夷?”
  “快了,这不是个能拖着的事。”襄永侯世子一笑,“怎么,还挺想回去?”
  崔邈道,“南夷苦是苦了些,但比在京城有意思。”崔邈虽没参与大事,但譬如秦凤仪收复一城,他也是真心的跟着高兴的。尤其是秦凤仪犯险入壶城之事,当时不要说秦凤仪的近臣,就是崔邈他们这些拐着弯的亲戚也真是担心的恨不能一夜白头,待秦凤仪自壶城出来,心中那种喜悦简直难以形容。要崔邈说,这与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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