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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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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朋知道秦凤仪好意,盐引利也大,罗朋笑,“我既不打算再做争这份家产,近期也不想留在扬州,倘是接手你家盐引,这么大块肥肉,不要说我那后娘,就是我爹,怕也要掺一脚的。”
  “运河上这么大的利,还不够你家老爷子的?盐业上他还要掺一脚,他比我爹还年长好几岁呢,你家就是兄弟姐妹多些,也别没个知足。盐商有盐商的道,漕运有漕运的规矩,你要接盐引,我叫我爹跟你讲讲这里头的门路,要是你家老爹接,我可不叫我爹告诉他。”秦凤仪道。
  罗朋不由一乐,与秦凤仪道,“这天底下,咱们商贾虽则有钱,但地位远不如读书人。阿凤你有读书的这根筋,我这辈子就是经商的了,待以后我有了儿子,也跟你学念书。”
  “包在我身上,不是我吹牛啊,这念书也有好多技巧,要不然,你看,我才念四年,就是探花啦!”虽则探花是靠脸,但他文章也是可以哒,不然,会试也不能中啊。
  俩人说了不少话,晚上还一道吃得酒。
  秦凤仪倒是没事,罗朋却是喝醉了。第二天,秦凤仪还与媳妇道,“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好受的,看罗大哥还怪伤心的。”
  李镜道,“你想想,要是秦叔叔秦婶婶像罗大哥爹娘那样对你,你难不难受?”
  “有什么好难受的,要我,我就不难受!等我发大财当大官后,叫他们好看!”秦凤仪道,“罗大哥多有决断的人哪,这么点事还拖拉了三年,我以为他早自己单干了呢。”
  “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律法规定。”李镜道,“就是罗大哥想分出来单干,怕也要寻个过得去的由头。”
  “你说的那是律法,谁家按着律法过日子啊,民间多的是家里兄弟姐妹多的,都成家后,就把家分了,各分出去过。罗大哥家里不分,是因为他家大业大,谁都不想分,好多沾家里点。再者,就是他家分了,也是全在漕运上讨生活。”秦凤仪道,“这要是谁想不要家里财产分出去,他那后娘乐不得呢。”
  李镜端起茶盏,慢悠悠道,“人家那是正经嫡母,不是后娘。罗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罗大哥的娘,才是侧室,你少左一个后娘、右一个后娘的?我问你,你是看自家孩子好,还是看别家孩子好?”
  “当然是自家的好,我还给咱儿子娶了好几个小名儿呢。”秦凤仪道,“老大就叫大宝,老二叫二宝,老三叫三宝,老四叫——”
  “行了,老四叫四宝,这还用说么。”这叫什么名儿啊!
  “不对,要是老四真的是儿子,就叫盼花。”
  李镜险喷了茶,打趣问他,“哦,三个儿子就够了,老四就盼闺女了。”盼花,哈哈哈,盼花~
  “嗯,有三个儿子就够了,儿子多了哪里养得起。”
  李镜言归正传,“你看着自家儿子好,那做嫡母的自然也是看着自己儿子好。我与你说,罗大哥的境遇自然叫人感慨,他那个嫡母,心胸亦不算宽阔,可这事怪不得人家做嫡母的,谁都是要为自己孩子考虑的。这都是罗老爷的过错,家事都不能平息,我看他也不过如此了。”
  “你不知道他办的那些昏头的事,给罗大哥说的那门子亲事,我都不稀罕提。”秦凤仪道,“虽则商贾的确地位不如当官儿的,可做人也不能那样谄媚啊,你给人家做奴才,上赶着去结巴,人家心情好,给你卖骨头舔舔,哪里就真瞧得起你了。”
  “这话有理。”李镜当初相中秦凤仪,就是因为秦凤仪身上有那么股子不同寻常的派头。便是在公侯公子面前亦是洒脱相交,完全没有商贾身上那股子铜臭谄媚气。
  李镜愿意就罗朋的事情给秦凤仪这个粗心的家伙提个醒,也是瞧着罗朋这人是个做事的人。
  李镜与秦凤仪道,“待咱们到了扬州,安顿下来,你打发人送些东西过去罗家,指名就送给罗大哥。”
  “这就傻了吧,要是送他家去,指名给罗大哥的也得被他那嫡母分去大半。我都收拾好了,介时在船上给罗大哥就成,悄不声的,没人知道,还实惠。”
  李镜恨不能把他脑袋敲开,曲指给他脑门一下,“还说别人傻!他这回是要分家的,你送东西到他家,意思就是说,你与他交情好,他爹想一想他与你的交情,也得对他客气些!笨蛋!”
  秦凤仪握住李镜的手,敲下手心,正色道,“以后这成了亲,都说丈夫是天,你可不能说我是笨蛋的,知道不?”
  李镜道,“刚你还说我傻呢。”
  “我那就随口一说。”
  “我也随口一说。”
  秦凤仪连忙把媳妇夸得天上有人间无的不聪明,待他夸完,李镜递盏茶给他,秦凤仪就呷着茶,竖耳朵等着呢,结果,李镜也坐着吃茶了。秦凤仪提醒她,“诶,媳妇,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呀?”
  “说什么?”
  “我夸你那半日,你就没啥感想?”
  李镜微微一笑,“多谢称赞。”
  秦凤仪等了半日,见媳妇又无下言,不由瞪眼,“没啦?”
  “没了。”
  秦凤仪哇哇大叫,把人压榻上,道,“不成不成,我怎么夸你,你也要怎么夸我!来而不往,非礼也!”
  李镜笑的险洒了茶,推着秦凤仪,“快起来。”
  “就不起!我压我媳妇怎么了?”秦凤仪正热血男儿,盯着李镜,纵媳妇不是甚美,但这是自己媳妇啊,秦凤仪别看说话说不过李镜,他脑子也不如人家好使,但似乎脑子不大好使的家伙们,行动力便强,秦凤仪直接就奔着李镜的嘴章 巴去了。李镜把他踹下榻时,嘴都给秦凤仪啃肿了,李镜气的,“叫你老实点!”
  秦凤仪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衣袍,嘀咕道,“我又不是太监,憋这些年,快憋死了,还老实呢。我一宿一宿的想你,”说着,又犯了流章 氓病,凑过去一并坐着,对媳妇进会全方位的言语骚扰,“媳妇你知道我晚上都想啥不?”
  “我才不想知道。”
  秦凤仪凑到人家耳际小声说两句,李镜再大方的人也羞死了,直接把人打出舱室。秦凤仪简直是喜欢死他媳妇这种又嗔又怒举着小拳头揍他的模样,他出去后还不肯走,在门外说尽好话,一时,李镜高兴了再放他进去,然后,又言语不慎把人家惹恼,又叫撵出去,一路之上,这样的游戏,俩人乐此不疲。
  连李钦都觉着,他不能理解大姐的择偶观了。
  待得大船到了扬州码头,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然后,李钦的脸就黑了,因为,遍天遍地全是花枝招展的女娘啊!
  只要长眼的就知道这是欢迎谁来的!
  李钦一想到秦凤仪这都跟他大姐姐定亲了,还这般招蜂引蝶,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正想提醒他姐,可是得把人看好了啥的。结果,看他姐倒是很欢喜的站在船头,欣赏着这遍地女娘。
  李钦问,“大姐,你不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李镜微微笑道,“你看,全天下女人都想得到的男人,被我得到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只见她们这么一幅哭天喊地的模样,我心里就高兴得不得了。”
  李钦发现:非但他姐的择偶观,他连他姐的人生观也不能理解了。


第105章 脸都木了有没有?
  也就李镜的胸怀; 敢嫁给秦凤仪这种惹得全天下女娘爱慕之人了。
  其实,便是李镜的胸怀,以前也很吃过一些小醋滴。
  如今不一样了; 俩人的亲事正式定下来了; 李镜再不担心阿凤哥能叫别人拐跑。故而; 连下船的时候,那一脸威风劲儿,就甭提了。
  秦老爷扶着秦太太先下的船; 岸上女娘们完全视而不见。待秦凤仪扶着李镜下船,女娘们那呼喊之声; 简直甭提了; 秦凤仪还站在船头朝大家摆手,他将手向下一压; 偌大码头立刻静寂无声了; 秦凤仪就一句话,“姐姐妹妹们; 我带着我媳妇回来啦~”
  女娘们真是既为她们的凤凰公子高兴,因为凤凰公子追妻的传奇早就传遍了扬州城的角角落落; 并且; 随着秦凤仪一举高中探花郎,还被写进了府志,从此就名传千古了。今,凤凰公子终于娶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娇娘,还是侯府贵女; 多好啊。可另一方面,不少女娘们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虽则知晓凤凰公子终有一日必将娶妻,但,一日未娶,自己就有一日那渺茫的希望啊。今凤凰公子亲事一定,怎能不叫人痛伤肝肠。
  于是,女娘们越发哭叫个没完。
  至于后面跟着的俩小舅子,李钦与李锋,当日天官夸街他家都在官学念书,没见着的大姐夫风采,这回可算是给补上了。
  李锋不禁心下暗想,怪不得好几年前父亲派人来教训“大姐夫”,然后,他家的管事小厮都被扬州女娘们揍个半死。先时李锋都觉着不可思议,今亲见大姐夫人气之高,李锋方是明白,原来竟是真的啊!
  俩半透明小舅子正相扶着下船,就见这江南女娘们已一边哭一边朝大姐夫扔鲜花鲜果,好在扬州府安排了官府护卫,不然,生怕这些女娘们做出什么激动事,让新科探花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李钦就觉着,这一边哭一边扔鲜花啥的,怎么搞得他大姐夫好像有啥不测似的。
  当然,这想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李钦自己都呸呸两口,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他是很讨厌大姐夫啦,觉着这人浑身没有半点优点,根本配不上自家大姐。可眼下,自家大姐亲事已定,要是那招人厌的家伙有个好歹,大姐终身可怎么办?
  也只有盼着那家伙长命百岁啦!
  秦凤仪一路走一路跟女娘们摆手打招呼,待得出了码头,扬州知府章知府正在彩棚下等着新探花一行呢。秦凤仪哈哈哈的带着媳妇过去,深深一揖,“章大人好。”
  章知府连忙扶住秦探花,笑道,“探花郎切莫多礼,以后同朝为官,大家便是同僚了。”
  秦凤仪挑个飞眼,“我心里一直拿大人当长辈的。”
  章知府一笑,与秦家夫妻打招呼,夸二人教子有方,秦老爷秦太太既欢喜又荣光啊!待爹娘说过话,秦凤仪又把妻子介绍给章知府,秦凤仪与李镜道,“这就是当时鹿鸣宴上救过我的章知府,要不是知府大人,我清白险些不保。”
  李镜微身一福,正色道,“多谢大人对外子的关照,我在帝都常听外子提起您。”
  章知府见李镜还是姑娘家打扮,但秦凤仪以妻相称,李姑娘也没反对,便知二人定是已定亲,尚未成亲。这亲事一定,女方便是男方的人了,故而,这般称呼也不是不妥。何况,这是景川侯府的大小姐,人家都不反对,章知府自然更不会多言。章知府还了半礼,笑道,“探花是我扬州府出众学子,我乃扬州府本地父母官,这些事,我既见了,自然不会坐视。如今好了,探花郎亲事一定,他也算有主了,便是我这父母官,也放心不少啊。”
  秦凤仪不满,“什么叫有主啊,是我要娶媳妇啦。”
  章知府一笑,“给探花郎预备了车轿,探花郎请上车轿吧。”
  秦凤仪这还不明白呢,拉着章知府道,“大人,您真是来接我的啊?”
  “这叫什么话,我要不是来接你的,扎这花棚做什么。自然是来接你的。”
  秦凤仪先时以为只是凑巧了知府大人在这里呢,如今见人家真是来接他的,他真是受宠若惊,连声道,“这如何敢当呢。您可是咱们扬州的父母官哪。”
  “行了,这科你与方解元,一为状元,一为探花,三鼎甲,咱们扬州学子占其二,咱们扬州城也脸上有光啊!可惜方状元未能同回家乡,有探花衣锦还乡,也是咱们扬州盛事,莫与我客气了,赶紧上车吧,明儿府衙设宴,探花郎可得赏光啊!”
  “别别别,当是我设宴请您。”
  “莫啰嗦了!”章知府拍他肩头一下子,低声道,“怎么还叫我把实话说出来呢,这也不是为你,你风光的走一圈,叫咱们府里的学子们见一见,以后他们也好用功念书,多考出几个状元探花的才好。”
  秦凤仪此方明白了,偷笑道,“你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嘛,真是的,一点儿不实诚。”
  章知府道,“没人像你这般啰嗦。”
  李镜看那车装点的倒不是多华丽,但也鲜花着锦,耀眼非常,李镜道,“知府大人何不与外子同乘。”
  “是啊,大人,咱俩一道坐,我考秀才还是你评的卷呢。”秦凤仪拉着章知府的手,就要拉章知府同乘。
  章知府一个巧避就把手拿了回来,笑道,“还是姑娘与他同乘吧,我可受不了女娘们那尖叫。这车宽敞,秦老爷秦太太也一并站在花车上。也让扬州城做父母的都晓得,待家中麒麟儿金榜题名,何为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啊!”
  章知府对于出风头的事没兴趣,因为,他头上还巡抚、总督俩婆婆呢,他不好大出风头。倒是秦老爷秦太太,能生出秦凤仪这种天生爱出风头的家伙,俩人也不是啥低调人,主要是,家里儿子这样大的出息,搁谁家父母谁不愿意显摆一二,说与天下人知道啊!
  至于李镜,这位女士能相中秦凤仪,审美偏爱就是出风头的这一款啊!
  于是,秦凤仪带着媳妇,秦老爷带着媳妇,一家四口登上花车,家也不回,径自往扬州城游行去了。
  至于李钦李锋,好在李镜还是想着他俩的,与秦凤仪说了一声什么,秦凤仪朝后吼一嗓子,“大人,把我小舅子们先送家去啊!”
  章知府笑着摆摆手,让秦凤仪放心。
  至于被托付给扬州知府的小舅子们,脸都木了有没有?


第106章 到家
  被抛弃的两个小舅子先一步回到大姐夫家; 然后,家下人也很热情的奉上热茶热点,打来温水; 由二人的贴身丫环服侍着俩人洗漱了一回。扬州美食; 便是在京城也是极有名声的; 俩人在船上还悄悄讨论过来扬州后要尝一尝扬州这些好吃的。但如今,不知怎的,对着这琳琅满目的精美小食; 二人竟然无甚胃口。
  李锋都说,“哥; 咱们还不如跟着姐夫的花车看热闹呢; 今儿扬州城还不知道有多热闹哪。”
  “刚下船里你不没看够啊。”李钦心说,跟人屁股后头看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这扬州知府也是; 扬州城有名的富庶之地; 弄个花车,只能站四人; 这也忒小家子气了!也不知这扬州知府哪儿的人,咋这么没见过世面哩!
  李钦道; “扬州城也没多大; 天官夸街一个时辰也就完了,我估计大姐姐大姐夫他们这也就要回来了。”
  结果,大姐姐大姐夫没回来,倒是不少秦家旧交打发人送帖子拜见,还有些个是直接上门来的。家里主子们都没回来; 大管事还在码头看着卸东西呢,家里就有个小管事,遇着这么些人上门拜访,就有些六神无主,便来请教两个小舅爷了。
  李钦甭看是个道学,李锋年纪也还小,但俩人毕竟是出身侯府。李钦也没推托什么,这便是大家子弟的教养了,并不说这是姐夫家的事,他不好做主什么的。眼下没有主家在,光是管事应付那些送帖子的还好,但有朋友亲自上门,只有管事过去招待,倘主家都不在这是没法子,如今他们是正经小舅爷,就不好让人家干等。李钦便与管事道,“你们老爷平日里都在哪个厅院理事?”
  管事忙道,“在前头小花厅。”
  李钦便起身道,“今你们老爷和你们大爷不在家,我过去见一见他们也罢了。”与弟弟道,“你先吃些点心,歇一歇。”
  李锋不乐意了,“一个人吃点心有什么趣。”他跟他哥一道过去招待客人。
  李钦带在身边的,不是贴身的小厮,也是侯府里能干的大仆,这些人在花厅里外一站,较秦家这等商贾之家的仆从,不论规矩还是气势,都生生压了一头去。而那些过来拜访的朋友或是生意伙伴,听说这是小舅爷待客,皆心下暗道,真不愧侯府公子,别看年纪不大,这通身的气派,就不是咱们这些土财主能有的!一时不由多了几分郑重。更兼想到秦凤仪这桩亲事,更是人人羡慕,原想着,这侯府当真能许婚,还以为得是个什么破落侯府呢,结果,一瞧人家小舅子,这也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啊!
  于是,只要见着小舅爷的,都晓得,人家秦探花这亲事是真正结的好亲!
  待秦家那出头风的一家子回来后,李钦把过来的客人都招待完打发走了,连午饭都安排妥当了。叫了狮子楼的席面儿,秦凤仪欢喜的问,“有没有叫狮子头?”
  李钦唇角噙着笑,道,“知道你爱吃,一个都没叫!”
  秦凤仪顿时一声惨叫,他倒也知道老歹,知小舅子们帮着待客辛苦了,于是,虽然吃不到狮子头,也没有太批评二小舅子。待得收拾好了,用午饭时才见到一人一盅狮子头,秦凤仪眉开眼笑,说二小舅子,“学坏了,竟然戏弄姐夫。”
  李钦白白眼,才不理他,低头舀一勺狮子头,却也觉着清香扑鼻,入口甜糯,果然比在京城吃到的味道更好三分。秦凤仪不由又显摆起在太后那里吃过的狮子头来,“不晓得是如何做的,比狮子楼的狮子头更加爽润清香。”
  就在太后宫里吃狮子头这事儿吧,秦凤仪都显摆八百回了,李镜都不稀奇搭他这茬了。要钦更是肚子里直翻白眼,李锋一向食不言。独秦老爷秦太太,不要说儿子说八百回,便是儿子说八千回,他俩也捧场哪,无他,他俩的感觉与儿子是一样,以有太后宫里吃饭,这是多么荣光的事啊!简直可以光宗耀祖了有么有!
  于是,秦太太就说了,“我儿,那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吃食,如何能与咱们凡间的一个样儿!你哪里晓得太后娘娘的吃食,说不得里面就放了什么咱们凡间没有的龙肝凤胆、仙果奇珍!味儿自然是不同的。”
  李钦好悬没呛着,秦老爷却是十分赞同妻子这话,道,“可不是么?我听说太后娘娘、皇帝老爷吃的,都是咱们民间没有的东西。你瞧着也是个狮子头的样儿,实际上,那里头的用料,可没一样是咱们民间能有的。”
  秦凤仪到底是真正吃过的太后宫里吃食的人,他还有几分理智几分客观,秦凤仪道,“那不能,狮子头就是猪肉做的,难道,太后宫里的狮子头不是猪肉做的?”
  秦太太这便不晓得的,秦老爷却是自认见多识广,道,“我儿,纵是猪,那也不是寻常的狸啊!咱们民间的猪吃些糠料粮食,你知道太后用的是什么猪不?”
  “不知道。什么猪?”
  秦老爷一本正经,“我听说,太后娘娘和皇帝老爷吃的猪,都不是吃粮食的,那猪,吃的是鹿葺海参、海陆奇珍,这样的猪养起来后,再杀来吃肉,做狮子头。你想,这宫里的狮子头,能与咱家里的一样味儿。”
  秦凤仪仔细琢磨了一阵,很认同的点点头,道,“这也有理啊。我小时候上学,班里就有个小胖子,常跟我打架,娘你还记得不?”
  “记得,就是姓涂的,他家以前还往咱家扔过匿名信要绑架你,把我吓得,半年没叫你出门。”
  “就是那涂胖子,那时候念书,中午都是在学里吃饭,我们吃的都是正常的饭食,他不一样,那小子,每天海参鱼翅燕窝粥,胖的跟个球似的。人天天吃好的,都能长胖。这一个道理啊,要真是叫猪这样天天吃好的,肯定这猪也别有滋味啊。”
  李锋直接给他姐夫这理论闹得喷了饭,还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李镜忙叫丫环来给弟弟收拾,李锋笑道,“姐夫,吃饭时你莫说笑话,笑死人。”
  “哪里是笑话,这是真的。涂胖子不是我小时上私塾的同窗哪。”
  李锋跟着丫环去换衣裳,李镜问,“怎么,还有人绑架过你?”
  “都小时候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这事便由秦太太大致与儿媳妇说的,秦太太道,“阿凤小时候生得好,不是婶婶吹牛说狂话,扬州城就没有这么好看的孩子,他小时候我一抱出门,唉哟,半条街的人都要过来看,还要抱一抱,我都不敢叫人抱,生怕别人抱着跑了。”
  李镜瞧秦凤仪那完美的侧颜一脸,笑道,“倒也有可能。”
  “绝对有可能啊。”秦太太道,“阿凤因生得好,小时候就不得闲,只要有人成亲,必然要请他过去做滚床童子。这认识的还好,有些不认识的,托人送礼的也要请咱们阿凤去。”
  秦凤仪点点头,道,“我小时候,可是扬州城第一滚床童子。扬州城里有个官媒,姓赵,人都叫她赵媒婆,就因着会奉承我娘,时常来我家送礼,因她与我家关系好,就有许多成亲的人家,托她来我家说,叫我去做滚床童子呢。我十二上还被央着去做这差使,可丢人了。”
  李钦故意问,“这有什么丢人呢,这说明姐夫你招人喜欢。”
  秦凤仪是个实诚人,便说了,“这成亲,非但有滚床童子,还要有滚床童女,寓意儿女双全。我都十二了,跟个五六岁的奶娃娃要在人家新床上滚两圈,还不丢人?”现在想想,秦凤仪都觉着很丢脸。
  李钦憋笑,“是挺丢人的。
  秦凤仪听出点儿什么,斜着眼瞥二小舅子一眼,道,“就知道笑话你姐夫。”
  李钦道,“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李钦坐在秦凤仪下首,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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