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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当兄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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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错觉,令人如芒在背。
然而如果忽略那因瘦削而显出的阴郁气质,那张脸甚至可以说是英俊的,并不输给这长安城里的任何一个儿郎。
那人看了阿练一眼便走开了,似乎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替临光侯叫一下她的女儿。
而在前头走得飞快的樊昭,直到拐过了一条小径才停下脚步。
她身后的侍女喘着粗气追上来,无甚仪态地抚着胸道:“女郎你跑什么啊?这沛侯还能把你给吃了?”
樊昭啐她一口:“你懂什么!你不晓得我一见着他有多害怕,连腿肚子都在抽筋,恨不得立刻马上在他眼前消失。”她又想到自家母亲说过的话,不由得哀嚎一声,“让我嫁给这么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侍女觉得她是大惊小怪:“我觉得沛侯人长得不错啊,腰细腿长的,就是面冷了点。”
樊昭习惯了自家侍女的不着调,冷哼了一声:“他跟匈奴人打仗,受了重伤在战场上躺了十几天都没死,你猜猜看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侍女惴惴道:“怎么活下来的?”
樊昭凑到她耳边,阴恻恻地道:“听说是吃人肉。”
“啊——”小侍女尖叫一声,被樊昭一把给捂住了,“喊什么喊,出息!”
小侍女腿都吓软了,再不敢说那沛侯还不错了,再一想想,那人似乎的确是一身的血煞气,吓人得紧。
主仆俩想到一处,都心有戚戚然,不敢再提,安安静静地往回走。
……
朱虚侯自然也听说大长公主来时带了一个美貌绝伦的小女郎,心中猜到是阿练,不由得高兴起来,兴冲冲地去了正厅,又听说阿练跟着樊昭她们一起去了园子里,便也找去了。
恰在一丛蔷薇花架下面看见了阿练。她今日穿着浅黄色堆花曳地长裙,同色轻容纱大袖长衫,轻飘飘的如流云一般。蔷薇花易落,风一吹就拂了她一身,衬得阿练宛如花中仙子。
阿练也看见他了,等他走过来,向他见礼:“将军。”
在刘章心里,两人的关系早已是非比寻常的亲密,因而抬手虚扶住她,又道:“实在对不住,前些时日非我失约,实是有事走不开,后来遣人去寻,又被告知你已回到家中。这两日我去找了你几次,下人都说你不在。”几天不见,刘章其实也颇思念她。
阿练默了一下,因为她不知道刘章曾找过她,公主府里没人告诉她这件事。不过这也并不要紧,因而她道:“将军客气了,我没有怪将军的意思。”
刘章其实是个急性子的人,他看上了阿练,觉得对方适合自己,而且从她的态度来看,她对自己也并非无意,于是很干脆地道:“在下年已弱冠,家中父兄一直催促婚事,此前因未有心仪之人,所以一直拖着。自见了女君风采,倾慕不已,欲迎娶女君,不知女君意下如何?”
阿练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袖子。
坦白说,这的确是她一直以来期待的结果。吕嘉是她的仇人,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在不牵连到公主府的情况下为自己报仇,嫁给朱虚侯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了。因为两人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吕氏。
因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眼下她倒也不感到很意外。平心而论,她是该立刻就答应下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始终有一道坎,迈不过去。
朱虚侯见她沉默着,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只道这是出于小女孩的羞怯,而自己这样向她求亲,似乎有些过于莽撞和直白了。
他道:“我知道这话实在是有些突然,或者你需要一些时日来考虑一下?对了,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阿笙表弟?他毕竟也是你的兄长。”时下女子的婚姻虽然可以自己做主,但是问过家长也是最基本的礼仪。
“问我什么?”一道低而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阿练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对上霍笙的视线,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心虚之感。
朱虚侯见霍笙突然出现,心里也有点意外,但眼下并不是向他提亲的好时机,因而只转过身来,淡淡向他问候:“二郎表弟。”
霍笙没有回他,只静静看着阿练。一片沉默之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在三个人之间暗暗涌动,缓慢得仿佛连空气都开始凝结,沉默又压抑。
阿练站在朱虚侯的后面,垂下的眼睫轻颤,过了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下来。
霍笙走到她身边,微微倾身上前,却不碰到她,只在阿练耳边道:“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章节目录 37。争执
其实出来也没多久; 甚至连主人家备好的午膳都还未用过,但霍笙这样说,阿练也只能随他离开临光侯府。
走到前院的时候,阿练想到还没跟大长公主打过招呼,就问霍笙:“殿下还在正厅,要不要跟她说一声再走?”
霍笙在前,也不知是没听到这话还是根本不想理她,脚下的步子更快了。阿练无法; 只得赶紧跟上。
一路无话; 等回到了大长公主府; 两人一径行到东院。期间霍笙曾停下来转头瞥她一眼,阿练便知道他有话要跟自己说,仍然跟在他身后,随他去了北屋的书房。
廊下的侍女跪迎; 等两人进屋后便把门合上,又恭敬退下了。
斜照的光透窗而过,地上有两个人的投影,走动时边缘模糊,暗得就像是凭空生出的某些情愫; 不为人知。
霍笙又看了她一眼,因是赴宴,她今日穿得正式了些; 裙裾宽大; 腰封却紧束; 勒出那纤纤欲折的一处,如春柳。再往上是削肩玉颈,乌发如云。不是一点点的美丽。也难怪刘章会看上她。
他收回目光,于书案后端正跽坐。
“朱虚侯跟你说了什么?”霍笙随手从案上拿起了一卷书,状似无意地翻开。
“他向我提亲。”阿练很诚实地道。
霍笙几乎要笑出来,他这几天明示暗示的,她就是跟他装傻,这会儿怎么不装了,是笃定了要嫁给刘章?
他将竹简卷起来,微微摩挲着,视线扫向她:“婚姻是人生大事,怎能凭你们寥寥数语就如此轻易地决定?”
阿练对上他的眼睛,见他神色平静,心下稍安,于是在他对面坐下:“也没有擅自决定,我是想着问过哥哥的。”
呵,原来她还记得他啊?
霍笙的手指敲敲桌面,慢慢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我这样的身份,要想在长安立足,首先要会的就是独善其身。经过赵王一事,你也该知晓刘吕两家的斗争有多激烈,我不希望你被卷进去,明白吗?”
阿练的心里是很清楚的,而且也想得很明白了。因为霍笙是自己的兄长,她要嫁给刘章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绕过他的,所以想着趁此机会将他说服,这才乖乖地跟了进来。
她道:“哥哥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朱虚侯也跟我讲过,只要太后同意,他就会回到齐国,到时候天高地远,他上面又有父兄,太后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不会有危险的,哥哥。”
刘章倒是什么话都肯跟她说,他是该说那人太蠢还是她太有本事?
霍笙握着书简的手微微收紧,骨节有点泛白:“你跟刘章才认识多久,见过几次,彼此间有多熟悉?”他语气淡淡的,“恐怕也未必合适吧。”
“我觉得朱虚侯为人勇武,又身具侠气,男子立于世间,有如此品性不就够了吗?”阿练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朱虚侯视吕氏为心头大恨,并且有能力对付他们就足矣。
霍笙闻言,不由得呵笑一声:“那你就喜欢这样的?”他微微抬眼,眸中似有寒光透出,“还是说你就喜欢刘章?”
阿练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说实在的,她自始至终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跟复仇比起来,她自己心里的那点感情似乎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而且阿练其实也没有喜欢过谁,所以没想到这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目光里闪过一瞬的错愕与茫然,而后很快便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夫妻本为阴阳人伦,举案齐眉,彼此相谐即可。而且正如哥哥所言,我与朱虚侯相知不深,总要等时间久了才能有深厚的感情,如若不然,就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寻常夫妻也没什么不好的。”
霍笙唇角微勾,是真个笑出声了。听听她这话,考虑得多周全,竟是不用他这个当兄长的操心一分一毫了。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嫁给刘章,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吧?”
他将手里的竹简一扔,起身走到阿练的身边。
阿练还跪坐着,一只手扶着书案的边沿,见他过来,不由得直起身子半转过去看他。
霍笙正弯下腰来,一手撑在案上,一手背在身后,目光沉沉地俯视着她:“你什么意思?装可怜让我带你来长安,有用的时候就哥哥哥哥叫得亲热,没用了就一脚踢开。”视线在她脸上逡巡,语意微带嘲讽,“不合适吧,阿练妹妹?”
少女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被他那样指责,她心里顿时涌上来一阵委屈,可是听到他这样叫她,阿练的脸腾地就红了,因为这个称呼太过陌生,他用这样的语气唤出来,阿练的心里不由得漫过一阵奇异的感觉,像是身体里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并且不由自主地上涌,热意漫过了脸颊,一直延伸到了耳朵根。
阿练转过身子,头微微低着,眼睛盯着书案边缘雕刻的花纹,她这样子在霍笙看来就是十足的心虚了。
他故意撩开少女因低首而垂落的发,露出那半边仍绯红的脸颊:“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阿练一下子站起来,绸缎一般的发从霍笙的指尖划过。
她的心跳得没有那么快了,脸上的热意渐渐消退,又恢复了冷月一般的颜色,很认真地对霍笙道:“我知道我不该自作主张,但是我从始至终没有想过利用哥哥,哥哥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只是我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她见霍笙静静聆听,遂继续道,“以后若是哥哥有需要,只要我能做的,必定相助,绝无二话。”
阿练怕他不相信自己,忙举掌道:“如果哥哥不信,我可以发誓……”
“出去。”霍笙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神色还平静,心内已是怒到极点。
“我……”
“出去!”
他一脚踹翻了几案,书简散落一地。
阿练没想到他会发这样大的火,一脸错愕地抬起头,对上他森然视线,不由得心头一跳,沉默了几息,低着头出去了。
有侍女进来将东西收拾好,随后又安静退下。
过了许久,只剩下一室的静默,霍笙手肘撑在几案上,揉了揉眉心,似有几分疲惫。
他今天是怎么了?
……
大长公主看着坐在下首的两个人,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客气疏远得好像互不认识。
她心中纳罕,不由问道:“你们兄妹两个,今日是怎么了?吵架了?”
霍笙的眼神凉凉地在阿练脸上扫过,似乎嫌弃得很,随即掠开,也没有回话。
倒是阿练笑着对大长公主道:“没有的事,哥哥待我很好,怎会吵架?”
大长公主略点点头,也不知相信了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正要退下,忽有管事过来传话,道是宫里有旨,着阿练入宫觐见太后。
这实在是个惊人的消息,不说太后怎么知晓阿练的存在,就说单单召见她所为何事,也足够让这几人心中不安了。
霍笙与大长公主面面相觑,后者略微沉思一晌,对阿练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说起来,本宫也有些时日没有进宫向母后问安了。”后一句却是说给那传旨的人听的。
那人微微躬身,态度恭敬道:“殿下请。”
章节目录 38。翁主
流景内照; 引曜日月。天梁之宫,实开高闱。
阿练跟随在大长公主后面,在经过长长的宫廷甬道,来到位于龙首形胜之地的未央宫的时候,脑海中很自然地浮现出这样的句子。
未央正殿高耸而崔嵬; 陛阶连绵; 望之如通云端。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有谒者替换过宿卫; 将阿练她们带到侧殿。
一入内,木兰香扑鼻而来,整座宫殿的栋椽梁柱似乎都是用的这种清香名贵的木材。地面上铺着青金砖; 光可鉴人,倒映着随处可见的明珠光彩,荧荧如月。
吕后坐在前方的高榻上,着深紫色常服。她已是六十岁了,头发皆花白; 精神却很好,只是有些过瘦了; 两颊微微凹陷。
她的表情并不很严肃,可是阿练即便是垂着头也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威压; 那是属于上位者掌权多年积累而成的一种气势; 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跪拜。
阿练随大长公主一道行礼。
吕后命大长公主起身; 让人赐座,接着就有一道隐含威严的声音响起。
“多日不见我阿虞,你还记得进宫看你母后?”吕后对着大长公主的时候很平和,看起来就像个思女心切的母亲,似乎那威严的语气也只是习惯使然。
大长公主笑着赔罪:“知道您忙,等闲不敢入宫扰了母后清静,心里面也是天天惦记着。”
吕后淡淡嗯了一声,这才把目光转向仍然垂首跪拜的阿练,她道:“你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阿练心内忐忑,交握着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摩挲着,闻言轻轻吸一口气,状似平静地抬起了头。她看向前方,却并不直接与吕后对视,因而错过了对方看见她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讶色。
“你从北地来?”吕后问她。
“回陛下,是。”
“为何来长安?”吕后又问,声音轻了些,语气平淡得就像是闲话家常。
然而阿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吕后应当不会无缘无故地召见她,事先很可能已经查过她的来历了,是觉得她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她微微抬了眼,看向吕后:“回陛下,民女自幼失恃,与父亲相依为命。数月前家中遭难,数十口人一夕丧命,民女因外出探亲而幸免于难。其后落入劫匪手中,为兄长所救,走投无路之下随他来到长安。”
阿练看着吕后,想知道她会不会在听到某句话的时候神色有异。然而没有,吕后只是静静聆听。
少女的眼睛灵动又澄透,望着她的时候是那样坦然,就像是清可见底的一汪水,再纯净不过。
吕后听罢,忽然闭了闭眼,再启眸的时候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会跳舞吗?”
阿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迅速答:“回陛下,民女会。”
“会折腰舞吗?”
阿练仍然答:“会。”
“那很好。春枝,”吕后转头唤了一下一旁侍立的女官,“带她去换一身衣裳。”
女官应是。
阿练虽不解,也只得遵照吕后指令。来到侧间,她褪掉身上因觐见而穿的厚重礼服,换了一身轻便的大袖襦裙,绣着蔷薇花的裙摆长长曳地,转过长廊的时候有风吹过来,衣袂翩然。
在门口脱掉鞋子,回到内殿,洁白的布袜踩在光洁的地面上,连一丝灰尘也没沾着。
乐工已经开始演奏,阿练踩着节点起舞,柔韧得像是柳枝一般的身体层层舒展,翘袖折腰,动作优美而娴熟。
等音乐停止,阿练也正好停了舞步,白玉般的手指高过额际,折成一朵花蕾的模样,而纤指下的那张脸,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吕后沉默了,眼前的这个人有多熟悉,像是穿过岁月的长河向她走来,连一丝一毫都不曾更改。她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报复她吗?吕后心里觉得惊奇,一时又想笑,唯独没有恐惧,这世上已没有人能令她感到恐惧。
阿练将舒展的身姿收拢,亭亭立在殿中,听吕后赞道:“好,很好。”她低下头去,仍能感受到吕后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这个小姑娘,朕很喜欢,封个翁主如何?”吕后看向大长公主。
刘虞吓了一跳,本能地直起身子看向吕后:“这……母后三思。”
阿练亦跪下:“民女无德无能,不堪如此封赏,万请陛下收回成命。”
大长公主跟阿练相处月余,心里很喜欢她,此番也是不放心才陪她一起入宫,眼下看母亲虽然没有为难阿练的意思,但只见了一面就这样大加封赏,如此飞来横福,焉知非祸?
她跪地叩请:“此女天资秀出,儿臣也很喜欢,只是终究出身乡野,又无尺寸之功,如此厚赏恐会惹人非议,若母后实在喜欢,随意赏些什么物件也是一样的。”
吕后一双略微干枯的手在透雕凭几上摩挲数下,声音沉沉的:“你的女儿,当得起一个翁主。”竟是已经决定了。
大长公主出嫁多年,母女之间早已不如昔年相依为命时的亲密无间。自吕后临朝,荡平朝野,独揽大权,行事也愈发恣意,且心思难测,大长公主对她也是畏多于爱。眼下见她执意封阿练为翁主,也不敢再劝,遂携阿练大拜于地。
“谢母后。”
……
未央宫西南有明渠,占地极广,风过时碧波翻涌如沧海,吕后正站在双阙下,远目池中渐台。
有人走到她身后,恭敬唤了一声:“阿姐。”是临光侯吕媭。
吕后转头看她一眼,两人年岁相差甚多,面容却相似,俱是眉眼间透出凛冽的英气。
“你来了。”她道,声音淡淡的。
随侍的人都已退了下去,临光侯无所顾忌地道:“阿姐,你应当一眼就看出来的,那是戚姬的女儿,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吕后却笑了:“为什么要杀她?你不觉得留着这个小姑娘,更有意思吗?”
“可是——你明明那样恨她!”恨到用这世上最为残的刑罚加诸她身,为什么还能够容忍一个长得跟她这么像的人活在这世上,甚至还要封她为翁主?
吕后重又将视线投向那巍巍宫阙,是啊,她恨戚姬,然而恨的也只是那个夺走她夫君的宠爱,甚至还要夺走她手中权利的敌人。
可是等到她登上这至尊之位,看着万方四海在她脚下臣服跪拜,一个庞大的帝国在她的统治下蒸蒸日上,那些过往的爱恨,就像是云烟一样,风一吹就都散了。
她是至尊,是这个帝国的主宰,任何人的生死都不过在她一念之间。对于阿练那样的小姑娘,她就像是看待一个再弱小不过的蝼蚁,她可以让她死,但现在她更想让她活。
吕后无疑是深沉的,多年的政治生涯令她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不独是亲生女儿,就连是被她视为左右手的临光侯也看不穿她内心所想。
“阿姐,女子生得太美,终究是个祸害。”吕媭忍不住提醒她。
“哦?”吕后闻言却笑了,“你是说朕的小翁主吗?”
吕媭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她指的不只是那个小姑娘,更是戚姬,然而忽听吕后又道:“刘章应该也知道此事了吧?”
临光侯很快反应过来,答道:“是,消息传得很快,刘章本来就在宫里,听说册封仪式刚刚完成他就知道了。”
吕后轻轻点头,没再说话。
……
阿练仍然跟在大长公主后面,没有乘坐步辇,未央宫的侍女将她们送到内宫的拱门下就回转了。两个人心下俱是忐忑,大长公主尤其如此。
她往前走了两步就忍不住回头,问阿练道:“你可是有事瞒着我?”
“不敢,”阿练恭敬答道,“我之来历,俱已向殿下如实告知,并无一丝一毫的隐瞒。”
大长公主见她神色坦然,不似作伪,心下稍安,想道,或许真的只是她合了母后的眼缘。
她脸色轻松了些,提醒阿练道:“往后不必再叫我殿下。”
阿练看她一眼,顿时明白了大长公主的意思,不由得脸有些红,但还是忍下了那份不习惯,应道:“是,母亲。”
两人继续往前走,还没出宫城,就见一身铠甲的朱虚侯迎面而来,在身前站定了,向大长公主行了一礼,而后定定地看着阿练。
大长公主看他们一眼,转头向阿练道:“我在前面等你。”
阿练应是。
侍女也跟在大长公主后面走远了,一时间这里就只剩下了阿练跟朱虚侯两个人。
刘章看见她穿着繁复厚重的礼服,是翁主的仪制,华贵又庄重,知道她已是受了册封,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
两个人沉默对视着,时间像是停止了流动。
阿练心里仿佛有预感似的,能猜到他想要说些什么。
果然,刘章开口道:“恭喜翁主,获得太后赏识。以翁主如今的身份,一个小小的朱虚侯恐怕配不上您。”
“将军误会了,此事远非我意料之中。”阿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大概不想让刘章觉得她是个四处攀附的小人,因而语气有些急切,“太后召见实属突然,翁主之封也非我所愿。”
刘章哪里在意这些,他只知道阿练这个翁主是吕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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