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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策:嫡女权谋-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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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起来,楼霄眸光一暗,有猜测忽然冒了出来。
  他死死的盯着司言将苏子衿抱离的背影,眼底有阴霾浮现。
  青丝,你竟这样恨我,是么?
  ……
  ……
  这一头,司言抱着苏子衿,便一路朝着后殿而去,直到抵达屋子内,他才将苏子衿放了下来。
  燕夙此时正在候着,见司言看了眼自己,心中便一时有些会意了。
  于是,他偏头,看向战王爷等人,道:“王爷、王妃,你们且下去罢,这儿有燕某和世子在。”
  “可是子衿……”战王妃有些不解,为何只留下司言?
  正打算说什么,不料战王爷咳嗽一声,便道:“咱们先在外头候着罢。”
  说着,战王爷低头看了眼苏子衿,眼底有叹息划过,俨然是对此心中有数。
  于是,战王妃也没有坚持,很快的,一家子便退了出去。
  等到脚步声逐渐远离了以后,燕夙才缓缓退到一边。
  “子衿,”司言淡淡道:“还不起来么?”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依旧神色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
  苏子衿睁开眼睛,桃花眸子一时间璀璨至极。
  她缓缓坐起来,便低眉,唇角微微泛白:“司言,你都知道了?”
  “叫我阿言。”司言蹙眉,秀美绝伦的脸容依旧淡淡:“方在不是叫的很好?现下怎的又疏离起来了?”
  燕夙不动声色的在一旁瞧着,就见苏子衿素来从容的脸容上,漫过一丝低迷之意。
  她抿起朱唇,好半晌,才抬眼道:“阿言,你生气了?”
  虽然司言此时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模样,可不知为何,苏子衿便就是觉得他其实不太愉悦。
  他大概,是知道了她刻意的入局,所以刚刚才那般……配合着假装她昏厥了。
  或者说,大概就连战王爷……也是看明白了她的所愿罢?
  “子衿,”司言原本还有些气恼的心思,可一瞧见苏子衿略带歉然的模样,便心中一软,下一刻就将她拥入怀着,低声一叹:“我该拿你怎么办?”
  若说在那之前他摸不透苏子衿的想法,那么现下,他倒是全然明白了。尤其是面对刺杀的时候,她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显然便是提早悉知一切。
  她亲自入局,就是为了要将那‘婢女’捉拿,然而,在看懂了一切以后,他也只能配合着她,不让她白白‘牺牲’。
  垂下眸子,苏子衿靠在司言的怀中,笑吟吟的脸容少了些许从容之意:“阿言,我只是临时起的意……”
  原本苏子衿并不打算在这一次拿下无心,可北姬画却是公然挑衅,于是,她再也忍不住……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能够丧失呢?
  “我控制不住自己,阿言。”低低的一声呢喃,苏子衿闭上眼睛,道:“是她杀了若水。”
  一看见无心,她便觉得心中堵得慌,那个女人,在冰天雪地之中,射杀了若水!射杀了她心中那唯独的小姑娘!
  直至今日,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场景,那时若水痛苦的模样……包括无心脸上的那抹可惜之色!
  她可以隐藏住对楼霄的恨,也可以做到若无其事,毕竟这些恨意,她整整藏了三年!
  可她无法做到放弃只手可得的机会,她要无心痛,更要楼霄断去臂膀,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子衿。”司言心中一疼,大掌抚上她的发梢,轻声道:“对不起。”
  若水是谁,司言不去问也知道,那日在阵法之中,他便已然知道那个姑娘对苏子衿有些怎样意义。
  那时候,即便知道一切只是幻象,她依旧不肯舍弃那一点点念想……
  他没有资格去责怪她,也没有资格去生气什么,他心尖上的姑娘,如此的痛苦,如此的隐忍,难道还要她继续忍下去么?即便她的做法太过危险,他也不能够这般对她。
  “阿言,是我的错,我一心只想着机会难得……”苏子衿抬眸看向司言,眼底浮现一抹隐藏的恨意,她低低一笑,声音发冷:“无心喜欢楼霄,我一直都知道。方才我跳的舞其实是她编的,因为一些原因,当时楼霄将这些点子都给了我,后来我才知道真相,不过那支舞却是没有机会展现。”
  那支舞的创意,其实真正源自的,是无心!只是那时候她一直在摸索,所以楼霄便将点子给了她,后来苏子衿才知道,原来创意是来自无心。
  可是,从前她一直不明白,无心是个女杀手,为何要编舞?只是三年前,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曾经,无心本该是楼霄安排着要敬献给文宣帝的美人儿,因为文宣帝喜好歌舞,所以楼霄便想着安排一个人进去。然而,还没等无心进宫,楼霄便遇到了她,因为怕她揭穿,楼霄才打消了念头。
  “所以,北姬画提起比试的时候,我就顿时有了一个想法,我想让无心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剑刺杀!”说到这里,苏子衿恍然一笑:“你大概不知道,无心可是掌管着楼霄三分之一的暗卫,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无心执掌的暗卫,大都是当初在无心的统领下才投靠了楼霄,所以说,那些暗卫真正的主子,其实是无心。
  曾经楼霄因为这件事,同她提起过一次,就好像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久而久之,这股力量便成了楼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故而,这也就是为何,无心敢提剑刺杀的原因,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楼霄都会保住她!
  所以,苏子衿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设计于此,只有这样,无心才逃无可逃,也只有这样,那些暗卫才会起反叛之意,因为楼霄……保不住无心!
  听着苏子衿的话,司言便道:“你提前吩咐了雪忆?”
  虽说是疑问句,但司言却是问出了肯定的口吻。
  雪忆虽武艺高,但到底若是不知情的话,速度并没有那么快。瞧着雪忆那时候只落后他一步,司言便知道,其实苏子衿早有吩咐。
  “嗯。”苏子衿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件事逃不过司言的眼睛,所以便也没有隐瞒。原本她便是惜命之人,自是不会当真去冒险,故而在换衣物的时候,她便提前吩咐了雪忆,算着雪忆的功夫,一定可以挡住无心的刺杀。
  想到这里,苏子衿忽然道:“对了,阿言……”
  “咳。”就在这时,燕夙假咳一声,只听他道:“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就先出去一下,你们慢慢聊着。”
  虽说话是这样说,但燕夙眼底却有尴尬之色,他今儿个倒算是真的见识苏子衿了,这两人委实是真能‘腻歪’啊,完全不把他当作一回事儿,就自个在一边‘卿卿我我’,着实是有些令人汗颜。
  尤其是司言……好歹这厮也是锦都的冷面阎王罢?怎的一到苏子衿的面前,就温顺的像一只小奶狗儿?更何况,他可记得司言也说过什么‘诛而杀之’的话,一转脸便这样含情脉脉的,着实有些寒碜人!
  “嗯,”司言显然是将燕夙的神情看在眼底,只见他微微颔首,便清冷冷道:“有自知之明。”
  燕夙:“……”
  要不是得装作‘诊治’过了,他还真不愿意跟这两人呆一块儿了!
  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司言,燕夙摇了摇头,便很快走了出去。
  等到门重新掩上了,苏子衿才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原本极为压抑的心情,一时间便缓和了些许。
  燕夙这人素来也算是个清雅之人,不料在面对司言这般一本正经的人面前,竟是吃了个大亏。
  “笑什么?”司言有些无奈,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褪下,便轻柔的为苏子衿系上。
  他做这些的时候,俨然是下意识的行为,只是觉得苏子衿身子很凉,就着实心疼的紧。
  苏子衿心中一暖,面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几分。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倒是没有回答司言的话,而是轻声笑道:“你可还记得麒麟洞里头,那个南洛和墨白?”
  她的话一出口,便发现,司言果然丝毫不显惊讶的模样,想来是一早便是知道了。
  “知道。”司言点头,也不介意苏子衿转了话题,秀美的面容依旧淡淡,回道:“先前打听过。”
  在离开幽蝶谷后,司言便打探清楚了一切,只是对南洛,他心下倒是存着敌意,毕竟那小子看苏子衿的目光,俨然非同寻常。
  微微笑了笑,苏子衿便道:“你打算报仇么?”
  那时候墨白暗算了司言,苏子衿倒是记得清楚,不过她还不知道,翻船一事,也算是墨白暗算他们两。
  司言闻言,心下便明白苏子衿的意思了,他微微低眉,凤眸璀璨,仿若黑曜石般,引人入胜。
  看向苏子衿,司言清冷冷的神色瞧着极为认真:“也算是亏了他,我才因祸得福抱得美人归。”
  司言想,大概就是因为那一系列的事情,他才有机会同苏子衿相处一个多月,同时,也是因为墨白的暗算,以至于后来……苏子衿多次为他包扎伤口。
  那一度,是他觉得最开怀的时刻。
  “你近来倒是愈发的会讨女子欢心了。”苏子衿抿唇,低声笑道:“便是连那北魏的第一美人儿都对你一见倾心。”
  苏子衿所说的,自然便是北姬画了。一想到北姬画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向司言,苏子衿便觉得着实有些不舒服的很,即便司言表现的很是冷漠,但苏子衿还是有种不太能容忍的感觉。
  司言闻言,不由蹙眉,只见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解释道:“子衿,我同你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至于那北魏的公主,是她自己凑上前来,我也拒绝了几次,若是你不喜,我便让孤鹜杀了她好了。”
  那北姬画委实有些惹人厌烦,司言认真的一思索,看来还是要将她处理了才是,毕竟方才,她还咄咄逼人,一直想着打压子衿……
  见司言神色之间有沉吟的意思,苏子衿不由笑起来,眉眼生辉:“阿言,我觉得,也许上辈子我当真是那妲己,你是商纣。”
  为了她的一句话,他竟当真去想着要下手了,那么她不是妲己,又是何人?
  司言闻言,不由一愣,随即他靠近苏子衿几分,清冷的声音有了几分低沉:“那你觉得,妲己对商纣可是欢喜?”
  分明是带着一丝**的意味,可司言这厮却一副正经十足的模样,看的苏子衿有些失笑。
  “妲己和商纣我不知晓,”微微勾唇,苏子衿朱唇微微一动,眸光盈盈如秋水:“可是阿言,我知道我欢喜你。”
  ‘砰’‘砰’‘砰’,有剧烈的心跳声骤然响了起来,一瞬间,司言清冷的凤眸浮现点点笑意,他垂眸,薄唇抿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子衿,我也是,这样的欢喜你。”
  ……
  ……
  ------题外话------
  燕夙(委屈):子衿,我待你不薄,为何喂我狗粮?
  苏子衿:……怪阿言。
  司言(一本正经):嗯,怪我
  燕夙(扶额):辣眼睛,又是狗粮!老夫走还不行?
  凉凉有话:听说月底了,乃们月票、评价票、花花钻钻砸过来么?砸过来么?砸过来么?

  ☆、43你是容青?

  重华殿的宴会很快便结束了,在发生那场意外后,大抵最得意的莫过于北姬画和陶然了,前者是与苏子衿有着新仇,后者则是有旧恨。
  等到离开了重华殿,昭帝朝着御书房而去,临到了那时,他还将苏子衿和司言,唤道了御书房,只是这件事到底有些隐秘,故而没有外人知道。
  昭帝彼时正坐在案几前,见苏子衿换回了自己素日的衣裳,在司言的陪同下,缓缓进来。
  “故技重施,”微微抬眸,昭帝喜怒不辨,道:“苏子衿,你倒是胆子很大!”
  这所谓故技重施,大抵便是在说先前重乐那件事,苏子衿也是如此‘昏厥’而牵连甚大,如今楼霄的事情,她再次故作昏厥,岂不是故技重施?
  司言闻言,却是率先开口,面容依旧冷漠道:“陛下,这件事是臣的主意。”
  “司言,你莫不是以为,这件事与你挂钩,朕就不会如何了罢?”昭帝冷笑一声,大手狠狠拍了下桌子,神色有一瞬间凌厉划过。
  然而,帝王的怒意,却丝毫没有让眼前的青年和女子生怯,两人神色仍然,只见苏子衿微微一笑,神色极为高雅:“陛下大概最想知道的,还是子衿与东篱摄政王是何关系罢?”
  昭帝如此,不过是想要逼她说出自己与楼霄的关系罢了,楼霄今日的表现,想来昭帝已然洞悉。
  苏子衿的话一落,昭帝便不由眯了眯眼睛,他狐疑的看向苏子衿,冷声道:“朕瞧着你这话,便是要与朕坦白的意思了?”
  原先昭帝这般表情,其实是要让苏子衿说实话罢了,可不过短短两句,苏子衿的意思便骤然明显起来。
  她难道……存了要坦白的心思?
  司言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神色冷漠,可瞧着他靠苏子衿极近的模样,便是俨然一副维护的意思了。
  “不错。”苏子衿点了点头,眉眼从容道:“陛下今日想知道的,子衿想来是可以知无不言。”
  她筹谋了这么多,不就是等着这一日么?她要的,不是主动告知,而是给昭帝一种无可奈何告知的假象,帝王的心思,本就是多疑多虑,若是她在几个月前便主动说出来,反倒是会惹昭帝的怀疑,再者说,那时候她没有任何筹码,即便说出来,昭帝也不会许之,如今她筹码有了,自是时候到了。
  昭帝心下不禁一顿,他看向苏子衿,好半晌才道:“好,那朕便问你,你为何与楼霄认识?”
  不仅识得,而且看楼霄那眼神,显然他与苏子衿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过往。
  苏子衿淡淡一笑,弯起眉眼道:“陛下可知容青?那个三年前死在凯旋归来的路上,年少的鬼面将军,容青。”
  不待昭帝回答,苏子衿便兀自一笑:“我九岁进了军营,十一岁领着三千骑兵,于漠北击杀边疆蛮子,至此一战成名,坐上了骠骑大将军的位置。”
  “你是容青?”昭帝不可置信,他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瞧着苏子衿,可苏子衿的脸上,没有一丝撒谎的痕迹。
  “陛下大概是要问,容青再怎么不济,也好歹是个东篱第一高手,怎会如我这般,浮弱的仿佛就要命丧?”苏子衿缓缓卷起衣袖,一边笑着,一边上前道:“陛下可看到我的肌肤?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仿若待字闺中的女子……”
  苏子衿的胳膊,却是光洁一片,她皮肤非常细腻,几乎在光芒下,闪烁着剔透的色泽,一丝一毫也不像是从军打战的人。
  “若是陛下愿意听,我便将这一切的故事,告知陛下。”说到这里,苏子衿微微扬唇,她桃花眸子有恍惚之意浮现,让人不可遏制的想要相信。
  “子衿。”司言心中有些微微发疼,不禁上前一步,牵住苏子衿的素手。
  她指尖极凉,一瞬间让他心中发颤。
  苏子衿感受到司言的温暖,不由抿唇一笑,随即她看向昭帝,缓缓将故事说了出来。
  “我尚且在军营的时候,就遇到了君行……或者说,是楼霄。我那时不知道他是王爷,两人也算同生共死过,于是,这份情愫便自然而然的衍生了。我十三岁那年,他不辞而别,离开了罗刹营,后来,我在烟京城内见到了他,方知他原来是先皇的小儿子,那时候的王爷。”
  文宣帝登基之前,东篱皇室内部发生了一场屠戮,大约便是上位者的杀戮,以至于最后,先皇的子嗣,除了文宣帝外,便只剩下早年就残废了的八王爷和如今的摄政王楼霄。
  “陛下素来待我不薄,他知道我是女儿身,也知道我是苏彻的孩子,只是那时我身居要职,不能也没有必要回到大景认亲。大抵我前半生,唯一像家人一般存在的,便是陛下了。陛下教我琴棋书画、教我诗词歌赋,他是个极为耐心的父亲,每当我得胜归来,陛下便会为我接风洗尘。”
  “我和楼霄在烟京重逢了,那时候他待我很好。不久后,陛下同我说,楼霄向他提亲,我心中无限欢喜。陛下给了我新的身份,赐了我新的名字,依着苏彻的姓氏,于是便有了现下的苏子衿。我十三岁那年,依旧是东篱的第一高手,少年得意,最是肆意洒脱。”
  说到这里,她眸光微微冷了下来:“可后来,楼霄中了噬心蛊,他设了一个大局,引我入瓮,我那时最是贪恋情爱,于是便也就那般傻的入了他的局。”
  “噬心蛊的蛊毒,唯有以身体养蛊,用血喂之,方能救人。他那时昏迷了,无心……就是方才刺杀我的婢女,她给了我蛊虫,说是只要我将蛊养成,再以血喂给楼霄,他便可痊愈如最初。而我,只不过损毁一些内力罢了,并不会如何。我那时救人心切,便依着她给的方法去做了。至此,我身上的皮肤,就好像破茧的蛊虫一般,全然褪去老旧,变得崭新异常,便是那之后再有受伤,那些伤口也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
  垂下眸子,苏子衿缓缓一笑,唯有那心口上的伤痕,久久无法消散。
  “只是,我没有料到,那是母子蛊,母去……子留,那噬心蛊在我的体内几个月,我都一无所知,一直到九月的时候,边界蛮子联合犯境,我无奈之下,便重新穿上铠甲,戴上面具,想要结束最后一场的战争,然后赶回来与他成亲。然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设计我用身体养蛊,其实想借着我最虚弱的时候,要我死在战场!”
  微微扬唇,苏子衿眉眼有利刃划过,看的司言一阵抽疼。
  她继续开口,往下说着,嘴里有血腥味涌现出来:“陛下大抵不知道,我那时已然大不如前,却还心心念念想着回去同他成亲,因为我答应过他,不能死。于是,那场大战,我终究还是胜了。当我拖着负伤累累的身体,率领三万大兵回烟京的时候,他……楼霄,领着千军万马,围堵猎杀我们!那一年,我恰满十四岁,他杀我三万弟兄,杀我如父陛下,甚至于马背上一把羽箭,将我射入万丈悬崖!然而,我却是活了下来,就像是上天的玩笑一般,唯独我,存活下来!”
  看向昭帝,苏子衿微微笑着,有残忍的光芒,掠过眼底:“陛下问我与楼霄是何关系,我今日大可告诉陛下,我与楼霄,只能是他死、他亡!陛下问我有什么目的,我今日大可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我要东篱的朝堂,暗沉一片!我要东篱的君王,废旧立新!”
  她的曾经,满手血腥,她的曾经,暗无天日,她从死人堆上一步步爬到顶端,手执利刃,本以为至少不再那样在黑暗中苟延残喘,却不料,最终还是输给了权势。
  有一瞬间,昭帝震惊在原地,不仅是这个故事,还是因为,眼前的女子,戾气满满,犹如地狱的恶鬼,却平白的让他觉得,只要她想,东篱便一定会换了君王!
  一直到故事结束,司言都不曾放开苏子衿的手。苏子衿偏头看他,只见这青年秀美清冷,眸底唯独有的,便是隐隐疼惜。
  司言,大抵一早便猜出了她的身份罢?这样聪明的司言,只是不想让她太痛,所以故作不知。
  好半晌,昭帝才回过神,他缓缓站了起来,面对着苏子衿,道:“你要东篱的皇位?”
  她有恨、有手段,若是现下苏子衿说想要谋东篱的国,昭帝丝毫不会感到惊讶,这样的女子,便是男儿又如何比得上?
  “是,也不是。”苏子衿微微一笑,弯唇道:“我曾与陛下说过,我不谋国,不论是大景的,还是东篱的,那些权势与我,不过是无用的东西,我曾拥有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我不渴望。”
  “你要楼宁玉?”昭帝不由瞳孔一缩,惊异道:“你难道是想将楼宁玉带回东篱不成?”
  文宣帝仅有的血脉中,大抵便是如今东篱的小皇帝了,在文宣帝死后的一段时间内,大大小小的皇子命丧的命丧、残废的残废,百姓们不知道,但是朝臣如何不会有猜测?
  除了楼霄,便再无他人敢动这个手了。
  所以,文宣帝仅存的血脉,还有一个独特的存在,便是楼宁玉!
  “不错。”苏子衿弯起唇角,笑道:“陛下当是知道,楼宁玉留在大景是个隐患,但若是回到东篱,左右大景并不会损失。”
  她要将楼宁玉堂堂正正的带进东篱,届时,才能够名正言顺的扶持其上位!
  昭帝神色有些迟疑,虽然说楼宁玉在大景算是个不安分的存在,可那等手段的人,若是当真回到了东篱,做了君王……难免不会记恨大景,从而发动战争!
  见昭帝神色如此,苏子衿心中自是明白,她正打算说话,却不料司言忽然冷清出声,只见他面无表情,抿唇道:“楼宁玉若是回到了东篱,大约在十年之内,都不会有所动作。争夺皇位、安抚民心、掌控朝政,即便楼宁玉再怎么厉害,也至少需要十年。在那之后,陛下若还是忧心,可以让楼宁玉提前签署下协议,有生之年,不犯大景。”
  苏子衿闻言,不由心下一愣,司言竟是将她要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可奇怪的事,她并没有与他说起过此事。
  当然,司言说的倒是不错,要让楼宁玉做出实质上的承诺,其实并不难,只要等他夺得帝王之位,以辅助为要求,自是可以轻易拿到他的保证,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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