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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策:嫡女权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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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也该忘记一切了。
马车骨碌碌的转动起来,不到片刻功夫,苏子衿便换下那一身的布,重新穿上雪缎长裙。
系上狐皮大氅,她眉眼温雅高贵,唇边漫起淡淡笑意:“王府那头,可是派人通报了?”
“回主子,已然在第一时间便知会了。”青书道:“想来如今王爷和王妃都收到了消息。”
苏子衿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即她低声问道:“近日锦都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她的话音一落,青书手下的缰绳便不由顿了顿,好长时间,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那样的消息,他着实不愿主子知道。
见青书好半晌没有说话,苏子衿便笑道:“莫不是与我有关?”
“主子……”马车外,青书面色有些沉,一时间不知如何去告知苏子衿。
“说罢。”苏子衿轻声一笑,从容道:“左右现下知道,还能够想想对策,不是么?”
“主子,陛下十日前下了圣旨。”青书语气有些沉重,道:“将主子许给了七皇子!”
一想到这件事,青书便有些气恼。他一直在祁山这带搜寻苏子衿的下落,故而对锦都的事情,全然不知,只是,不久前收到青烟的飞鸽传书,他简直是要崩溃。
“哦?”苏子衿挑眉,神色倒是有些诧异。按理说,昭帝不可能如此快的下了决定,毕竟她与司言,还有些‘生死不明’,可按着青书所说,十日前……这也就意味着,昭帝并不是自己愿意下的旨意,而是……有人威逼?
能够威逼昭帝的人,苏子衿心下一思索,便笑了起来:“陶皇后可是利用了民心来迫使陛下下了旨意?”
听到苏子衿的话,青书不由瞳眸微缩。即便跟着主子多年,他还是不由得佩服着主子,就这件事来说,主子没在锦都,竟是能够将事情猜的七七八八,着实令人惊讶。
只一点,青书有些不解,为何主子的语气,全然没有不悦的样子?
“不错。”没有多想什么,青书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苏子衿。
苏子衿闻言,好半晌,她才幽幽一笑,眸色浅淡:“看来陶皇后是孤注一掷了。”
利用民心,最是容易让昭帝起反感之意,自古帝王,无不忌讳被逼,这陶皇后实在聪明又愚蠢。聪明在于,逼迫昭帝的手法狠辣果决,是最佳、最有效、也是最猝不及防的手段。而这同样的,也是他的愚蠢所在,她自以为掩人耳目,将罪责栽赃到懿贵妃的头上,实际上却是一眼便被昭帝看了清楚,毕竟这件事,最是得益的只是司卫。
想来,陶皇后还是不了解朝堂的局势,她的手段只能用在后宅之内,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以至于,加速了昭帝想让陶家被取而代之的想法。
陶家,看来很快就要被连根拔起,寸草不生了。
见苏子衿沉默下来,青书以为苏子衿因为此事而心绪不佳,于是便劝慰道:“主子,王爷和王妃那边,已然在忙着为主子周旋了。”
“婚期定了何时?”这时,苏子衿却忽然笑了笑,她言语之间,丝毫没有不愉之色,好似对这桩婚事无所谓一般,听得青书有些胆战心惊。
“主子莫不是……”青书瞪大眼睛,迟疑道:“莫不是打算顺应这门婚事?”
话一出口,青书便又觉得不甚可能,毕竟司卫那人……着实太过上不了台面,便是整个锦都,能勉强配得上他们主子的,也就是长宁王世子司言了。
一想到司言,青书的思绪便飘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方才主子与司言之间,分明有不一样的气氛……主子可能是在这次的经历上,与长宁王世子互生情愫?
就在青书胡思乱想之际,苏子衿淡淡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听她笑道:“陶皇后所作的,不过是我的助力罢了。既然这是上天的旨意,何不妨顺应一次天意?”
百花仙子与司禄星君么?
倒是有些意思啊!
然而,苏子衿这话一落地,青书便不由道:“主子,可那七皇子……”
“婚期定在何时?”这时候,苏子衿微凉的声音打断了青书的话,她语气依旧淡淡,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尊贵。
青书心下一惊,深知苏子衿的语气显然表明了她的不悦,于是便立即恭敬回到道:“回主子的话,定在了十二月初七。”
因为那不能超过十八岁的预言,于是在民众的压迫下,婚期很快便定了下来,几乎有些仓促,就定在下个月的初七。
“还有十七日。”苏子衿微微扬唇,陶皇后这唯恐生变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急切。
只是,无论是十七日、二十七日还是五十七日,只要赶在次年的三月初九前,一切都是无妨。
敛下眸子,苏子衿偏头看向窗外,她素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深觉冬季来临。
……
……
与此同时,司言神色冷清的坐在马车内。
“爷,是先回王府还是……去宫里?”马车外,落风小心翼翼问道。
司言冷冷看了眼马车的帘帐,隐约可以看见外头驾车的落风,便冰寒开口:“去皇宫做什么?”
司言的语气,极为冷沉,与从前的每一次,几乎都不太一样,这一次,显然隐隐含着不悦之意。
落风闻言便立即噤声,心下想要告诉他苏子衿与七皇子大婚的事情,又一时间不敢吱声了。
他看了眼孤鹜,见孤鹜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两人不由同时犯愁起来。
若是说先前他们还对爷与苏子衿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敢相信,现在便是十足十的认定了。爷这模样,俨然便是一副与情人闹了别扭,所以将气‘撒’在他们无辜的人身上的架势啊!
这件事,实在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在孤鹜和落风有些迟疑的时候,就听司言低到可以结冰的声音传来。
他说:“锦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落风和孤鹜的心皆是‘咯噔’一声,两人脸色白了几分,现下他们大抵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无论如何,都得说。
落风看了眼孤鹜,心下想要让孤鹜来说,可孤鹜亦是有些怵得慌,下意识的便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司言薄唇微抿,吐出两个字:“落风。”
“爷,是……是这样的,”落风心下一跳,便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一时间,空气冷沉下来,那寒凉的气氛,几乎可以冻住整个马车,四下除了落雪和马车的声音,徒然变得极为寂静。
孤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情的眼神便落到了落风的脸上。
爷这样子,显然是不悦到了极致啊!
然而,就在孤鹜和落风岌岌自危的时候,司言忽然语气莫辨道:“你们管得事情太宽了。”
说着,他修长的手执起矮桌上的杯盏,微微抿了口茶水后,神色清冷至极:“既然如此闲,连男女婚嫁的事情都要操心一二,不妨便去幽冥干点正事。”
落风和孤鹜闻言,不由心下滴血。爷,我们还不是操心你吗?你这样懵懂不知所爱,是很容易失去真爱的啊!
半晌,落风和孤鹜才应了一声,神色委屈而无奈:“是,爷。”
马车内,司言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掩下一片阴影,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盯着杯中打着旋儿的茶叶,一时间神色漠然。
……
……
苏子衿回到战王府的时候,已然是次日的傍晚,彼时锦都的雪堪堪停了下来。
她自后门入内,悄无声息。
一瞧见苏子衿回来,一家子都像是舒了一口气那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悦之情。
尤其是战王妃,她看着苏子衿,忍不住的便红了眼眶,即便在苏子衿失踪的这段时间也强忍着不曾落泪的她,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苏子衿心下一疼,便上前抱住了战王妃,她轻声说道:“爹、娘,子衿回来了。”
一时间,众人皆是顿住了。尤其是战王爷和战王妃,两个人皆是呈现震惊状态。
苏子衿从没有唤过他们爹娘这样亲昵的称呼,从来都是父亲、母亲的喊着,无比的冷情,又无比的疏离。可如今,她竟是这样亲昵的唤着他们,实在让人心中激动。
“子衿,”一听到苏子衿唤她娘,战王妃便哭的更厉害了:“子衿,你瘦了。”
大抵每个做父母的,若是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最先关注的,永远是她胖了或者瘦了。
因为胖瘦,不止在于身形的变化,还在于他们能够从此处最直观的看出,她是否吃了许多的苦头。
“娘也是瘦了。”苏子衿微微一笑,她虽看着很是镇静,可心中,到底有几分动容之意。
在幽蝶谷的这段时间,她确实想通了许多事情,尤其李大夫说她只剩下几年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等到她入了土,化作尘埃,她的父亲双亲,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在世的时候,若是连一句‘爹娘’都叫不出来,她若是不在了,他们会有多么遗憾呢?
这世间,最是伤情的,大抵便是天人永隔,而更为伤情的,也许是在那之前,没有将心中的感怀与爱意表达出来。
一时间,战王妃哭成了泪人,便是战王爷也有些伤怀,经过这次苏子衿的失踪,他其实也是想明白了很多。
子衿是他们的孩子,他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便是不去验证,他也相信,这是血脉的相连。
尤其是在‘百花仙子与司禄星君’的故事爆发出来后,他猛地便感到心寒无比,从前他坚守国家,妻子在战场上生子才导致苏子衿流离多年,不想单单一个故事,甚至没有证据,这些人便挥刀向他们战王府,什么英雄人物、家国情怀,都抵不过人心的自私!
“妹妹。”苏宁捏了捏拳头,有些犹犹豫豫齿道:“你的婚事……”
苏子衿自然知道苏宁要说什么,于是松开抱着战王妃的手,偏头笑道:“二哥要说的,子衿已然知道。”
她的神色极为从容,从容到看不出一丝的不愿意,可这样的苏子衿,让苏家人愈发的心疼了几分。
“子衿,我们这几日便收拾东西。”战王爷沉声道:“我已经决定了,辞官离开锦都,这些尔虞我诈,都算了罢。”
功名利禄,本就是身外之物,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是无妨。
听到战王爷的话,苏子衿不由眸光微微一动。
她不是不知道战王爷的话意味着什么,而是太清楚他的决定所要承担的后果。且不说昭帝会不会同意,便是这锦都的百姓……既然他们都能够迫的昭帝下了旨意,便决计不可能放任他们离开。
“我赞成爹的意思。”苏墨冷笑一声,坚定道:“妹妹的终身幸福,谁也不能够当作筹码!”
“我也赞成。”苏宁咬牙切齿:“这些人,以为咱们苏家人会迫于皇威吗?”
“子衿,咱们离开罢。”战王妃也点头道:“左右咱们可以去蜀郡找你外祖父。”
对于一家人的认真,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苏子衿没有的选择,她垂下眸子,缓缓攒出一个笑来,神色依旧从容高雅。
她道:“子衿愿意嫁给七皇子,望爹娘、二位哥哥成全。”
有一瞬间,室内安静下来,苏家几个人都齐齐看着苏子衿,他们难以置信,可又有些懊恼气愤。
“子衿,那是你的终身大事啊!”战王爷上前一步,语气却是软了下来,他像是在哄小女孩一般,低声道:“你若是想要什么,爹都帮你得到,只要你别拿自己的婚姻做筹码,一切的一切,爹都应允了。”
他想,便是她要这大景的天,他也一定会给她弄到手,只要她安然无恙,顺遂康健。
苏子衿有些愣住,她以为,这个父亲应当最在意的是江山,毕竟他守了这些年,若是因为她便成了乱臣贼子,岂不是毁了一世的清誉?
“爹爹大抵是误会了。”大氅下细嫩的五指微微拢起,苏子衿敛下心头的那抹情绪,笑的璀璨夺目:“我对七皇子,心中悦之。”
☆、21情根深种
十二月初旬,锦都的天气开始明媚起来。
彼时,长宁王府。
“爷,太后娘娘让您进宫一趟。”天色低下头,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那日落风和孤鹜进了幽冥前,便与他们几个人都说了一通爷待苏子衿的不同,只是无奈他们家主子情商不在线,便是到了如今,也不清楚自己对苏子衿是怎样的心情,反而这几日下来,随着苏子衿和司卫的婚期越来越近,他们家主子也愈发的性情暴躁起来。
这暴躁的直接后果,大抵便是……冷着脸挨个的将他们都惩罚一遍……不过短短几日,他们实在是痛苦至极。
司言坐在窗前,他的眸光落在对面屋檐中落满积雪的貔貅上,瞧着那积雪反射着阳光,发出璀璨的光来,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极为冷峻。
“爷……”见司言半晌没有动静,天色不由再次出声,他微微抬眼看向司言,见司言秀美清贵的脸容寒冰一片,心下一紧,其余要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司言没有回头,只冷冷抿唇,道:“不去。”
“是,爷。”不敢有丝毫忤逆,天色拱了拱手便应声道:“爷若是无事,属下便先退下……”
“对面屋檐上那只貔貅。”司言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天色的话,眸色漠然却隐藏森寒:“砸了。”
“爷,那可是王妃很喜欢的金玉貔貅……”天色脸色有些苍白,那貔貅若是砸了,王妃回来,可不得把他抽筋扒皮了!
司言淡淡的掀起眼皮子,语气含着一丝不愉:“上头的雪,太刺眼了。”
天色惶恐道:“爷,雪刺眼,把雪扫了就成,那貔貅还是留……”
“砸还是不砸?”司言冷冷的眸光落到天色身上,眼底浮现一抹戾气。
天色不由自主的便抖了抖,但他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就道:“砸。”
“明天之前。”司言面无表情道:“不要让我再看到它。”
天色:“是,爷。”
说着,天色便默默退了出去。
心下不由有些悲伤的想着:爷,你拿那屋檐出气,王爷和王妃回来,可不得要了属下的命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属下们……
天色一出去,秋水便同情的上来,她拍了拍天色的肩膀,叹了口气:“天色,你待会儿便多吃点东西,想来接下来的日子,有的受了。”
宫苌凑过来,也跟着叹息道:“我听说七皇子今日要到战王府下聘了,难道咱们爷就这样把长安郡主拱手让人?”
“真的假的?”秋水有些诧异:“这么早下聘?难道是婚期要到了?”
在大景,所有男婚女嫁,聘礼都是婚前七日下,同时也是借着下聘这天,让男女双方各自见上一面,因为在这之后,想要再见便是要等到婚礼那天,否则就是不吉利。
“当然是真的,现下大抵已是在西街了。”宫苌点了点头,他悄声道:“我这样关心主子的终身大事,怎么可能拿了错的情报?”
“那咱们要不告诉爷?”天色皱了皱眉梢,信誓旦旦道:“只要没成婚,一切皆有可能。”
“去你的!”秋水瞪了一眼天色,脸上带了几分惧色:“你忘记落风和孤鹜啦?他两可是因为提了下苏子衿三个字,便被主子又扔进了幽冥,而且我看,这次他两出来是真的要躺一阵子了。”
原本那日孤鹜与天色因为提及苏子衿的婚事便已然被关进了幽冥五天,不想这两二货才出来,便又因为不小心提起‘苏子衿’,被他们爷听到了,于是,落风和孤鹜便光荣的二进幽冥……
“可是……”宫苌有些迟疑:“咱们爷如果再不出手,恐怕没机会了。”
若是说之前他们对司言与苏子衿的事情并不很以为然,如今接连几日下来遭受的‘痛苦’,便足够让他们清醒的明白,爷究竟多么欢喜苏子衿了。
只是,他们爷实在是不懂情爱,就是自己在吃醋、嫉妒,他也全然不知道,只每日里冷着一张冻死人的脸,换着法儿的在他们几个身上‘撒气’。
这是在此之前的十多年里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于是,他们更怕的是,等到苏子衿真的嫁给了七皇子……爷是不是真的要将他们处置了才能解气?
“爷不知道他喜欢苏子衿,我们得想个办法啊!”秋水苦着一张脸,只要爷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一定会动作起来,届时也就皆大欢喜了!
就在这时,司言如玉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只见他神色异常冷清,清贵的容颜没有丝毫情绪。
秋水,”司言看了眼秋水,漠然道:“倒是很会出谋划策。”
“爷,属下不敢!”秋水一惊,便立即下跪。
然而,司言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冷冷转身,便抿唇道:“备马车,进宫。”
秋水闻言,不由诧异,爷这意思,是不罚她?难道爷想通了?
“是,爷。”天色心下一喜,便立即应了声。
……
……
西街街尾
随着婚期的临近,战王府里里外外忙成一团,四处张灯结彩,年关将近,婚事即到,整个锦都城内,大都笼罩在喜气的氛围内。
锦都城内的怪事停息下来,坊间皆是在传,只道长安郡主即将嫁给七皇子做正妃,男才女貌,好一个天作之合。
彼时,司卫身骑高马,脸上洋溢着喜色,他的身后是十八抬的聘礼,沿街百姓无不艳羡非常。
素来下聘之事,都是由男方派人送来,如今司卫前来,想来便是对苏子衿珍视的意思。
这时,飞卢忽然从前头过来,低声道:“殿下,前面有长宁王府的马车。”
“什么!”司卫脸色骤变,一时间慌乱起来。
苏子衿和司言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听说,只是他不敢去深思,只当做什么也没有,便想着蒙混过来。
只是,如今他亲自下聘,却是路遇司言……难道司言要来阻止他?
就在司卫惊惧不已的时候,前头宫苌的声音传来:“请七皇子退避一二,长宁王世子车驾在此!”
一时间,围观的百姓不由个个伸长了脖子,没有谁不惧怕这个冷面阎王,可他们更在意的是,这长宁王世子会不会为了长安郡主,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司卫脸色一僵,心下便觉得十分丢脸。他若是真的退避了,显然就是要给底下百姓笑话的,他堂堂一个皇子,竟是为他一个世子让路?
可若是他不让路的话……司卫有些担忧,司言此人,会不会以此为借口,为难他?
这样想着,司卫便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只见司卫的手下,个个玄衣肃容,杀气腾腾,而且就阵仗上,他便显然敌不过司言。
这时,马车内,司言清冷至极的声音响起:“七皇子这是不愿给本世子退让了?”
一瞬间,周围气压变得极低,众人开始屏息,就连看热闹的百姓也不由止住了声音,一个个惶恐至极,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司卫压下心头的恐惧,只干笑道:“今儿是本皇子的下聘之日,误不得时辰,还请堂兄见谅。”
这堂兄二字说出来,明显便是在打亲情的牌了,同时也是在提醒司言,他们是堂兄弟,若是落了他的面子,他也不太好看。
司卫的话一落地,宫苌和天色便对视了一眼,这七皇子还真是胆子肥了,难道没有看到今儿个他们家爷是‘故意’上来找麻烦吗?竟是还不懂赶紧退避,就这样撞在了枪口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司言寒凉冷戾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七皇子看来是听不懂本世子的话了。”
见司言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司卫心下一惊,便口不择言道:“难道世子这样为难本皇子,是为了子衿?”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苏子衿?”冷冷的三个字自司言的唇边滚落,他语气莫辨,道:“为何要为苏子衿为难你?”
“既然如此……”司卫闻言,不由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与他争夺苏子衿便好。
“只是,你挡着本世子进宫的道了。”就在司卫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司言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着司言的声音落地,下一秒,马车内,他手中瓷杯忽然的便飞射出去,那小巧的物什,带着凛冽的杀意,直直朝着司卫而去。
司卫心下一惊,来不及喊一声‘来人啊’,便整个人摔下了马车。
只听‘彭’的一声,那瓷杯落在司卫骑着的骏马的眉心,那马受了惊,不由的嘶鸣一声,便踏过司卫的身子,直直冲着司言的马车飞奔过来。
司卫被马狠狠踩了一脚,不由吃痛的整个人蜷缩起来,竟是没有在意那朝着司言的方向而去。
马车内,司言似乎早有料到一般,亦或者说,他所作就是为了让这马匹朝着他奔跑过来。
于是,他冷冷扬唇,嗜血的两个字便滚落在地。
他说:“杀马!”
宫苌和天色闻言,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在下一刻,宫苌飞身出去,手中的长剑出鞘,转瞬之间,那高马被劈成两半,鲜血飞溅四处,底下的百姓因为靠的近,几乎一大部分的人都沾染上了温热的马血。
‘轰隆’一声,高马轰然倒地,那落在尘埃中的马头落在司卫的眼前,只是,因着方方才死,马的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仿若死不瞑目的厉鬼,整个马头上还满是鲜血。
司卫心下一惊,整个人便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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