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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策:嫡女权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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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司言在定亲之日便借了这凤凰撵,显然便是同样要昭告天下,苏子衿是他一生的挚爱。
只是,众人有些不知,曾经夜枭求借这凤凰撵的时候,是以立誓终身不纳妾、不收姨娘才得以借到,并且在那之后,夜枭确实与安末生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司言呢?他难道也是在昭帝面前起了誓?
这一点,没有人知道,唯独高马上秀美优雅的司言,他心中最是有数。
很快的,司言便抵达了长宁王府,彼时王府前有管事等人立着,见司言抵达,便招呼着将其带了进去。
不多时,司言一行人便到了正堂,彼时战王夫妇和苏墨、苏宁都坐在大堂内。
大堂后方,有屏风兀自立在那儿,龙凤呈祥的屏风面上,隐约可见女子盈盈而立其中,只是这一瞧着,自是要万分仔细去看才行。
司言清冷的眸光微微一动,眼底有温柔一闪而过。
战王爷见司言看去,心下倒是丝毫不显惊讶。大景朝的风俗便是这般,但凡定亲之日,女子是要在屏风后头暗自瞧着,看看这未来的夫婿,是否做事稳妥,同时,也显示出女儿家的矜贵,未免到时候嫁进府中,让人看低了去。
容嬷嬷上前一步,便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老奴参见王爷、王妃、世子爷。”
一瞧见容嬷嬷随着司言过来,战王妃便笑着道:“世子和嬷嬷快些坐下罢,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相较于上一次司卫和苏子衿的婚事,显然这一次战王妃才是真的满意,尤其看见司言身后带着的那些彩礼,战王妃更是笑容愈盛。
倒不是战王府缺这些物什,而是司言的行为,间接便表示出对苏子衿的看重,战王夫妇选女婿,其中最为重要的,自然便是对苏子衿要好,而司言,明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容嬷嬷笑道:“王妃说的是,不过我们世子今日还特意向陛下要了凤凰撵,不知王爷王妃瞧着,郡主可否与之同行?”
容嬷嬷的话音一落地,战王府的一行人皆是有些愣住,便是屏风内的苏子衿,亦是略感诧异。
这凤凰撵的事情,苏子衿倒是略有耳闻,司言此次如此声势浩大,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这时,外头传来战王爷低沉的声音,只听他问道:“世子向陛下借这凤凰撵时,可是有过什么誓言?”
司言借凤凰撵的事情,其实战王爷是全然不知情的,可思及昭帝对司言的宠信,战王爷又一时间很难把握,借这凤凰撵的时候,司言可否有过誓言?
如果有……那么子衿交给司言,他也许不会再那么不喜了,毕竟……凤凰撵的誓言若是没有履行,算是犯下了欺君之罪,不可饶恕!
这也就是为何,凤凰撵自开国到现下,只权相夜枭一个人借过的原因。
司言凤眸幽深,秀美绝伦的脸容依旧看不出喜怒,他眼底浮现坚毅之色,清冷冷开口,铿锵有力道:“今生今世,惟愿娶苏子衿一人为妻,若违背誓言,极刑处置!”
一生一世,只求娶一人,即便人世无常,他也绝不会改变初衷!
一时间,苏子衿心跳升起,她透过屏风,依稀可以瞧见外头青年身姿如玉,即便没有看清,她仍然知道,此时司言一定面色清冷且认真,没有任何回旋的意思。
艳绝楚楚的脸容浮现一抹笑来,苏子衿桃花眸子闪烁着撩人情愫,胸口处有暖流涌动,叫人悸动不已。
“好!”战王爷起身,他缓缓上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大掌拍了拍司言的肩膀,朗声笑道:“子衿能够遇到你,大抵是生平最好的事情了!”
这话,便是认同且接纳了司言的意思了。
没有什么,比对苏子衿真心实意、温柔以待更重要的了。
“司言遇到子衿,才是一生最美好的事情。”青年面容依旧淡漠,可神色之间,却有璀璨的温柔让人不禁恍惚。
他这一生,大概最后悔的,是没能提早遇到苏子衿。
如果他知道自己会欢喜这样一个人,一定不会让她独自一人承受那些痛心疾首的往事。
瞧着这样的司言,容嬷嬷不由替太后可惜,要不是身份的缘故,想来太后一定要亲自领着司言来定亲的,而若是可以,太后瞧见他这一副有人情味的模样,定然是极为欢喜的。
这样的司言,终于像个活人了,而不是从前那清心寡欲的谪仙,高高在上,不知喜怒为何物。
苏墨笑起来,心下也是极为欢心,只听他道:“妹妹,还不出来瞧瞧你这未婚夫婿?”
苏子衿闻言,不由轻笑一声,她提起裙摆,便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袭绯红色的广袖流纱长裙,衣上有金丝勾勒而成的云凰翱翔刺绣,外罩一件火红炙热的狐皮大氅,脂粉略施的艳绝脸容愈发显出几分妖娆之意,玉肤似凝脂,朱唇若娇花,瞧着便是让人想一亲芳泽,沉醉其中。
一瞬间,司言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脑海中有梦中的场景浮现……那时候苏子衿穿着一袭绯红色的薄纱,面若桃李,笑容娇媚,几乎与眼前的她,不谋而合。
“子衿,”司言薄唇微微一动,依旧面无表情,可却丝毫不避讳的便淡淡出声:“你当真是极美的。”
司言的话一出,苏子衿便有些觉得羞窘,这在场如此多的人,除了战王府的人外,还有长宁王府的人,包括一个容嬷嬷,加起来也有几十至一百来号,可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司言便如此情话绵绵,而这厮又一副认真且恍惚的模样,倒是让苏子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抿起红唇,苏子衿微微垂眸,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有不自然的红霞升起,愈发显得美艳而不可方物。
一时间,大堂传来战王爷等人的低笑,瞧着这样的司言和苏子衿,众人皆是心中深觉般配不已。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大抵就是如此。
……
……
------题外话------
吃瓜群众(捂嘴笑):柿子,你有想过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情话么?
柿子(面无表情):哦。
吃瓜群众(不解):哦是什么意思?
柿子(一本正经):哦,我知道。不过我眼中只看见子衿,其他人是不存在的。
吃瓜群众(吃惊):柿子,就服你一本正经忽视别人的样子……
☆、40升温
,将军策:嫡女权谋!
大堂之上,一对璧人相对而立,有情意翻涌而出。
两人皆是身着绯红色的广袖华服,一凤一凰,鸾凤和鸣,着实养眼十足。
气氛一瞬间变得很是和谐,大概是司言的耿直性情让众人心中受用,一时间就连战王爷和苏墨、苏宁也笑了起来。
苏宁折扇一开,便掩住脸,低声戏谑道:“妹妹这模样,大抵是害羞了!”
苏子衿素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如今她这一副略显不自然的神色,明显就是羞窘难挡,倒是有些难得一见。
一旁容嬷嬷瞧着,心下更是欢喜不已,像苏子衿这般聪慧而谋略极佳的女子,并不是随意什么人能够撩拨的动的,如今司言能够令她羞窘,便是意味着苏子衿对司言亦是有些情意。
女子的情意,大都是绵延一些,不像风雨雷电,转瞬即逝。
司言听到苏宁的话,凤眸中的幽深愈发深邃了几分,瞧着苏子衿面上更是有些滚烫不已。
敛下一丝羞意,苏子衿从容一笑,回道:“二哥这般打趣我,想来等到芳菲嫁进府中,我可也不能轻易放过她才是。”
自那日沈芳菲与苏宁在三皇子府邸共患难后,两人的感情也算是有些眉目了,尤其是在战王妃察觉后,更是时常邀请沈芳菲来府中小坐,左右是在为苏宁制造机会的意思。
苏宁一听,不由失笑:“好妹妹,都是二哥的错,二哥该打!”
“不过,”说着,苏宁看了眼司言,便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今儿个你未婚夫婿在这儿,可莫要让他以为你是个连兄嫂都要调侃的人才是。”
苏宁的话一出,司言便缓缓走到苏子衿的旁边,眉头都不皱一下,只一本正经的抿唇,清冷冷道:“这叫真性情。”
言下之意,便是在说苏子衿是真性情了,大抵在司言的眼中,无论苏子衿怎么个模样,都是惹人怜爱的。
苏宁一听,故作嫌弃的看了眼苏子衿和司言,脸上的笑容倒是愈发盛了几分。便是战王爷和苏墨瞧着,也深觉司言的话极有道理。
“没脸没皮,芳菲可还没答应做你媳妇儿呢,你这就开始要子衿唤嫂子了?”这时候,战王妃笑骂一声,只又道:“今儿个你妹妹定亲,省的搭理你这皮猴儿。”
说着,战王妃示意婢女端了茶水过来,笑着看向容嬷嬷,道:“嬷嬷且坐罢。”
容嬷嬷也不推辞,这一次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苏子衿见此,便也招呼了司言坐下。
原本苏子衿当是该站着等定亲仪式结束的,不料司言却是也不说什么,便下意识的将苏子衿拉到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苏子衿不由一愣,随即低声笑道:“司言,按规矩,我是不能坐的。”
无论大景怎样开放,也是男尊女卑的国家,故而素来定亲仪式,便是不允许女方坐下的。
“那是别人的规矩,”司言闻言,不禁凝眉,面无表情道:“我的规矩便是你不能受累。”
不论苏子衿的身子骨是不是不好,终归在司言看来,需要捧在掌心的。
容嬷嬷一听司言的话,便点头道:“世子爷说的不错,那些个劳什子规矩啊,老奴觉着在咱们这儿是行不通的,王妃觉得呢?”
说着,容嬷嬷看了眼战王妃,笑眯眯的问道。
战王妃看着,自是欢喜无比的,原本司言不说,他们也是决计要让苏子衿坐下的,如今司言这般体贴的说出来,更是令他们深觉不错。
依风华依旧的美艳脸容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战王妃道:“嬷嬷的话我是赞同的,司言这般疼惜我们子衿,委实再好不过。”
“不错,”战王爷点头,朗声道:“这小子有我当年风范!”
战王爷的话一落,苏宁和苏墨两兄弟便齐刷刷看向司言,毕竟他们家这个爹可是锦都出了名的妻奴,也不知司言听了那话,会作何反应?
苏子衿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司言,只见司言微微颔首,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显然便是赞同了战王爷的话了。
看着司言的反应,战王爷脸上的笑容不由愈发深了几分,心中倒是越看司言越觉得顺眼十足,大约全然忘却了,是谁先前对司言白眼相待。
这一头,荆嬷嬷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上前提醒道:“王妃,该交换信物了。”
定亲信物,大抵便相当于一纸婚书,基本上有了信物,便也就是等于踏上成婚的一大步了。
战王妃点了点头,便瞧见司言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大约巴掌大小,呈玄墨色,色泽极佳,一看便是上好的黑曜石所做。
玉佩上刻着一个‘言’字,四周雕刻着祥云纹麟的图案,看起来贵气而雅致,有种意义非凡的感觉。
在场众人皆是有些震惊,这是长宁王世子的标志,基本上每一个世子都有自己身份的象征玉佩,比如苏墨,他就有一块刻着‘墨’字的玉佩。
而身份的不同,也代表着权力的不同,司言权势滔天,如今他将这玉佩当作信物送与苏子衿……也就意味着,他将所有的权势放在苏子衿的面前,只要她想,便可以收入囊中!
苏子衿自然也明白这玉佩的意义何在,心下一愣,她便微微笑起来,眉眼灼灼而耀眼。
“这是我的。”说着,苏子衿缓缓摊开手。
司言低眸看去,只见苏子衿素白细腻的掌心,有一个同心结置着,而同心结的中间,却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类似于宝石的物什,仔细看去,那物什俨然便是被琥珀凝结了的红豆。
一时间,司言冷峻的脸容仿若初雪消融,温柔而满是愉悦之意,璀璨而熠熠生辉,令人挪不开眼睛。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问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苏子衿要的是一个安稳,司言知道,她最怕背叛与伤害,所以他奉上他的权势,只想让她心安。
而司言要的只是苏子衿的心,所以苏子衿捧上自己的真心,交付与他。
两人的信物,轻重不论,只是在一份彼此情意罢了。
天地悠悠,一时间大堂内,如此寂静,如此的无声欢喜。
……
……
苏子衿和司言的大婚,终究还是定了下来,三月初三,是个极好的日子。
交换完信物,商讨完婚事,等到一切流程都结束了,司言便带着苏子衿,坐上了凤凰撵。
今日天气甚好,一路上司言和苏子衿坐在凤凰撵内,百姓无数。
宫苌和秋水一边沿街发着铜币,一边指挥着周围的秩序,百姓们欢呼雀跃,大抵是近几个月来遇到的最好的事情。
彼时,司言和苏子衿坐在凤凰撵上,这凤凰撵极大,像是一抬没有四壁的轿子,只头顶上方有遮挡的篷子,周边有绯红的轻纱缠绕。
“司言,”苏子衿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来,缓缓道:“再盯着我瞧,可要看出花儿来了。”
自上了凤凰撵……或者说,自交换信物的时候开始,司言便时不时的盯着她瞧。司言的眼神,着实有些痴汉的紧,可与此同时,他面色又极为清冷,与寻常时候一般无异,以至于苏子衿想笑又不能笑,毕竟这厮瞧着认真极了,若是公然嘲笑,委实有些不好。
苏子衿的话一出,司言下意识便抿起薄唇,神色淡漠却又意外的透着一股认真劲儿:“花儿没有你好看。”
苏子衿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便愈发盛了几分,上上下下打量了司言一番,苏子衿才莞尔一笑,眉眼生辉:“你不也是?”
司言说她好看,那是因为他没有见到他自己的模样。若是论皮相,司言委实是生的极好的,不仅身姿高大,而且面容秀美似仙。
往日里看惯了他穿冷色的衣物,如今乍一看他穿起暖色的,竟是丝毫不觉违和。他人穿着红衣总会有意无意透一股热情似火,可偏生到了司言这儿,清冷依旧,平添一抹风华无限,风雅撩人。
一想到这里,苏子衿便不由感叹,上天给了他一副极好的皮囊和极好的心智,这样的司言,着实有些完美到令人不敢置信。
司言闻言,不由眼底闪过一抹脉脉含情之意,他淡淡开口,反问道:“你觉得我好看?”
“自然。”苏子衿丝毫没有掩饰,不禁心中一动,有玩味之意徒然升起。
下一刻,便瞧见苏子衿微微倾身,贴近了司言几分,她缓缓靠近司言的耳畔,吐气如兰道:“你若是不好看,怎会有如此多的女子趋之若鹜?”
苏子衿的话一落,司言的耳根子便徒然烧了起来。瞧着那微微泛红的耳根,苏子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原本还想着故意逗一逗这厮,毕竟这厮如此纯情,不想她不过是微微靠近一些,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话,司言也如此害羞的紧,倒是叫她心中愉悦不已。
笑着,苏子衿便打算坐直了身子,不料,下一刻便被司言反手纳入怀中。
“子衿,莫要撩拨我。”只听头顶上传来司言低沉而清冷的声音,他语气宠溺而无奈,有温柔悄然溢出:“你知道的,我对你无可奈何。”
这厮……苏子衿抿起红唇,苍白的脸容顿时红了起来,她挣扎着就要从司言的怀中起身,不料她越是动弹,司言便愈发拥紧了几分。
红唇微微一动,苏子衿便羞窘道:“司言,好多人都瞧着呢!”
这里是沿街,无数的百姓围绕着看,着实有些孟浪。
“子衿,他们看不见的。”司言清冷的嗓音响起,只听他轻声道:“我抱着你,你睡一会儿。”
炙热的大掌抚上她的发梢,苏子衿心中一暖,便大抵知晓了司言的意思。
他大概是……怕她累着罢?
微微一笑,苏子衿低声应了下,反手抱住司言,便不再说话。
瞧着怀中女子安静的睡颜,司言一时间心疼无比,原本抱住苏子衿的时候,其实是因为那一刻的情愫翻涌,可等到他感受到她略微发冷的瘦弱身子时,心中又只剩下怜惜了。
外头,沿街百姓依旧喧闹喜庆,凤凰撵中,却一派温暖。
……
……
与此同时,大景边界城池
白雪皑皑,一望无际的冰原上,有马车缓缓前行。
正是时,风雪渐起,几十辆马车便齐齐朝着不远处的客栈而去,直到抵达客栈门前,才作了停留。
宝马雕车,珠帘之内,有卓越身影隐约出现。
“爷,”外头,有青衣劲装的女子立在马车旁,低声道:“客栈到了。”
马车内,男子广袖微动,淡淡道:“锦都那头,有何消息?”
青衣女子闻言,不由身子一顿,深吸一口气,她才禀报道:“尚且不确定那人是不是……”
“无心。”男子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青衣女子的话,邪魅的脸容划过一抹不耐:“给你一个机会。”
“爷,属下知错!”被唤作无心的女子半跪到地上,冷汗涔涔,咬牙道:“锦都传来消息,已然基本确认。”
“还有?”男子掀起珠帘,一袭紫金色的长袍上,有落雪融化。
只见那男子生的极为俊美,面若玉冠,邪魅而惑人。他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在马车旁的女子,褐色瞳眸中有冷意翻涌而出。
“爷,”无心咬唇,眼底有阴冷一闪而过:“算着日子,她今日该是与司言定亲!”
说这话的时候,无心五指紧紧攥成一团,因为用了极大的力气,以至于骨节泛白却仍旧毫不自知。
孟青丝,你怎么就不去死呢?怎么还可以活着!
“定亲?”男子眯起眼睛,俊美的脸容一时间看不出所以。
空气瞬时便安静下来,无心跪在地上,却是不敢动弹。好半晌,男子才微微凝眸,他缓缓下了马车,踱步到无心的跟前。
墨色长靴停了下来,男子伸出手,修长如玉的指腹挑起无心的下颚,勾唇笑了起来。
“爷……”无心瞳孔微微一缩,心中顿时狂乱的跳了起来,望着眼前令人迷醉的脸容,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然而,下一刻,男子微冷的嗓音响起,打破了她入梦的醉意。
只听他弯眼笑起来,语气冷厉:“你该知道,对她动了心思会是什么下场!”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无心脸色立即便惨白起来。她盯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影,一时间嘴里发苦,心中愤恨。
“爷为何执迷于她?”咬着牙,无心不甘心道:“分明她早就是个该死之人,爷为何还要为了她,犯险来大景?连无心都看得出来,这是她的计,为何爷还要……”
“你没有资格提她!”不待无心说完话,男子便眯起眼睛,语气极为冰冷:“若是你再敢对她不敬,下场就不会这样简单!”
随着男子话音一落地,只听‘咔擦’一声,无心下颚处传来钻心的心疼。
她瞪大双眼,恨恨的盯着地面,内心的恨意,森然涌出。
只不过说两句话,他便卸了她的下巴,他对她的惩罚,向来是这般毫不手软……可为何?为何孟青丝就可以?那个贱女人又什么好?值得他这般冒险前来!
“最好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男子倨傲的看了眼疼的咬牙颤抖的无心,随即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冷冷转身,朝着客栈而去。
周围的一群侍卫仿若看习惯了一般,皆是一言不发的便随着男子离去。
无心跪在原地,额角有冷汗一滴一滴落下,她忍着疼,一个字也没有说,便‘卡茨’一声,将自己的下巴接了回去,没有人看到,她素来冷漠的眼底,有点点恶意浮现,骇人至极!
……
……
夜渐渐深了几分,战王府落樨园内,一派祥和安宁。
屋子内,炭火旺盛,有火光跃然而起。
苏子衿站在炭炉子前,桃花眸子盯着被烧的一点儿也不剩的灰烬,眉眼生寒。
“主子,”青茗上前一步,低声道:“可是东篱那边的消息?”
今日苏子衿堪堪被司言送回来,便接到那边的飞鸽传书,直到看完,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之间,明显有些许不愉之意。
苏子衿闻言,便微微颔首,下意识的勾起一抹温软的笑来,语气散淡道:“他来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之人皆是心中有数。
说着苏子衿缓缓走向窗台,直至抵达,她才停下步子。
看了眼苏子衿,青茗便深吸一口气,道:“主子可有将此事与世子爷说?”
现下苏子衿和司言的关系,大抵整个战王府都是默认了的,甚至于青烟青茗等人,亦是对司言待自家主子的好,有些感怀。更何况,她们几个贴身伺候着,自是清楚,苏子衿对司言亦是极为不同,且不论她与司言在一处,心思不再那么沉重,便是那股子柔情,也显然就是女子的爱慕之意。
苏子衿闻言,不禁顿了顿,随即她展颜一笑,只淡淡道:“快了。”
她瞧着屋外月色清冷皎洁,一时间神色恍惚。
这一回,青茗没有再去问,她虽然听不懂苏子衿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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