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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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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低下脸,让她看清由她所留下的浅淡痕迹,问道:“消气了?”
她硬邦邦站在他怀里,平复着歉疚的心绪。
秋叶搬来一张座椅坐定,将冷双成抱在膝上,替她套好了一件件衣物,并在手中用力,不着痕迹地摘走内衣、外衫上的几个扣绊。
她还从未被他服侍过穿衣等私密事,极为不习惯,不断试着从他膝头挣落下来,偏生被他紧搂着不放。
他低喝道:“别动,扣子挣掉了。”
她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走一边去。”
秋叶稳当当地坐着,捏住她的双手,给她穿上了外衫。过后,他查看着她的手腕,抹上药,缓缓推拿几下,替她散去血瘀,带动锁链一阵响。
静寂间,他问她:“为什么不准我拿掉一绝索?”尽是碍着他的眼,也不准他亲近她、替她解开寒毒,一旦靠近一些,她就拿链子叮叮当当磕击着,将他的好兴致敲得干净。
冷双成用脚尖点了点地,想站起来,又被他一把拖回怀里。她不答他的话,专心思索该怎样逃出去,脸面被他揩了一下,痛得她咝的回过头,皱眉道:“萧政疑心重,稍作改变,就会引他警觉。”
他冷冷道:“你费尽心力去讨好另一个男人,将我置于何地?”
她没好气地说:“还不是被你撵的,只他收留我。”
他捏紧她的腰,冷笑:“少来歪曲事由,我当初撵你,是希望你走得远些,避开战乱争端。”
她含糊道:“反正就是你造成的局面,生出的恶果,你得咽下去。”
见他冷颜不语,她用力去拨搂在腰身上的手臂,无奈坚硬似铁,拍也拍不落。“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你放手吧。”
秋叶抱着冷双成静坐一刻,仔细浏览一遍她的周身,突然开口说道:“三月前在叶府,你避我如避蛇蝎。”
她讪笑一下,僵硬坐着不敢动。
他继续说道:“你自请去执行任务,想拿到我的一句承诺,我不应你,你就四处闲逛,躲着不见我,还扰乱我府里的规矩。”
确有其事,所以她默认了。
后来她不惜夜探他寝居,搜查卖身契原件,显露出她的去意,无形迫得他改变决定,将她派出府去。
她却抓住机会跑出了京城。再又被老将军矫传谕令追杀,引发了寒毒。
秋叶再见她时,使出软硬手段挽留,依然改变不了她的去意。
于是他退一步,与她约定,半年期限待她回。
中间横生变故,夹着萧拓的去留处置,还引发了歌舞教坊里的一场争斗。
所幸的是,受伤的人是他,而非是她。
“后面诸多事情都可表明,一旦离开我,你就会为了他人受伤,且不知悔改。”秋叶慢慢说道,“我曾细致考虑过,该怎样达到你的意愿,又减少对你的伤害,但你总是挣脱我的掌控,走在我的庇护之外。”
冷双成涣散的心思逐渐收了回来,仔细听着他说的话。
秋叶克制着内心情感,说道:“我从来不曾为一个人费尽心思,前后计算着诸多照应,还得不到她的重视。”
冷双成立刻接口说道:“我错了,以后一定保护自己,不让你费心。”
“你要记住,每受伤一分,在我心里痛得更深。”
“嗯。”
“我已讲明道理,你是否听得进去?”
冷双成奇道:“你难得讲理,这唯一的一次,我为何听不进去?”
秋叶摸了摸她的脸,凝声道:“萧二的婚事,你不准应。”
她不以为然道:“你先与公主成婚吧,我的事不用操心。”她也学到了罔顾对已不利话题的本领。
他说完想说的:“你不应,我还能继续讲理;你应了,我只能对他动武。”
她回头看他:“秋叶,你听说过一句话么?”
他多少猜得透她的哂意,自然不会应“脸皮厚过天”之类的话,只冷颜对着她。
她说道:“只许世子放火,不准民女点灯?”
“不准。”
第84章 纷争
日影阑珊,宫殿清冷。冷双成侧耳倾听,都未捕捉到内外有任何动静,更不提侍从的脚步声。
她奇道:“行苑只有你与公主两人?”
以秋叶往日出行的排场来看,这种布置简直可称为简陋。
秋叶早就遣退了一众随行,只等着随后来救援冷双成的人。他唤灵慧巧立名目传来冷双成,给驿馆内的通译、官员一个假象,公主在刁难冷双成。那么消息传出去后,前来救场的人势必是萧拓。
他扣住了冷双成,不放她走,还说些闲话来拖延时间,并在暗中收集暗夜的密语传告。
暗夜说,木迦南动身赶往西营搬救兵,惊得萧拓纵马赶来。通译则是将消息递给了萧政,萧政目前无所应。
秋叶每行暗事,必然避开冷双成的耳目。察觉到时候差不多了,他才放开她,站起了身。
冷双成从他膝上跃落地,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耳旁暗夜以密法禀告:萧拓带兵驰进旧宫城外门,犯了禁令,正在与守军交涉。
那便是还有一些宽余的工夫。
秋叶回过头来应对冷双成:“连说几次要走,是有急事么?”
冷双成趁机说道:“驸马曾嘱托我,入夜后随行一趟,充作他的通译。”她知道墨绂必定是为秋叶去办事的,将他抬出来,不至于遭到秋叶的推拒。
秋叶果然未再扣留她的来去,只是让她离开之前,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闲话,将时机拿捏得最为适宜。
“你懂得外族话?”他问道。
她答:“是的。”少时流浪内陆海外,见识了不少异族风情。
“‘傻瓜’用乌族语怎样说?”
“契哈卡。”
“‘夫君’呢?”秋叶又问了几个词,要冷双成组成一句话念给他听。冷双成为了不耽搁时间,当真用乌族语念了一遍。随后他说道:“用中原话又该怎样翻译?”
冷双成踌躇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虽懂乌族语,难以听到你来剖露心声。”
她抿了抿唇,带着稍稍的羞涩之情,无奈应道:“傻瓜冷双成喜欢夫君秋叶。”
“不错,你可以走了。”
冷双成行礼后迈出偏殿,正待走向大门时,突又想到身上衣装挣脱了几个扣子,露出了腰侧两侧肌肤,她若是大方走出去,有失颜面。
犹疑间,灵慧的侍女迎了上来,故意拿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双成身掩斗篷的样子,说道:“姑娘似是不方便,不如走偏殿后的夹道吧,出宫的时候还能赶得快一些。”
冷双成自然应好,问清地形,循着夹院之间的过道转出宫去,刚好避开了萧拓来的那条路。
行苑宫门紧闭。
萧拓身着玄衣银甲,手持逆天,提马立在门前。他不是鲁莽之人,唤随行女官叩门通传,请公主灵慧放出他的未婚妻初一,可谓讲足了礼仪。
他带兵前来,并非是威慑灵慧,而是提防秋叶的发难。
灵慧留在深宫内未应答,只有贴身侍女站在门前传话,言语之中极为傲慢,一字不提冷双成之事,只是大肆渲染公主的尊荣。
她鼻孔朝天的态度激怒了萧拓。连一介婢女都能如此待人,与冷双成有过过节的灵慧又能好到哪里去。一想到冷双成或许在内受辱,他就抛去了曾作灵慧伴读的往日情谊,径直闯进宫门。
秋叶提剑从偏殿走出,名曰护驾。金灯光彩洒照下来,一袭世子冠服散发出寒凉之气。
萧拓一见他面,就醒悟过来,前后发生了何事。
既不可避免要与他再斗一场,萧拓唯一关心的便是冷双成的处境如何。
秋叶偏偏不答,只冷语问候:“萧郎多遭舛途,别来无恙乎?”
言语听似客气,然而实意并不为萧拓所知晓。他只想萧拓活得久一些,多受他折磨,因他早已掌握了处世法则——凌虐人的最高境界往往是让其生不如死。
极早之前,他就布下了郎中卖解药与萧拓的局,现在亲自动手,可检查是否已达药效。
萧拓实也厌恨秋叶的行事作风,讥讽道:“世子既是要与公主成亲,又三番两次来羞辱初一,让她在众人面前难以立足,以前我不便为她讨回公道,现在可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他持枪划落身侧,冷冷道:“请吧。”
逆天枪尖流转出一团冷芒,映着萧拓俊秀而坚定的眉眼,使得他的气势陡然涨了几分。
秋叶的目光落在逆天上。
萧拓微微一笑:“初一赠与我的定情信物,可与世子的‘蚀阳’一较高下。”
话音未落,秋叶携着风云压顶之势朝萧拓当头罩落,萧拓闪身疾避,笑道:“不相信么,来试试真假便知。”
秋叶眼眸一寒,并不答话,将十成功力倾注于剑上,招招追魂夺命,直向萧拓身上攻去。萧拓外出征战一旬,得到兄长转赠的银铠地坤衣,他仗着宝甲神兵的便利,欺身与秋叶游斗。
俩人激发的风声雾气,迫得其他随护无法进入战局。
秋叶的剑快不见影,剑气嗤嗤几下,划破了萧拓的颜面,迸出几道小血口。萧拓的身上倒是无多大损伤,只是汹涌传来的内劲让他有些吃不消,抵抗了二十多招后,银甲后的玄衣被震破,从他怀里跌落一个白布人偶来,上面绣着他的眉眼,它正是冷双成所赠送的小玩物。
萧拓不顾剑气已攻到背面,依然弯腰去捡,将布偶牢牢抓在了手里。
秋叶怎会不认得布偶的来历,当初他掳走冷双成去海口镇,很有几次,就见到她拿着针线捣弄手艺。
如今让他知道,布偶去了哪里。
萧拓竟是连小物都不放过,引得秋叶冷冷一笑,扬剑劈落下来。
听闻重重风声,萧拓用背承受了秋叶的一记重击,在嘴里泅出了一大口血。他极快掠出身形,将布偶收好,提气勉力与秋叶再战。
不多久,惊动萧政出面收拾残局。
半个时辰前,通译将驿馆的情况悉数报告给萧政,称冷双成被押解进了行苑,恐要遭受羞辱。萧政并不想插手干预萧拓的私事,站在别宅里并未应。
眼前匆匆跑过简苍的身影,听不进萧政的呼唤,心急火燎地要往行苑赶。
她不知冷双成与灵慧公主有什么旧忿,只是担忧冷双成会吃亏。
萧政唤亲兵拦住了简苍,笑得心凉:“你就这样不管不顾的为了初一?也不打听下公主身边的人是谁?”
有秋叶的地方,自然要从长计议。
萧政带着程香等一行人赶到行苑,正值萧拓力弱之时。
萧拓的武力并非不济,但处处被秋叶压制了攻势。
程香急声唤止秋叶的剑招,以国情大义出发,并未阻断俩人战局。随护的喻雪安静站在一旁,细心观望场内的打斗,对秋叶的出手方位、剑招走向揣摩不已,甚至在胸中默然勾画一遍,若他是萧拓,该怎样避过秋叶的剑气。
程掌柜紧张地拉住程香的手腕,劝她不可贸然切进剑风中去行游说之事,免遭伤害。
萧政虽说担心自家兄弟吃亏,不过在场外时,依然讲足了礼仪道义。“圭玉冲撞公主玉驾确是不对,世子仗剑游斗许久,理应消气了,再打下去,恐怕有失大国声威。”
秋叶用强大剑气迫得萧拓后退,扬剑斜指萧政面目,抖落一地的红光烈彩。“当初闯进行苑惊扰公主之时,萧家二‘狼’又何曾将我国声威放在眼里?”
一句话便掌夺了恃武进逼萧拓的公正性。
萧政见和谈无望,提刀进入战局。
一瞬间,场上成三足鼎立之势。
秋叶看着左右两边一模一样的俩人,嘴掠一丝冷笑:“来得正好。”
萧家兄弟的容貌、衣装、武功套路均是一样,唯一的区别仅是手中的武器。三人一旦胶合在一起,风声激烈,剑气纵横,着实耀花了场外人的眼目。打到最后,只有喻雪勉强能看清,谁持剑劈落一记,在虹光中布下了杀招。
程香是场外最为紧张之人。场内的武斗,无论损伤哪一方,势必要延迟两国商市、国事的和谈,严重时,会导致和平希望破灭。
她趁着程掌柜分神时,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冲进了战局,以自己孱弱的力量,逼停了两方的攻击。
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秋叶眼疾手快,贯力于剑尖,粘在程香腰身上,反向一卷,将她弹出去。萧家两兄弟的武器收势不急,全然撞在了她的前胸后背上。
程香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回头看见秋叶携着雷霆之势更加猛烈地攻向了萧家俩人,心里一暖,想到,三生有幸,竟能得到秋叶的护短之举,他终究把我当作他那边的人。
程香吐血长呼,终于迫得萧政首先收手,继而萧拓也跳出了战局,只余下秋叶一人提剑而立,衣袍缓缓压风落下,不可闻他的气息。
喻雪暗叹一句好功力,与程掌柜一起,架起了程香的身子。
程香顾不得擦去血迹,喘气说道:“我这俩下受得不轻,两位侯爷不能让我白白挨打,赶紧合计一下,应我明天的提议。”
萧政问:“什么提议?”
程香掏出帕子来收拾颜面,急声道:“哎哟,还问个什么呢,当然是一口血换一座商市的和平解决呐。”
萧政沉吟未应,萧拓拱手施礼,对程香说:“刀剑不长眼,误伤了公主,十分对不住,改日再去府上赔罪。”
程香摆手道:“小侯爷客气了,行苑里的公主,才是需要你去赔罪的。”
萧拓整顿衣装后,果真走进行苑向灵慧赔罪,随后送来大量礼品。萧政从头到尾不与秋叶对话,先行离去。程香死死抵在秋叶之前,低声道:“你已经争赢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再斗下去,就会抹杀我和谈的希望,求你赐个薄面,成全我的心意吧。”
秋叶想想目的已达,走回偏殿休息。
掌灯时,行苑前的纷争消息传到了驿馆冷双成耳中。她细致想了想,若是在秋叶眼皮底下,再做出一些探望萧拓,为他疗伤的事情,只怕又会掀起更大的风浪。她装作不知道内情的样子,依约走到盐池馆,与墨绂会面。
墨绂去了医馆采药,顺势派人送给程香几副补药,转达他的关切之情,随后才去盐池馆。
他并未多话,提及行苑之事,没想到萧拓整理一下衣装疗好伤后,也赶来找冷双成。
于是三人同处街中。
墨绂先走几步,拉开身后的距离。
萧拓拉着冷双成落在后面,问她:“可在行苑里受辱?”
冷双成迟疑一下,答道:“只是遭受了世子及公主的言辞责难。”
萧拓站在灯彩下,打量冷双成周身。她的衣装尚是文雅整洁,但袖口从未抻露出来。他猛地抓起她的手腕,看到了她的手背、腕部布满了淡淡的瘀红,似是捆绑痕迹。
“他还有脸对你动恶?”萧拓怒道,“凭什么?”
冷双成是真心感激萧拓总为她说话,可不便解释内中缘由,只好温声劝下了他的火气,说是以大局为重,切莫因她伤了和气。
萧拓想想傍晚的争斗,已经误伤了程香,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他当真先按捺下了找秋叶算账的念头,只等回去之后,好好与萧政商议一番,换人来实施恶行。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支持了V章和打赏的MM(*^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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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夜约
正如墨绂所说的那样,当他大肆采购伊阙城内的药材时,必定会惊动辽军。辽宋两国处于战争缓和期,粮草药材等物均要储备,因而墨绂提调大量号票出入药房医馆时,就被萧政阻断了下来。
萧政助萧拓对抗秋叶,无坚甲护身,在蚀阳凛冽剑气下受了伤,伤口迸发出寒霜雾气般的血珠子,遂来医馆求药,遇见了墨绂。他指派萧拓督查此事,确保墨绂留滞在城内时,不会使用瞒天过海的手法偷运出战备品。
萧拓感念兄长借甲、施援之恩,当仁不让认领了这桩差事。他偕着冷双成出入盐池馆,温和应对墨绂,没有萧政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
墨绂隐隐猜到了萧拓随行的原因,并未说什么,一切言行如故。他问了问盐池馆里的胡商,远去西、北两方的路况如何,是否适宜重车通行。胡商叽叽咕咕地说着,全靠冷双成充作通译,告诉墨绂结果,哪些地方可行,哪些路途坎坷。
萧拓问墨绂:“公子想远行?”
墨绂颔首:“去更远的地方走一走,才能将中原的物资卖出好价钱。”
旁边竹木隔开的单间里,传来热闹人声。
墨绂笑道:“俩位随我进去看看么?出城之前,与胡商们赌运,是本行业的规矩。”
所谓的“赌运”,其实就是搏戏赌路。从伊阙出去各有不同的商道,各有不同的势力把持,用樗蒲棋盘掷色子定路线,胜者拿到了特制的通行凭证,在路上就会获得很多便利,需要打点的山头也少了许多。
一直以来,走镖行商都有行内规矩,墨绂即使被尊为多国商使,也必须遵从惯例,去拈到自己想走的路线。
进门之前,墨绂就向冷双成、萧拓交代:“掷樗蒲的色子有骨木两种材质,做不了假,我向来手劲差,不如让你们来试试运气?”
萧拓看了冷双成一眼,笑道:“若说出千巧赌的手段,只能是初一排第一,想当初,她可是赢下了半座福源赌坊。”
后来还引得程香出面,将冷双成好生请出门去,并嘱咐她,以后都不准再来了。
冷双成想到程香与墨绂是一家人,自己欠的人情债,可以在墨绂身上还出去。她应了墨绂的请托,打破了秋叶定下的“必究谎赌,禁观声色”的规矩,走进单间里掷色子。
胡商们哄闹:“大姑娘生得美,是公子的小妾么?”
墨绂笑道:“小侯爷在前,也不怕被撕破嘴。”
萧拓站在冷双成身旁,俊面含威,足以压制全场的浮语浪风。
胡商抿了口葡萄酒,看着冷双成手上的链子,好奇地问:“既是小侯爷的人,为什么还要戴上锁链,像个囚徒的样子?”
萧拓眼神一黯,低声在冷双成耳旁匆匆说道:“等会儿就带你去找萧政,将链子取下来。”
冷双成奇道:“侯爷会同意么?”要知道,取下锁链就意味着获得了萧政的全然信任。
萧拓笃定道:“会的。”
他在墨盒里试探过冷双成,得到满意的答复,相信她与秋叶再无纠葛。虽说他也知道,冷双成的眷念心并未放在他身上,可是她能应下婚事,给了他一个前行的目标,他还是愿意将她归属于自己,向萧政表明,以后不得再为难她。
冷双成猜测,平日的点滴小心谨慎,终于发挥作用了。取不取链子,对她而言,是无关紧要的。能获得萧政的信任,才是让她心下振奋的原因。
她出手如风,掷色子大杀四方,抢来了西去之路。
胡商叫嚷:“难怪要给大姑娘套上链子,她这手太邪门了,不算不算,公子自己来赌。”
墨绂亲自上场的结局就是惨败,将原本用来买药材的号票都输了出去,任由胡商们乱哄哄地抢光了,再去金铺提银子。
冷双成略略心急,问道:“公子输得彻底,不打紧么?”
墨绂笑道:“钱银如水,去了还来,没什么要紧的,既然买不了药材,不如转给真正需要的人。”
萧拓淡淡道:“公子出手倒是阔绰,以后行商时,也落得便利许多吧?”
墨绂笑了笑:“是的。”
三人走出盐池馆,有胡商追出向墨绂索要提号票的印章。墨绂转头对萧拓说:“小侯爷要不要随我进去一趟?”
唤萧拓同行,意为让他便于监督。
萧拓不是那样紧逼不放的人,回绝了墨绂,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不怕他翻什么风浪,因为已调派探子跟着他,直到送他出城为止。
墨绂含笑施礼:“多谢小侯爷的美意。”自身走进了单间里。
胡商齐齐望着他。
趁着萧拓调派的人还未监督到位,墨绂直奔主题:“我代世子前来送礼,号票已经输给了各位,事成后还有重赏。”
胡商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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