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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春-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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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凭着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叶生是孩子快满月那天才过来的。他被救出来那天,身上全是带血的鞭痕。他也没有一个亲人,沈棠倒是想要将他留下来,被他礼貌谢绝了,同村子里的人一同回去。
这次是掐准了沈棠要生产的日子才过来,谁知道他来了之后才发现,孩子都快要满月了。他心中直觉得怪异,也没有门道打听,就将这种怪异压在心底。
他毕竟是外人,不好直接进屋子里,沈棠便让人支起一道屏风,两个人隔着屏风说话。
叶生带着不少野味和鸡蛋过来,大部分都是他在山上打猎获得的,或是用猎物换来的。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这些都是补身子的,姐,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吃,喜欢的话,我再从山上猎一些回来。”
“你这些天回去就在山上打猎么?不是说还想继续读书么?怎么不学下去了?”
叶生一愣,继而笑了出来,“打猎也不错,每日自由自在,还能换些银钱,倒是挺快活的。”
他不想继续说下去,转移了话题,“我能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吗?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空空手来的,有没有给她准备什么礼物?”
沈棠示意良辰美景将孩子抱出去,“一男一女,姐姐叫倾喜,弟弟叫元洲,两个人长得倒是挺像的,性子也差不多,平日里乖巧得很,不怎么闹腾人。”
孩子抱出来以后,叶生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就觉得欢喜,甚至还有几分激动。
孩子养了一个月,原本皱巴巴的一团也舒展开来些,像是白白嫩嫩的团子,看着脸水生生的,让人恨不得亲自动手去掐一下,看是否能拧出水来。孩子的模样像陆持多些,但是眼睛都像极了沈棠,元洲眼角的地方甚至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两个人养得都好,但和同样大的孩子比,还是有几分瘦弱,看着可怜巴巴的。
叶生只看着,连声说了几个“好”字,“我看都是有福气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日后都是俊人儿。”
“现在能看出些什么,我只盼着他们平平安安的就好。”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关于最近的生活。
说了几句话之后,叶生心中的怪异感更是强烈,他没能忍住,直接问出来,“怎么就早产了,一般不是要等足月吗?”
他见自己问出这句话之后,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一种古怪的沉默中,就直觉不好。
正要插科打浑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时,沈棠突然说话了,“我和世子爷有些争执,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孩子才提前出世的。”
沈棠知道,叶生是唯一能够帮自己将消息带出去的人,想了想之后,将令牌和早先准备好的信件一同放入锦囊里,让丫鬟转交出去。
“你若还想继续去学堂学字,便带着这封信,去城北的信芳学堂找一位姓朱的先生,我早先同他打好招呼,他会收下你的。”
叶生心里一沉,城北根本就没有什么信芳学堂,更没有朱先生。沈棠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让他起了疑心。他面上却不显,老老实实将锦囊收下了,往口袋里一塞,嬉皮笑脸的问着:“姐,你说我什么时候去比较好?”
“自然是越快越好,去得迟了,先生也会觉得你是不诚心的。”
“好。”叶生将事情一口应了下来。
他离开之后,才急急忙忙找了一个角落,将锦囊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块令牌和信件。
信件上草草交代了这段时间沈棠发生的事情,看得他火气直往头顶上冲,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后面的话看完。
沈棠让他去城外楚香楼找一位姓盛的等东家,请东家出面谋划,帮着她离开这里。叶生自知此事关系重大,也不敢耽搁,连夜出城去楚香楼。
楚香楼正是忙碌的时候,自然不会搭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掌柜挥手正要将人赶出去时,叶生仍旧笑嘻嘻地凑了上去,用身子挡着手,将手里的令牌给掌柜看,“你可认识这个东西?”
掌柜一下沉了脸,将叶生的胳膊反手擒住,往里面的屋子里推去。关上门之后,他才沉声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要见你们东家,有重要的事情说。”叶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见我们东家?”掌柜生了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看着他,里面藏着锋利。
叶生将令牌往桌子上一拍,粗着嗓音吼着:“我自然不算什么东西,可这令牌的主人认识你们东家。我只是来跑个腿的,若是耽误了事情,你能担待得起!”
氛围一时僵持下来,半晌,掌柜古怪地笑了一声,“好小子,倒是个有胆识的。希望你没有骗老夫,不然也叫你见识见识这楚香楼护院的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微博说后面有惊喜,就是多加了一个元洲的。陆元洲,倾喜,沈棠,陆持名字的好好听
第80章
楚香楼的东家的名唤作盛礼; 本就是晋国人士; 因着和魏国之间的生意往来频繁,所以在此处开了一个香料楼。
他本是权臣之后; 因兄长接过家族重任步入官场,他不愿与其相争,潇洒江河之中; 做起了生意。因为家族的便利; 他同宫里的几位爷也有几分交情,来时便受了嘱托,寻一名名叫沈棠的女子。
只有一个名字和出生的年月; 至于身高几何,相貌怎样,如今身处何处统统是不清楚的。他私自想,这样寻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再说; 福亲王离开的时候,沈棠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也没有依靠怎样生存下去; 如今是死是活都说不好。
因此,他也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现在猛然听人提起这个名字; 沉睡的记忆一下子就被唤醒了,他困惑地看向旁边只比桌子高出小半截的小姑娘; “巧巧,我先前见过叫沈棠的女子?”
巧巧穿着一身鹅黄的曲裾襦裙,生得唇红齿白; 她抱着一本足有砖头厚的簿子翻找,一阵纸张摩擦的声音过去,她才抬起头,一板一眼地说:“没有,这块令牌应该是您给杨姑娘的。去年杨姑娘还写了信来告诉您,若是有人拿着这块令牌来找您的,请您务必帮她这一个忙。”
“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盛礼仔细回忆着,当初杨娉婷将事情说得清楚,却独独没有说这个人也叫沈棠。
他将令牌收下,同叶生说:“此事我应下来,你回去问问,让她寻个日子,我便带着人过去接她。”
叶生见他答应,也不再多问。两个人商量事情之后,叶生便离开了。
他后来又去找了几回沈棠,也没有能得到一个准确的日子。因为陆持虽答应不进屋子,但无论公事如何繁忙,每晚都会过来看看孩子和沈棠。
有几次沈棠睡得浅,模模糊糊中察觉到男人坐在自己床边,待她清醒时,屋子里面已经是空荡的一片,没见到人影。可她知道,陆持是来过的。
三日后大雨,梁江关城墙坍塌,砸死了不少人,陆持明日便要过去查看。
沈棠也是听身边的丫头在说,前任刺史项理全做的真就不是个人事,拿稻草充当砖石,填充在墙体中间。雨势一大,竟然直接将城墙给冲垮。听外头传来的消息,垮掉的墙体中还发现了几具白骨。在长期欺压之下,梁江关到百姓反抗起来,跪在衙门门口讨要一个说法,世子爷这次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沈棠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等第二日叶生过来时,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叶生出门时正好撞见了回来的陆持,陆持白天甚少在府上,他来了几趟,这还是第一次撞见陆持。
他脸上挂着笑容,嬉皮笑脸地同陆持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来看看两个孩子,又找了各种角度,将两个孩子好好夸了一通。看见陆持隐有不耐之色,才讪讪地将话题停下来,说了声告辞。
转过脸去后,他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不见,眼底一片郁色。
陆持眉间出现一个小小的“川”字,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后找来良辰问:“叶生,这几日过来都做了些什么?”
“同姑娘说说话,然后陪小少爷和小小姐玩,其余便没了。嗯……倒是有一次姑娘说,要送叶公子去学堂,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他日后怕是也没有这么多时间过来了。”良辰对叶生的印象好了不少,其中也有些怜惜他遭遇的缘故,笑着说:“小少爷和小小姐也挺喜欢叶公子的,往常旁人抱他们便要哭闹,他抱着却不哭。”
“嗯。”陆持点点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上轻点着,心中的烦闷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他的直觉一贯是敏锐的,外人听着可能觉得是玩笑话,可这份直觉却帮他规避了不少的麻烦。他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许就和沈棠有关系。
“世子爷,姑娘……姑娘说回到盛京之后,您便要和贺家的小姐成亲……”
良辰是奴才,原是不该过问这些事情的,可她自小就在沈棠的身边侍候,也看着两个孩子出世。女子家最重要的东西姑娘全给出去,明明不是她的错,可她平白担了许多骂名。
我是以后世子爷也不能给姑娘一个名分,那连带着两个孩子都会受委屈。她瞬间替姑娘不值起来,“那姑娘怎么办?”
“没有的事情,你先退下,找两个丫鬟替我收拾东西,明日我便去梁江关。”
良辰脸上有些难看,行了礼之后便离开。
第二日早晨,陆持早早就出去了。他离开没多久,叶生同盛礼一起带着二十多人闯进来。
这阵势将所有人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他们直接冲到内院,丫鬟和婆子尖叫着,院子里乱成一团。有人上前来拦着,被领头的人拽着胳膊就扔开。
他们进屋子的时候,沈棠正抱着倾喜。
盛礼自觉自个和来的这些人都是粗人,面前女子见到他们没有丝毫的慌乱,利索地将手中的孩子交给叶生,趁着身边丫鬟还愣神的时候,将另一个孩子抱在怀里。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着她,半真半假地说:“来的时候,可没有人告诉我这里还有两个孩子的。”
“现在您不是知道了么。”一双凤眼里带着警惕,她将孩子牢牢地护在怀里,“他们很乖的,不会碍事。”
“啧。”盛礼莫名笑了声,觉得眼前女子的长相倒是真的同福亲王有些相似,说不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乐意卖个人情,“行,快些走,等人来了便不好办。”
听了这一番话,屋子里的丫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懵住。
美景眼眶一下就红了,想要冲上前拦住沈棠,“姑娘,你要去什么地方?”
沈棠还没开口,良辰就先将美景一把拉住。他的情况也没比美景好多少,哑着声音问:“姑娘日后可还回来?”
“不会回来了。”沈棠轻声说,面上也带着些不忍,“你们……你们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不了,谢姑娘好意。”她走不掉的,她生来就是伯恩王府的家奴,就算走了,爹娘还在王府。
姑娘在这里过的不开心,她一直都是知道的。现今姑娘能有更好的选择,她自然是希望姑娘能越过越好。
她抹了抹眼泪,极力克制着情绪,话里都飘着颤音,“愿姑娘此后一生顺遂,小小姐和小公子能够健康平安,良辰以后不能在姑娘身边侍候,盼着姑娘日后还能记得我。”
“良辰!”美景脸上都是震惊,直接甩开她的手,不管不顾地要去拉沈棠,“姑娘,你不要走。”
良辰将她抱住,“你们快些走。”
沈棠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眼神复杂地看向这两个一直陪着自己的丫鬟,说了声“抱歉”之后,便带着孩子离开。
侍卫闻风赶过来,盛礼带来的人都像是有身手的,很快便和侍卫缠斗在一起,他们三人便带着孩子一路退出去。马车早早的就在门外候着,接到人之后,车夫便抄了一条近道快速驶离。
许是有些颠簸,两个孩子都被吓着了,不安地挥动四肢,小脸皱在一起,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沈棠不听地轻拍他的背部,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孩子渐渐安静下来。
盛礼看了半天,问她:“这孩子就是那位世子爷的吗?你可是把人家孩子都一起拐过来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别等会将你送出去,过不了几天你又被人抓回来。”
“可能会去晋国。”
“去晋国做什么?”盛礼捡了两颗花生,剥开之后往嘴里扔,半是试探,“莫不成你在晋国还有什么亲人不成?”
沈棠低头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说起来,我也是晋国人,你若是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和我一起。”
“你是晋国人,怎么在魏国的地界上做生意?”沈棠身子后倾,动作里头带了几分防备的意思。
“做生意嘛,还讲究地方不成,只要有钱赚,什么地方都好。再说了,我也不全是为了生意,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去做。”盛礼将花生壳往桌子上一扔,看向沈棠,不错过她的一丝表情,“我在找一个人,说来也是凑巧,你和这个人同名同姓。”
“什么?”沈棠瞳孔微微收敛。
“我是说我在找一个叫沈棠的女子,她的父亲是晋国的福亲王盛居正,嗯,也可以说是沈居正。”盛礼见她神情错愕,心中便有几分猜测,“你不会刚好是我要找的沈棠吧。”
沈棠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惊喜给直接砸中,怀中的孩子动了下,扯住她的衣服,她也从震惊之中回过神,记得自己是怎样的处境,沉默下去没有说话。
盛礼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他坐正了身子,笃定地说着:“你就是沈棠。”
说完之后,他自己便先是困惑起来,瞧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先前大皇子预备到汾阳来,虽中途有事回去,但是他听说和这位世子爷同乘一条船很长的时间,两个人总是见过面的,为什么这兄妹二人没有相认?
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问:“你见过大皇子么?他也在找你。”
沈棠立即就想到那个男人,之前她在船上见过他几次,但是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因为那时她有了身孕,陆持便不让她随意走动。
她忽然一顿,想起了在船上时,陆持那种种怪异的举动,顿时明白过来。
陆持那时就知道,大皇子是她的兄长,刻意让她避而不见的。
一种被欺骗被隐瞒的愤怒袭上心头,沈棠几乎想要立即冲到他的面前问问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不是非要她匍匐在地,靠着几分他所谓的“喜欢”毫无尊严地活着?
一种忽如其来的疲惫将她击垮,她张了几次口,所有的情绪积淤在嗓子眼,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也无从说起。
那种感觉极为难受,仿佛身体只是一个容器,里面塞满了各种负面的情绪。外界再有一点点的刺激,便会破裂开来,伤得血肉模糊。
盛礼见她这样,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到了城门口,马车忽然被逼停,盛礼好奇地挑开帘子去看看发生什么,沈棠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是陆持。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日六的料,嘤嘤嘤,今天不更新了,明日十点再更新
第81章
男人恰好站在晨光中; 光线将他的身影拉长; 显得身形越发挺拔,像是一座孤峰; 巍峨中带着几分萧索的意味。
沈棠抱着孩子的手忍不住紧缩,却丝毫没有避开。
陆持的眼神渐渐变冷,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 阴阴沉沉含着威胁; “下来。”
“你说过会放我走的。”沈棠看着他,极力忍耐着。
“呵。”陆持轻笑一声,说得讽刺; “这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偏偏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你不是还说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么。”
他身后的侍卫皆握住自己身边的佩剑,上前的一步; 做出防御的姿势。
陆持一张脸变得铁青,上面像是反覆盖着一层积雪。他颈间的青筋凸起,衣服下的肌肉紧绷着:“下来; 同我回去,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暗有所指; 眼神从沈棠周遭的人身上慢慢划过。
沈棠疑似福亲王的女儿,盛礼就是拼了命也要将人带回去; 此刻打断他的话,“世子爷,您这就不厚道; 沈棠是我们晋国人,难不成要我们王爷亲自过来,将人给带回去?”
“这是在魏国的土地上。”陆持提醒他,眼神一瞬间冷到极致,原本清冷的面容染上几分薄怒,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仿佛将所有事情都牢牢的抓在手里,“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盛公子想必不会做无趣的人。”
盛礼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凝重,偏头和沈棠说:“你是怎么惹上这个疯子的?”
“我先下去同他说几句话,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沈棠将孩子塞到盛礼的怀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挑起车帘下去了。
“姐!”叶生急忙想叫住她,怀里的倾喜开始哼哼唧唧,隐约有哭闹的样子,一愣神,就看着她已经下去了。
他原本想下去追,盛礼叫住他,一副老派的样子,“让她去说清楚,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陆持看见她下来,面容松动些,上前要拉她的手,却被女子轻轻巧巧地避开了。
指尖空荡荡的,顿了顿之后缓慢握成拳头,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女子警惕地看向他,连伪装都是不愿意,眼里写满了憎恶,“陆持,放过我行吗。”
“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陆持牵着一个笑容,下一刻上前,一把攥住女子的手腕,“沈棠,待在我身边,这次的事情我便不同你计较。”
他隐忍着,像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沈棠却觉得极为可笑。为什么到今天这步了,陆持依旧就要高高在上地给予她怜悯。
她用力要挣脱开,大手如同长在上面一般,怎么也挣脱不掉,索性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刺了下去。她用了十足的力道,将这些年的怨愤全都发泄出来。
金簪刺透布帛,没入皮肉里。
沈棠有种报复的快感,抬起头问他,“疼么?”
陆持眉头也不皱一下。
“这些年我受过的伤害要比这疼上百倍,皆拜你所赐,你满意了吗?”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所以我过去所受到的那些,权当是我自己命不好,是么?”
她的眼睛像来好看,内含外翘,看向别人时眼里含着水光,有种说不出的风情。而现在,这双眼睛都是通红的,里面盛着放不下的哀伤。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世子爷,你想过我愿意吗?我不愿意。我不是没有想要留下来过,陆持,我那时是真的感激你,救了我小姨。可是,我感激就像是笑话一样,一开始分明就是你给小姨下药的!”
沈棠渐渐松开握着金簪的手,簪子吃重落地,留下的血窟窿往外面冒着血,很快染红了大片衣裳。
沈棠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贯上翘的眼尾,高挺的鼻梁,略显薄削的唇瓣,五官精致到有几分女气,却生了一双锋利的眉毛,凸显出硬朗来。
在她过去十六年的生命里,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和这个男人纠缠,两个人之间甚至还有两个孩子。她一直是憎恶的,可不得不承认,她也确实是心动过,唯一的那几分心动,都在男人不断欺骗和压迫中,消殆干净。
恩恩怨怨纠缠在一起,此刻她倒是将一切都看开了,眼中多了几分释然。
“陆持,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你从来就不懂什么叫感情,你只是将我看着你的一个附属品,希望我永远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永远围着里转。你太自私了,但凡是我在乎的东西,你都要一一摧毁去。”
“你但凡是有半分爱我,不会舍得这样对我。”
“陆持,让我走,别让我恨你。”
陆持整个世界都开始凝住,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幻的背景,只看见女子的红唇上下张合着,说些什么他听不清楚,亦或是不愿意听清楚。
沈棠相貌没有变化,他却觉得站在面前的女子有些陌生,猛然发现这么多年来,他似乎没有好好的看过她一回。
他记忆中的女子一直是柔顺的,甚至带着一点怯懦,被逼迫时也只是红着眼,伸出自己的爪子想要挠人,却没有什么力道。不管是真情假意也好,总是依附他生长。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带着一股决然与恨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拼命地想要从他身边逃走。
心房那块传来一阵尖锐的疼意,顺着血管向身体的每一处延伸,手臂上的那点疼意也变得微不足道。
他忽然没了底气,眼神晦涩不明,半天才开口,声音像是被树皮刮过,沙哑难听,“我们有倾喜和元洲了,他们需要父亲和母亲。”
“所以又要用孩子来威胁我吗?”沈棠鼻尖酸涩,又哭又笑,“陆持,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们姓陆,你要走可以,孩子留下。”陆持垂眸,下颌紧绷。
倾喜和元洲那么小,她十月怀胎将他们生下来,又看着那么小的团子渐渐长开,他们就成了她的命根子。特别是元洲,从生下来便身子弱,在鬼门关里闯过几回,到现在身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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